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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国旅游,没想到遭遇地震加暴动,假千金许绯失踪了。

    而我被成功营救回国。

    刚下飞机,父亲就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为什么回来的是你

    母亲扑上来撕扯我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咒骂:你这个扫把星!早知道就不该把你认回来。

    未婚夫死死掐住我,一遍遍地说:要是她出什么事,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们恨我。

    恨我活着回来,恨消失的人不是我。

    为了赎罪,我拖着还没痊愈的身体,冒险回去找。

    我被绑架,被殴打到肋骨断裂,差点被人凌辱,最后甚至断了一条腿。

    可我甘之如饴。

    只要找到许绯,爸妈就会重新爱我,江凛也会变回从前那个疼惜我的未婚夫。

    终于,我得到了一点线索,顾不得腿伤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却发现许绯一身华服出席生日宴。

    原来她早已平安归来,无人记得还有个身处险境的我。

    父母站在她身侧,满眼爱意。

    江凛俯身为她整理裙摆,斥资百亿送了一座岛。

    望着他们围着许绯笑作一团的模样,心如死灰。

    这些人,我都不要了。

    ……

    我呆立在原地,悲伤和绝望几乎将我淹没。

    断腿的伤口还在渗血,却远不及心口撕裂的痛。

    本该下落不明的许绯,此刻穿着缀满钻石的高定礼服,被众星捧月,笑得灿烂。

    奶奶临终前亲手给我的翡翠项链,现在正戴在她颈间,衬得她愈发矜贵。

    我爸站在一旁笑,眼底溢满了疼爱。

    母亲轻抚许绯的脸,拇指在她脸颊上亲昵地蹭了蹭。

    眼神软得一塌糊涂,嘴角含着笑。

    未婚夫江凛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她耳尖发红。

    他俯身替她理了理裙摆,接着拿起话筒:

    我的礼物是一座海岛,这座岛我取名叫念绯,纪念我的小公主重新回到我身边。

    声音里的宠溺让我的心一阵绞痛。

    许绯害羞地往他怀里躲了躲,台下响起一片起哄声。

    身旁宾客的议论一字不漏地传入我耳中:

    听说许小姐在克斯坦尼亚失踪后,第三天就被江总派专机接回来了。

    许总夫妇这三个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连公司股东大会都没出席。

    就连江总,出了名的工作狂,为了陪许小姐,连深市的百亿并购案都推迟了,天天变着法子哄她开心,简直把她宠上天。

    每个字都像刀子捅在心上。

    原来我刚到灾区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接回家了。

    没有人通知我。

    没有人来找我。

    他们明明知道那里到处是抢劫和暴乱,却让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找了她三个月。

    死里逃生才捡回一条命。

    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可心更疼。

    疼得我弓下腰,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

    破哑的嗓子发出呜咽声,哭得喘不上气。

    这时有个保安发现了我。

    哪里来的臭乞丐

    说着,就拿起棍子重重打在我身上。

    我痛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踉跄着跪倒在地。

    腿上的伤口崩裂,血越流越多。

    保安揪住我的衣领,棍子抵在我后背。

    敢混进这种地方偷东西

    我张了张嘴,疼得半天说不出话。

    为了在克斯坦尼亚活命,我不得不把脸涂得漆黑,戴上假发,裹着破布,一身脏兮兮。

    加上我急着跑回来想告诉他们许绯的线索,没来得及换下。

    这身打扮,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啊!

    又是一棍子砸在肩胛骨上,我痛得大叫。

    宴会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过头。

    江凛皱着眉看过来,

    怎么这么吵

    他搂着许绯的腰,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团肮脏的垃圾。

    你们怎么办事的让这种东西混进来

    我张嘴想说话,可破哑的嗓子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吵死了,还不处理掉!

    我拼命摇头,想抬手去扯假发。

    旁边的保安眼疾手快,猛地钳住我手腕,抓起餐巾狠狠塞进我嘴里。

    粗硬的布料卡在牙关间,勒得嘴角生疼。

    别吵了!

    2

    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朝父母的方向挪动。

    父亲正在给许绯剥葡萄,抬眼瞥见我时,脸色瞬间阴沉。

    好好的日子真触霉头。

    他冷冰冰地开口:把这乞丐拖出去,打断手脚扔远点。

    保安立刻拽住我的衣领往外拖。

    我疯狂挣扎起来,指甲在保安手臂上抓出血痕。

    许绯黑着脸,气得摔了酒杯。

    一群废物!连个下贱乞丐都看不住,把我的生日宴搞得一团糟!

    知不知道这场宴会花了多少钱就因为这个脏东西全毁了!

    见许绯生气,母亲立刻将许绯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别气别气,妈妈在这儿。

    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拼命对母亲使眼色,抱有一丝期待她能认出我。

    能仔细看我一眼,就一眼。

    结果我挤弄得眼睛酸涩发疼。

    她却厌恶地别开脸:晦气东西,快把这乞丐弄走,别惹绯绯不高兴。

    果然...还是这样。

    最后这点希望也没了。

    我只能靠自己,

    于是全身剧烈挣扎起来,被反剪的双手拼命扭动,双腿在地上胡乱踢蹬。

    许绯精致的脸蛋气得扭曲。

    他是故意的!

    江凛眼神彻底冷了。

    不用拖出去了,就在这儿打。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我听见骨头咔地响了一声。

    手指哆嗦着摸向颈间,拽下那枚订婚戒指扔了出去。

    戒指滚落在江凛脚边。

    我紧盯着那枚他亲手设计、画稿、制作的戒指。

    独一无二的戒指,他总该认得出来吧

    可下一秒,他低头看了一眼,随意地把戒指踢到一旁。

    转身去哄许绯,

    好了,别不高兴了。

    这不是给你出气了吗

    我痛得在地上打滚,嘴被堵得死死的,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嗯嗯的闷哼。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手指在地板上乱抓,抓出一道道血痕。

    我蜷缩在地上,看见母亲鼓掌大笑:打得好,我们绯绯终于笑了!

    许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看到我痛苦抽搐的样子,她轻哼一声:

    破坏别人生日宴的乞丐,就该这么教训。

    直到我快被打死,他们才停了手。

    保安拽着我一条腿往外拖时,血在地毯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我最后看了一眼宴会厅。

    母亲拿着话筒哽咽着说:

    我的绯绯受苦了,在克斯坦尼亚那种地方待了三天,妈妈心都要碎了。

    她紧紧搂着许绯,

    要是没了你,妈妈也活不下去了。

    父亲摸着许绯的头,江凛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我望着这一幕,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滚进嘴角,又苦又涩。

    只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

    我竟然以为他们爱过我。

    为此付出所有,最后搭进去半条命,只盼能重新挽回他们的爱。

    可眼前的一切都在嘲笑我的愚蠢。

    他们对许绯的爱,是毫无保留的给予,是不需要条件的包容,是与生俱来的偏爱。

    是不需要努力,是不需要懂事的。

    这样的爱,

    而我,从来都没得到过。

    3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居然隐约有一丝解脱。

    我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同意跟他们回来,后悔为了他们这点可笑的爱,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五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去世,我成了谁都不想要的累赘。

    哪怕我自觉吃很少,天不亮就起来干活。

    还是被亲戚们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他们骂我扫把星,说我克死了父母。

    几个表兄弟还经常欺负我。

    冬天手上的冻疮裂开流血,夏天闷热得后背全是痱子。

    半夜饿得胃疼,就偷偷去河边摸鱼,有几次被野狗追着跑,摔进泥沟里。

    直到许绯生了场病,他们才发现当年抱错了孩子。

    亲戚们各个争着这些年对我有多好,围着许家要钱,钱一到手,转眼就散了个干净。

    我被接回真正的家,以为终于苦尽甘来。

    母亲黎玫看到我瘦小的身子,穿着破洞的旧衣服,眼里刚闪过一丝心疼。

    许绯就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眼泪大颗大颗掉。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霸占了你的人生十五年,现在该把一切还给你了。

    妈妈瞬间红了眼眶,冲过来一把将许绯搂进怀里。

    胡说什么!谁也不能赶你走!

    许绯还在抽噎,怯生生地看着我:可是我太对不起姐姐了,哪怕无家可归,我也要向姐姐赎罪。

    话没说完又哭起来,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

    母亲打断她:这是什么话绯绯不哭,妈妈不会不要你。

    爸爸也急忙安抚她,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他说完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我说:

    你以后跟绯绯好好相处,就当是亲姐妹。

    那天,他们围着许绯哄了又哄。

    而我局促地站在旁边,像个外人。

    后来他们说会补偿我,给我改名许昭。

    许绯又把她的东西搬到了楼梯下的保姆间,跟我说:姐姐,我把房间还给你,我住这里就好。

    母亲几乎是跑着过来的,看到这一切脸色明显变了,当即吩咐佣人:

    马上把绯绯的东西都搬回去,一件都不能少,全部按原样摆好。

    她略有不满的看向我。

    有些东西是绯绯的,不要乱抢。

    我的心猛地揪紧:不是我要求的,我没有——

    话未说完,她已经转身去哄许绯,连个眼神都没再给我。

    我理解他们和许绯有十五年的感情,所以我告诉自己慢慢来。

    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这样爱我。

    血缘终究是神奇的,我们的关系渐渐亲近起来。

    父亲会在每次我拿下第一名时,难得地露出笑容,拍着我的肩说:不愧是我的女儿。

    我的钢琴比赛金奖、高尔夫锦标赛、国际竞赛成绩,都成了他在商界好友面前的谈资。

    母亲更是用心,变着花样让厨房给我炖补品,带我去美容院做护理,逛街时总挑衣服给我。

    知道我头疼失眠,还会用檀木梳给我梳头,按摩。

    可许绯只要撒撒娇,父母就会立刻偏向她。

    她一句姐姐欺负我,我的罪名就已成立,只会得到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

    她看上的东西,我必须让给她。

    许绯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夺走本该属于我的爱。

    我不敢争,不敢闹,甚至不敢委屈。

    心甘情愿做那个懂事的孩子。

    每年生日,许绯都红着眼抽泣:

    爸爸妈妈…看到姐姐,我就想起自己不是你们亲生的,我心里难受,真的没心情庆祝了。

    于是我没有资格参加生日宴。

    只能躲在花园里,不能进屋参加派对。

    4

    十八岁那年,我遇见了江凛。

    初秋的风有点凉,我蹲在玫瑰花丛旁边,把脸埋进膝盖。

    你还好吗

    声音从头顶落下时,我恍惚以为听错了。

    从来没人会来花园找我。

    我抬起头,看见了他惊为天人的面容。

    一双含星般的眼睛,睫毛浓密纤长,唇红齿白。

    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立即把手中的果汁递给我。

    我轻声道谢,小口啜饮着。

    他看出我心情不好,突然掏出手帕变了个漏洞百出的魔术。

    失败了。

    他懊恼地抓抓头发,却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终于笑了。

    他眼睛亮起来,伸手抹掉我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还是笑起来好看。

    得知今天也是我生日,他立刻拉着我说要给我庆祝。

    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个小小的蛋糕。

    蜡烛摇曳的光晕中,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对我说:生日快乐!

    我知道将来要和江家联姻,所以拼了命地努力。

    熬夜做方案,跑业务,高跟鞋磨破的后脚跟结痂又磨破,为了尽快掌握公司业务,我主动申请从最苦的基层岗位做起。

    江凛总是心疼地揉我发僵的肩膀:不用这么拼命。

    我想得到江父认可,更想成为他的助力。

    订婚那天,江凛为我戴上戒指后,忽然倾身靠近:现在能休息了吗,江太太。

    这一切原本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动不动就哭的许绯也让江凛的心渐渐偏向她。

    许绯故意支开我,在我亲手给江凛做的蛋糕里掺了花生粉。

    江凛吃下后当场呼吸困难,被紧急送医抢救。

    后来护士告诉我,许绯在病房里一直握着江凛的手哭: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许绯在江凛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

    他后来会跟我说:你别老是欺负许绯,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她每天战战兢兢,就怕被赶出去。

    哪怕我一次次解释我没有欺负过她。

    可没有人信我。

    她又一次让所有人都偏向她后,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够了!能不能别装了

    他们已经所有人都在护着你了,你还不够吗

    没想到,当晚许绯跪着求我原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们不爱我了,害怕失去现在的生活。

    许绯提出要和我一起去旅行,说是要弥补过错。

    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我只好答应了。

    可谁都没想到,克斯坦尼亚发生了7.8级地震,救援迟迟未至,导致发生了暴乱。

    许绯在那片混乱中失踪了。

    我被本国救援队找到,成功营救回国。

    刚下飞机,父亲狠狠甩一巴掌把我打得耳膜穿孔,左耳爆出一声嗡鸣。

    为什么回来的是你

    母亲发疯般扑上来撕扯我的头发,

    都怪你!早知道就不该把你认回来。

    头皮传来撕裂的疼痛,大把发丝被她生生扯落。

    我像个罪人一样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余光里,其他获救者正与家人相拥而泣,唯独我跪在地上,承受着来自至亲的刻骨恨意。

    江凛…我哽咽着唤他。

    劫后余生的所有恐惧、所有委屈让我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

    没想到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掼在墙上。

    后背传来钝痛,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

    如果许绯回不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我拼命挣扎,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猛然睁开眼,大口喘气。

    醒了

    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吓得我一抖。

    5

    他见我惊慌的模样,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不怕,不怕。

    我一时怔住,忘了躲开。

    这话莫名其妙地竟让我感到安心。

    可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低沉的嗓音瞬间让我想起在克斯坦尼亚,我被绑在废弃仓库时,昏暗中听过这个声音。

    我吓得要拔针逃跑。

    他反应极快,结实的手臂一把环住我的腰身,将我牢牢按回病床。

    别怕,我是纪淮。

    纪淮那个江凛的死对头江氏最大的商业对手

    见我面露不解,他开口解释:

    你在克斯坦尼亚被人绑架,是我救了你。我跟绑匪谈完条件放人,你却趁机逃走了。之后我动用了所有关系,一直在找你。

    后来抓到几个人才问出你受了重伤,连右腿也断了,可你...拖着这样的伤,不要命似的强撑着回国,等我匆忙赶到,发现你浑身是血地昏死在许家门外。

    你因为旧伤新伤加一起昏迷了好几日。

    我眨了眨眼,脑海中涌起了很多的记忆。

    想起了那时他们看我的眼神,满是失望和痛恨。

    他们嘴里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将我凌迟。

    他们恨我,恨为什么回来的是我,而不是许绯。

    为了赎罪,我只好拖着未痊愈的身体冒险回来。

    奇怪的是刚到不久,我就被一群人绑架了。

    黑漆漆的地下室,那些人的眼神不善,铁棍砸在身上的闷响,皮肉撕裂的疼痛。

    那个满脸刀疤的男人压在我身上,我反抗咬掉了他的耳朵。

    贱人!

    他暴怒的吼声伴随着一记耳光,正好打在我本就穿孔的左耳上。

    模糊间我听到他们要杀了我。

    求生的本能让我抓住机会,从锈迹斑斑的地下管道爬了出去。

    拖着断腿,裹着从垃圾堆捡来的破布衣服,用煤灰抹黑脸庞,四处打听许绯的消息。

    每走一步,都疼得眼前发黑。

    他静静地等我回神,才开口道:医生说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失血过多加上严重感染,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目光落在我打着石膏的腿上,

    腿骨已经接好,不过以后变天时可能会隐隐作痛,要特别注意保暖。

    我轻声道谢,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

    你为什么会救我我们认识吗

    纪淮忽然俯身靠近,低垂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他伸手在我鼻尖轻轻一刮。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我呼吸一滞。

    真是没良心的,居然早把我忘了。

    他低笑:那年夏天在村口的槐树下,你总把攒的麦芽糖分我一半。

    我瞳孔微缩,记忆里浮现出瘦弱的少年蜷在草垛后的模样。

    那个被全村孩子扔石子骂的私生子,是纪淮

    记不记得那时候你总说,我们就像田埂上的两株苦菜花。

    我鼻尖一酸。

    是啊,他是被唾弃的私生子,我是被踢来踢去的拖油瓶。

    每当暮色四合,我们就躲在谷仓后面分食半个烤红薯。

    你走的那天,我追着牛车跑了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你,我在雨中哭了很久很久。

    我发过誓,一定要找到你。

    纪淮的额头轻轻抵住我的,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的眼泪瞬间滚落,接着抓着他的衣领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么久以来的痛都哭出来。

    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可他只是更用力地抱紧我。

    他心疼地皱眉,指腹慌乱地擦拭我的眼泪,却越擦越多。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6

    纪淮这些天几乎住在了医院。

    明明公司里堆着成山的文件,他却执意把办公桌搬到我病房里,连开会都改成了视频。

    夜里就蜷在那张窄小的陪护床上,我稍一翻身他就会立刻惊醒。

    公司那边你先回去处理吧,这里有护工和护士照顾我就够了。

    我第三次劝他回去时,他直接把我搂进怀里,单手敲着键盘。

    别动,这份标书马上好。

    屏幕上赫然是江氏集团的竞标资料。

    我这才注意到,他最近经手的项目都在刻意针对江氏。

    江凛之前提过,说你们是死对头,他之前得罪过你吗

    纪淮冷笑一声,他在我找到你之前,就先把你骗到手了,我能轻易放过他吗

    可我之前怎么从没见过你我疑惑道。

    他突然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脸颊,猝不及防地拉近距离。

    带着危险的醋意:你以前眼里除了江凛,还能看到谁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

    谁料下一秒,江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还没等我反应,纪淮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昭昭,你闹够了吗这都多久了,明天我爸六十大寿,别耍性子,不许迟到。

    江凛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不耐。

    我还没开口,纪淮替我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另一边,江凛盯着被挂断的手机,眉头紧锁。

    刚才那个男声是谁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他立刻重拨,却在接通的一瞬间又被挂断。

    再打,再挂。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电话彻底关机。

    他看着一次又一次被挂断的电话,胸口莫名涌上一股躁意。

    她居然敢不接他电话

    还让别的男人替她回答

    纪淮握着我的手机,他抬眸,眼底暗沉:你真的打算去

    我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江父寿宴当天。

    江凛站在宴会厅门口左顾右盼,连招待宾客都显得心不在焉。

    一直到江父催促入席,他这才问了一句:昭昭,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江凛抿了抿唇,强作镇定:可能路上耽搁了,应该马上到。

    两个小时后,寿宴已近尾声,我依然没有出现。

    江凛内心那股不安感越发强烈。

    他走到角落,拿出手机拨打我的电话。

    一直无人接听。

    此时,一名快递员手捧礼盒走进大厅:江先生,这是许昭小姐送给您的礼物。

    江父笑容满面地拆开,里面是一尊上等的和田玉貔貅,正是他心仪已久的款式。

    他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儿媳妇懂他心意。

    可下一秒,笑容骤然僵住。

    礼盒底部,静静躺着那枚碧绿的玉镯。

    那是我和江凛订婚时,江母亲手为我戴上的。

    退还玉镯,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江凛脸色瞬间阴沉,周遭空气仿佛冻结。

    他死死盯着那枚镯子,指节捏得发白。

    她怎么敢!

    宾客们窃窃私语。

    旁边的父亲和母亲面子挂不住,强撑着笑脸打圆场:这...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等回去问问昭昭。

    许绯突然笑盈盈地插话,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哪有什么误会呀玉镯退还,婚约作废。

    江凛哥哥,姐姐她退婚了。

    而江凛站在原地,心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真的...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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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爸妈气得脸色铁青。

    电话那头传来父母压抑着怒意的质问:你当真要退婚

    是,我不想嫁给江凛了。

    你疯了吗父亲的声音陡然拔高,江家的婚事是你想退就退的

    江凛抢过手机,咬牙切齿:凭什么谁准你单方面退婚的今晚之前不出现,我就把你奶奶留给你的翡翠项链毁了。

    你…

    我闭了闭眼,有些事,确实该做个了断了。

    纪淮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我独自回了趟家。

    客厅里,父母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江凛抬头看我,眼下的乌青显示出他这几日都没睡好。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锁骨处露出的纱布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脖子怎么了

    话落,他想要伸手过来查看,我后退半步,避开了。

    他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难得的,我会拒绝他。

    母亲脸色阴沉地开口:

    昭昭,你最近真的太过分了,先是跟绯绯发脾气,又故意带她去那种危险地方,趁乱把她丢下!现在敢自作主张退婚!

    我扯了扯嘴角,喉咙发苦:

    反正你们都信了许绯的那通电话,认定是我故意把她丢下,我能说什么你们什么时候信过我

    我真的累了,这种委曲求全才能求来的爱,我不要了。

    我转身想上楼收拾东西。

    江凛拉住我,

    你什么意思

    许绯脸色骤变,眼眶一红,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江凛哥哥的气,我这就跟他们认错,好吗

    她声音发颤,边说边往地上跪。

    我看腻了她这一套。

    父亲怒不可遏:你看看!你妹妹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还这副样子!

    又是这样。

    只要她哭,错的就是我。

    她不是我妹妹!当年医院抱错的不止我们两个,整个育婴室的孩子都被打乱了顺序。我们连谁先出生谁后出生都说不清,就因为她会装模作样喊姐姐,我就该让一辈子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年积压的委屈终于爆发。

    从小到大,我让了又让,因为知道你们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我理解你们和许绯有十五年的感情,但这不该成为你们偏心的理由!

    你们总说她是假千金需要补偿,那我呢

    我在乡下被亲戚当皮球踢来踢去的时候,谁心疼过我她要什么有什么,说什么你们都信。而我呢

    我指着跪在地上装模作样的许绯,

    为了让这个家维持表面和睦,我咽下了多少委屈

    每一次退让,我都在心里乞求,你看,我这么乖,能不能多爱我一点点

    我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

    我连你们偏心到这种地步都忍了,可你们呢明知道克斯坦尼亚有多危险,接回许绯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过我可能会死在那里

    突然安静得可怕。

    父母瞪大眼睛,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许绯冲到我面前,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姐姐,我知道你对爸妈有怨言,可江凛哥哥是无辜的呀,你不能因为喜欢上别人就…

    这话让江凛的脸色瞬间阴沉。

    不容分说地将我拽进储物间。

    门被狠狠摔上,他顿了顿,语气克制却带些许醋意:

    你先冷静一下,然后想清楚再告诉我,要不要退婚

    黑暗密闭的空间勾起那段可怕的记忆。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不…不要。

    我的声音开始发抖,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疯狂跳动的心脏。

    我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门外立即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就在门即将打开的瞬间,我崩溃地喊出了声:纪淮,救我。

    转动声戛然而止。

    你喊的是谁

    8

    江凛的声音冷得可怕。

    还有心思想野男人那就在里面待到清醒为止!

    听到他离开,我浑身发抖地蜷缩在角落。

    指甲在门板上抓出几道白痕,嗓子已经喊得沙哑。

    我快要崩溃,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门被猛地踹开,江凛和纪淮同时冲了进来。

    我几乎是本能地扑向纪淮,紧紧搂住他,把脸埋在他肩头抽泣。

    不怕,不怕,没事了。

    纪淮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轻抚我的后背。

    江凛看见这一幕,快要发疯。

    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翻涌着暴怒与妒忌。

    滚开!谁准你碰她

    他生气的扯开纪淮,伸手想拉我,我却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

    我的反应让江凛僵在原地。

    他这才注意到我手臂上露出的狰狞伤痕,那些未愈的伤口在挣扎间又渗出血丝。

    昭昭,你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

    纪淮再次上前,稳稳地把我护在怀里。

    她现在需要安静。

    江凛本想跟他吵,却在看清了我满脸的泪痕时硬生生压住怒火。

    我慢慢冷静下来,抽泣也渐渐止住,却仍紧抱着纪淮不肯松手。

    江凛怔怔地望着我,声音发涩:昭昭...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绯立即接话:

    爸妈,现在你们明白了吧姐姐早就变心了,连江家的婚约都敢退。

    父亲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许昭!你知道外面现在都传成什么样了吗我们许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妈妈怒火中烧,走到我面前,指着我: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我当初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家!

    我抬眸冷笑,眼底一片寒凉。

    是啊,我也后悔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我从包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签了它,以后我和你们,和许家没有一点关系。

    妈妈眼里满是震惊,还有疑惑。

    原来你之前过的是这种日子

    纪淮语气里带着极深的愤怒。

    许绯,你不会真以为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吧

    许绯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纪淮扫过在场众人,你们居然信她

    父亲转头看着许绯:

    绯绯,当时是你哭着打电话告诉我们,说昭昭故意把你丢在那个危险的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绯咬着下唇,声音带着哭腔:

    就是姐姐丢下我的!我那通电话...是因为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纪淮突然低笑一声,那笑声让许绯浑身一僵。

    你们知不知道昭昭冒险回去找许绯时遭遇了什么纪淮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她被人绑架,被殴打折磨,差点被人凌辱,还断了一条腿。

    江凛扯着许绯怒吼:

    你明明跟我说的是昭昭精心策划把你丢在那,你说她早有准备,很安全,根本不需要担心,所以我才没管,想着就让她多找几天,好好长个记性。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纪淮嘲讽道:昭昭几次都差点没命,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她忍着剧痛四处打听消息,得到一点线索就急着往回赶,而你们呢在帮许绯过生日,整整三个月,没人找过她,没人在意她。

    这一切都是许绯策划的,她故意带着昭昭去那边旅游,本想着让她被掳走失踪,可没想到发生了地震加暴动打乱计划,她早躲到安全区,却故意打那通诬陷电话,三天后假装获救。

    江凛脸色难看到不行。

    许绯跪下来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的。

    纪淮直接甩出证据,视频里几个绑匪的供词清晰可闻:

    这些人现在都在我手里,要不要听听他们是怎么交代的

    他们边看,边咬牙切齿。

    父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母亲双腿一软,差点晕厥。

    气自己这么多年被人蒙骗,差点害死了亲生女儿。

    9

    许绯哭红了眼,一直在找借口解释,可无论说什么都徒劳无功。

    到最后,她恼羞成怒,直接大骂:

    许昭,你为什么要回来我明明都安排好了!那些人应该杀了你,拍下你被糟蹋的视频。让你身败名裂地死在那!

    我才是许家千金!江凛本该是我的!

    她发了狠,一把扯断颈间的翡翠项链,狠狠砸向地面。

    翡翠应声碎裂。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随即癫狂大笑,

    我只要三言两语,你的亲生父母就能恨你入骨。你的未婚夫,我稍加挑拨,就能把你置于危险。

    现在明白了吗你输得有多彻底。

    我静静地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忽然觉得可笑。

    是啊,我输得一败涂地。

    他们听完都快疯了。

    江凛第一次发现,心可以这样痛,痛到自己几乎能死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伤得昭昭这么深。

    眼底盛满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悔恨。

    想触碰我,却又不敢。

    母亲捂着胸口哭得厉害,我的女儿...我的昭昭啊...

    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

    父亲铁青着脸,高大的身躯佝偻着,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身子抖得厉害,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愿再看他们一眼,弯腰拾起地上碎裂的翡翠。

    转身欲走时,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我没有回头,声音很轻:

    江凛,订婚戒指我在许绯生日宴上还给你了,还记得吗

    江凛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里泪水滚落。

    那个人…是你

    我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两清了。

    余光里,父母踉跄着想要上前,我却已经挽住纪淮的手臂。

    那些伸来的手,终究迟了太多。

    如果那天,他们能认出我。

    或许我还不会这么决绝。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差点死掉的经历让我彻底清醒,我不再...也不该再奢求他们的爱了。

    后来,江凛三番四次来找我。

    他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甩自己巴掌,像是在赎罪。

    不用这样,我不会原谅你。

    听见这话,江凛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

    他知道是他搞砸这一切。

    我明明好爱他,可他又做了什么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双目赤红深深望着我:

    对不起,我不该把许绯当成救我而死的小妹,以为对她好点,心里就会好受些,她不是我妹妹,巨大的负罪感让我欺骗自己,骗自己这样可以抵消我的痛苦。

    昭昭,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坚定摇了摇头:

    我凭什么要为你的错误买单我有了新的生活,我跟你,真的已经结束了。

    他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

    之前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把许绯赶走了。

    说着说着,江凛红着眼睛,近乎哽咽地恳求:

    昭昭,我真的后悔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还没开口,纪淮已经占有性地搂住我的腰。

    晚了,昭昭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他脸色一寸一寸变得惨白,眼睛却还死死盯着我,墨色的眸子里全是浓浓不甘。

    不可能,我跟昭昭这么多年感情,我不信,我不信她真的完全不爱我了。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是真的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他举起手,露出那枚我们的订婚戒指。

    我发誓,以后我绝不会不信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眼神专注而深情。

    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高高在上的江凛吗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低位讨好,但我没有丝毫动容。

    他带来的伤害,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抹去的。

    我靠在纪淮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红着眼乞求我回头的男人,认真道。

    江凛,我说了很多次,我不爱你了。

    我现在和我的未婚夫很幸福。你自以为是的深情,只会给我带来困扰。到底要什么时候,你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话音落地,江凛僵在原地,嘴张合几次,说不出话。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挽着纪淮转身离开。

    10

    妈妈也来找过我,她脸上全是悔意,头发花白了不少。

    拉着我的手不愿放开,眼神中满是乞求,希望我原谅她。

    他们把许绯赶出家门,并立了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

    迟来的爱,激不起我心中半点波澜。

    就算她今天这般做,也弥补不了对我的伤害。

    命运总是爱开玩笑。

    她在回家的路上神思恍惚,遭遇了严重的车祸。

    父亲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很快也跟着去了。

    葬礼那天细雨绵绵。

    我站在墓前,看着并排而立的两块墓碑,想起十五岁那年,他们把我从乡下接回家,牵着我的手,说以后会好好补偿我。

    如今看来,这承诺终究是落空了。

    江凛最近焦头烂额。

    纪淮在商场上步步紧逼,江氏接连受挫,股价暴跌,合作方纷纷撤资。

    可他还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弥补。

    那些价值千万的珠宝、房产证、股权转让书,都被我原封不动退回。

    不久,我和纪淮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交换戒指时,我注意到最后一排有个熟悉的身影。

    江凛站在那里。

    他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

    一袭白纱的我对纪淮说出我愿意,他的眼眶瞬间通红,却还是抬起手,一下一下地用力鼓掌。

    仪式结束后,他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头纱良久,眼神恍惚。

    昭昭,你真美!

    这场婚礼...和我在脑海里排练过无数次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站在你身边的人,本该是我。

    江凛突然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你一定要幸福,我们这些伤害过你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他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

    后来我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座他送给许绯的私人海岛,成了她的监狱。

    他把当初绑架我、打断我腿的那些人,全部关在了岛上。

    许绯每天都要经历她曾对我做的一切。

    她精心保养的长发被粗暴地剃光,身上满是烫伤的疤痕。

    被锁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浑身是伤,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求饶。

    江凛命人每天只给她一碗发馊的残羹,让她在饥饿与疼痛中辗转反侧。

    许绯哭喊着求饶,却没有人会来救她。

    他变卖了江氏所有股份,整日待在那座岛。

    不只是折磨许绯,还有他自己。

    这座岛成了他们共同的监狱。

    许绯在无尽的折磨中精神崩溃,而江凛清醒地沉沦在悔恨里。

    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最终下场都很惨。

    三年后,我和纪淮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漂亮的女孩,眼睛像她父亲,笑起来却有我的酒窝。

    纪淮抱着她,动作小心翼翼,眼底盛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亲亲她的额头,连开会都要偷偷拿照片出来看两眼。

    他们让我明白,

    真正的爱从来不需要靠讨好换来。

    真正的家,从来不存在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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