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雨中的相遇
六月的雨敲打着明辉特教学校的窗户。沈清浅正在整理下午要带去工地的教学材料，小林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
老师，下雨了还去工地吗小林比划着手语，眼睛亮晶晶的。
沈清浅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当然去，答应过要带你们看真正的打桩机。她调整了下右耳的助听器，不过得穿好雨衣。
操场上，实习老师小陈正在清点人数。沈老师，远建集团刚来电话，说工地那边下雨，问我们还去不去。
去。沈清浅撑开伞，孩子们期待两周了。
......
工地门口，张勇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地质局的人还没到
助理小王擦了擦汗：说是路上堵车。张总，要不先开始验收
胡闹！张勇把图纸摔在桌上，没有地质报告怎么验收他转头看向窗外，那辆大巴怎么回事
是明辉特教学校的，预约了今天职业体验。
张勇皱眉：让他们等着，工地现在不安全。
就在这时，一个穿蓝衬衫的身影匆匆跑进工棚：抱歉，路上遇到事故。
张勇冷笑：王博士，您迟到了四十三分钟。
王志文推了推眼镜：我带了最新的检测数据，地基确实有问题。
又来了，张勇讥讽道，上周你们李教授刚说没问题。
因为昨晚的地下水上涨了2米。王志文打开平板，指着图表，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渗水迹象。
两人争执间，沈清浅正带着孩子们参观水泥搅拌区。
老师，那个叔叔在吵架。小林指着工棚方向。
沈清浅转头，看到张勇一把抓住王志文的领子：你知不知道停工一天损失多少钱
那你知道楼塌了会死多少人吗王志文平静地反问。
沈清浅快步走过去：请等一下...
就在这时，她的助听器突然发出一声刺耳鸣叫，随即掉落在泥水中。
该死！张勇松开王志文，一个箭步冲进雨中捡起助听器。
王志文已经从包里拿出纸巾：先擦一擦，我车上有干燥盒。
张勇却掏出手机：李秘书，立刻把我保险箱里的备用助听器送来。他看了眼王志文手中的纸巾，不用了，她戴不起那种廉价货。
沈清浅皱眉：张先生，我不需要...
峰力美人鱼最新款，张勇打断她，防水防尘，适合工地环境。
王志文轻声道：清浅老师，先用我的备用机吧。
张勇眯起眼睛：你们认识
第一次见面。沈清浅接过王志文的备用助听器，谢谢，改天还你。
张勇突然笑了：有意思。王博士，看来我们今天得好好谈谈这个地基问题了。
第二章
意外的晚餐
三天后，沈清浅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前台通知她有快递。
沈清浅老师快递员递过一个精致盒子，需要签收。
打开盒子，是一台崭新的峰力助听器，附带一张卡片：希望下次见面时，能听到你完整的声音。——ZY
哇！这得两三万吧小陈凑过来。
沈清浅皱眉：我不能收。她拿出手机，照着卡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张勇。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有力。
张先生，我是明辉特教的沈清浅。您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
今晚七点，云顶餐厅。张勇打断她，当面谈。说完就挂了电话。
......
云顶餐厅，沈清浅惊讶地发现王志文也在。
王博士你怎么...
王志文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张总说讨论学校无障碍设施改造的事。
张勇晃着红酒杯：王博士是建筑无障碍专家，不是吗
只是有些研究。王志文温和地说，清浅老师，你戴新助听器了
沈清浅摇头：我带来了，准备还给张先生。
张勇突然放下酒杯：为什么不合适
太贵重了。
对我来说就像你买支铅笔。张勇冷笑，王博士，你说是不是
王志文推了推眼镜：助听器需要专业验配，不是越贵越好。
张勇眯起眼睛：哦那王博士觉得什么才适合沈老师
应该先做听力检测，再...
够了。沈清浅打断两人，我是来还东西的。她把盒子推向张勇，谢谢好意，但我不能收。
张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因为这是暴发户送的他瞥了眼王志文，还是有人说了什么
你弄疼我了。沈清浅挣扎道。
王志文立刻站起来：张总，请放手。
张勇反而加重力道：这是我和沈老师的事。
就在这时，王志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脸色突变：我弟弟出事了，我得马上去医院。
沈清浅趁机抽回手：我跟你一起去。
张勇看着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狠狠摔碎了红酒杯。
第三章
医院的秘密
医院走廊上，王志文焦急地看着手术室大门。
你弟弟怎么了沈清浅轻声问。
先天性心脏病，刚做了移植手术。王志文疲惫地揉着眉心，排斥反应。
沈清浅注意到他手指在微微发抖：要不要喝点水
谢谢。王志文接过纸杯，其实...我弟弟也是听障人士。
沈清浅惊讶：所以你会手语。
嗯，他叫小光，今年十六岁。王志文眼神温柔，很聪明的孩子，喜欢地质学。
沈清浅突然想起什么：医药费很贵吧
王志文苦笑：还好，我有些积蓄。
就在这时，张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如此。
两人回头，看见张勇抱着一大束百合走来。
张总王志文皱眉。
听说你弟弟病了。张勇把花塞给王志文，聊表心意。
沈清浅注意到张勇西装上有水渍，似乎匆忙赶来。
谢谢，但...
我刚跟院长谈过，张勇打断王志文，你弟弟会转到VIP病房，所有费用记我账上。
王志文脸色变了：不需要。
就当是赔罪。张勇看向沈清浅，白天的事，抱歉。
沈清浅没想到他会道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张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对了，这是美国最好的听障心脏病专家，我已经联系好了。
王志文没有接：张总，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勇笑了：我想请沈老师收下助听器，仅此而已。
沈清浅看着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我去下洗手间。
......
洗手间里，沈清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打开水龙头，犹豫片刻，还是戴上了那台峰力助听器。
走出洗手间时，她听到拐角处张勇和王志文的低声争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张勇的声音冰冷，二十年前的事故报告。
只是学术研究。王志文平静道。
放屁！你明明就是冲着沈清浅来的。
那你呢王志文反问，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因为她长得像你死去的姐姐
沈清浅僵在原地。
闭嘴！张勇的声音突然暴怒，不许提她！
心虚了王志文继续道，当年你姐姐为了救你而死，现在你想在沈清浅身上赎罪
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墙上。
我警告你，张勇的声音危险而低沉，离沈清浅远点。
沈清浅悄悄后退，心脏狂跳。她没注意到身后的推车，撞出一声巨响。
沈老师王志文立刻出现，你没事吧
张勇也快步走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沈清浅看着两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我想先回去了。
我送你。两人异口同声。
不用了。沈清浅勉强笑了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走出医院时，雨又下了起来。沈清浅摸了摸右耳的助听器，第一次觉得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声音。
第四章
旧照片的刺痛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沈清浅的公寓。
她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耳的助听器。昨晚医院里的对话像根刺扎在心头。
我长得像他姐姐她喃喃自语，拿起手机又放下。
门铃突然响起。透过猫眼，她看到王志文站在门外，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王博士这么早...
抱歉打扰。王志文的声音有些沙哑，小光想见你。
见我
他看了你上课的视频，说想学手语歌。王志文递过一个保温盒，这是我自己做的三明治，你还没吃早餐吧
沈清浅接过还温热的盒子，闻到淡淡的麦香：你弟弟情况怎么样
稳定了。王志文推了推眼镜，昨晚...你听到了吧
沈清浅的手指收紧：嗯。
那不是全部真相。王志文叹了口气，张勇的姐姐林然，十年前为了救他死于工地坍塌。你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特别是...
特别是耳朵沈清浅苦笑，因为我也是听障人士
王志文突然抓住她的手：不，是因为你们都有那种倔强的眼神。
门突然被敲响，力道大得让门框都在震动。
沈清浅！我知道你在家！张勇的声音穿透门板。
王志文皱眉：要我去...
不用。沈清浅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张勇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相框。当他看到王志文时，眼神瞬间阴沉：真热闹啊。
张总有事沈清浅挡在两人之间。
张勇直接将相框塞给她：自己看。
照片里，一个穿白裙子的少女站在樱花树下，右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个小小的助听器。
沈清浅的呼吸停滞了。那女孩的侧脸，简直像是她的双胞胎姐妹。
现在明白了吗张勇冷笑，王博士没告诉你这个细节吧
王志文上前一步：张勇，别这样。
怎样张勇一把扯开领带，揭穿你的把戏你接近她不就是因为...
因为什么沈清浅打断他，声音发抖，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替身游戏的道具
张勇突然沉默了。他伸手想碰沈清浅的脸，被她躲开。
我姐姐已经死了十年。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是你，她是她。
那为什么给我看这个沈清浅将相框扔回给他。
因为...张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想告诉你，我知道失去听力是什么感觉。
王志文突然插话：张总，够了。清浅老师不需要...
闭嘴！张勇猛地揪住王志文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靠奖学金读完书的穷教授，连弟弟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沈清浅倒吸一口冷气：张勇！
王志文的脸色瞬间苍白，但他没有还手：至少我不靠欺骗获取感情。
张勇的拳头已经举起，却在看到沈清浅眼中的泪水时僵在半空。
滚出去。沈清浅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你们两个，都出去。
......
傍晚，沈清浅的手机亮起。是王志文发来的消息：小光想见你，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吗不用回复我，直接来306病房就好。
她正要回复，另一条消息跳出来：我在你楼下。带你去个地方。——ZY
沈清浅走到窗边，看到张勇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他靠在车边抽烟，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犹豫再三，她还是下了楼。
上车。张勇掐灭烟头。
去哪
让你看清真相的地方。
车子驶向城郊，最终停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前。夕阳将锈迹斑斑的钢架染成血色。
这是...
十年前的事故现场。张勇的声音异常平静，我姐姐死的地方。
沈清浅的心跳加速：为什么带我来这
张勇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一处坍塌的屋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姐姐最后的样子。
照片上，白衣少女被压在钢筋下，鲜血染红了半边脸，却依然对着镜头微笑。
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张勇的声音开始发抖，那天是我的生日，她来给我送蛋糕...
沈清浅突然明白了：所以你看到我...
一开始是。张勇突然转身抓住她的肩膀，但现在不是！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他妈的爱上你了！张勇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回声在废墟间回荡。
沈清浅呆住了。
张勇松开手，颓然靠在墙上：王志文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父亲...是当年这个工地的监理。
什么
事故发生后，他父亲失踪了。张勇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以为是我家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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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浅的脑子一片混乱：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因为...张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你受伤了沈清浅慌忙去扶他。
张勇推开她：没事。听着，王志文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弟弟的病...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车灯照过来。王志文从车上跑下来：清浅老师！小光突然病危！
沈清浅来不及多想，跟着王志文上了车。后视镜里，她看到张勇跪在废墟中，身影越来越远。
第五章
病床前的抉择
医院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沈清浅跟着王志文狂奔，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会突然...
急性排斥反应。王志文的声音紧绷，医生说需要立即手术。
手术室门口，红灯刺眼地亮着。王志文一拳砸在墙上，指节顿时渗出血珠。
王博士！沈清浅抓住他的手，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王志文的声音支离破碎，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护士急匆匆走来：王先生，手术需要签字，还有...费用...
王志文掏出钱包：多少钱
初步估计三十万，后续...
沈清浅看到王志文的手在发抖。他卡里的余额显然不够。
我来付。
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张勇不知何时出现在医院，西装外套上还沾着废墟的灰尘。
王志文猛地抬头：不需要你的施舍！
张勇径直走向护士站：记在远建集团账上。
张勇！王志文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别以为这样就能...
我不是为了你。张勇冷冷地说，是为了那个孩子。
沈清浅看着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你们能不能考虑下小光的感受
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但...
但什么王志文急切地问。
我们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医生犹豫地看了看张勇，孩子的血型...与王先生不符。
王志文如遭雷击：什么意思
简单说，你们不可能是亲兄弟。
沈清浅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志文：会不会搞错了
医生摇头：我们做了三次交叉配血。
张勇突然开口：他本来就不是你亲弟弟。
王志文转身，眼中布满血丝：你早就知道
三年前调查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张勇的声音异常平静，你父亲在事故后收养了他。
不可能！我父亲从来没...
因为孩子是你父亲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子。张勇残忍地揭穿真相，你母亲因此自杀，记得吗
王志文像是被重击一拳，踉跄着后退几步。
沈清浅扶住他：别说了！张勇！
张勇却继续道：你恨我们张家，觉得是我们害死了你父亲。但真相是，你父亲带着工程款和情人私奔了，留下这个孩子...
证据呢王志文的声音嘶哑。
张勇从内袋掏出一个U盘：所有资料都在这里。包括你父亲在巴西的结婚照。
王志文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滑坐在地上。沈清浅蹲下身抱住他，感受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今天才确认。张勇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我也是刚刚在废墟里找到你父亲留下的信。
沈清浅抬头：什么信
张勇的眼神复杂：给他儿子的忏悔信。他看向王志文，你父亲临终前想见你一面。
王志文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疯狂：所以这些年...我恨错了人
不。张勇摇头，工地事故确实是我家的责任。只是你父亲...选择了逃避。
护士突然跑出来：病人醒了！一直在喊哥哥...
王志文抹了把脸，勉强站起来。他看向沈清浅，眼中带着恳求：陪我进去好吗
沈清浅点头，搀扶着他走向病房。
张勇站在原地没动。当沈清浅回头看他时，他做了个手势：我等你。
......
病房里，小光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到王志文，他努力比划手语：哥哥，我做了一个梦...
王志文握住他的手：什么梦
梦见我不是你亲弟弟。
王志文的眼泪终于落下：傻瓜，你永远是我弟弟。
沈清浅站在一旁，眼眶发热。她悄悄退出病房，想给兄弟俩独处的空间。
走廊里，张勇靠在窗边抽烟。看到她出来，他掐灭烟头：怎么样
他们在说话。沈清浅疲惫地靠在墙上，张勇，你为什么不早点...
因为我不确定。张勇的眼神飘向远处，直到今天在废墟里找到那个铁盒...
什么铁盒
我姐姐留下的。张勇的声音低沉，里面有封信，说她发现了工程隐患，准备举报...
沈清浅倒吸一口气：所以她...
是被灭口的。张勇的拳头攥得发白，而我，被父亲灌醉了锁在车里，什么都不知道。
沈清浅突然明白了张勇的痛苦：这十年你...
我以为是自己的任性害死了她。张勇苦笑，每年她忌日，我都会喝到胃出血。
沈清浅不自觉地伸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张勇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这颗心因为你重新跳动了。
沈清浅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勇的声音沙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因为你像她。
难道不是吗
一开始是。张勇坦然承认，但现在...他突然单膝跪地，沈清浅，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的倔强，你的善良，你教孩子时发光的眼睛...
起来！沈清浅慌乱地拉他，别人都看着呢！
让他们看。张勇固执地跪着，我知道王志文也喜欢你。但我会比他更珍惜你。
病房门突然打开。王志文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清浅老师，小光想见你。
张勇慢慢站起来，与王志文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沈清浅感到一阵窒息：我...
去吧。张勇突然说，我等你做决定。
......
小光的病床边，孩子虚弱地比划着：清浅老师，你喜欢我哥哥吗
沈清浅愣住了。
他电脑里存了好多你的照片。小光继续比划，每天晚上都看。
沈清浅不知如何回答。
张叔叔人也很好。小光突然换了话题，他刚给我买了最新款的人工耳蜗。
沈清浅惊讶：什么时候
就刚才。小光比划，他说是送给我的礼物，不要告诉哥哥。
就在这时，病房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沈清浅跑出去，看到一群记者围住了张勇。
张总，听说您承认十年前的事故是远建集团的责任
您准备怎么赔偿遇难者家属
有传言说您父亲涉嫌谋杀...
张勇被闪光灯包围，脸色阴沉。他抬头看到沈清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王志文从另一边跑来：怎么回事谁叫的记者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是我。
李律师张勇眯起眼睛。
张老先生派我来的。李律师冷笑，您今天在废墟的言论，已经构成对公司名誉的损害。
张勇突然笑了：所以老头子终于坐不住了
张老先生要求您立即回总部说明情况。李律师递过一份文件，否则...
否则怎样张勇撕碎文件，断绝父子关系十年前就该这么做了！
记者们疯狂拍照。沈清浅想上前，被王志文拉住：别过去，太乱了。
她看到张勇被保镖护着往外走，临走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永别。
他会没事的。王志文安慰道，张家势力很大。
沈清浅突然想起什么：小光说张勇给他买了人工耳蜗
王志文皱眉：什么我没...
话音未落，医院广播突然响起：紧急通知，王志文先生请速到护士站！
......
护士站前，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里面是最新型的人工耳蜗，附带一张卡片：给他最好的未来。——ZY
王志文的手微微发抖：这要上百万...
护士补充道：张先生已经预付了全部手术费和康复费用。
沈清浅的眼眶湿润了。她突然明白张勇那个眼神的含义——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得去找他。她转身就跑。
王志文没有阻拦。他站在原地，看着盒子里的耳蜗，轻声说：去吧，他比我更需要你。
第六章
禁锢的爱
远建集团总部大厦灯火通明。沈清浅站在大堂，被保安拦住了去路。
我找张勇！
抱歉小姐，没有预约不能进。
沈清浅急中生智：我是他未婚妻！
保安狐疑地打量她朴素的穿着：证明呢
沈清浅咬牙，掏出手机拨通张勇的号码。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
...清浅张勇的声音异常疲惫。
我在你公司楼下！保安不让我...
什么张勇的声音突然紧张，谁带你来的快回去！
我自己来的！张勇，到底发生...
电话突然被切断。下一秒，电梯门打开，两个黑衣人快步走来。
沈小姐张先生请您上去。
......
顶层办公室，张勇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僵硬。沈清浅冲进去：张勇！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新鲜的伤痕：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谁打你了沈清浅心疼地触碰他嘴角的淤青。
我父亲。张勇苦笑，十年不见，见面礼是一顿皮带。
沈清浅这才注意到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血痕：你...
没事。张勇拉好衣领，你不该来这。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勇走到办公桌前，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看这个。
画面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正对着一群高管说话：...张勇已经被解除所有职务。关于十年前的事故，谁敢泄露半个字...
沈清浅倒吸一口冷气：你父亲
嗯，远建集团真正的掌权者。张勇关闭视频，他装病十年，就为了等今天。
等什么
等我找到事故真相，然后...彻底抹杀。张勇的眼神冰冷，包括你和小光。
沈清浅浑身发冷：什么意思
我姐姐当年发现的不仅是工程隐患。张勇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还有这个。
沈清浅接过文件，上面写着《特殊材料试验协议》。
远建集团用那个工地做新型建筑材料的非法试验。张勇的声音低沉，我姐姐发现后准备举报，结果...
被灭口。沈清浅的手开始发抖，那你现在...
我复制了所有证据，交给了检察院。张勇看向窗外，明天一早，远建集团就会上头条。
沈清浅突然明白了他的处境：所以你父亲把你软禁在这里
嗯，等明天股市开盘，他们会宣布我突发精神疾病。张勇苦笑，然后送进精神病院。
不行！沈清浅抓住他的手，我们报警！
没用的。张勇摇头，全市一半的警察都收过远建的钱。
沈清浅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那怎么办
张勇突然捧起她的脸：你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
那就按我说的做。张勇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地下车库B区有辆黑色奥迪，你开它直接去机场，机票已经...
不！沈清浅打断他，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张勇的眼神变得危险：沈清浅，这不是在商量。
我也不是在征求同意！沈清浅倔强地瞪着他，要么一起走，要么都留下！
张勇突然笑了：你这倔脾气...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小心！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踹开。三个彪形大汉冲进来，为首的冷笑：张先生，老爷子说您话太多了。
张勇迅速将沈清浅护在身后：滚出去！
恐怕不行。男人亮出电击棒，老爷子特别交代，要请这位小姐喝茶。
沈清浅感到张勇的身体瞬间绷紧：你敢碰她一下...
张总别激动。男人假笑道，我们只是带她去个安全的地方。
张勇突然压低声音：清浅，我数到三，你跑向电梯。
那你...
一、二...
三！
张勇猛地抄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最近的人，同时一脚踹翻办公桌挡住另外两人。沈清浅趁机冲向电梯，却听到身后一声痛呼。
张勇！
他被人按在地上，电击棒抵在腰间，身体剧烈抽搐。
跑啊！张勇嘶吼着，去找王志文！
沈清浅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按下电梯按钮，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张勇被人拖走的背影。
......
凌晨三点，沈清浅蜷缩在王志文公寓的沙发上，浑身发抖。小光在卧室熟睡，王志文给她倒了杯热茶。
喝点水。
我们得救他...沈清浅的声音支离破碎。
王志文沉默片刻：我刚联系了几个法学界的朋友。远建集团的势力比想象中还大。
那就没办法了
不是没有...王志文犹豫道，但我需要你帮忙。
什么忙
王志文打开电脑：张勇给我的U盘里，有份关键证据。他调出一段录音，听这个。
沙沙的噪音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处理干净，像十年前对那个女孩一样...
沈清浅捂住嘴：这是...
张勇的父亲。王志文面色凝重，录音是昨晚的，足以证明他们意图谋杀。
那赶快交给警察啊！
没用。王志文摇头，我们需要更大的舆论压力。
他打开一个网页：明天上午十点，远建集团要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张勇因病离职。
沈清浅突然明白了：你要在发布会上...
公开所有证据。王志文点头，但风险很大。
我去。沈清浅坚定地说，我是记者们最感兴趣的张勇未婚妻。
王志文皱眉：太危险了。
比起张勇承受的，这算什么沈清浅的眼中燃起火焰。
王志文看了她许久，终于点头：好。但有个条件。
什么
发布会后，无论结果如何...王志文的声音有些哽咽，带他离开这个国家。
沈清浅愣住了：那你...
我会照顾好小光。王志文勉强笑了笑，张勇说得对，他需要最好的未来。
沈清浅突然抱住他：谢谢你...对不起...
王志文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用道歉。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他幸福吗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沈清浅看着初升的太阳，在心中默念：张勇，再坚持一会儿...
第七章
生死发布会
远建国际酒店宴会厅人头攒动。沈清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混在记者席中。王志文坐在她旁边，手里紧握着装有证据的U盘。
紧张吗他低声问。
沈清浅摇头，右耳的助听器却捕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看向主席台，那里摆放着张勇的名牌，却空无一人。
听说张勇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前排记者小声议论。
活该，仗着有钱玩弄女性...
沈清浅的手指掐进掌心。王志文轻轻按住她的手：别听他们胡说。
主席台灯光突然亮起。远建集团的董事们依次入场，最后是坐在轮椅上的张老爷子，身后跟着李律师。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李律师开场，今天发布会主要有两项内容...
沈清浅悄悄打开手机直播。弹幕立刻涌进来：
[听说张勇吸毒被抓了]
[包养女大学生的事曝光了吧]
[肯定又是富二代玩脱了...]
首先，很遗憾地通知各位，张勇先生因长期精神压力，确诊为双向情感障碍...
宴会厅侧门突然被撞开。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张勇站在门口，西装凌乱，嘴角带血，身后是两个倒下的保安。
现场瞬间骚动。张老爷子脸色铁青：把他带下去！
谁敢！张勇的声音响彻全场，我手里有远建集团十年来的犯罪证据！
闪光灯疯狂闪烁。沈清浅站起身，心跳如雷。
我姐姐林然，十年前不是意外死亡。张勇走到主席台前，抢过话筒，是被谋杀！因为她发现了这个——
他举起一份文件：远建集团在三十七个工地使用不合格建材，造成至少十四起坍塌事故！
现场一片哗然。张老爷子猛地站起来：保安！把这个疯子...
疯的是你！张勇怒吼，为了一点利润，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沈清浅看到十几个保安从四面八方涌来。她顾不得隐藏，冲上主席台：张勇！
记者们更激动了：
[是那个特教老师！]
[真的是未婚妻]
[豪门恩怨大戏啊...]
张勇看到她，脸色骤变：你怎么在这快走！
我不走！沈清浅站到他身边，对着话筒说，我是明辉特教学校的沈清浅。张勇说的都是真的，我有证据！
王志文适时递上U盘。大屏幕立刻播放出昨晚的录音：...处理干净，像十年前对那个女孩一样...
张老爷子的脸瞬间惨白。
还有这个！张勇又调出一组照片，我父亲贿赂质监局的所有记录！
现场彻底混乱。记者们疯狂拍照，直播观看人数突破百万。
[天啊实锤了！]
[远建股票要跌停了]
[张勇好帅！为了正义对抗家族]
保安们迟疑着不敢上前。张老爷子突然掏出一把手枪：逆子！
尖叫声四起。沈清浅想都没想，挡在张勇面前。
清浅！张勇和王志文同时大喊。
枪声响起。
沈清浅感到一阵剧痛，却发现自己完好无损。转头看去，张勇胸前绽开一朵血花。
不！！她扑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
王志文一个箭步冲上前，夺下张老爷子的枪。现场彻底失控，警察终于冲了进来。
沈清浅跪在地上，抱着张勇：坚持住...救护车马上...
张勇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还在笑：...终于...保护了你一次...
别说话！求你别说话！沈清浅的眼泪砸在他脸上。
张勇颤抖着抬起手，擦去她的泪水：...听我说...保险箱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
他的手突然垂下。
张勇张勇！沈清浅疯狂摇晃他，睁开眼睛！求你了...
医护人员冲过来，将张勇抬上担架。沈清浅想跟上去，却被警察拦住做笔录。
混乱中，她看到王志文正和警方交涉，小光不知何时也来了，抱着王志文哭成一团。
一切像场噩梦。沈清浅的助听器捕捉到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
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冰冷刺骨。沈清浅蜷缩在长椅上，身上还沾着张勇的血。
王志文拿着两杯热咖啡走来：喝点东西。
他会不会...
最好的外科医生在抢救。王志文轻声安慰，他那么顽强，一定会挺过来。
沈清浅突然抓住他的手：王博士...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王志文坚定地说，他舍不得离开你。
手术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表情凝重：子弹取出来了，但...
沈清浅的心跳几乎停止。
但伤到了肺部，还在昏迷。医生摘下口罩，4时是关键期。
我能见他吗
可以，但不要太久。
......
重症监护室里，张勇安静地躺着，各种仪器围绕着他。沈清浅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曾经有力的手指现在冰冷无力。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轻声说，你跳进泥坑给我捡助听器...
监视器上的心电图微微波动。
你说要给我最好的助听器，其实...沈清浅哽咽了一下，最好的声音是你的心跳声。
她将耳朵贴在张勇胸前，听着那微弱但稳定的心跳。
快点醒过来...她的泪水浸湿了病号服，我还没告诉你...我也爱你啊...
门外，王志文抱着熟睡的小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轻轻带上房门，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第八章
苏醒与抉择
三天后，沈清浅正在ICU外打盹，突然被护士摇醒。
沈小姐！张先生醒了！
她瞬间清醒，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张勇果然睁着眼睛，虽然还插着呼吸管，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你...沈清浅想抱他又不敢碰，疼不疼
张勇微微摇头，手指动了动。沈清浅立刻会意，递给他纸笔。
他艰难地写下：老头子呢
拘留所。沈清浅握紧他的手，远建集团股价暴跌，董事会集体辞职了。
张勇勾起嘴角，又写：证据呢
都交给警方了。王志文联系了国际媒体，现在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个案子。
听到王志文的名字，张勇的眼神暗了暗。他继续写：他怎么样
他很好，小光的手术很成功。沈清浅犹豫了一下，其实...这几天他一直陪着我等你醒来。
张勇沉默片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沈清浅慌忙按呼叫铃，却被张勇拉住。
他擦掉咳出的血丝，写下：你该跟他走。
什么
我查过渐冻症。张勇的笔迹变得潦草，他时间不多了...你应该陪他...
沈清浅如遭雷击：渐冻症王志文
张勇点点头，眼神复杂。
不可能...沈清浅摇头，他从来没...
实验室抽屉里有诊断书。张勇继续写，半年前确诊的。
沈清浅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想起王志文偶尔颤抖的手，想起他越来越频繁的咳嗽，想起他说带他离开这个国家时的表情...
我去找他。她站起身，却被张勇拉住。
他摘下氧气面罩，声音嘶哑：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沈清浅泪如雨下：你们两个...都是傻子！
......
地质大学的实验室空无一人。沈清浅用王志文给她的备用钥匙打开门，径直走向他的办公桌。
抽屉上了锁。她想起张勇说的密码，颤抖着输入自己的生日。
咔嗒一声，锁开了。
诊断书就放在最上面：肌萎缩侧索硬化症（ALS），确诊日期：2023年3月15日
沈清浅的眼泪砸在纸上。那天...是王志文第一次来学校教课的日子。
她继续翻找，发现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给清浅和小光的未来计划》
每一页都记录着详细的事项：
为小光挑选合适的大学
联系美国最好的耳科医生
整理地质学教案（适合听障学生）
沈清浅喜欢的书店清单
张勇喜欢的红酒品牌...
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把这本子交给清浅。告诉她，樱花开了的时候，记得带小光去野餐。——志文
沈清浅抱着笔记本痛哭失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到王志文僵在原地。
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
沈清浅冲过去抱住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呢王志文苦笑着抚摸她的头发，看着我的身体一点点死去
我可以陪你...
然后呢王志文轻轻推开她，看着我大小便失禁看着我连你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沈清浅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清浅，听我说。王志文扶着桌子稳住颤抖的身体，张勇比我更需要你。
可是...
没有可是。王志文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我的时间不多了，但你们还有很长的人生。
沈清浅抓住他颤抖的手：至少...至少让我陪你走完最后...
不用。王志文微笑，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瑞士的安乐死机构，很专业。
沈清浅如遭雷击：你要...
当尊严不复存在时，我选择体面地离开。王志文擦去她的泪水，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沈清浅哽咽着点头。
好好爱张勇。王志文的声音越来越轻，也替我...爱这个世界。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医院天台，张勇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的晚霞。沈清浅轻轻走到他身后，将毯子盖在他腿上。
见到他了张勇问。
沈清浅点头，眼泪又涌出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想自己告诉你。张勇握住她的手，但我...等不及了。
沈清浅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我们结婚吧。
张勇愣住了：什么
就现在，就在医院。沈清浅坚定地说，然后我们一起陪他走完最后的路。
张勇的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好。
当天晚上，在医院的礼拜堂里，张勇穿着病号服，沈清浅穿着护士帮忙借来的白裙子，王志文和小光作为见证人，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我愿意。沈清浅说。
我愿意。张勇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王志文微笑着宣布：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对方了。
张勇轻轻吻上沈清浅的唇，余光看到王志文别过脸去，肩膀微微抖动。
婚礼结束后，小光已经睡着了。王志文推着轮椅，送新人回病房。
瑞士的机票订好了。他突然说，下周三。
张勇抬头看他：这么快
病情恶化了。王志文平静地说，昨天拿杯子都拿不稳了。
沈清浅紧紧抱住他：我们陪你一起去。
不用。王志文摇头，我想一个人看看阿尔卑斯山的雪。
张勇突然说：至少让我们送你到机场。
王志文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
机场送别的那天，阳光很好。王志文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小行李箱。
就带这么点沈清浅问。
足够了。王志文微笑，到那边什么都有。
登机广播响起。王志文蹲下来，轻轻拥抱小光：要听哥哥姐姐的话。
小光比划着：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志文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
转向张勇时，两人都有些尴尬。最终是张勇先伸出手：谢谢。
王志文握住他的手：好好对她。
我会的。
最后是沈清浅。王志文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再见，清浅。
一定要...给我们发消息。沈清浅泣不成声。
王志文点头，转身走向安检口。他没有回头，背影挺拔如初，只有微微颤抖的左手暴露了病情。
沈清浅靠在张勇肩头，哭得不能自已。张勇搂紧她，轻声说：他会幸福的。
飞机冲上云霄，消失在蔚蓝的天际。沈清浅知道，这是永别。
最九章
樱花如雪
一年后的春日，沈清浅和张勇带着小光来到京都的岚山。满山的樱花如云似雪，美得惊心动魄。
志文哥哥最喜欢樱花了。小光比划着，他已经能熟练使用人工耳蜗，他说樱花像短暂却灿烂的生命。
张勇搂住沈清浅的肩膀：他要是看到这片樱花，肯定会画下来。
自从王志文离世后，他们搬到了日本。张勇用剩余的资产开了家建筑咨询公司，专门做无障碍设施设计；沈清浅在当地特教学校任教；小光则上了普通中学，成绩优异。
今天是他走的日子。沈清浅轻声说，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瑞士那边寄来的。
张勇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王志文站在雪山下，笑容宁静。信很短：
清浅、张勇：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自由了。
请别难过。我走得很平静，眼前是阿尔卑斯山最美的日出。
小光的成年礼物我存在了瑞士银行，钥匙在律师那里。
对了，樱花开了吗
——志文
沈清浅的眼泪落在信纸上。张勇默默将她搂得更紧。
哥哥！小光突然指着远处，你看！
一只蓝色的蝴蝶停在樱花枝头，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是摩尔福蝶。张勇轻声说，世界上最稀有的蝴蝶品种之一。
沈清浅想起王志文曾经说过，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亲眼见过这种蝴蝶。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绕着他们飞了三圈，然后消失在樱花丛中。
是志文哥哥！小光兴奋地比划，他来和我们一起看樱花了！
沈清浅破涕为笑：嗯，他来了。
张勇从背包里取出三罐啤酒：敬志文。
敬志文。沈清浅和小光异口同声。
春风拂过，樱花如雪般飘落。沈清浅靠在张勇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永恒。
爱过，痛过，失去过，却依然选择勇敢地爱下去——这就是王志文留给他们的礼物。
明年还来看樱花吗张勇问。
沈清浅握住他的手：每年都来。
小光比划着：我们可以带志文哥哥的照片一起来。
好主意。张勇揉揉他的头发，我们以后每去一个地方，都带着他的照片。
夕阳西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樱花依旧纷飞，仿佛永远不会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