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刘永胜,水温正好。洗吧。我轻启朱唇,语气温柔得仿佛在哄一个孩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永胜,曾经对我百般欺凌的恶少,此刻正跪在我面前,双手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眼神里满是屈辱与不甘。他抬头,那双曾不可一世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绝望与一丝扭曲的渴望:苏、苏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明知道我……
我打断了他,抬起那只刚刚涂抹了鲜红指甲油的脚,轻轻放入水中,水波荡漾,映出他那张惨白的脸。我笑了,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却字字诛心:想怎么样当然是让你,为曾经的恶行,付出代价。而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儿子’,洗脚,是儿子该尽的孝道,不是吗
01
夜色如墨,刘家别墅里安静得可怕。
我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在昏黄灯光下缓缓升腾。刘永胜跪在我面前,双膝重重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双手端着那个精美的鎏金洗脚盆。
热水氤氲中,我看见他那张脸扭曲着,眼里有恨意,有屈辱,还有一丝我最爱看到的——恐惧。
水温刚好。我轻启朱唇,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洗吧。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声音。
一年前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那时的我,瘦小得像根竹竿,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被他和余春英堵在巷子里。他们叫我城中村的野丫头,说我连呼吸都是多余的。余春英那张刻薄的脸凑到我面前:你这种货色,也配和我儿子在一个学校
刘永胜更狠,直接把我推倒在垃圾桶旁,冷笑着说:苏晚,记住你的身份,你就是个垃圾。
现在,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恶魔,正跪在我脚边,手心冒着汗,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我将涂着鲜红指甲油的脚轻轻放入水中,水波荡漾,映出他惨白的脸。怎么了手在抖
苏、苏晚……他的声音哑得像破风箱,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明知道我……
想怎么样我打断他,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却字字诛心,当然是让你,为曾经的恶行,付出代价。而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儿子,洗脚,是儿子该尽的孝道,不是吗
他的脸更白了,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月前老爷子临终前签下的那份契约婚姻,让我从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野丫头,瞬间变成了他的后妈。
多么讽刺啊。
老爷子病重时急需冲喜,开出了天价悬赏金找新婚妻子。那笔钱,足够我摆脱所有恶邻的纠缠,足够我拥有反击的底气。更重要的是,它能让眼前这个恶魔跪下。
为了这一刻,我什么都愿意做。
刘永胜的手开始颤抖得更厉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抬起头,那双曾经不可一世的眼睛里只剩下绝望和一丝扭曲的渴望:这不可能……你以前那么害怕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人会变的。我弹了弹烟灰,目光冰冷如霜,就像现在,你不也变成了一条狗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他的心脏。我看见他的眼角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他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任他欺凌的小女孩了。
我有钱,有身份,更重要的是,我有让他生不如死的能力。
记住,这只是开始。我轻描淡写地收回脚,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今天起,你要学会做一个好儿子。明白吗
02
葬礼大厅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菊花的淡香和檀香的烟雾,黑压压的人群围绕着刘老爷子的棺材。我身穿一袭黑色长裙,站在最前排,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
四周窃窃私语声不断。
那个就是刘老爷子娶的冲喜新娘
听说是个城中村的野丫头,估计能分到点遣散费就不错了。
刘永胜继承家业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扫地出门吧。
我静静听着这些话,嘴角微微上扬。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刘永胜穿着黑色西装,站在我身边,眼睛红肿,一副孝子模样。余春英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时不时用手帕擦拭眼角,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我爸临终前还念叨着要给你安排后路。刘永胜压低声音对我说,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点点头,装作感激的样子:谢谢你,永胜。
他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
仪式结束后,所有人移步到刘家的会客厅。律师陈先生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表情严肃地站在最前方。房间里聚集了刘家的所有亲戚,还有几个公司的重要股东。
现在宣读刘老先生的遗嘱。陈律师戴上眼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
刘永胜整理了一下西装,准备接受众人的恭喜。余春英也停止了哭泣,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刘老先生的所有遗产,包括刘氏集团百分之八十的股权、所有房产、银行存款,以及其他一切资产,全部由其妻子苏晚女士继承。
陈律师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保持着淡然的表情,内心却在狂欢。终于,这一刻来了。
什么!刘永胜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撞得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不可能!我是刘家唯一的血脉!
余春英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这、这怎么可能
陈律师继续念道:根据遗嘱,刘永胜先生被指定为苏晚女士名义上的儿子,其今后的一切生活开销、医疗费用、教育投资等,均由苏晚女士全权决定和承担。若刘永胜先生不服从苏晚女士的管教,将被剥夺刘家子嗣身份,断绝一切经济来源。
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从天而降的妖怪。
刘永胜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指着我的鼻子怒吼:你这个骗子!你这个狐狸精!你到底对我爸施了什么妖术!
他的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但我只是优雅地用手帕擦拭,表情平静如水。
我要告你!刘永胜歇斯底里地叫着,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这遗嘱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余春英更是直接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大理石地面: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害死了我家老头子!还想霸占我们刘家的家产!
她试图冲过来撕扯我的衣服,但被旁边的人拦住了。嘴里骂着各种污言秽语,声音尖锐刺耳。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等他们发泄够了,才慢慢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永胜,春英阿姨,你们闹够了吗我的声音很轻,但莫名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威严。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是刘老爷子亲笔签署的遗嘱原件,还有一份补充协议。我将文件举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刘永胜若不服从管教,将直接被剥夺刘家子嗣身份。
刘永胜的脸色从红转白,嘴唇颤抖着:这、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你可以去法院验证笔迹。我将文件递给陈律师,陈律师,麻烦你解释一下这份遗嘱的法律效力。
陈律师接过文件,推了推眼镜:这份遗嘱符合所有法律程序,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刘老先生在立遗嘱时神智清醒,有两名律师和一名公证员在场见证。
我走到刘永胜面前,仰头看着这个曾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恶魔,现在他就像一个被抽掉骨头的玩偶,瘫软在椅子上。
刘永胜,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儿子,我是你的后妈。我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他的心脏,你若不服管教,我随时可以将你扫地出门,让你身无分文,连乞丐都不如。
我转向余春英,她还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了魂。
至于余春英女士,您是永胜的生母,也算是我的婆婆,我自然会孝敬您。我俯身看着她,笑容甜美却冰冷,但前提是,您得守规矩。否则,您每月的孝敬金,我可以酌情考虑取消。当然,如果您想在公共场合表演撒泼打滚,我也可以报警,让您体验一下扰乱社会秩序的滋味。
余春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感受到了金钱和权力的双重压制,整个人彻底垮了。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我,这个他们眼中的城中村野丫头,现在竟然掌控着刘家的生杀大权。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摆。
永胜刘,我叫着他的名字,语气就像在叫一个真正的儿子,回家吧,妈妈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欢迎仪式。
03
回到别墅后,我直接按下了门铃。
管家老张打开门,看到刘永胜站在我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苏太太,您回来了。
嗯,从今天开始,永胜就住在佣人房。我淡淡地说道,把他主卧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来,只留几件换洗衣服就行。
刘永胜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佣人房那是给下人住的地方!
我转身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现在就是下人。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少爷
我是刘家的儿子!
不,你是我名义上的儿子。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区别很大。
老张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我明白了,苏太太。
看着老张开始收拾房间,刘永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他看到自己价值几十万的名表、限量版球鞋被一箱箱搬出来时,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我掏出手机,翻到一个银行App:你看看这个。
他接过手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屏幕上显示的账户余额是:0.00元。
你、你把我的钱都转走了
那不是你的钱。我收回手机,那是刘老爷子的钱,现在是我的钱。根据遗嘱,你的所有开销都由我决定。
刘永胜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半个小时后,他的主卧被彻底清空。曾经奢华的房间里只剩下几件朴素的衣服,连床单都换成了最便宜的那种。
我带着他走到别墅最偏僻的角落,推开一扇小门。
这就是你以后的房间。
房间很小,只有十平米左右,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柜子,什么都没有。墙皮有些脱落,窗户很小,光线昏暗。
我不住这里!刘永胜退了一步,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你可以选择离开。我耸耸肩,当然,离开后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身无分文,连乞丐都不如。
他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吃晚饭的时候,我坐在餐桌前,刘永胜站在一旁。
我饿了。他小声说道。
嗯,我也饿了。我切着牛排,你可以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菜。
剩菜
对啊,你以为还能和我一起用餐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的身份,配吗
刘永胜咬着牙走向厨房,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碗白米饭回来,配菜是两根咸菜。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升起一阵快感。曾经这个人渣每顿饭都要吃几千块的料理,现在连咸菜都吃得这么香。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
刘永胜推门进来,端着一盆温水。
你要干什么
洗脚水。他的声音很小,像蚊子一样。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心情格外愉悦。这个曾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畜生,现在正跪着给我端洗脚水。
水温正好。我把脚伸进盆里,从今以后,这就是你每天早晚的工作。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但还是乖乖地帮我洗脚。
洗完脚后,我又交给他一张纸。
这是今天的工作清单。厨房、客厅、所有卫生间都要打扫干净,花园里的草也要修剪整齐。
刘永胜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任务,脸色更加难看。
我从来没做过这些事。
那就学。我站起身,做不好的话,今天就没饭吃。
一整天,我都能听到各种响动。刷子刷地的声音,拖把拖地的声音,还有他摔倒后的闷哼声。
到了晚上,我下楼查看。
客厅的地面确实很干净,但刘永胜的样子却很狼狈。他的手上全是血泡,衣服也脏得不像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做得不错。我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可以吃饭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又变成了愤怒。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余春英冲了进来,看到刘永胜的样子,当场就哭了出来。
我的儿子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冲过来抱住刘永胜,你这个毒妇!你把我儿子害成什么样了!
春英阿姨,您这是要告我虐待吗我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律师函,如果您再来闹事,我就以扰乱家族企业正常运营和诽谤罪起诉您。
余春英的哭声戛然而止。
还有,如果您再来骚扰我,我会立即停止您每个月的生活费。到时候您连养老金都拿不到,看您怎么生活。
听到这话,余春英脸色一变。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灰溜溜地离开了。
刘永胜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04
苏晚,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像是在祈求最后一丝怜悯。
我看着他,慢慢收回手。我要你明白,从今以后,你的命就掌握在我手里。
刘永胜低下头,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生活变得机械而规律。每天清晨六点起床,为我准备洗脚水,打扫卫生,修剪花园,晚上回到那个十平米的小房间。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三天前的那个下午。
他正在打扫刘老爷子的书房,动作比往常更加小心翼翼。这间房子从老爷子去世后就很少有人进入,连我都只是偶尔过来看看。
砰——
一声轻响从书房传来,我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
过了一会儿,刘永胜走出来,手里拿着抹布,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异样。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书桌。他低着头,我马上就收拾好。
当时我没有在意,可接下来的两天,我发现他变了。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绝望和屈服,而是带着一种隐藏的兴奋,像是握着什么秘密武器的人。走路的时候腰板也挺直了一些,偶尔还会偷偷地看我一眼,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
我知道他在谋划什么。
今天上午,刘氏集团的高层会议如期举行。各部门负责人围坐在长桌旁,向我汇报近期的运营情况。
三季度的营收比预期增长了百分之十二,主要得益于我们在海外市场的拓展……
财务总监正在做报告,会议室里安静得只有翻页声和偶尔的讨论声。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刘永胜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套灰色的佣人服,但表情却异常激动。他手里紧握着一个文件袋,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对不起,打扰一下。他的声音在颤抖,但听得出其中的兴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然后看向我。
我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刘永胜,你应该在厨房准备午餐。
不!他走到会议桌前,把文件袋重重地拍在桌上,今天我要让所有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秘密文件!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苏晚,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吗我父亲根本没有那么信任你!他留下了这份文件,是为了制衡你!是为了保护我!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刘永胜,你以为这是你的救命稻草
我伸手接过那份文件,声音平静得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很遗憾,这只是你父亲,为你量身定制的另一重枷锁。
刘永胜的脸色瞬间变了,但他还在强撑着。你、你不要装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
我转向律师,李律师,麻烦您来解读一下这份文件。
李律师接过文件,仔细查看了印章和签名,然后开始解除加密。
随着一层层密码的解开,文件的真实内容逐渐显露出来。
那不是什么推翻遗嘱的秘密条款,而是一份详细的刘永胜改造计划书。
李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鉴于我儿刘永胜品行不端,挥霍无度,且屡次违背家训,特制定此改造计划……
刘永胜的脸色开始发白。
…若发现此文件,说明永胜已陷入困境。如他能从中自省自救,则证明尚可挽回。若以此文件为武器攻击苏晚,则说明本性难移,应剥夺其一切继承权利,与刘家断绝关系……
随着朗读的继续,刘永胜的身体开始颤抖。
…此文件的出现即为最终测试,苏晚的控制权将因此更加稳固,永胜若不思悔改,将彻底失去刘家血脉身份……
不、不可能……刘永胜踉跄后退,这不可能……
我走到他面前,轻抚着他苍白的脸颊。
你父亲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我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他知道你会怎么做,也知道你永远学不会悔改。
刘永胜的双腿一软,轰然跪倒在地。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曾经的刘家继承人,如今却像一条丧家犬一样瘫倒在地。
我收好文件,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会议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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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刘永胜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离开了会议室。他的双腿发软,走路时身体微微颤抖,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
不可能……不可能……他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变成呢喃。
我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曾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纨绔子弟,如今连站稳都困难。
接下来的几天,刘永胜彻底变了。
他不再挣扎,不再反抗,甚至不再露出那种愤恨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空洞,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他机械地完成着佣人的工作,但动作迟缓,经常发呆。
刘永胜,茶凉了。我坐在沙发上,声音平静。
他猛地回过神,连忙端起茶杯,手抖得厉害,茶水溅出来不少。对、对不起……我马上重新泡……
我静静地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没有说话。
奇怪的是,就在我以为他会这样沉沦下去的时候,他开始出现了新的变化。
那是在一周后的晚上,我正在书房处理文件。刘永胜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苏晚,你工作了一天,喝点牛奶吧。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种渴望的光芒。那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一种卑微的期待。
放在那里。我淡淡地说道。
他点点头,将牛奶轻轻放在桌上,但没有立即离开。他站在我身后,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苏晚,你……你觉得我今天做得怎么样
我停下手中的笔,转过身看着他。他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期待,像一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学生。
还可以。我简短地回答。
听到这句话,他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真的吗那、那我明天会做得更好。
从那天开始,刘永胜像变了个人。他开始主动关心我的起居,会在我疲惫的时候为我按摩肩膀。他的手法很生疏,力道时轻时重,但他非常专注,生怕哪里做错了。
苏晚,这样舒服吗他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嗯。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种被服侍的感觉。
他听到我的回应,动作变得更加小心。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我耳边,急促而紧张。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开始尝试为我做早餐。虽然味道一言难尽,煎蛋总是糊掉,粥也经常太稠,但他每天都会早起准备。
苏晚,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小笼包。他端着盘子走进餐厅,眼中满含期待。
我尝了一口,包子皮厚得像馒头,馅料也调得过咸。但我没有表现出嫌弃,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我的反应,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孩子般的笑容。你喜欢就好,我明天再给你做别的。
慢慢地,我发现他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很复杂,有崇拜,有依赖,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渴望。
那天晚上,当我准备上楼休息时,他突然拦住了我。
苏晚。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
什么事我停下脚步。
他低着头,双手紧握,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你……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紧张得通红的脸。他的眼中满含期待,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应的小狗。
刘永胜。我走到他面前,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他的身体因为我的触碰而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你觉得呢我没有直接回答,声音轻得像羽毛。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炽热,整个人都在发抖。苏晚,求你,再多看我一眼……我会做得更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余春英的声音。
永胜,你在干什么她站在楼梯上,看着我们的姿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刘永胜听到母亲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他转过头,语气冷淡地说道:妈,你别管我的事。
余春英踉跄地走下楼梯,眼中满含绝望。永胜,你清醒一点!她是在折磨你!
她没有折磨我!刘永胜突然爆发了,她对我很好!是你不懂!
06
望着楼上那道匆忙消失的身影,我的目光重新落在刘永胜身上。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不安和委屈。
回房间去吧。我轻声说道。
他点点头,却没有立即转身,而是试探性地开口:苏晚,我妈她……
她不会理解的。我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事情,只有我们自己明白。
听到这句话,刘永胜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他用力点头,转身上楼的背影竟然有些轻快。
客厅重新陷入安静。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夜色中的花园。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将一切都镀上了银色的光芒。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苏小姐,约定的时间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知道。我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明天晚上八点,老地方。
挂断电话后,我从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那是刘老爷子生前亲自交给我的,封面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最后遗愿。
我曾经以为,这份契约只是一个垂死老人对不孝子的最后惩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明白,这位老人的格局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刘老爷子从来不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他选择我,不仅仅因为刘永胜曾经伤害过我,更因为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那天在医院里,当我面对着他提出的那个匪夷所思的提议时,他说过一句话:苏晚,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权力吗
当时的我并不理解。
现在我懂了。
真正的权力不是简单的金钱和地位,而是能够完全掌控一个人的心理和行为,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刘老爷子留给我的,不只是这座豪宅和巨额财产,更是一份可以合法地改造刘永胜的权力。而这种权力,正在一点一点地发挥着作用。
我重新翻开了那份文件。最后一页上,有一行用钢笔写下的小字:
如果你能让他真正改变,那么这一切就都是你的。如果不能,那就让他彻底毁灭。
当时签下这份契约时,我以为这只是一个老人对儿子的绝望惩罚。可现在我明白了,这是一场考验——对刘永胜的考验,更是对我的考验。
刘老爷子要看看,我是否具备掌控这个商业帝国的能力。
第二天一早,刘永胜又开始了他的表演。他为我准备了早餐,虽然依旧不怎么样,但比之前进步了不少。
苏晚,我昨晚想了很多。他一边为我倒牛奶,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学做更多的菜,还想学会为你按摩,让你每天都能舒服一些。
我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眼中的那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了。
为什么我问。
他愣了一下,脸红了起来:因为……因为我想让你开心。看到你开心,我就觉得很满足。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显得有些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刘永胜。我放下手中的杯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用力点头:我知道。苏晚,我……我好像真的……
话还没说完,余春英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的脸色很差,眼圈发红,显然一夜没睡好。
永胜,我们需要谈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刘永胜皱了皱眉:妈,我在陪苏晚吃早餐。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需要谈谈!余春英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这对母子即将上演的冲突。
07
几年后的某个深夜,我站在刘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手中的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就像时间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从容、优雅,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几年,刘氏集团在我的掌控下扩张了三倍,从一个传统的制造业公司转型为多元化的商业帝国。媒体喜欢用商界女王来称呼我,但我更喜欢把自己看作是一个艺术家——一个专门塑造人性的艺术家。
苏晚。
轻柔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刘永胜。他的步伐有着特殊的节奏,小心翼翼中带着急切,就像一只想要取悦主人的宠物。
我转过身,看到他穿着朴素的家居服,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着我习惯在夜晚饮用的花茶,还有几样小点心,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准备的。
你应该休息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关怀,工作这么晚对身体不好。
我接过茶杯,感受着温热透过瓷壁传到手心。这个动作我们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但他每次都像第一次一样紧张,生怕哪个细节没有做到位。
永胜。我叫着他的名字,看着他眼中瞬间亮起的光芒,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今天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记得。那天是你正式接手公司的日子。
那你还记得,当时你说过什么吗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但很快就被某种奇异的满足感替代了:我说过很多蠢话。但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你。
这句话说得如此真诚,以至于连我都差点相信了。但我很清楚,这种真诚是如何被一点点培养出来的。
跪下。我轻声说道。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下托盘,在我面前跪了下来。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我伸出脚,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开始为我按摩。他的手法很专业,这是他这几年唯一精进的技能。
苏晚。他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有着复杂的情感,我…我有时候会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但醒来后,我就会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
他的声音里有着病态的虔诚,让我想起了当年在教堂里见过的那些狂热的信徒。区别在于,他膜拜的不是神,而是我。
你知道吗我低头看着他,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刘老爷子还活着,看到现在的你,他会说什么。
刘永胜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动作:他会说…他选对人了。
是吗我轻笑了一声,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结果。刘永胜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但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快乐。能为你做事,能让你满意,这就够了。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高傲、残忍、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男人,现在却心甘情愿地跪在我面前,眼中只有对我的渴望和依赖。
永胜,你还记得自己曾经伤害过我吗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然后用力点头:记得。所以我要用余生来弥补。苏晚,你…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原谅我了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的声音里带着卑微的渴望,就像一个饥饿的乞丐在祈求一块面包。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走向办公桌。桌上放着一份文件,那是刘老爷子留给我的最后一份遗产清单。上面有一行字我至今还记得:权力的真谛不在于摧毁,而在于重塑。
当初签下那份契约时,我以为自己要的只是复仇。现在我明白了,刘老爷子给我的不仅仅是财富和地位,更是一种能力——彻底改造一个人的能力。
我成功了。刘永胜已经彻底成为了我的作品,一件活生生的艺术品。他不再是那个曾经伤害我的恶魔,而是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存在。
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闪烁,就像无数颗星星在为我庆祝。我端起茶杯,感受着胜利的甜蜜在口中蔓延。
苏晚。身后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明天的董事会,你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