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意外的邂逅
咖啡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褐色液体像慢动作一样向我飞来。我本能地闭上眼睛,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浸透了我的白衬衫,顺着锁骨流下。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施经理,我想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王总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我机械地抓起文件夹,在所有人怜悯的目光中逃了出去。电梯里,我盯着镜面墙中那个狼狈的自己——精心准备的演示文稿毁了,价值半个月工资的衬衫毁了,更重要的是,公司最重要的客户丢了。
该死!我一脚踢开写字楼的玻璃门,然后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哎哟!
我踉跄后退,看到一位穿着复古藏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被我撞倒在地。他手中提着的布袋散开,几个古朴的木盒滚落一地。
对不起,我...我蹲下身帮他捡东西,却在抬头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利落。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却又清澈见底,仿佛能看透人心。
姑娘,你印堂发黑,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他接过木盒,突然严肃地说。
我差点气笑:现在搭讪都这么老套了吗
贫道张玄明,自青城山太清观下山游历。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一本正经地行了个道家礼,昨夜卜卦,算出今日午时在此地会遇到我的天命真女,想必就是姑娘你了。
神经病。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等等!他拦住我,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无可奉告。我加快脚步。
你左肩三寸处有一颗红痣,对吧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猛地停住脚步,震惊地回头。这件衬衫领口很保守,他不可能看到我肩膀。
你怎么...
面相上显示的。他微微一笑,另外,你最近夜不能寐,常做同一个噩梦。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连续一周,我确实每晚都梦见自己从高处坠落。
调查我我眯起眼睛,还是在我家装了摄像头
道家相术,不值一提。张玄明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这张平安符送给你,今晚务必贴在床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那张看起来相当劣质的黄纸:多少钱
分文不取。他摇摇头,不过...能否留个联系方式天命之人相遇,总该有个了解的机会。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鬼使神差地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施雨晴,好名字。他手指在空中虚画几下,像是在掐算什么,雨过天晴,否极泰来。看来我们相遇正是时候。
装神弄鬼。我嘟囔着走开,却没注意到手中的黄符微微发热。
当晚,我加班到十点多才回到公寓。电梯维修,我只好走楼梯。刚爬到五楼,整栋楼突然停电。
真是祸不单行...我摸黑掏出钥匙,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谁我警觉地回头。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逼近。我还来不及尖叫,就被捂住了嘴。
把钱交出来!沙哑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冰凉的刀锋抵在我腰间。
我颤抖着去摸包里的钱包,突然想起那张被我随手塞进包里的黄符。奇怪的是,它在黑暗中竟然泛着微弱的金光。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是白天那个道士!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长袍在黑暗中猎猎作响。歹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记手刀劈在颈侧,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惊魂未定。
我说过你有血光之灾。张玄明捡起掉落的黄符,上面的朱砂符文已经褪色,看来符咒替你挡了一劫。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包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如果刚才歹徒的刀再偏一点...
谢谢。我真诚地说,不过你真的只是恰好路过
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如果我说我算准了你会遇险,在这栋楼下等了四个小时,你信吗
不信。我斩钉截铁。
那就当是缘分吧。他耸耸肩,不过救命之恩,姑娘是否该请贫道吃顿饭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和那张实在好看的脸,我叹了口气:明天中午,公司楼下见。
一言为定。他笑得像个孩子,对了,这个给你。
他又掏出一张符:安神符,贴在枕下,保证不做噩梦。
这次,我没有拒绝。
第二章
素斋风波
我盯着菜单,手指在黑椒牛排上停留许久,最终还是移向了田园沙拉。
就这些服务员狐疑地看着我面前几乎没动过的沙拉和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
再等等。我看了眼手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果然,那种装神弄鬼的男人最不靠谱。
正当我准备结账走人时,餐厅门被推开,张玄明那件显眼的藏青色长袍飘了进来。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呼吸略显急促。
抱歉,路上遇到点事。他行了个道家礼,在我对面坐下。
什么事能比吃饭还重要我没好气地问。
救了一只差点被车撞的流浪猫。他认真地说,从袖子里掏出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看,左前腿受了点伤,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那只在他掌心打呼噜的橘猫,一时间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
你...带着猫来吃饭
万物有灵,它也需要进食。他轻轻抚摸小猫的脑袋,那猫竟像听懂人话似的,乖巧地舔了舔他的手指。
服务员走过来,看到猫后皱起眉头:先生,我们餐厅不允许带宠物...
它不会打扰别人。张玄明抬头微笑,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有某种魔力,服务员愣了一下,竟没再说什么就走开了。
点餐吧。我把菜单推给他,先说好,这顿是为了感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别指望有下次。
他翻开菜单,眉头越皱越紧:这些...都是荤腥
西餐厅不卖肉卖什么我莫名其妙。
无量天尊。他低声念了句道号,姑娘能否换家素食馆
现在我瞪大眼睛,我下午两点还有个重要会议!
那...他为难地扫视菜单,请给我一份纯素沙拉,不要任何蛋奶制品,酱料只要柠檬汁。
服务员记下后,他又补充道:另外,能否给这小家伙准备一小碗温水它暂时不能吃固体食物。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对一只猫都比对自己上心。
众生平等。他认真地说,何况它前世可能是位修行人,今生转世为猫继续积德行善。
噗——我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认真的
面相上看,它眉间有慧根。他指着小猫额头的一撮白毛,表情严肃得让我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相信这种鬼话。
餐点上齐后,我切着牛排,看他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片菜叶都要嚼上十几下,忍不住问:你们道士都这么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他咽下食物才开口,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吸收天地精华。
天地精华我差点被牛排噎住,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复古
习惯了。他微微一笑,山上修行二十载,有些习性一时难改。
二十...你今年多大我惊讶地打量他。那张脸看起来顶多二十五六岁。
虚岁二十八。他喝了口清水,七岁入道门,至今已二十一载。
我默默计算着,也就是说他七岁就上山当道士了现代社会还有这种事
你父母呢他们同意
家师说我是天生道骨,命该入玄门。他神色平静,父母早逝,是师父亲自下山将我带回观中抚养。
我突然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却像看透我的心思:生死有命,姑娘不必介怀。
叫我施雨晴就行,别总姑娘姑娘的。我转移话题,你说我是你的天命真女,到底什么意思
他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的罗盘:去年冬至,我夜观星象,见紫微星动,掐指一算,得知今年夏至前后会在城东遇到命定之人。
然后呢
昨日午时,我按卦象指引来到你公司楼下,罗盘突然指向你。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的生辰八字必定与我的相合,这是天作之缘。
等等,我放下刀叉,你连我生日都不知道,怎么确定八字相合
面相、骨相、气运走向都能看出一二。他自信地说,若姑娘不信,不妨告知生辰,我可当场推算。
1994年8月12日。我随口报出,倒要看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样。
他闭上眼睛,手指快速掐算,嘴唇微动像是在默念什么。大约半分钟后,他猛地睁眼:寅时出生
我心头一震。确实是凌晨三点多。
猜的我强作镇定。
你八字中木火通明,日主强旺,但官杀混杂,注定早年多波折。他神色凝重,二十三岁那年,你曾遭遇一场重大变故,险些丧命。
我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二十三岁那年,我确实在毕业旅行时遭遇山体滑坡,同行的三名同学遇难,我侥幸被救。
你...调查过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道家推演之术罢了。他收起罗盘,不过你命中有贵人相助,二十八岁后运势转佳,尤其姻缘方面...
打住!我抬手制止,就算你能蒙对一些事情,也不代表我就相信什么天命姻缘。现代社会讲究自由恋爱,OK
当然。他出人意料地点头,我只是告知天意,至于人愿...全凭姑娘自主选择。
这回答倒让我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死缠烂打,没想到还挺尊重我的意愿。
那好,我的选择是——我故意拖长音调,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无妨。他微微一笑,七日之内,我自会证明我所言非虚。
什么意思
给我七天时间。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若七日后姑娘仍不信我,我立刻消失,绝不再扰。
我正想拒绝,突然一阵剧烈的偏头痛袭来。最近工作压力大,这毛病已经困扰我好几周了。我按住太阳穴,疼得眼前发黑。
头疼张玄明立刻察觉异样。
老毛病了。我咬牙道,吃片止痛药就好。
不必。他站起身绕到我身后,冒犯了。
还没等我反应,他的手指已经轻轻按在我的太阳穴上。那触感微凉,却带着奇异的温度。他手法娴熟地按压几个穴位,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说来奇怪,随着他的按压,那股钻心的疼痛竟如潮水般退去。更诡异的是,我似乎看到他的指尖有淡淡的金光闪烁,但一眨眼又消失了。
好点了吗他低声问。
嗯...我惊讶地发现不仅头痛消失,连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你怎么做到的
简单的导引术。他回到座位,你肝火旺盛,气血不畅,加之长期熬夜,才会头痛不止。
我正想追问,手机突然响起。是同事林妍。
雨晴,你在哪梁总监提前半小时开会,正到处找你呢!
什么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四十了,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我匆忙收拾东西:我得走了,会议提前。
我送你。他抱起小猫站起身。
不用!我斩钉截铁地拒绝,公司就在对面,我自己能行。
那这个给你。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头疼时取一粒含服,立竿见影。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塞进包里:谢谢...饭钱我付过了。
冲出餐厅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张玄明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那袭藏青色道袍泛着柔和的光泽,怀里的小猫舒服地蜷缩着。他对我微微一笑,做了个七天的口型。
那一刻,我竟有种奇怪的感觉——或许,给他七天时间也无妨
回到公司,刚出电梯就被林妍拉到一边:怎么样那个道士没对你做什么吧
就是吃了顿饭。我轻描淡写地说,他有点怪,但人不坏。
小心点,现在骗子手段可高了。林妍压低声音,上周我表姐就被一个自称风水大师的骗了五万块。
会议室内,梁总监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解新项目。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摸到包里的瓷瓶。
这个季度我们的重点客户是赵氏集团。梁总监的声音突然提高,赵公子亲自点名要施经理负责这个项目。
我猛地抬头:什么
赵世凯,赵氏集团的少东家。梁总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说很欣赏你上次的提案,希望由你全权负责他们新产品的推广。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赵氏集团是业内巨头,能拿下他们的项目意味着丰厚的奖金和升职机会。
我会努力的。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心里却警铃大作。上次提案后,那位赵公子确实多次偶遇我,言语间的暧昧让我很不舒服。
散会后,梁总监单独留下我:雨晴啊,赵公子可是棵摇钱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只负责专业范围内的工作。我冷淡地回答。
别这么死板。他拍拍我的肩,明天下午三点,赵公子约你在帝景酒店下午茶,记得打扮漂亮点。
走出会议室,我头疼欲裂,下意识摸出张玄明给的瓷瓶。倒出一粒绿豆大小的药丸,犹豫片刻还是放入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直冲头顶,头痛瞬间缓解,同时精神为之一振。这效果比任何西药都好,我不禁对那个古怪的道士产生了一丝好奇。
下班时分,电梯门一开,我差点撞上一堵人墙——是赵世凯。他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
施经理,真巧。他露出自信的笑容,我正好路过,想请你吃个晚饭,讨论一下项目细节。
抱歉,我已经有约了。我后退一步,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
哦他挑眉,男朋友
我正想否认,突然看到大厅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玄明。他换了身浅灰色道袍,站在公司前台处,正和保安说着什么。
没错。我脱口而出,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没等赵世凯反应,我快步走向张玄明。他转身看到我,眼睛一亮:施姑娘,我来...
亲爱的!我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声音甜得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等很久了吗
张玄明明显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不...不久。
我能感觉到赵世凯灼热的视线盯着我的后背。张玄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眉头微皱:那人身上有股邪气。
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我算准你这时候下班,特意来接你。昨天那张安神符有效吗
呃...很好。我这才意识到还挽着他的胳膊,赶紧松开,刚才那是...特殊情况。
我明白。他嘴角微扬,不过既然你主动承认我是你男友,那这七日之约就算正式开始了
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压低声音。
天意如此。他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走吧,我送你回家。
走出大楼,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本想拒绝,但看到赵世凯站在他的跑车旁阴郁地盯着我们,还是跟着张玄明走向了地铁站。
你不问我家在哪我好奇地问。
不用问。他晃了晃手中的罗盘,它在,你在。
我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笑了。这个道士,或许真能给我平淡的生活带来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至少,这七天应该不会无聊。
第三章
寻物奇术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尖锐地回荡,手指疯狂地敲击键盘,仿佛这样就能让消失的文件重新出现。电脑屏幕上,文件未找到的提示框无情地嘲笑着我的绝望。
我明明昨晚保存好了!我抓着头发,盯着项目方案的最终演示稿——本该在今天上午十点向赵氏集团展示的终极版,现在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文件夹。
林妍蹲在我旁边,小声说:冷静点,也许在回收站
已经翻了三遍!我的声音开始发抖,这可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方案,如果找不到...
如果找不到,不仅意味着我可能丢掉赵氏这个大客户,更可能直接卷铺盖走人。梁总监早就暗示过,公司里盯着我这个位置的人不少。
技术部的人怎么说林妍问。
说可能是系统故障,正在尝试恢复。我看了眼手表,距离会议开始只剩一个半小时,来不及了...
我抓起手机,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要不要问问那个道士
你在给谁打电话林妍好奇地问。
没谁。我锁上屏幕,自嘲地摇摇头。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会想到那个神棍。
正当我准备重新做一份简化版方案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号码。
喂
施姑娘,早安。张玄明清朗的声音传来,我算到你今日辰时必遇困境,特来相助。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你...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
昨日你给前台留了快递联系方式,我恰好看到。他语气中带着笑意,说说看,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关你的事。我嘴硬道,却忍不住补充,除非你能让电脑里消失的文件自己回来。
文件丢失他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可有备份
没有。我咬着嘴唇,重要的部分只存在这台电脑上。
别急,我马上到。
等等,你要来公司不行——
电话已经挂断。我瞪着手机,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这个道士,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二十分钟后,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位张先生找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楼去了。
张玄明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道袍,站在公司大堂里格外显眼。几个女同事经过时频频回头,窃窃私语。他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手里拿着个古朴的罗盘,正专注地调整着什么。
你还真来了。我走到他面前,听着,我很感谢你想帮忙,但这真的不是画个符念个咒就能解决的事。
寻物觅踪,正是道家所长。他收起罗盘,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纸和一支小巧的毛笔,带我去你电脑那里。
你认真的
七日之约第二天。他眨眨眼,给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叹了口气,带他上楼。一路上,同事们好奇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追随着我们。林妍看到张玄明时,眼睛瞪得溜圆。
这位是...
张玄明,我...朋友。我含糊地介绍,他说能帮我找回文件。
林妍把我拉到一边:你疯啦让个神棍碰公司电脑要是梁总监知道——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破罐子破摔地说,让他试试又不会更糟。
张玄明对我的电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小心翼翼地触摸键盘,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这就是现代人的法器啊...他喃喃自语。
这叫笔记本电脑。我无奈地解释,现在能开始你的法术了吗
需要一件与丢失文件有关的物品。他说。
我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初稿,但和终版差别很大。
他接过U盘,放在掌心,闭目默念了几句。然后,他将黄纸平铺在桌面上,用毛笔蘸了某种红色颜料,画下一串复杂的符号。
这是寻物符。他解释道,能指引我们找到失物所在。
画完后,他将符纸对折三次,放在U盘上,右手掐诀,左手轻点符纸。令人惊讶的是,符纸竟然微微颤动起来,发出淡金色的光。
卧槽...林妍小声惊呼。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光虽然微弱,但在日光灯下清晰可见,绝非错觉。
符纸颤动几秒后,突然自行展开,飘向空中——真的是飘,像被无形的线吊着一样——然后缓缓落向办公室另一端的打印机旁。
在那边。张玄明自信地说。
我和林妍面面相觑,跟着他走向打印机。那里堆着一摞文件,最上面是梁总监助理小刘的报销单。
你确定我怀疑地问。
张玄明拿起那叠文件,仔细翻检。在第三页,他抽出一张光盘:是这个吗
我接过光盘,上面用马克笔写着赵氏方案-终版-6.18,正是我昨天下午刻录的备份!可我明明记得把它锁在抽屉里了...
怎么会在这里我困惑地问。
问问那位姑娘。张玄明指向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小刘。
小刘看到我手里的光盘,脸色一变:啊!对不起施经理,昨天梁总监让我找去年的一个项目参考,我翻你抽屉时不小心把这盘带出来了,后来忙着下班就...
我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没关系,找到就好。
小刘连连道歉后离开,林妍仍盯着那张符纸:这...这怎么做到的
小术而已。张玄明谦虚地说,但我注意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谢谢。我真诚地说,你救了我一命。
举手之劳。他收起符纸和毛笔,不过建议你以后重要文件多备份几份,云盘、硬盘、光盘都存一份。
你还知道云盘我惊讶地问。
道士也要与时俱进啊。他笑了,眼角的细纹让他整个人生动起来,我还会用支付宝呢。
这个回答彻底打破了我对道士的刻板印象。林妍在旁边小声嘀咕:至少比那些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老古董强...
距离会议还有四十分钟,我匆忙将光盘内容导入电脑检查。张玄明安静地站在一旁,直到确认一切正常后才开口:那我先告辞了。
等等。我叫住他,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算是感谢。
当真他眼睛一亮,那家素菜馆如何
随你挑。我微笑着说。
他离开后,林妍立刻凑过来:老实交代,你俩什么关系
没什么,就是...他帮过我几次。我含糊地回答,不想提及那晚的遇险。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林妍促狭地眨眨眼,不过长得是真帅,就是打扮太复古了。
我低头检查文件,没接话。但心里某个角落,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饭局。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赵世凯虽然时不时投来让我不适的目光,但对方案本身提不出什么实质意见。梁总监难得地表扬了我,甚至暗示这个项目成功后我有可能升职。
下班后,我在公司门口等张玄明。他准时出现,这次换了件浅灰色道袍,头发束成一个整齐的发髻,看起来比平时更精神。
今天谢谢你。我边走边说,老实说,我没想到你真能找到。
道门术法,信则灵。他微笑道,不过你肯给我机会证明,已经很难得了。
素菜馆里,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这次我主动点了全素菜单,张玄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平时都穿道袍吗我好奇地问,有没有...便装
有几套常服,师父说下山要入乡随俗。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穿惯了道袍,总觉得其他衣服束手束脚。
你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提到师父,张玄明的表情立刻变得敬重:家师道号清微,是太清观现任观主。虽已年过七旬,但精神矍铄,道法高深。
他同意你下山找...呃...天命真女
正是师父指点我下山的。他认真地说,去年冬至夜,他观我面相,说我红鸾星动,姻缘将至,需下山历练。
我忍不住笑了:你们道士也讲究姻缘
道法自然,阴阳调和本就是大道。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士也可以结婚的,我们这一派不忌婚嫁。
菜上齐后,张玄明吃饭的样子依然慢条斯理,但比昨天自然多了。我注意到他夹菜时手腕上露出一串木质念珠,色泽温润,显然经常把玩。
那是什么我指了指。
雷击枣木念珠。他褪下来给我看,我七岁入门时师父所赐,能辟邪护身。
我接过念珠,触感意外地温暖,带着淡淡的檀香味。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精致非凡。
真漂亮。我由衷赞叹。
送你如何他突然说。
啊不行,这太贵重了。
无妨,我再向师父求一串便是。他坚持道,你近日运势不稳,戴着它能保平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还给了他:谢谢,但我不能收。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应该自己留着。
他看起来有些失望,但没再坚持。
饭后,他执意送我回家。路上经过一家宠物医院,他突然停下:稍等,我去看看昨天那只猫。
我跟着进去,兽医告诉我们小猫左腿只是轻微扭伤,已经处理好了。看到张玄明,那只橘猫立刻从笼子里站起来,亲热地蹭着他的手。
它好像认识你。兽医惊讶地说。
有缘。张玄明轻抚小猫的脑袋,低声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小猫竟像听懂似的乖乖趴下。
离开宠物医院,我忍不住问:你能和动物交流
万物有灵,只是沟通方式不同罢了。他神秘地笑笑,小时候在山上,常有受伤的鸟兽来找我医治。
真的假的我将信将疑。
骗你作甚他眨眨眼,有一次,一只翅膀受伤的仙鹤在我窗前停留了整整一个月,伤愈后才飞走。师父说那是祥瑞之兆。
不知不觉到了我家楼下。张玄明抬头看了看公寓楼,突然皱眉:你最近晚上是不是常听到怪声
我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神色凝重,你住处气场不稳,恐有秽物作祟。
又来了...我翻了个白眼,这次是什么鬼魂妖怪
不确定,需要实地查看。他认真地说,能否让我上去看看
按理说我该拒绝的。让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男人进家门太危险了。但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我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电梯里,我偷偷打量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睛...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确实好看,而且是那种不带攻击性的、让人安心的好看。
到了。我掏出钥匙,突然有些紧张,先说好,我家有点乱,别见怪。
推开门,一股凉意迎面扑来。空调明明关着,却比走廊冷了好几度。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张玄明站在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视客厅:果然有问题。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取出几枚铜钱,在门口摆成一个奇怪的图案。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贴在门框上。
你在干什么我困惑地问。
设结界,防止那东西逃跑。他严肃地说,现在,带我去声音最常出现的地方。
卧室的空调附近。我指向里面,最近半夜总有抓挠声,我以为是老鼠...
张玄明示意我退后,自己缓步走向卧室。在门口,他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木剑没错,一把看起来相当古老的桃木剑,剑身上刻满符文。
等等,你随身带这个我惊呆了。
道士法器,从不离身。他头也不回地说,然后猛地推开卧室门。
我躲在走廊拐角,心跳如鼓。只见张玄明持剑而立,口中念念有词,剑尖指向空调出风口。突然,一阵刺耳的抓挠声从管道中传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响亮。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急急如律令!他大喝一声,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喵——!一声凄厉的猫叫响起,紧接着一团灰影从空调出风口窜出,闪电般掠过张玄明脚边,冲向客厅。
抓住它!张玄明追出来。
我下意识地挡在门口,那团灰影一个急刹车——是只花斑猫,毛都炸起来了,惊恐地看着我们。
这...这就是你说的秽物我哭笑不得。
张玄明也愣住了,随即尴尬地收起桃木剑:呃...看来是隔壁的猫从管道爬进来了。
我蹲下身,那猫警惕地看着我,但没有逃跑的意思。它脖子上挂着个铃铛,上面刻着702——正是我隔壁的门牌号。
所以,这些天的怪声就是它我挠挠猫下巴,它立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管道相通,猫又喜欢钻洞...张玄明挠挠头,难得地露出窘迫的表情,抱歉,我太武断了。
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个道士可爱起来。明明刚才还一副降妖除魔的架势,现在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关系,至少解决了怪声问题。我笑着说,明天我会联系物业把管道封上。
他收起法器,帮我把空调出风口暂时用胶带封住。那只猫则舒服地窝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回家的意思。
它好像挺喜欢你这儿。张玄明观察着猫的举动,动物对气场很敏感,看来你这房子风水不错。
真的我倒了杯水给他,我还以为你会说这里阴气重什么的。
整体不错,但卧室的摆设有些问题。他接过水杯,床头朝西不利睡眠,书桌对镜影响专注,还有...
等等。我找来纸笔,你慢点说,我记一下。
他详细地给我讲解了房间布局的调整建议,还画了简单的示意图。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认真听取一个道士的风水建议——三天前的我绝对会嘲笑这种事。
临走前,张玄明又检查了一遍空调管道,确保那只猫不会再溜进来。
谢谢你...虽然闹了个乌龙。我送他到门口。
职责所在。他微微一笑,七日之约才第二天,我们还有五天时间。
嗯,五天。我点点头,突然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日子。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看着沙发上已经睡着的花斑猫。短短三天,我的生活似乎被这个古怪的道士搅得天翻地覆。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讨厌这种改变。
手机震动,是林妍的信息:明天周六,出来逛街顺便交代你和那个道士的进展!
我回复了个好字,然后发现张玄明不知何时给我发了条消息:安神符贴在枕下,今晚好眠。明日若有空,可去城隍庙一游,那里周末有庙会。
我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或许,给这个道士一个机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四章
水上行走
所有人注意!团建活动第一项——水上拓展训练!
梁总监拿着扩音器站在湖边,活像个军训教官。周六的朝阳湖公园本该宁静美好,却被我们公司三十多号人吵得鸡飞狗跳。
我站在队伍末尾,第一百零一次后悔参加这次团建。要不是梁总监明里暗里威胁说不参加影响年终考评,我宁愿在家补觉。
施经理,精神点!梁总监不知何时晃到我面前,待会儿你和林妍一组,赵公子特意要求加入你们队。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赵世凯一身名牌运动装,正朝这边走来。自从接下赵氏集团的项目,他就以客户代表的名义频繁出现在我周围,各种借口约我出去。
雨晴,早啊。赵世凯自然地站到我旁边,距离近得让我不适,今天天气真好,适合户外活动。
嗯。我往旁边挪了一步,寻找林妍的身影。这丫头明明说好一起来的,到现在不见人影。
手机震动,是林妍的信息:救命!急性肠胃炎,在医院挂水,团建去不了了!
我叹了口气,真是祸不单行。
看来你搭档来不了了。赵世凯笑得意味深长,正好,我们可以...
施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我转头,看到张玄明那件标志性的藏青色道袍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手里拿着两杯饮料,正朝我挥手。
你怎么在这等他走近,我小声问。
昨日不是约好去城隍庙他递给我一杯冰柠檬水,我算到你临时改了行程,就找过来了。
这位是赵世凯眯起眼睛,目光在张玄明身上打量。
张玄明,我朋友。我简短地介绍,这位是赵世凯,公司客户。
幸会。张玄明行了个道家礼,但眼神锐利如刀,与平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赵世凯明显被这种目光看得不舒服,干笑两声:道士雨晴,你交友范围真广。
赵公子见多识广,想必知道道教是我国本土宗教,已有两千多年历史。张玄明不卑不亢地说,同时自然地站到我和赵世凯之间,隔开了距离。
梁总监的哨声打断了这场尴尬对话:所有人集合!第一项,水上平衡木挑战!两人一组,从湖面的浮木上走到对岸,最快到达的组获胜!
我看向湖面,几十根圆木用绳索连接,漂浮在距岸边约二十米的水面上。圆木湿滑,随着波浪微微晃动,看起来就不稳当。
雨晴,我们一组吧。赵世凯立刻提议。
她已经和我一组了。张玄明抢先回答。
梁总监走过来:赵公子,施经理,你们...
我和张玄明一组。我斩钉截铁地说,不知为何,看到赵世凯吃瘪的表情,心里竟有一丝快意。
赵世凯脸色阴沉地去找其他搭档了。张玄明则若有所思地盯着湖面,手指轻轻掐算。
怎么了我问。
此地水气异常,恐有不妥。他低声道,一会儿千万小心。
别又是什么风水问题。我翻了个白眼,这只是个普通的人工湖。
他没再说什么,但眉头始终紧锁。
比赛开始,前面几组人陆续尝试。有人成功,更多人落水,溅起的水花和尖叫声引来不少围观者。轮到我时,张玄明坚持要走在前面。
跟着我的脚步,别往下看。他叮嘱道。
踏上浮木的瞬间,我才知道这有多难。圆木随着体重晃动,水面反射的阳光刺得眼睛发花。张玄明却如履平地,每一步都稳如泰山,甚至还能回头提醒我注意平衡。
放松,想象你是一片羽毛。他的声音奇异地安抚了我的紧张。
我们走到一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赵世凯不知怎么说服了梁总监,竟然带着另一组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们走得很快,导致整条浮木链剧烈摇晃。
小心!张玄明警告道。
已经晚了。赵世凯那组的一个男生为了抢速度,猛地跳上我们前面的浮木。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失去平衡,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了几下,然后——
扑通!
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头顶。我不会游泳,拼命挣扎却只能让自己下沉得更快。水灌入鼻腔,窒息感席卷而来。模糊中,我看到一个身影跃入水中。
要死了吗这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然后,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我的腰。
我的头露出水面,贪婪地吸入空气。张玄明的脸近在咫尺,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前,眼神却异常镇定。
别怕,我带你回去。他说。
你...你会游泳我呛着水问。
不会。
什么!那你怎么——
没等我说完,张玄明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右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周围的湖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奇怪的漩涡,而我们就站在漩涡中心,竟然...没有下沉
更准确地说,是张玄明站在水面上,像站在平地一样,而我只是被他抱着。他的双脚交替移动,仿佛水下有无形的阶梯。
岸上一片哗然。有人尖叫,有人拍照,梁总监的扩音器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反馈声。
闭眼。张玄明低声说。
我乖乖闭上眼睛,感觉他抱着我在水面上快速移动。风声在耳边呼啸,几秒钟后,我的脚触到了坚实的土地。
睁开眼,我们已经站在岸上。张玄明浑身湿透,道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却肌肉分明的身材。他呼吸平稳,仿佛刚才的超自然现象只是我的幻觉。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颤抖着问。
轻功。他简短地回答,同时脱下外袍披在我肩上,先离开这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手机镜头对着我们狂拍。梁总监和赵世凯挤过人群,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施经理!你没事吧梁总监假惺惺地问,要不要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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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她回家。张玄明冷冷地说,手臂保护性地环住我的肩膀。
赵世凯拦住我们:等等,刚才那是...什么把戏水面下肯定有透明平台!
张玄明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我径直离开。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太神奇了!绝对是特效!我拍下来了!马上发抖音!
直到坐上出租车,我才稍微缓过神来。张玄明向司机报了我家的地址,然后沉默地望向窗外。
那不是普通的轻功,对吧我小声问。
他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是道家踏水术,需要借助符咒和内力。一般不在人前施展,但刚才情况紧急...
你救了我。我打断他,谢谢。
他微微一笑,眼中的严肃褪去:天命真女若被淹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紧张感顿时消散不少。
回到家,我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出来时,发现张玄明已经用厨房里的生姜和红糖煮了两碗热汤。
喝点驱寒。他递给我一碗,你体质偏寒,容易感冒。
我接过碗,热气氤氲中看着他专注喝汤的侧脸。水珠仍挂在他的睫毛上,在阳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古怪的道士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我的生活,而我竟然不排斥这种改变。
你今天怎么会去公园我问,真的能算到我会去那里
一部分是推算,一部分是...他犹豫了一下,我这几天其实一直在关注你的行程。
什么我放下碗,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保护。他急忙解释,赵世凯身上有股邪气,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所以你就擅自监视我我提高音量,这比赵世凯的骚扰好不到哪去!
我错了。他出人意料地干脆认错,只是...自从算出你是我的天命真女,我就忍不住想了解你的一切。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常去的咖啡馆,甚至你最喜欢的乐队...
等等,我眯起眼睛,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喜欢什么乐队。
Bck
Paradise,对吧他有些得意地说,你手机壳上是他们的logo,公寓墙上贴着他们的海报,上周五晚上你还去听了他们的演唱会。
我后背一阵发凉。他说的全对,但这些都是我从未告诉过他的细节。
你果然在监视我。我咬牙切齿地说。
不是监视!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这些都是用相术和小六壬推算出来的。比如你的手机壳——黑色底色加白色骷髅玫瑰,是Bck
Paradise的经典标志;墙上的海报虽然被书架挡住了一角,但紫黑配色和字体风格很独特;至于演唱会,那天你回来时身上有荧光棒的香味,而且...
停!我打断他,所以你是通过...观察和推理不是用什么法术
两者都有。他老实承认,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本就是一整套认知世界的方法体系。
我半信半疑,但怒气已经消了大半。至少他不是在卫生间装摄像头那种变态。
不管怎样,以后不许这样了。我警告道,再让我发现你偷偷调查我,就永远别想见到我。
明白。他乖巧地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湿漉漉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是一张Bck
Paradise的限量版黑胶唱片,还是签名版!
你从哪弄来的我震惊地问。这张唱片发行量极少,二手市场已经被炒到天价。
托了点关系。他神秘地笑笑,喜欢吗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推拒道,虽然心里已经尖叫着想把它据为己有。
收下吧,就当是今天的赔礼。他坚持道,我知道你收集他们的唱片,就差这一张了。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翻过我的唱片架。
你书柜第三层的收藏盒上贴着乐队贴纸,而且...他忽然住口,呃...我是不是又说漏嘴了
我瞪着他,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最后,唱片还是留在了我的茶几上——他说如果我不收,他就每天在我楼下用二胡演奏Bck
Paradise的歌,直到我改变主意。
你会拉二胡我怀疑地问。
道门六艺之一。他自豪地说,下次拉给你听。
送他出门时,我注意到他的道袍还没干透,贴在背上显得格外单薄。
等等。我跑回屋里,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他,先凑合穿吧,你的衣服都湿了。
他接过外套,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谢谢。
明天...还去城隍庙吗我靠在门框上问。
当然。他眼睛一亮,上午十点,我来接你。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看着茶几上那张黑胶唱片。这个道士,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二天一早,门铃准时响起。我打开门,却愣住了——张玄明罕见地穿了一身便装:深蓝色衬衫配黑色休闲裤,头发也不再束起,而是自然垂落,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都市青年,只是那股出尘的气质依然无法掩盖。
你...怎么这身打扮我惊讶地问。
入乡随俗。他转了个圈,怎么样
挺好看的。我实话实说,不过为什么突然...
城隍庙周末人多,穿道袍太显眼。他解释道,而且...我想试试普通人的样子。
他的语气轻松,但眼神中有一丝不确定,似乎在担心我的评价。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超然的道士,其实也在努力适应我的世界。
城隍庙比我想象的热闹得多。小吃摊、工艺品店、算命摊挤满了整条街,人潮涌动,锣鼓喧天。张玄明熟门熟路地带着我穿过人群,不时提醒我注意脚下。
你常来我问。
嗯,这里的玉清宫是我师叔的道场。他指向远处一座红墙黛瓦的建筑,一会儿带你去见见他。
我们逛了几个摊位,张玄明给我买了糖葫芦和杏仁茶,自己则对着一串檀木念珠研究了半天。
喜欢就买啊。我说。
钱不够。他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下山带的盘缠快用完了。
多少钱
八百。
我差点被杏仁茶呛到:八百就这破木头
雷击枣木,很难得的。他认真解释,而且刻工精细,是正宗的道家法器。
看他恋恋不舍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掏出钱包:老板,六百卖不卖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六百五十元成交。张玄明捧着念珠,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谢谢,我会还你的。他郑重地说。
就当是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我摆摆手,不过你得告诉我这玩意儿为什么值这么多钱。
他兴致勃勃地讲解起各种木料的灵性差异和雷击木的特殊之处。我虽然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竟也觉得有趣。
玉清宫比外面安静许多,香火缭绕中,几位道士正在殿前诵经。张玄明带我绕过正殿,来到后院一间僻静的厢房。
玄明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师叔。张玄明恭敬地行礼,带位朋友来拜访您。
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士从屋里走出来,精神矍铄,目光如电。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天命真女
我脸一热,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张玄明倒是坦然:正是。施雨晴,这位是我师叔,玉清宫主持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仔细打量我,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然后,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玄明啊,你眼光比你师父强。
师叔过奖。张玄明难得地露出腼腆神色。
清虚道长请我们进屋喝茶。厢房内古色古香,却意外地有台最新款的电脑。更让我惊讶的是,张玄明熟练地操作电脑,向清虚展示了一套复杂的风水分析软件。
这是...我瞪大眼睛。
现代科技与古老智慧的结合。张玄明解释道,我们开发了一套将传统风水理论数字化的系统,可以辅助进行建筑风水评估。
你们道士还搞这个
道法也要与时俱进嘛。清虚道长笑道,玄明可是我们观里电脑玩得最好的,连无人机都会操作。
无人机我看向张玄明,越来越觉得这个道士深不可测。
用于勘察地形。他有些不好意思,下次带你去看。
离开玉清宫时,清虚道长悄悄塞给我一个小锦囊:随身佩戴,可保平安。
回程的地铁上,我忍不住问:你师叔好像很支持你...呃...追我
道门中人对缘分看得很开。他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广告牌,何况你命格特殊,与我确实相合。
怎么个特殊法
他犹豫了一下: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等你完全信任我时,自然会告诉你。
地铁到站,我们随着人流走出闸机。就在这时,张玄明突然身体一僵,目光锐利地看向某个方向。
怎么了我问。
有人跟踪我们。他低声道,从城隍庙就开始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匆匆行走的路人。
谁为什么
不确定。他眉头紧锁,但气息不善。这几天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尤其是见赵世凯的时候。
又是赵世凯我皱眉,你为什么总针对他
不是针对,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算了,现在说这个你也不会信。总之,小心为上。
回到家,我打开清虚道长给的锦囊,里面是一块温润的白玉坠子,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想起张玄明在地铁上的话,我不禁有些不安。他到底隐瞒了什么赵世凯真的有问题吗
手机突然响起,是赵世凯:雨晴,明天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讨论下项目细节。
我看着手中的玉坠,鬼使神差地回复:抱歉,明天有约了。
放下手机,我走到窗前,意外地看到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玄明。他抬头望着我的窗户,手中拿着那串新买的念珠,似乎在默念什么。片刻后,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道士,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第五章
护身玉佩
生日快乐!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妍捧着一大束向日葵冲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同事,手里拿着蛋糕和礼物。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我二十八岁生日。
谢谢...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昨晚又做那个噩梦了——从高处坠落,然后惊醒。连续一周没睡好,黑眼圈重得能去动物园冒充熊猫。
怎么了一脸倦容。林妍把花塞进我怀里,昨晚和那个道士约会去了
胡说什么。我白了她一眼,只是没睡好。
同事们围过来分蛋糕,七嘴八舌地问着周末团建的神奇一幕。自从张玄明在水上行走的视频被传到网上,我就成了公司的话题中心。
施经理,你男朋友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是特效吧怎么可能有人站在水面上
听说他是道士会算命吗帮我算算什么时候能脱单...
我头痛欲裂,随便敷衍几句就借口去洗手间逃了出来。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憔悴得吓人,眼睛布满血丝,嘴角都耷拉着。我捧起冷水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手机震动,是张玄明的信息:今日申时,城东旧巷有流浪狗急需救助,可愿同往另,生日快乐。
我盯着屏幕,一时不知该先惊讶他怎么知道我生日,还是该吐槽他约女孩子去救助流浪狗当生日活动。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最终只回了个好。
回到工位,发现桌上多了个精致的小盒子,没有署名,但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已经昭示了主人的身份。我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雕刻成一只蜷缩的麒麟形状,做工精细,触手温润。玉佩下方压着一张纸条:麒麟护主,可挡灾厄。生辰快乐。——玄明
我拿起玉佩对着光细看,玉石内部似乎有细小的金色纹路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这肯定不便宜,我犹豫着该不该收。但想到他之前坚持送我念珠的样子,拒绝恐怕只会引来更多麻烦。
哇,好漂亮的玉佩!林妍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那个道士送的
我赶紧把玉佩放回盒子:嗯...他说是护身符什么的。
让我看看!林妍抢过盒子,拿出玉佩对着光看,咦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是错觉吗
我看看。我接过玉佩,那金色纹路确实在缓缓流动,但一眨眼又静止了,仿佛刚才只是光影把戏。
正当我们研究玉佩时,办公室的灯突然闪烁几下,然后全部熄灭。几秒钟后,应急灯亮起,同事们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跳闸了
我电脑刚才蓝屏了!
我低头看手机,发现信号全无。更奇怪的是,手中的玉佩微微发热,那些金色纹路又活跃起来,像是有生命般游动着。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林妍突然问。
我侧耳倾听,窗外似乎有翅膀扑腾的声音,还有...乌鸦的叫声透过窗户,我看到几只漆黑的乌鸦落在公司楼下的树上,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这层楼。
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有些烫手。就在这时,灯突然恢复正常,手机信号也回来了。窗外的乌鸦齐声尖叫,然后扑棱棱地飞走了。
奇怪...林妍皱眉,大白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乌鸦
我把玉佩放回盒子,心跳莫名加速。刚才的一切太过诡异,但最让我不安的是——我居然第一时间想打电话给张玄明问个明白。
下班后,我在公司楼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张玄明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道袍,头发松松地束在脑后,靠在一棵树下等我。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远远看去竟有几分仙人下凡的意境。
谢谢你的礼物。我走到他面前,把小盒子递还给他,但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玉有灵性,既已送出,便认了主。他没接盒子,你若不要,它也只能被埋入深山,再无用处。
你...我咬牙,每次都来这套。
他笑了,眼角的细纹让他整个人生动起来:因为对你有效啊。走吧,那些狗狗等不及了。
城东旧巷是片待拆迁的老城区,狭窄的巷道两侧是斑驳的老墙,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垃圾的腐臭。张玄明带我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间摇摇欲坠的平房前。
在这里面。他指了指虚掩的门,前两天我路过时发现的。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五六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蜷缩在角落里,看到我们立刻警觉地站起来,发出低沉的呜咽。最让人揪心的是一只母狗,身边围着三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瘦得能看到肋骨。
它们被前主人遗弃在这里。张玄明轻声说,从背包里拿出狗粮和水,我这两天一直在喂它们,但需要找个收容所。
我蹲下身,想帮忙分狗粮,那只母狗却突然龇牙咧嘴地冲我低吼。
别急。张玄明拦住我,自己慢慢靠近母狗,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类似犬类的声音。更神奇的是,母狗竟然渐渐平静下来,甚至对他摇了摇尾巴。
你跟它说了什么我惊讶地问。
告诉它我们是来帮忙的。他轻抚母狗的头,后者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万物有灵,都能沟通,只是方式不同。
我看着他熟练地检查每只狗的健康状况,给伤口涂药,喂食喂水。那些原本警惕性很强的流浪狗,在他面前却异常温顺,甚至那只最凶的大黑狗都乖乖让他检查牙齿。
你经常做这种事我帮忙抱着小狗崽,让他给母狗处理伤口。
遇见就帮。他简单地说,山上修行时,常有受伤的动物找上门来。师父说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
处理完伤口,他打电话联系了一家流浪动物收容所。等待工作人员来的间隙,我们坐在门外的石阶上,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的墙面上,竟有几分凄美的意境。
你很喜欢动物。我陈述道,看着他在逗弄那只最小的狗崽。
它们比人单纯。他笑了笑,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伪装。
人也一样啊。
不一样。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有些人表面和善,内里却藏着剧毒。比如那个赵世凯。
又来了。每次提到赵世凯,他都这副表情。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就因为他约我吃饭
张玄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词句:我观他面相,眉间带煞,眼下青黑,是心术不正之相。而且...
而且什么
他身上有股邪气。他压低声音,像是接触过不干净的东西。
我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上次你说我公寓有秽物,结果只是隔壁的猫。
这次不一样。他出奇地固执,你最近离他远点,至少等我把事情查清楚。
看他认真的样子,我竟不忍心再反驳。也许道士职业病,看谁都像中邪
收容所的工作人员很快到来,把狗狗们接走了。临走前,张玄明又跟那只母狗交谈了几句,后者竟然像听懂似的,乖乖跟着工作人员上了车。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回程的出租车上,我忍不住问。
天赋加修炼。他神秘地笑笑,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免了。我靠在车窗上,我对这些不科学的东西没兴趣。
科学只是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不是唯一方式。他轻声说,就像盲人摸象,每个角度看到的都是真相的一部分。
我没有回应,但心里某个角落开始松动。今天发生的一切——玉佩的异象、乌鸦的出现、他与动物的交流——都挑战着我根深蒂固的唯物主义观念。
车停在我家楼下,他坚持送我上楼。电梯里,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八字推算。他一脸理所当然,你的出生日期、时辰我都能算出来。
真的假的我狐疑地看着他,那你算算我昨晚做了什么梦
坠落之梦。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从高处落下,然后惊醒,对不对
我后背一凉。这太准了,准得有些可怕。
你...监视我睡觉
不需要监视。他摇头,你眼下青黑,是惊梦之相;呼吸浅促,主心神不宁;而且...
他忽然伸手,轻轻拂过我的眉心:这里有一道很浅的竖纹,是做噩梦时皱眉留下的。
电梯到了,我匆忙走出去,心跳快得不像话。他怎么能观察得这么细致那些微小的细节,连我自己都没注意过。
等等。他在我开门前拦住我,这个给你。
又是一张黄符,上面画着复杂的红色符文。
安神符,贴在床头,保证不做噩梦。他认真地说,我以道心起誓,绝无副作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还有,玉佩的事也谢谢。
不客气。他微微一笑,生日快乐,施雨晴。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手中紧握着那张符纸和装玉佩的盒子。这个道士,正在一点点瓦解我的心理防线,而我竟然无力抵抗。
洗漱完毕,我盯着那张符纸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贴在了床头。至于玉佩...我犹豫再三,还是把它挂在了随身携带的包上。只是因为它好看,我对自己说。
那晚,我果然没有做噩梦,一觉睡到天亮。
接下来的两周,张玄明成了我生活中的常客。他时不时出现在公司楼下,带我去各种奇怪的地方——救助更多流浪动物、参观他师叔的道观、甚至去听一场道教音乐会。每次相处,他都会展现出一些让我惊讶的新面貌——精通茶道、擅长书法、对古典音乐有独到见解...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还会编程!
道门也要与时俱进。他这样解释,我师父说,若老子活在当代,肯定也是个科技达人。
我开始习惯他的存在,甚至会在周末早上期待他的信息。林妍说我中了道士的蛊,但我否认得很坚决——我只是觉得他有趣而已,才不是喜欢。
一个雨天的傍晚,我正在家整理工作资料,手机突然响起。是张玄明,但电话那头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施小姐吗我是玉清宫的道士,玄明的师兄。他让我转告你,师门有急事召他回山,可能要离开几天。
哦...好的。我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快则三五日,慢则...对方顿了顿,总之他让你保重,尤其远离那个姓赵的。
挂断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雨滴打在玻璃上。奇怪的空落感涌上心头。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我竟然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寂寞
那晚,我鬼使神差地在搜索引擎输入道教、天命姻缘、青城山太清观。大量陌生信息涌入眼帘,我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一直看到凌晨。
原来道教真的讲究阴阳调和,正统道士也可以结婚;原来天命姻缘在道门中指的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原来太清观是青城山著名的古道观,现任观主清微道长德高望重...
最让我震惊的是,在一篇学术论文的角落里,我看到了张玄明的名字——青城山太清观弟子张玄明,擅长符咒与奇门遁甲,曾协助警方破获多起灵异案件...
这个神秘的道士,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一面
三天过去了,张玄明音讯全无。我照常上班下班,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经过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时,会下意识寻找那抹藏青色身影;听到手机响,会期待看到他的信息;甚至晚上睡前,会不自觉地看向床头的安神符——已经失效了,因为噩梦又开始光顾。
第四天中午,我在公司餐厅排队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施经理,好久不见。
赵世凯。他今天穿了身深蓝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男士香水味。
赵公子。我点点头,保持礼貌但疏远的距离。
听说你最近和那个道士走得很近他似笑非笑地问,小心点,那种江湖术士最会骗女人钱了。
谢谢关心,但我能分辨好人坏人。我冷淡地回答。
周末有个艺术展,有兴趣一起吗他转移话题,刚好和我们项目有关。
抱歉,我周末有安排了。我随口编了个借口。
和那个道士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施经理,我劝你别太投入。那种人接近你,肯定另有所图。
什么意思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感觉被人监视电子设备偶尔失灵他一连串地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我心头一震。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调查我我眯起眼睛。
只是关心。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遇到什么不科学的麻烦,随时找我。我认识一些...专业人士。
没等我回应,他就转身离开了,留下我拿着那张只有电话号码的纯黑名片,满腹疑惑。
下班回家,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拦住。我抬头,心跳漏了一拍——是张玄明!他看起来风尘仆仆,道袍上沾着泥土,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但眼神依然清亮。
你回来了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欣喜,赶紧补充,师门的事处理完了
暂时告一段落。他疲惫地笑笑,这几天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我想起赵世凯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没有。一切都好。
他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似乎能看穿我的谎言,但最终没说什么。
电梯到了我的楼层,他跟着走出来: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了,就这几步路。我婉拒道,你看起来很累,早点回去休息吧。
施雨晴。他突然叫住我,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想我吗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脸颊瞬间发烫:少自作多情了!
我想你了。他轻声说,仿佛没听到我的反驳,在山上的每一天,每一刻。
我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他的眼神太过真挚,让我不敢直视。
我...我得回去了。我仓皇地掏出钥匙,明天还要上班。
好梦。他微微一笑,没有强求,记得贴符。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心跳如雷。这个道士,怎么可以这么直白地说出想你了这种话更可怕的是,我竟然因为这句话,一整晚都心神不宁。
睡前,我拿出他之前给的安神符贴在床头。熟悉的安宁感很快笼罩全身,但这次,浮现在脑海中的不是星空也不是海洋,而是张玄明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和他那句轻轻的我想你了。
第六章
电梯惊魂
周一早晨的电梯总是格外拥挤。我缩在角落,试图避开周围人的咖啡味和香水味。手机震动,是张玄明的信息:今日不宜乘电梯,走楼梯为妙。
我翻了个白眼。自从他回来,这种神神叨叨的提醒就没断过。昨天是勿食红色食物,前天是避开穿黑衣者,活像个行走的老黄历。
电梯停在12楼,几个同事下去后,空间宽松了些。我正想回复他别这么迷信,突然——
咔!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电梯猛地一顿,然后停住了。灯光闪烁几下,彻底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怎么回事
电梯坏了
按紧急按钮!
其他乘客慌乱起来,手机屏幕的光亮起,照出一张张惊恐的脸。我按下紧急呼叫按钮,但只有刺耳的忙音回应。
信号也没有!一个男人晃着手机咒骂道。
封闭的空间开始变得闷热,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我数了数,算上我一共五个人被困:一对老年夫妇,一个年轻妈妈带着孩子,还有个穿西装的商务男。
大家别慌,商务男镇定地说,我联系物业。
他掏出对讲机般的设备,按下按钮:赵总,电梯出故障了,我们在14楼和15楼之间,五个人。
赵总我心头一跳。难道是赵世凯这家写字楼的物业确实是赵氏集团旗下的...
不到十分钟,电梯外传来脚步声和敲击声。请大家退到角落,我们要手动开门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果然是赵世凯。
随着机械运转的声音,电梯门被撬开一条缝,光亮透了进来。外面的人费力地将门拉开,我们终于看到了救援者——赵世凯带着两个维修工,脸上写满关切。
大家没事吧一个一个来,小心脚下。他指挥着救援,当看到我时,眼睛明显一亮,施经理!真巧,我刚好来检查设备就遇到这事。
太巧了,巧得不像巧合。我抿着嘴没说话,跟着其他人爬出电梯。从缝隙到安全地带需要跨过一段危险的悬空,赵世凯趁机抓住我的手腕:小心,我扶你。
他的手掌湿冷得像蛇皮,让我本能地想要抽离。但脚下是十几层楼的高空,只能任由他半搂半抱地把我救出来。
谢谢。我挣脱他的搀扶,整理着皱巴巴的西装套裙。
吓到了吧他凑近,呼吸喷在我耳畔,我办公室有压惊的好茶,要不要...
不必了,我还有会议。我后退一步,再次感谢。
转身要走,他却拦住我:施经理,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请讲。我警惕地看着他。
这里不方便。他环顾四周,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
抱歉,今晚有约。
又是那个道士他的表情瞬间阴沉,又很快恢复假笑,施经理,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相信那种江湖骗子他接近你肯定另有所图。
这是我的私事。我冷声道,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我先走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得皱眉: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最近睡不好,做噩梦,对不对那个道士没告诉你原因吧
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怎么知道这些难道真的在监视我
放手。我咬牙道。
跟我吃顿饭,我就告诉你真相。他压低声音,关于你那位道士男友的真实身份...
我用力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办公室,心跳如擂鼓。身后传来他的低语:你会来找我的。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赵世凯的言行太过诡异,尤其是关于我噩梦的事。难道他真的知道些什么或者...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下班时,我特意走了楼梯。刚到一楼,手机响起——是张玄明。
你没事吧他声音急促,我刚才心有所感,起了一卦,显示你今日有惊无险...
电梯故障,被困了一会儿。我简短地说,不过已经没事了。
果然!他懊恼地说,我应该更坚持的。是谁救你们出来的
赵世凯。我吐出这个名字,电话那头瞬间沉默。
果然是他。再开口时,张玄明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不用,我...
施雨晴。他罕见地叫了我的全名,请让我来接你。就今天。
二十分钟后,张玄明出现在公司楼下。他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道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腰间挂着那串雷击枣木念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与平日的温和截然不同。
详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一见面他就严肃地问。
我复述了早上的经历,包括赵世凯的奇怪言行。张玄明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不停地拨动念珠。
他约你吃饭
嗯,我拒绝了。
很好。他神色稍缓,近期不要单独见他,也不要接受他的任何礼物或食物。
你到底怀疑他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就因为他约我吃饭
张玄明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斟酌词句:我这次回山,就是向师父汇报此事。赵世凯身上有邪修的气息,而且...
邪修我打断他,你是说里那种修炼邪术的人现实世界中真的存在
存在,而且比更危险。他认真地看着我,他们通过伤害他人获取力量,尤其是吸取特殊命格之人的气运。
所以...你觉得赵世凯是邪修想害我我努力控制声音不要发抖,这也太荒谬了。
不一定是本人,可能只是合作。他解释道,邪修通常会找有钱有势的代理人,帮他们寻找合适的目标。
而我就是那个目标我忍不住笑了,张玄明,我知道你是道士,但能不能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赵世凯可能只是个讨厌的自大狂,但不至于是什么邪修同伙吧
你不明白。他抓住我的肩膀,你的命格特殊,是罕见的紫薇入命,对邪修而言是大补之物。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你身上有被标记的痕迹...
够了!我甩开他的手,我受够了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先是天命真女,现在又是什么紫薇入命、邪修标记...你能不能正常点
他愣住了,眼中的热切渐渐冷却:你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我疲惫地说,我活了二十八年,一直是个普通人。突然有个道士冒出来,说我是什么特殊命格,被邪修盯上...换作是你,你会信吗
如果有证据呢
什么证据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看吧!我失望地摇头,每次都这样,神神秘秘的,要我无条件相信你...
施雨晴。他轻声打断我,你最近是不是又开始做噩梦了是不是总感觉被人盯着手机和电脑偶尔会莫名其妙死机
我僵住了。他说的全对,但这些都可以是巧合...对吧
这些...都很常见。我固执地说。
还有,他继续道,你左肩上的红痣最近颜色变深了,对不对
这下我真的毛骨悚然了。那颗痣在我后背靠近肩膀的位置,除非亲密接触否则根本看不到。而且确实,上周洗澡时我注意到它从淡粉变成了暗红,还以为是内衣摩擦导致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标记。他声音低沉,邪修用来追踪目标的印记。
我抱紧双臂,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这一切太荒谬了,但又有太多细节无法用常理解释...
我需要时间思考。最终我说。
好。他尊重我的沉默,只是轻轻将一件外套披在我肩上,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小区花园时,他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没等我反应,他就跑向路边的灌木丛。几分钟后回来时,手里捧着什么。
闭上眼睛,伸出手。他柔声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有什么轻盈的东西落在掌心,微微发痒。
可以看了。
睁开眼,我惊讶地发现掌心里是几只发着微光的小虫...萤火虫城市里怎么会有萤火虫
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萤火虫我轻声问,生怕惊飞这些小精灵。
小道术。他调皮地眨眨眼,真正的道门法术可不止驱邪捉鬼,还有这样的小把戏。
萤火虫的光芒映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这一刻的张玄明,既不是降妖除魔的道士,也不是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只是一个想哄心上人开心的普通男人。
喜欢吗他问,声音里带着期待。
嗯。我点头,突然鼻子一酸,谢谢。
萤火虫从掌心飞起,围绕我们盘旋,像一场微型流星雨。在这梦幻的光晕中,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喜欢上他了。喜欢这个古怪、固执、总说些不科学言论的道士。
而正是这个认知让我恐惧。因为如果我相信自己的感情,就意味着要接受他所说的那个充满符咒、邪修和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我的理性与情感在激烈交战,几乎要将我撕裂。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我勉强笑笑,只是...有点累了。
回到家,我机械地洗漱、更衣,脑海中却不断回放今天的种种。赵世凯诡异的言行,张玄明严肃的警告,还有那些在掌心发光的萤火虫...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妍的信息:明天小心点,公司里有人在传你和那个道士的闲话,说他是你包养的小白脸...肯定是梁总监那个长舌妇!
我扔下手机,一头栽进枕头里。真是祸不单行。赵世凯表白被拒,就开始散布谣言还是说...真如张玄明所言,有什么更黑暗的阴谋
辗转反侧到凌晨,我终于爬起来,打开电脑搜索紫薇入命。跳出的结果让我手指发冷——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命格,主大富大贵但也多灾多难,尤其在感情方面易遇波折...更令人不安的是,有网站提到这种命格的人精气神对修炼邪术者是大补之物。
我啪地合上电脑,心跳如雷。不可能...这些都只是迷信...对吧
第二天一早,公司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探究和窃笑,几个女同事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看到我立刻散开。
别理他们。林妍递给我一杯咖啡,赵世凯昨晚请市场部所有人吃饭,肯定是他搞的鬼。
他说什么了
说你被一个神棍洗脑了,花大价钱买他的符咒什么的。林妍翻了个白眼,还暗示你和那道士有不正当关系...
我握紧咖啡杯,指节发白。赵世凯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上午的部门会议上,梁总监阴阳怪气地提到某些人要注意私生活影响,所有人都知道在说谁。我强忍着怒火,一言不发。
午休时,我躲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给张玄明发了条信息:公司里有人在传我们的谣言。
他秒回:赵世凯
嗯。昨晚他请市场部吃饭,今天全公司都在议论。
果然如此。他发来一段语音,声音低沉,施雨晴,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他的行为完全符合邪修代理人的模式——先接近目标,失败后就孤立目标,让目标只能依赖他...
我正要回复,一个阴影笼罩在桌前。抬头一看,赵世凯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假笑。
真巧啊,施经理。他在我对面坐下,考虑过我的提议了吗
什么提议我冷声问。
共进晚餐,然后...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个麻烦的道士。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他的一些秘密,足够让他身败名裂...
我猛地站起来:赵世凯,我明确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至于张玄明,他是我朋友,请你放尊重点。
朋友他讥笑道,你了解他多少知道他为什么接近你
比了解你多得多。我抓起包包,失陪了。
转身要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那个道士真能保护你
放手!我挣扎着,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
赵世凯悻悻地松开手,但眼中的阴狠让我不寒而栗:你会后悔的,施雨晴。很快你就会跪着求我帮忙。
离开咖啡厅,我双腿发软,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稳。赵世凯的威胁言犹在耳,而更可怕的是——我开始怀疑张玄明说的可能是真的。
手机又响了,是张玄明:你在哪我刚起了一卦,大凶。
我回复了位置,不到五分钟他就出现了。看到我的脸色,他立刻紧张起来:发生什么了
赵世凯...我声音发抖,他刚才威胁我,说...说我会跪着求他帮忙...
张玄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碰到你了吗
抓了下手腕...
给我看看。
我伸出右手腕,他轻轻托住,倒抽一口冷气——赵世凯抓过的地方,赫然浮现出五个淡淡的黑色指印,像淤青但又不太一样。
果然...张玄明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黑印上,口中念念有词。符纸迅速变黑,然后化为灰烬飘散。奇怪的是,黑印也随之消失了。
这是什么我惊恐地问。
尸毒。他沉声道,赵世凯肯定接触过炼尸,手上沾染了尸毒。这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
我再也撑不住了,腿一软差点跌倒。张玄明及时扶住我:别怕,有我在。我们先离开这里。
坐在公园长椅上,我捧着热茶,手指仍在微微发抖。张玄明坐在旁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给我空间又随时准备提供支持。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他轻声问。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这一切太超出我的认知了。邪修、尸毒、命格...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这些都是迷信。
科学解释不了所有现象。他耐心地说,就像量子物理出现前,也没人相信粒子可以同时存在于两个地方。
所以道术是...另一种科学
可以这么理解。他微笑,只是现代科学还没发展到能完全解释它的程度。
我望着远处的喷泉,思绪万千。如果张玄明说的是真的,那我正身处危险中;如果是假的...那我可能就是爱上了一个妄想症患者。无论哪种可能,都令人难以接受。
我需要时间。最终我说。
我明白。他点点头,但答应我一件事:随身带着我送你的玉佩,不要单独见赵世凯,有任何异常立刻联系我。
好。这次,我没有拒绝。
回家路上,我摸着包上的玉佩,思绪飘回那些发光的萤火虫,还有他说我想你了时的眼神。无论这个世界是否有邪修,有一点是确定的——我对张玄明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友谊的范畴。
而正是这一点,最让我害怕。
第七章
陷害
梁总监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模糊的交谈声。我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刚完成的方案,犹豫要不要敲门。从门缝里漏出的只言片语让我的手悬在半空。
...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已经放在她电脑里了...
赵公子那边...
只要她背了这个锅,赵氏就能名正言顺...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这是在说我吗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文件夹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谁在外面梁总监的声音突然提高。
我慌忙后退几步,假装刚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敲门:梁总监,方案做好了。
门开了,梁总监和IT部的王经理站在里面,表情微妙。王经理手里拿着一个U盘,迅速塞进口袋。
施经理啊,进来吧。梁总监笑容满面,但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方案放桌上就行。
我放下文件,感觉两道目光如芒在背。离开时,我瞥见王经理的电脑屏幕上是远程访问界面,登录ID赫然是我的员工号。
回到工位,我立刻给张玄明发了消息:公司里可能有人要陷害我。
他秒回:具体什么情况
我简单描述了刚才听到的对话和看到的画面。发完消息才意识到,我竟然毫不犹豫地向这个道士求助,而不是报警或找律师。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依赖他了
别动电脑,等我过来。他回复道,半小时后到你公司楼下。
我关上电脑,心神不宁地翻着桌上的文件。林妍滑着椅子凑过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觉得...梁总监可能要搞我。我低声说。
林妍瞪大眼睛:因为赵氏那个项目我早说他看你不顺眼了,自从你拿下赵氏这个大客户,他就...
她的话被一阵骚动打断。公司门口,几个保安簇拥着一个穿藏青色道袍的身影——张玄明居然直接上来了!
这位先生,没有预约不能进去!前台小姐追在后面喊。
梁总监闻声从办公室出来:怎么回事
张玄明目光锁定我,大步走来:施雨晴,你电脑有异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我脸颊发烫,既尴尬又莫名安心:你怎么上来了
事态紧急。他神情凝重,转向梁总监,这位先生,贵公司网络被邪气入侵,若不及时处理,恐有大患。
什么乱七八糟的梁总监脸色铁青,保安,把这人请出去!
两个保安上前要拉张玄明,他身形一晃,竟轻松避开,同时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啪地贴在公司主路由器上。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路由器指示灯疯狂闪烁,然后所有连网的电脑屏幕同时变黑,几秒后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符文,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
这...这是什么梁总监声音发抖。
邪术印记。张玄明冷静地说,有人在监控整个公司的网络活动,尤其是施雨晴的电脑。
办公室一片哗然。王经理脸色煞白,悄悄往后退。
胡说八道!梁总监强作镇定,肯定是黑客攻击!王经理,快处理一下!
已经晚了。张玄明锐利的目光扫向王经理,那些证据已经植入,对吧
王经理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张玄明突然伸手,从王经理口袋里抽出那个U盘,那这是什么
还给我!王经理扑上来抢。
张玄明轻松避开,将U盘插入自己的手机。几秒钟后,他举起手机屏幕给大家看——上面是一份伪造的邮件记录,显示我向竞争对手泄露赵氏集团的商业机密。
这是栽赃!我震惊地看着那些伪造的邮件,我从来没发过这些!
我们当然知道。张玄明安抚地看我一眼,然后转向梁总监,梁先生,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承认与赵世凯合谋陷害施雨晴;二是等我把这个U盘和路由器上的邪术痕迹交给警方特殊部门处理。
梁总监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给你三秒钟考虑。张玄明开始倒数,三、二...
是赵世凯的主意!梁总监崩溃地喊出来,他说只要施雨晴被开除并背上泄露机密的罪名,就给我赵氏集团明年全部的广告代理权!
办公室一片哗然。同事们震惊的目光在梁总监和我之间来回移动。
王经理负责伪造证据张玄明追问。
王经理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点点头。
录音了。林妍突然举起手机,得意地说,全公司都听到了。
张玄明收起U盘:这事还没完。赵世凯在哪
他...他今天没来。梁总监结结巴巴地说,可能在帝景酒店1808房...他说要在那里等好消息...
张玄明转向我:我们走。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拉着我的手离开了公司。电梯里,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今天行动
我一直在监视赵世凯。他紧握我的手,昨晚他举行了一个秘密仪式,用的是你的头发和生辰八字。我本想今早警告你,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头发我浑身发冷,他什么时候...
可能是你办公室或家里。张玄明眉头紧锁,邪修常用这种手段控制目标。
走出电梯,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短短半小时,我的职业生涯差点毁于一旦,而现在又被告知有人用我的头发做邪恶仪式...这一切太超现实了。
现在怎么办我声音发抖,报警吗
普通警察对付不了邪修。张玄明拦了辆出租车,帝景酒店,快。
车上,他详细解释了赵世凯的真实目的——不仅是想得到我的人,更想利用我的紫薇入命命格增强自身运势。这种邪术需要先摧毁目标的社会关系和自信心,使目标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更容易被控制。
所以他才要毁掉我的工作...
正是。张玄明点头,接下来他可能会假装救世主,提出帮你解决麻烦,条件是...
要我完全服从他。我接上他的话,想起赵世凯说过跪着求他帮忙的威胁,胃里一阵翻腾。
帝景酒店是城中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我们直奔18楼,却被电梯里的房卡识别系统拦住。
需要1808的房卡才能按18楼。我皱眉。
张玄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感应器上。符纸上的朱砂符文亮起微光,电梯按钮竟然自己亮了。
这...
小把戏。他轻描淡写地说,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的紧张。
1808是总统套房。站在华丽的房门前,我突然胆怯了:我们是不是该先计划一下
来不及了。张玄明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脸色突变,他在进行仪式!
不等我反应,他后退两步,猛地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套房客厅里,赵世凯赤着上身,站在一个用鲜血画成的五角星中间。四周点着黑蜡烛,墙上贴满我的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扎着细针。最恐怖的是,一个穿着黑袍的枯瘦老人正手持匕首,对着一个小人偶念念有词——那人偶上贴着我的照片,缠绕着几缕头发。
施雨晴!赵世凯惊愕地转头,你怎么——
住手!张玄明厉喝一声,从腰间抽出桃木剑,邪修害人,天理不容!
黑袍老人阴森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小道士,多管闲事会送命的。
他猛地将匕首刺入人偶胸口,我顿时感到一阵剧痛,像是真的被刺中一样,踉跄着跪倒在地。
雨晴!张玄明扶住我,迅速将一枚铜钱贴在我眉心,天地玄宗,万气本根...破!
疼痛奇迹般消失了。张玄明将我安置在墙角,转身迎向黑袍老人:茅山弃徒黄老邪,没想到你还没遭天谴。
张玄明...老人眯起浑浊的眼睛,清微老道的得意门生。你师父没告诉你,别插手同道的生意吗
残害无辜也算生意张玄明冷笑,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两人瞬间斗在一起。张玄明的桃木剑舞出道道金光,黑袍老人则从袖中抛出阵阵黑雾。房间里狂风大作,蜡烛忽明忽暗,家具无端移动,像是有一场无形的风暴。
赵世凯趁机向我扑来:施雨晴,跟我走!只有我能保护你!
滚开!我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砸过去,他敏捷地避开。
你以为那小道士真在乎你他狞笑着,他接近你只是因为你的命格能帮他修炼!
胡说!我咬牙道,但心里某处却泛起一丝疑虑——张玄明确实从一开始就说我是他的天命真女...
另一边,张玄明与黑袍老人的战斗进入白热化。老人突然咬破手指,将血洒向空中:血煞夺魂!
血滴化作无数细小的红针,朝张玄明射去。他迅速结印,身前出现一道金光屏障,但仍有几枚红针穿透防御,刺入他的肩膀。
玄明!我不由自主地喊出声。
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但很快又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铜镜: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收!
铜镜射出一道白光,照在黑袍老人身上。老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冒出黑烟。
不!这是...太清玄光镜!他惊恐地后退,清微老道竟把这等法宝给你!
师父早算到你有此一劫。张玄明冷声道,铜镜光芒更盛。
黑袍老人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他绝望地看向赵世凯:救我!我给你的护身符呢
赵世凯却转身就跑,完全不顾他的盟友。老人发出最后的诅咒,然后整个人被吸入铜镜中,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黑袍。
张玄明立刻转向我:赵世凯呢
跑了!我指向门口。
不能让他逃走!他身上有你的命气相连!张玄明想追,却因伤势踉跄了一下。
你先别动!我扶住他,看到他肩上的伤口渗出黑血,你中毒了!
不碍事...他咬牙道,但若让赵世凯逃脱,他还会找上你...
报警吧。我掏出手机,这里有监控,他跑不掉。
普通手段对付不了他。张玄明摇头,他身上的护身符能干扰电子设备。
正说着,酒店保安冲了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那件黑袍,目瞪口呆。
叫救护车。我对保安说,有人受伤了。
趁着混乱,张玄明迅速收起铜镜和桃木剑,低声对我说:我们必须离开。警察来了很难解释这些...
我扶着他从消防通道离开。他的身体越来越沉,呼吸也变得急促。出了酒店后门,我叫了辆出租车。
去玉清宫。张玄明虚弱地对司机说,然后靠在我肩上,师叔能解这毒...
应该去医院!我焦急地看着他肩上的黑血已经浸透道袍。
医院治不了尸毒...他闭上眼睛,别怕,我死不了...还没娶你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声音发抖,却把他搂得更紧。
出租车驶向城郊。张玄明的呼吸越来越弱,我的心跳也随之变慢。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敢往下想。
坚持住,快到了。我轻拍他的脸,生怕他昏睡过去,跟我说话,玄明。
施雨晴...他微微睁开眼,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相信,我什么都相信。只要你没事...
那就好。他虚弱地笑了,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算出我们会...
会什么
会...他的头垂了下来,声音几不可闻,会有一场生死劫...
玄明玄明!我摇晃他,却没有反应。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踩下油门:姑娘别急,玉清宫快到了。
车窗外,夕阳如血。我紧抱着昏迷的张玄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闯入我生活的古怪道士,不知何时已成为我无法失去的人。
而更可怕的是,我甚至不确定他接近我,是否真如赵世凯所说,只是为了我的命格...
第八章
血染听证会
玉清宫的红漆大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我扶着昏迷的张玄明,踉踉跄跄地冲上台阶,拼命拍打门环。
来人啊!救命!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轻道士提着灯笼走出来。看到张玄明的样子,他脸色大变:玄明师兄!快进来!
几个道士七手八脚地把张玄明抬进内室。我紧跟在后,心跳如擂鼓。内室里,白发白须的清虚道长已经等在那里,身旁摆满了各种药材和法器。
尸毒攻心。清虚道长检查了张玄明的伤口,眉头紧锁,好狠的手段。
能救吗我声音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清虚道长看了我一眼,目光如电:你就是那个紫薇入命的姑娘
我茫然点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难怪玄明拼了命也要护着你。他叹了口气,转向其他道士,准备净坛,我要做法驱毒。
我被请到外间等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传来诵经声、铜铃声和各种我听不懂的法器碰撞声。墙上晃动的影子显示清虚道长正在施展某种复杂的仪式。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终于停止。清虚道长走出来,道袍被汗水浸透,看起来疲惫不堪。
暂时稳住了,但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引才能彻底解毒。
什么药引我去找!我立刻站起来。
你的三滴心头血。
我愣住了:我...的
紫薇命格的血有破邪之效。他解释道,不过取血过程很痛苦,而且...
没关系。我打断他,只要能救他,多少血都行。
清虚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可知玄明接近你,最初是奉师命寻找命定之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赵世凯的话在耳边回响——他接近你只是因为你的命格能帮他修炼...
我知道。我强作镇定,但现在这些不重要,先救他再说。
清虚道长点点头,带我进入内室。张玄明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呼吸微弱。看到我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别说话。我跪在榻前,握住他的手,清虚道长说需要我的血来解毒。
他猛地摇头,眼中满是抗拒。
由不得你拒绝。清虚道长按住他,递给我一根银针,姑娘,刺左手中指,滴三滴血在这个碗里。
我接过银针,毫不犹豫地刺破手指。鲜血涌出,滴入碗中的药液,瞬间将整碗药染成淡金色。
够了。清虚道长将药灌入张玄明口中。
几乎立竿见影,张玄明肩上的黑气开始消退,呼吸也变得平稳。清虚道长满意地点点头,留下我们独处。
谢谢...张玄明虚弱地说。
扯平了。我勉强笑笑,你救过我那么多次。
他试图坐起来,我赶紧扶他靠在床头。近距离看,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眼睛依然清亮如星。
赵世凯呢他问。
跑了。不过酒店有监控,警方应该能找到他。
不够。他摇头,他身上的护身符能干扰电子设备。我们必须彻底解决这个威胁。
你先养好伤再说。我按住又想起来的他,公司那边明天要开听证会,处理梁总监陷害我的事。
听证会...他眼睛突然一亮,赵世凯一定会出现。
为什么
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张玄明肯定地说,尤其在你孤立无援的时候。
我心头一紧。他说得对,赵世凯那种人绝不会放过这种场合。
那我该怎么办
按计划参加。他握住我的手,我会做好准备。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信任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在水上行走救我的那一刻是用萤火虫给我惊喜的那一晚还是今天,他为我挡下那致命的尸毒针
玄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接近我,真的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天命真女吗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直视我的眼睛:最初是。师父算出我命中有一段姻缘在城东,命格特殊,能助我修行。但见到你之后...
他咳嗽起来,我连忙端水给他。
见到我之后
一切都变了。他轻声说,我原以为天命姻缘不过是命理相合,但看着你为工作熬夜的样子,听你嘲笑我迷信时的笑声,甚至是你生气时皱眉的样子...我发现自己在乎的不是什么命格,而是你这个人。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涨。
所以赵世凯说的...
一派胡言。他斩钉截铁地说,命格只是引子,就像...就像你们现代人说的相亲介绍。但真正决定是否相爱的,是相处中的每一个瞬间。
我低下头,怕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眶。这个道士,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动人的情话
你需要休息。我站起身,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施雨晴。他叫住我,无论明天发生什么,记住一点——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我点点头,匆匆离开,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清虚道长安排我在玉清宫的客房住下。躺在陌生的床上,我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张玄明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这段时间的抗拒和怀疑,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但更让我不安的是明天可能面对的场面。赵世凯会怎么做张玄明的身体能撑得住吗如果那个黑袍老人再次出现...
天蒙蒙亮时,我才勉强睡了一会儿。醒来时,道童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和早餐,还有张玄明留下的字条:巳时公司见,万事小心。
巳时是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听证会定在十点,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办公区气氛凝重,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同情和好奇。林妍一把拉住我,把我拽进洗手间。
你没事吧昨天那个道士...
他没事。我简短地说,今天什么安排
十点在大会议室,全体中层以上参加。她压低声音,梁总监昨晚被暂时停职了,但听说赵世凯动用关系,今天要亲自出席为你说情。
果然如张玄明所料。我深吸一口气:帮我个忙,会议开始后,把这段录音放给所有人听。
我递给她一个U盘,里面有昨晚在酒店录下的赵世凯和黑袍老人的对话。当时情况混乱,我几乎忘了自己一直开着手机录音。
这是什么
证据。我冷笑,证明赵世凯不止想陷害我,还想用邪术害人。
林妍瞪大眼睛:邪术那个道士说的是真的
嗯。我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张玄明说的不科学的一切。
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公司高层坐在前排,赵世凯赫然在列,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仿佛昨晚那个落荒而逃的狼狈样从未存在过。看到我进来,他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让我胃部一阵绞痛。
CEO李总宣布听证会开始,先播放了昨天梁总监承认陷害我的录音。播放完毕,赵世凯从容起身。
各位,这件事我有责任。他假惺惺地说,我确实向梁总监表达过对施经理的欣赏,没想到他会误解我的意思,做出这种极端行为。
胡说!林妍站起来,录音里明明说是你指使的!
年轻人容易激动。赵世凯不慌不忙,我理解施经理和同事们的愤怒,但请相信,我对施经理只有最纯粹的欣赏和爱慕。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我,那眼神让我浑身发冷,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事实上,他继续道,我愿意以个人名义担保施经理的职业操守,并希望她能继续负责赵氏集团的项目。
这番以退为进的表演堪称完美。我看到几位高管已经开始点头,显然被他的大度打动了。李总甚至露出感激的表情——毕竟赵氏是大客户,谁都不想得罪。
施经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李总问我。
我站起来,手心冒汗。按照计划,林妍应该播放录音了,但她那边毫无动静。我瞥向她,发现她正拼命按手机,脸色焦急——技术故障
我...我张口结舌,突然意识到自己毫无准备。没有那段录音,我拿什么证明赵世凯的阴谋
施经理可能太紧张了。赵世凯得意地说,我建议休会十分钟,让她平复一下情绪。
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十分钟足够他派人删除那段录音了。但就在李总准备同意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不必休会。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转头看去——张玄明站在门口,一身素白道袍,手持桃木剑,气色比昨晚好了许多,但脸色仍然苍白。
这位是李总皱眉。
施雨晴的朋友。张玄明大步走到我身边,也是来揭露真相的人。
赵世凯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李先生,我认为这种场合不适合无关人士参与。
他说得对。李总点头,这位...道长,请你离开。
听完这个再决定不迟。张玄明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突然拍在会议桌上,天地无极,真言显圣——疾!
黄符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金光射向赵世凯。后者猝不及防,被金光笼罩,顿时浑身僵硬。
赵世凯,张玄明厉声问,你是否与梁总监合谋陷害施雨晴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赵世凯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动起来:是!我让梁总监栽赃她泄露机密,这样她就会走投无路,只能求我帮忙!
全场哗然。赵世凯脸色惨白,拼命想捂住自己的嘴,但双手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
你是否雇佣邪修对施雨晴施展邪术张玄明继续问。
是!黄大师说她的命格特殊,得到她就能转运!赵世凯的声音充满惊恐,却无法不说真话,我在她办公室和家里都放了符咒,还用她的头发做了人偶...
会议室炸开了锅。几位女同事惊恐地看着我,男同事们则愤怒地瞪着赵世凯。李总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最后问一句,张玄明声音冰冷,那个邪修现在何处
他被你...赵世凯突然挣扎起来,脸上青筋暴突,不!我不能说!他会杀了我!
说!张玄明一声厉喝。
他被你收了!但我已经联系了他师兄!他马上就来...啊!
赵世凯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团黑气从他胸口冒出,凝聚成一个狰狞的鬼脸,朝我扑来!
小心!张玄明一把推开我,桃木剑迎向鬼脸。
两者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鬼脸发出凄厉的尖叫,桃木剑也应声而断。张玄明不退反进,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天地玄宗,万气本根——破!
血符撞上鬼脸,将其击散。但与此同时,赵世凯趁机掏出一把匕首,朝我刺来!
雨晴!张玄明转身扑来,但已经晚了。
匕首刺入他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道袍。赵世凯狞笑着拔出刀,还想再刺,却被冲上来的保安按倒在地。
玄明!我接住倒下的张玄明,手按在他的伤口上,温热的血很快浸透了我的手指。
没事...他虚弱地笑笑,这次...记得请我吃饭...
别说话!救护车!叫救护车!我冲周围大喊,泪水模糊了视线。
会议室乱成一团。有人报警,有人叫救护车,还有人围着被制服的赵世凯咒骂。但我的世界只剩下怀中这个血流不止的道士。
听我说...张玄明抓住我的手,赵世凯身上...有命气相连...必须斩断...否则邪修还会找上你...
怎么斩断
玉清宫...我的包袱里...有把青铜小剑...用它刺赵世凯心口...取三滴血...滴在你玉佩上...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眼皮也开始打架。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紧紧抱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施雨晴...他微微睁开眼,如果我这次...活下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这个不合时宜的告白让我又哭又笑:笨蛋...这种时候还...
回答我...他固执地问。
愿意!当然愿意!我哽咽着说,所以你一定要活下来,听到没有
他满足地笑了,然后闭上眼睛,任凭我怎么呼唤都不再回应。
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迅速将张玄明抬上担架。我跟着上车,握着他冰凉的手,一路上都在和他说话,生怕他一睡不醒。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非说我有什么血光之灾...
还有那次在流浪动物中心,你和那只凶巴巴的牧羊犬说话的样子...
你送的玉佩我一直带着,虽然我总说不信这些...
急诊室门口,医生拦住了我。看着那扇关闭的门,我无力地滑坐在长椅上,终于让压抑已久的泪水决堤。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他在水上行走救我的英姿,他用萤火虫制造惊喜的温柔,他为流浪动物疗伤时的耐心,他在我每次遇到困难时及时的援手...这个闯入我生活的古怪道士,用他的真诚和勇气,一点点瓦解了我理性的外壳,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广阔、更神奇的世界。
而现在,他可能永远离开我了,在我刚刚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他的时候。
施小姐一个护士走过来,病人需要输血,但他是稀有血型,血库库存不足...
抽我的!我立刻站起来,我和他血型相同。
你怎么知道
我...我愣住了。是啊,我怎么知道我们从来没讨论过这个。
但内心深处,我就是知道。就像我知道他喜欢喝龙井胜过碧螺春,知道他写字时习惯先蘸两次墨,知道他念咒语时会不自觉地皱眉...这些琐碎的细节,不知何时已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
抽血时,针头刺入血管的疼痛微不足道。我只希望这些血能快点流到他身体里,给他力量,让他回来。
他会没事的。护士安慰我,那一刀没伤到要害,主要是失血过多。
谢谢。我勉强笑笑,回到等待区。
时间像凝固了一样。林妍赶来陪我,告诉我赵世凯已经被警方带走,梁总监也被正式开除。公司决定给我放带薪假,处理个人事务。
个人事务...我苦笑着看向手术室的方向。是啊,我的心现在就在那里面,和一个道士一起躺在手术台上。
五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了:手术很成功,但病人还很虚弱,需要观察4时。现在可以看他,但别太久。
重症监护室里,张玄明躺在各种仪器中间,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心电图的波动证明他还活着。我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总是温暖的手此刻冰凉得吓人。
你得快点好起来。我低声说,不是说好要证明给我看道术不是迷信吗不是说好要带我去青城山看你长大的地方吗
他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我屏住呼吸,但他没有醒来。
护士来催我离开,我依依不舍地起身,突然想起他昏迷前说的话——关于斩断命气相连的事。
林妍,帮我个忙。我走出医院后立刻打电话,去玉清宫找一个叫清虚的道长,取张玄明的包袱,里面有一把青铜小剑...
挂断电话,我抬头看向夜空。星星很亮,像他笑起来时眼中的光。无论前路有多少未知和危险,这一次,我都决定相信他,跟随他,就像他一直守护着我那样。
因为有些感情,不需要科学证明,只需要一颗敢于承认的心。
第九章
符灯为誓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我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手里紧握着那把从玉清宫取来的青铜小剑——三寸长,古朴锋利,剑身上刻着细密的符文。林妍站在旁边,不停地看表。
已经三天了,他还没醒吗她小声问。
我摇摇头,眼睛干涩得发痛。这三天我几乎没合过眼,生怕错过张玄明醒来的那一刻。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失血过多导致他陷入深度昏迷,何时醒来无法预测。
你去休息会儿吧,我守着。林妍劝道。
不行,我得等他醒来。我固执地说,他救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等他。
林妍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她刚离开不久,监护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医护人员冲了进去。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抓住一个匆匆出来的护士。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病人醒了!护士匆匆说完又返回室内。
我双腿发软,扶着墙才没跪倒在地。醒了...他终于醒了...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主治医生走出来:病人情况稳定,但还很虚弱。你可以进去看他,但别太久。
推开病房门,我的视线立刻被病床上的身影吸引。张玄明半靠在床头,脸色仍然苍白,但那双眼睛——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睛正温柔地注视着我。
嗨。他虚弱地笑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这一个简单的音节让我瞬间泪崩。我扑到床边,想拥抱他又怕碰疼他的伤口,最后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
你这个混蛋!我哽咽着骂道,谁让你挡刀的谁让你逞英雄的你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的吗
他轻轻回握我的手,掌心温暖而真实:对不起...下次我会躲开点...
还有下次我瞪大眼睛。
开玩笑的。他调皮地眨眨眼,随即因牵动伤口而皱眉,赵世凯呢
在拘留所等着审判。我擦掉眼泪,梁总监被开除了,公司给我放了长假。
命气相连...解决了吗
我拿出青铜小剑和玉佩:还没来得及。清虚道长说必须等你醒来一起施法。
他点点头,示意我扶他坐起来一点。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我还是照做了。他从我手中接过小剑,手指轻抚剑身上的符文,口中默念着什么。青铜小剑竟微微泛起青光。
今晚子时,我们去拘留所。他说,必须尽快斩断这联系,否则邪修还会找上你。
你这样子怎么去我看着他身上缠绕的绷带和输液管,再等几天不行吗
不行。他罕见地强硬道,你每多一天被标记,就多一分危险。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知道争辩无用。这个道士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好吧,但得叫辆救护车
standby。
他笑了:没那么夸张。道门自有疗伤之法。
说着,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张黄符,贴在输液管上。符纸上的朱砂符文亮起微光,输液袋里的药液竟然加速流动起来。
这...
加速吸收。他解释道,配合我的内息运转,能快速恢复体力。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违反医学常识的一幕,但想到过去几个月见识过的种种不科学现象,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晚上十一点,我们偷偷溜出医院——准确地说,是张玄明用某种障眼法让护士们暂时忽略了我们的存在。出租车驶向拘留所的路上,他一直紧握我的手,指尖微微发烫。
你发烧了我担忧地摸他的额头。
不是,是真气运转。他闭目养神,别担心,我没事。
拘留所外,清虚道长已经在等我们。他递给张玄明一个小瓷瓶:回元丹,能暂时压制伤势。
张玄明服下药丸,脸色立刻红润了些。清虚道长又转向我:姑娘,准备好了吗这过程可能会有点...不适。
只要能让那混蛋永远远离我,什么不适都能忍。我坚定地说。
在清虚道长的安排下,我们获准特别探视赵世凯——我怀疑他又用了什么道门手段影响警方判断。会见室里,赵世凯戴着手铐坐在对面,眼神阴鸷。看到我们,他冷笑一声:还没死啊,道士
张玄明没理会他的挑衅,直接拿出青铜小剑:施雨晴,把玉佩放在桌上。
我依言解下玉佩。自从张玄明送给我后,这玉佩就从未离身。
你们想干什么赵世凯警觉起来,想站起身却被法警按住。
张玄明左手持剑,右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青铜小剑上的青光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会见室。法警们奇怪地站在原地,似乎看不到这异常的光芒。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斩!
随着一声厉喝,张玄明闪电般将小剑刺向赵世凯心口!后者发出一声惨叫,但剑尖只是轻轻点在他胸前,留下一个细小的血点。张玄明迅速收剑,剑尖沾着三滴血珠,滴落在我的玉佩上。
血珠接触玉佩的瞬间,竟像被吸收一样消失无踪,而玉佩内部的那些金色纹路突然活跃起来,如游龙般窜动。
啊!赵世凯再次惨叫,胸口被剑尖点中的地方冒出一缕黑烟,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断了你与邪修的联系。张玄明冷冷地说,从此施雨晴与你再无瓜葛,邪修也无法通过你找到她。
说完,他拿起玉佩挂回我脖子上。玉佩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
走吧。张玄明拉着我起身,结束了。
不!你们不能这样!赵世凯歇斯底里地挣扎,她是我命定的女人!那个道士,他骗了你!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见室。赵世凯的咆哮渐渐远去,而我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到医院已是凌晨。张玄明因强行运功而伤口裂开,被医生严厉训斥了一顿。但他只是笑着听训,手在被子下悄悄握着我的手指。
值得。等医生走后,他轻声说。
傻子。我捏了捏他的手指,下次再这样不顾自己安危,我就...
就怎样他饶有兴趣地问。
就再也不理你了。我威胁道。
他大笑起来,随即因牵动伤口而倒吸冷气:好可怕的威胁...那我只好乖乖听话了。
看着他苍白的笑脸,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这个人。这个闯入我生活的古怪道士,用他的真诚和勇气,一次次打破我对世界的认知,也融化了我筑起的心墙。
玄明。我深吸一口气,你昏迷前问我的问题...我的答案是愿意。
他愣住了,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你...你是说...
我说,我愿意做你女朋友。我直视他的眼睛,不是因为什么天命姻缘,而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固执也好,神神叨叨也罢,就是喜欢你。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连忙按住他:别激动,伤口又要裂开了!
施雨晴。他握住我的双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我张玄明以道心起誓,此生绝不负你。
这个庄严的誓言让我鼻子发酸。我俯身轻轻拥抱他,小心避开伤口:快点好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想和你一起做。
比如
比如去青城山看你长大的地方,比如学学怎么和动物说话,比如...我顿了顿,比如搞清楚我这个紫薇入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神色一凝:清虚师叔告诉你了
只说了个大概。我老实承认,说我命中有劫,需要...道侣之血化解
不只是这样。他轻抚我的脸颊,紫薇入命是极为罕见的命格,主大富大贵但也多灾多难。命理上说,你二十八岁有一生死劫...
我今年就是二十八岁。我心头一紧。
嗯。他点头,但别怕,已经化解了。那晚在玉清宫,清虚师叔取你三滴心头血融入药中给我服下,就是借道侣之血逆转命格。现在劫难已过,你会平安顺遂。
我回想起那晚取血时的刺痛,以及清虚道长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来那时他们就在救我...
所以,你接近我一开始真的是为了...化解我的命劫
一开始是。他坦然承认,但后来...他无奈地笑了,后来我就彻底沦陷了。记得那天在公司楼下第一次见到你,你撞了我还骂我是神经病,我却觉得连你生气的样子都好看得不得了。
这个回答让我心里甜滋滋的。我们聊到天光微亮,直到护士来查房才被迫停下。
两周后,张玄明伤势好转,医生终于同意他出院。我帮他收拾行李时,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木盒。
给你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机会送。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古朴的银镯,镯身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内侧还刻着我们的名字。
道门定情信物。他解释道,戴上后,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安危。
我试了试,镯子大小刚好。银镯触碰到玉佩时,两者同时泛起微光,像是产生了某种共鸣。
喜欢吗他期待地问。
嗯。我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手腕尺寸
相术。他得意地眨眨眼,我连你左肩上有颗红痣都知道,何况手腕尺寸
我作势要打他,他假装躲闪,结果牵动伤口龇牙咧嘴。闹了一会儿,他突然正色道:雨晴,等我伤好了,想带你回趟青城山。
见你师父
嗯。他点头,一来正式禀明我们的关系,二来...请师父为你做一场祈福法事,彻底稳固命格。
想到要见那位传说中的清微道长,我既紧张又期待。这个抚养张玄明长大的老道士,会怎么看待我这个科学派的未来徒媳
三个月后,我们踏上了前往青城山的旅程。张玄明的伤已经痊愈,又恢复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火车上,他兴致勃勃地给我讲山上的四季景色和各种传说。
冬天最美,雪覆道观,宛如仙境。他眼中闪着怀念的光,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每个角落都有回忆。
你师父...严厉吗我忍不住问。
严而不苛。他想了想,就像...老派的大学教授学识渊博但有点古板。
太清观坐落在青城山深处,需要爬上千级台阶才能到达。我气喘吁吁地跟在张玄明后面,看着他如履平地的背影,再次感叹这家伙的体力非人类。
快到了。他在前方鼓励我,转过这个弯就能看到山门。
当太清观终于出现在眼前时,我屏住了呼吸——红墙黛瓦的古建筑群依山而建,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观前古松挺拔,钟楼鼓楼对称而立,处处透着庄严古朴的气息。
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我轻声感叹。
玄明回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观内传出。
张玄明立刻整了整衣冠,恭敬地行礼:师父,弟子回来了。
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士大步走来,精神矍铄,目光如电。他穿着朴素的灰色道袍,手持拂尘,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这就是太清观观主清微道长。
清微道长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能看透灵魂。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但还是挺直腰杆迎上他的视线。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姑娘清微道长问张玄明。
是,师父。张玄明牵起我的手,弟子已与她互许终身,特来禀明师父。
清微道长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好!好!紫薇入命配我徒儿的天罡正气,天作之合!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清微道长热情地领我们进观,边走边问:姑娘,我这徒儿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师父!张玄明抗议。
还好。我忍笑,就是总说我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什么的。
清微道长大笑:这小子,追姑娘的手段还是这么老套!
在太清观的日子如梦境般美好。清晨在钟声中醒来,跟着张玄明做早课;白天他带我游览山中的每一个景点,讲述他童年的趣事;晚上我们坐在观星台上,听他指认天上的星宿。
第三天,清微道长亲自为我举行了祈福法事。庄严肃穆的大殿中,我跪在三清像前,老道长手持法剑,脚踏罡步,诵经声回荡在梁柱之间。张玄明跪在我身旁,全程紧握我的手。
法事结束后,清微道长满意地宣布:命格已固,百无禁忌。你二人可放心结为连理。
离山前的最后一晚,张玄明带我去了后山一处僻静的平台。夜空如洗,繁星璀璨,仿佛伸手可摘。
这里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他仰头望着星空,每当练功太累或者被师父责罚,我就跑到这里看星星。
你也会被责罚我好奇地问。
当然。他笑了,有一次我偷偷用符咒帮兔子疗伤,耽误了早课,被罚抄《道德经》一百遍。
我靠在他肩上,想象着小时候的他——一个穿着小道袍的男孩,在这古老的山林中长大,学习着神秘的道术,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一个世俗女子倾心。
玄明,你后悔吗我轻声问,为我放弃清修生活...
不后悔。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法自然,随缘而行才是正道。师父常说,修道不是远离尘世,而是在尘世中修心。遇见你,爱上你,都是我的道。
星光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却又异常柔和。我忍不住仰头吻了他,他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回应。山风轻拂,带着松香和远处钟声,这一刻仿佛永恒。
回到城市后,我们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我辞去了广告公司的工作,和张玄明一起开了家太和养生工作室,结合现代健康理念和传统道门养生术,生意出乎意料地红火。
赵世凯因多项罪名被判刑,那个黑袍邪修据说被永远封印在太清玄光镜中。我的生活再没有不科学的困扰,虽然偶尔还是要应付张玄明那些古怪的道门规矩。
一年后的夏至,张玄明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我去个地方。蒙着眼被他带上车,当眼罩摘下时,我发现自己站在当初相遇的写字楼前——那天我被客户泼咖啡,狼狈逃出时撞到了他。
干嘛带我来这我好奇地问。
周年纪念。他神秘地笑笑,拉着我走到大楼侧面的一块空地。
然后,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空地上悬浮着无数盏发光的符灯,排列成巨大的心形,中心是用灯组成的嫁给我三个字。每盏灯都散发着柔和的黄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九百九十九盏姻缘灯。张玄明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银戒指,施雨晴,愿意嫁给我吗
我泪眼模糊地点头,说不出话来。他小心地将戒指戴在我手上,然后起身紧紧拥抱我。周围的符灯突然变换排列,组成了我们两人的剪影,最后化作满天光点升空,宛如星辰。
路人们纷纷驻足惊叹,拍照录像。而我眼中只有这个给了我无数惊喜的道士,这个将不科学的浪漫做到极致的男人。
婚礼在青城山太清观举行,由清微道长亲自主持。我穿着中西合璧的婚纱礼服,张玄明则是一身庄重的道门婚服。仪式结合了传统道教礼仪和现代元素,来宾们都说是参加过最特别的婚礼。
现在,我们结婚两年了。工作室扩大了规模,我负责管理和营销,张玄明负责技术培训和客户咨询。周末我们常去救助流浪动物,或者回青城山看望师父。
有时深夜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他,我仍会感到一丝不真实——这个从道观走出来的道士,怎么就成了我的丈夫但当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将我搂入怀中,那种温暖和安心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今天早上,我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时,一个新来的客户好奇地问:施总,听说您先生是道士那您相信那些道术啊命理啊什么的吗
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水墨山水画——那是清微道长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画中的两只仙鹤比翼齐飞;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和手腕上的银镯,最后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张照片上:张玄明穿着道袍站在太清观前,而我穿着婚纱靠在他肩上,两人笑得幸福而满足。
我相信科学。我对客户微笑道,但也相信世界上有些东西,科学暂时还解释不了。
就像爱情——它从不需要解释,只需要用心感受。而我的道士男友,不,现在是我的道士丈夫了,他用最特别的方式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