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辰集团总裁陆逸辰向我递来契约婚约时,眼里的算计比会议室的灯光更刺眼:苏小姐想要顶级设计资源用婚姻换很公平。我不顾青梅林晓晴摔碎文件夹的尖叫签了字。
直到慈善晚宴那晚,他亲手为我戴上价值过亿的星芒项链。
林晓晴当众亮出我的婚约影印件:她只是个用子宫换资源的赝品!
满场镁光灯爆闪时,陆逸辰突然单膝跪地撕碎遗嘱:从此刻起,我所有遗产只归属苏然。
他转身将林晓晴拖进警车后,沾着血迹的指尖捧起我的脸:抱歉夫人,手术刀位置没计算准。
陆逸辰指尖的钢笔在契约婚姻条款上点了点,冰冷的金属笔帽反射着会议室惨白的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苏小姐想要‘霓尚’顶级设计资源,还有独立工作室他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片,精准剐蹭着我的鼓膜,签三年婚约,很公平的交易。
空气仿佛凝固成水泥。我甚至能闻见林晓晴身上那支昂贵香水突然爆开的锐利气味,像碎玻璃扎进鼻腔。她踩着尖细鞋跟冲过来时,手中文件夹砸在长桌上震得钢笔跳起。陆逸辰你疯了!这种土包子连你袖扣都赔不起!文件夹弹开的瞬间,雪白纸张雪崩般泻落在地。
我弯腰捡起其中一页。纸张上林晓晴用玫瑰金墨水打印的陆林联姻计划书标题,被咖啡渍晕染得像一滩干涸的血。我甚至没看陆逸辰,抓起那支沉甸甸的钢笔在签名栏划下名字。墨水洇进纸纤维的沙沙声里,林晓晴的抽气声像被掐住脖子的猫。
契约生效的第七十三天,我蜷在陆逸辰三千平滨江别墅的真皮沙发里画设计稿。窗外黄浦江的游轮拖着碎金般的灯带,落地窗映出我套着他旧衬衫的身影。衬衫袖口滑下来盖住半个手背,手腕上是他昨晚攥出的指痕。玄关传来密码锁开启的短促电子音。
他裹着寒气的西装外套直接罩在我头上,烟草与雪松香劈头盖脸砸下来。下周慈善晚宴戴它。冰冷丝绒盒陷进我怀里。天鹅绒内衬上躺着一条项链,主钻切割成尖锐的星芒形状,碎钻流苏垂下时像扯落了一把银河。我指尖碰到珠宝鉴定卡上那串令人眩晕的零,被陆逸辰沾着夜露的手指捏住下巴:陆太太总得撑得起场面。他嘴角的弧度比合同条款更刻板。
慈善晚宴水晶吊灯像熔化的金雨倾泻而下。我颈间星芒之泪压在锁骨上沉甸甸的凉,陆逸辰的手箍在我腰间更凉。满场衣香鬓影中,林晓晴的红裙像团燃烧的磷火猛扑到聚光灯下。恭喜苏小姐啊!她嗓音甜得淬毒,手里雪白纸张甩成一道刀光,靠着假子宫套住男人,赝品也配戴真钻石
空气瞬间抽干。我颈间的钻石突然变成烧红的烙铁,镁光灯噼啪炸裂声里,那张被放大的契约婚约在巨型屏幕上纤毫毕现。林晓晴唇边的恶毒在强光下扭曲变形。就在安保即将抓住她胳膊的刹那,整场死寂突然被布帛撕裂声割开——
嗤啦!陆逸辰手中那张陆氏继承遗嘱化作两半,雪白纸屑蝴蝶般飘落在他脚边。他当着全网直播镜头单膝跪地时,黑色西裤碾碎了两粒落在地毯上的蓝钻耳钉。在此声明——他沾着香槟渍的皮鞋踩住飘落的遗嘱残片,抬头望向我的眼神像淬火的刀,陆某所有遗产与心跳,即刻起只归属苏然。
镜头疯了般推进。他西装后腰洇开的血渍在强光下变成诡异的紫黑色,如同礼服上怪诞的刺青。当法警铐住林晓晴尖叫挣扎的手腕时,陆逸辰还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警笛声撕裂宴厅浮华的假象,他带着血腥气的手指抚过我脸颊,冰凉指腹抹开我唇边被自己咬出的血:抱歉夫人…他喘息的尾音散在警笛嘶鸣里,手术刀位置…没计算准。
仁爱医院vip层消毒水味浓得呛人。陆逸辰腰后那一刀离心肺只差三毫米,麻药消退时他苍白的指尖勾住我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窗外上海滩的霓虹穿透百叶窗,在他病号服上投下流动的光痕。星茧基金会批文下来了,我把平板电脑亮给他看,第一个改造项目是七浦路旧裁缝铺。
他忽然拽下床头垂落的呼叫铃电线。细金属链缠绕着我俩交握的手腕,冰得我一颤。陆董遗嘱作废时,他因疼痛而暗哑的声音擦过耳膜,老爷子派人在我车上动了手脚。床头监护仪的绿色光点在他瞳孔里跳动,撞向桥墩那秒,我看见你站在发布会星幕下画设计图的样子。心电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他将染血的婚戒推过我指节,戒圈内侧Stardust
Promise的刻痕陷进皮肉:那道光比林家的炸药更亮。
(戒指内壁激光刻痕:Star
&
Dust
|
Eternal
Promise)
外滩十八号顶层的风带着黄浦江的潮湿。星空餐厅透明穹顶下,我展开新工作室设计图。曾经困住我的巨幅玻璃幕墙,此刻流淌着陆氏新季度全息星轨投影。星茧logo悬浮在图纸上方,光丝缠绕成破茧的蝶翼。陆逸辰从身后递来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没有钻石,只有两枚素圈铂金对戒静静嵌在黑绒里,戒圈隐约起伏着星云状纹路。
陆太太看这星光设计如何他低沉笑声震着我后背的蝴蝶骨。无名指被圈上微凉的铂金时,我侧头望见他衬衫领口下那圈白色纱布,在霓虹映照下像新生的月光。我们灰姑娘的星辰才刚刚启程。他下巴抵在我发顶,尾指勾住我小指上的星芒疤——那是七年前缝纫机针头扎穿的印记,此刻烫得像熔化的星核。
江面游轮的探照灯扫过穹顶。玻璃上浮现出我和他的影子,两道并肩的身影融进头顶浩瀚星河里。他无名指的新戒圈在黑暗中亮起一点碎光,如宇宙初生时的第一粒星尘。
三个月后,星茧工作室落成典礼放在苏州河畔的旧棉纺厂。斑驳红砖墙上爬满绿藤,挑高车间悬挂着巨大全息星图——那是用陆氏数据库里九百万颗恒星的坐标织成的光网。陆逸辰剪断红绸时,角落突然爆出一片尖叫。举着手机直播的女孩差点被挤倒:活捉陆总穿苏设计师做的星空卫衣啊啊啊!
我设计的卫衣泼墨般洒满光变颜料染的星云,陆逸辰左胸位置缝着枚小小的银线刺绣:蜷睡在星环里的女孩剪影。那是旧设计稿上被我揉掉的草稿,不知何时被他从纸篓里捡回来。
仪式结束时,陆逸辰被几个老股东围住说话。我走到复原的老式缝纫机展台前调试星轨装置,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雪松气息。他指尖捏着什么擦过我耳垂。夫人落下的星辰。掌心躺着颗扁圆纽扣,青金石镶着碎钻,正是他今早丢的那粒袖扣。我摊开自己的手掌,同样质地的纽扣在手心跳动:彼此彼此,陆先生。
四台全息投影仪同时启动。亿万光点如星暴炸裂,将整个空间吞没进旋转的银河。光流汹涌穿过我们紧握的双手。戒指内侧的刻痕在强光下滚烫——Star
&
Dust,宇宙里微渺的尘埃与永恒燃烧的星光本为一体。
陆逸辰的吻落在我无名指素圈戒痕上,戒圈内侧Star
&
Dust的刻痕硌着指骨,也烙进血肉。窗外陆家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黄浦江,将他半边脸映成冰冷的金属色:老爷子的人没收手。他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屏幕亮起行车记录仪画面——黑色宾利在暴雨中冲向高架桥护栏的瞬间,方向盘猛地右打,车头险险擦过死亡弯道,狠狠撞进隔离带的樱花林。副驾驶座上,静静躺着一把沾着林晓晴指纹的瑞士军刀。
她本该在警局。我捏皱了手中工作室的星空设计稿,你故意放她出来做饵稿纸边缘刺进掌心。
陆逸辰抽走我攥皱的图纸,染血的纱布蹭过图纸上盘旋的星轨:刀是她藏的,刹车油是老爷子换的。他忽然嗤笑,指尖点向屏幕定格画面里副驾座位夹缝,但让林晓晴发现刀的人,是我。画面放大,座椅缝隙露出半张珠宝鉴定师的名片——正是为星芒之泪出具证书的大师。一切环环相扣的杀局,只为逼幕后黑手现形。
data-faype=pay_tag>
全息星图在墙壁炸开幽蓝光斑,他沾着血渍的领口蹭过我颈侧:怕吗陆太太监护仪的滴答声中,他腰后纱布渗出新鲜的血色,像白衬衫上绽开的刺目星云,现在你身上也沾着陆家的血了。
三个月后,星茧基金会的旗舰项目在苏州河畔揭幕。斑驳的旧棉纺厂被改造成星空艺术馆,挑高穹顶悬挂百万颗恒星坐标织成的全息星幕。陆逸辰剪断红绸时,角落突然爆出闪光灯海。举着直播杆的女孩尖叫:陆总穿着苏然设计的星空卫衣!镜头猛推他左胸位置——银线刺绣的蜷睡女孩剪影在光变颜料里莹莹发亮,那是我揉掉的设计废稿。
人潮涌动的展厅内,我调试着老式缝纫机改造的星轨装置。背后雪松气息贴近,耳垂被冰凉金属擦过。夫人掉了星辰。陆逸辰摊开掌心,青金石镶钻袖扣在射灯下流转暗芒——正是林晓晴当年讥讽我赔不起的同款。
我反手将另一粒袖扣拍进他掌心,金属硌得他闷哼。监控屏突然切入地下车库画面:陆老爷子被便衣押进警车,手铐反射的冷光,比他精心收藏的钻石更刺眼。
八台全息机轰然启动。星尘洪流吞没世界,银河在我们紧扣的指缝间奔涌。素圈戒指被强光照得滚烫,像两颗相撞后融为一体的星骸。Star
&
Dust——陆逸辰的唇烙在我无名指戒痕的灼烫处,齿尖厮磨着宇宙最古老的盟誓。
亿万光年旋舞间,玻璃幕墙映出他染血的纱布与我撕裂的稿纸,在浩瀚星海里沉浮相缠。尘埃与星光本无界限,废墟之上新生的恒星才最耀眼。
光爆吞没视界的刹那,人群惊呼如浪潮翻涌。旋舞的星屑里,陆逸辰突然攥住我捏着袖扣的手腕向侧后方猛拽。惯性带着我向后踉跄时,刺耳的玻璃炸裂声贴着我耳际爆开!幽蓝色碎片暴雨般砸落在地——三秒前我站立的位置,被砸穿的星尘宇宙装置核心正滋滋迸射电火花。
碎片堆里匍匐着猩红人影。林晓晴脸上全息光影的浮斑还未褪尽,十指鲜血淋漓抓着半截断裂的合金桁架,喉咙里嗬嗬作响:假惺惺的星星…全砸碎……警笛声由远及近,她却突然撞开保安扑向备用电源闸门!
拦住她!我吼声劈裂的瞬间,陆逸辰已如离弦之箭冲出。林晓晴染血的指尖距高压电闸仅剩半尺时,陆逸辰西装后摆翻飞如鹰翼,侧踢狠狠踹中她肩胛骨。骨裂声混着女人的尖叫砸进墙角控制台,撞翻的防火沙桶倾泻而下,黄沙漫过她抽搐的红裙。
闪光灯发疯般闪烁。警察冲进来按倒林晓晴时,她粘满沙粒的脸在镜头下扭曲:陆逸辰!老爷子答应过只要毁掉电源就给我自由——声音戛然而止。陆逸辰染血的鞋尖碾过她掉落的高跟鞋,弯腰拾起控制台下一枚指甲盖大的信号发射器,金属壳上刻着陆氏老宅的火漆印。镜头贪婪地吞噬这幕,他转身时,沾灰的鞋底踏上林晓晴散落的头发。
脏东西。皮鞋碾过发丝的细微摩擦在寂静中如惊雷炸响。他眼神像看垃圾,配不上星尘。
停车场监控屏的光映着陆逸辰绷紧的下颌。画面里陆老爷子银白的头发在警车顶灯下像枯败的芦苇。刹车油检测报告出来了。我点开手机,鉴定书最后一行大剂量抗凝血剂成分标红放大,如溅血,这剂量,撞上桥墩会直接炸开腹腔。
陆逸辰突然抓住我右手按在自己腰后。纱布粗糙的纤维下,那道缝合的刀疤随呼吸起伏。林晓晴的刀没捅准。他齿缝里渗着寒气,老爷子买通的护士,把术前止血药换成了凝血阻滞剂。掌心下未愈的伤疤突突跳动,如困兽撞击牢笼,那一刀下去流的血…够染红半条婚纱拖尾了。
我垂目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戒圈边沿嵌着星尘装置崩裂的蓝色玻璃碴,碎面上映出我冰冷的手指——在亿万流量镜头前,缓缓拔出袖口内袋的反光裁衣刀。咔哒一声轻响,开了刃的刀片从黑玛瑙刀柄弹出,冷光横亘在陆逸辰淌血的纱布与老爷子押送的警车间。
星星脏了可以再造——染血的刀尖被强硬按进陆逸辰攥成拳的指缝。冰凉的金属硌着两人掌心的血痂,伤口挤压的刺痛直冲颅顶,人渣碎了就该进焚化炉!血珠顺着相贴的拳峰滚落,在星空卫衣的银河刺绣间蜿蜒成血色小径。摄像机疯狂变焦的手抖画面里,两人紧握的拳缝渗出黏腻暗红。
陆氏股权交割晚宴设在浦东美术馆顶层。落地窗外是重新点亮的外滩灯火,窗内是巨型液晶屏上滚动的金融新闻标题——《陆氏嫡系陆逸辰永久剥离陆氏集团,创立星尘资本》。
闪光灯追逐中,我托着香槟杯走向阳台。夜风卷起月白礼服的星纱裙摆,后腰处薄纱下的肌肤黏着冰凉。陆逸辰悄无声息贴上来时,右手猛地扯开我后背蝴蝶结系带!嘶拉——薄纱撕裂声湮没在厅内交响乐里。他染着雪松香的唇抵住我后颈新鲜缝合的疤痕:疼么
那道疤是上周法庭宣判时,陆老爷子当庭泼出的硫酸留下的。此刻疤痕上覆盖着刚结痂的皮肤移植片,像落在银河系边缘的新月陨石坑。不如你腰后那刀深。我反手抓住他伸向疤痕的指尖按在阳台雕花铁栏。栏杆外黄浦江倒映着陆家老宅的灯光,像沉在江心的祭奠烛火。
他忽然嗤笑,掏出的丝绒盒弹开在我眼前。没有华钻,只有两枚铂金指环,戒圈刻满全天下所有星系编号。星茧基金收到笔匿名捐款。他声音淹没在楼下飘来的小提琴里,刚够给苏河旧城装三条防酸雨排水管。他将刻着仙女星系编号的戒指套进我手指时,冷光映亮戒圈内蚀刻的小字:All
Stardust
Was
Once
Blood.
楼下露台突然爆出惊呼。巨型投影在陆家老宅外墙炸开:一只被硫酸腐蚀的机械蝴蝶在废墟中展开翅膀,蝶翼纹路由九百万份司法文书扫描件生成,正振翅飞向浦江夜空——那是陆逸辰用整个陆氏继承权换来的艺术复仇。
江风吹散他烟蒂最后的火星。黑暗中他手指挤进我的指缝,两道新月状疤痕在戒圈下严丝合缝地嵌合。夫人说得对——沾着尼古丁气息的吻烙在眼角新生的皮肤上,像星尘落进熔岩冷却后的深谷,星星碎了,才能炼出新宇宙的琉璃。
(戒指特写镜头:交叠的无名指上,血色疤痕如星轨交错于素圈铂金之下,内侧铭文在夜光中隐现)
水晶吊灯砸落的轰响还在耳鸣里震荡,我踢开脚边带血的孕检单扑向总控台。林晓晴在血泊里痉挛的手指正抠进地面碎钻里抽搐,满墙全息投影因断电剧烈闪跳,最后定格在陆氏瑞士账户的交易流水上——标红栏医疗器械注资的收款方赫然是林晓晴挂名的空壳公司。
修复备用电源!我抓过安保的对讲机嘶吼,陆逸辰已一脚踹开配电室铁门。黑暗深处备用电机刚嗡鸣启动,展厅顶棚突然爆出玻璃炸裂的脆响!暴雨裹着夜风从破洞灌入,浇透控制台闪烁的屏幕。红光警示栏疯狂弹出:环境湿度超载!星轨主机即将烧毁!
隔着倾盆雨幕,对面陆氏大楼顶层亮起轮椅的轮廓。陆老爷子枯枝般的手指在膝头敲击密码——大屏幕的账户流水瞬间变成雪花的嘶吼。他在用信号干扰器!我撞开控制台防水罩,沾血的手指直接在主板芯片上操作。备用电源的电流声在雨声中如垂死哀鸣。
陆逸辰突然将消防斧塞进我怀里。主板烧毁前切闸门。他淋透的西装下摆甩出雨珠,转身撞碎消防栓玻璃,我去会会老东西。
玻璃碎渣还在空中飞溅,消防斧已带起冷风劈向电闸!灼烫的铁腥味混着焦糊味炸开,飞溅的电火花里,烧熔的闸刀与我虎口震裂的血同时喷溅在屏幕上——滋啦!湿透的制服紧贴着后背,我盯着屏幕上艰难跳出的蓝色启动条,身后忽然响起林晓晴破风箱般的尖笑。
苏然…她被保安按在血水里的脸贴着冰冷地砖,染红的手突然指向窗外,你的破星星…暴雨冲刷的落地窗外,星茧巨大灯牌正被狂风撕扯出金属变形的尖啸。
铁架断裂声刺穿雨幕的刹那,陆逸辰撞开天台铁门的身影被探照灯捕住。十五层楼高的茧字灯牌像折翼的铁鸟直坠而下,霓虹灯管在暴雨中爆开蓝紫电光。他冲刺的皮鞋碾过积水扑到女儿墙边,半个身子悬空探出——
下坠的钢架离三楼平台只剩五米!
消防斧脱手飞出!旋转的斧刃撕裂雨帘,铛地劈进灯牌承重架!金属刮擦的锐响中,灯牌下坠轨迹猛地倾斜,擦着三楼露天咖啡座的遮阳棚砸进绿化带,霓虹碎片混着泥浆迸溅上玻璃幕墙。
陆逸辰的手悬在虚空。雨珠顺着他绷紧的小臂流进袖口,砸在楼下扭曲的茧字残骸上。探照灯扫过他湿透的侧脸,喉结在阴影里狠狠滚动了一下。突然他回身抓起脚边的信号干扰器,朝着对面陆氏顶层狠狠掷去!黑色仪器撞碎观景玻璃的脆响淹没在雷声里,老爷子轮椅旁的监视器应声炸出火花。
暴雨浇透的露台上,我撑着消防斧站直。虎口的血混着雨水淌过斧柄渗进茧字霓虹的裂缝。直播镜头突然从破碎的落地窗外怼进来,闪光灯照亮我踩着灯牌残骸的细高跟。泥水漫过鞋尖缀的星钻。
诸位看见的——沾泥的鞋跟碾碎半片霓虹灯管,蓝紫色电光嘶叫着熄灭,这才是陆家养大的星。我踢开脚边林晓晴散落的孕检单,单薄纸页在雨水里迅速洇出父本确认:陆震岳的字迹。满场快门声骤停如窒息。
陆逸辰沾着玻璃碴的手突然从身后环来,湿冷的掌心覆住我流血的手背,带血的手指一根一根撬开我死攥的斧柄。消防斧哐当砸进霓虹残骸里,飞溅的碎光映亮他掰开我掌心的动作——泥血斑驳的掌纹里,静静躺着半枚被斧刃劈开的青金石袖扣。
赔你的。他将劈裂的袖扣按进我血肉模糊的掌心,带血齿尖咬开自己衬衫袖口,扯下另半粒完好的袖扣塞过来。两半残扣在掌心相撞,切口严丝合缝地扣成一颗完整的星。
雨幕外的陆氏顶层爆出火光时,他染血的唇擦过我耳际:现在能给我补袖口了么裁缝小姐。
(特写:两只交叠的手攥紧染血星芒,背后燃烧的陆氏大厦将暴雨映成金红色天幕)
青铜钉刺破掌心的闷响被暴雨砸进泥地。陆逸辰身体剧震着弓起腰背,喉间滚出半声被生生掐断的嘶吼。血顺着钉尾滴落在遗嘱文件离婚条款的打印字上,晕开一朵暗红的锈斑。
管家端来的雕花银盘当啷落地。我沾着血的手指翻过遗嘱末页的股权结构图,指尖在核心控股公司名称上剐出血痕——辰夕资本。陆震岳用林晓晴的血肉养肥了自己的棺材本铜钉在陆逸辰掌心随我的冷笑震动,新鲜的血浆涌出来,烫得股权书纸页蜷曲。
他突然伸出未受伤的左手,五指如铁钳掐住林律师后颈!西装革履的男人被狠狠惯在灵台边缘,脸砸在铜香炉的冷灰里。念。陆逸辰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血珠子顺着钉尖滴进林律师头发里,念最后一行附加条款!
林律师的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颤抖的手指抹开蒙灰的镜片:若…若受益人损害遗嘱原件…读到这里猛地抬头,瞳孔里映出我正撕向遗嘱封面的手指——则全部遗产转入星辰基金会……
嗤啦!鎏金封面在我掌心裂成两半。陆逸辰几乎同时松开林律师,沾血的左手抓过灵台上烧纸钱的火盆。烧得赤红的黄铜火盆被他踹到中央,跳动的火舌瞬间舔上漫天飞舞的遗嘱碎片!
陆逸辰你疯了!轮椅上的陆老爷子爆吼,挣扎着想扑灭火团。陆逸辰却将淌血的右手直接按进滚烫炭灰!焦皮味在雨腥里弥散,他从灰烬中抓出把滚烫的余烬,扬手朝老爷子脸上砸去:烧干净了,爷爷!
煤渣在老爷子脸上烫出红痕,纷纷滚落在黑缎寿衣上。林律师突然爬起来举起手机狂喊:已触发附加条款!星辰基金执行长苏然女士请立即确认接管——话未说完,被我抡起的铜烛台砸飞了手机。
急什么烛台尖端插进泥土里,溅起的泥点染黑老爷子寿衣袖口的金线龙纹。我脱下高跟鞋踢到一边,赤脚踩过炭火未熄的灰堆,烫伤的脚底在雨水里发出滋响。弯腰拔出陆逸辰掌心的青铜钉时,血喷溅在我裸露的小腿上,温热的。
沾血的钉子挑起他下巴。陆总烧遗嘱的功夫——我的脚碾着散落灰烬中的半页条款,烧焦的苏然为唯一继承人字迹在污泥里明灭,不如学学怎么补婚书。最后两个字淹没在倾覆的火盆声里——整盆余烬被我踹翻在老爷子腿上,火星在轮椅毛毯上蹿起青烟。
(特写:赤足深陷泥泞,脚背粘着烧焦的遗嘱残片与星钻,血珠从青铜钉尖滴入泥坑)
救护车红灯刺破雨幕时,陆逸辰瘫在灵棚角落输液。我蹲在他面前包扎自己烫伤的脚,绷带下透出被炭灰染黑的婚戒。消防员正对着老爷子轮椅喷灭火泡沫,林律师的哀嚎被雨声盖住:股权冻结申请提交不了,原始文件都成了灰啊!
雨点砸在陆逸辰苍白脸上。他突然扯断输液管,染血的绷带抓住我脚踝拉向自己。掌心刚缝合的伤口崩裂开,血浸透纱布按在我烫伤的脚心,滚烫的两种温度在雨水泥浆里交融。
夫人脚底的烙印…他沾血的嘴唇擦过绷带边缘炭火烫出的水泡,替我刻进陆氏祠堂的地砖里好不好手指突然狠狠按进我脚背的燎泡!剧痛炸开的瞬间,他另一只手掏出浸血的婚书抄本,封皮星辰为盟四个字被血渍晕染得如同末路狂花。
警笛声由远及近。泡沫水淌过老爷子灼伤的腿蜿蜒成河,映着被抬上担架的林律师突然鱼跃而起,从西装内袋掏出的U盘在雨中泛着冷光:云端备份!老爷子早就——声音被扑上来的警察按进泥水里。
陆逸辰的膝盖却突然压住我挣扎的腿,带血的手指捏开我下颌。冰冷的U盘硬塞进我齿间,金属棱角磕到牙齿的酸麻感直冲天灵盖。吞下去,苏然!他眼底的血丝比救护车顶灯更红,吞了这个,陆家千亿罪证就钉死在你胃里!够不够当我们的新婚夜酒
(血掌紧箍赤足深陷泥潭,银色U盘寒光卡在染血齿间,雨线如钢针贯穿交叠的身影)
金属棱角碾着臼齿嵌入牙龈,血腥味混着芯片的冷铁锈味炸开在舌根。陆逸辰沾着泥浆的拇指死死抵住我下颚骨,警车顶灯将他瞳孔里的红血丝照得像燃烧的导火索。咽啊——!他卡着我喉咙的虎口青筋暴起,那枚被血泡透的星辰婚戒硌得我气管痉挛。
警靴踩碎水洼的闷响围拢。林律师在泥浆里癫狂大笑:备份传上去了!陆逸辰你完了——嘶吼被拷进警车的铁门截断。陆逸辰突然抽出插在泥地里的青铜钉,带起一蓬腥土狠狠扎向自己左臂!锐器刺穿皮肉的噗嗤声里,他染血的手抓起我脚踝拖向担架车,急救员吓得跌进泥坑。
病危!陆太太吞了凶器!他踹开救护车后门将我掼进车厢,沾血的青铜钉当啷砸在不锈钢担架边缘,立刻手术!胃镜钳准备!车顶警灯红光劈进车窗,映亮他撕开我礼服后腰的拉链。冰凉的电极片贴上皮肤时,他沾着碎肉的指尖划过我后腰硫酸疤痕的新生皮:忍忍,夫人。心电图机骤响的警报声淹没他俯在耳边的低语,要剖开肚子才能塞得进股权书。
手术无影灯惨白的光柱劈下来。我蜷在担架上盯着陆逸辰被钉穿的左臂,血顺着手术台边缘滴落成线。当胃镜管冰冷的探头撬开喉管的刹那,他染血的右手突然探进操作台底层器械盘。
器械坠地污染!护士尖叫。陆逸辰沾着消毒水的手已抓起腹腔牵开器的钢钳,冰冷的金属钳口猛地撑开我口腔!喉间翻涌的呕意被他用膝压住胸腔抵死在嘶鸣里,胃镜管被挤压扭曲的摩擦声中,他钳着我的下颌转向监控屏——
屏幕正直播陆氏集团顶楼的硝烟。老爷子轮椅被记者堵在防火通道,助理高举的平板电脑上云端上传失败的红色弹窗炸开!陆逸辰掐着我的脖颈迫我抬头看清那行小字:因载体芯片物理损毁,99.9%数据永久丢失。他喉间滚动的低笑震着胸腔,将沾血的U盘残片抛进污物桶:脏东西吐干净了钢钳撤出的瞬间带落两颗染血的牙齿,滚落在手术灯聚光里。
三个月后,星茧旗舰店在陆氏大楼旧址奠基。切割机碾碎地基里残存的旧承重柱时,陆逸辰把一份股权文件拍在钢化玻璃茶几上。文件末页陆震岳签名处摁着血指印,像干涸的乌鸦爪痕。
精神病司法鉴定刚下来。他指尖敲着老爷子被束缚衣绑在病床的照片,老东西下半辈子都得学会用注射流食写悔过书。阳光穿透整面落地窗,照亮他左手绷带下隐隐渗出的血渍——那里裹着青铜钉贯穿的伤口,也裹着强行愈合的婚戒烙印。
我展开旗舰店的全息设计图,星云光流突然在图纸某处凝滞。陆逸辰的手从身后探来,掌心摊着一枚重新镶嵌过的钻石——星芒主钻被劈成两半,各自嵌在双星缠绕的铂金戒托上。用硫酸疤的植皮重塑了戒圈。戒圈内壁激光扫过皮肤时,凸起的疤痕纹路与Blood
&
Stardust的刻痕相互嵌合。窗外打桩机的轰鸣震动楼板,他染着机油味的手指捏开我下唇:张嘴,牙医说今天该戴新齿冠了。
冷光探进口腔。新牙的陶瓷底座咬合瞬间,牙髓深处隐藏的微型播放器突然震动:资产解冻完毕——机械电子音顺着颌骨传进耳蜗。陆逸辰拇指抹过我唇角的金属反光:刚收购的瑞士牙科厂,专为陆太太定制的声波密钥。他喉结在我视线盲区滚动,半枚青铜钉被摁进我掌心,股东大会的席位,夫人用这颗钉钉在老爷子床头可好
废墟工地腾起的烟尘漫过玻璃幕墙。我捏着半枚青铜钉望向远处精神病院的方向,钉子尖端在阳光折射下刺出一点寒芒,像坠落人间最后一粒不肯熄灭的星辰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