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六月四号晚上十一点，距离高考还有最后八个小时。
白小凡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一支已经写不出字的圆珠笔，眼睛死死盯着面前摊开的数学习题册。
但她什么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全是三个小时前在学校天台上看到的那一幕——顾景深抱着苏婉儿，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小凡，别熬夜了，明天还要考试呢。妈妈推门进来，端着一杯热牛奶。
白小凡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妈，我再看一会儿。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爱钻牛角尖。妈妈把牛奶放在桌上，顾景深那孩子今天怎么没来平时这个时候他都会陪你复习到很晚的。
听到这个名字，白小凡的心脏像被人用力握了一下。
他...他有事。
妈妈没再多问，轻轻关上了门。
白小凡端起牛奶，热气升腾中，她想起了三年前和顾景深初次相遇的情景。
那时候她刚转到市一中，因为数学基础差，经常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顾景深是年级第一，主动提出要给她补课。
你这道题思路是对的，但计算上有个小错误。顾景深坐在她旁边，耐心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着步骤。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正好落在他的侧脸上。
那一刻，十六岁的白小凡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顾景深更好看的男孩子了。
后来他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学霸，都要考清华，连志愿都填得一模一样。
直到今天下午。
白小凡记得很清楚，她是去天台拿苏婉儿忘记的资料袋。推开门的瞬间，她看见顾景深将苏婉儿压在天台的围墙边，两个人吻得天昏地暗。
苏婉儿还是她最好的闺蜜。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刷题，一起吃饭，一起吐槽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
白小凡站在门边愣了好久，直到有风吹过，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两个人才分开。
小凡...苏婉儿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声音小得像蚊子。
顾景深倒是很镇定，整理了一下校服，看着白小凡说：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白小凡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她听见身后传来苏婉儿的哭声，还有顾景深追上来的脚步声。
小凡，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解释为什么要瞒着我白小凡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顾景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就够了。
白小凡现在坐在书桌前，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顾景深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她一条都没回。
苏婉儿打了八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接。
明天就是高考了，她应该早点睡觉，保证充足的睡眠。
但是她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顾景深吻苏婉儿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像坏掉的录像机。
白小凡趴在桌子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哭得很轻很轻，不敢让爸妈听见。
三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明天的高考，她还能正常发挥吗
第二章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白小凡几乎一夜没睡，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憔悴得可怕，眼睛红肿，脸色苍白。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小凡，快下来吃早饭！妈妈在楼下喊。
餐桌上摆着她平时最爱吃的小笼包和豆浆，但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怎么不吃是不是紧张爸爸放下报纸，关心地看着她。
有一点。白小凡勉强吃了半个包子。
没事的，正常发挥就行，爸妈对你没有太高的要求。妈妈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
白小凡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要是顾景深在就好了，他总能在她紧张的时候让她放松下来。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昨天的事情，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八点钟，爸爸开车送她去学校。
路上经过苏婉儿家的时候，白小凡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苏婉儿正好从楼里出来，看见白小凡家的车，立刻挥手想要打招呼。
白小凡赶紧把头扭向另一边。
是婉儿吧要不要捎她一程爸爸问。
不用了，她爸妈会送她的。白小凡随口编了个理由。
到了学校门口，白小凡看见顾景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应该是准备给她的。
以前每次大考前，他都会送她一束白玫瑰，说是为了祝她考试顺利。
但是今天，白小凡不想要了。
她快步走过顾景深身边，假装没看见他。
小凡！顾景深追上来，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我在复习。白小凡头也不回。
那些花是给你的。顾景深将白玫瑰递到她面前。
白小凡停下脚步，接过花束，然后当着他的面，将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小凡...
顾景深，我们分手吧。白小凡转身看着他，趁着高考还没开始，趁着我们还没有更多的回忆。
顾景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我可以解释的。
不需要解释。白小凡摇摇头，我们本来就不合适，这次的事情只是让我看清楚了而已。
我们交往了三年，你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顾景深抓住她的手腕。
白小凡用力挣脱：是你先放弃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学校。
身后传来苏婉儿的声音：景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白小凡加快了脚步。
教学楼里人来人往，都是准备考试的同学。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和兴奋，只有白小凡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一样。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桌子上放着一张小纸条。
加油，你一定可以考上清华的！——婉儿
白小凡看着这张纸条，心里涌起一阵恶心的感觉。
昨天还在天台上和自己男朋友亲吻的人，今天还能若无其事地给她写加油的纸条。
真是讽刺。
她将纸条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九点钟，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白小凡拿到语文试卷，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考试。
不能因为顾景深和苏婉儿，毁掉自己三年来的努力。
但是当她看到作文题目的时候，眼泪差点掉下来。
题目是：《最珍贵的礼物》。
她想起了顾景深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一支樱花粉的钢笔，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那时候他说：希望你用这支笔，写出最美丽的文字。
现在这支笔还在她的笔袋里，但是她再也不想用了。
第三章
语文考试结束后，白小凡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最后的作文她根本没心思写，胡乱编了个故事交了上去。
走出考场，她看见顾景深和苏婉儿站在一起，正在讨论刚才的题目。
语文还好吧苏婉儿看见她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白小凡没有理她，直接朝学校门口走去。
小凡，等等我。苏婉儿追上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不需要解释。白小凡继续往前走。
我和景深真的没有什么，就是...苏婉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是什么就是在天台上接吻白小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苏婉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苏婉儿的脸刷地红了：小凡，我...
算了。白小凡摆摆手，既然你们相爱，我祝福你们。
说完，她快步走出了学校。
坐在爸爸的车里，白小凡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快倒退的景色。
考得怎么样爸爸问。
还可以。白小凡随口回答，心里却清楚得很，自己肯定考砸了。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她爱吃的红烧肉。
来，多吃点，下午还有数学考试呢。妈妈给她盛了一大碗米饭。
白小凡看着满桌子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想起以前每次考试前，顾景深都会陪她一起吃饭，还会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段子让她放松。
现在没有人了。
吃了几口饭，白小凡就回房间休息了。
躺在床上，她拿出手机，看见顾景深又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小凡，我们好好谈谈，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我承认我对婉儿有好感，但我更爱的是你。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
白小凡看着这些话，心里一阵冷笑。
更爱的是她那为什么要去吻别人
她直接把顾景深拉进了黑名单。
然后又把苏婉儿也拉黑了。
从今以后，她不想再和这两个人有任何联系。
下午一点半，她又来到了学校。
数学考试对她来说本来不算难，但是今天她的状态实在太差了。
刚开始的几道选择题她就感觉有些吃力，明明是很简单的知识点，但她就是转不过弯来。
考试进行到一半，她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回头一看，原来是苏婉儿突然晕倒了。
监考老师赶紧过去扶她，顾景深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满脸担心。
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顾景深走到苏婉儿身边。
苏婉儿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太紧张了。
监考老师让她到后面的空座位上休息一会儿，顾景深一直陪在她身边。
白小凡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加堵得慌。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到试卷上，但是已经浪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后面的大题越做越乱，到最后两道题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思路了。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她会在心里想象顾景深在身边鼓励她：慢慢来，不要急，你肯定能做出来的。
但是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白小凡还有一道大题没做完。
她看着试卷上空白的答题区域，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走出考场，她看见顾景深正扶着苏婉儿往医务室走。
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那么般配，那么和谐。
白小凡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那个人。
第四章
第二天的理综考试，白小凡更加心不在焉。
物理的力学分析她做得一塌糊涂，化学的有机推断连第一步都没想明白，生物的遗传题她直接放弃了。
整个考试过程中，她都在想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顾景深扶着苏婉儿的样子，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他以前从来没有对自己表现过。
也许他一直都更喜欢苏婉儿，只是她太迟钝了，没有发现而已。
最后一科英语考试结束后，高考终于彻底结束了。
同学们都在互相拥抱庆祝，白小凡却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考试用品。
小凡。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头，看见一个很高很瘦的男生站在那里。
男生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你是...白小凡有些疑惑。
我叫江寒衍，是这次和你一起考试的。男生伸出手，我注意你很久了。
白小凡愣了一下，和他握了握手：注意我
嗯，你应该是这个考场里最认真的考生了。江寒衍笑了笑，虽然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白小凡有些尴尬：被你看出来了。
失恋了江寒衍问得很直接。
白小凡点点头，也没有否认。
那真是他的损失。江寒衍说，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就当是庆祝高考结束。
白小凡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去，回家又要面对父母关切的询问。
两个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你考得怎么样江寒衍问。
很糟糕。白小凡实话实说，可能连二本都考不上。
不会吧我看你平时成绩应该很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平时成绩好白小凡有些奇怪。
江寒衍笑了笑：因为我调查过你。
调查我白小凡瞪大了眼睛。
开个玩笑。江寒衍摆摆手，其实是因为我也是市一中的，只不过是高二的时候转过来的，你可能没注意到我。
白小凡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印象。
我知道你叫白小凡，年级前三的学霸，还知道你和顾景深交往了三年。江寒衍继续说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白小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顾景深是年级第一，你是年级前三，这种传奇cp全校都知道好吗。江寒衍笑着说，不过看你今天的状态，应该是分手了吧
白小凡点点头，没有否认。
那我有机会追你吗江寒衍突然问道。
白小凡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
我说，我能追你吗江寒衍重复了一遍，表情很认真。
我们才刚认识。白小凡觉得这个男生有些奇怪。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江寒衍说得很坦率。
白小凡看着眼前这个男生，心里有些混乱。
刚刚结束一段三年的恋情，马上又有人说要追她，这种感觉很奇怪。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江寒衍看出了她的为难，我可以等。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白小凡忍不住问道。
因为你很特别。江寒衍想了想，大部分女生都喜欢张扬，喜欢表现自己，但是你不一样，你很安静，很专注，有一种很纯粹的美。
白小凡听到这些话，心里暖暖的。
顾景深从来没有这样夸过她。
他总是说她太内向，太不善于表达，希望她能活泼一点。
而且，江寒衍继续说道，我觉得顾景深配不上你。
为什么这么说白小凡有些好奇。
因为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伤心。江寒衍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我会保护你，珍惜你，让你永远开心。
白小凡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
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第五章
接下来的几天，江寒衍每天都会给白小凡发消息。
不是腻歪的情话，也不是无聊的问候，而是一些很有趣的内容。
比如他在路上看到的有趣店铺，比如他读到的好看的文章片段，比如他想到的一些有意思的观点。
白小凡发现自己开始期待他的消息了。
小凡，这几天你好像心情好了很多。妈妈在吃晚饭的时候说道。
有吗白小凡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有，之前几天你都不怎么说话，现在又开始笑了。爸爸也注意到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白小凡摇摇头：没有，就是高考结束了，放松一些。
她没有告诉父母江寒衍的事情。
毕竟她自己都还没想清楚。
这天晚上，江寒衍约她出来看电影。
看什么片子白小凡问。
你选吧，我都可以。江寒衍很绅士。
最后他们选了一部轻松的喜剧片。
电影院里，江寒衍很贴心地给她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你不吃吗白小凡发现他一直没有动过爆米花。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江寒衍说，这是专门给你买的。
白小凡心里又是一暖。
顾景深从来不会主动给她买零食，每次都是她自己去买，然后他会过来蹭一点。
电影很好笑，白小凡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江寒衍偶尔会偷偷看她，看到她笑的时候，他也会跟着笑。
好看吗电影结束后，江寒衍问她。
很好看。白小凡点点头，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开心。白小凡说得很真诚。
江寒衍看着她，眼神变得很温柔：能让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两个人走出电影院，夜晚的风很凉爽。
我送你回家吧。江寒衍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白小凡摆摆手。
那怎么行大晚上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江寒衍坚持要送她。
最后白小凡拗不过他，只好让他送自己到小区门口。
今天很开心。白小凡下车前说道。
那我们明天继续约会好吗江寒衍问。
白小凡犹豫了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恋情。
我知道。江寒衍点点头，我说过我可以等的。我们可以先做朋友，慢慢来。
白小凡看着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困惑。
为什么会有这样好的男生呢
为什么他会喜欢自己呢
那...明天见白小凡试探着问道。
明天见。江寒衍笑了，笑容很灿烂。
回到家，白小凡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今天晚上的情景。
江寒衍给她的感觉和顾景深完全不同。
顾景深让她觉得有压力，总是要努力变得更好才能配得上他。
但是江寒衍让她觉得很轻松，很自在，好像她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白小凡接起电话。
小凡，是我。电话那头传来顾景深的声音。
白小凡心脏一紧：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我借同学的手机给你打的。顾景深说，你为什么要把我拉黑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白小凡想要挂电话。
小凡，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顾景深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我可以解释昨天的事情。
不需要解释了。白小凡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分手！顾景深突然大声说道，我们交往了三年，你就因为一次冲动就要放弃
冲动白小凡冷笑，你和苏婉儿接吻是冲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我承认我对婉儿有好感，但那只是一时的迷惑。我真正爱的还是你。顾景深解释道。
顾景深，你听好了。白小凡的语气变得很冷，我不要一个脚踏两船的男朋友。既然你对别人有好感，那你就去追求她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第六章
第二天，白小凡和江寒衍约在市中心的商业街。
今天想去哪里江寒衍问她。
随便逛逛吧。白小凡说，我很久没有出来玩了。
两个人沿着步行街慢慢走着，江寒衍时不时指着某个店铺跟她分享一些有趣的见闻。
那家书店的老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能够根据你的喜好推荐最适合的书。
那家咖啡店的拿铁做得特别好，但是老板脾气很古怪，不高兴的时候会拒绝做咖啡。
那家服装店的设计师是从法国回来的，设计的衣服很有个性。
白小凡听着他的介绍，觉得很新奇。
顾景深从来不会关注这些细节，他只关心成绩，关心未来的大学，关心各种实际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白小凡好奇地问。
因为我喜欢观察生活。江寒衍说，每个人，每个店铺，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故事，很有意思。
他们走到一家手工艺品店前，橱窗里摆着各种精美的小饰品。
好漂亮。白小凡停下脚步，看着其中一条银色的手链。
手链的设计很简单，就是一条细细的银链，但是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星星吊坠，很精致。
喜欢吗江寒衍问。
嗯，但是看起来很贵。白小凡说。
江寒衍二话不说就走进了店里。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出来了。
给你的。他把盒子递给白小凡。
这...太贵重了。白小凡推辞道。
不贵重，只是想让你开心。江寒衍坚持要她收下，再说，朋友之间送个小礼物很正常啊。
白小凡最终收下了手链。
江寒衍亲自帮她戴上，他的手指很温暖，碰到她的手腕时，她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很好看。江寒衍看着她手腕上的手链，满意地点点头。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游戏厅的时候，白小凡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江寒衍问。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白小凡说。
以前她和顾景深经常来这家游戏厅玩，顾景深很喜欢那种射击游戏，每次都能拿到很高的分数。
而她总是玩那种抓娃娃的机器，但是技术很差，经常抓不到。
顾景深会帮她抓，但是每次抓到之后，他都会说：这种幼稚的游戏，也就你会喜欢。
现在想起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有些不屑的。
想进去玩玩吗江寒衍打断了她的回忆。
白小凡摇摇头：不了，我们走吧。
但是江寒衍已经走向了游戏厅的门口：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游戏厅里面很热闹，各种游戏机发出的声音混在一起。
白小凡跟着江寒衍往里走，突然在一台赛车游戏机旁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顾景深和苏婉儿。
顾景深正在玩赛车游戏，苏婉儿站在他身边为他加油。
景深你好厉害！苏婉儿兴奋地鼓掌。
小意思。顾景深得意地笑了笑。
白小凡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她也是这样站在顾景深身边为他加油的，现在换成了苏婉儿。
小凡江寒衍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没什么。白小凡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们玩别的吧。
江寒衍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过去，立刻明白了什么。
那是你前男友他问。
白小凡点点头。
看起来确实配不上你。江寒衍评价道。
为什么这么说白小凡有些好奇。
因为他看起来很浮躁，很爱表现自己。江寒衍说，这种男生通常都比较自私，不懂得珍惜身边的人。
白小凡觉得江寒衍说得很对。
顾景深确实很爱表现自己，总是喜欢在人前展示自己的优秀。
而且他确实很自私，从来不会主动关心她的感受。
我们去玩那个吧。江寒衍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台抓娃娃机。
白小凡跟着他走过去，心里有些紧张。
她最怕别人看她玩这种游戏了，因为她技术很差，总是抓不到。
但是江寒衍没有嫌弃她，反而很耐心地教她技巧。
你看，要这样瞄准，然后在这个时机按下去。江寒衍站在她身后，手把手地教她。
白小凡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第三次尝试，她终于成功抓到了一个可爱的小熊玩偶。
太好了！白小凡兴奋地跳了起来。
江寒衍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眼里满是宠溺：你开心就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白小凡。
第七章
白小凡转过身，看见顾景深正站在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苏婉儿也在他身边，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表情。
景深，我们走吧。苏婉儿拉了拉顾景深的袖子。
但是顾景深没有理她，目光死死盯着白小凡身边的江寒衍。
这位是顾景深的语气很不友好。
江寒衍。江寒衍主动伸出手，小凡的朋友。
顾景深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没有回应。
气氛瞬间变得很尴尬。
我们走吧。白小凡拉了拉江寒衍的袖子，不想在这里多待。
等等。顾景深叫住了她，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白小凡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顾景深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这么急着找新男朋友
你放开我。白小凡用力挣脱。
我们才分手几天，你就跟别的男人约会顾景深的声音有些激动，白小凡，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三年的感情的
周围的人都开始往这边看，白小凡觉得很丢脸。
顾景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白小凡也怒了，你背着我和苏婉儿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三年的感情
我和婉儿只是...顾景深想要解释。
只是什么只是接吻只是拥抱白小凡打断了他，你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江寒衍看不下去了，站到白小凡面前：这位同学，你这样纠缠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吧
关你什么事顾景深瞪着他，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从她把你拉黑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没有关系了。江寒衍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态度很坚决，请你不要再打扰她。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的事顾景深彻底怒了。
我算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凡不想见到你。江寒衍依然很冷静。
顾景深想要上前和江寒衍理论，被苏婉儿死死拉住了。
景深，算了，我们走吧。苏婉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样下去会被人围观的。
确实，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
顾景深看了看四周，最终还是被苏婉儿拉走了。
走之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白小凡一眼，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没事吧江寒衍关心地问白小凡。
白小凡摇摇头，但是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江寒衍提议。
两个人走出游戏厅，在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店坐下。
对不起。白小凡有些内疚，让你看笑话了。
说什么傻话江寒衍递给她一杯热水，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
可是我觉得很尴尬。白小凡叹了口气，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些麻烦。
小凡，你听着。江寒衍看着她的眼睛，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这不是说说而已。无论遇到什么麻烦，我都会陪着你面对。
白小凡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顾景深从来没有这样保护过她，每次遇到问题，他总是让她自己解决。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白小凡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啊。江寒衍笑了笑，我说过的，我对你一见钟情。
可是我们才认识几天。白小凡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时间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江寒衍说，我见过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白小凡听着这些话，心跳得很快。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直接而真诚的表白。
顾景深和她表白的时候，说的是：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不如试试看。
当时她觉得这样很理性，很成熟。
现在想想，那根本不是表白，只是一种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江寒衍。白小凡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白小凡说得很真诚。
江寒衍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晚才分别。
回家的路上，白小凡一直在想江寒衍说的话。
她开始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喜欢了。
真正的喜欢不是条件匹配，不是门当户对，不是理性的选择。
而是看到对方就会开心，愿意为对方付出，想要保护对方。
第八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白小凡和江寒衍几乎天天见面。
他们一起去公园散步，一起去书店看书，一起去咖啡店聊天。
江寒衍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什么，总是很耐心地陪着她，让她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这天，他们约在市图书馆见面。
今天想看什么书江寒衍问她。
随便看看吧。白小凡说，我想找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书。
心理学江寒衍有些好奇，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我想了解一下，怎样才能更好地认识自己，认识别人。白小凡解释道。
江寒衍点点头，陪她一起去了心理学区域。
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各自挑了一本书看。
白小凡选的是《恋爱心理学》，想要了解一下健康的感情关系应该是什么样的。
书里有一段话让她印象很深刻：真正的爱情是互相成就，而不是互相消耗。如果一段感情让你感到疲惫和压抑，那么你需要重新考虑这段关系的价值。
她想起了和顾景深在一起的三年。
他总是要求她变得更优秀，更完美，更符合他的标准。
她为了迎合他，改变了很多自己的习惯和喜好。
比如她本来喜欢看，但是顾景深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于是她就不再看了。
比如她本来喜欢画画，但是顾景深觉得那对学习没有帮助，于是她就放弃了。
比如她本来性格比较内向，但是顾景深希望她活泼一些，于是她强迫自己变得开朗。
可是这样的改变并没有让顾景深更爱她，反而让她变得越来越累。
相比之下，江寒衍从来没有要求她改变什么。
他喜欢她安静的性格，喜欢她专注的样子，喜欢她现在的一切。
在想什么江寒衍注意到她发呆了。
在想一些过去的事情。白小凡合上书本。
还在想他江寒衍问得很小心。
白小凡摇摇头：不是想他，是在想自己。
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一些。白小凡看着江寒衍，我发现以前的我活得很累。
为什么
因为我总是想要变成别人期望的样子，却忘记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白小凡说，现在我想为自己而活。
江寒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样很好。做真实的自己，才是最美的。
江寒衍。白小凡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会要求我改变吗白小凡问得很认真。
江寒衍想了想，摇摇头：不会。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为什么要你改变呢
如果我有一些小毛病呢比如起床气很重，比如吃东西很挑食，比如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那我就学会适应你的起床气，记住你不喜欢吃什么，在你发脾气的时候耐心地哄你。江寒衍说得很自然，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包容她的一切吗
白小凡听到这些话，眼眶有些湿润。
这就是她想要的爱情啊。
不是要求她变得完美，而是接纳她的不完美。
不是要她迎合对方，而是两个人互相适应。
江寒衍。她再次叫他的名字。
嗯
我想试试。白小凡鼓起勇气说道。
试什么江寒衍有些不明白。
试试和你在一起。白小凡的脸红得像苹果，我想给我们一个机会。
江寒衍愣了几秒钟，然后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惊喜：你是说...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了
白小凡点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如果你还愿意等我的话。
当然愿意！江寒衍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我等你多久都愿意！
周围有人嘘了一声，提醒他们这里是图书馆。
江寒衍赶紧压低声音，但是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我们现在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吗他小声问道。
白小凡点点头，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选择一段感情，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心意而勇敢。
我会好好对你的。江寒衍握住她的手，我保证。
白小凡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期待。
也许，这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第九章
确定关系后的第二天，江寒衍就来接白小凡去吃早餐。
我爸妈还在睡觉，你声音小一点。白小凡小声提醒他。
好的。江寒衍压低声音，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挺好的。白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昨天晚上兴奋得半夜才睡着。
两个人来到附近的一家小餐厅，江寒衍很贴心地帮她点了她爱吃的小笼包和豆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白小凡有些惊讶。
因为我观察过你。江寒衍笑着说，上次在学校食堂，我看见你总是买这些。
白小凡心里一暖，顾景深和她在一起三年，都不知道她的饮食喜好。
对了，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江寒衍问道。
下周三。白小凡想到这个就有些紧张，我估计考得很差。
不会的，你平时成绩那么好。江寒衍安慰她。
可是考试那几天我状态很不好。白小凡叹了口气，如果考砸了，我爸妈会很失望的。
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陪着你。江寒衍握住她的手，大不了我们一起复读。
你也要复读白小凡有些意外。
如果你要复读的话，我就陪你。江寒衍说得很自然，反正我考得也不怎么样。
白小凡被他的话感动到了。
顾景深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总是说要各自努力，将来在更高的地方相遇。
你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吗白小凡好奇地问。
还行吧，应该能上一个不错的大学。江寒衍说，但是如果你不在的话，再好的大学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
白小凡听着这些话，心里甜得像吃了蜜一样。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白小凡抬头一看，看见顾景深和苏婉儿手牵手走了进来。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这么倒霉，到哪里都能遇到他们
顾景深显然也看到了她，目光在她和江寒衍牵着的手上停留了几秒钟，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们换个地方吧。白小凡小声对江寒衍说。
为什么江寒衍还没有注意到顾景深他们。
我前男友来了。白小凡解释道。
江寒衍往门口看了一眼，点点头：好，我们走。
两个人起身准备离开，却被顾景深挡住了去路。
这么急着走顾景深的语气很冷，见到老同学不打个招呼吗
景深，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苏婉儿拉了拉他的袖子。
但是顾景深没有理她，目光死死盯着白小凡和江寒衍牵着的手。
手牵得挺紧啊。顾景深冷笑道，看来白小凡同学恢复得很快嘛。
顾景深，你什么意思白小凡有些生气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慨一下。顾景深继续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你会为我们三年的感情难过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投入新的怀抱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白小凡被激怒了，你背着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和婉儿是真心相爱的。顾景深说，不像某些人，随便找个人就能凑合。
江寒衍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被我说中了顾景深挑衅地看着他，她和我在一起三年，和你在一起才几天你觉得她真的喜欢你吗说不定只是为了气我而已。
够了！白小凡大声说道，顾景深，你太过分了！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开始往这边看，场面变得很尴尬。
小凡，我们走。江寒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站住。顾景深又拦住了他们，我话还没说完。
你还想说什么江寒衍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我想告诉你，她还爱着我。顾景深看着白小凡，你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白小凡感觉自己的胸口快要爆炸了。
顾景深怎么能这样羞辱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
你胡说八道！她用尽全力大声反驳，我早就不爱你了！
是吗顾景深不相信，那你敢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他吗
第十章
餐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白小凡的反应。
白小凡感觉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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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深显然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要让她难堪。
江寒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小声说：不用理他，我们走。
但是白小凡没有动。
她看着顾景深得意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阵愤怒。
凭什么要让他觉得自己离不开他
凭什么要让他以为自己还爱着他
她转身看向江寒衍，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可以吗她小声问道。
江寒衍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确定他担心她是因为赌气才这样做的。
我确定。白小凡点点头，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
江寒衍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白小凡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江寒衍愣了一瞬间，然后轻轻回应了她。
这个吻很轻很浅，但是足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周围响起了一些善意的掌声和口哨声。
白小凡和江寒衍分开后，她转头看向顾景深。
顾景深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苏婉儿也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现在你还觉得我爱你吗白小凡问顾景深，语气很平静。
顾景深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顾景深，我们已经结束了。白小凡继续说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她拉着江寒衍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直到走到街上，白小凡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她有些后悔。
你后悔了江寒衍停下脚步，看着她。
不是后悔吻你。白小凡急忙解释，我是担心你会觉得我是为了气他才这样做的。
江寒衍笑了：我才不在乎你的动机是什么呢，我只知道你吻了我。
你不介意白小凡有些不确定。
傻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江寒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那是我的初吻。
真的白小凡有些惊讶。
真的。江寒衍点点头，所以我很珍惜。
白小凡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
那也是我的初吻。她小声说道。
和顾景深在一起三年，你们没有...江寒衍有些意外。
他说要等到结婚以后。白小凡解释道，现在想想，可能他根本就没有那么爱我。
江寒衍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那个笨蛋，真的不知道珍惜。他轻声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我的第一次给了你。白小凡的脸又红了。
江寒衍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那我很荣幸。
两个人手牵手继续往前走，心情都变得很轻松。
经过刚才的事情，白小凡感觉自己彻底放下了顾景深。
她不再是那个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的女孩了。
她要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江寒衍。她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白小凡说得很真诚，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那你要怎么谢我呢江寒衍开玩笑地问道。
我会用一辈子来感谢你。白小凡认真地说道。
江寒衍听到这话，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幸福感。
一言为定。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一言为定。白小凡也握紧了他的手。
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重叠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心一样，紧紧相依。
一个星期后，高考成绩公布了。
白小凡考了628分，虽然没有达到她的理想目标，但是足够上一个不错的985大学。
江寒衍考了652分，可以上任何他想去的学校。
但是他选择和白小凡报考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城市。
你真的不后悔吗白小凡问他，你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最好的学校。江寒衍笑着说道。
白小凡听了这话，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