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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6.

    深夜,我编辑了一条长长的朋友圈。

    配上父母假造我死讯的证据,和那份见不得光的劳务合同。

    还有他们与人口贩子的对话录音。

    今天,我要亲手撕下这对恶魔的面具...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枷锁断裂的声音。

    血缘带来的束缚,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天亮时分,警笛声划破了寂静。

    我打开卫生间的门,看见父母被帽子叔叔带走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朋友圈的爆料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邻居们纷纷在评论区现身说法,揭露这对模范父母的真面目。

    他们一直标榜重视教育,原来是在贩卖亲生女儿!

    怪不得总说女儿在国外深造,感情是想把人卖到按摩店!

    表姐第一个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

    我冷笑一声:你不是一直羡慕我有个重视教育的家庭吗现在你知道真相了。

    挂断电话,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保险箱。

    里面躺着一摞厚厚的银行流水单据。

    这些年,我每个月按时打给家里的钱,他们却全都存进了弟弟的账户。

    拿起电话,我联系了一位资深律师。

    我要起诉我的父母,罪名是虐待、诈骗和人口贩卖未遂。

    律师仔细查看了证据:有录音、合同和目击证人,胜诉几率很大。

    正说着,物业打来电话:小姐,楼下有个自称是您弟弟的人...

    我走到阳台,看见弟弟焦急地在楼下踱步。

    姐,你快撤诉吧!爸妈年纪大了,坐不了牢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的留学费用,房子首付,哪一样不是用我的血汗钱

    那是我应得的!他理直气壮,我是儿子,要传承香火的!

    我讽刺地笑了:好一个传承香火,你配吗

    转身回屋,我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弟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挪用公款、学历造假、婚外情。

    将这些资料发给了他的单位和未婚妻,我长出一口气。

    父母重男轻女,把我当提款机。

    弟弟饭来张口,把我当垫脚石。

    这个家,不配留下一丝温情。

    第二天的庭审现场,父母终于露出了悔恨的表情。

    女儿,我们知道错了。

    我打断他们:你们不是说我死了吗死人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我看见母亲瘫倒在地。

    父亲的背影瞬间苍老了十岁。

    走出法院,阳光明媚。

    我摘下了口罩,露出了新的妆容。

    镜子里,我的眼神不再迷茫。

    从此以后,生养之恩的枷锁解开,我要活出全新的人生。

    那个任人宰割的懦弱女儿,就让她永远长眠在这场闹剧里吧。

    7.

    庭审结束后的第三天,我请来了一位知名心理咨询师。

    她西装革履,举止优雅,与我约在父母最爱炫耀的高档茶楼。

    我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父母战战兢兢地走进来。

    他们的气焰早已被判决书浇灭,像两只被驯服的野兽。

    这位是张教授,我优雅地端起茶杯,专门研究家庭创伤和心理暴力的专家。

    父母如坐针毡,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张教授翻开笔记本,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根据法院判决,你们需要接受为期一年的心理辅导。

    今天,我们先谈谈你们的童年创伤。

    母亲下意识想要反驳,却被我打断:不想配合也行,那就等着法院加重处罚吧。

    整整三个小时,张教授像剥洋葱般,层层揭开他们的心理防线。

    原来父亲童年被祖父偏心对待,母亲少时被嫁妆纠纷折磨。

    他们把对上一辈的怨恨,全部转嫁到了我身上。

    你们把女儿当成报复社会的工具,张教授叹息,这种心理扭曲,需要长期治疗。

    父母脸色煞白,第一次直面自己的丑陋灵魂。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弟弟衣衫不整地闯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好啊,你们都在这儿!弟弟的未婚妻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害得我好惨!

    原来,我举报弟弟后,他的职位不保,未婚妻却已经怀孕三个月。

    你们不是最疼儿子吗我冷笑,现在他需要你们了。

    父母手足无措,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示众。

    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狼狈不堪。

    我们...我们没钱了...父亲颤抖着说。

    弟弟一听,暴跳如雷:你们不是有存款吗

    都捐出去了。

    母亲垂头丧气。

    什么弟弟一把推开母亲,你们这对蠢货!

    看着这一幕闹剧,我优雅地喝着茶。

    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家人,如今在公共场合上演全武行。

    张教授在本子上快速记录:

    典型的家庭病态循环,父母的偏心导致儿子的自私,最终反噬自身。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家人:好好享受你们亲手塑造的温馨生活吧。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身后传来餐具摔碎的声音,还有弟弟和未婚妻的谩骂声。

    阳光正好,我摘下墨镜,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从今往后,就让他们在这个他们亲手编织的噩梦里,慢慢体会什么叫血浓于水吧。

    8.

    走出茶室,我深吸一口气,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脸上。

    手机震动,是王奶奶发来的消息:

    小雯,你还好吗

    想起那个发现真相的傍晚,我回复道: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那就好。

    王奶奶回得很快,你知道吗你爸妈被抓后,整个小区都炸锅了。

    大家都在说,这哪是父母,简直是魔鬼。

    我苦笑着摇头。

    曾经的模范家庭,如今成了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了,王奶奶又发来一条,你表姐托我转告你,她已经把支票收回,还会作为污点证人

    出庭作证。

    我默默将手机放回包里。

    污点证人呵,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家早就烂透了。

    走到写字楼大堂,林教授追了上来: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她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诊所地址。

    你也需要心理疏导,那些创伤不能就这样埋在心里。

    我接过名片,却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何尝不是个受害者那些年的委屈与不甘,又该向谁

    倾诉

    一周后,我坐在林教授诊所的沙发上。

    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却驱散不了内心的阴霾。

    诊疗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那些光斑,恍惚间又回到了童年。

    记忆中的家,永远充斥着不公平的比较。

    八岁那年,我画了一幅画参加比赛,获得了市级金奖。

    母亲却把奖状随手塞进抽屉:画画有什么用你弟弟今天会背唐诗了,这才是真本事。

    我偷偷把那张奖状藏在床底下,每天晚上拿出来看一眼。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在这个家里,我的成就永远比不上弟弟的一个微笑。

    十五岁,我拿到了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银牌。

    父亲却皱着眉:你知道参加这个比赛花了多少钱吗都够给你弟弟报一年补习班了。

    那天晚上,我把银牌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清晨,又偷偷把它捡了回来。

    这就是我的童年,在无尽的否定和贬低中,依然固执地保留着那一点点自尊。

    你很坚强。

    林教授说,大多数人在这样的环境中,早就失去了自我。

    我苦笑:坚强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很好,林教授温和地说,正是这种不甘心,让你保持了独立的人格,没有被他

    们彻底摧毁。

    窗外传来孩童的笑声,我转头望去,看见一对父母正温柔地陪着女儿玩耍。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我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被当做珍宝的女儿。

    林教授递来一杯温水:现在,你可以成为自己的珍宝。

    说说你的童年吧。

    林教授温和地说。

    我闭上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9.

    六岁那年,我拿了全班第一,兴冲冲地跑回家。

    母亲却头也不抬:不就是考了个第一吗你弟弟今天会走路了!

    十二岁,我获得钢琴比赛金奖。

    父亲冷冷地说:学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给你弟弟补课。

    十八岁,我考上重点大学。

    全家人却在为弟弟高考失利痛哭。

    母亲歇斯底里: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占用了家里的资源,你弟弟怎么会考不好

    从小到大,我哽咽着说,我就像一个局外人,永远比不上弟弟的一个微笑。

    林教授递来纸巾:这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综合征。

    你父母把你当作工具,而不是独立的个体。

    我以为出国深造能改变什么,我苦笑,没想到他们连我的死都要利用。

    你知道吗林教授若有所思,很多受害者会把原生家庭的阴影。

    带到新组建的家庭中。

    你需要彻底治愈,才能开启新的人生。

    那三个月,我像个考古学家,一层层挖掘着自己的伤痛。

    原来我总是过度追求完美,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只有十全十美,才能获得父母的关注。

    原来我对亲密关系充满恐惧,是因为从小就被最亲的人伤害。

    原来我总是把自己的需求放在最后,是因为在原生家庭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多余的。

    林教授说:治愈不是忘记,而是在记住的同时,依然能够微笑着继续前行。

    每周的治疗结束后,我都会在诊所附近的咖啡馆坐一会儿。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象着他们各自的人生。

    有多少人,正在经历和我相似的伤害

    又有多少人,永远活在原生家庭的阴影里

    偶尔,我会收到弟弟的消息。

    他说在工地很辛苦,问我能不能帮他。

    我把消息删掉,没有回复。

    这不是报复,而是给自己的保护。

    就像林教授说的:有时候,爱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与伤害保持距离。

    父母在心理干预中逐渐崩溃。

    原来他们的扭曲价值观,是几代人的阴影叠加。

    你爷爷重男轻女,母亲在治疗中哭诉。

    我嫁给你爸时,婆婆逼我打掉第一胎,就因为是个女孩...

    可这不是你们伤害我的理由。

    我冷冷地说。

    父亲低着头:我们...我们错了...

    晚了。

    我起身离开,有些伤害,道歉解决不了。

    走出诊所,我收到一条短信。

    是国外一所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他们愿意为我提供全额奖学金,继续深造。

    这一次,我要凭自己的能力,活出崭新的人生。

    临行前夕,我去看守所探望父母。

    玻璃窗后,他们憔悴不堪。

    母亲的头发全白了,父亲的背驼得厉害。

    你要走了母亲颤抖着问。

    我点点头:去国外读博。

    这次,我不会再给你们寄钱了。

    在异国的校园里,我重新认识了自己。

    这里没有人在意我是谁的女儿,没有人拿我和别人比较。

    我的成就属于我自己,我的人生也是。

    我选择了心理学专业,研究原生家庭创伤对人格发展的影响。

    每一篇论文,都像是在治愈过去的自己。

    实验室里常常熬到深夜,我不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真心热爱这份工作。

    偶尔,同学会好奇地问起我的家庭。

    我只是淡淡地说: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们不会知道,那个被父母利用死讯牟利的女儿。

    如今正在用专业知识帮助更多像自己的人。

    10.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讽刺,我的伤口,成了别人的良药。

    我们知道错了...父亲哽咽,你能原谅我们吗

    我沉默良久:原谅我连恨你们的力气都没有了,从今以后,就当我真的死了吧。

    起身离开时,身后传来母亲的哭喊。

    可我没有回头,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对我的背影视而不见。

    飞机起飞前,我收到最后一条消息。

    是弟弟发来的:姐,对不起...

    我看着窗外的云层,想起林教授的话:

    原生家庭的伤害,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但这不代表你的人生就此终结。

    是啊,我已经在他们编织的牢笼里困了太久。

    是时候展翅高飞,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了。

    舷窗外,晚霞如火。

    我摘下口罩,露出释然的微笑。

    那个被囚禁在死讯里的女儿,终于获得了新生。

    从此以后,我要活得明媚而坚强,用最好的人生,祭奠那个被辜负的自己。

    三年后,我在国外站稳脚跟,成为了一名心理学教授。

    偶尔,还会收到王奶奶的消息。

    她说弟弟在工地打工,父母提前获释,但已经没人愿意理会这个千夫所指的家庭。

    林教授来访时,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的论文《原生家庭创伤与人格重塑》获奖了,很多人因此得到启发和治愈。

    我笑了: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也是给天下所有被原生家庭伤害的人的一封信。

    告诉他们,我望着窗外的落日,我们都值得被爱,也有勇气活出全新的人生。

    夕阳西下,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这里是大洋彼岸,远离了那个充满谎言的家。

    桌上摆着一张照片,是我和学生们的合影。

    照片里的我,眼神清澈,笑容明媚。

    那个被父母利用死讯敛财的女儿,已经在时光里长眠。

    而我,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不再为不被爱而哭泣,不再为别人的期待而活。

    办公室里,我整理着最新一期心理咨询的笔记。

    来访者大多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有的被原生家庭否定一生。

    有的活在重男轻女的阴影下,还有的正在挣扎着寻找自我。

    教授,我可以进来吗门口传来怯生生的声音。

    是一个中国留学生,上周她第一次来找我咨询。

    说起自己被家人逼婚的经历,哭得泣不成声。

    请进。

    我示意她坐下,感觉好些了吗

    嗯,她点点头,我按照您说的,尝试着和家人沟通。

    虽然他们还是不理解,但我决定坚持自己的选择。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爱情也好,事业也罢,最重要的是问问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她眼眶微红:可是,我总觉得对不起父母...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是我的新作《走出伤害:原生家庭创伤自愈指南》。

    送给你。

    我说,记住,愧疚是施暴者种在我们心里的种子。

    治愈的第一步,就是把这颗种子拔除。

    送走了这位学生,我打开电脑,准备修改新一期的论文。

    屏幕上跳出一条新闻推送:《重男轻女现象在亚洲地区仍普遍存在》。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窗外。

    夕阳西下,远处的建筑镀上一层金色。

    突然想起王奶奶昨天发来的消息。

    她说我弟弟结婚了,在工地认识的打工妹。

    父母想让他们住进我原来的房间,但弟媳妇坚决不同意。

    你弟媳妇说,王奶奶写道,她不想让未来的女儿,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我笑了。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转折,曾经的悲剧,终究会被新一代的觉醒打破。

    拿起手机,我给林教授发了条消息:我决定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受原生家庭伤害的女孩。

    林教授很快回复:这是个好主意。

    伤口终会愈合,但愿这份温暖能照亮更多人的人生。

    放下手机,我继续投入工作。

    办公室里,暖黄的台灯映照着我的笑容。

    那个被父母当作提款机的女儿,如今已经成为照亮他人的光源。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救赎,用自己的伤痛换来他人的希望。

    而我,也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生命最美的样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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