第一章
第一章：背叛与重生阳台上，铁皮屋顶在100℃高温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程陌蜷缩在唯一一小片阴影里，干裂的嘴唇已经渗不出血。他的眼皮沉重如铅，却不敢闭上——怕一旦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爸...妈...水...他嘶哑的嗓音像砂纸摩擦。
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到客厅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父亲程建国拿着最后半瓶矿泉水，小心地喂给弟弟程辉；母亲李爱华正从罐头里舀出最后一块午餐肉，送进程辉嘴里。
三天前，他们骗走了他省下来的最后两块压缩饼干。
小陌，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父亲当时这样说，眼睛却不敢看他，你把食物给我们保管，明天就去领救济粮。
他们把他锁在阳台上时，母亲还假惺惺地抹眼泪：就一晚上，忍忍就过去了。
程陌看着自己手臂上暴突的血管和发黑的指甲，忽然笑了。这就是他的家人，他省吃俭用供养的家人。
客厅里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程陌用尽力气抬头，看见父亲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爸...程陌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僵住。
程建国转身拉上了窗帘。
黑暗降临的瞬间，程陌感到一股奇异的热流从丹田爆发。他眼前浮现出一个虚无的空间，大约十立方米大小。本能告诉他，这是空间异能——末世中最珍贵的能力之一。
太迟了。
如果...能重来...程陌的意识开始涣散，最后的念头化作最恶毒的诅咒，我要让你们...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叮铃铃——
刺耳的闹钟声将程陌惊醒。他猛地坐起，大汗淋漓，瞪大眼睛看着熟悉的卧室。墙上电子日历显示：2045年3月1日，早上7点。
末世前三个月！
程陌颤抖着摸向床头柜，打翻了水杯。冰凉的水洒在腿上，真实得可怕。他冲向阳台，推开窗户——楼下早餐摊冒着热气，上班族匆匆走过，远处学校操场传来晨练的口号声。
不是梦。
他回到床边坐下，强迫自己冷静。摊开手掌，集中意念，一个约十立方米的空间在意识中展开。前世临死前觉醒的异能，也跟着回来了！
程陌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首先，变卖所有资产：这套父母借住在他名下的公寓，股市里的投资，银行存款...粗略估算能筹到两千万左右。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母亲两个字让他冷笑。
小陌，这个月生活费怎么还没转过来你弟弟要交补习费了。李爱华的声音尖利刺耳。
程陌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语气平静得可怕：没钱。
什么你上个月奖金不是刚发吗
我的钱有别的用途。程陌停顿了一下，对了，下周我会去收房，你们找别的地方住吧。
不等对方反应，他挂断电话，直接拉黑所有家人。这只是开始，亲爱的家人，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打开隐藏的保险柜，取出房产证和存折。重生者的优势不仅仅是异能，还有对未来事件的预知。三个月后，2045年6月1日，地球将进入极端气候时代——白天100℃高温，夜晚-100℃严寒，交替出现，持续三年。
第二章：空间囤货
程陌站在H市郊区的废弃工厂前，三月微凉的风吹动他的衣角。这座占地五千平的破旧厂房，花了他六百万现金，却值得每一分钱。
程先生，您确定要买这里中介擦着汗，这地方废弃七年了，电路老化，水管破裂...
就这里。程陌打断他，指向远处一排仓库，那些也包括在内
当然，都是配套的。不过...中介欲言又止，听说这里闹鬼，上个月还有流浪汉在里面失踪...
程陌嘴角微扬。闹鬼末世来临后，活人比鬼可怕多了。
签完合同，他立刻联系了三家装修公司，要求同时开工。地表仓库做普通加固和伪装，真正重要的是地下部分——一个能抵御极端温度的庇护所。
趁着工人施工，程陌开始测试空间异能的极限。目前空间大约100立方米，相当于一个集装箱大小。他尝试将一袋水泥收入空间，几乎不费力气。接着是一台发电机，同样轻松。
容量会增长吗他自言自语，回忆起前世传闻中空间系强者的能力。集中精神内视，发现空间边缘确实有缓慢扩张的迹象。
手机震动，银行通知到账1500万——他变卖所有资产的第一笔款项。程陌立即驱车前往最近的粮食批发市场。
500吨粮食种子批发商老赵瞪大眼睛，程老板，您这是要开农场
差不多。程陌递过支票，还要2000箱各类罐头，1000箱压缩饼干。
这...库存不够啊！
三天内备齐，加价10%。程陌又补充，直接送到这个地址。
离开批发市场，他直奔户外用品店。极寒睡袋、隔热服、氧气面具...每样五十套。店员打包时，程陌悄悄将大半收入空间，只留少量装车掩人耳目。
最后一站是黑市。H市地下军火商老枪的据点藏在汽修厂后面。
要什么货老枪是个满脸疤痕的中年人，眼神像刀子。
三把92式手枪，五百发子弹。程陌压低声音，再加两把军用弩。
老枪吹了声口哨：胃口不小。有介绍人吗
独狼介绍的。程陌说出前世记忆中的暗号。
老枪神色稍缓，正要说话，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穿迷彩服的年轻女人走出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锐利如鹰。
霜丫头，药吃了吗老枪语气罕见地柔和。
吃了，没用。女人看到程陌，立刻绷紧身体，他是谁
顾客。老枪转向程陌，这是我侄女黎霜，前特种部队的。要不是她妹妹生病急需钱...他忽然停住，像是说漏了嘴。
程陌心中一动。黎霜前世听说过这个名字，冰刃黎霜，末世后最强的女性战士之一。
一天一万，雇你当保镖。程陌突然开口，预付三个月。
黎霜眯起眼睛：为什么
我需要专业人士帮忙筹备一些...特殊物资。程陌直视她的眼睛，你妹妹的医疗费，我全包。
黎霜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钱不是问题。程陌拿出手机，现在就可以转账。
老枪惊讶地看着他们：丫头，你不认识他！
但他认识我。黎霜盯着程陌，成交。但我有个条件——我妹妹要跟我一起。
程陌点头：正好需要医护人员。
回程车上，黎霜一直保持警惕。程陌透过后视镜看她：你妹妹什么病
脊髓性肌萎缩症，每月特效药12万。黎霜语气冰冷，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钱
猜的。程陌转移话题，认识可靠的工程师吗庇护所需要专业设计。
黎霜沉默片刻：有个战友，建筑工程师，现在失业。
明天带他来见我。
与此同时，A市某小区内。
那个不孝子竟敢拉黑我们！李爱华摔了手机，中介说他卖了房子，带着钱跑了！
程建国皱眉：他哪来这么多钱
肯定是偷偷存的私房钱！李爱华咬牙切齿，小辉，你不是认识那个私家侦探吗找他查查程陌去哪了！
程辉懒洋洋地玩着游戏：查他干嘛反正每个月钱按时到账就行。
现在钱没了！李爱华尖叫，下个月你的宝马贷款怎么还
程辉这才抬起头：什么他敢！
第三章：末日堡垒
废弃工厂地下十五米处，程陌看着刚完工的钢铁骨架，满意地点点头。黎霜介绍的工程师吴岩确实有两把刷子，短短两周就完成了地下庇护所的主体结构。
按照您的要求，整个地下空间分为三层。吴岩指着图纸，最下层是储水净水系统，中层是生活区，上层是防御层。全部采用军用级防爆材料，理论上能抗核弹冲击。
空气循环呢程陌问。
这里。吴岩翻到另一页图纸，独立供氧系统，配合您要求的植物培养区，理论上可以无限循环。
黎霜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孩走过来：这是我妹妹黎雨，医学院高材生。
程陌打量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苍白瘦弱，但眼神明亮。庇护所需要医疗室，你负责筹建。
黎雨微笑：听姐姐说您包了我的医药费
投资而已。程陌转向吴岩，温度控制系统是关键，极端气候下，室外温度会在100℃到-100℃之间波动。
吴岩推了推眼镜：理论上不可能有这种温差...
按我说的做。程陌打断他，预算不限。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哥，爸妈很生气，快回来道歉！——程辉。
程陌冷笑，回复：替我转告他们，多买点食物囤在家里，六月份有大灾。
发完他就关机了。这条信息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既给了警告，又不会被当真。等灾难降临，父母会为忽视他的警告而悔恨交加。
接下来的日子，程陌白天监督工程，晚上用空间能力偷运物资。普通建材走正规渠道，敏感物资则直接消失在运输途中——比如某医院仓库失窃的一批医疗设备，某化工厂失踪的几桶燃料。
黎霜很快发现了程陌的秘密。那天夜里，她值勤时撞见程陌凭空变出一箱军用电池。
空间异能她竟然毫不惊讶，我爷爷说过，抗战时期就有这种人。
程陌挑眉：你不觉得奇怪
比起六月份要来的极端气候黎霜意味深长，你那天和吴岩说的话，我听到了。
程陌沉默片刻：你信
我信。黎霜指向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人身上的气。你的气...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程陌心头一震。前世确实传闻黎霜有特殊能力，原来是真的。
帮我保密。他最终说道，作为交换，我会确保你妹妹在末世中安全。
黎霜点头：成交。
末世前一周，庇护所终于完工。地表看起来仍是破旧工厂，地下却是豪华避难所：恒温25℃，食物储备足够五人用十年，武器库、医疗室、娱乐区一应俱全。
程陌特意在监控室安装了一套特殊系统，连接着A市几个关键位置的隐藏摄像头——他要亲眼看着父母在末世中挣扎。
程辉再次发来信息，这次附了一张照片：哥，你是在搞物流公司吗照片上是程陌的工厂外观。
程陌轻笑。弟弟果然找了私家侦探，却误判了他的准备。他回复：最后一次警告，囤粮，加固门窗，六月初别出门。
发完这条，他拔出SIM卡掰断。游戏开始了。
末世前三天，程陌召集所有人到地下会议室。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他环视四人——黎霜、黎雨、吴岩，还有林玥，黎雨推荐的医生朋友。明天开始，世界将进入极端气候时代。白天100℃，夜晚-100℃，交替出现。
林玥倒吸冷气：这不可能！地球物理规律...
看看这个。程陌打开投影仪，播放一段视频——某秘密实验室的温度模拟实验，玻璃箱内的温度计在100℃和-100℃间疯狂摆动。
这是我黑进NASA系统找到的数据。程陌撒谎道，灾难将持续三年。这座庇护所是我们唯一的生存希望。
吴岩脸色发白：所以那些加固...
不只是加固。程陌按下遥控器，墙面分开，露出武器架，从明天起，世界将重回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黎霜冷静地问：为什么选我们
程陌目光扫过每个人：吴岩的建筑知识，林玥的医术，黎雨的药剂学，你的战斗技能。停顿一下，而我，有物资和预见能力。
预见能力林玥瞪大眼睛。
程陌展示空间异能，将整张会议桌收入空间又放出：这叫空间异能。灾难会唤醒部分人的特殊能力。
众人震惊不已，但很快接受了现实——毕竟丰厚的报酬和眼前的超能力摆在面前。
末世前一天，程陌独自来到监控室。A市的画面中，父母正在超市购物，弟弟在奶茶店泡妞。他们显然没把警告当回事。
好好享受最后一天吧。程陌轻声说，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被最亲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他调出另一个监控画面——庇护所外围的隐蔽摄像头。明天开始，这里将成为他的王国，而远方那些家人，将在地狱中挣扎求生。
第四章：地狱重启
6月1日，清晨5点17分。
程陌站在监控屏幕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气象数据。庇护所里其他人还在睡梦中，只有黎霜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还有43分钟。程陌说。
黎霜递给他一杯咖啡：你确定是今天
确定。程陌调出全球气象图，会从太平洋中部开始，像波浪一样扩散到全球，12小时内覆盖所有大陆。
黎霜皱眉：这不符合气象规律...
这不是自然现象。程陌抿了口咖啡，有人...或者说有东西在操控这一切。
话音刚落，主屏幕上的太平洋气象图突然变红，一个巨大的高温气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
开始了。程陌按下全所警报，叫醒所有人，立刻进入一级戒备。
十分钟后，五人齐聚监控室。吴岩盯着飙升的温度曲线，脸色煞白：这不可能...五分钟内上升40℃
林玥抱着胳膊发抖：我们真的安全吗
程陌调出外部摄像头画面。工厂外围的草地上，晨露正在急速蒸发，冒出缕缕白气。远处树林里，鸟儿成群惊飞，有几只刚飞到半空就直直坠落。
庇护所外墙有30厘米隔热层，地下15米，恒温系统已经启动。程陌冷静地说，只要不出去，我们就是安全的。
黎雨突然指着屏幕：快看！
画面中，一只野兔从草丛窜出，没跑几步就倒地抽搐，很快不再动弹。它的毛发开始冒烟，然后噗地燃起小火苗。
上帝啊...林玥捂住嘴。
程陌切换城市监控。A市的街道上，早起的人们开始慌乱。有人尖叫着拍打灼热的手臂，一个外卖员的电动车突然爆炸，将他掀翻在地。
温度计显示：78℃...83℃...89℃...
第一波会有大量死亡。程陌语气平静得可怕，主要是老人、儿童和体质弱者。
黎霜锐利的目光射向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程陌没有回答，继续切换画面。父母家的摄像头显示，三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关闭窗户。程辉拿着手机疯狂拨号，显然是在试图联系他。
温度突破100℃时，城市陷入全面混乱。街道上的人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有人冲进商店抢夺饮用水，有人跳进喷水池却发现水是滚烫的。
电网要崩溃了。吴岩盯着能源监测器。
话音刚落，A市的灯光大片熄灭，只有零星几处还在坚持——那是有备用电源的地方。
程陌调出父母家的备用摄像头（红外模式），看到他们挤在空调前，而空调已经停止运转。李爱华歇斯底里地咒骂着什么，程建国扇了她一耳光。
人性真脆弱，不是吗程陌轻声说。
中午12点，室外温度达到恐怖的112℃。庇护所内，程陌启动了自主供电系统。温度恒定在25℃，空气循环系统过滤着每一丝氧气。
各位。程陌站在会议室中央，欢迎来到新世界。
他打开投影仪，展示一张地图：根据我的情报，极端温度会持续12小时，然后骤降至-100℃左右。这种交替将持续三年。
林玥颤抖着举手：政府...政府没有预警吗
有，但他们低估了严重性。程陌调出一段加密视频，这是三天前的内阁紧急会议，他们决定只通知军方和权贵。
视频中，总理面色凝重：...第一阶段撤离名单如下...
我们被抛弃了。吴岩苦笑。
不，是我们抛弃了他们。程陌关闭视频，从今天起，我们自成一国。庇护所规则很简单：服从命令，各司其职，资源共享，背叛者死。
他说死字时，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黎霜微微点头，其他人则紧张地咽口水。
现在，我需要向大家坦白一件事。程陌深呼一口气，我不是预知未来...我是从未来回来的。
死一般的寂静。
上一世，我死在末世第三年，被自己的家人锁在阳台上活活饿死。程陌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重生后我获得了空间异能，并决定这一世要活下去——并且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黎雨第一个开口：所以...你选择我们不是偶然
吴岩的建筑才能救了上万人的命，林玥研发了治疗辐射病的药剂，黎霜...程陌看向女兵，你是末世最强的战士之一。
那我呢黎雨好奇地问。
程陌表情柔和了些：你本应在末世第一周就死于断药。这一世，我想改变这个结局。
黎霜握紧妹妹的手：谢谢。
不必。程陌站起身，现在，各就各位。黎霜和我值第一班，其他人休息。极寒降临后，我们会有很多工作要做。
傍晚6点，温度开始诡异下降。100℃...80℃...50℃...
转换期到了。程陌紧盯着仪表，接下来温度会断崖式下跌，24小时内降到-100℃。
黎霜检查武器：需要出去侦查吗
等极寒稳定后。程陌调出父母家的画面，不禁冷笑。
三人裹着所有能找到的被子，围在一个小炭火盆旁。程辉的嘴唇已经发青，李爱华正歇斯底里地翻箱倒柜找更多保暖物品。
他们活不过第一周。黎霜评价道。
程陌摇头：你低估了人类的求生意志——尤其是恶人的。
温度降至-30℃时，A市的画面变得模糊——摄像头开始结冰。最后一个清晰画面是程建国抡起椅子砸向邻居家的门。
开始了。程陌轻声说，为了一口吃的，人们会变成野兽。
深夜11点，庇护所外温度计显示-100℃。程陌穿上特制防寒服，准备和黎霜进行第一次外出侦查。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不要冲动。程陌提醒道，我们只收集情报和必要物资。
黎霜检查枪械：明白。
气闸门缓缓打开，两人踏入冰封地狱。外面的世界已面目全非，树木像玻璃般脆弱，远处城市的灯火全部熄灭，只有月光照在冰晶上反射出幽幽蓝光。
程陌的耳机突然传来吴岩的声音：西北方向500米检测到生命体征！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靠近目标。在一辆翻倒的校车旁，他们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陈...陈教授程陌惊讶地认出了这位著名能源专家。
老人艰难地抬头：你...认识我
程陌当然认识。前世，陈教授研发的地热能源系统拯救了数万人，却在一次暴乱中被杀。
带他回去。程陌果断决定。
黎霜皱眉：计划外的人员...
他值得。程陌已经蹲下身，将老人小心扶起，相信我，这是笔划算的投资。
回程途中，程陌的探测器突然响起警报。他示意黎霜隐蔽，自己悄悄靠近声源——一群暴徒正在抢劫一个加油站。
不关我们的事。黎霜低声道。
程陌正要同意，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把食物交出来，不然打死你！
监控画面放大，程陌的血液瞬间冻结——那是他的弟弟程辉，正举着一根铁管威胁一个老人。
改变主意了。程陌冷笑着掏出麻醉枪，我们来做点好事。
第五章：冰火两重天
麻醉弹精准命中程辉的后颈。他像条死鱼一样倒下，同伙们顿时乱作一团。
谁！一个纹身男举刀四顾。
黎霜从阴影中现身，消音手枪连发三响，三个暴徒应声倒地——全部膝盖中弹。
跑啊！剩下的人作鸟兽散。
程陌走到昏迷的程辉身边，用脚将他翻过来。弟弟脸上多了道疤，但那张被宠坏的脸一点没变。
认识黎霜警惕地巡视四周。
我亲爱的弟弟。程陌的声音像极地寒风，把他绑起来，我要送家人一份...礼物。
他们将程辉拖到加油站隐蔽处。程陌从空间取出一台摄像机架好，然后给程辉注射了解药。
程辉呻吟着醒来，看到程陌的瞬间瞪大了眼睛：哥！随即露出狂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爸妈都快冻死了，我们的房子...
嘘——程陌做了个噤声手势，看镜头。
程辉茫然转头，看到摄像机红灯亮着。
亲爱的爸爸妈妈。程陌对着镜头微笑，看看我找到了谁。别担心，弟弟很安全...暂时是。
程辉脸色变了：你...你什么意思
告诉他们，程陌凑近弟弟耳边，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你们当初把我锁在阳台上等死时，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程辉浑身发抖：那...那是爸妈的主意！我只是...
只是喝了最后半瓶水只是吃了我省下的压缩饼干程陌拍拍他的脸，放心，我不会杀你。那太便宜你们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在镜头前晃了晃：这是A市南郊的一个防空洞，里面有食物和燃料，足够三个人用一个月。他将地图塞进程辉口袋，想要吗那就带着爸妈去找吧。
程辉眼中燃起希望：你真的...
但有个条件。程陌的笑容消失了，你们必须全程直播。我要看着你们爬过每一寸冰原，像狗一样乞讨食物...就像我曾经那样。
他转向镜头：亲爱的爸爸妈妈，想救你们的心肝宝贝吗明天中午12点，A市南郊收费站见。迟到的话...他掏出一把刀抵在程辉脖子上，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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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结束，程陌收起摄像机。
你疯了黎霜抓住他手臂，他们会带人来围攻你！
程陌摇头：他们不会。我了解我的父母——自私、惜命、多疑。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人，只会自己偷偷摸摸地来。
他看向瑟瑟发抖的程辉：至于你...好好享受这段旅程吧。说完，一记手刀将弟弟再次打昏。
回庇护所路上，黎霜一直沉默。直到气闸门前，她才开口：复仇的感觉如何
程陌停下脚步：像喝冰水。
解渴吗
不，只是暂时麻痹了疼痛。程陌直视她的眼睛，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陈教授已经脱离危险，正在医疗室休息。程陌检查完物资储备，独自来到监控室。他调出父母家的最后画面——两人裹得像粽子，正疯狂翻找着什么。
游戏开始了，亲爱的家人。程陌轻声说，这一世，我要你们亲身体会什么叫绝望。
他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复仇计划》。第一步分离与折磨已经完成，第二步引诱与欺骗正在进行...
第三步，他标注为希望与毁灭。
第六章：复仇开始
正午12点03分，A市南郊收费站。
程陌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两个黑点。他的父母比预计晚了三分钟，看来极寒天气严重拖慢了他们的速度。
他们真的来了。黎霜调整着狙击镜，就两个人，没有帮手。
程陌嘴角微扬：我说过，他们只信自己。
李爱华和程建国像两只笨拙的企鹅，在雪地里艰难跋涉。他们身上裹着各种布料拼凑成的防寒服，程建国手里还拿着一把猎枪。
枪是哪来的黎霜皱眉。
我爷爷的遗物。程陌冷笑，老爷子要是知道他的爱枪被用来抢食物，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
父母接近到一百米距离时，程陌按下遥控器。事先埋设的扬声器突然响起：站住！把枪放下！
两人吓得一哆嗦。程建国犹豫片刻，将猎枪扔在雪地上。
很好。程陌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现在，妈妈往前走五十步，爸爸留在原地。
李爱华惊恐地看向丈夫，后者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向前走，嘴里喊着：小陌！是你吗妈妈好想你啊！
程陌胃里一阵翻腾。前世饿死前，母亲也是用这种哭腔说就一晚上，忍忍就过去了。
停。李爱华走到指定位置后，程陌继续指令，看看你左边那棵断树。
李爱华转头，看到树干上绑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显示程辉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画面。
妈！爸！救救我！程辉对着镜头哭喊，哥他疯了！他要——
视频突然中断，换成程陌提前录制的信息：想见活着的儿子按我说的做。
李爱华双腿一软跪在雪地里：你要什么钱房子都给你！求你别伤害小辉！
首先，承认你们做过什么。程陌的声音冰冷刺骨，大声说出来，让爸爸也能听见。
李爱华颤抖着回头看了眼丈夫，后者做了个催促的手势。
我们...我们拿了你的食物...她支支吾吾。
具体点！程陌突然提高音量，那天晚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李爱华被吓得一哆嗦：我们...我们把你锁在阳台上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食物不够了...李爱华的眼泪在脸上结成了冰晶，小辉正在长身体...
程陌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即使重来一世，亲耳听到这个理由依然让他呼吸困难。
现在，看看树下。他强迫自己继续。
李爱华扒开积雪，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两管针剂和一张纸条。
这是肾上腺素和止痛剂。程陌解释，足够你们走到防空洞。钥匙在爸爸脚边的冰洞里。
程建国闻言立刻跪地刨雪，果然找出一把钥匙。
小辉呢李爱华尖叫，你说过...
他在防空洞等你们。程陌撒谎道，记住，全程直播。我会看着你们。
说完，他切断了扬声器。远处，父母慌乱地凑到一起商量，最后决定按他说的做。程建国捡回猎枪，两人搀扶着向南走去。
他们真信了黎霜难以置信。
贪婪的人最好骗。程陌收起望远镜，他们太想要那个防空洞里的物资了。
实际上，那里只有程辉被绑在一张铁椅上，周围是程陌精心布置的惊喜。
回庇护所的路上，黎霜突然问：你恨他们吗
程陌没有立即回答。恨吗当然。但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冰冷的愤怒，像这极寒天气一样刺骨而持久。
我恨他们的背叛。最终他说，更恨自己前世的愚蠢。
黎霜若有所思：复仇之后呢
活下去。程陌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好好活下去。
庇护所里，陈教授已经能下床活动。这位六十多岁的能源专家正在帮吴岩调试地热系统。
程先生！看到程陌回来，陈教授激动地迎上来，太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听说你有空间异能
程陌挑眉看向黎霜，后者微微点头。
吴博士告诉我的。陈教授急忙解释，我在研究一种能源装置，需要空间异能者协助...
程陌抬手打断：陈教授，我救你是因为敬佩你的学识和人品。但现在，我们有个更紧迫的问题。
他调出监控画面，显示父母正艰难地向防空洞移动。按照当前速度，他们将在天黑前到达。
我需要你帮忙设计一个小玩意。程陌指向屏幕，一种能让人...深刻反省的装置。
陈教授脸色变了：你想...
不，不是杀人。程陌微笑，只是给他们上一课。
深夜，程陌独自在监控室观看父母的表演。他们终于到达了所谓的防空洞——实际是程陌提前布置的一个废弃仓库。
仓库中央，程辉被绑在一把特制椅子上，周围堆满了食物和燃料。但每当父母试图靠近，自动喷淋系统就会喷出液氮，逼退他们。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程建国的怒吼通过麦克风传来。
墙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出现程陌的影像：欢迎来到亲子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们三人中，只有一人能拿到食物离开。
程辉惊恐地瞪大眼睛：哥！你不能这样！
闭嘴！程陌的影像冷喝，现在，选择吧。谁活谁死
李爱华崩溃地跪倒在地：求求你...我们是你的家人啊...
家人程陌的影像笑了，家人不会把彼此锁在阳台等死。你们有十分钟决定。超时的话...液氮会灌满整个房间。
影像消失，倒计时开始：09:59...09:58...
程陌切回庇护所的监控，看到黎霜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你越界了。她走进来说。
程陌不置可否：他们当初甚至没给我选择的机会。
然后呢真杀了他们黎霜逼近，那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程陌沉默。他当然不会真的杀人——液氮系统是假的，仓库后门早就设置好了逃生通道。但这出戏必须演足。
监控里，程家三人已经开始互相指责。程辉尖叫着说父母偏心活该遭报应；程建国怒骂儿子不孝；李爱华则歇斯底里地抓扯自己的头发。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时，程辉突然大喊：选我！我知道哥的秘密！他有个庇护所！
程陌眼神一凛。他没想到弟弟会这么轻易出卖他。
程建国立刻转向摄像头：小陌！你听见了吗我们可以做交易！
影像中的程陌突然活了过来，实时回应：什么秘密
程辉像抓住救命稻草：你有个地下基地！在H市郊区的工厂！我还拍了照片！
程陌眯起眼睛。看来弟弟的私家侦探查到了些东西。
继续说。他通过影像诱导。
放了我，我带爸妈去找你！程辉急切地说，一家人团聚多好！
程陌笑了，笑声通过扬声器在仓库回荡，冰冷刺骨：谢谢提醒，弟弟。我差点忘了你们有多团结。
他按下另一个按钮，仓库后墙突然打开，露出逃生通道：滚吧。下次见面，我不会这么仁慈。
三人愣了片刻，然后争先恐后地冲向出口。程辉甚至推倒了母亲，第一个挤出门去。
程陌关闭监控，长长呼出一口气。第一阶段复仇完成——他成功让家人体验到了被至亲背叛的滋味。
满意了黎霜问。
程陌摇头：不。但足够了。他站起身，现在，我们得准备搬家了。
什么
程辉没说错，这个位置已经暴露。程陌走向主控台，通知所有人，启动B计划。
第七章：人性考验
三天后，程陌站在新庇护所的监控室里，看着父母和弟弟像丧家之犬一样在雪地里跋涉。他们按照程辉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废弃工厂，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哥！我知道你在看着！程辉对着空荡荡的厂房大喊，给我们点食物吧！求你了！
李爱华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程建国则举着猎枪四处瞄准，仿佛这样能逼出隐藏的摄像头。
程陌轻笑。他确实在看着——工厂里留下了几个隐蔽摄像头，专门用来观察他们的惨状。
他们撑不过一周。黎霜端着咖啡走进来，体温过低加上饥饿...
程陌接过咖啡：赌一百块，他们能撑两周。
赌了。黎霜挑眉，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干脆...
杀了他们程陌摇头，死亡太简单了。我要他们亲身体会绝望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调出另一个画面，显示A市幸存者聚集地的情况。那里已经沦为弱肉强食的丛林，强壮者抢夺老弱的口粮，暴力事件每小时都在发生。
看这个。程陌放大一处角落。画面中，一个老人被几个年轻人按在地上，抢走了他的背包。
黎霜皱眉：这就是你想看的结果人类社会崩溃
不。程陌切换画面，显示另一群人正在有序分发食物，我想看的是选择。绝境中，有人选择堕落，有人选择坚守。
他转向黎霜：我的父母，他们第一时间选择了背叛。而我...我想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黎霜惊讶地看着他：你打算...
测试。程陌点头，如果他们通过，我会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当天下午，程陌独自离开庇护所。他伪装成普通幸存者，在父母必经之路上偶遇他们。
程辉第一个发现了他：哥！声音里混杂着惊喜和恐惧。
程建国立刻举起猎枪，被李爱华拦住：别！他可能是来帮我们的！
程陌故意露出疲惫的表情：我不是来帮你们的。我的队伍走散了，正在找食物。
队伍程辉眼睛一亮，你有同伴有基地
程陌假装警惕地后退：这不关你们的事。
李爱华突然跪在雪地里：小陌！妈妈错了！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她拽着程建国的裤腿，快道歉啊！
程建国不情不愿地低头：之前...是我们不对。
程陌内心冷笑。他们道歉的样子和前世骗他食物时一样虚伪。
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临时营地。他故意犹豫地说，但你们得干活换食物。
三人忙不迭地答应。程陌领着他们走了两小时，来到一个废弃的超市仓库——这是他提前布置好的测试场。
仓库里已经有十几个幸存者，都是程陌从各处救回来的。他们按照指示，假装不认识程陌。
这是新来的。程陌向大家介绍，分配他们去食品仓库整理物资。
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食品仓库里装有隐藏摄像头，程陌要看看父母会不会再次偷窃。
结果比他预想的还快——不到一小时，程建国和李爱华就偷偷往衣服里塞罐头，而程辉则溜进了药品区。
人性真是经不起考验。程陌在监控室摇头。
黎霜站在一旁：现在怎么办
按规矩办。程陌站起身，戴上口罩和帽子，所有小偷都要公开审判。
仓库中央，幸存者们被召集起来。程建国一家被押到中间，偷藏的物资摆在面前。
根据营地规则，程陌伪装声音宣布，偷窃者要被驱逐。
李爱华嚎啕大哭：我们饿啊！就这一次！
是吗程陌调出监控录像，看看你们在食品仓库做了什么。
画面中，程建国不仅偷食物，还故意破坏了几箱珍贵药品；李爱华把一包奶粉藏进内衣时，脸上是贪婪的笑容；程辉更过分——他偷药的同时，还往饮用水里撒尿。
围观的幸存者发出愤怒的咒骂。
等等！程辉突然指着程陌，他是——
黎霜一枪托砸在他后脑上，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程陌走到三人面前，摘下口罩：惊喜吗
父母的表情像见了鬼。李爱华直接瘫软在地，程建国则脸色铁青：你...你设计我们！
不，我只是给了你们选择的机会。程陌提高声音让所有人听见，三年前末世来临前，我把所有积蓄给了他们，换来的是被锁在阳台等死。
幸存者们发出震惊的低语。
今天，我再次给他们机会，换来的是偷窃和破坏。程陌看向父母，你们不值得任何怜悯。
程建国突然暴起，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刺向程陌：孽种！
刀尖在距离程陌胸口十厘米处停住——空间异能形成的屏障挡住了攻击。程陌轻轻一挥手，程建国就像被无形大手扇了一耳光，摔出三米远。
驱逐他们。程陌下令，每人给一天份的食物和水，然后...自生自灭。
在幸存者们的唾骂声中，三人被押出仓库。程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是刻骨的仇恨：你会后悔的，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程陌无动于衷：你活着时我都不怕，何况死了。
大门关闭，程陌长舒一口气。复仇结束了，但他心里并没有预期的快感，只有一种奇怪的...空虚。
还好吗黎霜轻声问。
程陌看向窗外的暴风雪：你说得对，复仇不会带来满足。他转身面对所有人，从今天起，我们专注于生存和重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当晚，程陌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父母和弟弟冻死在雪地里，但他们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嘴唇蠕动着重复同一句话：他来了...
程陌惊醒，浑身冷汗。监控屏幕突然自动开启，显示外部摄像头的画面——暴风雪中，一个模糊的高大人影正站在庇护所大门外。
那人缓缓抬头，摄像头捕捉到了一双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睛。
第八章：蓝眼人
警报声刺破庇护所的宁静。
程陌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床头的枪冲向监控室。黎霜已经在那里，正紧张地调整着外部摄像头的角度。
那个东西还在吗程陌喘着气问。
黎霜摇头：消失了。但你看这个。
她回放监控录像。画面中，那个高大的人影确实站在大门外，蓝眼睛直视摄像头。当雪花飘过镜头的一瞬间——不到0.5秒的遮挡——人影就凭空消失了。
不是速度快，是瞬移。程陌皱眉，空间系能力
更糟。黎霜调出另一个画面，看看热能成像。
红外画面显示，那个人影的体温只有22℃，远低于正常人类。更诡异的是，其身体轮廓呈现不规则的几何形状，仿佛由多个生物体拼凑而成。
程陌的血液几乎凝固：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人。黎霜的声音异常冷静，我建议立即封锁所有入口，启动一级防御。
程陌正要下令，突然听到走廊传来尖叫。他和黎霜冲出去，看到林玥瘫软在医疗室门口，脸色惨白。
黎雨...她...林玥颤抖着指向里面。
医疗室内，黎雨悬浮在半空中，双眼翻白，皮肤下浮现出蓝色的血管状纹路。她的嘴巴机械地开合，发出一种不属于人类的声音：坐标...锁定...回收开始...
黎雨！黎霜想冲进去，被程陌一把拉住。
别碰她！程陌盯着那些蓝色纹路，这和蓝眼人身上的图案一样！
陈教授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后倒吸一口冷气：上帝啊...她在被远程操控！
怎么救她黎霜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程陌突然想到什么：空间隔离！如果这是某种信号控制，我的异能也许能阻断！
他集中精神，在黎雨周围制造了一个空间屏障。刹那间，黎雨像断线的木偶般坠落。黎霜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妹妹。
有效！陈教授惊呼，但维持屏障需要持续消耗你的能量。
程陌已经感到太阳穴刺痛：先想办法弄清发生了什么。
黎雨很快苏醒，但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毫无记忆。检查显示她的脑电波出现异常波动，类似被深度催眠的状态。
这不可能是自然现象。陈教授分析数据，有人在发射某种能控制异能者的信号。
程陌想起前世的一个传闻：军方北极星计划...他们一直在研究异能武器。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黎霜——前特种兵，与军方有联系。
黎霜面色阴沉：我确实听说过这个计划，但详情只有最高层知道。她犹豫片刻，不过...我有个联系人可能了解内情。
程陌敏锐地注意到她说联系人时的不自然：谁
代号雪鸮，我的前指挥官。黎霜避开程陌的目光，如果他还活着，应该在北方军事基地。
程陌没有追问，但心里已经起了疑心。他安排吴岩加强庇护所防御，自己则回到监控室调取所有关于蓝眼人的录像。
一个细节引起他的注意：每次蓝眼人出现前，他的空间异能都会出现微妙波动，就像两块磁铁相互感应。
它在追踪我...程陌喃喃自语。
深夜，程陌假装入睡，实则暗中监视着黎霜。果然，凌晨两点，她悄悄离开宿舍，来到通讯室。
通过预先安装的窃听器，程陌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对话：
...目标已确认...蓝眼追踪者激活...黎霜压低声音，...不，他还没察觉...我会按计划...
程陌的心沉到谷底。他最信任的人，竟然真的是间谍。
突然，警报再次响起。这次不是来自外部，而是庇护所内部——医疗室！
程陌冲过去时，看到黎雨又悬浮在半空，但这次情况更糟。她的身体像提线木偶一样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嘴里发出机械的声音：空间坐标...34.52...116.23...回收优先级A...
她在泄露我们的位置！陈教授大喊。
程陌再次展开空间屏障，但这次效果大减。黎雨的身体只是轻微颤抖，仍在断续报出坐标。
黎霜冲进来，看到这一幕后脸色大变。她突然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妹妹。
你干什么程陌厉喝。
她在引敌人来！黎霜的手在发抖，必须阻止...
程陌一把夺过枪：还有别的办法！
他转向陈教授：你说过我的异能和那个信号类似能不能反向追踪
陈教授眼睛一亮：理论上可以！就像电磁干扰！
怎么做
把你的空间能量注入黎雨体内，暂时覆盖外来信号！
这是个危险的尝试。程陌将手放在黎雨额头，集中全部精力释放异能。剧烈的头痛立刻袭来，像有千万根针在刺他的大脑。
黎雨发出痛苦的尖叫，身体剧烈抽搐。蓝色纹路和外来信号展开拉锯战，她的皮肤下像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再加把劲！陈教授监测着数据，差一点！
程陌咬破嘴唇，榨取最后一丝异能。随着一声爆响，黎雨体内的蓝色纹路突然全部收缩到心脏位置，然后像退潮般消失了。
她坠落下来，被黎霜接住。这一次，黎雨很快睁开眼睛，眼神清明。
我...我看到他了...她虚弱地说，那个蓝眼睛的人...他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的集合体...
什么意思程陌问。
黎雨颤抖着抓住姐姐的手：军方实验室...他们把异能者的器官拼在一起...制造超级士兵...但实验体逃走了...
黎霜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程陌转向她：你知道这事，对吗
黎霜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是北极星计划的安保负责人之一。三年前，实验体暴走，杀死了整个研究团队...军方封锁了消息。
为什么追踪我
因为...黎霜深吸一口气，你是唯一成功的自然觉醒者。他们需要你的空间核心来完成实验。
程陌如坠冰窟。原来不仅是复仇，他从重生那一刻起就被盯上了。
警报再次响起，这次是吴岩从监控室打来的：程陌！外面！至少十个蓝眼人！
众人冲向监控屏幕。画面上，十个高大的身影呈扇形包围了庇护所。他们同时抬头，二十只蓝眼睛在夜色中发出幽幽冷光。
最中间的那个举起手，掌心裂开一个黑洞——正是程陌空间异能的标志性能力。
准备战斗。程陌冷静地下令，他们想要我的能力那就来拿拿看。
第九章：背叛与真相
庇护所的金属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吴岩紧张地检查防御系统。
程陌看向黎霜，后者脸色苍白：不可能是通过我...我已经一周没联系基地了。
是黎雨。程陌突然明白过来，他们通过控制她获取了坐标。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重。陈教授监测到多个高热源正在接近：他们准备强攻！
所有人去安全室！程陌下令，黎霜、吴岩，你们负责转移陈教授和黎雨姐妹。
你呢黎霜抓住他的手臂。
程陌挣脱开来：我去引开他们。只要我还活着，他们不会对其他人感兴趣。
你疯了！十个异能者合成体！
正因如此。程陌露出决绝的笑容，只有我能对付他们。
安全室的门刚关闭，主通道就传来爆炸声。程陌深吸一口气，释放空间感知——十个强大的能量源正从不同方向突入。
他选择主动出击，瞬移到东侧走廊。一个蓝眼人刚好破墙而入，两人几乎脸贴脸。
近距离看，这东西更加骇人。它有两米多高，皮肤像缝合的皮革，蓝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荧光。最恐怖的是它的手臂——右臂明显是女性的，左臂则粗壮如熊。
回收...空间核心...蓝眼人发出机械声，右手突然变形，伸出五根金属探针。
程陌早有准备，空间屏障瞬间展开。探针撞在无形墙壁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趁机拔出手枪，对准蓝眼人的眼睛连开三枪。
蓝眼人踉跄后退，但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渗出蓝色黏液。更可怕的是，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妈的，再生能力！程陌骂了一句，迅速转移位置。
他利用空间跳跃在走廊间穿梭，边打边退。第二个、第三个蓝眼人加入追击。程陌故意引他们进入预先布置的陷阱区——一条装满燃料管道的走廊。
尝尝这个！他引爆了燃料管。
爆炸的冲击波将三个蓝眼人吞没，但程陌知道这杀不死他们。他需要更强大的武器。
突然，通讯器响起黎霜的声音：程陌！安全室被攻击了！他们怎么知道——
通讯中断。程陌心头一紧：中计了！蓝眼人是故意引他离开！
他瞬移回安全室方向，半路被第四个蓝眼人拦截。这次他不再保留，全力释放空间压缩——将蓝眼人周围的空间急剧收缩。
蓝眼人的身体像被无形大手捏住，开始扭曲变形。但它竟然在抵抗，两种空间力量激烈对抗，走廊的墙壁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你...不完整...蓝眼人突然开口，需要...北极星...完成进化...
程陌加大输出，终于将怪物压成一个篮球大小的肉球。但这一击消耗了他大半体力，太阳穴突突直跳。
安全室方向传来枪声和尖叫。程陌咬牙瞬移过去，看到最骇人的一幕：黎霜被一个蓝眼人掐住脖子提在半空，另外两个正在破坏安全门。
住手！程陌大喝。
所有蓝眼人同时转向他，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空间系...主体...抓住黎霜的那个发出电子音，交换...这个女人...你的投降...
黎霜艰难地摇头：别...答应...他们要把你...分解...
程陌知道蓝眼人不是在虚张声势。军方确实会为了研究异能而活体解剖，前世他就听说过类似传闻。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程陌放下武器。
蓝眼人松开黎霜，她像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程陌用余光看到她悄悄比了个手势——战术手势埋伏。
下一秒，安全门突然打开，吴岩推出一台奇怪的装置。陈教授大喊：趴下！
程陌本能地卧倒。装置发出刺耳的嗡鸣，一道蓝色光波席卷走廊。所有蓝眼人同时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快！只有三十秒！陈教授喊。
程陌立刻明白这是针对异能者的干扰器。他抓起地上的钢筋，冲向最近的蓝眼人，对准其眼睛猛刺进去。
蓝眼睛像玻璃一样碎裂，流出大量蓝色液体。怪物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身体开始不规律地抽搐。
黎霜也爬起来，军刀精准刺入另一个蓝眼人的颈部接缝处——那里有个人类士兵的旧伤疤。
他们是...改造人！她喘息着说，找缝合线...弱点在那里！
剩下的蓝眼人开始恢复行动能力，但已经损失三个同伴。他们似乎接到某种指令，突然同时撤退，像幽灵一样消失在走廊尽头。
程陌想去追，被陈教授拦住：别中调虎离山计！
安全室里，黎雨和林玥安然无恙。吴岩正在检查那台干扰器：只能再用一次，能量耗尽了。
程陌转向黎霜：解释。现在。
黎霜擦着脸上的血，艰难地说：我是北极星计划的安保主管，任务是监视并保护异能者。但当军方决定活体解剖时，我放走了几个实验体...因此被降级。
为什么接近我
最初是接到命令监视你。黎霜直视程陌的眼睛，但后来我发现...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自然觉醒者，可能是结束这一切的关键。
程陌想起蓝眼人的话：他们说我不完整，什么意思
黎霜和陈教授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的空间异能...陈教授斟酌着词句，理论上应该更强。我们怀疑...它被人工限制了。
什么
就像软件被上了锁。陈教授解释，如果有人能控制异能觉醒，那么限制它也不是不可能。
程陌想起重生时的奇怪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破碎...
谁有能力这么做他问。
黎霜苦笑：理论上只有一个人——北极星计划的首席科学家，也是第一个异能者实验体...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吴岩惊恐地看着监控屏：又来了！这次...天啊，至少有五十个！
程陌看向屏幕，浑身血液凝固。庇护所外的雪地上，密密麻麻的蓝眼人正从四面八方涌来。而在他们中间，站着一个穿白色研究服的男人。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双完全由蓝光组成的眼睛。
陆教授...黎霜的声音充满恐惧，他还活着...而且变成了终极合成体...
白衣男人抬手，庇护所的外墙像纸片一样被撕开。一个强大的精神波动传入每个人脑海：
程陌...终于见面了...我的完美实验体...
第十章：记忆囚笼
纯白的天花板。刺眼的无影灯。
程陌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一张金属手术台上。四周是实验室的冰冷器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欢迎回到起点，实验体7号。
穿白大褂的男人走到灯光下——是陆教授，但比监控里看到的更加...完整。他的蓝眼睛不再发光，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正常状态。
程陌尝试使用空间异能，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变小了，手臂细得像孩童。
别费力气了。陆教授微笑，这是你的记忆深处，我只是帮你...回忆起来。
他按下墙上的按钮，天花板变成透明显示屏，开始播放影像：
——五岁的程陌被父亲程建国牵着手，走进一栋白色建筑。门口挂着北极星生物科技的牌子。
——小程陌被注射某种药物后，在手术台上痛苦抽搐。而站在一旁记录的，正是年轻二十岁的陆教授。
——画面切换，程建国数着厚厚的钞票，对病床上的儿子说：忍一忍，爸爸需要这笔钱。
程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假的...
是真的。陆教授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你父亲把你卖给了我的实验，换取赌资。那次实验，就是空间异能移植的首次尝试。
胡说！程陌挣扎着，我的能力是末世后才觉醒的！
陆教授笑了：我们只是把它...封印起来。毕竟，一个不受控制的异能儿童太危险了。
新的画面出现：陆教授将一枚蓝色晶体植入小程陌的后颈。晶体像活物一样蠕动，最终消失不见。
异能抑制器。陆教授解释，设定在你二十五岁自动解除——正好是末世开始的时间。我们想观察自然觉醒者在极端环境下的表现。
程陌如坠冰窟。他前世的死亡，今生的复仇，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被设计好的
为什么是我他嘶哑地问。
陆教授的表情突然变得狂热：因为你接受了他的能力却活了下来！其他实验体都崩溃了！
他是谁
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显示的是一个蓝色皮肤的男孩，约七八岁，被关在特制玻璃舱里。他的眼睛...和现在的蓝眼人一模一样。
我的儿子，陆明。教授的声音突然哽咽，第一个自然觉醒者，能操控空间和能量...但他太小了，承受不了这种力量。
程陌突然明白了那些蓝眼人的真相：你用你儿子的能力...制造了那些怪物
我在拯救他！陆教授激动地拍打手术台，把他的意识分散到多个载体中，才能维持存在！而你——他指向程陌，你体内有他的一部分！我需要回收它来完成进化！
程陌终于理清了来龙去脉。他的空间异能根本不是自然觉醒，而是来自这个叫陆明的男孩。陆教授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稳定异能的方法，最终决定把所有实验体回收，融合成一个完美生命体。
疯子...程陌喃喃道。
陆教授的表情恢复冷静：时间到了。让我们完成最后的步骤。
他拿起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走向程陌：别担心，你不会死...只是成为伟大进化的一部分。
针头刺入颈部的瞬间，程陌的意识突然被拉回现实。
他发现自己跪在庇护所的废墟中，周围是激烈战斗的痕迹。黎霜和吴岩正拼命拖着他往后撤，而陈教授则操纵着那台干扰器，暂时阻挡着陆教授和蓝眼人的进攻。
程陌！醒醒！黎霜扇了他一耳光，他入侵了你的意识！
程陌剧烈喘息，后颈传来剧痛。他摸到一个凸起——那里确实有东西。
抑制器...是真的...他断断续续地说，我的能力...被限制了...
陆教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清晰如在耳边：现在你明白了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复仇者，只是我的实验品。连你重生这件事，都是空间异能预设的保命机制。
程陌的视线模糊了。如果连重生都是被设计好的，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黎霜抓住他的衣领：听着！不管他往你脑子里塞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现在的选择才是真实的！
她指向远处——林玥正扶着受伤的黎雨撤退，陈教授和吴岩在拼死抵抗。这些人为他而战，不是因为什么实验，而是出于真实的信任和友谊。
程陌的眼神重新聚焦。他抓住黎霜的手：帮我个忙...把我后颈的东西挖出来。
什么
抑制器！物理移除它！程陌转身露出后颈，如果我的能力一直被限制，现在解放它可能是唯一机会！
黎霜犹豫了：但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
总比死了强！
一声爆炸打断了他们。陆教授突破了干扰器屏障，缓步走来。他的身体开始变形，皮肤下浮现出和蓝眼人一样的蓝色纹路。
最后一次机会，程陌。他的声音已经非人，自愿加入我们，你可以保留意识。否则...我只能强行回收了。
黎霜不再犹豫，掏出军刀：忍着点。
刀尖刺入后颈的剧痛让程陌眼前发黑。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撬动，接着是撕裂般的疼痛...
突然，世界安静了。
然后，如洪水般的力量从那个伤口喷涌而出。
程陌仰天长啸，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地面龟裂，墙壁崩塌，所有蓝眼人同时捂住头惨叫。陆教授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不可能...你怎么能承受完整的力量
程陌悬浮到空中，双眼变成纯粹的银白色。他轻轻挥手，最近的三个蓝眼人就如积木般散架。
因为你儿子选择了我。程陌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音，他不想成为怪物...他想借我的手结束这一切。
陆教授疯狂地摇头：不！明儿！出来！爸爸在这里！
程陌体内的能量继续攀升。他感到另一个意识在帮助他——那个蓝色皮肤的男孩，陆明。记忆碎片如走马灯闪过：
——小陆明被父亲一次次推入实验室的痛苦；
——能力觉醒时的恐惧；
——最后被过度实验致死的绝望...
停下！陆教授尖叫着扑上来，身体已经半怪物化。
程陌——或者说程陌与陆明意识的混合体——只是轻轻一指。陆教授定格在半空中，然后从分子层面开始解体。
不...不！他挣扎着，我的研究...人类的进化...
进化不该建立在孩子的痛苦上。程陌陆明轻声说，然后彻底抹去了陆教授的存在。
其他蓝眼人像断了线的木偶纷纷倒地。程陌从空中缓缓降落，银白色的眼睛逐渐恢复正常。
他刚落地就瘫软下去，被黎霜一把扶住。
结束了她警惕地看着四周。
程陌虚弱地点头：暂时...陆明的意识...帮了我...
话没说完，他就陷入了昏迷。
第十一章：异能起源
黑暗。然后是光。
程陌站在一片纯白空间中，对面是那个蓝色皮肤的男孩——陆明。男孩看上去七八岁，眼睛大得出奇，里面盛满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悲伤。
这是哪里程陌问。
我们的意识交界处。陆明的声音像隔着水传来，时间不多了，我必须解释清楚。
空间变幻，呈现出北极星实验室的内部。小陆明被绑在实验台上，而陆教授正在调整某种仪器。
我三岁觉醒能力，父亲把它当作研究工具。陆明平静地叙述，七岁那年，实验过度，我的身体开始崩溃。
画面切换，显示陆教授疯狂地尝试各种方法挽救儿子，最终决定将陆明的意识分散保存。
他创造了第一批蓝眼人，作为我的容器。陆明继续说，但需要更多异能者来稳定系统。于是有了北极星计划——寻找适配者。
程陌看到了年幼的自己被父亲带到实验室的场景。程建国数钱的样子贪婪而丑陋。
为什么选我程陌问。
陆明微笑：因为你抗拒。其他孩子都屈服了，只有你的意识在反抗。父亲认为这是适配性高的表现。
画面显示小程陌被植入蓝色晶体——异能抑制器的场景。
他把你变成了种子库。陆明解释，抑制器不仅限制能力，还记录你的成长数据。末世来临时，它会解除，让父亲观察自然觉醒者在极端环境下的表现。
程陌想起前世的死亡和重生：那我的重生...
是空间能力的自我保护机制。陆明点头，但只有一次机会。父亲没想到你能触发它。
空间再次变化，显示陆教授这些年如何逐渐被自己创造的蓝眼人同化，最终变成半人半怪物的存在。
他想成为新物种的神。陆明苦笑，用所有异能者拼凑出一个完美生命体。
程陌突然明白了一切：所以他需要回收我的能力...因为这是最完整的部分。
是的。但现在，它真正属于你了。陆明的身影开始变淡，我该走了。谢谢你...结束父亲的痛苦。
等等！程陌急切地问，那些蓝眼人...其他实验体...
解放他们。陆明最后的声音如同叹息，让他们安息...
白光吞没了一切。
程陌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庇护所的医疗室里。黎霜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他的后颈包着纱布，一动就火辣辣地疼。
窗外，暴风雪依然肆虐，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了。
程陌尝试调动异能，立刻被其强度震惊——以前他最多能瞬移百米，现在感觉能跨越城市；以前的空间屏障只能挡子弹，现在估计能抗炮弹。
你醒了！黎霜被动静惊醒，立刻按铃叫医生，昏迷了整整三天！
其他人...
都安全。陈教授在分析从陆教授尸体上找到的数据。黎霜犹豫了一下，程陌...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吗
程陌苦笑：一个行走的异能电池
不。黎霜严肃地说，根据那些资料，你是唯一成功的异能嫁接体。陆明的大部分能力都在你这里...理论上，你可以成为新物种的起点。
程陌想起陆明最后的请求：我不会走陆教授的老路。
但军方不会放弃。黎霜压低声音，我已经截获通讯，他们派了特种部队来回收你。
程陌看向窗外。雪地上，隐约可见新的脚印。
能联系上其他人吗
黎霜点头：陈教授发现陆教授在北极有个秘密基地，那里可能是异能研究的源头。吴岩在修复一台雪地车...
不。程陌突然决定，我们不分开了。所有人一起走。
什么
如果军方想要我的能力，那么留在这里只会连累所有人。程陌坐起身，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北极基地，弄清楚异能的真相。
黎霜皱眉：但黎雨的身体...
我会用空间屏障保护大家。程陌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而且...我觉得陆明想让我们去那里。
陈教授匆匆推门而入：程陌！你醒了太好了！我刚破译出——
北极基地的坐标程陌问。
陈教授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程陌没有解释。他下床走到窗边，远眺北方。某种直觉告诉他，那里不仅有异能起源的答案，还有关于这场全球灾变的真相。
收拾东西，两小时后出发。他转身对黎霜说，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黎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头：我去通知大家。
当房间里只剩程陌一人时，他抬手在面前展开一道空间裂缝。透过裂缝，他隐约看到一个蓝色的小身影在微笑挥手。
谢谢你，陆明。程陌轻声说，我会完成你的心愿。
裂缝闭合的瞬间，程陌发誓他听到了一声稚嫩的谢谢。
第十二章：极地真相
北极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
程陌站在雪地车前，望着前方被冰封在巨大空间气泡中的科研基地。整个设施如同被按了暂停键——飘落的雪花凝固在半空，实验室的灯光依然亮着，透过冰层能看到里面走动的人影被永远定格。
这...这怎么可能吴岩的眼镜上结了一层霜，时间静止
不是时间静止。程陌感受着空间波动，是陆明最后的能力爆发，把整个基地封在了独立空间里。
黎霜检查武器：怎么进去
程陌伸出手，触碰那层透明的空间屏障。他的指尖泛起银光，屏障像水面一样荡起涟漪。
我能打开一条通道，但不确定能维持多久。他转向众人，一旦进去，可能短时间内出不来。
陈教授紧了紧防寒服：必须冒这个险。如果这里是异能起源地，或许能找到结束这场灾难的方法。
林玥扶着虚弱的黎雨：我和黎雨在外面等吧，她身体还没恢复...
不。黎雨突然开口，眼睛泛起微弱的蓝光，我必须进去...那里有东西在呼唤我...
程陌与黎霜交换了一个眼神。自从后颈的抑制器被移除，程陌能感觉到黎雨的预知能力在不断增强，有时甚至能短暂连接陆明的意识。
一起进去。程陌决定道，但必须跟紧我，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他集中精神，双手在屏障上划出一个发光的圆形。空间像被撕裂的布料，缓缓打开一条通道。
刺骨的寒意瞬间增强十倍。程陌第一个跨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当最后一人通过后，通道自动闭合，将他们永远与外界隔开——至少暂时如此。
基地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走廊两侧是各种实验室，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被冻结的研究人员。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或震惊的状态，仿佛灾难来临得猝不及防。
看这个。陈教授停在一间实验室前，他们在研究气候控制装置。
程陌凑近观察。实验台上是一个奇怪的机械，中心悬浮着一颗蓝色晶体——和陆明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不是气候控制。黎雨轻声说，手指轻触玻璃，是异能放大器...他们想用陆明的能力操控全球气候...
程陌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这场灾难...是实验事故
不全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所有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穿白色研究服的女子，约莫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杨博士陈教授惊讶地叫道，你还活着
女子苦笑：某种意义上说，是的。我是杨雪琴，北极星计划的副首席。
程陌警惕地问：你为什么没被冻结
杨博士举起手腕，上面戴着一个和程陌后颈抑制器材质相同的手环：空间稳定器。陆教授给核心团队每人一个，以防...意外。
什么意外黎霜的枪口微微抬起。
杨博士叹了口气：跟我来，我会展示一切。
她带领众人来到基地中央的控制室。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全球气候模型，日期定格在灾难爆发的那一天。
北极星计划原本是研究新能源的。杨博士调出一段录像，直到陆教授发现他儿子陆明的异能不仅能操控空间，还能影响大气粒子运动。
录像显示小陆明在实验室里制造小型龙卷风和闪电的场景。
陆教授疯了。杨博士的声音颤抖，他设想用这种能力控制全球气候，创造理想天气。军方支持了他，因为这意味着能制造人为自然灾害攻击敌国。
程陌感到一阵恶心。所以这场导致数十亿人死亡的灾难，最初竟是一项武器研究
那天发生了什么他问。
杨博士调出最后一段录像。画面中，陆明被固定在一个巨型装置中央，数十根导管连接着他的身体。陆教授下令将功率调到最大。
不！爸爸！停下！小陆明在画面中尖叫，我控制不了！
但为时已晚。蓝色的能量波从孩子体内爆发，瞬间席卷整个实验室。录像最后定格在陆教授惊恐的表情上——能量波穿透了基地，向全球扩散。
陆明的能力失控了。杨博士关闭录像，他的痛苦和恐惧引发了连锁反应，导致全球气候系统崩溃。
黎霜脸色铁青：所以这场灾难...是一个孩子无意识的求救信号
程陌想起陆明在意识空间里的话。他引导他们来这里，不只是为了揭露真相，还为了...
结束它。程陌突然说，陆明想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杨博士点头：理论上，如果能产生一个足够强大的反向能量波，或许能中和最初的脉冲。但需要...
一个与陆明同源的异能者。陈教授看向程陌，也就是你。
控制室陷入沉默。程陌走到主控台前，看着那个可怕的装置设计图。要逆转全球气候异常，需要他做和陆明一样的事——释放全部异能。
代价是什么黎霜敏锐地问。
杨博士犹豫了一下：能量爆发会...摧毁载体。
换句话说，程陌会死。
不行！黎霜一把拉住程陌，一定有别的办法！
程陌没有立即回答。他感受着体内流动的能量，那其中有一部分确实属于陆明。那个蓝色皮肤的孩子已经承受了太多痛苦，现在是他——作为能力的继承者——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我需要看具体方案。他对杨博士说。
方案比想象的更复杂。单纯的能量爆发不足以覆盖全球，必须通过基地的发射装置定向传播。而且由于程陌的能力是后天获得的，成功率只有67%。
太冒险了。陈教授摇头，我们需要更多数据。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吴岩从监控器前抬头：有人闯入了基地！全副武装！
屏幕上显示一队特种兵正在破拆外部屏障。领队的男人面容冷峻，肩章显示他是军方高层。
莫恒上校。杨博士脸色煞白，他是北极星计划的军方负责人...也是主张活体解剖异能者的疯子！
程陌立刻做出决定：陈教授和杨博士准备发射程序。黎霜、吴岩设置防御。林玥带黎雨去安全室。
你要干什么黎霜抓住他的手臂。
程陌轻轻挣脱：拖延时间。
他独自走向入口大厅。莫恒的队伍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正在解除空间屏障。
程陌先生。莫恒看到他便露出冷笑，终于见面了。我是来接收北极星计划的最终成果的。
没有成果。程陌平静地说，只有一场需要终结的灾难。
莫恒举枪瞄准：你以为我会相信陆教授的报告说你是完美的适配体。你的空间核心能让我们创造一支异能军队！
程陌这才明白军方真正的目的。他们不在乎气候灾难，只想要武器化的异能者。
你妹妹也是实验体之一，对吗程陌突然问。
莫恒的表情瞬间扭曲：你怎么知道苏雅的事
陆明的意识告诉我的。程陌慢慢释放异能，周围空间开始扭曲，她死于过度实验，和许多孩子一样。而现在，你想重复这种暴行
闭嘴！莫恒怒吼，苏雅的死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
他下令开火，但子弹全部停在程陌面前的空间屏障上。程陌反击，无形的力量将前排士兵掀飞。但莫恒早有准备，他按下手腕上的装置，一道蓝色光波扩散开来——异能干扰器！
程陌感到力量瞬间减弱。莫恒趁机冲上来，注射器直刺他的颈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扑来撞开莫恒——是黎霜！
发射程序准备好了！她在混战中大喊，但陈教授说需要两个同源异能者同时释放能量！
程陌瞬间明白了陆明引导黎雨来的原因。她的预知能力也源自陆明的基因实验，是唯二的自然觉醒者。
不！程陌拒绝，她还太小，承受不了！
我可以。黎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女孩不知何时来到大厅，眼睛完全变成蓝色，陆明哥哥说...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
莫恒趁机爬起来，举枪瞄准黎雨：又一个实验体！完美！
程陌爆发全部异能，空间像玻璃一样碎裂。莫恒和他的士兵被定格在原地，然后如镜像般破碎消失。但这一击耗尽了程陌最后的力气，他跪倒在地，鲜血从鼻子和耳朵流出。
程陌！黎霜扶住他。
带...带黎雨去控制室...他艰难地说，杨博士知道...怎么做...
黎霜眼中含泪，但军人的纪律性让她迅速行动。她一手扶着程陌，一手牵着黎雨，向控制室跑去。
控制室里，杨博士和陈教授已经准备好一切。中央平台上升起两个圆柱体，正是当年陆明使用过的装置改良版。
你们确定吗陈教授老泪纵横，这可能...
没有选择。程陌勉强站直，黎雨，你怕吗
小女孩摇头，蓝色眼睛里是超乎年龄的坚毅：陆明哥哥说，我们会成为星星。
程陌和黎雨分别站上平台。杨博士启动系统，数十根能量导管自动连接他们的身体。黎霜最后看了程陌一眼，那一眼包含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开始吧。程陌说。
杨博士按下最终按钮。剧痛瞬间席卷程陌全身，他感到所有能量被抽离，通过发射装置转化为蓝色光波射向天空。黎雨也在经历同样的过程，但她没有哭喊，只是紧紧握着程陌的手。
谢谢你...哥哥...这是程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世界变成了纯白。
......
黎霜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基地外的雪地上。天空呈现出久违的湛蓝色，阳光温暖地照在脸上。远处，北极冰原闪闪发光，美得不真实。
成功了...陈教授在她身边坐起来，气候异常...停止了。
黎霜猛地想起什么，挣扎着爬起来：程陌！黎雨！
基地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冰坑。坑底，两个身影静静依偎在一起。
黎霜连滚带爬地冲下去。程陌和黎雨躺在冰面上，仿佛只是睡着了。她颤抖着去探程陌的脉搏——
微弱但稳定！
他们还活着！她大喊，快叫救援！
陈教授和赶来的吴岩、林玥手忙脚乱地展开急救。当程陌的睫毛微微颤动时，黎霜再也忍不住泪水。
欢迎回来。她轻声说。
程陌虚弱地眨眼：天...晴了
嗯。黎霜指向天空，你做到了。
程陌艰难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黎雨。小女孩也苏醒了，但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颜色，异能似乎消失了。
陆明...走了程陌问。
黎雨点头：他说谢谢我们...现在他可以安心睡觉了。
......
三个月后，A市重建区。
气候逐渐恢复正常，幸存者们开始走出避难所，重建家园。程陌站在新家的阳台上，望着远处忙碌的人群。他的空间异能消失了，但换来的是全球气候的稳定。
黎霜端来两杯咖啡：又在发呆
只是在想...值不值得。程陌接过咖啡，那么多人为陆教授的疯狂付出生命...
黎霜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但现在活着的人有了未来。你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就像你给自己的那样。
程陌微笑。是的，复仇循环已经结束，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屋内，黎雨和林玥正在准备晚餐，陈教授和吴岩争论着新发明的原理。这是他在前世末日里不敢想象的平凡幸福。
远处的地平线上，夕阳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橘红色。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