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散会后，顾夜请我去天台喝咖啡。要不要看看企划案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
说说看。
我靠在栏杆上。
暖夜真心话，每周两期，邀请素人讲述真实情感故事。
他眼睛发亮，不做剧本，不做包装，就让观众看到最真实的一面。
听起来不错。
我翻看企划案，但风险也大。
所以才需要你。
他认真地说，暖阳传媒的资源，加上我们工作室的经验，一定能做出爆款。
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抬头看他。
你在直播间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一切。
他笑道，我们都是追求真实的人。
夕阳西下，他的侧脸被镀上一层金色。
好
我合上文件，我投了。
这么爽快
我一向说到做到。
我学着他的语气，而且...我也想看看，你能不能创造下一个奇迹。
那我们...
他伸出手。
合作愉快。
我和他握手。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命中注定。
6.
当晚，暖夜真心话的官宣上了热搜。
网友们疯狂评论：
神仙组合！
期待！
夜宵哥和林总这是要官宣吗
我看着评论，忍不住笑了。
手机震动，是顾夜发来的消息：
听说何西北跪在你公司门口求复合
嗯，被保安轰走了。
要我说，他现在最该做的是找个直播间，好好说个真心话。
我笑着回复：你是不是又想整活了
合作伙伴的事，我当然要上心。
看着手机屏幕，我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报复——让自己过得更好，还遇到更好的人。
暖夜真心话的第一期直播定在周五晚上八点。
你确定要用这个故事开场
顾夜看着企划案，眉头微皱。
我点点头：最真实的开始，就是讲我们自己的故事。
但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放下文件，把自己的故事公开...
你不是说要做最真实的情感直播吗
我笑着打断他，那就从我们开始。
直播准时开始。
大家好，我是顾夜。
我是林暖。
弹幕瞬间炸开：
啊啊啊！这是官宣吗
神仙组合终于来了！
期待期待！
今天是暖夜真心话的第一期。
我看着镜头，我们想和大家分享一个关于直播间的故事。
没错。
顾夜接过话，就是那个让三百万人见证的真心话大冒险。
弹幕更疯狂了：
就是那晚！
经典重现！
我是知情人！
这时，助理突然跑进直播间，在我耳边低语：林总，何西北在楼下
我微微一笑：让他上来吧。
顾夜挑眉看我，我朝他使了个眼色。
各位观众。
我对着镜头说，今晚可能会有一位特殊嘉宾。
何西北推门而入，他憔悴了许多，西装都有些皱褶。
林暖，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沙哑。
好啊
我指了指摄像机，正好可以跟大家分享分享你的真心话。
何西北这才注意到直播设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不敢说真心话了
顾夜温和地问。
你们...
何西北咬牙切齿，你们联手整我
何总，你误会了。
我轻笑一声，我们只是在做节目而已。
7.
林暖，你到底想怎样
他突然跪下来，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
弹幕疯狂滚动：
渣男的报应！
活该！
支持林总！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何西北，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他抬头看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虚伪。
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在直播间说的那些话，才是你的真心话，不是吗
我...
现在你的公司快破产了，主播都走光了，所以就想回来求复合
我冷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何西北瘫坐在地上：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
顾夜突然开口。
那么何总，能不能告诉大家，你和林小姐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西北愣住了。
既然来都来了。
我重新坐回位置，不如跟大家说说你的真心话
直播间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何西北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结婚。
我只是想要林家的投资...
所以你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顾夜追问。
是...
何西北低下头。
我以为只要拿到投资，公司做大了，就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解除婚约...
我没想到林暖会用这种方式...
我打断他：所以你现在是来求复合，还是来求投资
何西北哑口无言。
好了
我站起来，节目组送何总下楼吧
看着保安带走何西北，我重新对着镜头：
各位观众，这就是我们要做的节目。
真实的情感，真实的对话。
没有剧本，没有包装。
顾夜接过话，就像今天这样。
弹幕再次沸腾：
太真实了！
支持！
这才是好节目！
直播结束后，顾夜递给我一杯咖啡：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猜到了。
我笑笑，他这种人，失去一切后，一定会来找我。
你还真敢赌。
不是赌。
我看着他，是相信。
相信什么
相信你会在直播间里，帮我问出那个关键问题。
顾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么信任我
合作伙伴嘛。
我眨眨眼，不过今晚的收视率，应该不错。
嗯
他点点头，开门红。
看着窗外的月光，我突然觉得。
这个暖夜组合，或许真的能创造奇迹。
而何西北，也终于在直播间里，说出了他的第二个真心话。
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人相信他了。
8.
暖夜真心话爆了。
一个月内，我们的节目组连续创下了六个平台记录。
何西北那期视频的播放量突破了两个亿，话题度持续飙升。
林总，各大品牌的广告邀约都要排到下个月了。
助理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
我正在看顾夜发来的企划案：嗯，优质的都留着，其他的婉拒。
对了。
助理欲言又止，何西北的公司...破产了。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意料之中。
他妈妈今早在公司楼下哭闹，说我们逼死她儿子。
报警了吗
保安已经处理了。
助理顿了顿，不过...
还有事
顾总在楼下等您。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时间：这么早
他说有急事。
放下文件，我走向电梯。
顾夜站在大堂里，难得地穿了一身正装，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这是...
陪我去个地方。
他说。
半小时后，我们站在一栋写字楼前。
大楼外墙上西北文化的招牌正在被人拆除。
为什么带我来这
想让你亲眼看看。
顾夜递给我那束花，也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接过花，是满天星。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望着大楼，其实那天的直播，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看出你不是什么前女友。
他转头看我，你的眼神太冷静了，不像是来挽回感情的人。
我笑了：所以你还配合我演了那出戏
因为我觉得有意思。
他也笑了，一个女人，能把复仇计划做得这么完美，值得我赌一把。
赌什么
赌你值得我喜欢。
我手一抖，花差点掉在地上。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认真地看着我，林暖，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不是因为你的地位。
就是因为你是你。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刚经历过...
我知道
他打断我，所以我等到今天才说。
等何西北彻底出局
等你真正放下。
他指了指大楼，现在，你放下了吗
我看着那个正在被拆除的招牌，突然笑了：你还真会挑时间。
职业习惯
他耸耸肩，直播间里，时机很重要。
所以这是你的真心话
要不要现场直播试试
他掏出手机，让全网见证
免了。
我把花抱在怀里，我相信你。
9.
这么容易就信了
因为你从来不说假话。
我看着他，在直播间里，你永远是最真实的那个。
顾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我们算是在一起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
他凑近我，应该请你吃个饭
又是米其林
这次不是。
他牵起我的手，带你去我家，我下厨。
你会做饭
职业主播，必备技能。
他眨眨眼，而且...我觉得是时候让你看看我的真实生活了。
看着他的侧脸，我突然觉得心跳加速。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
为什么那晚的直播，我会选择他的频道。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回公司的路上，助理发来消息：
林总，何西北在微博上发了一篇长文。
我点开链接，是一封公开道歉信。
他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祝福我和顾夜。
看来他终于学会说真心话了。
顾夜说。
可惜太晚了。
我关掉手机，不过还好，我等到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那我们的节目...
继续啊。
我笑着说，不过这次，换我们的故事。
好
他握紧我的手，就让全网见证，我们的真心话。
暖夜真心话的收视率持续走高，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林总，您看这个。
助理递给我一份报告，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我们节目组在背后操控嘉宾。
我翻看着报告，眉头微皱：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了吗
IP地址显示是...
助理犹豫了一下，西北文化的前员工。
我冷笑一声：何西北这是不死心啊。
这时，顾夜推门进来：看新闻了吗
刚看到。
我合上报告，你觉得他这是想干什么
无非是想搞臭我们的节目。
顾夜在我对面坐下，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打开手机，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何西北正在接受某财经媒体的采访。
我认为，新媒体行业需要更多监管。
他西装革履，侃侃而谈，某些节目打着真实的旗号，实际上却在操控舆论...
他这是要搞事情啊。
我眯起眼睛。
而且
顾夜补充道，他最近频繁出入各大投资机构。
看来是想东山再起。
要不要...
不用。
我打断他，让他先蹦跶几天。
顾夜挑眉：你有计划
当然。
我笑了笑，不过需要你配合
说来听听。
我凑近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顾夜的眼睛越来越亮：这招够狠。
彼此彼此。
我眨眨眼，谁让他先招惹我们的。
那今晚的直播...
照常进行。
我站起身，不过要加点料。
晚上八点，直播间准时开启。
大家好，我是顾夜。
我是林暖。
弹幕瞬间刷屏：
终于等到你们了！
今天要讲什么故事
期待期待！
今天
我看着镜头，我们要讲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
顾夜接过话：不过这次，不是感情上的背叛。
而是商业上的背叛。
弹幕更加疯狂：
这是要爆料吗
感觉有大瓜！
坐等吃瓜！
10.
就在这时，助理匆匆跑来，在我耳边低语几句。
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我们的故事要提前开始了。
各位观众。
我对着镜头说，让我们先看一段视频。
画面切换，是何西北接受采访的片段。
某些节目打着真实的旗号...
我按下暂停键：何总说得对，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监管。
所以今天，我们就来聊聊，什么是真正的真实。
顾夜适时递上一份文件：这是西北文化前员工的爆料。
关于何西北是如何操控舆论，打压竞争对手的。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是要开撕吗
支持林总！
何西北活该！
我继续说：其实，何总说得对，新媒体行业确实需要监管。
但监管的对象，应该是那些真正在操控舆论的人。
而不是那些在说真话的人。
直播间的观众疯狂刷屏，热度直接冲上热搜。
这时，助理又跑来：林总，何西北在楼下。
我看向顾夜，他朝我点点头。
各位观众。
我对着镜头说，看来我们的故事，要迎来一个意外的转折。
让我们看看，何总还有什么真心话要说。
何西北推门而入，脸色铁青：林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站起来。
就是想问问何总，你最近在各大投资机构走动，是不是在找新的金主
你...
还是说。
我步步紧逼，你想用这些爆料来威胁我
何西北的脸色变了又变：你调查我
彼此彼此
我冷笑，你不是也在调查我们吗
林暖！
他突然暴怒，你别太过分！
过分
我转向镜头，各位观众，你们觉得谁更过分
一个在直播间里承认利益结婚的人
一个在背后操控舆论的人
一个想要东山再起的人
何总，你说说看，到底是谁更过分
何西北瘫坐在椅子上，额头冒出冷汗。
11.
我...
不用说了。
我打断他，你的真心话，我们已经听够了。
保安，送何总下楼。
看着何西北被带走，我重新坐回位置：
各位观众，这就是我们要做的节目。
真实的情感，真实的对话。
没有剧本，没有包装。
就像今天这样。
直播结束后，顾夜递给我一杯咖啡：你这招够狠
彼此彼此
我笑笑，你不是也配合得很好吗
不过...
他认真地看着我，你真的不怕他报复
怕什么
我靠在他肩上，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顾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么信任我
当然
我抬头看他，你可是我的真心话搭档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我们身上。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无论何西北再怎么蹦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因为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何西北的报复来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各大媒体就爆出了暖夜真心话的所谓黑料。
从节目组操控嘉宾到数据造假，从商业垄断到打压竞争对手。
一桩桩罪名扣在我们头上。
林总，股价跌了。
助理拿着平板走进来。
我正和顾夜讨论新一期的节目策划，闻言抬头：跌了多少
百分之十五
还行。
我继续看文件，比预期好。
顾夜放下咖啡杯：你早就料到会这样
嗯
我点点头，何西北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
那现在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他露出马脚。
果然，三天后，一个意外的发现让局势逆转。
林总，您看这个。
助理兴奋地冲进来，何西北在国外的资金往来记录
我接过文件，眼睛一亮：找到了。
顾夜凑过来看：这是...
洗钱
我冷笑，何西北这些年，一直在用公司做掩护。
难怪他这么急着东山再起。
不过现在。
我拿起电话，该我们反击了。
12.
当天晚上，暖夜真心话特别节目开播。
大家好，我是顾夜
我是林暖
弹幕瞬间刷屏：
终于等到你们了！
这是要回应黑料吗
期待！
今天
我看着镜头，我们要讲一个关于真相的故事
画面切换，是何西北的资金往来记录。
各位观众
我声音平静，这就是某些人所谓的真相
他们打着正义的旗号，实际上却在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顾夜适时补充：我们已经把这些证据交给了相关部门。
相信很快，大家就能看到真正的真相。
弹幕疯狂滚动：
支持林总！
何西北活该！
这才是真正的真相！
就在这时，助理匆匆跑来：林总，何西北被带走了
我点点头：各位观众，这就是我们要做的节目
真实的情感，真实的对话
没有剧本，没有包装
就像今天这样
直播结束后，顾夜递给我一杯咖啡：结束了
嗯我靠在他肩上，结束了
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遇见我。
他认真地看着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卷入这些事。
我笑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真心话这么重要。
而且...
我抬头看他，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遇见这么好的你。
顾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么会说话
彼此彼此
我眨眨眼，你可是我的真心话搭档
一个月后，何西北因为洗钱罪被判入狱。
他的公司彻底倒闭，所有资产都被冻结。
而暖夜真心话的收视率再创新高，成为新媒体行业的标杆。
林总
助理拿着报告走进来，各大品牌都想冠名我们的节目。
嗯
我翻看着文件，挑几个优质的。
对了
顾夜从外面走进来，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们的节目，获得年度最佳新媒体奖了
我站起来：真的
当然
他笑着递给我一个信封，颁奖典礼在下个月。
那...
我看着他，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
他牵起我的手，这可是我们的真心话时刻
看着窗外的阳光，我突然觉得。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找到一个愿意听你说真心话的人。
而更美好的，是这个人也愿意对你说一辈子的真心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