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学典礼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我站在主席台上，阳光透过礼堂的玻璃窗洒在我的演讲稿上。作为明德高中的学生代表，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作为高三学子，我们肩负着师长的期望，也怀揣着自己的梦想。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清晰而有力，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们将以最饱满的热情迎接每一个挑战，特别是即将到来的全国物理竞赛......
台下，我看到了我们班的位置。阮小柒正夸张地对我比着大拇指，而坐在她旁边的几个同学已经开始偷偷打哈欠。我的目光扫过教师席，物理老师张明远西装笔挺，正专注地听着我的发言；而我的班主任程建国——那个总是穿着皱巴巴衬衫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似乎对典礼毫无兴趣。
典礼结束后，阮小柒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夕媱，你讲得太棒了！特别是提到物理竞赛的时候，我看到张老师眼睛都亮了。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整理着被小柒弄乱的衣领，这次竞赛对我很重要，如果能进全国前三，就有保送清华的资格了。
你肯定没问题的！小柒信心满满地说，你可是我们学校物理最厉害的人，连张老师都说你的水平已经超过高中范围了。
我们正说着，一个温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夕媱同学，演讲很精彩。
我转身，看到程建国站在那里，手里抱着几本看起来相当破旧的教材。他今天穿了件棕黄色的格子衬衫，领口处已经有些发白，头发像往常一样乱蓬蓬的，眼镜片上还有明显的指纹印。
谢谢程老师。我礼貌地回答，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个班主任教了我们两年物理，除了照本宣科外，从没展示过什么特别的教学能力。同学们私下都叫他呆头程，因为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程建国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冷淡，他微笑着点点头：关于物理竞赛，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会的。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找你我还不如直接去问张老师呢。
程建国好像还要说什么，但这时上课铃响了，他匆忙看了看表：啊，该上课了，你们快回教室吧。说完，他快步向教学楼走去，途中还被自己的鞋带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柒憋着笑，等程建国走远后才小声说：我们的呆头程还是这么可爱。
第一节正是程建国的物理课。他站在讲台上，手忙脚乱地翻找教案，粉笔灰被他的动作扬起，呛得他直咳嗽。
今天我们学习电磁感应......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字，结果写错了公式，引来几个同学的窃笑。程建国转过身，有些茫然地推了推眼镜：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您写错了。后排的男生大声指出错误。
程建国看了看黑板，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啊，对对对，应该是这样......他匆忙改正，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我托着下巴，看着这一幕，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一个连基本公式都会记错的物理老师。要不是张明远老师负责竞赛辅导，我真不知道我们班的物理会学成什么样。
下课铃响起，程建国似乎还有内容没讲完，但看到同学们已经收拾书包，他只是温和地说：作业是练习册第38页，明天交。
老师，第38页上周就做过了！有人喊道。
程建国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挠挠头：那...那就第40页吧。在一片笑声中，他匆匆离开了教室。
下午最后一节是张明远的物理提高课。与程建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老师总是衣着得体，讲课条理清晰，深受学生喜爱。
林夕媱，下课后，张明远叫住我，关于全国物理竞赛，我准备组织一个课外辅导小组，都是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你有兴趣参加吗
当然，张老师！我立刻回答，心跳都加快了。能被张老师亲自指导，是很多学生梦寐以求的机会。
张明远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明天放学后物理实验室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看好你，你有冲击全国前三的实力。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全是竞赛的事。至于那个憨态可掬的班主任程建国他大概连竞赛题都看不懂吧。
第二章：隐藏的慧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窗户洒进来时，程建国已经批改完了大半摞作业本。他左手捧着一个掉漆的保温杯，右手握笔，在作业本上留下工整的红色批注。
林夕媱的作业本被放在最上面。程建国翻到最后一题时，笔尖突然停住了。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身体微微前倾，仔细审视着那道电磁学难题的解答过程。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在页边空白处写下几行批注，字迹小而工整，与他在黑板上歪歪扭扭的板书截然不同。
教室里，林夕媱接过课代表发回的作业本，随手翻到最后。她原本期待看到一个简单的优字，却被一整段红色评语吸引了目光：
你的解法跳过了传统步骤，直接应用了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微分形式，这种思路很有创新性。不过在第3步转换时，如果考虑边界条件会更严谨。推荐你参考《电磁学进阶》第157页的类似案例。——程
林夕媱皱起眉头。这道题她确实尝试了一种非标准解法，但没想到会被程建国看出来，更没想到他能准确指出问题所在。
程老师给你写什么了阮小柒好奇地凑过来。
没什么，就是些套话。林夕媱合上作业本，塞进课桌。但她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程建国提到的《电磁学进阶》是一本大学教材，普通高中老师怎么会熟悉
下课铃响，班主任慢悠悠地踱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张通知单。
同学们，有个重要消息。程建国清了清嗓子，全国物理竞赛的校内初选下周举行，前三名将代表学校参加市里比赛。他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夕媱，报名表在我这里，有兴趣的同学下课后可以来拿。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议论声。林夕媱挺直了背脊，这个竞赛是她计划已久的目标。
夕媱，你肯定会报名吧阮小柒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当然。林夕媱自信地回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同学听见。她注意到前排的苏媛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苏媛是班里家境最好的学生，父亲是当地著名企业家。她成绩优异，尤其物理与林夕媱不相上下，两人一直暗地里较劲。
放学后，林夕媱去图书馆自习。她正埋头研究一道难题时，一阵香奈儿五号的味道飘了过来。
准备竞赛苏媛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手指间转着一支限量版钢笔。
林夕媱头也不抬：显而易见。
听说这次竞赛的评委里有清华的教授。苏媛的声音甜得发腻，我爸爸刚好认识其中几位。
林夕媱终于抬起头：所以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竞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苏媛微笑着站起身，祝你复习顺利。她留下这句话，踩着精致的小皮鞋嗒嗒地离开了。
林夕媱盯着苏媛的背影，握笔的手指微微发白。她不会被这种心理战影响，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关系网都不堪一击。
第二天物理课，程建国宣布成立物理学习小组。为了帮助大家准备竞赛，我打算每周三放学后加一节辅导课，自愿参加。
台下响起几声不以为然的轻笑。谁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个呆头程的辅导课上林夕媱低头记笔记，假装没听见。
课后，程建国却叫住了她：林夕媱，考虑一下学习小组吧。你的解题思路很独特，但有些基础概念还需要巩固。
林夕媱惊讶于他的直接，略带抵触地回答：谢谢老师，但我已经报名张老师的提高班了。
程建国点点头，没有强求：张老师水平很高。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如果遇到特别难的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林夕媱礼貌性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经过教师办公室时，她无意中瞥见程建国的座位。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一排排厚重的专业书籍，《量子场论》《高等电磁学》《凝聚态物理前沿》...这些连大学物理系教授都未必全懂的书，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高中老师的书架上
她停下脚步，正想仔细看，身后传来张明远的声音：林同学，找我有事
林夕媱转身，看到西装笔挺的张明远站在走廊上，手里拿着一叠试卷。
啊，没有，我只是...她指了指办公室，程老师说有竞赛资料...
张明远了然地点点头：程老师人很好，不过竞赛方面，可能还是我们提高班更专业些。他微笑着，对了，明天提高班有个小测试，别忘了。
我记得的，谢谢张老师。林夕媱快步离开，心里那丝对程建国书架的好奇也被抛到脑后。毕竟，书本崭新程度可以伪装，但真才实学却装不出来。一个连基础公式都会写错的老师，怎么可能读懂那些高深专著
周末，林夕媱在家刷题时遇到一道难题。她翻遍参考资料都没找到类似案例，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程建国在作业本上提到的那本《电磁学进阶》。
市图书馆应该有这本书。她骑车来到图书馆，在物理区找了半天，终于在角落发现了那本积灰的专著。翻开157页，果然有一道与她作业类似的题目，而书页边缘竟然有几行铅笔笔记，字迹小而工整，与程建国的批注如出一辙。
林夕媱的心跳突然加速。她快速翻到扉页，借阅记录显示这本书最后一次借出是在五年前，借阅者一栏写着C.J.g。
g...程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又迅速被自己否定。不可能，一定是巧合。程建国那样平庸的老师，怎么可能是这种专业书籍的读者更别说在上面做笔记了。
她把书放回原处，却注意到旁边几本专业书籍上都有同样的铅笔标注。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就像发现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
周一早晨，林夕媱交竞赛报名表时，特意观察了程建国的手——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有长期握笔形成的老茧，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不像他外表那么不修边幅。
报名的人不少啊。程建国翻看着表格，你和苏媛都是种子选手。
林夕媱有些惊讶他会直接点明竞争关系：我会凭实力胜出的。
程建国抬头看了她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出奇地锐利：我相信你会的。不过...他压低声音，赛场上除了实力，还要注意其他因素。
林夕媱正想问什么意思，苏媛走了进来，程建国立刻恢复了那种憨厚的笑容：苏媛同学，来交报名表
那一刻，林夕媱确信自己看到了程建国眼神的变化——当他的目光从她转向苏媛时，那种锐利变成了某种警觉，就像老鹰发现了蛇。
第三章：初露锋芒
初选考试前一周，林夕媱几乎住在了学校空教室。每晚保安来催，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周四晚上十点，教室里只剩她一人。窗外早已漆黑，台灯的光圈笼罩着她的复习资料。她正对着一道关于电磁波传播的难题苦思冥想，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这么晚还不回家一个温和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程建国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看起来比平时更邋遢。
马上就走。林夕媱条件反射般合上习题集。
程建国走近了几步：准备初选他瞥了一眼她面前的题目，啊，这个题...有点意思。
林夕媱防备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竞赛题感兴趣。
程建国挠挠头，露出那种标志性的憨笑：我昨天刚好看到一种解法，不知道对不对...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起来。
令林夕媱惊讶的是，程建国的板书突然变得异常工整，公式推导行云流水。他用了林夕媱从未见过的方法，巧妙地绕过了传统解法中的复杂积分。
这里...引入一个辅助函数...程建国边写边嘟囔，完全沉浸其中，仿佛忘记了林夕媱的存在。他的眼镜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神，但整个人的气质与平日判若两人。
三分钟后，黑板上出现了一个简洁优美的解答。程建国退后一步，歪头看了看，突然像惊醒一般转向林夕媱：呃...大概是这样吧，我也不确定对不对...
这种突兀的转变让林夕媱愣住了。前一秒还是胸有成竹的学者，下一秒又变回了那个不自信的班主任。
我...我该锁门了。程建国尴尬地说，指了指墙上的时钟，你最好也快点回家，太晚了不安全。
他匆忙擦掉黑板，动作太大又扬起了粉笔灰，呛得直咳嗽。离开前，他回头补充了一句：那个辅助函数的思路，可能对类似题目都适用...
林夕媱独自站在空荡的教室里，盯着黑板上没擦干净的一角公式。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回家路上，她反复回想程建国解题时的样子。那种专注和熟练，绝不是装出来的。但为什么他平时要表现得那么平庸是自卑，还是...刻意隐藏
初选考试当天，林夕媱走进考场时，看到苏媛已经坐在第一排。两人目光相遇，苏媛冲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试卷发下来，林夕媱快速浏览一遍，心跳突然加速——最后一道大题竟然与那天程建国在黑板上演示的题型极为相似！都是关于电磁波在非均匀介质中的传播。
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程建国引入的辅助函数方法。随着推导的深入，她越发觉得这种方法精妙绝伦，完全跳出了高中物理的常规思路。
考试结束后，林夕媱在走廊被苏媛拦住。
最后那道题，没想到会出这么偏的内容。苏媛把玩着头发，不过我爸认识的一位教授刚好上周讲过类似案例。
林夕媱平静地看着她：是吗我倒是觉得，只要掌握了基本原理，题目再偏也能解。
苏媛的笑容僵了一下：成绩下周一公布，我很期待结果。
三天后，成绩榜前挤满了学生。林夕媱站在人群外围，听见有人惊呼：林夕媱第一！比第二名高了15分！
阮小柒从人群中挤出来，兴奋地抱住她：夕媱！你太厉害了！苏媛脸都气绿了！
林夕媱松了口气，但喜悦中掺杂着一丝复杂情绪——那道关键大题，她用的是程建国的方法。
班会课上，程建国宣布了初选结果：我们班有三位同学进入校队，林夕媱、苏媛和王志飞。市里复赛一个月后举行，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他看向林夕媱，眼神中有种特别的赞许：特别是林夕媱同学的最后一道大题，用了非常规解法，展现了出色的物理直觉。
林夕媱心头一震——他认出来了！她下意识地看向苏媛，后者正死死盯着程建国，表情阴晴不定。
下课铃响，同学们蜂拥而出。林夕媱故意放慢脚步，等教室里只剩她一人时，她走向正在整理教案的程建国。
老师，她犹豫了一下，那道题...谢谢您的指点。
程建国抬起头，眼镜滑到鼻尖，看起来又恢复了那种迷糊的样子：什么题哦...你是说那天晚上我只是随便写写，不一定对的。
林夕媱直视他的眼睛：不，您知道那是正确答案。而且...她压低声音，您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对吗
程建国的手停在半空，有那么一瞬间，林夕媱仿佛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但下一秒，他憨厚地笑了：林同学，你是不是复习太累了快去吃饭吧，下午还有课呢。
林夕媱离开教室时，感觉后背发烫——她知道程建国在看着她，而且那目光绝非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第四章：暗流涌动
复赛备战开始后，张明远对林夕媱的关注明显增加。每次提高班结束，他都会留下她单独辅导。
你的潜力很大，张明远在一次辅导后说，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比苏媛强得多。只要有人正确引导，拿全国冠军不是问题。
林夕媱微微侧身，让他的手滑落：谢谢张老师，我会努力的。
对了，张明远从抽屉里拿出一套题，这是我整理的历年竞赛精华，只给你一个人。特别是标红的几道，要重点研究。
林夕媱接过资料，受宠若惊：这太...
别说出去。张明远竖起食指贴在唇上，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当晚复习时，林夕媱发现张明远给的题目确实精妙，但有几道标红题的解法似乎...太过取巧了它们绕过了常规的推导过程，直接给出了某种捷径答案。
第二天物理课上，程建国宣布要讲解一道复赛常见题型。他刚写下题目，苏媛就举手：张老师昨天刚教过我们一种特别简单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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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建国眉毛微微挑起：哦说来听听。
苏媛得意地站起来，复述了张明远教的捷径。几个参加提高班的同学纷纷点头附和。
程建国听完，表情变得严肃：这种方法确实快，但它跳过了物理本质，只是数学技巧。我建议你们还是掌握标准解法...
可是张老师说竞赛就是要快，苏媛打断他，评委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教室里安静下来。程建国罕见地沉下脸：物理不是猜谜游戏。如果没有理解本质，遇到变式题就会...他突然停住，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恢复了温和的语气，当然，张老师经验丰富，他的方法肯定有用。
下课后，程建国叫住林夕媱：张老师是不是也教了你们那种捷径
林夕媱点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在意。
程建国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保持独立思考，林夕媱。真正的物理学家不是背解法的人，而是创造解法的人。
这句话让林夕媱心头一震。她想起程建国那天晚上在黑板上创造的新解法，与张明远给的标准答案形成鲜明对比。
接下来的几天，林夕媱开始注意一些奇怪的现象：她的笔记本有时会被人翻动；课桌里的草稿纸有被翻看的痕迹；甚至有一次，她确信自己放在图书馆的习题集被人动过手脚。
周五下午，她借口身体不适提前回教室取东西，推开门时，赫然看见苏媛正弯腰翻她的课桌！
你在干什么林夕媱厉声质问。
苏媛直起身，丝毫没有慌乱：找橡皮借一下，看你不在就自己拿了。她晃了晃手中确实拿着的一块橡皮。
翻别人课桌是借橡皮林夕媱大步上前，你最近一直在动我的东西！
苏媛的笑容消失了：说话要讲证据，林大学霸。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别以为初选赢了就了不起。复赛...会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苏媛退后一步，又恢复了那种甜腻的笑容，只是提醒你，人生不只有考试。比如...你妈妈在超市的工作还顺利吗
林夕媱血液瞬间凝固——她妈妈确实在本地超市做收银员，但学校里没人知道这件事！
你调查我
苏媛无辜地眨眨眼：只是关心同学嘛。她转身离开，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张老师的提高班下周有特别辅导，千万别错过哦。
林夕媱站在原地，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苏媛的威胁意味太明显了，但她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谋划什么。
周末，林夕媱在家复习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张明远为什么特别照顾你吗明晚8点，学校后门见。——一个朋友
林夕媱盯着这条信息，心跳加速。是陷阱还是真有人想帮她她犹豫再三，决定冒险一试。
周日晚上7:50，林夕媱站在学校后门的小路上，四周寂静无人。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拍了她肩膀——
啊！她惊叫转身，看到的却是程建国的脸。
林夕媱这么晚你在学校干什么程建国皱眉问道，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我...我...林夕媱不知如何解释，突然反应过来，老师您又为什么在这里
程建国晃了晃文件袋：拿备课资料。你呢
林夕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短信给他看了。程建国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别等了，我送你回家。
但万一真有重要信息...
林夕媱，程建国罕见地直呼她全名，听我的，立刻离开这里。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就在这时，林夕媱的手机又响了，是一条新短信：改变主意了。给你个提示：查查张明远五年前发表的论文，和你去年校刊文章的相似度。
林夕媱困惑地看向程建国，后者脸色变得煞白：我们得谈谈。但不是在这里。
他带林夕媱来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小餐馆，选了最角落的位置。服务员刚走开，程建国就压低声音说：从现在开始，小心张明远给你的任何资料。
为什么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程建国深吸一口气：五年前，张明远差点因为学术不端被取消教师资格。有人举报他抄袭学生论文...
举报人是谁
程建国没有直接回答：重要的是，他现在可能故技重施。那些捷径解法，我怀疑是...
他突然停住，因为餐馆门被推开，张明远本人走了进来！
程老师林同学这么巧。张明远微笑着走近，在讨论竞赛
程建国立刻恢复了那种憨厚的笑容：啊，张老师！我正跟林同学说呢，让她多跟你学习...
林夕媱低下头，心跳如鼓。她感觉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逼近，而风暴中心，似乎正是她自己。
第五章：坠落深渊
复赛前一周，林夕媱的储物柜里出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粗糙的打印纸上只有一行字：退出比赛，否则后果自负。
她盯着这行字，手指微微发抖。是谁苏媛还是别的什么人
怎么了阮小柒探头过来，林夕媱迅速把纸条攥在手心。
没什么，一道题解不出来。她勉强笑了笑。
午休时，林夕媱独自来到教师办公楼。她应该告诉程建国吗但证据呢仅凭一封匿名信，能说明什么
犹豫间，她听到楼梯间传来张明远的声音：...都安排好了，放心吧...那个林夕媱不会构成威胁...
林夕媱屏住呼吸，贴着墙靠近。
监控死角...纸条...她百口莫辩...张明远断断续续的话语让她血液凝固。
脚步声接近，林夕媱慌忙躲进旁边的女厕。等脚步声远去，她冲出来直奔程建国办公室，却发现门锁着，他今天请假了。
复赛当天早晨，林夕媱在校门口遇到了程建国。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老师，我有重要的事告诉您！她急切地说。
程建国看了看表：比赛快开始了，考完再说。
但有人要陷害我作弊！我听到张老师——
林夕媱，程建国突然严厉地打断她，专心考试。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真相总会大白。
他的镇定让林夕媱稍微安心了些。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也许那通电话与竞赛无关
考场设在市教育考试院，比学校正规许多。林夕媱找到自己的座位——第三排靠窗，阳光直射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开考前五分钟，监考老师突然宣布：因座位安排有误，以下考生请调整位置：林夕媱换到第5排18号...
林夕媱心头一紧。5排18号在教室最后方角落，头顶的监控摄像头被灯光挡板遮住大半。她想起张明远说的监控死角，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她环顾四周，想找程建国，却发现今天的带队老师临时换成了张明远！后者正微笑着与考官交谈，不时看向她这边。
试卷发下来了。林夕媱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题目很难，但大部分都在她准备范围内。她埋头作答，暂时忘记了恐惧。
考试进行到一小时，林夕媱正在解一道电磁学大题，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砸在了她的脚边。她低头一看，是一张折叠的小纸条！
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不假思索地，她用脚把纸条踢到旁边椅子下，继续答题，手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太迟了。监考老师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大步走来：这位同学，请站起来。
全场目光齐刷刷射来。林夕媱僵硬地站起身。
请让一下。监考老师弯腰，从她椅子下捡起了那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数字——正是本场考试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林夕媱声音发颤，这不是我的！
考试作弊，成绩作废。监考老师冷冷地说，请立即离开考场。
林夕媱看向张明远，后者一脸痛心疾首：林夕媱，你太让我失望了...
走出考场的路仿佛有千里长。林夕媱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她知道，自己的竞赛生涯结束了，不仅如此——作弊的污名将伴随她整个学业生涯。
回到学校，消息已经传开。校长紧急召见了她：林同学，鉴于事态严重性，学校正在考虑你的处分。多家媒体已经来电询问...
我是被陷害的！林夕媱绝望地解释，有人故意把纸条扔在我脚下！
有证据吗校长反问，监控录像显示你确实弯腰捡东西。
那个位置是监控死角！
所以你的意思是，整个考试院合谋陷害你一个高中生校长摇头，苏媛父亲已经打来电话，要求严肃处理，否则会向教育局投诉...
林夕媱如坠冰窟。苏媛父亲是市里有名的企业家，与教育局关系密切。
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书面说明，校长最后说，之后校务会将决定是否开除你的学籍。
走出校长室，走廊上的同学纷纷避开她，仿佛她得了瘟疫。只有阮小柒跑过来：夕媱，我相信你！
但一个人的信任太微不足道了。林夕媱回到家，母亲红着眼眶问她怎么回事，父亲则暴怒地摔了杯子：我们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你就这样回报我们
夜深人静，林夕媱躺在床上，眼泪已经流干。手机屏幕亮起，是班级群里的消息——有人已经把她作弊的事发到了网上，评论里全是辱骂。
名校梦碎！明德高中学霸作弊被抓现行！
据说她以前的成绩都是靠关系...
这种学生应该永久取消考试资格！
一条比一条刺眼。林夕媱关掉手机，走到窗前。夜空无星，如同她此刻的希望。
她想起了程建国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真相总会大白。可现在真相在哪里她的人生已经毁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一切痛苦就结束了。十五楼，足够高了...
林夕媱推开窗户，夜风扑面而来。她低头看着黑暗中的地面，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窗台...
林夕媱！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响。
她惊愕回头，看到程建国站在她卧室门口，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眼镜歪在一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狂奔而来。
您...您怎么进来的林夕媱呆呆地问。
程建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缓慢而坚定地走近，伸手关上了窗户，然后直视她的眼睛：我告诉过你，真相总会大白。
没有真相了...林夕媱哽咽道，所有人都相信是我作弊...
我相信你。程建国的声音异常清晰，而且，我能证明。
林夕媱抬头看他，第一次注意到程建国镜片后那双眼睛——它们不再憨厚迷糊，而是闪烁着锐利如鹰的光芒。
您...您到底是谁她颤抖着问。
程建国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自信与威严：我是你的物理老师。而现在，我要教你最后一课——如何对抗这个世界的恶意。
第六章：真相之光
首先，我们需要证据。程建国从随身的旧公文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开机速度惊人的快，与他一贯的迟钝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林夕媱呆呆地看着他熟练地调出一系列文件：这是...
考场平面图、监控范围分析、以及...程建国点开一个音频文件，张明远昨天下午的电话录音。
录音中，张明远的声音清晰可辨：座位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死角...纸条会有人递过去...只要她弯腰就成功了一半...
林夕媱倒吸一口冷气：您怎么会有这个这...这是合法的吗
程建国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现在不是讨论取证合法性的时候。他打开另一个文件，这是苏媛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注意到这个频繁出现的号码了吗
张老师的私人手机...
聪明。程建国赞许地点头，再看看这个。他调出一份银行流水，苏媛父亲的公司向一个空壳公司转账20万，而这个空壳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
张明远。林夕媱已经明白了，他们买通张老师陷害我。但为什么就为了一个竞赛名额
程建国表情复杂：不全是。张明远五年前因为学术不端差点被取消教师资格，举报人是我。他一直在找机会报复。
您林夕媱瞪大眼睛，但那时您还没来我们学校...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程建国合上电脑，现在，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明天早上七点，学校门口见。
第二天清晨，林夕媱如约而至。程建国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杯豆浆。
喝了它，我们需要体力。他递给林夕媱一杯，语气不容拒绝。
他们悄悄进入尚未完全开放的校园。程建国带路来到教师办公楼，却没有去他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奔张明远的！
他有监控...林夕媱紧张地提醒。
程建国神秘一笑：已经处理好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简易信号干扰器，能瘫痪这层楼的监控15分钟。
林夕媱震惊地看着他：这...这违法吧
理论上，是的。程建国已经利落地用回形针撬开了张明远的抽屉，但为了正义，有时候需要打破常规。
他在抽屉里翻找，突然停住：找到了。那是一份复赛试题的复印件，上面有张明远的批注。
泄题！林夕媱惊呼，他怎么拿到的
教育局有他的同学。程建国快速拍照，这解释了为什么苏媛最近突然进步神速。
他们继续搜索，在书架后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账本，记录着张明远与苏家的多次金钱往来。
足够定罪了。程建国满意地说，突然，他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程建国迅速将一切复原，拉着林夕媱躲到文件柜后面。门开了，张明远走了进来！
林夕媱屏住呼吸，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程建国的手稳稳按在她肩上，无声地传递着镇定。
张明远在桌前翻找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放心，那个林夕媱已经完了...程建国不过是个书呆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好，晚上见。
门再次关上，林夕媱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我们该走了。程建国看了看表，干扰器快失效了。
他们安全撤离办公楼，来到程建国的办公室。一进门，林夕媱就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书柜被移动过，后面露出一道暗门！
这是...
程建国没有解释，只是打开暗门示意她进去。里面是一个小型工作室，墙上贴满了复杂的物理公式和电路图，桌上摆着几台高性能电脑和一堆她叫不出名字的电子设备。
坐。程建国指了指唯一的一把椅子，自己则靠在工作台边，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林夕媱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叠装订好的论文上——扉页赫然印着《量子场论中的新型对称性破缺》，作者：C.J.g。
C.J.g...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图书馆那本《电磁学进阶》上的借阅记录，是您
程建国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五年前，我还是普林斯顿的物理学教授。因为厌倦了学术界的勾心斗角，我隐姓埋名回国，想过简单的生活。
林夕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C.J.g——那个被称为爱因斯坦之后最有天赋的理论物理学家，在巅峰时期神秘失踪，成为学术界一大悬案！
所以您...您不是真的不会教书...
程建国笑了：装傻比装聪明难多了。特别是看到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学生被错误方法引导时，我得极力克制纠正的冲动。
那为什么现在暴露身份
因为...程建国的表情变得严肃，有些战斗，需要真实的我来应对。而你的未来，值得我打破伪装。
林夕媱眼眶发热：但即使有这些证据，学校会相信吗苏媛父亲势力那么大...
程建国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这里有张明远与苏家所有的通讯记录、资金往来，以及...他顿了顿，我联系了几位老朋友，包括清华物理系主任和《物理学报》主编。他们明天会到达学校。
为了我一个普通高中生
为了正义。程建国纠正道，也为了...我曾经放弃的责任。
他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变得苍白。林夕媱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医用腕带：您生病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程建国摆摆手，现在，我们需要准备明天的演出。
就在这时，林夕媱的手机响了。母亲发来短信：校长刚才来电，明天上午十点校务会讨论你的处分。你爸气得血压升高，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夕媱的手开始发抖。程建国轻轻拿过她的手机：深呼吸。记住，无论他们说什么，保持冷静。真相就在我们手中。
如果他们不相信呢如果苏媛父亲施压...
相信我，程建国的眼中闪烁着林夕媱从未见过的锋芒，明天之后，需要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张明远和苏家。
当晚，林夕媱辗转难眠。她想起程建国隐藏的身份，想起他那些看似偶然的指导，想起他在黑板上写下的优美公式...一切都有了解释。
第二天早晨，校门口停着几辆黑色轿车。林夕媱看到校长毕恭毕敬地迎接着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想必就是程建国的老朋友们。
九点五十分，全校师生被召集到大礼堂。林夕媱被单独安排在第一排，面对全校的目光，她如坐针毡。
校长走上台，严肃地宣布：今天召开特别会议，讨论高三一班林夕媱同学在物理竞赛中涉嫌作弊一事...
他话未说完，礼堂后门突然打开。程建国走了进来，不再是那副邋遢模样——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眼镜换成了时尚的无框设计，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全场哗然。有学生小声嘀咕：那是...呆头程
程建国稳步走向主席台，对校长点头致意：抱歉打断，我想在处分决定前，请大家看一些东西。
不等回应，他接过遥控器，打开了投影。屏幕上显示出张明远与苏媛父亲的通话记录、银行转账凭证、以及最致命的——张明远在考场上示意某人扔纸条的监控录像！
礼堂内一片哗然。张明远猛地站起来：这是诬陷！程建国，你——
还有更多。程建国冷冷地打断他，播放了那段录音。张明远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礼堂每个角落。
苏媛脸色惨白，突然站起来指着林夕媱：是她勾引张老师！我亲眼看见他们——
够了！一声厉喝从嘉宾席传来。那位清华教授站起身，作为竞赛评委会主席，我宣布林夕媱同学的成绩有效，并将直接进入全国决赛。至于张明远先生...他厌恶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张明远，我们将向教育局建议永久取消其教师资格。
场面一度混乱。校长试图维持秩序，而苏媛突然冲出门去。在一片喧嚣中，林夕媱看向台上的程建国，后者对她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程建国突然脸色煞白，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像一棵被砍倒的树一样，重重倒在了讲台上！
程老师！林夕媱第一个冲上去。医护人员很快赶到，初步诊断是过度劳累引发的心脏问题。
在被抬上救护车前，程建国虚弱地拉住林夕媱的手：记住...物理的真谛...是探索真相...就像人生...
救护车门关上，呼啸而去。林夕媱站在空荡的校门口，泪水终于决堤。她明白了，程建国为了救她的前途，赌上了自己的健康，也终结了他珍视的平凡生活。
而在她手中，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医院地址和一句话：无论结果如何，继续前进。——C.J.g
第七章：暗室密谋
市立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刺得林夕媱鼻子发痒。她攥着程建国给她的纸条，在心脏科病房外来回踱步。护士已经拦了她两次，说病人需要休息，禁止探视。
他到底怎么样了林夕媱第三次拦住一位走过的医生。
医生推了推眼镜：你是程老师的学生他刚做完手术，情况稳定但需要静养。他犹豫了一下，不过...他醒来时说要见一个姓林的学生。
病房门开了一条缝。林夕媱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程建国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各种仪器管线缠绕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那个昨天还在礼堂力挽狂澜的男人，此刻看起来脆弱得像个纸人。
林...夕媱...程建国微微睁开眼，声音虚弱但清晰。
程老师！您别说话，好好休息...林夕媱慌乱地凑近，发现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份病历，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医学术语，最醒目的是心肌梗塞四个字。
程建国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床下的储物柜：里面...有个黑色U盘...拿给李教授...密码是你的生日倒序...
李教授那位清华的...
证据...还不够...程建国突然咳嗽起来，监护仪上的曲线剧烈波动，张明远...只是棋子...
护士闻声冲进来：探视结束！病人需要休息！
林夕媱被迫离开，临走前她快速从床底摸出那个U盘攥在手心。走廊上，她差点撞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小心点，同学。男人扶住她，声音低沉。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口别着教育局的徽章。
对不起...林夕媱低头道歉，匆匆离开。走到医院大门口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教育局官员正站在程建国病房外，与医生交谈着什么，表情异常严肃。
U盘在她口袋里像块烙铁般发烫。程建国说证据还不够是什么意思张明远只是棋子那幕后黑手是谁苏媛父亲吗
手机突然震动，是阮小柒发来的消息：学校炸锅了！张明远被警察带走，苏媛请假回家，校长召集所有老师紧急开会！你在哪
林夕媱没有回复。她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查看U盘内容。学校不行，家里也不行...她突然想起市图书馆，那里角落的电子阅览室几乎总是空的。
图书馆老旧电脑的开机速度慢得令人抓狂。插入U盘后，弹出一个密码框。林夕媱输入自己的生日倒序——910802，屏幕一闪，十几个文件夹跳了出来。
第一个文件夹标着张明远-苏家，里面是比今天展示的更详细的资金往来记录，时间跨度长达三年。第二个文件夹考场阴谋中有完整的监控视频和录音分析。但第三个文件夹让林夕媱鼠标一滞——星辰计划
点开后，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系列关于某个高科技项目的机密文件，参与者名单里赫然有苏媛父亲的公司，而技术顾问一栏...是张明远！文件显示这个项目涉嫌盗用国外专利，五年前差点被曝光，关键时刻一位关键举报人突然撤诉...
C.J.g...林夕媱喃喃自语。难道程建国当年就是因为这个项目隐退的
最末一个加密视频文件引起了她的注意。再次输入密码后，画面出现了程建国的脸，背景似乎是他的秘密工作室。视频日期是两周前——作弊风波发生前！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计划已经启动。视频中的程建国神情凝重，听着，林夕媱，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张明远陷害你不只是为了报复我，更是为了星辰计划的后续发展。
画面切换到一个科技园区俯瞰图。苏氏集团正在秘密研发量子通信技术，但核心算法存在致命缺陷。他们需要...视频突然卡顿，然后黑屏了。
林夕媱疯狂点击鼠标，但视频无法恢复。她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图书馆即将关门。她匆忙拷贝所有文件到云盘，删除电脑上的浏览记录，准备离开。
转角处，她猛地撞上一个人——是物理提高班的王志飞！
林夕媱王志飞看起来比她更惊讶，你怎么在这大家都在找你！
我...来查点资料。林夕媱警惕地后退半步。王志飞是苏媛的小跟班，初选第三名，现在她和苏媛都出局，他成了最大受益者。
王志飞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U盘：听说程老师住院了真遗憾...
你怎么知道林夕媱心头警铃大作。程建国住院的消息根本没对外公布！
王志飞表情一僵：呃...听同学说的。那个...我得走了，明天见。他匆匆离开，背影透着古怪。
林夕媱决定立刻去医院警告程建国。刚冲出图书馆，她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林同学，一个低沉男声响起，如果想知道程建国的真实病情，今晚8点来科技园B区7号楼。电话随即挂断。
真实病情什么意思林夕媱心跳加速。这明显是个陷阱，但她必须知道程建国还瞒着她什么。
回家简单准备后，她给父母留了张去同学家学习的纸条，骑车前往位于城郊的科技园。园区大门无人看守，B区更是漆黑一片，只有7号楼亮着微弱的灯光。
推开门，里面是个空旷的实验室。正中央的投影屏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份医疗报告——患者姓名：程建国。诊断结果：肌萎缩侧索硬化症（ALS），晚期。
林夕媱腿一软，扶住墙壁才没摔倒。ALS...渐冻症那个让霍金全身瘫痪的绝症程建国一直...
很震惊吧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西装笔挺的男人走出来，正是今天在医院遇到的教育局官员。
你是谁林夕媱声音发抖。
国家安全局特别调查员，陈默。男人亮出证件，程教授是我们的老熟人。五年前他放弃普林斯顿教职回国，表面上是厌倦学术斗争，实际是为了调查星辰计划的技术泄密案。
那他的病...
三年前确诊的。陈默叹了口气，他拒绝治疗，坚持要完成调查。这次作弊事件，是他故意引蛇出洞的计划。
林夕媱脑中闪过所有片段——程建国那些偶然的指导，他在关键时刻的挺身而出，甚至...他选择在普通高中隐姓埋名...
他现在危险吗那个打电话的人...
是我让人打的。陈默走向控制台，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显示程建国的病房外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徘徊，苏家已经察觉不妙，但他们不知道程教授掌握的证据在哪里。
在我这。林夕媱拿出U盘。
陈默眼睛一亮：聪明。不过...他突然皱眉，王志飞跟踪你去了图书馆
林夕媱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说...
他们可能已经盯上你了。陈默迅速关闭设备，我们得立刻...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玻璃突然爆裂！一个催泪弹滚了进来，浓烟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趴下！陈默扑倒林夕媱，同时拔出手枪。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后门！陈默拽起林夕媱，在浓烟中摸索前进。他们刚冲出后门，前方车灯大亮，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
林夕媱的心沉到谷底——完了！
车窗降下，露出的却是阮小柒焦急的脸：夕媱！快上车！
小柒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阮小柒大喊。林夕媱和陈默跳上车，车子一个急转弯甩开了追兵。
车内，阮小柒紧握方向盘：王志飞在班级群打探你的去向，我觉得不对劲就跟踪他，结果看到你被袭击...
去市立医院！陈默命令道，程教授有危险！
车子飞驰在夜色中。林夕媱紧握U盘，突然明白了程建国那句话——有些战斗，需要真实的我来应对。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包括...牺牲自己。
第八章：背水一战
医院走廊空无一人，只有紧急出口的标志散发着幽幽绿光。林夕媱、陈默和阮小柒悄无声息地接近程建国的病房。
门口有人守着。陈默示意大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借着反光观察拐角处，两个，看起来不像医院保安。
林夕媱从镜子里看到两个穿黑西装的高大男子站在病房外，腰间有明显的凸起——是枪！
你们俩从消防通道绕到病房窗户那边。陈默低声部署，我正面吸引他们注意，你们确认程教授安全后，立刻打这个电话。他递给林夕媱一张名片。
但窗户在五楼！阮小柒惊恐地瞪大眼睛。
有紧急逃生梯。林夕媱已经行动起来，她想起上次探视时注意到的消防布局。
两个女孩悄悄溜进楼梯间，爬上五楼。透过小小的窗户，林夕媱看到程建国的病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窗帘没拉严实，露出一条缝隙。
踩着我！阮小柒蹲下，双手交叠做成踏脚。林夕媱犹豫了一秒，还是踩了上去，勉强够到窗沿。
透过缝隙，她看到程建国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但下一秒，她的血液凝固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注射器！
有人要杀他！林夕媱失声叫道，立刻拨通陈默的电话。几乎同时，走廊传来打斗声和闷哼。
快想办法进去！阮小柒在下面急得直跳脚。
林夕媱疯狂推拉窗户，但纹丝不动。她抄起楼梯间的灭火器，用尽全力砸向玻璃！
哗啦——巨响在寂静的医院格外刺耳。病房里的医生猛地回头，林夕媱已经爬过碎玻璃冲了进去。
住手！她大喊着扑向那人，却被轻易甩开，撞在墙上眼冒金星。
多管闲事的小鬼。医生冷笑，举起注射器转向她，那就先解决你...
千钧一发之际，病房门被踹开，陈默冲了进来，身后是两个被铐住的西装男。假医生见状，一个箭步冲向窗户，却被突然醒来的程建国伸腿绊倒！
程老师！林夕媱扑到床边。程建国脸色惨白，但眼神清醒锐利，哪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陈默制服了假医生，迅速检查了注射器：琥珀胆碱，足够让心脏停跳。
他们终于忍不住了。程建国虚弱但镇定地说，转向林夕媱，U盘安全吗
林夕媱点头，从内衣口袋掏出U盘：都在这里。还有...我看到了您的医疗报告...
程建国眼神一暗，随即释然地笑了：所以你现在知道了。ALS，俗称渐冻症，三年前确诊。医生说我还有两年时间，现在看来...他们连这点时间都不想给我。
为什么...林夕媱声音哽咽，为什么不早治疗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来当高中老师
因为星辰计划。程建国艰难地坐起身，五年前我发现苏氏集团窃取了我的量子算法研究，用于军事通信。当我准备举报时，他们威胁我的家人。后来我确诊ALS，决定用剩余时间收集证据...
陈默接了个电话，脸色突变：苏成刚——苏媛父亲——刚刚带着一队人去了学校！他们好像在找什么...
实验室！程建国猛地掀开被子，我的秘密工作室里还有原始算法证明！林夕媱，你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但您的安全...
陈探员会保护我。程建国递给她一把钥匙，记住，书柜第三排左数第七本书后面有个保险箱，密码是π的前六位。
阮小柒开车像疯了一样冲回学校。深夜的校园漆黑一片，只有保安亭亮着灯。
保安被买通了。林夕媱看到亭子里空无一人，我们从后墙翻进去。
两人跌跌撞撞地来到物理办公楼，黑暗中林夕媱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是昏迷的保安！
他们已经来了！阮小柒惊恐地压低声音。
三楼程建国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有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林夕媱示意阮小柒躲在楼梯间，自己则蹑手蹑脚地靠近。
透过门缝，她看到苏媛父亲——那个常在电视上出现的商业大亨苏成刚，正指挥两个手下翻箱倒柜。
继续找！那个保险箱一定在这里！苏成刚咬牙切齿，没有原始算法证明，我们的系统下周就会崩溃！
林夕媱的大脑飞速运转。她悄悄退到楼梯间，掏出手机给阮小柒发信息：去操场放火警！
五分钟后，刺耳的火警铃响彻校园。苏成刚和手下惊慌失措地冲出办公室，朝楼梯跑去。林夕媱趁机溜进办公室，直奔书柜。
第三排左数第七本——《电磁学进阶》，正是她在图书馆见过的那本。取下书，后面果然有个小型保险箱。她输入314159，箱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页，上面写满了复杂的公式和推导过程，每页都有C.J.g的签名。最上面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发现真相的你。
林夕媱刚把文件塞进怀里，办公室门突然被踹开！苏成刚站在门口，脸色阴沉：我就知道会有人来。
已经晚了。林夕媱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证据已经上传到网络，陈探员也通知了媒体。你的星辰计划完了。
苏成刚的脸扭曲了：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掏出一把手枪，把那些纸给我，否则...
否则什么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声音从走廊传来。程建国坐在轮椅上，被陈默推着，身后跟着一群警察，苏成刚，你输了。
苏成刚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可能...
你以为区区几个打手能拦住国安局程建国冷笑，二十年了，从你剽窃我大学毕业论文开始，到现在的星辰计划...一切都该结束了。
警察迅速控制了苏成刚。林夕媱跑到程建国身边，把文件递给他：我找到了！
程建国没有接，只是温和地看着她：这些是你的了。我的研究，我的使命...现在交给你来继续。
我...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程建国转向陈默，都录下来了吗
陈默点头：从苏成刚承认剽窃开始，全程录音录像。这次他逃不掉了。
警车和媒体采访车的灯光划破校园夜空。林夕媱站在窗前，看着苏成刚被押上警车，突然感到一阵虚脱。这一切太不真实了——作弊风波、程建国的真实身份、绝症、间谍行动...短短几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程老师...您的病...真的没办法了吗她轻声问。
程建国望向远方初现的晨光：有些战斗，值得用生命去捍卫。对我来说，真相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转向林夕媱，眼中闪烁着欣慰，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全国物理竞赛下周举行，这次...用你自己的方式去赢。
第九章：破茧成蝶
全国物理竞赛决赛现场，林夕媱深吸一口气，走入考场。一个月前那场风波已经被媒体广泛报道，她作为被陷害的天才少女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
但今天，她只想纯粹地为自己而战。
试卷发下来，最后一道大题让她瞳孔微缩——关于量子隧穿效应的应用。这正是程建国曾经在秘密工作室里深入讲解过的内容！
她仿佛能看见程建国站在黑板前，用那支总是断墨的粉笔画着示意图：量子隧穿不仅仅是理论，它在半导体、超导体中都有实际应用...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林夕媱全神贯注地解答着。这一次，没有阴谋，没有陷害，只有纯粹的物理之美。
考试结束铃响起，她交上试卷，走出考场时阳光正好。阮小柒和几个同学在门口等她，手里举着欢迎冠军的横幅。
太夸张了吧！林夕媱笑着推了阮小柒一把。
才不夸张！阮小柒搂住她，程老师都说了，你肯定是第一！
程老师他来了
阮小柒指向校门口的老槐树下。程建国坐在轮椅上，比上次见面更加消瘦，但精神很好。他身边站着几位学者模样的人，其中包括那位清华的李教授。
林夕媱跑过去，程建国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考得如何
最后一题...是您教过我的内容。
巧合而已。程建国眨眨眼，转向身旁的李教授，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学生，林夕媱。
李教授和蔼地点头：程教授对你的评价很高。无论这次竞赛结果如何，清华物理系都欢迎你。
林夕媱眼眶发热。一个月前，她还在为保送资格拼命；而现在，中国最好的大学向她敞开大门，因为程建国的推荐。
谢谢您...但我更希望凭实力...
你会的。程建国打断她，这只是开始。李教授已经同意指导你继续我的量子算法研究。
回程的车上，林夕媱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程老师，为什么选择我您明明可以找更优秀的学生...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真正交谈吗程建国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你在作业里用了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微分形式。那种直觉和勇气...正是物理学家最珍贵的品质。
两周后，竞赛成绩公布，林夕媱毫无悬念地获得全国冠军。颁奖典礼上，她第一次见到了程建国的家人——他的妹妹和年迈的母亲。从她们口中，她得知了更多关于C.J.g的传奇故事。
毕业典礼那天，程建国的病情已经严重到需要呼吸机辅助。但他坚持来到学校，坐在轮椅上为每个学生颁发毕业证书。
轮到林夕媱时，全场安静下来。她接过证书，然后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当众宣读：
根据最新研究数据，量子算法在超导态下的稳定性比传统算法高出37.6%。这一结果验证了C.J.g教授五年前的预测...她抬头，泪光闪烁，这是我以程教授理论为基础完成的第一篇论文，已被《物理评论快报》接收发表。
全场哗然。程建国的手微微发抖，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骄傲。
程老师，林夕媱单膝跪地，与他平视，您教会我的不仅是物理，更是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人。我承诺，无论未来走到哪里，都会秉承您的精神——追求真理，永不妥协。
程建国摘下氧气面罩，用尽力气清晰地说：不，你要超越我。因为真正的老师...最伟大的成就...是培养出比自己更优秀的学生。
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一场无声的加冕礼。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见证的不仅是一个女孩的成长，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
三个月后，程建国平静地离开了人世。葬礼上来了一百多位他教过的学生，其中不少已经考入名校。林夕媱作为学生代表致辞，她没念准备好的稿子，而是讲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故事——关于一个看似憨厚的班主任，如何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教会她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致辞结束时，她举起一本破旧的《电磁学进阶》：这本书的扉页上有程老师的一句话，我想用它作为结束——物理即真理，教育即光明。无论黑暗多么漫长，总有人会举起火把。而我的幸运，是找到了愿意接过火把的人。
多年后，当林夕媱作为最年轻的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得主站在领奖台上时，她再次提起程建国的故事。记者问她成功的秘诀，她只说了一句话：
我遇到了一个好老师，他教会我两件事：永远追求真相，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一个人——包括你自己。
而在遥远的明德高中，程建国的照片被永久悬挂在荣誉教师墙上。照片里的他穿着那件标志性的格子衬衫，头发乱蓬蓬的，眼镜反着光，笑容憨厚而温暖。
就像每一个平凡而伟大的老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