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前的暖场

    影印机里连续输出两张黑白影像。雪菲站在王美身後，侧看了一下，是身份证的正反两面。她正想往前凑近一看时，王美回头过来说「等会儿要传去警察局。」

    「蓝总监也会卷款？」雪菲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才不会勒。你以为每个人都像陈密啊？」说到被通缉的陈密，王美毫不保留地骂了两句「那个nv人胆子真大，卷了公司两千万，连孩子都舍得丢下，真看不出来她这麽狠。」

    「蓝总监被牵连了吗？」

    「凭她？牵连得到蓝总监？」

    「那…g嘛送蓝总监进警察局」

    「噢！那是要拜托警察帮忙寻人。蓝总监的太太打电话来公司说，他已经好多天没回家，手机也不通。可是他也没跟公司请假啊！」

    「这算旷职吗？」

    「嘘！旷职是我们这些小罗喽用的。」

    雪菲嘴里嘟嚷着「小罗喽？」心里不服气地想到了佘大要去美国的行程。明着出差，暗里探亲。留下整个配套的杂务，顺道给了雪菲一个实习的机会。

    上午十一点，是sn塞车的时刻，一行一行地弹出中午的便当菜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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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n是谁的？」

    「我？」

    「不加糖？不加冰？店家问确定吗？」

    「确定，麻烦你哦！」

    「那个蓝…没了。」

    「．．．．．．．」

    「蓝？怎麽就没了？」

    「昨天才说旷职？今天就…」

    「蓝监没了？」

    「蛤？」

    「啊！呸呸呸！是蓝冰没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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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吓我一跳。」

    「喂！是研发部的蓝总监吗？」

    「还会有哪个蓝？没礼貌。」

    「听说他好几天没回家了」

    「一定是去c厂出差没讲啦？」

    「他老婆打来公司确认他没去深圳。」

    「好像报警了。」

    「明天他突然来开会就糗大了。」

    「同床异梦」

    「那人资部怎麽说？」

    「原来是和董事长同床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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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敢…」

    两眼盯着群组里闪动的文字，雪菲脑子里闪过蓝监骑脚踏车的画面「喜欢健身的人也会离家出走？」

    「她凭什麽！！！」一阵凄厉的哭声震住了雪菲。她抬起头望了四周，采购部那边有点躁动，几个nv同事安抚着哭哭啼啼的月姐。雪菲转向隔壁的格兰特，压低嗓子问「什麽事啊！这麽激动？」

    「唉！不就是两个单亲妈妈的斗争嘛！」

    「昆姐是月姐的主管吗？」

    「唉！谁是谁的老大，大家心知肚明。」

    「昆姐升副理吔！」

    「名义上的啦！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啊！」

    「怎麽回事？」

    「就那麽回事嘛！人家有靠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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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董吗？」

    「管他几董，有董就懂了。」

    「听明姐说，她们都不服昆姐。」

    「当然不服啊！她的资历最浅，升职最快。」

    「你说她们俩都是单亲妈妈？」

    「是啊！月姐的nv儿还是遗腹子吔！唉！nv人何苦为难nv人。」

    雪菲忍不住转头再望一眼被众人簇拥的月姐。俐落的短发分层出实际、便利与g练。鹅hse的针织衫衬出她的福态，黑se的宽k低调地演绎了一套菜市场穿搭，g勒出日常的琐细。一张大办公桌安置在采购部的最後面一排站哨，原本稳妥的那把座椅，一夕之间倾斜了。

    雪菲再把目光移到昆姐的背影，及肩的中长发掩饰了年龄。贴身的连衣裙展露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踩着三寸的高跟鞋，在三董的玻璃门内一站，就像透明盒子里的一尊芭b娃娃。

    雪菲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一秒一秒地吞噬了所有人的青春，不分老少、美丑和贫富。她偷偷瞄了一眼格兰特。老公到美国公费留学，全家都拿到绿卡後，她又带着孩子回台北安顿下来，跟娘家住在同一社区。回到原公司上班，白天送孩子回娘家，假日带孩子陪妈妈逛商场。家庭与事业都兼顾，绿卡和孩子的未来也都舖好路了。如果说，格兰特的人生在天堂，那麽，月姐、昆姐，是不是在地狱的边缘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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