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1

    第一章

    游戏情缘

    我和程昊是在游戏里认识的。他在游戏里叫昊天,是我们公会的会长。那天我加班到深夜,上线时只有他还在,我们两人组队刷副本,从游戏聊到微信,从深夜聊到黎明。

    三个月后,他单膝跪在我家楼下,举着钻戒说:林晓,嫁给我吧。我穿着睡衣冲下楼,扑进他怀里。他说要给我最完美的婚礼,最浪漫的蜜月。

    婚礼那天,我穿着租来的婚纱,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茶杯。婆婆张美芳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新媳妇敬茶要双手捧杯,腰弯到九十度,这是规矩。宾客们的窃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程昊站在一旁,嘴角挂着尴尬的笑。

    蜜月现在经济这么紧张,你们年轻人就知道浪费。婆婆把我们的机票订单撕碎时,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我在你们婚房隔壁租了间房,正好监督你们过日子。

    搬进婚房的第一周,我半夜起来喝水,听见婆婆房间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儿子,你这么优秀,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妈认识好几个局长家的闺女...

    妈,别说了。程昊的声音模糊不清。

    我站在黑暗里,冰凉的瓷砖透过脚心传来寒意。

    一个月后的早晨,我在程昊的衬衫领口发现一抹嫣红。婆婆一把抢过衬衫,冷笑道:男人在外应酬很正常,你大惊小怪什么她转身去阳台洗衣服时,我看见她偷偷闻了闻那抹口红印。

    那天晚上程昊说有重要客户要见。我在他公司楼下等到八点,看见他和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并肩走出来。女人撩头发时,我认出她是程昊钱包最里层照片上的人——他的大学女友苏婉。

    苏婉现在是我们公司最大客户的公关总监。第二天程昊宣布要请她来家里吃饭时,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婆婆突然从厨房探出头:多准备几个菜,人家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

    餐桌上,婆婆把虾一只只夹到苏婉碗里。小婉在国外待了五年吧不像有些人,连省都没出过。她斜眼瞥我时,我正在剥一只虾,汁水溅到了桌布上。

    阿姨别这么说,林晓很可爱啊。苏婉冲我微笑,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搭在程昊手背上。

    送走苏婉后,程昊在浴室洗澡。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那里有一个三周大的胚胎正在生长。浴室门开了,程昊擦着头发走出来,我深吸一口气:老公,我怀孕了。

    他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2

    第二章

    婚变暗涌

    婆婆把黑褐色的药汤端到我面前时,碗沿还冒着热气。趁热喝,这是我特意找老中医开的保胎方子。她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剥落了几块,像干涸的血迹。

    我接过碗,浓烈的苦味直冲鼻腔。程昊坐在沙发另一端刷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自从我宣布怀孕,他反而回家越来越晚。

    妈,太烫了,我等会儿喝。

    等什么等药凉了就没效了!婆婆突然拔高的声音让程昊终于抬起头。他皱了皱眉:妈让你喝你就喝。

    我屏住呼吸一口气灌下去,喉管火辣辣地疼。婆婆满意地收走碗,转身时我瞥见她嘴角诡异的弧度。

    半夜我溜进厨房翻垃圾桶,找到婆婆扔掉的药渣。手机灯光下,几片暗红色的花瓣格外刺眼——是红花,医书上记载的堕胎药。我捏着花瓣的手抖得厉害,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找什么呢婆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迅速把药渣塞回垃圾桶,转身时差点撞上她。她穿着真丝睡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饿了,想找点吃的。我声音干涩。

    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从橱柜拿出一个苹果塞给我:孕妇要多吃水果。指甲在我掌心划过,留下一道白痕。

    第二天程昊说要出差三天。我站在窗前,看着他拎着行李箱钻进苏婉的白色宝马。下午我请了假,打车跟到帝豪酒店。前台不肯透露房间号,我就在大堂咖啡厅坐到天黑。

    晚上九点十七分,苏婉穿着浴袍从电梯出来,去前台要了两瓶红酒。我趁电梯门关闭前溜进去,心跳声大得盖过了电梯运行的嗡鸣。

    1708号房门虚掩着,程昊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是我三个月没听过的那种轻松愉快。我推开门时,他们正坐在落地窗前喝红酒。程昊的领带松开着,苏婉的脚趾正蹭着他的小腿。

    程昊跳起来时碰翻了酒杯,红酒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林晓你怎么——

    孩子没了你会难过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苏婉慢条斯理地系好浴袍腰带,涂着丹蔻的脚趾依然踩在程昊的拖鞋上。

    回家后我把药渣摊在茶几上等程昊。他凌晨两点才回来,身上有酒店沐浴露的柠檬味。

    解释一下。我指着茶几上的红花。

    他脸色变了变,突然抓起药渣扔进马桶冲走。你发什么神经妈天天给你熬药,你就这么怀疑她

    我查过了,这是红花!会流产的!

    那你为什么还喝程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挣脱时撞到茶几角,小腹传来尖锐的疼痛。程昊来拉我,我挣扎着推开他,他失手一甩,我后腰狠狠撞上电视柜。

    血顺着大腿流下来时,程昊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他当律师的表哥。婆婆冲进来看到满地血,尖叫着扇了我一耳光:你故意的!

    救护车来得很快,但孩子没保住。急诊室的帘子外,我听见婆婆在跟警察说话:...媳妇一直不想要孩子,肯定是自己吃了药...对,可能是为了讹钱...

    护士换点滴时,帘子被掀开。苏婉踩着细高跟走进来,香奈儿五号的味道盖过了消毒水的气味。她从小皮包里抽出一张纸,轻飘飘落在我被单上。

    B超照片上有个豆大的白点,底下印着宫内早孕,活胎。

    昨天刚查的,男孩。她涂着唇蜜的嘴一张一合,程昊说,这才是程家正统的继承人。

    出院那天,程昊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我撕碎时,婆婆在旁边冷笑:给脸不要脸。

    第二天,我们公司HR找我谈话,说接到举报我私拿回扣。我看着HR电脑上婆婆在公司大堂撒泼的照片,默默交还了工牌。

    一周后,我发现房产证上的名字不知何时变成了婆婆的。程昊坐在搬家公司的纸箱上玩手游,头也不抬地说:房子首付是妈出的,写她名字天经地义。

    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窗外在下雨。程昊新买的劳力士手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表盘内侧刻着SW两个字母。

    搬回父亲家的第一个晚上,我梦见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它在血泊里向我爬来,脸上长着苏婉的眼睛。

    3

    第三章

    阴谋败露

    离婚后的第三个月,我在超市遇见程昊的表妹。她盯着我手里打折的卫生巾,突然说:苏婉要了一百万彩礼。

    我推着购物车想绕过去,她却堵在货架前:她说胎儿鉴定是男孩,不给钱就打掉。大姨把老家房子卖了。

    收银台前的电视正在播放谨防婚骗的公益广告,我盯着主持人开合的嘴唇,想起苏婉落在B超单上的鲜红指甲。

    回到家,父亲咳嗽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自从我搬回来,他的哮喘越来越严重。手机在这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程昊母亲跪在地上抱着一个穿黑夹克男人的腿,男人一脚把她踹开。

    这怎么回事我回拨过去。

    林小姐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油滑的笑意,我是王强,苏婉的合法丈夫。你前夫涉嫌强奸我老婆,要么两百万私了,要么明天头条见。

    视频里传来程昊的吼叫,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们是专业诈骗团伙。

    王强轻笑一声:你前婆婆卖房子的钱已经到我们账上了,还差一百万。他顿了顿,对了,听说你爸病了真巧,我二舅是市医院副院长。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父亲床头柜最下层。三本病历摞在一起,最上面那本贴着肺癌疑似的黄色便签。存款折上的数字让我胃部抽搐——连一次化疗都不够。

    第二天我去原公司预支工资。人事总监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林小姐,考虑到您之前的道德问题,公司实在没办法...

    走出大厦时,我把辞职时没交还的门禁卡折成两半。当铺老板用放大镜检查我的结婚钻戒,给出一个让我笑出声的价格。

    这是蒂芙尼的!

    二手都这个价。老板推过一叠现金,要卖吗

    我盯着戒托内侧刻的H&L,程昊求婚那晚的星光突然刺痛眼睛。

    医院走廊的灯光总是太亮。父亲的主治医师敲了敲病历本:再不做手术,扩散了就晚了。他身后的电子屏显示欠费金额:473,860.50。

    我能分期付吗

    医生摇摇头:最迟周五。他压低声音,王院长特别关照过...

    我叹了口气在门口撞上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程昊身上古龙水的气味让我一阵眩晕。他看起来比离婚时更精神了,袖扣闪着冷光:我来看爸

    我绕开他往公交站走,他突然拽住我胳膊:听说你在筹钱刚问过了,爸这种情况,至少准备五十万。他划开相册,苏婉和王强的亲密合照一张张滑过,这两个贱人坑了我妈一辈子积蓄。

    关我什么事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一枚钻戒硌在我掌心——比我卖不掉的那颗大一圈。跟我复婚,钱马上到账。

    护士推着药车从我们之间穿过。消毒水味里,我听见父亲在病房咳嗽的声音,像一把钝锯在割我的骨头。

    为什么是我

    程昊的拇指摩挲着戒托:只有你能帮我举证他们是婚骗。

    我抬头看他,突然发现他左眼角多了一道疤,是视频里王强戒指划的。走廊尽头,护士正在拔父亲的针头——又该交费了。

    支票带了吗我伸出手。

    程昊的笑容在苍白灯光下像个面具。他从口袋掏出支票本,签字时笔尖划破纸张。我注意到他手腕上的劳力士不见了。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他把支票塞进我病号服口袋,对了,我妈上周去世了。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意外坠楼。

    我捏着支票的手一抖。程昊转身走向电梯,皮鞋踩在防滑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我突然想起结婚那天,他在我家楼下时,充满爱意的眼神。

    父亲在梦中呻吟了一声。我展开支票,程昊的签名龙飞凤舞,像一条准备咬人的蛇。

    4

    第四章

    真相大白

    复婚后的第一个清晨,程昊在浴室刮胡子时,我翻遍了他的公文包。在一叠发票下面,压着一份《共同债务确认书》,落款处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

    找什么呢程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湿漉漉的手抽走文件,这是公司要用的。

    需要我签字吗我假装漫不经心。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不急。手表在他腕上闪着冷光——是新买的百达翡丽,比之前那块劳力士贵三倍。

    婆婆的遗像还挂在客厅。照片里她穿着枣红色旗袍,那是我们婚礼当天她特意订做的。现在这房子属于程昊,准确地说,是属于婆婆的遗产继承人。

    妈的事故鉴定报告能给我看看吗吃早餐时我突然问。

    程昊的叉子在盘子上刮出刺耳声响。怎么突然问这个

    保险理赔需要配偶签字。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那是昨天复婚时他非要重新挂上的,我现在又是合法妻子了。

    他眼神闪烁,从书房拿来一叠文件。死亡证明上写着高空坠落致多脏器破裂,事故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五分。我翻到保险单时,程昊突然按住我的手:这些我来处理。

    但已经晚了。我看到了那个数字:200万。投保日期是我们离婚后的第二周,受益人姓名栏上程昊两个字墨迹新鲜,像是刚写上去不久。

    妈买了这么多保险

    老人怕意外。程昊抽走文件,赔付款刚到账,正好解决爸的医药费。他捏了捏我的肩膀,我们终于能重新开始了。

    当天下午程昊说要出差。我站在窗前,看着他的奔驰驶向相反方向——不是机场,是城郊的汽修厂。等他走远,我撬开了书房抽屉。

    婆婆的老花镜还躺在最上层,镜腿上的红绳是她年初在寺庙求的。我戴上橡胶手套,翻出压在底层的文件夹。一份门诊病历滑出来:婆婆在死亡前一周曾就诊,主诉头晕目眩,医生开的安眠药剂量足够放倒一匹马。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催缴费的短信。我继续翻找,在文件夹夹层摸到一张收据:某化工店购买丙酮,日期是婆婆死亡前一天。收据背面用铅笔写着护栏松动,3AM。

    书桌抽屉最深处藏着婆婆的手机。充电开机后,最后一条录音让我血液凝固:

    昊昊,这太危险了...假死骗保被查出来要坐牢的...什么阳台栏杆螺丝已经...你什么时候...啊!

    录音终止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和尖叫中。我手抖得太厉害,手机掉在地毯上。屏幕自动跳转到相册,最新一张照片是婆婆拍的茶几——上面摆着两杯牛奶,一杯边缘有白色粉末残留。

    车库传来开门声。我迅速拍下关键证据,把手机塞回原处。程昊的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时,我正在擦婆婆的相框。

    这么想我妈他倚在门框上,领带松开着。我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苏婉最爱的那款黑鸦片。

    觉得她走得蹊跷。我直视他的眼睛,比如为什么现场有两杯牛奶

    程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反锁书房门的声音,像子弹上膛。

    你看了什么

    足够让你判死刑的证据。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他购买丙酮的电子账单,你本来只想制造护栏松动的假象骗保,但那天晚上你改了主意。

    他扑过来时我侧身躲开,但头发被他拽住。头皮撕裂的疼痛中,我听见他恶魔般的低语:你以为复婚是为了什么苏婉和王强逼债,我需要个共同债务人。

    陶瓷台灯砸在我膝盖上时,我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第二下落在左腿,剧痛让我眼前发黑。程昊喘着粗气,把我拖到电脑前:把证据删了。

    显示屏上是婆婆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我颤抖着手点击删除,程昊满意地笑了。

    他弯腰捡起台灯碎片时,我猛地按下键盘快捷键——云端备份正在上传的进度条一闪而过。

    data-faype=pay_tag>

    警方会找到化工店的监控。我满嘴血腥味,你买丙酮时用的会员卡,登记的是真实身份证。

    程昊的表情凝固了。他抓起烟灰缸狠狠摔在地上,我拖着断腿爬向门口时,听见他打电话给律师:...准备辩护,故意杀人罪。

    当夜我被锁在客卧。窗外月光惨白,婆婆的遗像在黑暗中注视着我。凌晨三点十五分——和她死亡相同的时间——我用发卡撬开了锁。

    书房的保险箱密码是婆婆生日。我拿出所有文件时,一张胎儿彩超照片飘落在地——苏婉的孕检单是伪造的,这张才是原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女性胎儿。

    晨光初现时,我拨通了周律师的电话。他是父亲的老友,也是当年反对我闪婚的唯一长辈。

    故意杀人罪证据链完整吗周律师声音严肃。

    我看着腿上淤紫的伤痕,和手机里刚收到的云端备份成功通知:足够让他牢底坐穿。

    挂断电话后,我给程昊发了最后一条微信,我愿意帮忙检举苏婉骗婚诈骗。已读标记亮起时,楼下车库传来急促的引擎声。

    5

    第五章

    正义终

    法庭的空调开得太冷。我裹着针织外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轮椅扶手。右腿的石膏上周才拆,走路还需要拐杖,但今天我必须亲自到场。

    程昊被法警带进来时,旁听席一阵骚动。三个月不见,他瘦得颧骨凸出,名牌西装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当他的目光扫到我时,我举起婆婆的遗像,他立刻扭过头去。

    被告人程昊涉嫌故意杀人罪一案,现在开庭。

    检察官点开第一段录音时,程昊的辩护律师猛地站起来反对。但婆婆的声音已经回荡在法庭里:...阳台栏杆螺丝已经...你什么时候...啊!最后的尖叫声让陪审团一位女士捂住嘴。

    这是死者张美芳女士生前最后录音。检察官展示物证袋里的手机,技术恢复显示,录音前一分钟,她正在与儿子通话。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月牙形疤痕是程昊那天打断我腿留下的。现在这双手正捧着厚厚一叠证据——化工店监控截图、丙酮购买记录、婆婆病历上被篡改的安眠药剂量...

    证人林晓,请陈述你发现案发经过。

    我推动轮椅来到证人席。程昊死死盯着我,眼里有我曾经最害怕的那种凶光。但现在,我直视着他开始讲述:2023年11月14日凌晨,我被争吵声惊醒...

    陈述中途,程昊突然暴起扑向证人席。法警按住他时,他脖子上青筋暴突:贱人!那老东西本来就该死!整个法庭鸦雀无声,法官的法槌悬在半空。

    我平静地播放了最后一段录音。是婆婆死前半小时发给我的语音留言,当时我正在医院陪护父亲没注意听:晓晓,昊昊给我的牛奶里下了药...他说要制造意外骗保...阳台栏杆...

    程昊像被抽走骨头般瘫在被告席。当法官宣判故意杀人罪成立,判处无期徒刑时,旁听席最后一排传来压抑的啜泣——是程昊的表妹,当初告诉我苏婉要一百万彩礼的那个。

    走出法院时,阳光刺得我流泪。周律师帮我推轮椅,轻声说:苏婉和王强的诈骗案下周开庭,他们涉嫌连环婚骗,至少七名受害者。

    程昊会出庭作证吗

    他主动提供了证据。周律师冷笑,可惜昨晚拘留所发生斗殴,王强把他打成了植物人。

    父亲的主治医师正好打来电话,说最新的靶向药效果显著。

    父亲在走廊尽头等我,气色比确诊那天好太多。他弯腰整理我腿上的毯子——虽然已经能走路,但变天时伤处还会疼。

    周医生说复查报告很好。父亲拍拍我肩膀,他在办公室等我们。

    周医生的办公室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他递给我一杯温水时,无名指上没有戒指。这次,慢慢来。他声音很轻,窗外的紫藤花架下,几个康复中的病人正在散步。

    我接过水杯,水温刚好。曾经有个女孩在婚礼上因为敬茶姿势被当众羞辱,现在她三十岁,掌心有疤,右腿阴雨天会疼,但终于学会了对善意说谢谢。

    窗外春光正好。我抿了口水,第一次允许自己露出真心的微笑。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