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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年,街角算命老头神神秘秘:姑娘,你未来老公……不举……咳咳……安汐苒只当他胡言乱语。

    那年,安汐苒嫁给了盛承束,那个所有人都羡慕的完美男人。婚礼上,他看她的眼神温柔似水。

    可他,始终不肯碰她。新婚夜,他说累。后来,是各种借口。拥抱是极限,亲吻蜻蜓点水。

    那年,她穿上压箱底的制服诱惑他。他明明眼底起了火,呼吸都乱了,却还是推开了她,哑着嗓子说:别闹。

    她的心,从云端跌进冰窖。她开始怀疑一切,怀疑他,更怀疑自己。

    那年,她终于发现真相。

    原来……他不是不举,而是不能举。

    01

    教堂里,钟声悠远。

    汉白玉台阶上,盛承束一身白色定制礼服,英挺俊朗。安汐苒身着缀满水晶的洁白婚纱,娇美动人。四目相对,爱意浓烈。

    这场世纪婚礼是全城焦点。盛世集团总裁结婚,备受关注。

    夜幕下,婚房内红烛玫瑰,布置精心。

    安汐苒洗完澡,换上丝质睡袍,脸红红的。她坐在梳妆台前,心跳得像小鹿一样快。

    盛承束也洗完澡,带着一股清爽的感觉从她身后走过来。他从镜子里看着她,轻轻抱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脖子上。汐苒,你今天真美。

    声音低沉沙哑。

    安汐苒心跳更快了,转过身看着他。盛承束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轻轻吻了她的嘴唇。

    安汐苒有些害羞地回应他,双手抓紧了他的衣服。他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

    情到浓时,盛承束抱起安汐苒,走向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他轻轻把她放下,眼神火热地看着她的身体曲线。安汐苒闭上眼睛,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但是,就在盛承束弯下腰,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一股说不出的寒意突然从他的脊椎冒上来,一下子传遍了全身。前一秒还很强烈的冲动和渴望,一下子就没了。

    他的身体僵住了。

    承束……安汐苒没发现他不对劲,声音又软又甜。

    盛承束全身僵硬,呼吸很快,额头上都是冷汗。他清楚地感觉到身体不行了。

    他看着身下娇美的妻子,心里像掉进了冰窟窿。

    承束,怎么了安汐苒奇怪地睁开眼睛。

    盛承束脑子一片空白。这种关键时候不行,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赶紧从安汐苒身上翻下来,拉开距离,狼狈地不敢看她。汐苒……我……

    声音干涩。

    安汐苒坐起身,睡袍从肩膀上滑了下来。她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汗珠,眼神从奇怪变成吃惊,然后又变成担心。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被他猛地躲开了。

    盛承束迅速后退,双拳紧握。他是盛承束,盛世集团总裁,天之骄子。现在,新婚之夜,他竟然……不行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抬起眼睛。看到安汐苒眼里的神情从吃惊、担心,慢慢变成有点受伤和失落,他的心揪了一下。

    我……我可能是太累了,今天的婚礼……太费精力了。他勉强找了个理由。

    安汐苒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一点点沉下去。她默默收回手,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新婚之夜,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与沉默。

    盛承束僵硬地躺在安汐苒身边,感觉两人之间像隔了一条大河。羞耻、困惑、生气、害怕……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安汐苒强忍着失望和不安,睁着眼睛,一夜没睡。

    02

    接下来的几天,新婚夫妻本该有的甜蜜不见了,换成了压抑和尴尬。

    盛承束不甘心。他不能接受自己不行了。

    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试。他小心地靠近安汐苒,和她有身体接触,希望能点燃激情。

    一开始,一切都正常。安汐苒温柔地回应他,她身上的香味,都能让他身体有本能反应。但是,每次感情越来越浓的时候,那股熟悉的寒意又会来,一下子就把激情和渴望冻住了。身体的反应突然就停了。

    然后,是更深的失败感和绝望。

    一次又一次失败,盛承束的自信心掉到了谷底。他拼命查资料,身体方面的、心理方面的,都对不上。他明明对安汐苒有强烈的欲望,一开始身体反应也正常,可偏偏总在关键时候不行。

    安汐苒看着丈夫一天天瘦下去,脸色不好,眼睛里都是阴郁,脾气也变得暴躁,容易生气,心里非常难受。她努力笑着,温柔地安慰他没关系,慢慢来。

    但是盛承束的失败感太强了。安汐苒的温柔体贴,在他看来,反而更显得他没用。这让他更自卑烦躁。

    这个时候,夏初沫来了。她是安汐苒的闺蜜。夏初沫提着水果补品,按响了门铃。

    汐苒,我的大美人,几天不见,怎么气色不太好夏初沫热情地抱了抱她,仔细看着安汐苒憔悴的脸。

    盛总呢是不是新婚燕尔,还整天忙工作,冷落我们大小姐了夏初沫开玩笑说。

    安汐苒勉强笑了笑,拉她坐下。没有,他最近公司事多。

    夏初沫喝了口茶,打量着这个豪华却冷清的婚房,眼睛里闪过一丝特别的光。她握住安汐苒的手,试探着问:汐苒,我们什么话都说,你和盛承束……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安汐苒心里一紧,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初沫你别多想,承束他对我……挺好的。她的语气不自然,眼神躲躲闪闪。

    挺好的夏初沫挑了挑眉毛,靠近她,那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老实说!她假装开玩笑,不会是……盛总他那方面……不太行吧

    这句话像一道雷,安汐苒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身体僵硬,端茶杯的手微微发抖。这些反应全被夏初沫看在眼里。

    夏初沫假装惊讶地捂住嘴,小声说:汐苒,不会……真的被我不幸说中了吧天啊,这……盛总他看着那么健康强壮……

    安汐苒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最后无力地低下头,声音很小:承束他……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压力太大了。

    夏初沫心里偷偷高兴,脸上却露出担心和同情。她叹了口气,握紧安汐苒冰凉的手:汐苒,这种事……唉,真是难为你了。婚礼前他是不是身体就有不舒服的迹象这对男人影响很大,心理打击很容易让他一蹶不振的。

    她停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地说:或者……你们婚前检查,是不是有些项目没做得太仔细有些不明显的病,可能一般检查不容易发现。

    安汐苒的心猛地一沉。婚前检查他们都做过,都很健康。她用力摇头,但声音却没什么底气:不会的,初沫,承束身体一直很好,检查项目很全面,医生说他身体素质非常好。

    夏初沫看她很肯定,就不再追问,然后温柔地安慰她:傻丫头,别想太多了。也许真的只是暂时的。不管怎么样,照顾好自己。我都会在你身边。

    离开盛家的时候,夏初沫看了一眼二楼盛承束紧闭的书房门,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

    03

    盛承束瞒着安汐苒,开始看各种医生。

    他跑遍了S市的男科专家门诊,甚至托关系找了退休的老中医。每次检查都伴随巨大心理压力和羞耻感。但是,各项生理机能检查结果都显示他完全正常,甚至有些指标比一般人好很多。

    盛先生,从身体方面看,您非常健康。这是他听到最多的话。

    身体查不出问题,他就希望从心理方面找原因。他预约了顶尖的心理医生。在咨询室里,他艰难地说出自己只在和妻子亲密的关键时候不行的奇怪症状。

    心理医生耐心地听着,几次评估后得出结论:盛承束心理状态整体健康,虽然最近有些焦虑,但远远没到能引起这么严重身体功能障碍的程度。医生认为他对妻子爱得很真诚,也很强烈。

    放松疗法、认知行为疗法、催眠疗法,盛承束都试过了,效果很小。那股寒意还是像影子一样跟着他。

    医生们的结论让他更困惑,更要抓狂了。身体没问题,心理也没问题,那到底是什么让他对深爱的妻子产生身体上的抗拒

    安汐苒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她看着盛承束一天天阴沉消瘦,心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力。她想帮他分担,想告诉他自己不在乎,但是每次她想靠近,盛承束就沉默、躲避,甚至烦躁把她推开。

    有一次和夏初沫打电话,安汐苒情绪有点失控。她哭着说盛承束脾气变得暴躁,两人关系很紧张。

    夏初沫静静地听着,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地说:汐苒,我真是太心疼你了。男人遇到这种困境,自尊心会变得特别脆弱敏感。

    安汐苒抽泣着,觉得夏初沫说得有道理。

    然后,夏初沫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汐苒,有句话,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她停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想过,盛总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会不会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对你,或者说……是对异性,存在某种……抗拒

    安汐苒的心脏猛地一跳。

    夏初沫继续用那种听起来是关心,其实带着别的意思的语气补充说:而且……我以前也模模糊糊听圈子里的人说过一些八卦……说有些男人……他们可能……内心深处……更倾向于……喜欢同性只是因为家庭压力或社会眼光,才不得不和女性结婚,来掩人耳目……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安汐苒脑海里炸开!她立刻想到盛承束和夜铭琛之间那种超出一般朋友的亲密。以前她只觉得是好哥们儿。现在,加上盛承束在她面前的不行,以及他最近的烦躁、躲避,一个让她非常害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不!不会的!这绝对不可能!安汐苒尖叫出声,声音因为害怕而发抖。

    夏初沫立刻表现出担心和自责:哎呀,汐苒你别激动!我……我也就是胡乱猜测,没有任何根据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怪我多嘴!

    电话挂断后,安汐苒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上,全身冰冷。夏初沫那些话,像慢性毒药一样在她心里蔓延,慢慢侵蚀着她对盛承束的信任。

    04

    到处看医生都没有结果,盛承束心里的苦闷和绝望几乎要把他吞没了。

    他想到了夜铭琛,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S市一家会员制的隐蔽酒吧包厢里,灯光很暗。盛承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酒。

    他眼睛布满血丝,神情颓废,向夜铭琛说出那件很难开口的羞耻和困惑的事——只在和安汐苒亲密时特定时候发生的不行,那种极度的失败感,还有因此而来的自我怀疑和对婚姻的绝望。

    夜铭琛安静地听着,眉头渐渐皱紧。他举起杯子和盛承束轻轻碰了一下。承束,听起来确实很奇怪。确定所有身体检查都做过了吗

    盛承束苦笑说:我恨不得把全身上下都翻过来检查一遍,结果呢医生说我非常健康。

    夜铭琛想了一会儿说:既然身体没问题,那很可能还是心理因素。会不会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新婚适应期,外面的人都关注着,这些都可能成为压力。越想做好,越紧张,反而越容易出问题。

    他又建议说:或者,你们可以试试换个环境,比如出去度个假,彻底放松一下,也许会有改善。

    夜铭琛的建议很理智,也很客观。但是,看着眼前颓废无助的好朋友,夜铭琛内心深处,一种复杂又隐秘的感情悄悄地产生了——深深的怜惜,甚至还有一丝他不愿意去细想的悸动。

    但他最终还是理智的,强行压下了这些危险的感情。

    包厢门被推开,夜铭琛的未婚妻梦瑶薇走了进来。她穿着火红色的紧身长裙,妆化得很精致。

    当她看到颓废的盛承束,又发现夜铭琛对他那种不同寻常的专注和关心时,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一丝嫉妒和不高兴闪过。

    铭琛,这么晚了还在喝酒呀也不叫上我。梦瑶薇声音很嗲,直接走到夜铭琛身边坐下,眼神却像钩子一样锁在盛承束身上,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夜铭琛淡淡地嗯了一声,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

    梦瑶薇却紧挨着夜铭琛,把矛头指向盛承束,语气尖酸地说:哟,这不是盛大总裁吗怎么了这是新婚燕尔的,不好好在家陪漂亮老婆,跑这儿来借酒消愁我们那位温柔贤惠的安大美人呢听说安小姐对盛总是情深似海,怎么,盛总这就……腻了

    盛承束本来心情就很差,脸色更加阴沉,眼神冰冷地扫了她一眼:梦小姐,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关系。

    夜铭琛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警告:瑶薇,你喝多了,少说两句。

    但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的梦瑶薇更加过分:我这不是替安小姐担心嘛!谁知道他对安小姐是真心还是假意

    夜铭琛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梦瑶薇,几乎是拖着她离开了包厢。临走前,他回头给了盛承束一个抱歉的眼神。

    包厢里只剩下盛承束一个人,面对满桌的狼藉和内心更深的煎熬。梦瑶薇那些恶毒的话,像尖刀一样刺中了他。

    05

    夜铭琛提出的建议,盛承束都试过了。他和安汐苒去海岛度假,希望能修复关系,找回激情。结果还是失败了。每一次尝试,都以那股奇怪的寒意和不行而告终。每一次失败,都像铁锤一样砸在他脆弱的神经上。他彻底绝望了。

    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医生说他身体没问题,心理医生也说他心理健康。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怪病。

    在极度绝望中,一个痛苦又极端的念头冒了出来。他要做一个实验,验证自己的问题是不是真的没救了,或者,是不是只针对某一个人。

    深夜,盛承束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他坐在电脑前,内心非常挣扎。理智告诉他这很荒唐,但想找到答案的渴望战胜了羞耻感。

    他颤抖着手,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些以前绝对不会碰的内容。整个过程充满了难以形容的羞耻和自我厌恶。但是,当他强迫自己不再想安汐苒,专心看着眼前的画面……

    结果让他震惊,他的身体,竟然能够产生正常的生理反应!那种很久没有过的、属于男性的本能冲动,清晰而强烈。

    这个发现,像晴天霹雳一样。他并非完全不行,他只是……只是在面对安汐苒的时候,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这个疑问比以前所有的困惑都更深,也更让他绝望。他明明深爱安汐苒,渴望和她身心合一。可是,他的身体,为什么这么残忍地背叛了他的感情

    当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时,天刚亮。他看到安汐苒穿着家居服,在客厅整理沙发靠垫。她清秀的侧脸很苍白,眼下有黑眼圈。

    盛承束停下了脚步。看着安汐苒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爱意,渴望,无力,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无法理解的怨恨:为什么偏偏是你

    安汐苒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身,看到盛承束站在书房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这时,门铃响了。佣人开门,夏初沫和夜铭琛竟然同时出现在门口,说是来看望他们。

    夏初沫还是那么热情,拉着安汐苒的手问这问那,眼角余光却在观察盛承束和安汐苒的互动。她敏锐地发现两人之间有些疏远。她开始无意中提到盛承束和夜铭琛最近经常聚会,话里带着暗示,好像他们关系好得不寻常。

    夜铭琛则显得很沉稳。他敏锐地察觉到夏初沫对安汐苒那种不同寻常的关心。但是因为他自己内心对盛承束的复杂感情,以及不想让事情更复杂的顾虑,他选择了沉默。

    客厅里,四个人各怀心事,表面上很和谐,其实暗地里关系紧张。

    夏初沫假装担心地看着盛承束:盛总,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看起来瘦了不少。汐苒,你可要多关心他呀。

    盛承束听到这话,想到自己不好意思说的问题和书房那个绝望的实验结果,脸色立刻更阴沉了。

    安汐苒注意到他的反应,又联想到夏初沫之前关于同性的暗示,心里更不安了。

    夜铭琛想转移话题:承束最近确实接手了大项目,工作很忙,我也在帮他分担一些。

    夏初沫眼睛一亮,笑着说:哎呀,夜总你对盛总可真好,简直比亲兄弟还亲呢!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盛总真是太有福气了。

    空气中的微妙和尴尬让所有人都不舒服,这次看起来是巧合的聚会,在奇怪的氛围中很快就结束了。

    06

    阴雨连绵的夜晚,空气又湿又闷。经历了书房那个让他绝望的实验后,盛承束不死心,又一次尝试和安汐苒亲近。他抱着一点点希望,希望那只是偶然。

    但是,现实再次无情地打碎了他的幻想。当他拥抱安汐苒,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柔软,闻到她头发的清香,心里涌起强烈的爱意和渴望时,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寒意又准时来了,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猛烈,一下子把他所有的欲望都冻住了。

    又一次丢脸的失败。

    巨大的失败感和屈辱感彻底吞没了盛承束。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现出书房实验时身体能正常反应的画面。这种清晰又残酷的对比,像钝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脏,撕裂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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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因为痛苦和愤怒而通红。他死死地盯着身边一脸吃惊和受伤的安汐苒,心里积压的痛苦、自责、困惑和无力,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控制不住的愤怒和委屈,猛烈地爆发出来。

    为什么!他双手痛苦地抱着头,发出一声压抑又绝望的吼叫,为什么只有对你不行!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的表情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显得有点狰狞。

    安汐苒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身体缩了一下。他的话,像尖刀一样扎进她心里。夏初沫之前关于他在别处可以的暗示,以及喜欢同性的猜测,一下子涌上心头。她误以为盛承束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在别的女人那里,或者男人那里,是可以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汐苒的声音因为震惊和害怕而发抖,眼眶红了,难道……难道你在外面……在别人那里……就可以吗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没有!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猛地提高声音,语气因为急着解释而冲动失控,我明明……我明明不是完全不行!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个废物!他不加思考地吼道。

    你不是完全不行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安汐苒被他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眼泪掉了下来。她觉得盛承束不仅不理解她,反而还在指责她,暗示是她的问题。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什么样的煎熬中度过!我他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盛承束也控制不住情绪,像被困住的野兽一样在房间里踱步低吼。

    我也不愿意这样!安汐苒终于也情绪失控,积压的委屈和痛苦彻底爆发,声嘶力竭地哭喊,你觉得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吗那我呢我的感受你考虑过吗!新婚之夜发生那样的事,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

    所以,你是在怪我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盛承束停下脚步,眼神冰冷,语气带着自嘲和悲凉。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不明白!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安汐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初沫……初沫她说得对,也许……也许你根本就不爱我!也许你……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女人!所以你才会对我没有感觉!她在极度痛苦和绝望中,终于喊出了心里最深的恐惧。

    原来……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看来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被深爱的人误解,一下子冲垮了盛承束最后一丝理智。

    我怎么信任你!事到如今,你跟我解释过任何一句吗你除了逃避,除了对我发脾气,你还做过什么!你只会翻来覆去地问我‘为什么只有对你不行’!难道你这句话本身,不就是在指责我,暗示是我的问题吗!安汐苒哭得很绝望。

    信任的基础,彻底塌了。这种歇斯底里的争吵,把两人之间曾经的温柔和爱意都磨没了。争吵过后,是漫长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冷战。

    07

    冷战就像从天而降的冷风,一下子把盛承束和安汐苒之间的空气都冻住了。

    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像陌生人一样,彼此之间好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冰墙。

    盛承束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锁在书房里。那扇门,现在像堡垒的墙一样,把他和外面隔开,也把他和自己心里不想面对的痛苦隔开。

    堆得像山一样的工作文件成了他的麻醉药,没完没了的会议是他逃避现实的借口。

    他会盯着复杂的项目计划书看好久,但是字总是在他眼前变得模糊不清,脑子总是不受控制地回到那个折磨他的最终疑问: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对她

    他的夜晚充满了无尽的失眠和断断续续的噩梦。即使能短暂睡着,梦里也都是失败的场景:安汐苒含着眼泪的脸,还有他自己那种让人窒息的无能感。

    在一片绝望中,夜铭琛成了他唯一的精神依靠。夜铭琛办公室或者他们常去的那家隐蔽酒吧,都成了盛承束的倾诉地。

    面对夜铭琛,他把内心的痛苦和迷茫都说出来——他的身体并非完全不行,只是单单对安汐苒不行。以及安汐苒怀疑他根本不爱她,或者更糟,根本不喜欢女人——这些痛苦像一把锯齿,一下下割伤着他的心。

    夜铭琛总是安静地听着,表情是一贯的沉稳和关心,他知道盛承束的痛苦是真的,这种无力感对男人是致命打击。他同情盛承束,也为他心痛。

    承束,你别胡思乱想,事情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夜铭琛沉声安慰道,声音温和又坚定,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盛承束紧绷的肩膀。你和汐苒之间,现在有很深的误会。最重要的是,你们都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沟通一次,把彼此心里的想法都说清楚。

    夜铭琛渐渐以兄弟身份,默默守在盛承束身边。时不时约盛承束出来,陪他喝酒聊天,转移他注意力。帮盛承束处理些工作上的事,减轻他压力。

    这种守护,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占有欲。夜铭琛享受着盛承束对他的依赖,感觉到自己在盛承束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他知道自己感情越界了,但他控制不了。

    他告诉自己,这都是一个好兄弟该做的。他刻意忽略了当盛承束用那种带着完全感激和依赖的眼神看着他时,自己心中那不一样的悸动,也忽略了当梦瑶薇抱怨他总是不在家时,他心中升起的那股莫名的烦躁。

    果然,夜铭琛对盛承束这种超出寻常的关心和投入,全都一点不差地落在了他未婚妻梦瑶薇的眼里。梦瑶薇最初的一点点不满,早就在一天天的积累中变成了浓烈的嫉妒。她看着夜铭琛为了盛承束一次次推掉他们的约会,看着他在接到盛承束电话时那种立刻放下一切的专注,看着他因为盛承束的一条信息而瞬间改变的脸色。她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的生命中,正在迅速变得不重要。

    他是个成年人,铭琛!而且他已经结婚了!有一次,在又一个晚餐被临时取消后,梦瑶薇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声音因为委屈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为什么每一件小事都需要你陪着我们呢我们的事就无关紧要吗

    夜铭琛的回答总是简短又敷衍——瑶薇,他现在情况特殊,他是我最好的兄弟。——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她心里的猜忌越来越严重。在嫉妒的驱使下,她的想象力开始失控,编织出远比朋友情谊更阴暗的故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盛承束是不是在故意破坏她和铭琛的感情

    被这种强烈的危机感所驱使,梦瑶薇开始疯狂调查盛承束和安汐苒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通过各种途径打听,甚至雇私家侦探。她想找到盛承束的把柄,从而威胁他远离夜铭琛。

    08

    冷战持续了很久,安汐苒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迷茫和无助。

    她清楚地记得,他们曾经是多么深爱着彼此,盛承束看她时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占有欲,还有他对她那份炽热又浓烈的渴望。

    她不相信,那样深爱着她的一个男人,会突然之间就不爱她了。她相信这只是一个暂时的生理或心理问题。只要盛承束还爱着她,她就愿意陪他一起面对,一起克服。

    在经历了无数个日夜的痛苦挣扎之后,安汐苒决定,再为这段危险的婚姻努力一次。她要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和委屈,主动向盛承束靠近。

    她精心策划了一个破冰之夜。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盛承束最喜欢吃的菜;她把卧室重新布置了一番,换上了温馨浪漫的暖色调床品,点上了他最喜欢的安神香薰;她甚至找出了一件以前从未穿过的、款式大胆性感的黑色真丝睡衣,希望能重新燃起盛承束对她的激情。

    当盛承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公司回到家,推开卧室的门时,看到眼前这番精心准备的景象,还有与往日那个总是小心翼翼、眉宇间带着愁容的安汐苒完全不同的、此刻正穿着性感睡衣、眼中带着期待和不安看着自己的妻子时,他那双像深潭一样死寂的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复杂又难以看清的光芒。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安汐苒为了这个夜晚所付出的努力,还有她眼中那份没有减少的爱意。他内心深处那早已沉寂的渴望,似乎在这一刻被悄悄唤醒。他几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伸出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把安汐苒紧紧地抱进怀里。他低下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压抑已久的激情,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炽热又缠绵,充满了久违的渴望。

    但是,就在卧室里的温度慢慢升高,盛承束的身体也久违地有了积极的反应,爱和渴望再次充满他的身体和内心,他以为自己终于要摆脱那个噩梦般的魔咒了——就在这时,一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强大、更冰冷,甚至带着一丝病态固执感觉的不祥力量,像最凶的恶魔一样,突然强行出现了!

    一种说不出的、强烈的烦躁感和身体上的厌恶感,像最致命的毒药一样,毫无预兆地在他身体里炸开,一下子取代了刚才所有的渴望和温情。

    他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败了,而且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彻底,更丢脸。他只能把这份无处发泄的痛苦、绝望和无力,更加深重地变成对眼前这个他深爱却又无法亲近的女人的排斥。

    别碰我!他猛地一把推开怀里的安汐苒,力气很大,让安汐苒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的声音嘶哑又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烦躁。

    安汐苒被他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和眼神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厌恶,彻底吓傻了,也彻底击垮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捏碎,痛得无法呼吸。她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换来的,却是他更加无情、更加伤人的排斥。

    盛承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自暴自弃的疯狂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没完没了的折磨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把他慢慢处死。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绝望,这样下去没意义。

    这句话,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安汐苒所有的希望。她看着他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眼睛,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这样下去,对他们都是一种折磨。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颤抖着声音,说出了那个让她心如死灰的决定:盛承束,我们……暂时分开吧。

    盛承束没有挽留。甚至没有看她。他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安汐苒的心彻底死了。她看着盛承束冰冷的背影,知道他们的婚姻,也许真的快走到了尽头。她带着破碎的心,离开了这个曾经充满爱意的家。而盛承束,则陷在自己无法解释的绝望深渊中,对安汐苒的离去,感到一丝麻木,却也有一丝无法言喻的……轻松

    09

    安汐苒拖着行李箱,站在婚前公寓的门口。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时发出的干涩声响,像极了她此刻沉重滞涩的心情。

    推开门,熟悉的陈设依旧,只是空气中再也没有了昔日等待爱人归来的期盼与雀跃。

    这里曾是她独立的港湾,如今却讽刺地成了她婚姻失败后的避难所。

    她将行李随意丢在客厅,整个人颓然地陷进柔软的沙发,眼泪终于挣脱束缚,无声地滑落,在昂贵的丝绒靠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时,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安汐苒胡乱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后才起身开门。

    门外,夏初沫带着一脸的担忧和关切俏生生地站着,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和一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

    汐苒,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夏初沫不由分说地挤进门,熟稔地将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紧紧抱住安汐苒,力道大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傻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搬出来这么大的事,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听出你语气不对,反复追问,你是不是还想一直瞒着我

    安汐苒被她抱得有些窒息,但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和闺蜜身上熟悉的香水味,还是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初沫……她哽咽着,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完整。

    好了好了,不哭了,有我在呢。夏初沫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眼神却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视了一遍公寓的布局和安汐苒丢在一旁的行李,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

    盛承束那个混蛋!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要给你全世界的幸福,结果呢男人啊,果然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了。你看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真是让人心疼。

    安汐苒默默流泪,夏初沫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密的针,精准地扎在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带来尖锐的刺痛,却又奇异地带来一丝被理解、被认同的慰藉。

    夏初沫扶着安汐苒在沙发上坐下,麻利地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

    来,先喝点汤暖暖身子。你呀,就是太善良,太为别人着想了,才会被人欺负。盛承束他根本配不上你的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安汐苒散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和手提包。

    以后啊,离他远一点。这种男人,不值得你再为他伤心难过。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比什么臭男人都靠谱。

    接下来的日子,夏初沫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安汐苒。

    她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为安汐苒精心准备营养均衡的一日三餐,拉她去高档商场逛街购物,用各种方法努力让她从婚姻失败的悲伤中走出来。

    安汐苒沉浸在被闺蜜无微不至照顾的感动中,对夏初沫的依赖与日俱增,渐渐将她视作了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

    夏初沫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耳边灌输着男人不可靠,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只有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才是最纯粹最长久的之类的思想。

    当安汐苒偶尔流露出对盛承束的一丝复杂情绪,比如回忆起他曾经的好,夏初沫会立刻警觉地打断,用更激烈刻薄的言辞指责盛承束的无情、不负责任甚至生理缺陷,并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玩弄你的方向,进一步加深安汐苒对盛承束的怨恨。

    她那看似无懈可击的逻辑和感同身受的愤怒,让安汐苒原本摇摆不定的心,也渐渐倾向于认同她的观点。

    10

    与此同时,盛承束在空荡荡的婚房里,如同行尸走肉。

    安汐苒的离开,像抽走了他灵魂的一部分。偌大的房子,曾经充满了他们甜蜜的欢声笑语和温馨气息,如今只剩下死寂和冰冷。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酒一瓶接一瓶地灌,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也暂时忘却着那锥心的痛苦和无法启齿的屈辱。

    新婚之夜的场景,如同梦魇般反复在他脑海中上演。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对安汐苒那汹涌如潮的渴望,记得她在他怀中娇羞而期待的模样。

    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刻,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席卷全身,所有的热情和欲望如同被冰封般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安汐苒身体的、近乎生理性的排斥感。

    他引以为傲的身体,在那一刻,彻底背叛了他。

    这种只针对安汐苒的不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让他羞愤欲绝。

    盛世集团的事务堆积如山,他却提不起丝毫精神处理。

    重要的会议他缺席,紧急的文件他视而不见。

    颓废、暴躁、阴郁,成了他近期的代名词。

    夜铭琛几乎每天都会在下班后赶到盛家。

    推开门,总能看到盛承束醉倒在沙发上,或是目光空洞地盯着某处发呆,周围散落着无数空酒瓶。

    他默默地收拾着满地的狼藉,将不省人事的盛承束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有时甚至会彻夜不眠地帮他处理一些积压的紧急公务,试图将盛世集团的损失降到最低。

    承束,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夜铭琛皱着眉头,试图将一杯温水递给宿醉未醒的盛承束,公司需要你,汐苒……她也需要时间冷静。你现在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盛承束猛地挥开他的手,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响。你懂什么!他低吼,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困兽,你不知道……你根本理解不了我!那种耻辱……那种绝望……你不会明白的!

    夜铭琛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也跟着揪紧。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锋利的玻璃碎片,沉声道:我是不懂你身体上的感受,但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你在逃避。承束,你仔细想想,你的问题,只在和汐苒亲近的关键时刻出现……这太精确了,精确得不像是单纯的生理功能障碍,也完全不符合典型的生理功能障碍的特征。

    夜铭琛的眉头紧锁,他开始认真地思考盛承束问题的根源。

    那种精准的、如同开关一般的现象,像一把若隐若现的钥匙,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觉得,问题可能并不在盛承束身上,甚至也不完全在安汐苒身上,而是……在安汐苒身边的人。

    而与安汐苒最亲近的人,除了盛承束,就是她的闺蜜——夏初沫。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夜铭琛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但他无法忽略心中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夏初沫在安汐苒与盛承束婚前婚后的一些微妙态度变化,此刻也浮现在他脑海,让他愈发觉得这个方向值得深究。

    11

    夜色深沉,某个私人酒吧包厢内,只有夜铭琛和盛承束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和烟草混合的气味,呛得人有些喘不过气。盛承束又喝多了,眼神迷离。

    盛承束痛苦地捂住脸,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对天发誓,我爱汐苒!我比谁都渴望她!可我的身体……它在背叛我!它只针对她!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是不是被诅咒了

    夜铭琛静静地听着,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心中的那个大胆猜测愈发清晰和坚定起来。

    承束,你冷静点。夜铭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你说的这个现象,非常关键。它不是随机发生的,而是有明确的触发条件——安汐苒本人,以及你与她产生亲密接触的意图。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生理疾病或心理障碍的范畴。如此‘智能’地精准定位到某一个人,并且是在情感最浓烈的时候突然反转。

    盛承束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夜铭琛,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可能不是你身体或心理的‘病’,夜铭琛一字一句地说,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而更像是一种……一种来自外部的、针对性的精神层面干扰。他站起身,在包厢内踱了几步,脑中飞速地分析着所有可能性,试图将零散的线索串联起来。

    精神干扰盛承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谁会……谁能做到这种事而且……为什么要针对我和汐苒

    夜铭琛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盛承束,语气凝重:能做到这种精准干扰的人,首先,必须对安汐苒有极强的执念,这种执念甚至超越了正常的喜欢或友情,达到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其次,这个人对你和安汐苒的结合,怀有极度的憎恶和强烈的破坏欲。

    盛承束的脑子一片混乱,夜铭琛的分析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他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符合这些苛刻条件的人,然而思绪纷乱,毫无头绪。

    夜铭琛看着盛承束迷茫痛苦的神情,缓缓吐出了一个他早已怀疑,却一直不愿轻易说出口的名字:夏初沫。

    12

    初沫盛承束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一般,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失声惊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是汐苒最好的闺蜜!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他的第一反应是强烈的抗拒和不信。

    理由夜铭琛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有时候,最深的恶意,恰恰披着最温柔的外衣。‘情同姐妹’承束,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姐妹情,会不会已经扭曲变质,成为一种强烈的、不允许任何人分享的占有欲她对安汐苒的好,是不是已经超出了正常闺蜜应有的界限安汐苒和你在一起后,尤其是你们决定结婚后,夏初沫的态度有没有发生过一些微妙的、让你当时忽略了的变化她是不是总在有意无意地……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放大你们之间的小摩擦

    盛承束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夜铭琛的话,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剖开了一些他曾经刻意忽略或者不愿深思的细节,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瞬间此刻被赋予了全新的、令人心惊的含义。

    他想起,婚礼筹备期间,夏初沫总是对安汐苒选择的很多东西都带着一丝不以为然,虽然嘴上说着你喜欢就好,但那微表情中的挑剔和隐约的失落却难以掩饰。他想起,他和安汐苒偶尔有些小摩擦,夏初沫总是在第一时间义愤填膺地站在安汐苒这边,看似为闺蜜出头,实则常常将小事化大,加剧两人之间的矛盾。他甚至想起,新婚之夜后,他状态不对,夏初沫来探望时,那看似关切的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还是某种计谋得逞的得意

    这些曾经被他归为女人间的小心思或者闺蜜间的过度保护的细节,此刻在夜铭琛的提示下,如同散落的珍珠般被串联起来,构成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我……我不相信……盛承束的声音干涩,但底气已经明显不足。他内心深处,那个坚固的不可能的堡垒,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夜铭琛眼神凝重:相不相信,不是靠感觉,而是靠证据。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夏初沫,就是一个隐藏极深、极其危险的敌人。她不仅在破坏你的婚姻,更可能想完全控制安汐苒。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承束,从现在开始,我会想办法调查夏初沫的背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实我的猜测。

    盛承束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如果夜铭琛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不仅要面对自己身体的困境,还要面对一个来自信任之人背后的阴险图谋,而安汐苒,正身处这场阴谋的中心,却可能毫不知情,甚至将施害者视作唯一的依靠。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在安汐苒离开时,没有更坚定地挽留,没有更深入地沟通,而是任由她投入了另一个潜在的深渊。

    13

    自从安汐苒搬回自己的公寓,夏初沫便以贴身保镖兼知心姐姐的姿态,几乎全天候地陪伴在她身边,将她与外界的联系巧妙地隔离开来。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安汐苒的饮食起居,用温柔的话语抚慰她受伤的心灵,不断强化只有我才是你最可靠的港湾的印象。

    安汐苒沉浸在闺蜜带来的安全感中,对夏初沫的依赖日益加深。然而,她偶尔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控制不住地想起盛承束。想起他们曾经的甜蜜,想起他深情的眼神,想起那场世纪婚礼上他郑重的誓言。每当这时,她的心中便会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困惑,甚至还有一丝……微弱的怀念。

    这种情绪的流露,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叹息,或是一瞬间的失神,都逃不过夏初沫锐利的眼睛。有一次,安汐苒看着窗外飘落的雨丝,喃喃自语道:以前下雨天,承束总会……话未说完,夏初沫的声音便带着一丝尖锐插了进来:汐苒!你怎么还在想那个男人他那样对你,把你伤得体无完肤,你难道都忘了吗他根本不值得你为他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夏初沫的情绪异常激动,抓住安汐苒的肩膀用力摇晃,和平日里温柔体贴的她判若两人。安汐苒被她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夏初沫随即意识到失态,又迅速切换回温柔模式,解释说只是太为她抱不平。

    夜铭琛的调查也初步展开。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开始深入挖掘夏初沫的背景。夏初沫的公开资料非常完美:出身书香门第,名牌大学毕业,工作体面,举止优雅。然而,夜铭琛让人重点调查了夏初沫的社交圈、情感经历以及她与安汐苒的相处模式。结果显示,夏初沫几乎没有什么亲密的异性朋友,社交圈也相对狭窄,生活重心似乎完全围绕着安汐苒。一些曾经与安汐苒关系较好的朋友反馈说,夏初沫对安汐苒的保护欲太强,让人感觉不舒服,好像安汐苒是她的私有物品。

    这些信息,逐渐勾勒出一个隐藏在温柔面具下,拥有强烈甚至病态占有欲的夏初沫。夜铭琛几乎可以肯定,盛承束的问题与夏初沫脱不了干系,但他还缺少最关键的证据——夏初沫究竟是如何做到那种精准的精神干扰的他委托了一家顶尖安保技术公司,设法在安汐苒公寓内秘密安装了微型拾音录像设备。

    最初几天,监控内容多是夏初沫对安汐苒的洗脑式对话。直到一个深夜,安汐苒熟睡后,夏初沫轻手轻脚走进安汐苒卧室,久久凝视着她的睡颜,然后用近乎梦呓般的声音低语:汐苒……我的汐苒……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盛承束那个废物,他根本不配拥有你……他想碰你做梦!我会让他永远都碰不了你……你只能是我的……这段自言自语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和怨毒。

    14

    梦瑶薇对夜铭琛近乎痴迷地关注盛承束的一切,早已心生不满。

    自从盛承束和安汐苒分居后,夜铭琛更是频繁出入盛家,对她这个未婚妻愈发疏远。强烈的危机感和嫉妒心驱使她秘密调查盛承束和安汐苒之间的问题。

    很快,她注意到安汐苒身边形影不离的夏初沫。私家侦探反馈夏初沫对安汐苒的照顾超乎寻常。

    某个雨夜,梦瑶薇亲自尾随安汐苒和夏初沫,当车子七拐八绕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后,夏初沫似有所觉,猛然回头,车灯晃过,她锐利的目光精准地扫过梦瑶薇的跑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梦瑶薇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也更确定夏初沫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甚至可能很危险。

    夏初沫确认跟踪者是梦瑶薇后,警惕性提到了最高。她敏锐地将这丝窥探与夜铭琛联系起来,直觉告诉她,夜铭琛可能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危机感骤增的夏初沫决定先下手为强,她深知盛承束此刻的脆弱和多疑。

    她利用黑客技术,伪造了一系列夜铭琛与某神秘第三方商议低价吸纳盛氏股份的邮件记录,时间线和细节做得天衣无缝,然后匿名发送到了盛承束的私人邮箱,邮件末尾还附上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盛总,小心你最信任的人,他或许正觊觎你的一切。

    盛承束收到邮件时,正因身体的问题和与安汐苒的僵局而心烦意乱,加上夜铭琛近期的过度关心,这些专业且真实的邮件内容,像一根毒刺,瞬间在他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紧接着,夏初沫算准了夜铭琛必然会去照顾又一次醉酒的盛承束。她提前潜入盛家,在盛承束书房那个盛承束自己都快遗忘的旧监控死角,巧妙地安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果不其然,当晚夜铭琛在书房照顾烂醉如泥的盛承束,看着他痛苦沉睡的脸庞,压抑许久的情感在酒精和寂静的催化下难以自控,他伸出手,情不自禁地轻抚盛承束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旁人难以察觉的深沉与痛苦。

    这一切,都被摄像头完整地记录下来。夏初沫截取了其中最能引人遐想的片段,配上暧昧的背景音乐,再次匿名发给了刚刚酒醒头痛欲裂的盛承束,附文:看来你的好兄弟对你,不止是兄弟情那么简单啊。难怪他那么‘关心’你和安小姐的婚后生活。

    这两份铁证如同两柄重锤,彻底击垮了盛承束的心理防线。他无法接受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不仅可能在事业上背叛他,还对他存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当夜铭琛再次带着新的调查思路来找他,准备深入讨论夏初沫的问题时,迎接他的,是盛承束蕴满怒火与失望的重拳,以及一句冰冷的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夜铭琛看着盛承束手中那封伪造的邮件和手机里那段被恶意剪辑的视频,百口莫辩,解释在盛承束的暴怒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看着盛承束眼中彻底的失望和厌恶,一颗心沉入谷底,最终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和不解,黯然转身离开。

    夏初沫的离间计,进行得如此顺利,她几乎要为自己的高明手段鼓掌。

    而在她越来越密不透风的关怀下,安汐苒最初的感动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所取代。

    夏初沫对她生活的干涉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不仅严格控制她的饮食作息,还时常阻挠她与其他朋友的正常交往,并不断向她灌输各种极端偏激的言论。

    安汐苒开始对夏初沫这种偏执的保护和对盛承束近乎病态的憎恶产生了警惕。

    她开始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回忆盛承束的好,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夏初沫对盛承束的许多评价,充满了主观臆断和恶意中伤,而她对自己的那种强烈控制欲,也远远超出了正常闺蜜的范畴。

    盛承束在与夜铭琛决裂的冲动之后,也逐渐冷静下来。

    夜铭琛离开时那受伤又失望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烙印般刺痛着他。

    他开始反复审视那些所谓的证据,越想越觉得其中有不少刻意引导的疑点。

    他猛然想起夜铭琛之前关于夏初沫那些听起来匪夷所思却又逻辑严密的猜测。

    他回忆起夏初沫在得知他们夫妻出问题后,那些看似安慰实则句句挑拨的言语;回忆起她对安汐苒那种超乎寻常的关心和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不屑与敌意。

    难道……夜铭琛的猜测才是真相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被蒙蔽,冤枉了最好的兄弟他为自己的冲动和愚蠢感到深深的懊悔,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让他决定,必须联系安汐苒,查明这一切的真相。

    趁着夏初沫一次难得的外出购物,安汐苒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拨通了那个许久未曾触碰的号码。

    承束……是我,汐苒。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电话那头的盛承束沉默片刻,然后用一种疲惫却异常清晰的语调,将夜铭琛之前的发现、夏初沫可能的手段,以及自己是如何被那些证据设计,从而错怪夜铭琛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安汐苒。

    安汐苒听着电话里盛承束冷静而沉痛的叙述,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真相的复杂和曲折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挂断电话后,盛承束立刻驱车去找夜铭琛,他必须当面道歉,挽回他们的兄弟情谊。夜铭琛虽然心有芥蒂,但看着盛承束懊悔自责的模样,以及对查清真相的决心,最终还是选择了以大局为重,两人暂时放下了彼此间的误会。

    而安汐苒趁夏初沫再次外出时,进入了夏初沫的房间。经过一番小心翼翼地搜查,她终于在一个上了密码锁的精致木盒里,发现了一本封面古旧、纸张泛黄的笔记,笔记里用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和文字,但其中盛承束、情欲牵引、隔断、反噬等字眼,以及针对男性特定反应的描述,让她看得心惊肉跳,手脚冰凉。

    15

    当夏初沫推开门,看到盛承束和夜铭琛赫然在座时,她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关切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角。承束铭琛哥你们怎么在这……

    盛承束没有给她继续表演的机会,直接将一叠打印出来的照片和那本笔记的复印件重重地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照片是监控拍下的夏初沫在安汐苒熟睡后,对着她低语的截图,眼神痴迷而诡异;笔记复印件上,那些关于情欲剥离、精神暗示的段落被红笔圈出,触目惊心。

    夏初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慌乱,试图狡辩:这……这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安汐苒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她的声音因愤怒和背叛而剧烈颤抖,手中紧紧攥着那本笔记的原件,这本笔记,是我亲手从你房间那个上了锁的盒子里找到的!上面清清楚楚、一字一句记录着你是如何处心积虑地对承束施展那种恶毒的‘精神干扰’!夏初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见铁证如山,再也无法抵赖,夏初沫脸上的温柔面具寸寸碎裂,露出狰狞的疯狂与怨毒。她突然发出一连串神经质的尖笑,笑声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没错!都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她猛地抬手指着盛承束,声音嘶哑地吼道:你这个废物!凭什么拥有汐苒凭什么让她为你伤心流泪我让你对她‘不行’,让她看清你的无能,是为她好!

    然后,她转向安汐苒,表情瞬间变得痴迷而狂热,眼神亮得吓人:汐苒……我的汐苒……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爱你!我比世界上任何男人都爱你!我不能忍受你被那些臭男人玷污!我们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人!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她歇斯底里地坦白着自己那份病态扭曲的爱恋,以及如何利用早年间从一本古籍上学到的精神干扰方法,长期对盛承束进行潜移默化的精神干扰,精准地在他对安汐苒产生情欲的关键时刻触发强烈的负面生理心理反应。

    安汐苒如坠冰窟,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闺蜜,挚友的背叛和这荒诞不经的真相,让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为什么……初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她的声音破碎,泪水汹涌而出。

    夏初沫看到安汐苒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厌恶和彻底的失望,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汐苒……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你不明白我的心!她嘶吼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就在这时,一直警惕着夏初沫情绪变化的夜铭琛,看到她似乎有异动,刚想上前,包间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铭琛,小心!一声焦急的女声响起,梦瑶薇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原来她一直不放心夜铭琛,便一路偷偷跟了过来,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夏初沫癫狂的吼叫,情急之下便撞门而入。

    夏初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随即看到安汐苒因情绪激动和惊吓过度,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向盛承束怀里倒去。

    汐苒!盛承束连忙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夏初沫见状,眼中疯狂更甚,她猛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美工刀,嘶吼道:你们休想把汐苒从我身边带走!我要让她永远都和我在一起!说着,她状若疯虎般地朝着被盛承束护在怀里的安汐苒猛扑过去!

    汐苒,小心!

    承束,小心!

    盛承束和夜铭琛同时惊呼并向前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刚冲进来的梦瑶薇,几乎是凭借本能,尖叫着扑向了夜铭琛,试图将他推开,却不成想自己反而挡在了夏初沫失控挥舞的美工刀前!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梦瑶薇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倒地,鲜血迅速从她的腹部涌出,染红了她浅色的连衣裙,她痛苦地蜷缩着,嘴角溢出血沫,很快便不省人事。

    盛承束和夜铭琛趁着夏初沫因震惊而愣神的瞬间,迅速上前将她制伏,并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赶到,控制了精神恍惚的夏初沫,并将昏迷的梦瑶薇和受到惊吓过度而晕厥的安汐苒紧急送往医院。

    16

    医院的白色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夏初沫因故意伤害罪及非法使用精神控制手段被警方正式逮捕,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强制性的精神治疗。那本诡异的笔记,也成了她罪行的铁证。

    梦瑶薇因为失血过多,生命垂危,经过数小时的紧急抢救,才堪堪保住性命,但陷入了深度昏迷。夜铭琛守在重症监护室外,一夜未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痛苦与深深的自责。他从未想过,这个他一直认为是骄纵大小姐的未婚妻,会在最危险的时刻,奋不顾身地为他挡刀。

    安汐苒在医院醒来后,精神状态极差,夏初沫的背叛和那血腥的一幕,让她反复做着噩梦。盛承束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轻声安慰,喂她喝水,帮她梳理情绪。他知道,这场风波给安汐苒带来的创伤,远比他自己经历的更为深重。

    那困扰盛承束许久的不举问题,在夏初沫被捕后,也悄然消失了。

    出院后,安汐苒选择了回到自己的公寓,她需要时间独自消化这一切,也需要重新审视她和盛承束的未来。盛承束理解并尊重她的决定。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半年后,在夜铭琛悉心照料和深情呼唤下,梦瑶薇奇迹般地苏醒了。

    经历了生死考验,夜铭琛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他握着梦瑶薇的手,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盛承束带着安汐苒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画展。在熟悉的画作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不是钻戒,而是一把造型别致的家门钥匙。

    汐苒,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温柔而坚定,我知道过去的阴影不会轻易散去,但我愿意用余生所有的时间来证明,我的爱,真实而完整。这个家,永远为你敞开。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安汐苒看着他眼中真挚的期盼,和那份小心翼翼的珍重,泪水悄然滑落,却带着释然的微笑。她伸出手,接过了那把钥匙,也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未来。

    不久后,在一个温馨的夜晚,他们克服了所有心理障碍,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亲密无间。那份迟来的圆满,温柔而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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