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重生了，回到了嫂子乳腺结节4c级的那天上一世，我坚持送她去医院，却被全家指责‘不信任自家人’
后来她擅自怀孕，结节恶化成癌
他们却把一切怪在我头上，甚至……害死了我。
这一世，我冷眼看着侄子用宠物手术刀给她做乳腺切除，甚至偷偷录下全程。
小姑，愣着干嘛快帮我按住你嫂子！
我微微一笑，按下手机录像键。
好，我帮你。
这一次，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自食恶果。
1
我猛地睁开眼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入鼻腔。这味道我很熟悉——是侄子宠物店里给动物手术室用的廉价消毒剂。
小姑，你发什么呆呢快过来帮我按住你嫂子！
我转过头，看到侄子张强穿着沾满狗毛的白大褂，手里拿着像是给宠物绝育用的器械。嫂子林凤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上衣撩起，露出右胸那个我无比熟悉的硬块。
乳腺结节4c级。
我重生了，回到了这个改变我一生的关键节点。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提醒我这不是梦。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坚持送嫂子去医院，手术成功却被埋怨；他们拼二胎导致复发，最后竟把一切怪在我头上，将我...
张悦！哥哥的呵斥打断了我的回忆，你愣着干什么强强要给凤儿做手术，你快来帮忙！
我强压下翻涌的恨意，装作关切地走到手术台边。这一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强强，你打算怎么做这个手术啊我故意问道，掏出手机悄悄按下录像键。
张强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器械：小姑你放心，我给金毛做乳腺肿瘤切除不下二十次了，技术比医院那些医生强多了！他们就知道坑钱，一个简单手术要好几万。
我看向嫂子，她一脸信任地看着儿子：强强在网上查了好多资料，还看了国外的手术视频学习。我们自己做，省下的钱给强强宠物店扩张多好。
我胃里一阵翻腾。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强烈反对，坚持送嫂子去医院，结果被全家人指责不信任自家人胳膊肘往外拐。
那...需要打麻药吗我假装天真地问。
张强不耐烦地摆摆手：用宠物麻醉剂就行，剂量我算好了，人用稍微减点量。
我差点惊叫出声。上辈子我只听说他们准备自己做手术，没想到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宠物麻醉剂用在人身上难怪后来嫂子会...
妈，你忍忍啊，我开始了。张强戴上沾着狗毛的橡胶手套，拿起沾着碘伏的棉球。
我悄悄退后两步，把手机对准这骇人的一幕，同时用另一部手机给熟悉的记者朋友发了定位和简短说明。
啊！嫂子突然惨叫一声，强强，疼！
张强手忙脚乱：妈你忍忍，马上就好！
等等，这不对啊！我假装惊慌地喊道，嫂子脸色都白了！要不要送医院
哥哥冲过来推了我一把：闭嘴！别打扰强强！
就在这时，宠物店的门被推开。
有人举报这里非法行医！两个市场监管人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我联系的记者，正举着相机猛拍。
干什么我们这是家事！哥哥怒吼着想去抢相机。
市场监管员亮出证件：接到举报，这里有人用宠物医疗设备对人体进行手术，请立即停止！
现场一片混乱。我假装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实则把一切尽收眼底。记者拍下了手术台、宠物麻醉剂和张强手中的器械。
这不是我小姑叫你们来的吧张强突然指着我吼道。
我立刻红了眼眶：强强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只是担心嫂子...
市场监管员严肃地说：无论谁举报的，这都是违法行为。宠物店没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你也没有医师资格证，对人体进行手术是非法行医，要负刑事责任的！
嫂子捂着胸口坐起来，脸色煞白。我趁机上前：嫂子，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这万一...
去什么医院！哥哥暴跳如雷，都是你坏了事！
记者适时插话：这位先生，您妻子看起来很不舒服，我刚好有车，可以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嫂子终于动摇了：要不...就去检查一下
我暗中勾了勾嘴角。第一局，我赢了。
2
市场监管人员把宠物店的手术器械全没收了，还开了一张两万块的罚单。哥哥张勇捏着罚单的手直哆嗦，眼睛瞪得跟牛似的。
张悦！是不是你举报的他转头冲我吼，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我装作委屈地抹了抹脸：哥，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嫂子要真出了事怎么办我是为嫂子好啊！
嫂子林凤捂着胸口哼哼唧唧：哎哟，疼死我了...强强，你不是说就跟挤痘痘一样简单吗
张强那张马脸拉得老长，脖子上青筋都暴出来了：妈，都是小姑捣鬼！不然我早就给你弄好了！网上都说这种结节自己在家就能治，医院就等着宰人呢！
记者小王在旁边听得直挑眉，摄像机红灯还亮着。我赶紧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两滴眼泪：强强，你怎么能这么说嫂子这病万一恶化了...
放屁！张强一把抓起柜台上的手机，划拉几下举到我面前，你看！百度上说乳腺结节根本不用治，喝点蒲公英水就行！
我瞥了一眼，那是个野鸡养生公众号的文章。市场监管的老李都听不下去了：小伙子，你妈这情况得去医院，4c级结节有癌变风险的。
你们懂个屁！张强梗着脖子，我加了乳腺结节交流群，里面三百多号人，都说医院是骗钱的！群里王大姐说她邻居的侄女的同事，去医院花了好几万，结果把好端端的乳房切了，后来才知道根本不用切！
我差点笑出声。上辈子我怎么没发现侄子蠢得这么离谱
记者小王适时插话：这位先生，我们电视台正好在做一期科学就医的专题，可以免费送您夫人去市一医院检查，您看...
不去！哥哥和侄子异口同声。
嫂子却动摇了，她拽了拽哥哥的衣角：要不...就去检查一下反正不要钱...
我赶紧趁热打铁：嫂子，我认识市一医院的刘主任，乳腺科专家，咱们现在去还能挂上号。
哥哥狠狠瞪了我一眼，但看着嫂子那副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去医院的路上，张强一直在后座叨叨：妈，医院肯定吓唬你说要手术，然后收你好几万。其实根本不用，我给你煮点夏枯草，贴个蟾蜍皮...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直发紧。上辈子就是信了这些偏方，嫂子的病才拖成了癌。
到了医院，刘主任一看检查单就皱起了眉头：4c级结节必须尽快手术，有30%的恶性可能。
什么要切乳房吗嫂子一哆嗦。
刘主任推了推眼镜：可以先做微创活检，根据病理结果决定。
张强跳起来就要拉嫂子走：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就想切你乳房！妈，咱们走！我认识个老中医，专治这个，三副药保准好！
我一把拦住他们：刘主任是专家，强强你那个老中医有行医资格证吗
张强脸色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哥哥一巴掌拍在桌上：张悦！你什么意思强强还能害他妈不成
刘主任看不下去了：这位家属，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微创手术几乎不留疤...
放你娘的屁！哥哥突然暴起，你们这些穿白大褂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吗强强，咱们走！
我眼看着嫂子被他们拉着往外走，急中生智喊道：手术费我出！
三个人齐刷刷回头，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
真的嫂子第一个松开儿子的手。
我点点头：就当是给嫂子的生日礼物。反正上辈子我也出了这笔钱，最后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哥哥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变脸似的堆起笑：哎呀，小悦就是孝顺。那...那就做吧。
张强却不依不饶：妈！你别信他们！网上说了，手术会破坏乳腺经络，以后会得更多病！
刘主任脸都绿了：这位小同志，你从哪看的这些...
百度！还有乳腺结节交流群！张强得意洋洋地掏出手机，这里面都是病友，比你们医生懂得多！
我实在忍不住了：强强，你那群里是不是还有个卖神奇草药的王老师
张强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他那药一疗程三千八，对吧我冷笑，上个月刚被药监局查封，新闻都报了。
张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嫂子也愣住了：强强，你不是说王老师是协和医院退休的老专家吗
记者小王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我趁机把嫂子拉回诊室：刘主任，您给安排手术吧。
手术定在三天后。回家的路上，张强一直阴沉着脸。等到了家，他把我拉到阳台：小姑，你非要害我妈是不是
我装作不解：强强，你这是说什么话
别装了！他咬牙切齿，医院给你多少回扣我告诉你，我妈要是少了一两肉，我跟你没完！
我心头一凛。上辈子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后来真的跟我没完了。
强强，我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在宠物店偷偷给人看病
他脸色骤变：你...你胡说什么
我看到你柜子里的人用注射器了。我瞎编道，还有你微信上那些咨询乳腺问题的顾客...
张强慌了神：小姑，你别乱说！我就是...就是给宠物主人一些建议...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拍拍他肩膀，不过嫂子的手术，你也别捣乱了。
他眼神闪烁，最后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但我太了解他了。晚上我假装睡觉，果然听到他溜进嫂子卧室。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见：...妈，手术时小姑肯定会让医生切你乳房...我有偏方...明天我去抓药...
我轻手轻脚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摸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染色剂。上辈子你们害我，这辈子咱们慢慢玩。
第二天一早，张强果然不见了踪影。嫂子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想去做术前检查了。
嫂子，是不是强强跟你说什么了我假装关切。
她眼神飘忽：没...没有...就是觉得...强强说得对，手术伤元气...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那你自己看吧。
这是我从网上下载的乳腺癌晚期患者的照片，一个个乳房溃烂流脓的惨状。嫂子看得脸都白了。
这...这不会是我吧
4c级结节有30%可能是癌，拖久了就会变成这样。我故意说得更严重，到时候别说乳房，命都保不住。
嫂子手直哆嗦：那...那还是做手术吧...
下午张强回来了，拎着一大包草药。见嫂子态度变了，他急得直跳脚：妈！你怎么又变卦了
强强...嫂子犹豫着，要不还是听医生的...
狗屁医生！张强破口大骂，他们就是想挣钱！他猛地转向我，是不是你吓唬我妈
我一脸无辜：我只是给嫂子看了些资料...
张强气急败坏地冲进厨房，把那包草药煮成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妈！你喝了这个，保证不用做手术！
我冷眼旁观。等嫂子捏着鼻子喝下去，我假装关心地问：什么味道啊
苦...苦的...嫂子皱眉，还有点麻...
我掐着时间。十分钟后，嫂子突然尖叫起来：啊！我的胸！
她掀开衣领，只见右乳晕周围出现了一圈诡异的蓝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强也慌了。
我故作惊讶：哎呀！是不是药物过敏得赶紧去医院！
哥哥闻声赶来，一看这情况也傻眼了。我早就叫好了车，一行人慌慌张张又去了医院。
急诊科医生检查后严肃地问：病人服用什么药物了
张强支支吾吾不敢说。我好心解释：是我侄子从什么王老师那里买的偏方。
医生脸色立刻变了：又是这种三无产品！上次有个病人喝这种药喝到肝衰竭！
嫂子一听差点晕过去。医生给她打了脱敏针，但那圈蓝色一时半会儿消不掉。
这...这影响明天手术吗嫂子哭丧着脸问。
不影响。医生没好气地说，但以后别再乱吃药了！
回家的路上，张强一直低着头。哥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嫂子则不停地摸自己的胸，生怕那蓝色扩散。
我走在最后，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才刚开始呢，我的好侄子。
上辈子你们让我生不如死，这辈子我要让你们尝尝什么叫自食其果。
3
手术前一晚，我故意把水泼在自己床上，抱着被子去客房睡。客房和嫂子卧室就隔着一道薄墙，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半夜十二点，我听见张强鬼鬼祟祟溜进了嫂子房间。
妈，这是我花大价钱从乳腺结节交流群里求来的秘方。张强声音压得极低，群里三百多人都说好使，根本不用挨那一刀。
嫂子声音透着犹豫：可明天就手术了...再说你上次那个药...
上次是意外！这次不一样！张强急得直跺脚，这是云南深山老苗医的祖传秘方，人家说了，连喝三天，包消包好！
我差点笑出声。这蠢货连骗人的词都不带换的。
多少钱啊嫂子果然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一疗程八千八，我求爷爷告奶奶才砍到五千。张强声音里透着得意，比医院便宜多了！
我翻了个白眼。上辈子我就是太耿直，非要跟他们讲科学道理。这辈子我学乖了，让他们自己往坑里跳。
那...要不试试嫂子动摇了，可明天手术都约好了...
取消呗！张强不以为然，医院巴不得你去做手术呢，他们好挣钱！
我听见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在展示他那神药。
这黑乎乎的是啥嫂子问。
百年何首乌！张强信口开河，还有雪山虫草、野生灵芝，都是稀罕物！
我咬住被角才没笑出声。就他那五千块钱，连这些药材的渣都买不到。
妈，你现在就喝一包，明天肿块肯定小一半！张强怂恿道。
我听见倒水声和嫂子痛苦的吞咽声。
呕——这什么味儿啊！嫂子干呕起来。
良药苦口！张强振振有词，越苦效果越好！
我悄悄爬起来，从抽屉里摸出提前准备好的染色剂。这玩意儿是我托大学化学系的同学特制的，无毒无害，就是会让皮肤暂时呈现不正常的颜色。
等张强鬼鬼祟祟溜出嫂子房间，我蹑手蹑脚进了厨房。那包神药就放在灶台上，用个破塑料袋裹着。我打开一看，差点没笑死——就是些树皮草根磨的粉，还掺了不少泥土充数。
我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染色剂，均匀地撒在剩下的药粉里。这剂量足够让嫂子喝下去后，乳房变成诡异的蓝绿色。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嫂子的尖叫声吵醒的。
啊——我的胸！我的胸！
我揉着眼睛冲进主卧，只见嫂子对着镜子，上衣撩到脖子，右乳已经变成了蓝绿色，活像阿凡达的胸。
这...这是怎么了我装出一脸惊恐。
嫂子吓得直哆嗦：我就喝了强强给的药...怎么会这样...
张强闻声冲进来，一看这情况也傻眼了。
妈...这...这可能是药效发作了...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明在起作用！
我差点没忍住给他一巴掌。都这时候了还嘴硬！
起作用我提高嗓门，嫂子这胸都蓝得发亮了！赶紧去医院吧！
哥哥也慌了神，二话不说就要打120。我拦住他：别等救护车了，我开车送嫂子去！
一路上嫂子哭哭啼啼，不停地摸自己变色的胸，生怕下一秒就烂掉。张强坐在后排，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到了医院急诊科，值班医生一看这情况，眉毛都快挑到发际线了。
这...这是外用药过敏
不是...嫂子支支吾吾，是...是喝的中药...
医生脸色立刻变了：什么中药能把皮肤染成这样
张强还想狡辩：是云南苗医的秘方...
胡闹！医生厉声喝道，非法行医是犯法的知道吗
我适时插话：医生，我嫂子本来今天要做乳腺结节手术的，您看这...
医生给嫂子做了简单检查，脸色更严肃了：必须立即处理，否则可能引起更严重的过敏反应。
他开了静脉注射的脱敏药，但那蓝色顽固得很，一点消退的迹象都没有。
医生，这颜色...嫂子战战兢兢地问。
不好说。医生摇头，得等药物代谢掉。你们也是胆子大，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敢吃！
嫂子羞愧得恨不得钻地缝。张强还想争辩，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趁着嫂子打点滴的工夫，我把张强拉到走廊。
强强，你那药到底哪来的我假装关心地问。
他眼神闪烁：就...就是群里推荐的...
什么群给我看看。
他磨蹭半天才掏出手机。我一看，那所谓的乳腺结节交流群里全是卖假药的，一个正经病友都没有。
强强，你这是被骗了啊！我故作痛心，你看这个王老师，上次卖假药刚被曝光，换个马甲又来了。
张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趁机教育他：还是得相信正规医院。你看嫂子现在这样...
正说着，刘主任闻讯赶来了。他一看嫂子的蓝胸，差点没背过气去。
简直胡闹！手术前乱吃药，万一引起术中过敏反应怎么办
嫂子吓得直哆嗦：刘主任，那...那手术...
推迟一周！刘主任斩钉截铁，等这药代谢干净再说！
回家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可怕。嫂子不停地抹眼泪，哥哥阴沉着脸开车，张强缩在后座装鹌鹑。
我决定再添把火：嫂子，你也别太担心。刘主任说了，就是颜色吓人，对身体没大碍。
嫂子哭得更凶了：我明天还要去跳广场舞呢...这要是让人看见...
我心里暗笑。要的就是这效果。
当晚，家族微信群炸了锅。不知谁把嫂子蓝胸的照片泄露出去了，七大姑八大姨都在问怎么回事。
嫂子在群里哭诉：都是强强给我喝的偏方...
张强立刻跳出来甩锅：是小姑非要带我妈去医院，才搞成这样！
我冷眼旁观他们狗咬狗，顺手把聊天记录全截了屏。
一周后，嫂子的胸终于褪成了淡绿色，勉强能做手术了。术前签字时，哥哥还嘟嘟囔囔嫌手术费贵。
这么个小手术要两万八你们医院抢钱啊
刘主任耐着性子解释：这是微创手术，用的是进口设备...
进口的怎么了国产的不能用哥哥胡搅蛮缠，我看你们就是变着法儿坑钱！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哥，嫂子的健康最重要，钱我出。
哥哥这才闭嘴，但眼神里的算计藏都藏不住。上辈子我就是被这种眼神骗了，以为他们至少会记得我的好。
手术很顺利，只用了四十分钟。病理报告出来那天，全家都去了医院。
良性。刘主任笑着宣布，不过结节体积较大，再拖下去有恶变风险，手术做得很及时。
嫂子长舒一口气，接着就问：那能报销多少
刘主任愣了愣：这得看您的医保...
哎呀，亏大了！嫂子拍着大腿，早知道是良性的，就不花这冤枉钱了！
我听得心头火起。合着健康还没那两万八重要
张强更是恬不知耻：妈，我说什么来着根本不用手术！白挨一刀不说，还花这么多钱！
刘主任脸都绿了：这位家属，如果不做病理检查，谁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万一...
万一万一，你们医生就会吓唬人！张强趾高气扬，我群里三百多人都说...
你那个群全是卖假药的！我实在忍不住了，要不是我坚持送嫂子手术，现在可能都恶变了！
张悦！哥哥厉声喝道，怎么跟强强说话呢！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走出医院时，我故意落在最后，跟刘主任交换了个眼神。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早就跟刘主任通过气。病理报告虽然是良性，但显示细胞有异常增生，是典型的癌前病变。我特意让刘主任对家人隐瞒了这点。
上辈子我就是太实在，把医生说的每个字都转达给哥嫂，结果他们根本没当回事，还嫌我危言耸听。
这辈子，我要让他们自己作死。
回到家，我借口累了回房休息，实则打开电脑，把这段时间收集的证据一一归档：张强非法行医的照片、他卖假药的聊天记录、嫂子蓝胸的照片...
特别是他在乳腺结节交流群里吹嘘自己给宠物主人看病的截图，我专门做了重点标记。
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迅速切换屏幕：请进。
是嫂子，手里端着杯热牛奶：小悦，喝点牛奶助眠。
我假装感动地接过：谢谢嫂子。
等她关上门，我直接把牛奶倒进了盆栽。上辈子他们就是在饮食里动手脚的，我怎么可能再上当
盆栽一夜之间枯死了。我看着那株发黑的绿萝，冷笑不已。
第二天一早，我主动提出陪嫂子去复诊。路上，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嫂子，强强的宠物店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嫂子叹了口气，就是总有些客人无理取闹。
哦怎么了
就前两天，有个女的非说她家泰迪吃了强强开的药上吐下泻，要赔钱。嫂子愤愤不平，明明是她自己没按剂量喂！
我心头一动：强强还给宠物开药啊
那可不！嫂子一脸骄傲，强强可厉害了，猫猫狗狗的病都会治，比兽医还专业！
我强忍笑意：那确实厉害。
到了医院，我趁嫂子做检查时，偷偷去了趟医务科，把我收集的证据复印了一份留在那里备档。
复仇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4
嫂子手术后的第三周，我正在厨房煮咖啡，突然听见主卧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这个月排卵期就这几天，你按时吃...是张强的声音，压得极低。
真能怀上吗嫂子声音里透着急切，我都四十多了...
放心吧妈！张强信誓旦旦，这是送子娘娘亲自加持的药，群里好几个高龄产妇都怀上了！
我眉头一皱。嫂子这是要拼二胎上辈子就是她怀孕后雌激素激增，导致乳腺结节复发恶化的！
强强，这药贵不贵啊嫂子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一疗程九千八，我托关系才拿到内部价五千。张强声音里满是得意，比试管婴儿便宜多了！
我差点笑出声。这蠢货连骗亲妈都不带换套路的，跟上次的苗医秘方一个价码。
那...那行吧。嫂子犹豫了一下，可你爸那边...
爸巴不得再有个儿子呢！张强怂恿道，再说了，等我弟出生，小姑那份遗产不就...
我浑身一僵。原来如此！上辈子他们拼二胎不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还盯上了我的财产！
嘘！小声点！嫂子紧张地打断他，别让你小姑听见...
我赶紧蹑手蹑脚退回厨房，心脏砰砰直跳。原来早在这么早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算计我的钱了！
当晚，我趁嫂子洗澡时溜进主卧，果然在床头柜抽屉里发现了一个药盒，上面印着养生备孕宝几个大字，连个生产批号都没有。
我打开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激素味。这玩意儿要真吃下去，不得把嫂子内分泌系统搞乱套
我从兜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维生素片，外观跟那神药几乎一样，只是成分天差地别。快速调包后，我把原来的药盒揣进兜里。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去图书馆，直奔市药检所。我大学同学小王在那里工作，一听我的来意，立刻把药拿去化验。
这什么玩意儿两小时后，小王拿着报告单直皱眉，雌激素含量超标二十倍！还有一堆不明成分，这吃下去不出事才怪！
我心头一凛：会有什么后果
轻则月经紊乱，重则诱发乳腺癌、子宫内膜癌...小王翻着报告，这哪是备孕药，分明是毒药！
我谢过小王，拿着报告单去了律师事务所。李律师是我高中同学，听完我的叙述后，立刻帮我起草了几份法律文件。
先立遗嘱，把你的财产都指定捐给慈善机构。李律师推了推眼镜，再做个公证，以防不测。
我点点头。上辈子我就是太信任家人，连遗嘱都没立，结果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本来不想去，但听说当年我们班的学霸陈默也会出席——他现在是知名的乳腺外科专家。
聚会定在周六晚上。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场，果然逮到了独自看菜单的陈默。
张悦他抬头，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好久不见。
我笑着坐下：听说你现在是乳腺外科大拿了
他谦虚地摆摆手：混口饭吃。倒是你...家里还好吗
我一愣：什么意思
陈默犹豫了一下：前段时间我们医院接了个病人，叫林凤...登记的家庭住址跟你一样...
我心头一跳。他居然认出了嫂子！
是我嫂子。我坦然承认，做了个乳腺结节手术。
陈默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家族有乳腺癌病史吗
没有啊。我装傻，怎么了
你嫂子的病理切片我看过...他欲言又止，细胞异型性很明显，是典型的遗传性乳腺癌特征。
我心头一震。上辈子我至死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家族有这种遗传风险！
真的假的我假装惊讶，那我是不是也该检查一下
陈默严肃地点头：最好做个基因检测，特别是BRCA1和BRCA2基因突变筛查。
正说着，其他同学陆续到场，我们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但临走时，陈默悄悄塞给我一张名片：有事随时联系。
周一，我去了陈默推荐的基因检测中心，抽了一管血做全面筛查。等待结果的两周里，我开始留意家里的网络动态。
果然，嫂子的朋友圈开始频繁转发黑心医院坑钱没商量乳腺结节根本不用治之类的文章。张强更是在本地论坛发帖，标题赫然是《我亲妈被医院骗去做了不必要的手术》。
我冷笑着把这些截图保存。让他们跳，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基因检测报告出来的那天，我一个人躲在咖啡馆里拆开信封。尽管有心理准备，看到BRCA2基因突变阳性，乳腺癌风险增加5倍的字样时，我的手还是忍不住发抖。
我立刻给陈默发了消息。他很快回复：建议每半年做一次乳腺检查，40岁后可以考虑预防性切除。
我苦笑。上辈子我连30岁都没活到，就被他们害死了。
回到家，嫂子正在客厅跟人视频聊天，一见我进门就赶紧挂断。
小悦回来啦她笑得假惺惺的，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嫂子跟谁视频呢
啊...就...就老家的表姐...她眼神闪烁，问问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回了房间，立刻打开手机监控软件——我上周在客厅偷偷装了个摄像头。
视频里，嫂子眉飞色舞地说：...强强给的药真灵！我月经周期准得不得了...这次肯定能怀上...那小姑子哼，天天摆着张臭脸，好像我们欠她钱似的...
我冷笑着录下这段视频。让他们尽情表演吧，这些都是将来的证据。
第二天是周末，我借口去逛街，实则跟踪了张强。这小子出了宠物店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家茶馆。
我戴上墨镜和帽子，坐在了隔壁桌。张强对面是个秃顶中年男人，两人交头接耳了半天，最后张强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对方。
等秃顶男离开，我悄悄跟了上去。这家伙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一栋破旧的居民楼。我在楼下等了半小时，见他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出来，径直去了附近的一家快递点。
我趁他填单子时凑近偷看，收货地址赫然是张强的宠物店，而寄件人姓名写的是王老师。
好家伙，原来养生备孕宝是这么来的！
我立刻用手机拍下了秃顶男的照片，传给李律师帮忙查身份。不到一小时，回复来了：此人名叫王大柱，曾因制售假药被判刑，去年刚出狱。
证据链越来越完整了。
晚上回家，我发现嫂子在厨房熬中药，满屋子都是刺鼻的药味。
嫂子，这又是什么我捂着鼻子问。
强强给开的调理药。嫂子一脸得意，他说我体质寒，不容易受孕...
我凑近一看，砂锅里煮着些树根草叶，还有几块可疑的黑色块状物。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些黑块问。
紫河车！嫂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就是人胎盘，大补的！
我胃里一阵翻腾。上辈子我到底是怎么被这群愚昧至极的人害死的
嫂子，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别吃了，万一有病菌...
呸呸呸！嫂子立刻打断我，小孩子懂什么！这可是强强花大价钱买的！
我无奈地摇摇头回了房间，从抽屉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泻药粉。既然劝不动，那就让她吃点苦头吧。
趁嫂子不注意，我把泻药粉撒进了她的大补汤里。当晚，她跑了七八趟厕所，腿都软了。
可...可能是排毒反应...第二天早上，她虚弱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张强也帮腔：对啊妈，这是正常的！说明药起作用了！
我差点把早饭喷出来。这都能圆回来，不愧是亲儿子！
周一上班时，我接到陈默的电话：张悦，你嫂子最新的复查报告出来了，情况不太好。
我心里一紧：怎么了
雌激素水平异常升高。陈默语气严肃，按理说术后应该降低才对...她是不是在吃什么药
我立刻想到了那养生备孕宝。虽然我调包了，但难保张强又给了她新的。
我不清楚...我假装犹豫，不过她最近确实在备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就解释得通了。张悦，你最好劝劝她，这种情况再怀孕非常危险。
我苦笑。劝上辈子我苦口婆心劝了多少回，结果呢
挂掉电话，我打开电脑，把最近收集的证据一一归档：张强购买假药的视频、嫂子服用偏方的录音、他们在网上诽谤我的截图...
特别是那个养生备孕宝的药检报告，我复印了十几份，分别存放在不同的地方。
复仇的网已经撒开，就等着他们自己往里钻了。
5
我怀孕了！
嫂子举着验孕棒冲进客厅时，我正在吃早餐。那根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刺得我眼睛生疼。
哥哥张勇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抱住嫂子转了个圈：真的我要有儿子了！
张强也凑过来，一脸得意：妈，我说的没错吧养生备孕宝就是灵！
我强忍着恶心，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嫂子。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一切都开始急转直下。
嫂子喜滋滋地摸着肚子：强强说了，这次肯定是个男孩！他专门给我算了卦，还让我每天对着东方磕三个头...
我差点把牛奶喷出来。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套
嫂子，你去医院检查了吗我放下杯子，验孕棒有时候不准...
准得很！嫂子斩钉截铁，强强买了最贵的，二十块钱一根呢！
张强插嘴：小姑，你就别操心了。我妈这胎稳得很，我给她配了安胎药...
我心头一紧：什么安胎药
就是些补气血的中药。张强眼神闪烁，我认识个老中医...
我太了解他了。这所谓的安胎药八成又是那个假药贩子王大柱的杰作。
还是去医院做个B超吧。我坚持道，万一是宫外孕...
呸呸呸！嫂子立刻变了脸，乌鸦嘴！强强都说了没问题！
哥哥也瞪了我一眼：张悦，你怎么回事见不得我们家好是不是
我只好闭嘴。上辈子我就是太热心，非要拉着嫂子去产检，结果被全家人记恨。这辈子我学乖了，让他们自己作死。
但我还是偷偷给陈默发了条消息，问他孕妇雌激素升高对乳腺结节的影响。回复很快来了：非常危险！特别是你嫂子这种有癌前病变的，复发风险极高！
我盯着手机屏幕，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嫂子怀孕四个月时乳房出现硬块，五个月时确诊乳腺癌，最后不得不引产并切除双乳...
两天后，嫂子开始抱怨乳房胀痛。我假装不经意地建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看什么看嫂子不以为然，怀孕都这样！强强说了，这是乳腺在为哺乳做准备！
我默默记下她的症状。当晚，我听见她在浴室里小声啜泣。透过门缝，我看见她对着镜子检查胸部，右乳外侧明显隆起一个硬块。
又过了一周，嫂子的疼痛加剧，连衣服摩擦都受不了。张强给她熬了一大锅黑乎乎的药汤，说是通乳散结。
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倒了一点装进小瓶子。第二天送到药检所，结果不出所料——激素含量严重超标，还掺了兽用抗生素。
嫂子喝了两天，不仅没好，反而发起高烧。哥哥这才慌了神，连夜送她去医院。
急诊医生一看就皱起眉头：乳腺炎怀孕多久了
十...十二周...嫂子虚弱地回答。
医生做了个简单触诊，脸色立刻变了：不对，这不是普通乳腺炎...得做B超。
B超结果显示右乳有一个4cm的肿块，边缘不规则，血流信号丰富。医生立刻安排了穿刺活检。
我在走廊里冷眼旁观。哥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强则不停地打电话，估计是在咨询他那个乳腺结节交流群的群友。
三天后，病理报告出来了：浸润性导管癌，激素受体阳性。
必须立即终止妊娠并手术。主治医生严肃地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腋下淋巴结了...
什么哥哥暴跳如雷，你要杀我儿子
医生耐心解释：如果不终止妊娠，雌激素会继续刺激癌细胞生长，危及患者生命...
放屁！张强跳起来，我妈就是普通乳腺炎！你们就是想骗钱！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哥，医生说的是实话。嫂子这种情况...
闭嘴！哥哥厉声喝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我妈做那个手术，她现在怎么会得癌
我惊呆了。这是什么逻辑手术明明是半年前做的，而且病理结果是良性！
嫂子躺在病床上哭哭啼啼：就是...就是手术没做好...把好端端的乳腺割坏了...
医生脸都绿了：这位患者，您的手术记录显示...
我们不听你狡辩！张强打断医生，妈，咱们转院！省城有个老专家专治这个，不用打胎也能治好！
医生还想劝阻，哥哥已经签了自动出院申请书。临走时，张强恶狠狠地瞪着医生：你等着！我要去网上曝光你们医院！
当晚，本地论坛就出现了一篇热帖：《黑心医院为赚钱竟要杀死我未出生的弟弟！》。帖子洋洋洒洒几千字，把医院描述成谋财害命的魔窟，主刀医生刘主任更是被说成丧尽天良的刽子手。
我点开帖子一看，量已经破十万，评论区一片骂声。有人甚至人肉出了刘主任的家庭住址和子女学校。
我立刻给刘主任发了条短信道歉，他却回复：习惯了。这种医闹见多了，医院有专门的法务团队处理。
第二天，嫂子被转到了省城一家私立医院。据说那里的专家保证不用终止妊娠也能治癌，方法是一种国际领先的生物靶向疗法，一个疗程八万八。
我不用查都知道，这肯定又是骗局。但哥哥和张强深信不疑，不仅掏空了积蓄，还在水滴筹上发起募捐。
我试着给哥哥打电话劝他，却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张悦！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给我打五万块钱过来！你嫂子用的进口药医保不报销！
我直接挂断电话。上辈子我就是心太软，前前后后给了他们二十多万，结果呢
一周后，嫂子的病情急剧恶化。那个生物靶向疗法不仅没效果，反而让她肝肾功能受损，全身浮肿。私立医院见势不妙，立刻以病情复杂为由把他们赶了出来。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只好又回到市一医院。但这次，刘主任拒绝接诊。
根据医疗安全条例，患者自动出院后出现并发症，原主治医生有权拒绝再次接诊。医务科的人解释道。
哥哥在医院大厅撒泼打滚，最后被保安架了出去。张强则掏出手机直播，声泪俱下地控诉医院见死不救。
我得知消息后，立刻联系了陈默。他帮忙安排了省肿瘤医院的床位，但条件很明确：必须立即终止妊娠，并做全乳切除。
嫂子躺在病床上，已经没了人形。曾经骄傲挺立的双乳现在布满硬块，右乳的皮肤甚至开始溃烂。看到我进来，她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羞愧。
小悦...她虚弱地唤道，救救我...
我强忍着复杂的情绪，握住她枯瘦的手：嫂子，听医生的吧。
她终于点了头。
手术定在三天后。术前检查显示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肝和肺，五年存活率不到20%。医生私下告诉我，如果半年前术后坚持复查，如果怀孕前做了评估，如果不用那些偏方...
但没有如果。
手术当天，哥哥和张强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不是担心嫂子的安危，而是在嘀咕要是男孩就亏大了。
我冷眼看着这对父子，想起上辈子他们是如何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最后甚至...
手术很顺利，如果切掉双乳和子宫也能叫顺利的话。嫂子醒来后第一句话是：我的孩子...是男孩吗
医生无奈地摇头。她顿时嚎啕大哭，仿佛失去的不是健康，而只是一个可能不存在的儿子。
术后病理报告比想象的更糟：癌细胞对多种化疗药物耐药，预后极差。
按理说我该感到痛快，但看着嫂子空洞的眼神，我心里只有无尽的悲凉。愚昧不仅害了她自己，还连累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然而，哥嫂一家的无耻远超我的想象。
就在嫂子术后第三天，网上突然爆出一篇文章：《无良医生切掉我母亲双乳，八个月后竟确诊癌症！》。文章署名张强，内容极尽歪曲之能事，把刘主任描述成不懂装懂的庸医，把正规手术污蔑成医疗事故。
文章迅速发酵，微博转发破十万。刘主任的照片、电话、家庭住址全被曝光，甚至有人往他家门口扔臭鸡蛋。
我气得浑身发抖，立刻登录很久不用的微博，实名发帖为刘主任辩护。我晒出了嫂子的全部病历：从最初的乳腺结节4c级，到术后病理良性，再到她擅自怀孕、服用偏方、拒绝治疗的全过程。
医学上有明确证据表明，妊娠期雌激素水平升高会刺激癌细胞生长...我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张强先生，你给你母亲服用的养生备孕宝经检测含有超标激素，这才是癌症复发的真正原因！
帖子一发，我的手机立刻被哥哥打爆。我直接拉黑了他，转而联系了刘主任，向他提供我所掌握的全部证据。
谢谢你，张小姐。视频电话里，刘主任眼窝深陷，显然几天没睡好，但没用的，医院已经决定让我停职调查了。
我心头一紧：怎么会明明不是你的责任！
医疗纠纷就这样。他苦笑道，总要有人背锅。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我突然想起上辈子那个为我收尸的医生——会不会就是刘主任
刘主任，我会继续为你发声的。我坚定地说，我认识几个记者朋友...
挂断电话，我翻出这段时间收集的所有证据：张强非法行医的照片、他购买假药的视频、嫂子服用偏方的录音...特别是那个养生备孕宝的药检报告，我复印了二十份，寄给了各大媒体。
做完这些，我开车去了张强的宠物店。店门口贴着家有病患，暂停营业的告示。我从后窗翻进去，径直走向他的办公桌。
抽屉上了锁，但这难不倒我——上辈子我见过张强开锁。在键盘底下摸出钥匙后，我很快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本账本，记录着他给宠物主人开人用药的明细，还有一叠来自王大柱的收据。
最让我震惊的是，抽屉深处竟藏着一小瓶白色粉末，标签上写着特效镇痛剂。我小心地取了一点装进密封袋，准备送去化验。
正要离开时，我听见前门有动静。我迅速躲到笼子后面，看见张强和一个秃顶男人走了进来——正是那个假药贩子王大柱。
王叔，再给我点那种药。张强声音嘶哑，我妈疼得受不了...
王大柱搓着手：涨价了，现在五千一包。
你抢劫啊张强怒吼，上次才三千！
风险大啊！王大柱压低声音，上次那个金毛吃了就死了，主人正闹呢...
我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这畜生居然用害死宠物的药给亲妈吃
两人交易完后，王大柱突然问：你小姑最近没找你麻烦吧
张强冷笑：她敢！我正找人写她的黑料呢，让她在公司混不下去！
我浑身发冷。上辈子他们也是这样一步步毁掉我的名声，最后毁掉我的生命。
等他们离开后，我立刻去了药检所。化验结果让我毛骨悚然：那白色粉末是兽用安乐死药物的主要成分，剂量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
回到家，我发现我的房间被人翻过。电脑虽然锁了密码，但键盘上明显有指纹粉的痕迹——张强这蠢货，居然学电视剧里用指纹粉找密码！
我检查了藏在衣柜夹层里的证据备份，幸好没被发现。但这件事提醒我，该换个地方住了。
第二天，公司HR突然找我谈话，说有匿名举报我挪用公款。我立刻明白这是张强的报复。好在我的工作记录清白，调查很快结束。
但这件事彻底激怒了我。我联系了那几个被张强治死宠物的主人，说服他们一起报警。同时，我把张强贩卖假药的证据发给了食药监局。
复仇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
6
洗澡时，我摸到左乳外侧有一个硬块。
手指触电般缩了回来。这个触感太熟悉了——和上辈子嫂子最初描述的硬块一模一样。
我强迫自己再次触摸那个位置。没错，一个约莫花生米大小的硬块，边缘不规则，推不动。
镜子里的我脸色煞白。前世被推下悬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他们挖走我器官的剧痛。
第二天，我借口公司体检，偷偷加了个乳腺B超。检查时，技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张小姐，您最近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摸到个硬块。我故作镇定，有问题吗
技师没有直接回答：医生会详细跟您解释的。
十分钟后，我坐在乳腺科门诊，对面是一位面容严肃的女医生。
B超显示左乳外上象限有一个1.2cm的肿块，边缘不规则，血流信号丰富。医生推了推眼镜，建议尽快做穿刺活检。
我喉咙发紧：恶性的可能性大吗
从影像学特征看，大约60%的可能性。医生委婉地说，不过最终要看病理结果。
走出医院时，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上辈子我死在29岁，而现在我已经28了。命运似乎正在按既定的轨道前进，只是换了个方式。
穿刺安排在三天后。这三天里，我像个机器人一样上班、回家、吃饭，表面上一切如常，内心却在疯狂盘算。
病理报告出来的那天，我独自去了医院。结果不出所料：导管内癌，早期，但分化程度较差。
需要尽快手术。医生在病历上写着，可以做保乳手术，配合放疗...
我机械地点头，脑子里想的却是：哥嫂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上辈子他们因为我坚持让嫂子去医院而恨我入骨，这辈子我生病了，他们会...
张小姐您在听吗
我猛地回神：抱歉，您说
我说手术可以安排在下周三。医生重复道，您需要和家人商量一下吗
不用。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自己决定。
走出诊室，我立刻给陈默发了条信息。他现在是省肿瘤医院的医生，我需要他的专业建议。
我们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见面。陈默看完我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情况不算太糟，但必须尽快处理。
手术风险大吗
常规手术，风险不大。他犹豫了一下，不过...你家人知道吗
我冷笑：还没告诉他们。
陈默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上次嫂子的事让他见识了我家人的厉害。
陈默，帮我个忙。我压低声音，如果有人打听我的病情，就说很严重，需要尽快手术。
他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
以后再解释。我恳求道，就当帮我个忙。
回到家，我故意把检查报告放在餐桌上，然后躲在房间里监听。果然，不到十分钟，就听见嫂子夸张的惊叫。
天呐！小悦得乳腺癌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哥哥的声音响起：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哎呀，这上面写的啥...导管内癌...这不就是癌吗嫂子磕磕绊绊地读着医学术语。
张强也凑了过来：我查查百度...嗯...早期乳腺癌...五年存活率...90%以上...
那不就没事了哥哥明显松了口气。
爸你傻啊！张强突然提高嗓门，这是小姑的检查报告！她怎么会放在这儿
一阵沉默。我几乎能想象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
她...她是不是故意的嫂子小声问。
我适时推门而出，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怎么了目光恰好落在餐桌上的报告上，然后惊慌地冲过去一把抓起：你们怎么随便看我的东西！
小悦...嫂子脸上堆起假惺惺的关切，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我低着头，假装抽泣：不想让你们担心...
哎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哥哥突然热情地搂住我的肩膀，有病就得治！明天哥陪你去医院！
我强忍着甩开他的冲动。上辈子他们就是用这种假惺惺的关心麻痹我，最后...
不用了...我小声说，已经安排好手术了。
什么手术张强立刻警觉起来。
就...切除肿块...我故意说得含糊。
嫂子眼珠一转：小悦，要不这样，手术后来家住，嫂子照顾你！
我心头一凛。上辈子我就是被他们的照顾害死的！但这次...
那...那太麻烦嫂子了...我假装犹豫。
不麻烦不麻烦！哥哥拍着胸脯，一家人就该互相照应！
看着他们脸上虚伪的笑容，我胃里一阵翻腾。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收集证据的好机会吗
好吧...我感激地点头，谢谢哥，谢谢嫂子。
当晚，我立刻在网上订购了几个微型摄像头，分别伪装成充电器、闹钟和空气清新剂。第二天趁他们不在家，我悄悄安装在客房的各个角落。
张强这几天鬼鬼祟祟的，总是躲在阳台打电话。我趁他洗澡时偷看他手机——密码还是那个蠢生日。通话记录里有一个标记为王叔的号码，最近三天打了七次。
王大柱！那个假药贩子！
我迅速用自己手机拍下这个号码，然后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大部分是语音通话，但最后一条文字信息让我浑身发冷：
王叔：药准备好了，跟上次一样，无色无味，三天起效，查不出来。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上次什么上次难道...
我猛然想起上辈子临死前那几天，嫂子每天给我熬的补药。喝完后我头晕目眩，以为是术后虚弱，结果...
赶紧把手机放回原处，我冲进浴室干呕起来。他们这是要故技重施！
冷静下来后，我决定将计就计。既然他们要下药，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只不过，这次我会做好准备。
手术前一天，哥嫂一家突然对我嘘寒问暖。嫂子炖了鸡汤，哥哥主动要开车送我去医院，连张强都假模假式地问我紧不紧张。
没事的...我虚弱地笑笑，医生说早期，切掉就好了。
对对对，切掉就好了！嫂子异常热情地附和，眼神却飘向张强。
当晚，我早早睡下，实则通过手机监控着客厅的一举一动。果然，半夜十二点，三个人鬼鬼祟祟地聚在厨房。
我调大音量，听见张强压低声音说：...明天等她手术回来就开始下药...一天三次...
确定查不出来哥哥问。
王叔说了，这药代谢快，尸检都查不出！张强得意地说，到时候就说手术并发症...医院背锅...
嫂子有些犹豫：要不...算了吧...好歹是一家人...
妈你傻啊！张强厉声喝道，她手里有我们那么多把柄，要是报警怎么办
我浑身发冷。上辈子他们就是这样密谋害死我的！这次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手术当天，陈默特意来病房看我。趁没人注意，我塞给他一张纸条：有人可能要下药害我，帮我。
他瞳孔一缩，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手术很顺利，两小时就完成了。醒来时，陈默站在床边，面色凝重：病理结果比预期差，需要进一步治疗。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切缘有残留，可能需要二次手术。他故意提高音量，让门外的人听见，先观察三天。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给我争取时间收集证据。
回到家，嫂子果然开始了她的精心照料。每顿饭都亲自端到床前，还特别准备了一壶补血茶。
小悦，多喝点，对身体好！她笑容满面地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假装喝了一口，趁她不注意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密封袋里。谢谢嫂子，我有点困，想睡会儿...
好好好，你休息！她忙不迭地收走餐盘，临走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等她走后，我立刻给陈默发消息：拿到样本了。
第二天，嫂子更加殷勤。补血茶变成了养胃粥，我同样偷偷留了样本。
晚上，陈默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两种样本均含有强效心脏毒素，微量即可致死。
我盯着手机屏幕，前世死亡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种毒药，让我在剧痛中死去...
第三天，我决定收网。早上嫂子又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时，我假装不小心打翻在地。
哎呀对不起嫂子...我虚弱地说，我手没力气...
没事没事！她强压怒火，我再去盛一碗...
不用了...我咳嗽两声，陈医生说今天要回医院复查...
嫂子脸色一变：这么快
嗯...说有什么指标不正常...我故意说得含糊，嫂子...我有点害怕...
她眼珠一转：别怕！嫂子陪你去！
正合我意。
到了医院，陈默早已准备好。他严肃地看着检查单：张小姐，您的肝功能异常，可能是药物中毒。
什么我震惊地看向嫂子，我没吃别的药啊...就喝了嫂子给的补药...
嫂子脸刷地白了：胡...胡说！那只是普通红枣茶！
陈默不动声色：我们需要检测一下您喝的茶。
我...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炖着汤...嫂子转身就要溜。
我一把拉住她：嫂子别走啊...万一是医院开错药了呢...
陈默立刻叫来保安请嫂子去休息室等候，同时报了警。
一小时后，警察带着搜查令去了我家。哥哥和张强还在厨房里分装那种白色粉末，人赃并获。
审讯室里，嫂子一开始还嘴硬，坚称只是补药。但当警察出示了厨房的监控录像——张强往汤里下药的清晰画面——她顿时瘫软在地。
我...我不知道那是毒药...她哭嚎着，是强强说只是让人虚弱的药...
与此同时，另一队警察突袭了王大柱的窝点，缴获了大量违禁药物和造假工具。
证据确凿，三人很快认罪。让我意外的是，他们还供出了上辈子的事——
去年我们就想这么干了...哥哥垂头丧气地说，那次她非逼着凤儿去医院...我们气不过...
我浑身发抖。原来上辈子我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警察走后，陈默轻轻抱住颤抖的我：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靠在他肩上，泪如雨下。这一次，我终于扭转了命运。
但我知道，故事还没结束。法庭上的较量才刚开始，而我手上有他们想象不到的证据——包括那段录音，清清楚楚记录了他们计划如何杀害我，就像上辈子杀害我一样。
7
张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陈默眉头紧锁，手指不安地敲打着办公桌。
我点点头，把玩着手里的小药瓶：非常确定。他们上次就是用这种药害死我的。
上次陈默疑惑地挑眉。
我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我是说，他们肯定计划了很久。
陈默叹了口气，拿起药瓶对着光看了看：这种心脏毒素确实很难检测，但风险太大了。万一剂量计算错误...
所以需要你的专业帮助。我打开手机相册，滑到昨晚偷拍的画面——张强鬼鬼祟祟地把白色粉末倒进一个棕色小瓶，这是他准备的补药，我趁他洗澡时调包了。
陈默仔细检查照片：你能确定他用的就是这种毒药
王大柱的供词不是说了吗和上次一样。我冷笑，上辈子我死的时候，心脏骤停，尸检什么都没查出来。
陈默还是不放心：但你假装中毒的计划太冒险了。不如直接报警
证据不够。我摇头，他们完全可以狡辩说只是普通补药。我要让他们亲口认罪。
最终陈默勉强同意了我的计划，但坚持要在医院全程监护。他给我准备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暂时降低心率、减弱脉搏，制造出中毒假象。
最多维持六小时。他严肃警告，超过这个时间就有风险了。
足够了。我检查了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三个摄像头分别对准客房、厨房和大门，只要他们以为我快死了，一定会说漏嘴。
手术前一天晚上，嫂子果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敲响了我的房门。
小悦，明天就要手术了，嫂子特意给你熬了安神汤。她满脸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我假装感动地接过碗：谢谢嫂子，你对我真好。
应该的！嫂子搓着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碗，趁热喝效果最好。
我作势要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碗：哎呀，差点忘了！医生说我术前八小时不能进食进水。
嫂子脸色一变：这...这是药，不算...
嫂子，医生特别强调的。我一脸遗憾，要不先放着，我明早手术前喝
不行！她突然提高嗓门，又赶紧压低声音，我是说...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我心中冷笑。上辈子她也是这样，非要盯着我当场喝下才罢休。
那太可惜了。我把碗递还给她，要不嫂子帮我喝了吧，别浪费你一番心意。
嫂子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两步：不...不用！我...我给你留着明天...她慌慌张张地端着碗离开了，连门都忘了关。
我立刻给陈默发消息：今晚行动。
夜深人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监控画面显示张强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我的房间。我屏住呼吸，看着他在我的水杯里倒入白色粉末，然后轻轻摇晃。
等他离开后，我立刻将加料的水倒进采样瓶，换上普通矿泉水，然后故意把杯子放在显眼位置。
第二天一早，我当着嫂子的面喝了一口加料的水，然后开始表演。
嫂子...我有点头晕...我摇晃着扶住墙壁，让脸色变得苍白。
哎呀！是不是紧张了嫂子假惺惺地扶住我，眼睛却闪着异样的光，快躺下休息会儿！
我虚弱地点头，踉跄着走向沙发。心脏开始狂跳——不是药物的作用，而是即将面对前世死亡场景的恐惧。
我...我喘不上气...我揪着胸口的衣服，让呼吸变得急促。
嫂子立刻大喊：张勇！强强！快来啊！小悦不对劲！
哥哥和张强冲进来时，我已经意识模糊地瘫在沙发上，眼皮半阖。
怎么回事哥哥焦急地问。
不知道啊！她就喝了口水...嫂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快送医院！
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我抬上车。我强忍着不动，任凭他们摆布。张强开车时不停地从后视镜看我，嘴角微微上扬。
妈，你说她会不会...张强压低声音。
闭嘴！哥哥厉声喝止，专心开车！
到了医院急诊科，陈默早已恰好值班。他严肃地给我做检查，然后宣布：疑似药物中毒，需要立即洗胃。
我被推进抢救室，他们给我接了心电监护仪。陈默悄悄向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调整了药物剂量。很快，监护仪上的心率开始下降，血压也变低了。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护士把哥嫂一家赶了出去。
陈默立刻凑到我耳边：他们去等候区了，监控显示在热烈讨论什么。
我微微点头：录音设备呢
已经藏在花盆里了。他给我注射了一针真正的镇静剂，睡一会儿吧，接下来交给我。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普通病房。陈默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录音笔。
怎么样我声音嘶哑。
他按下播放键。先是嘈杂的背景音，然后清晰地传来哥嫂一家的对话：
爸，这次肯定成了！张强兴奋的声音，王叔说了，这药三个小时起效，神仙难救！
小声点！哥哥压低声音，医院到处都是监控...
怕什么！嫂子不以为然，上次不也没查出来要不是那贱人多管闲事，非要我带凤儿去医院...
我浑身一僵。他们说的上次，不就是上辈子害死我的那次吗
录音继续播放：
这次她要是死了，遗产是不是都归我们了张强贪婪地问。
那当然！哥哥冷笑，她没结婚没孩子，父母都不在了，我是唯一继承人。
那宠物店可以扩建了！张强欢呼，我要买那套十万块的宠物美容设备！
出息！嫂子嗤笑，她那套房子就值三百万！还有存款、股票...
录音里传来击掌的声音，仿佛在庆祝即将到手的横财。
我气得浑身发抖。上辈子我死后，他们是不是也这样欢呼雀跃
还有更劲爆的。陈默快进录音，听这段。
张强的声音再次响起：妈，你说小姑会不会像上次那个女的一样，死的时候还瞪着眼睛我记得你把她眼睛合上好几次都没用...
闭嘴！哥哥突然暴怒，不是说好再也不提这事吗
我如坠冰窟。他们说的那个女的，不就是上辈子的我吗
陈默关掉录音：够了，这些已经足够定罪了。
我摇摇头：再等等，我要他们亲口承认。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哥嫂一家满脸堆笑地走进来，看到我醒了，立刻换上关切的表情。
小悦！你可算醒了！嫂子扑到床边，假惺惺地抹眼泪，吓死嫂子了！
我虚弱地微笑：谢谢嫂子关心...
医生说你中毒了！哥哥一脸震惊，怎么会这样
陈默适时插话：我们在张小姐体内检测到强效心脏毒素，疑似有人下毒。
天呐！嫂子夸张地捂住嘴，谁会做这种事
张强眼珠一转：是不是医院搞错了说不定是手术前的药物反应...
不可能。陈默斩钉截铁，毒素成分已经送检，警方正在调查。
我看到三人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
那...那小姑现在没事了吧张强试探地问。
暂时脱离危险。陈默严肃地说，但需要进一步观察。
嫂子突然抓住我的手：小悦，要不回家休养吧嫂子照顾你！
我差点笑出声。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不用了...我虚弱地摇头，医生说还要观察几天...
那嫂子留下来陪你！她热情洋溢，我去给你炖汤补补！
我假装感动地点头：谢谢嫂子...
陈默适时打断：探视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等他们走后，陈默立刻锁上门：你打算什么时候揭发他们
再等等。我打开手机监控，看，他们一出病房就原形毕露了。
监控画面显示，三人一进电梯就开始击掌庆祝，张强甚至跳起了舞。
她居然还想活嫂子尖酸刻薄的声音通过监控传来，做梦！王叔说了，这药三天内必死无疑！
妈，小声点！张强紧张地环顾四周，等拿到钱再庆祝也不迟！
陈默摇头叹息：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明天。我下定决心，明天我会病情恶化，他们一定会说出更多。
第二天，我让陈默调整药物，使监护仪显示我的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哥嫂一家闻讯赶来时，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怎么会这样哥哥焦急地问医生。
毒素影响了心脏功能。陈默严肃地说，情况很不乐观。
嫂子突然扑到我身上假哭：小悦啊！你可不能有事啊！趁人不注意，她狠狠掐了我一把。
我强忍着疼痛一动不动。
家属请冷静。陈默拉开她，我们需要给病人注射强心剂。
等医护人员忙碌时，张强凑到父母耳边，声音刚好能被藏在花瓶里的录音设备捕捉到：
王叔说了，这种情况神仙难救。我们准备好继承文件吧。
哥哥点头：她床头柜钥匙在我这儿，等会儿去她家拿存折和房产证。
嫂子补充：记得把电脑硬盘也拿走，别留下什么证据。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他们瓜分我的财产，心如刀割。上辈子他们是不是也这样迫不及待
陈默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时机到了。
报警吧。我轻声说。
十分钟后，警察冲进病房时，哥嫂一家还在热烈讨论怎么花我的钱。
张勇、林凤、张强，你们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逮捕了。警官亮出手铐。
三人顿时傻眼。
搞错了吧哥哥强装镇定，我们是家属！
警官播放了录音。听到自己密谋杀害我的对话，嫂子直接瘫软在地。
这...这不是我们说的！张强还在狡辩，一定是伪造的！
我缓缓从病床上坐起来，拔掉身上的管线：还要继续演吗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奇迹般康复。
你...你没中毒嫂子声音颤抖。
当然没有。我冷笑，你们下的毒早就交给警方了。
张强突然暴起想冲过来，被警察一把按住。
贱人！你设计我们！他歇斯底里地咆哮。
彼此彼此。我冷冷地说，上辈子你们不就是这么害死我的吗
警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你们早就计划杀我了。
警官拿出更多证据：根据举报，张强涉嫌非法行医致多只宠物死亡、销售违禁保健品；张勇、林凤涉嫌网络暴力、诽谤医疗机构，现在又加上故意杀人未遂。
嫂子突然跪地哭嚎：小悦！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忍心看嫂子坐牢吗
我俯视着她，想起上辈子被他们推下悬崖的绝望：忍心。非常忍心。
警察带走他们后，陈默长舒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不，还没完。我打开电脑，调出更多证据，这只是开始。他们害死的可不止我一个。
屏幕上显示着张强宠物店的顾客投诉记录——过去两年，共有七只宠物在接受他的治疗后死亡。
这些都要交给警方。我点击发送键，还有王大柱的假药网络，一个都别想跑。
陈默轻轻握住我的手：你安全了。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第一次感到重生后的轻松。上辈子的悲剧，终于在这一世得到了救赎。
8
张小姐，您最近有没有异常疲劳或恶心的情况医生放下检查报告，眉头微皱。
我摇摇头：就是手术后的正常虚弱吧。自从哥嫂被抓后，我确实常常感到疲惫，但一直以为是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
您的HCG水平明显升高。医生推了推眼镜，您...怀孕了。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又因为眩晕跌坐回去：什...什么
大约五周。医生递给我B超单，胚胎发育正常，但考虑到您的身体状况...
我耳朵嗡嗡作响，医生后面的话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这里有一个生命前世被他们活生生挖走的那个孩子
走出诊室时，我两腿发软，不得不扶着墙慢慢挪到走廊长椅上。手机屏幕亮起，是陈默发来的消息：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情况不太好。
我盯着那条消息，突然笑出声来。命运真是讽刺，在我终于将哥嫂绳之以法的时候，又给我出了这样一道难题——保孩子还是保自己
咖啡馆里，陈默把检测报告推到我面前：BRCA2突变阳性，乳腺癌复发风险比普通人高五倍。他顿了顿，而且...你怀孕了
我点点头，把B超单递给他：前世那个孩子...他们挖走的就是这个孩子...
陈默的手微微发抖：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盯着咖啡杯，如果继续妊娠，雌激素会刺激癌细胞复发。如果终止妊娠...我哽住了，前世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我永远的痛。
不一定非要二选一。陈默突然说，我们医院正在试验一种新的靶向疗法，可以在保护胎儿的同时控制癌细胞。
我猛地抬头：真的
但风险很高。他严肃地看着我，药物可能影响胎儿发育，而且你的身体刚经历手术和中毒...
我要试试。我打断他，无论多危险，我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陈默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我会帮你安排最好的团队。
离开咖啡馆，我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李律师正在整理哥嫂一案的庭审材料。
张小姐来得正好。他推过来一叠文件，这是被告方最新提交的辩护词，他们全盘否认谋杀指控。
我冷笑一声，打开录音笔：听听这个。
录音里清晰地传出哥嫂一家的声音：
王叔说了，这药三天内必死无疑！
记得把电脑硬盘也拿走，别留下什么证据。
她没结婚没孩子，父母都不在了，我是唯一继承人。
李律师眼睛一亮：太完美了！这简直是自供状！
还有更劲爆的。我快进录音，听这段。
张强的声音响起：妈，你说小姑会不会像上次那个女的一样，死的时候还瞪着眼睛我记得你把她眼睛合上好几次都没用...
李律师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在说...另一个受害者
是我。我平静地说，上一世的我。
李律师显然以为我在开玩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个录音足够让陪审团认定他们有预谋杀人的故意了。
庭审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一。他翻看日程表，你...身体状况允许出庭吗
我抚摸着小腹：当然。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付出代价。
开庭那天，法院门口挤满了记者。哥嫂一家的恶行经过媒体报道，已经成了全民热议的话题。
我穿着宽松的连衣裙遮住微微隆起的小腹，在陈默的陪同下走进法庭。被告席上，哥嫂一家面色灰败，张强甚至戴上了手铐。
法官敲响法槌，庭审正式开始。
检察官首先陈述案情，指控哥嫂一家谋杀未遂、非法行医、销售假药等十二项罪名。辩护律师则坚称这是一场家庭误会，声称哥嫂只是关心则乱。
法官大人，我方当事人提供的所谓补药完全是出于好意。辩护律师巧舌如簧，张强先生确实在宠物医疗方面有些越界行为，但绝无伤害亲人的意图。
轮到检方举证时，李律师播放了那段关键录音。法庭上一片哗然，陪审员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震惊。
反对！辩护律师跳起来，录音真实性存疑！
反对无效。法官严厉地说，录音已经过技术鉴定，确认为真实录音。
我冷冷地看着被告席。嫂子已经哭成了泪人，哥哥脸色铁青，张强则恶狠狠地瞪着我，嘴唇无声地蠕动着，看口型是在骂贱人。
法官大人，请允许我当事人发言。李律师向我示意。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证人席。手放在圣经上宣誓时，我能感觉到小腹微微发热，仿佛那个小生命在给我力量。
张小姐，请问被告为何要加害于你检察官问。
因为我阻止了他们用偏方治病。我平静地说，一年前，我嫂子查出乳腺结节4c级，我坚持送她去医院手术，而他们想用宠物店的设备自己动手。
后来呢
手术后病理显示良性，但他们不听医嘱，擅自服用偏方备孕。我顿了顿，怀孕导致雌激素激增，结节复发恶化成癌。
嫂子在被告席上突然尖叫：你胡说！是你和医院合谋害我！
法官敲槌警告：被告请保持安静！
我继续陈述：他们认定是医院手术不当导致癌症，在网上诽谤医生，后来发现我收集了他们非法行医的证据...
所以决定除掉你检察官追问。
是的。我直视被告席，就像他们除掉上一个阻碍他们的人一样。
张强猛地站起来：法官大人！她在编故事！什么上一个，根本不存在！
法官皱眉：张小姐，请解释你最后一句证词。
我深吸一口气：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女性因为阻碍他们的计划而被同样的方式杀害。这段录音中可以听到他们提及此事。
法庭再次哗然。辩护律师急得直冒汗：法官大人，这完全是臆测！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存在其他受害者！
我有证据。我看向法官，请允许我播放另一段录音。
法官点头同意。录音中，张强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妈，你说小姑会不会像上次那个女的一样，死的时候还瞪着眼睛我记得你把她眼睛合上好几次都没用...
法庭一片死寂。嫂子突然瘫倒在椅子上，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嚎。
肃静！法官厉声喝道，张小姐，你知道这个另一个女性的身份吗
我犹豫了一下。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吧暂时不清楚，但警方可以根据这条线索展开调查。
检察官立刻申请补充侦查。法官宣布休庭半小时，让控辩双方准备下一轮辩论。
休息室里，陈默递给我一杯温水：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手不自觉地护住小腹：孩子很安静，应该没被吓到。
那个录音...他欲言又止，他们说的另一个女性...
就是我。我苦笑，上一世的我。
陈默握住我的手：这一世不一样了。你和孩子都会平安。
再次开庭时，辩护律师明显乱了阵脚。他拼命强调哥嫂一家一时糊涂，受假药贩子蛊惑，试图把主要责任推给在逃的王大柱。
我的当事人林凤女士本身就是癌症患者，情绪不稳定容易受人影响...辩护律师擦着汗说。
检察官冷笑一声：所以癌症患者就有权谋杀亲人
辩护律师哑口无言。法官让被告做最后陈述。
哥哥张勇站起来，声音嘶哑：法官大人，我们是一时鬼迷心窍...小悦是我亲妹妹，我们怎么可能真的想害她...
那录音里的话怎么解释检察官质问。
那...那是气话...哥哥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就是...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法官面无表情地听完，转向陪审团：请陪审团退庭评议。
等待判决的一个小时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六十分钟。陈默一直握着我的手，李律师则来回踱步，时不时看表。
终于，陪审团回到了法庭。
陪审团是否达成一致裁决法官问。
陪审团长站起来：是的，法官大人。
请宣布。
关于被告人张勇、林凤、张强故意杀人未遂罪，陪审团一致认定...有罪。
法庭一阵骚动。嫂子当场晕了过去，被法警抬了出去。哥哥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只有张强还在垂死挣扎：我不服！我要上诉！
法官敲槌维持秩序，继续宣读其他罪名的有罪判决。最后，他宣布：本案将于两周后宣判。被告还押候审。
走出法庭时，记者们一拥而上。我站在台阶上，阳光照在脸上，小腹微微发热。
张小姐，对于被告被判有罪你有什么感想
你会原谅你的哥嫂吗
听说你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微笑着看向最后一个提问的记者：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善良勇敢的人。我瞥了一眼身旁的陈默，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会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陈默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会意地握住我的手。记者们疯狂拍照，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当晚，陈默送我回家。在门口，他突然单膝跪地：虽然今天你对记者说的话可能是权宜之计，但我是认真的。
他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张悦，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眼眶发热。前世孤独死去的记忆和今生温暖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头。
陈默轻轻拥抱我，又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腹部：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两周后，哥嫂一家迎来了他们的判决：张强因故意杀人未遂、非法行医致动物死亡、销售假药等罪名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哥哥张勇和嫂子林凤分别被判十年和八年。此外，三人还需共同赔偿我医疗费、精神损失费等共计两百万元。
宣判那天，嫂子在被告席上哭喊着我的名字：小悦！嫂子知道错了！你帮嫂子求求情啊！
我平静地看着她：嫂子，你还记得你们给我喝的最后一碗药是什么味道吗
她愣住了，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是苦的。我轻声说，就像你们给我的命运一样。
走出法院，阳光正好。我抚摸着小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成长。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我的孩子。
陈默揽住我的肩膀：回家吧。
家。这个字眼让我眼眶发热。前世惨死的记忆终于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新生命的希望。
嗯，回家。我微笑着回应。
9
用力！已经看到头发了！产科医生鼓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攥住产床两侧的扶手。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悬崖边，哥嫂的狞笑和冰冷的手术刀...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后，婴儿响亮的啼哭划破产房的紧张气氛。
恭喜，是个健康的女孩！护士把浑身通红的小家伙抱到我胸前。
我颤抖的手指轻触她皱巴巴的小脸。当碰到她右肩胛处那个小小的心形胎记时，一股电流般的震撼传遍全身——前世我被挖走的那个孩子，也有同样的胎记。
她真漂亮。陈默俯身亲吻我的额头，眼眶泛红，像你。
我虚弱地笑了。这个前世不存在的孩子，是我扭转命运的最好证明。
产后检查时，陈默特意请来了肿瘤科的同事一起会诊。
好消息是，靶向治疗起效了。肿瘤科医生翻看检查报告，癌细胞没有扩散迹象。
那我可以继续母乳喂养吗我紧张地问。
医生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理论上可以，但会稍微增加复发风险。
我想试试。我坚定地说。前世没能给孩子的，这一世我都要补上。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陈默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搀扶着我，小心翼翼得像捧着什么易碎品。
我们的家。他推开一栋小别墅的门，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完全按我喜好装修的房子：明亮的落地窗，开放式厨房，还有婴儿房里那架手工制作的星空投影仪。
你什么时候...
从你答应嫁给我那天就开始准备了。陈默把女儿放进摇篮，欢迎回家，陈太太。
这个称呼让我鼻子一酸。前世孤独死去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真实的温暖。
女儿满月那天，我们举办了一个小型派对。李律师也来了，还带来了一份特殊礼物——哥嫂一家上诉被驳回的终审判决书。
他们现在老实了。李律师小声告诉我，张强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还考了个函授文凭。
我点点头，没有多问。这一世，他们已经成了我生命中的过客。
派对结束后，陈默神秘地拉我进书房：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他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份《乳腺健康公益基金会》的策划书。
我想用我们的经历帮助更多人。他认真地说，普及乳腺疾病知识，打击假药偏方...
我眼眶发热。这正是我重生后一直想做的事。
我连启动资金都准备好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支票——哥嫂赔偿金的两百万。
三个月后，悦安乳腺健康基金会正式成立。我们聘请专业团队运营，开设了24小时咨询热线，定期组织免费筛查。我还特意在官网上开辟了真实故事专栏，匿名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这样真的好吗陈默有些担心，会不会勾起不好的回忆...
只有直面黑暗，才能走出阴影。我抚摸着他紧锁的眉头，而且，这是我的重生，不是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紧紧抱住了我。
基金会运转一年后，我们已经帮助了上千名女性。媒体开始报道我们的故事，甚至有出版社联系我想出自传。
可以考虑。陈默鼓励我，你的经历能激励很多人。
我摇摇头：还不到时候。复仇虽然结束，但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前台通知有人找我。
是一位姓林的女士，她说...是您嫂子。
我的手一抖，文件夹掉在地上。透过玻璃门，我看到一个瘦得脱形的女人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着——是嫂子林凤，但几乎认不出来了。
要请她进来吗前台小心翼翼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让她进来吧。
轮椅上的嫂子比记忆中老了二十岁，化疗让她头发掉光，脸色蜡黄。只有那双眼睛还闪着熟悉的光——只是这次，满是哀求。
小悦...她虚弱地伸出手，我...我是来道歉的...
护工解释说嫂子是保外就医，乳腺癌晚期已经转移全身。
医生说...最多三个月了...嫂子啜泣着，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我...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我能做什么你已经得到最好的治疗了。
不...不是...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个...给你...
照片上是三个小孩：我、哥哥，还有中间的嫂子。背面写着我们本该是这样的。
强强他...知道错了...嫂子泣不成声，他在监狱里...天天看书...说要考兽医执照...
我把照片还给她：嫂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那...那你能原谅我吗她浑浊的眼里充满渴望。
我沉默了很久。原谅前世被推下悬崖的痛苦，被活挖器官的绝望，怎么可能轻易原谅
我不会恨你了。最终我说，但也不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嫂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点头：谢谢...这就够了...
护工推她离开时，她突然回头：小悦...你女儿...她好吗
很好。我下意识摸出手机，给她看女儿的照片，她叫陈悦安。
悦...安...嫂子喃喃重复，眼泪滚落，真好听...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嫂子。两周后，监狱打来电话通知她去世的消息。我和陈默去收了尸，火化后把骨灰撒进了河里。
就这样结束了吗回家的路上，陈默轻声问。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嗯，结束了。
女儿三岁那年，悦安基金会举办了成立三周年庆典。我作为创始人上台致辞，台下坐满了受助者、医生和志愿者。
三年前，我曾是一个乳腺癌患者，一个复仇者。我平静地讲述，今天，我是一名康复者，一个母亲，一个希望能帮助更多人的人。
掌声雷动。我看向台下第一排的陈默，他正抱着女儿，两人一起冲我微笑。
特别感谢我的丈夫陈默医生。我声音哽咽，没有他的支持和爱，就没有今天的我和悦安基金会。
庆典结束后，一位年轻女孩拦住我：张女士，您的故事给了我很大勇气。我妈妈就是听信偏方耽误了治疗...
我轻轻拥抱她：现在知道还不晚。
晚上回到家，女儿已经睡了。陈默和我坐在阳台上看星星，他突然问：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为什么给女儿取名悦安
我望着夜空：悦是我的名字，安是希望她一生平安。顿了顿，也是纪念一个没能出世的孩子。
陈默若有所思：那个上一世的孩子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相信我的话
从你第一次说漏嘴开始，我就信了。他握住我的手，因为你的眼神里有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痛苦。
我靠在他肩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都过去了。他轻吻我的发顶，这一世，我们会幸福到老。
女儿五岁生日那天，我们收到一封奇怪的来信。寄信人是张强，邮戳显示是从外省某小镇寄来的。
信里附了一张照片：张强穿着白大褂，站在一家宠物诊所门前，门口挂着强强宠物医院的牌子。信很短：
小姑：
我考到兽医执照了。
这家店只给动物看病。
对不起。
强强
我把信和照片收进抽屉，没有回复。有些伤痛无法抹去，但至少，他在努力弥补。
又过了三年，悦安基金会已经发展成全国知名的公益组织。我们建立了十家乳腺专科诊所，帮助了上万名女性。
八岁的女儿越来越像我，不仅容貌，还有那个倔强的性格。一天晚上，她突然问我：妈妈，为什么我肩膀上有个心形胎记
我心头一跳：那是天使的吻痕。
可是...她歪着头，我总做噩梦，梦见一个坏阿姨要挖走它...
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她怎么会知道难道...
宝贝，那只是梦。我强作镇定，没有人能伤害你，爸爸妈妈会一直保护你。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又开心起来：妈妈，我长大后也要当医生，专治坏阿姨那种病！
我紧紧抱住她，泪水无声滑落。或许这就是重生的意义——不仅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能让下一代走得更远。
夜深了，我站在女儿床边，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月光下，那个心形胎记若隐若现。
陈默轻轻推门进来：怎么了
她可能会记得。我低声说，记得前世的事。
他并不惊讶：那我们就帮她面对。揽住我的肩膀，就像你一样。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星空。命运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而这一次，我抓住了所有幸福的可能性。
床头柜上，那张三个孩子的合影静静躺着。照片背面，嫂子的字迹已经模糊：
我们本该是这样的。
而现在，我们都有了新的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