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哎！你听说了吗最近狐族发生了一件大事！狐族的那位小少主，在妖族手里抢下了一颗玄龟蛋，听说食用可得千年修为，使其筑器可得强大防御。
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居然跑去问玄鸟一族怎么孵蛋，他居然要亲自孵化一颗玄龟蛋！
两百年过去，狐族少主看着手里孵化出来的这只黑黢黢的小鸦，陷入了沉思……
到底……
是哪里出了问题
1.
第一章
黑羽初生
战火染红了凤凰谷的天空。
魔族来犯，试图从用偷袭凤凰谷撕裂开一道通往仙界的口子，所有被派出去传消息的小凤们，都被来袭的魔族斩余晖下。
而此刻，凤凰一族的女皇凤芷捂着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中孩子不安的躁动。
作为凤凰族最强大的战士，即使怀有身孕，她依然站在了抵御魔族入侵的最前线。
殿下，撤退吧！
您肚子里可是我们凤凰族千年来唯一的希望啊！
年轻的族人拉住她的衣袖。
闭嘴！
凤芷抹去嘴角的血迹，掌心覆在腹部，她能感觉到蛋壳已在体内形成，小生命随时可能降世。
凤凰族千年未有新生命诞生，仙界各族孕育子嗣又何尝不艰辛。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魔族踏入圣地半步！
说罢她展开巨大的火翼，冲向了最密集的敌军。
金色的火焰如雨般落下，魔族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
然而就在她全力施为时，一道黑影从侧面袭来——魔族大将的利刃穿透了她的腹部。
啊！
凤芷痛苦地嘶吼，却反手一掌击碎了偷袭者的头颅。
她感到生命在迅速流失，腹中的孩子却异常活跃，仿佛在催促她赶快离开。
掩护我！
她对亲卫队下令，奉芷咬牙振翅。
硬撑着受伤的身体，在一众魔族包围中撕出一道口子，向北飞去。
那里靠近狐族领地，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她金色的羽毛。
意识逐渐模糊，她只能凭着本能飞行，直到一片陌生的森林映入眼帘。
——狐族领地边界。
凤芷跌落在一片柔软的苔藓上时，已经虚弱得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金色的凤凰羽毛被血染成暗红，她勉强用最后的力量在腹部画下一个隐匿法阵。
孩子，母亲对不起你...
凤芷咳出一口鲜血，双手捧着从体内滑出的蛋。
那本该是闪耀着金红色光芒的凤凰蛋，此刻却在法阵作用下呈现出灰暗的龟壳纹路。
不管这场大战结果如何，这个法阵都会保护你...不被魔族发现...活下去...
当凤芷的双手无力垂下时，那颗灰扑扑的龟蛋微微颤动，发出几不可见的微光。
-
-
-
此刻凤皇殒落的的凤鸣声，传到了仙界的各族。
不好！凤皇陨落！
必定是出大事了，凤芷可是有着上古血脉，陨落之时才会引得天地由此异动。
快速速集合兵力与我去凤族一探究竟！
各族族长听见天地自成的凤鸣之声，不约而同的集结起了兵力，往凤族赶去，而凤芷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狐族边境———
老大，看我捡到了什么！
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妖兴冲冲地跑到自家老大面前，手里捧着一颗灰黑色的蛋。
今晚加餐！
鼠老大狡猾眯起眼睛。
哪儿来的
就在前面的鬼哭林外面捡的！旁边还有一个未化形的寻宝鼠献给我的！
鼠老六舔舔嘴唇
这蛋虽然长得丑，但好歹是寻宝鼠看上的的，必定是个好东西，肯定大补！
几个小弟闻声围上来，有人已经架起了锅。
等等！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众妖回头，只见一位白衣少年负手而立。
鼠老大微微眯了眯眼，望着眼前的少年，虽然看着年纪不大。
但是周身的气势一看就不像自己能惹得起的。
鼠老大还在打量之时，少年开口了。
你……对，就你！
一会儿这蛋是捡的，一会儿说是同族献的，你该不会是给偷了或者是拐来的吧
鼠老六看了看眼前漂亮的少年怔了怔，后怒道。
谁偷了，谁拐了，我这是抢的，光明正大抢来的！我会锦毛鼠一族才不会像灰鼠一族那样又偷又骗！
少年默了默……
这抢的……跟偷的……差别很大吗
不都是通过不法手段得来的吗，怎么还带拉踩的呢
萧景琰正要开口，就看见鼠老六似乎恼羞成怒般露出獠牙。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小心连你一起吃了！
big
胆！伴随着怒喝，一阵威压袭来。
站在萧景琰前面的鼠老六霎时被压的跪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脆响，听的萧景琰膝盖都软了一下。
这得多疼啊，大长老可真是……
敢对少主不敬，我看你是活腻了！
大长老赶到后看见的便是一窝鼠辈，正在对少主不敬。
当时妖皇叛逃至魔界，给仙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如若不是他们青丘狐族愿意收留。
就这些杂毛鼠辈，早就被别族撕成了碎片，哪还管你是否无辜。
大长老越想越气愤，随即弹出一阵青色的火焰喷涌而出，吓得鼠鼠们连连后退。
青、青狐火！是狐族王室！
狐族统领妖族多年，今日真真是惹到祖宗头上了。
鼠老大眼珠子轱辘乱转，正在想着此时应该怎么办时，却发现萧景琰直直的走向了那颗灰扑扑的蛋。
萧景琰没理会众妖的惶恐，目光落在那颗灰扑扑的蛋上。
他走近几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蛋壳，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这不是食物。萧景琰丢下一袋灵石。
蛋，我带走了。
可是少主，这——
嗯大长老一个眼神扫过去，鼠鼠们立刻噤声。
回青丘山的路上，萧景琰小心地捧着那颗蛋，越看越觉得有趣。
蛋壳上的纹路看似普通，却隐约构成某种古老阵法。
作为狐族最精通古籍的少主，他几乎可以确定。
——这是一颗极其罕见的玄龟蛋，传说中的防御至尊。
少主！您慢点！老族长说了，不让您私自下山的。
萧景琰充耳不闻，灵活地在林间穿梭。
大长老无奈了，少主容貌俊朗，天资聪颖，是年轻一代狐族里最最优秀的一位了，就是这性子。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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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狐族议事厅内，几位长老围着萧景琰带回的蛋，表情各异。
少主，这分明就是颗普通的野禽蛋。二长老捋着胡须摇头。
不对，你们看这纹路。
萧景琰指向蛋壳上若隐若现的纹路。
《上古灵兽志》有载，玄龟蛋壳有隐星纹，在月光下会显现星图。
三长老凑近看了看。
少主博览群书老朽佩服，但养灵兽非一日之功，不如交给灵兽园...
不必。萧景琰将蛋收回怀中。
我既捡了它，自然亲自照料。
他顿了顿，
父亲出征前说过，让我多历练。
几位长老交换眼神，终究没再反对。
谁都知道，自从百年前狐后陨落，族长闭关，这位少主越发沉默寡言。
最近凤皇陨落，族长出关赶往前线，离去之时也仅仅只是交代一句，多加历练，便再无他话。
罢了……
如今难得对什么产生兴趣，由他去也罢。
在几位长老的妥协后，萧景琰开心抱着蛋回到自己的洞府。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孵化一枚蛋！！！
2.
第二章
百年孵化
所以...我该怎么做
萧景琰坐在鸟族长老面前，一脸茫然。
鸟族长老捋了捋羽毛，耐心解释：孵化最重要的是恒温和定期翻转。温度要保持在...少主您在听吗
萧景琰已经掏出小本本认真记录起来。
您继续说！
带着满满几页笔记回到洞府，萧景琰立刻着手准备。
他用最柔软的云锦做了一个窝，放在靠近温泉的地方保持温度，还设置了沙漏提醒自己每两个时辰翻转一次蛋。
第一天，他兴奋得睡不着，每隔一会儿就去查看蛋的情况。
第三天，他开始对着蛋说话。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可是放弃了所有娱乐活动来照顾你。
第十天，他已经在蛋旁边堆满了各种玩具和话本子。
等你出来，我要教你玩最好玩的游戏！
一个月后，萧景琰顶着黑眼圈向族长抱怨。
爷爷，这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鸟族长老说一般一个月就能孵化的！
老族长意味深长地笑了。
傻孩子，如果真是上古玄龟，孵化期可能要以百年计。
百年！
萧景琰差点跳起来，但看着那枚依然温暖的蛋，他叹了口气。
好吧，百年就百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景琰的生活逐渐围绕着这枚蛋展开。
清晨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温度，睡前最后一件事是给蛋讲话本子。
他甚至专门学习了各种孵化知识，调整了窝的位置和角度，确保蛋能得到最合适的照顾。
五十年过去，萧景琰从少年成长为翩翩公子，但那枚蛋依然静静地躺在窝里，只是表面的萤光越来越明显。
你该不会要在我寿终正寝那天才出来吧
萧景琰第一百零一次抱怨，却还是温柔地抚摸着蛋壳。
洞府里的侍从们常常看到少主对着蛋自言自语，已经见怪不怪。
有人说少主疯了，有人则被这份坚持感动。
终于，在第二百年的一个清晨，萧景琰被一阵咔嚓声惊醒。
蛋壳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萧景琰激动得手足无措，赶紧按照笔记上说的准备好温水和软布。
两百年！！！
整整两百年啊！早知道萧景琰总共才三百岁，其中两百年都用来孵蛋了！！
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裂缝越来越大，突然，一只湿漉漉的小脑袋顶开了蛋壳。
萧景琰屏住呼吸，期待看到一只小玄龟。
然而，当小家伙完全挣脱蛋壳时，萧景琰愣住了。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的小鸟，看起来像极了...乌鸦
萧景琰此刻内心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但是看着小鸟呆愣愣的样子，萧景琰还是忍不住大笑。
噗...哈哈哈！
所以我孵了两百年，就孵出一只黑乌鸦
小鸟虚弱地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发出一声微弱的啾。
萧景琰立刻止住笑声，心疼地将它捧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萧景琰郑重的承诺。
说罢
他用软布轻轻擦干小鸟的身体，喂了几滴温水。
小鸟满足地蜷缩在他掌心，很快睡着了。
既然你黑乎乎的，就叫你墨墨吧。
萧景琰轻声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3.
第三章
黑羽凤凰
看啊，那就是萧少主孵了两百年的神兽！
哈哈哈，一只黑乌鸦！
嘘，小声点，少主可宝贝它了。
林墨——
现在她有了正式的名字，因为萧景琰是在林子里捡的。
所以就叫了林墨。
她站在萧景琰肩上，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别理他们。
萧景琰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羽毛。
你只是...比较特别而已。
林墨蹭了蹭他的手指，心里却很难过。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没有鸟族绚丽的羽毛，也没有玄龟坚硬的外壳，只是一只普通的、黑漆漆的小鸟。
萧景琰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串晶莹的浆果。
看，我特意去悬崖边给你采的月光莓，据说对鸟类特别好。
林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欢快地啄食着浆果，暂时忘记了烦恼。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墨逐渐长大，虽然体型仍然比普通黑鸦小很多，但已经能够短距离飞行了。
她最喜欢站在萧景琰的书桌上，看他处理族务，或者陪他修炼。
墨墨，今天我要练习新学的火系法术，你离远一点。
萧景琰严肃地说。
林墨听话地飞到一旁的树枝上。
只见萧景琰双手结印，一道青色火焰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只灵动的狐狸形状。
成功了！
萧景琰欣喜若狂，却没控制好力道，火焰突然失控向四周扩散。
林墨惊恐地看着一道火舌直奔萧景琰后背而去！
啾！！！
她不假思索地冲了过去，在火焰触及萧景琰前张开翅膀挡在了前面。
墨墨！
萧景琰惊恐地转身，却看到一幕奇景。
——火焰接触到林墨黑色羽毛的瞬间，不仅没有烧伤她，反而被吸收了进去。
林墨的羽毛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转瞬即逝。
萧景琰赶紧把林墨捧起来检查。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林墨摇摇头，自己也感到困惑。
她刚才只是本能地想保护萧景琰，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能吸收火焰
萧景琰惊讶地打量着她，难道你的真身不仅仅是黑鸦这么简单
而是……
林墨惊喜！林墨期待！林墨……
混血黑鸦！
林墨无语……
林墨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茫然地看着他。
她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从有记忆起就和萧景琰在一起。
萧景琰若有所思。
不管是什么，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如果受伤了怎么办
林墨不服气地啄了下他的手指，表示抗议。
还敢顶嘴
萧景琰假装生气，却忍不住笑了。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墨一百岁那年，萧景琰收到白虎族的寿宴邀请。
墨墨，这次你留在家里。
萧景琰一边整理行装一边说。
白虎族领地太远，路上可能有危险。
林墨立刻飞到他头顶，用爪子牢牢抓住他的头发，表明态度。
哎哟！松手！萧景琰吃痛。
你这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最终，萧景琰还是妥协了，让林墨藏在自己的衣袖里一同前往。
一路上，林墨好奇地透过袖口缝隙观察外面的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狐族领地。
白虎族宫殿金碧辉煌，各族使者济济一堂。
萧景琰作为狐族代表，受到了热情接待。
萧少主，久闻大名！
白虎族少主热情地迎上来。
这位是...你的灵宠
他好奇地看着从萧景琰领口探出头来的林墨。
这是林墨，我的...呃，伙伴。
萧景琰有些尴尬地介绍。
一只黑乌鸦
白虎少主忍不住笑了。
萧少主的品味真是独特。
林墨气呼呼地钻回萧景琰衣领，不想见人。
宴席进行到一半，林墨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不安地钻出来，飞到萧景琰耳边小声啾啾。
怎么了
萧景琰察觉她的异常。
林墨说不清楚，只能焦急地拉扯他的衣领，示意要出去。
萧景琰会意，借口透气离开了宴席。
来到宫殿后花园，林墨立刻飞向一处偏僻的围墙。
墨墨，那里是禁区！
萧景琰赶紧跟上，却看到林墨停在墙头，浑身羽毛竖起。
萧景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围墙外的山谷中，密密麻麻的魔族士兵正在悄无声息地集结！
魔族入侵！！！
萧景琰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必须立刻通知白虎族长！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侧面袭来。
萧景琰勉强闪避，却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反应不错，小狐狸。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阴影中走出一个身着黑甲的年轻男子，额头上显眼的魔角表明了他的身份——魔族少主夜魇。
你们想干什么
萧景琰将林墨护在身后，暗中积蓄力量。
夜魇冷笑道。
白虎族今日齐聚各族精英，正是我们一举歼灭的好时机。
至于你...很遗憾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话音未落，夜魇已经攻了上来。
萧景琰仓促应战，几个回合下来就落了下风。
毕竟他才四百岁，在妖族中还算年轻，而夜魇显然已经修炼多年。
啾！！！
林墨焦急地在空中盘旋，想帮忙却无从下手。
萧景琰被一掌击飞，重重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夜魇不紧不慢地走近，手中凝聚出一把黑色长剑。
永别了，狐族少主。
剑光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是林墨！
她用娇小的身躯直接撞向了剑锋！
不！墨墨！！
萧景琰撕心裂肺地喊道。
然而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发生。
剑锋触及林墨身体的刹那，一团耀眼的金色火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火焰瞬间吞噬了夜魇，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火焰中，林墨的身体开始变化。
——黑色的羽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璀璨的金红色羽翼，体型也在迅速增长。
当火焰散去时，原地出现了一只美丽的金色凤凰，虽然体型只有普通凤凰的一半大，但那股神圣的气息不容错认。
凤凰...涅槃
夜魇惊恐地看着自己被烧伤的身体。
不可能！凤凰族不是已经...
林墨——
现在应该称她为凤凰林墨了。
——她展开华丽的羽翼，发出一声清亮的凤鸣。
这声音穿透云霄，传到了正在宴席上的凤凰族使者耳中。
是族人！
凤凰族使者脸色大变。
而且是涅槃之鸣！！
宴会厅瞬间乱作一团，各族代表纷纷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夜魇见势不妙，咬牙下令。
全军进攻！现在！
然而他的命令刚出口，一道金光闪过，林墨的利爪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夜魇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缓缓倒下。
少主！！
魔族士兵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凤凰族、白虎族和狐族的援兵赶到。
魔族见大势已去，仓皇撤退。
萧景琰挣扎着爬起来，向林墨伸出手。
墨墨..….
林墨转过头，金色的眼眸中却没有熟悉的亲近，只有陌生的警惕。
她显然不记得他了。
少主！！！
凤凰族长老激动地飞到她身边。
终于找到你了！你是凤芷的女儿，我们凤凰族最后的希望！
林墨困惑地看着长老，又看看萧景琰，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她刚经历涅槃，记忆会暂时缺失。
长老解释道。
需要回到凤凰谷接受完整的传承仪式才能恢复。
萧景琰心中一沉，
那她...会记得我吗
长老同情地看着他。
很难说。
涅槃是凤凰的重生，前尘往事大多会被遗忘。
凤凰族人簇拥着林墨准备离开。
临行前，林墨突然回头看了萧景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似曾相识的困惑。
萧景琰站在原地，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比不上心中的痛。
三百年的朝夕相处，就这样被一场涅槃抹去了吗
墨墨...
他轻声呼唤，却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金光中。
4.
第四章
记忆之雾
凤凰谷的晨光透过水晶窗棂洒入室内，林墨睁开眼，又一次被陌生的天花板所困惑。这是她涅槃重生后的第三十天，却依然无法适应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小姐，您醒了。侍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今日要穿的羽衣，长老们已经在神殿等候多时了。
林墨坐起身，任由侍女为她更衣。镜中的少女有着精致的五官和一头如火焰般绚丽的红发，与初生时那只黑乌鸦判若两人。
今天...还会有人来吗
林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侍女抿嘴一笑。
您是说那位狐族少主
应该会吧，这一个月来他可是天天都来呢。
林墨脸颊微热。
自从被带回凤凰族，那个自称萧景琰的狐族青年就日日造访，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会唱歌的贝壳、能变幻颜色的羽毛、用星光编织的手环...…
每次他都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一个奇迹。
可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少主，传承仪式准备好了。
门外传来长老的声音。
神殿中央的火焰池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林墨赤足踏入，火焰温柔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却不会造成伤害。
——这是专属于凤凰族的洗礼。
墨儿，今日我们将唤醒你血脉中沉睡的记忆。
大长老手持权杖，声音庄严。
涅槃重生让你失去了过往，但凤凰之火会帮你找回一切。
火焰突然变得猛烈，林墨感到一阵眩晕，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战场上的金羽女子、漆黑的森林、温暖的掌心、少年对着蛋壳说话的模样...
啊！
她痛苦地抱住头，画面却如潮水般退去。
还是不行。
大长老叹息，你的记忆被某种力量封锁了，不是普通的涅槃失忆。
林墨走出火焰池，双腿发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骚动。
让我进去！我就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熟悉的声音让林墨心头一颤。
萧少主，传承仪式期间外人不得入内！
那我在外面等！
林墨不由自主地向门口走去。
推开殿门，她看到萧景琰正与守卫争执。
今天他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发间别着一枚青玉簪，腰间挂着几个叮当作响的小袋子。
——想必又装满了要送给她的新奇玩意。
看到林墨出来，萧景琰眼睛一亮。
墨墨！！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拦。
大长老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今天感觉怎么样
萧景琰快步上前，却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像是怕惊扰了她。
我带了些南海的火焰糖，听说凤凰都喜欢吃...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红色糖果，散发着淡淡的火焰气息。
林墨犹豫地接过一颗放入口中，顿时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好吃吗
萧景琰期待地问。
林墨点点头，忍不住又拿了一颗。
萧景琰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
——那是常年微笑留下的痕迹。
萧少主。大长老严肃地打断。
我们少主需要休息。
是，我明白。
萧景琰恭敬地行礼，却偷偷对林墨眨了眨眼。
明天我再来。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林墨突然开口。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景琰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因为答应过要照顾你...从你还是个蛋开始。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林墨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火焰糖光滑的表面。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人与她失去的记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魔族大殿内，夜魇的尸体被黑雾包裹着悬浮在半空。
王座上的魔君夜煞面色阴沉，额头上狰狞的魔角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我儿...竟被一只未成年的凤凰所杀...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鸣，震得殿内烛火摇曳。
陛下，凤凰族已经千年未有新生儿，如今突然出现一个涅槃的年幼小凤，恐怕...
一位魔族长老欲言又止。
夜煞猛然站起，披风无风自动。
传令下去，集结全部兵力！
我要让凤凰谷化为焦土，让那只小凤凰为我儿陪葬！！！
陛下三思！另一位长老急忙劝阻，贸然进攻恐引起其他仙族联手...
那就一起灭了！夜煞怒吼。
千年谋划，今日终要了结！传我命令，全面进攻仙族领地，不死不休！
长老们互相对视一眼，眼里写满了不允，但又无可奈何。
魔族的战鼓声响彻云霄，黑色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向仙族边境。
最先遭到攻击的是位于边境的藤蛇族，短短半日，整个族群几乎被屠戮殆尽。
各族震惊，迅速在白虎族领地召开紧急会议。
萧景琰作为狐族代表出席，眼角还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
自从魔族开战，他每日往返于凤凰谷与前线之间，既要传递消息，又不愿间断探望林墨。
魔族来势汹汹，显然早有准备。
白虎族长沉声道。
我们必须联合所有力量，才能抵挡这次进攻。
凤凰族可能参战朱雀使者急切地问。
如今只有拥有上古血脉的凤凰火焰能克制魔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凤凰族代表。
萧景琰握紧了拳头
他不希望林墨卷入这场战争，却又清楚。
凤芷是凤凰一族唯一拥有上古血脉的凤凰，而自凤芷陨落之后。
——林墨，是凤族唯一的希望，也她的责任。
少主才刚刚涅槃，力量还不稳定，
况且少主年龄尚……
不等凤族长老说完，就被一声急促的声音打断。
报！！！
一名传令兵慌张冲入。
魔族大军已突破第二道防线，正向凤凰谷方向移动！
会议厅一片哗然，萧景琰猛地站起。
我必须去通知凤凰族！
等等。白虎族长叫住他。
我们需要制定完整的作战计划。
没时间了！
萧景琰已经冲出门外，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际。
黎明前的凤凰谷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
林墨站在瞭望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这是萧景琰昨天刚送给她的，说是能抵御魔气的青玉髓。
远处天际线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仿佛被血浸透的绸缎。
第三道防线破了。
大长老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声音比往常更加苍老。
探子来报，夜煞亲自率领主力部队，午时便会抵达谷口。
林墨的指尖掐进掌心。
三天前，当萧景琰带来魔族全面进攻的消息时，她正跟着大长老学习控制血脉的上古惊凰术。
那时她在练习上古惊凰术时，仿佛透过火焰感觉到了一缕来自远古的召唤。
墨墨
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萧景琰踏着晨露走来，青色战袍上沾着血迹，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
他身后跟着一队狐族精锐，个个带伤。
林墨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
你去了前线不是说好等联军集结吗
萧景琰擦了擦脸上血渍，露出标志性的痞笑。
总得有人拖延时间。
他忽然闷哼一声，左膝一软单膝跪地，衣摆下渗出暗红。
你受伤了！
林墨慌忙扶住他，手掌立刻被温热的液体浸透。
掀开衣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贯大腿，边缘泛着诡异的黑气。
魔刃所伤。
随行的狐族医师面色凝重。
少主为救被困的凤凰族人，硬接了夜煞副将一击。
萧景琰试图站起来：小伤而已...
林墨一把将他按回座位，金色眼眸燃起怒火。
你疯了吗魔气入体不及时处理会侵蚀心脉！
她转头喝道，准备净火池！立刻！
净火池是凤凰族疗伤圣地。
当萧景琰被浸入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池水时，他额角瞬间布满冷汗，却还强撑着开玩笑。
你们凤凰...洗澡水...真够烫的...
林墨没理会他的调侃，双手按在池边，额头凤羽纹亮起耀眼金光。
更为纯净的火焰从她体内涌出，与池火交融，一点点逼出萧景琰伤口中的黑气。
你动用本源火停下！
萧景琰挣扎着想离开池子，这会损耗你的寿命！
别动！
林墨厉声喝道，脸色却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
整整一个时辰后，最后一丝黑气才被彻底净化。
她踉跄后退，被侍女扶住才没有跌倒。
萧景琰从池中跃出，顾不上自己还在滴水，一把抓住林墨肩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万一...…
那你呢
林墨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冲上前线时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忽然同时泄了气。
萧景琰长叹一声，将额头抵在她肩上。
我只是...不能忍受再看到重要的人受伤。
林墨想起他曾说过，母亲就是在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中陨落的。
她心软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笨蛋狐狸...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敌袭警报！
5.
第五章
凤凰陨落
魔族来得比预计的更快。
当林墨和萧景琰赶到谷口时，第一波守军已经全军覆没。
黑压压的魔军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夜煞身高近三丈，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颤。
他手中提着凤凰族先锋将领的头颅，鲜血在焦土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交出那只小凤！
夜煞的声音如同万鬼哀嚎，在每个人脑海中直接炸响。
否则今日凤凰血脉断绝于此！
林墨展开羽翼正要上前，萧景琰却抢先一步跃上城墙。
夜煞，你儿子咎由自取。
他偷袭白狐族这账我们还未与你结算，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别说你一个儿子死了，今日就算你，也得把命留下！
夜煞血红的双眼骤然锁定萧景琰。
狐族的小崽子他突然狂笑起来。
很好，先杀你再灭凤凰！
魔君抬手一挥，一道黑芒如闪电般劈向萧景琰。
林墨尖叫着扑过去，却见萧景琰不躲不闪，双手结印，九条青色狐尾虚影在身后展开。
——这是狐族王室的终极防御九尾障。
黑芒与青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烟尘散去后，萧景琰仍站立着，但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九尾虚影已碎其八。
有点意思。
夜煞露出残忍的笑容。
看你能挡几下
第二道、第三道黑芒接连袭来。
萧景琰勉强挡住第二击，却被第三击直接轰飞，撞塌了半面城墙。
林墨疯了似的冲进废墟，在碎石中找到奄奄一息的萧景琰。他的胸口凹陷下去，每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坚持住...
林墨颤抖着手去摸腰间的青玉髓玉佩，却发现它早已在冲击中粉碎。
夜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凤凰，轮到你了。
林墨轻轻放下萧景琰，转身面对魔君。
她金色的眼眸中不再有恐惧，只剩下决绝。
你会付出代价。
就凭你夜煞嗤笑。
未成年的雏凤也敢...
他的话戛然而止。
林墨突然割破手腕，金色血液化为火焰锁链缠住夜煞四肢。
这是凤凰禁术血焰缚，以生命为代价的禁锢之术。
夜煞怒吼着挣扎，却发现一时难以挣脱。
你找死！
林墨没有理会，而是回头看向艰难爬起的萧景琰，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小乌鸦，我保护你...
她突然抬手，一道柔和的金光将萧景琰推向远处安全区域。
与此同时，夜煞终于挣脱束缚，魔爪直取林墨心窝。
不！！萧景琰的嘶吼响彻山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极慢。
林墨看着越来越近的魔爪，平静地闭上眼睛。
她想起蛋壳里第一次听到萧景琰声音时的安心。
想起他嘲笑她是黑乌鸦时眼里的温柔。
想起每次危险来临时他挡在前面的背影...
这次换我保护你了，小狐狸。
魔爪穿透胸膛的瞬间，难以想象的剧痛席卷全身。
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体内突然爆发的炽热。
——上古凤凰一族以灵魂为代价的凤凰真火，燃烧灵魂祛邪除祟。
夜煞惊恐地想要抽手后退，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林墨体内涌出的金焰牢牢黏住。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无数金色光点从伤口处飘散，每一粒光点都化作火焰缠绕上夜煞的身躯。
一起下地狱吧。林墨轻声说。
整个凤凰谷被映照得如同白昼。
夜煞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纯粹的金焰中挣扎。
远处的魔族大军如潮水般退去，而仙族联军则被这景象震撼得忘记了动作。
只有萧景琰在拼命向前冲，一次次被热浪掀翻，又一次次爬起。
当他终于突破火墙来到林墨身边时，她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只剩下心口处还有微弱的光芒。
墨墨...
萧景琰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想要抱住她，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她逐渐虚化的身体。
林墨用最后的力量凝聚出实体，冰凉的手指抚上萧景琰的脸。
别哭啊...小狐狸…凤…凤凰...是会重生的...
林墨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安慰她的话，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已经涅槃过一次了，不会再重生。
但是力气用尽的林墨，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去哄她的萧景琰。
我不要重生！我要现在的你！
萧景琰的泪水砸在她脸上。
你答应过要和我去南海看日出，你答应过要尝尝我酿的梅子酒，你...
林墨的指尖轻轻抚在他的脸上，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力气外吐出半个字。
慢慢她的身体开始消散，彻底化为光点，只有一根带着特殊符文的金色尾羽缓缓飘落，被萧景琰下意识接住。
山谷中回荡着夜煞最后的哀嚎。
当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魔角。
——魔君夜煞用断角之术逃走了。
萧景琰跪在空荡荡的战场上，手中紧握着那根尾羽。
先是无声的颤抖，接着是压抑的呜咽，最终化为撕心裂肺的长啸。
青色的狐火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爆发，形成冲天火柱。
在这绝望的火焰中，没人注意到那根尾羽上的符文正在微微发亮...
6.
终章
腐臭的血池中，气泡不断上涌。
夜煞残缺的身体浸泡在粘稠的血浆里，四周插着七根刻满魔纹的黑曜石柱。
池边，十二名魔族祭司吟唱着古老咒语，每念完一段，就有一名活祭品被推入血池。
快些！再快些！
夜煞的副将魔魇焦躁地踱步。
仙族联军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为首的祭司充耳不闻，直到第七个祭品的惨叫戛然而止，才突然高举骨杖。
恭迎吾主重生！
血池剧烈沸腾，一个庞大的黑影缓缓升起。
新生的夜煞比原先更加恐怖。
——全身覆盖着黑红相间的角质层，胸口却诡异地镶嵌着几道金色纹路，那是用林墨战斗中洒落的凤凰血绘制的抗炎魔纹。
那小凤凰的血...果然神奇。
夜煞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传令全军，明日拂晓进攻狐族圣地！
可是主人，您的身体还需要...
夜煞一把掐住魔魇的喉咙。
你质疑我
他胸口金纹突然发亮，竟从掌心喷出一缕金色火苗，烧得魔魇惨叫连连。
凤凰真火不过如此！
当夜煞率军离开后，血池底部缓缓浮起一个被遗忘的祭品。
——竟是那日被俘的狐族战士。
他艰难爬出池子，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传讯玉符...
---
青炎洞内，萧景琰猛地捏碎玉符。
夜煞复活了
狐族族长脸色剧变。
还获得了抗炎魔纹
萧景琰沉默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里面封存着林墨留下的那根金色尾羽。
一个月来，这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羽根处的神秘符文越来越亮，常常在深夜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联军还有多少战力
不到三成。族长叹息。
白虎族重伤，藤蛇族几乎灭族，我们和朱雀族也损失惨重...
萧景琰突然站起身。
那就放弃外围防线，集中力量守卫圣地。
另外——
他解下玉佩放在石台上。
把这个交给玄武族大祭司，他或许能破解符文奥秘。
族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自从林墨陨落，那个爱笑的狐族少主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为复仇而生的躯壳。
当夜，萧景琰独自站在悬崖边眺望魔族领地的方向。
腰间空荡荡的，没有了熟悉的玉佩重量。
他下意识去摸，却只触到冰冷的剑柄。
墨墨...
夜风带走他的低语。
我该怎么做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一声凤鸣。
转头四顾，只有月光如水。
黎明前的黑暗被火把撕碎。
魔族大军如黑潮般涌向狐族圣地，夜煞悬浮在军队上空，胸口金纹在黑暗中格外刺目。
他抬手一挥，魔气凝结成无数黑色箭矢，暴雨般射向防护大阵。
准备迎战！
萧景琰拔出长剑，青狐火沿着剑身蔓延。
他身后，残存的仙族战士们握紧武器，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视死如归。
第一波冲击让大阵剧烈摇晃。
夜煞狞笑着加大攻势。
看你们能撑多久！
防护罩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就在即将破碎的瞬间，一道青光从圣地深处射出，与大阵融为一体。
——是玄武族大祭司带着萧景琰的玉佩赶来支援！
少主！大祭司传音入密。
这羽毛符文是远古凤凰契约！
林墨殿下可能...
话音未落，夜煞突然发动偷袭，一道黑芒穿透防护罩薄弱处，直取大祭司咽喉！
萧景琰飞身去挡，虽救下大祭司，玉佩却被余波震飞，落入乱军之中。
不！
萧景琰目眦欲裂，那是林墨留下的唯一...
夜煞可不会给他伤春悲秋的时间，魔爪当头拍下。
去地府找你的小凤凰吧！
大战彻底爆发。
失去玉佩的萧景琰如同疯魔，青狐火中竟夹杂着缕缕金光，所过之处魔族成片倒下。
但夜煞胸口的抗火魔纹确实有效，凤凰真火对他伤害大减。
就这点本事
夜煞一掌击飞萧景琰。
那小凤凰死前可比你强多了！
萧景琰撞断三棵古树才停下，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视线模糊中，他看到夜煞凝聚出一柄巨型魔刃，朝着圣地核心走去。
——那里有狐族的灵脉源泉！
拦住他...
萧景琰挣扎着爬起，却再次跌倒。
青冥卫试图阻挡，却被夜煞随手一挥就击飞大半。
魔刃高举，眼看就要斩落——
一道金光突然从乱军中射出，精准地挡在魔刃前！
是那枚玉佩！！！
它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动护主，形成金色屏障接下了这致命一击。
什么
夜煞惊怒交加，再度挥刃。
玉佩承受了第二击后出现裂纹，第三击时终于破碎。
但在完全碎裂的瞬间，那根金色尾羽完好无损地浮现出来，羽根符文光芒大盛！
夜煞如临大敌，急忙后撤，却见尾羽并未攻击他，而是化作流光钻入了萧景琰心口。
啊——！
萧景琰发出痛苦又痛快的嘶吼，全身燃起青金交织的火焰。
他浮空而起，背后隐约展开一对火焰羽翼的虚影。
夜煞面色大变！
你竟能融合凤凰本源！
萧景琰没有回答，他的意识正沉浸在奇妙境界中。
——那里有林墨留下的全部记忆与情感。
他看到蛋中的自己如何期待破壳，看到雏鸟时期怎样偷偷喜欢上总爱逗她的小狐狸，看到涅槃前那一刻最深的眷恋...
墨墨...
泪水从萧景琰眼角滑落，与心口的鲜血一同滴落在战场焦土上。
异变陡生！
以血泪落点为中心，金色波纹迅速扩散。
整个战场的地面开始震颤，无数金红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那是林墨消散时残存的所有能量！
夜煞惊恐地发现，这些光点无视他的抗火魔纹，直接穿透魔躯灼烧灵魂。
不！这不可能！
光点越聚越多，最终在战场中央形成一道通天火柱。
火柱中，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身影...
火柱中的身影缓缓舒展。
最先出现的是一对完美的金色羽翼，每一片翎毛都流淌着液态火焰。
接着是修长的身躯，最后是那张令萧景琰魂牵梦萦的脸。
——林墨睁开了眼睛，瞳孔中跳动着永恒之火。
远古凤凰...
玄武大祭司激动得老泪纵横。
老朽有生之年竟能见到传说中的远古血脉！
凤凰涅槃，这才是凤族真正的凤凰涅槃啊！！！
凤族长老在后紧跟着惊呼道。
夜煞发出不甘的怒吼，集结全部魔气发动最后一击。
然而林墨只是轻轻抬手，那道足以毁灭半个圣地的攻击就在金光中消融殆尽。
你杀不死我！
夜煞歇斯底里地咆哮。
我有抗炎魔纹！
林墨唇角微扬，突然看向萧景琰。
小狐狸，借个火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萧景琰还是本能地释放出青狐火。
令人震惊的是，那火焰中竟混杂着林墨之前留给他的金焰！
两股火焰在空中交织，竟融合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白金色烈焰。
夜煞的魔纹遇到这种火焰，如同积雪遇沸油，瞬间消融。
不——！
这是夜煞留下的最后遗言。
白金色火焰席卷而过，魔君连灰烬都没剩下。
战场上幸存的魔族呆若木鸡，随即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仙族联军想要追击，却被林墨阻止。
让他们走吧。
她的声音空灵而慈悲。
仇恨的循环该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林墨突然从空中坠落。
萧景琰飞身上前稳稳接住，发现她变回了寻常大小，羽翼也收了起来，只是额间的火焰纹印依然闪耀。
墨墨
萧景琰声音颤抖。
你记得我了
林墨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温暖而真实。
我记得蛋壳里听到的第一个故事，记得你总笑我是黑乌鸦，记得...
她的眼泪落下来。
记得你为我流的每一滴泪。
萧景琰紧紧抱住她，生怕这又是一场梦。
直到听见林墨闷声抗议。
小狐狸...你要勒死我吗
他才慌忙松手，却舍不得完全放开。
玄武大祭司蹒跚走来，向林墨深深行礼。
远古血脉重现世间，实乃仙族之幸。
林墨歪着头：远古血脉
上古传说，远古凤凰血脉唯有真正死亡之际才有可能会觉醒。
大祭司解释道
第一次涅槃只是开启血脉，算不得涅槃，而真正的凤凰涅槃，只有极少数的凤凰才可以做到，包括你的母亲凤芷，都未能涅槃成功。
而且涅槃的关键，也须得有着质纯之心作为媒介。
萧景琰想起那根尾羽融入心口的感受，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那羽毛...
是我留给你的半颗心。
林墨轻轻按住他心口。
也是我们之间的契约。
远处，幸存的仙族战士们开始欢呼。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对历经生死的恋人身上。
萧景琰看着怀中失而复得的珍宝，终于露出了一个月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欢迎回来，我的小凤凰。
林墨眨眨眼，突然凑近他耳边呢喃道。
现在，你可打不过我了。
萧景琰轻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
我认输。
在众人簇拥下，两人携手走向重建的圣地。
而在他们身后，一根金色的羽毛虚影悄然浮现，又很快消散在风中。
——那是契约完成的证明，从此灵魂相系，生死与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