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05
我听着符绾绾的脚步声仍在房间内徘徊。
她大抵也想赌一把我是否会放松警惕。
在躲藏的期间,我沉重的脑袋一点点变得冷静。
也是。
如果贺辞和符绾绾不是一伙的,他又怎么会知道有关于血珠和借运的诸多细节
那保温箱里的孩子,大概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是我对贺辞有太多的滤镜,竟下意识将他规划到自己人的行列。
没想到,只有最亲近的人的刀才最锋利。
如果说符绾绾是明面上的猛虎,贺辞就是潜伏在暗处的巨蟒。
他会不会也在暗处做了什么手脚
我跟贺辞毕业后同居三个月,难保他不会对我动手。
也不知道我的命是好还是不好。
竟一下子遭身边的两个人算计。
现在的我完全被动,亲眼看着无数只若虫从手串中孵化。
再联系上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情势对我有多不利。
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贺辞回去。
从根源上解决所有的问题。
不知道在保险柜里待了多久。
直到我浑身酸胀,手脚发麻,才听到高跟鞋渐远的踩踏声。
我慢吞吞从保险柜里爬出来,伸展了一下手脚。
等着贺辞返回来找我。
贺辞的电话紧随其后,他语气焦急,似乎是担心极了。
清清,你有没有事,我听酒店说有人要了我们房间的房卡。
我沉默半晌,才面无表情挤出哭腔:
贺、贺辞,她来找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你别怕,你在哪,我马上来找你。
我抽噎了下,避开他的问题:贺辞,我去找你吧,我感觉她还在这......我害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了一声不大清晰的暗骂。
他缓了缓才慢慢开口:我正在酒店大厅呢,我等你,好吗
好在贺辞没在这件事上骗我。
我到达大厅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四处扫视着。
没有我的身影,贺辞自然是着急的。
不靠着我的运续命,那孩子怎么能活下去呢
看到我的身影,他赶忙站起来将我抱在怀里。
温暖的体温将我包裹住,我却觉得格外的阴寒。
别怕…清清,我在呢。
他的手掌有节奏地拍在我的背上。
清清,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地遭人算计的。
票我买好了,我们今晚就走。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话说得那样好听。
我却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比谁都想要了我的命。
06
贺辞的老家落座在偏远的大山区里。
周围群山密闭,将一座小小的村落围在一起。
只有一条完整的路通往城镇,平时只有周六日的集体生意往来才会开放。
贺辞似乎在族里极有威望,他搂着我站在村落前时,就有认识的村民殷勤着开了门。
但这似乎是贺辞第一次带女人回去。
一路上往来的村民都闻讯赶来,在远处对着我们遥遥一望。
他们的行动很快,当晚就为我们办了场盛大的接风宴。
如果不是我知道贺辞的这些法子都是从村庄里学的。
我大概也会认为他们只是一群民风淳朴的村民罢了。
交杯换盏间,一个年轻的村民说漏了嘴。
他暧昧的视线在我和贺辞的身上转圜,意味深长:
这位姐姐就是阿妈说的绾绾姐姐吧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小腹上。
咦孩子生下来了,怎么不带回来看看
话音刚落,整个宴会的氛围变得古怪起来。
我停了筷子,看了眼身旁的贺辞。
他的神色不变,一口又一口吃着碗里的饭菜。
再抬头,只冷冷地回了句:
别跟我女朋友开这样的玩笑。
很快就有懂眼色的村民将那位少年拖了下去。
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就用接口堵了我的嘴。
清清,他是个浑不懔的,爱开些没头脑的玩笑,你少理他。
说罢,不断地打量起我的反应。
为了增加可信度,还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为我夹菜倒酒。
生怕我将绾绾和孩子联系到一起,坏了他们的好事。
我佯装贤惠大度,微微一笑避开这个话题。
我信你。
见这边松了口,宴会才又一次热络起来。
我观察了所有的村民的神色。
他们似乎很听贺辞的话。
在这样闭塞的环境里,他们做到了绝对的统一与一致对外。
以后我在村落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
并不利于我调查借运和血珠有关的内容。
但好在只要我稳定住贺辞,在他彻底做完法事前,我的安全暂时能够保证。
07
贺辞将我软禁在一个大院里。
屋子的四周都是人家,即使我成天待在室内,也能感觉到无数视线从窗外的各个方向扫来。
房间内的陈设布局和普通的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
家具都是木制的,床头上扎了一连串的辣椒。
椒头倒挂着,不像是什么好意头。
贺辞每天会定时定点给我端来饭菜,一口口看着我吃下。
那些堆高的米饭底下,是一层蠕动的虫类。
它们在黏腻的米饭间爬动。
光是我能认出来的种类就有上十种。
贺辞说,这是为了将我的身体比作养蛊的陶罐。
一定要活吞了这些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让他们在我的体内与蛊虫一决高下。
对这样的说辞,我是断然不信的。
若是这些普通的虫子能够杀死蛊虫。
那么当时它又怎么会在蛊罐里横扫千军,成为一代蛊王呢
饭里的虫子,不过是送上去给蛊虫更进一步蚕食我身体提供能量罢了。
三日过去,床头的辣椒藤像是有了生命似的,不断朝着床尾延伸。
贺辞用一根红绳,将垂到床榻上的辣椒缠绕起来。
它们就这样陪着我,度过了一晚又一晚。
我的精神状态越发的差了,几乎每晚睡去我都在夜半时分惊醒。
身体无法动弹,我能看到一只模糊不清的孩童正坐在我的腰腹上。
它身上的脐带连接着我的肚脐。
像是吸食我的精气一般,一股股地往外吮吸。
这种日子,一直坚持到第七天。
也就是贺辞说,我将会没命的这一天。
前六天我一直乖巧懂事,从不忤逆贺辞的要求。
他也对我的反应很满意,渐渐也放松了对我的监控。
第七日的凌晨,他推开了我的门。
脸上是不易察觉的欣喜,拥住我,用激动的声音强调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宝宝,你马上就会自由了。
是挺自由的,都能变成孤魂野鬼在山林间流浪了。
我看着贺辞泛着金光的眼睛。
我语气淡淡的,脱口而出:
贺辞,我该相信你吗
他被我问得一个怔愣,拥抱我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他伸手点点我的鼻尖,语气还是同往日一样的宠溺。
不相信我你还能相信谁
我垂下眸,退出他的怀抱。
你开始吧。
见我同意,贺辞取下床头缠绕着的红绳。
随后走到我身边,一圈又一圈将我的手脚捆起来。
他又一次正视我的眼睛。
月光透过半掩着的窗户照到他的脸上。
冷色让贺辞的神色更加冷峻。
清清,你信我,我永远爱你。
他将不便行走的我打横抱起,朝屋外的枯井走去。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平躺在井盖上了。
背上湿漉漉的,有什么腥臭的液体打湿了我的衣服。
那之后,贺辞就再也没跟我搭过话。
他的唇瓣颤动,口中念念有词。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沉。
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
贺辞的动作停了。
他瞪大了眼,眸中全是不可思议。
竟是瞬间从口中喷涌出一摊血。
08
是、是你…你察觉到了
贺辞踉跄着站稳。
从他吐出那口血之后,我的头脑立刻就清醒了。
他似乎忍下了巨大的痛苦,还瞪着眼睛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贺辞,你以为你很聪明,能够将事事都做到万无一失吗
我看了他一眼,问他:晚上趴在我身上的小孩,是你和符绾绾的孩子吧
他沉默以对,我便当他是默认了。
我挣扎着起身,不顾背后沾染的液体。
抬脚对着他的腹部一踹。
贺辞原本就站不稳,更别说受力了。
栽倒在地上,又吐了口血。
这次的血颜色发黑,我定睛一看,竟是大大小小的虫子在血液里漂浮。
原来为了这个阵法,他也要吃下那些个恶心的东西。
只是他不知道,除了第一天被他盯着外,我都没有吃。
我将它们一个个,碾碎了给辣椒藤施了肥。
傻小子,还以为是咒术起作用才让它迅速生长了呢。
我蹲下来与他平视。
贺辞,我爱过你。真心的。
他用尽全力伸手拽住我的裤脚。
清清…清清…放过孩子......
我拿到贺辞的手机,给符绾绾拨去了电话。
喂,事成了
符绾绾的声音焦急中带着惊喜。
我还没回应,就听到她匆忙跑动的声音。
边跑还边分享着,这两天宝宝精神好多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今天儿科的彭渊专家也来过了,说再过两天就能顺利出保温箱了。
感受着她因为宝宝而波动的情绪,我心底就生出剪不断的悲凉。
就因为他们的孩子能活,就要牺牲我的生命吗
我不住开口:
符绾绾,为什么是我
她的动作停下来了,从方才甜美娇妻的身份切换到歇斯底里的泼妇。
祝清!怎么会是你接的电话。
符绾绾一直是个嘴没把门的,我一刺激,什么前因后果都交代了。
为什么是你她轻笑了声,当然是因为你命好啊
大学的时候,你不是一直散发你的大善心施舍我吗
现在我的孩子出了事,你怎么就不能大度一点呢!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避开这个话题,转而又问了手串的事。
另一条手串应该不在你手上吧。
那是自然,你的运大学的时候我就借够了。
你个蠢货,还以为我大变样了呢。你难道就不觉得,我长得越来越像你了吗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她却还在继续:
要不是你这张脸,贺辞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我和他青梅竹马,我们一起奋斗走出那个破烂地方。
就是因为你!
就因为你长了张勾人的狐媚子脸,才让贺辞移情别恋爱上你的。
我好不容易用孩子拴住他,谁知道那孩子先天气力不足......好在,好在有你。
她话音刚落,我就听见身侧贺辞咽气的声音。
几乎是下一瞬,符绾绾就立刻暴怒起来。
不知道她用什么跟贺辞绑定了,一方出事,另一方也会跟着有事。
不多时,电话那端就接连传来呕吐的声音。
她一边吐,一边笑,疯了似的。
祝清你别得意,只要那手串还在宝宝身上一天,你就活不过这月十五。
09
符绾绾应该是跟着贺辞去了。
我趁着夜色,翻遍了贺辞家的房子,想从里面找到解决术法的办法。
背上的血迹已经彻底干透,变硬的衣料摩擦着我的皮肤。
我原想着去换身衣服。
却阴差阳错打开了贺辞家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强烈的直觉促使着我踏了进去。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一步步爬下木制的爬梯。
越往深处,就越能闻见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双脚落地,我像是踩进了一池水中。
定睛一看,竟是蓄满的一摊血水。
淡黄的血清飘荡在上层,底下是凝固成块的细胞废料。
顺着液体流向看去,正是一个个堆叠排放的尸首。
我忍不住恶心,连着干呕了好一阵子。
仔细瞧去,几乎每一具尸体的手腕处都带着血珠。
有的早就裂开,里面的若虫正爬满了他们的躯体,蚕食他们的血肉。
模样最新的受害者,正是那天餐桌上说漏了嘴的小年轻。
他的血早就流干净了,但手腕上的血珠还剔透着,讽刺异常。
看来被迫做他们孩子养料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借着这个场景和符绾绾的话,我很快猜想到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这串珠链。
如果只要那孩子带着就会一直吸食我的生命。
那就让他带不了不就行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现在贺辞和符绾绾都悄无声息没了命,除了这偏僻的山庄,还有什么能困住我的
从贺辞家翻找了些能用到的工具和干粮。
我借着月色出发,走之前还踹了一脚贺辞的尸体。
我原本也只是想破坏他的术法,只是没想到竟成功让他反噬了。
但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用邪术咒术害了这么多人,现在遭到反噬丢了性命也是活该。
今日正巧是满月。
月亮照亮了我回家的路。
被折磨七日的身子骨虚弱得很,翻山越岭显然不是我能够做到的。
我便用尽全力翻进了锁着驴车的大院。
用从贺辞家里翻出的刀刃割开了驴车上的绳索。
骑着它扬长而去。
一路上从山路转小路,我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和曾经偷偷留下的标记顺利到达了城镇。
我将驴车留在了他们常停的位置。
嘱咐了其他的乡亲,请他们等人找来便直接归还。
我借了充电器将手机充上电。
打听附近的交通设施,按照手机上导航出来的路线做好了准备。
以防万一,我还去了趟镇子里的医院。
给自己开了两瓶葡萄糖,打算补充能量。
我没心思将村子里的那些事悉数公开。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我时时刻刻被借走的命。
回忆起方才跟符绾绾通话的细节。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开始她兴奋的内容。
彭渊专家。
10
算准了时间,我从医院办理了出院。
坐上了回市里的火车。
简单吃了些东西,避免了自己精神的持续萎靡。
有了专家的名字,那孩子所在的医院还是很好找的。
以孩子妈妈朋友的身份,申请探视了孩子。
有了这么多人贡献的精气,他已经在两天前转移到普通病房观察了。
他被照顾得很好,面色红润,也有力气进食了。
让我进门的护士一脸慈爱,朝我搭话。
这孩子最近怎么样
原本情况非常恶劣,医生那边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了,爸爸妈妈哭了好一阵子呢。
不过过了两天,他们拿来了一串开了光的手串,奇迹就降临了。
我想应该也是佛祖不忍看到这样鲜活的生命流逝掉吧
说到这,她自觉说漏了嘴,朝我歉意笑笑:
还好你来了,她的妈妈前几天申请转移病房之后就再没来过,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是啊。
我应了声,看了眼孩子手上的手串。
那几颗血珠格外的大,又大又透亮,作为连接为它传输着能量。
护士陪着我待了一会,又因为工作原因离去了。
我站在病房里,心率上升,兴奋异常。
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促使着我朝它靠近。
做足了心理准备,我一步步上前,伸手抓住了他手腕上的手链。
指腹刚触碰上血珠的表面,就立刻传来了刺痛感。
我瑟缩了一下,刺痛的指腹出现一道隐蔽的齿印。
我不信邪,再次伸手尝试。
凑近了查看,一张张密密麻麻的口器从血珠的缝隙中伸出,对准了我的皮肉。
我忍着痛,强行伸手去拽下珠链。
应该是在不经意间也扯痛了孩子,他爆发出一声啼哭引来了医护们的关注。
他们将我请出病房。
离开的时候,我又看了眼受伤的部位。
被咬的伤口已经开始泛黑,散出阵阵腐臭。
看来不能通过我强行将血珠摘下来。
那我只好另想办法了。
11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我带着足够的资金托人请到了位道士。
不需要我开口为他解释原委。
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了然地点点头。
能活到现在,你的命不是一般的硬,怪不得他们要选你做养料。
我扬了扬苍白的唇,露出个虚弱的笑。
再硬的命,不解决掉那东西,也要没命了。
他没接话,只是抓住了我伸过去的手,仔细检查了我受伤的手。
真是厉害的蛊虫,口液都带毒。
他不要钱似的抓了一叠黄纸塞进我的手中。
每日一次,烧尽了喝下。
我了然地点点头,听他接着说下去。
多余的符纸照样烧成灰,抹在掌心再试试。
那珠串到手后砸了便是,里头的东西也别放过,挨个碾死,别留活口。
说罢,他摸着自己的长须,玩笑似的开口:
这回我算你免费,你敢不敢带回一只蛊虫给我瞧上一瞧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要求对我来说不算简单,又补充了句,死的也行。
我按照他的法子,先去摘了珠串。
相比起一只手,还是命重要些。
算着日子,离这月十五就差两天了。
我再次申请了探视。
没有了源源不断的精气,他似乎看上去比上回消瘦了不少。
我摘下手套,露出沾满符纸灰的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抓上了那串珠串。
几乎是我摘下的瞬间,孩子的脸色便变得青灰起来。
他像是喘不上气,胸腔奋力起伏。
心电监护仪滴滴响起。
我于心不忍,按响了呼叫铃。
我将血珠撞进袋子里,用符纸封口。
也没着急将它交给道长,我带着它,在急救室外等着里面的动静。
整整五个小时,手术室外的灯一直亮着。
我心口闷堵,一时间也不知该为我亲手夺取一个婴孩的性命这件事,作何感受。
一直到太阳落了山,圆月高高挂起。
医生才出来。
他叹了口气,宣告了个我早就知道的结果。
他们费尽心思,却还是没让他睁眼见天日。
我预约了殡葬服务,将他的骨灰连带着贺辞留在我这里的东西都一同埋进了小小的墓里。
火化前,我看了眼那个孩子。
他的衰败几乎是瞬间的,整个身体青紫着,还泛着黑斑。
比贺辞走得都要凄惨。
办完一切,我才带着血珠找了道长。
他空手拿起血珠,接连说了几句造孽。
竹篮打水一场空,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没砸了珠串,也没碾死蛊虫。
只是将它们密封在一个贴满符文的罐子里。
但自那之后,我的身子确实渐渐有所好转。
12
即便是过去了许久,我仍然对这段经历感到劫后余生。
自私的爱实在是强大。
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能牺牲掉无数个生命。
一直沉寂的生活终于一点点恢复生机。
我按照道长的嘱咐,每日喝下符灰水。
没事的时候还出门晒晒太阳,散散步。
我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只留下了两道浅浅的伤口,不痛不痒。
对这件事的后续我没有深究。
只知道道长召集了些人,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一天就赶到了贺辞的老家。
利用我取下来的血珠里头的蛊王,找到了他们饲养这些玩意的基地。
场景血腥,比我在贺辞家地下室瞧见的恶心上十倍。
那万人坑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里面全是森森白骨。
想必有借运心思的,不止贺辞一个。
不过,他们想的是借运,贺辞是要借我的命。
一番收拾下来,整个村子都搬迁了。
只留下了百具尸骨,在荒废的村落里化为腐朽。
有关于血珠、蛊虫和借运的故事。
跟这些亡魂一起,被埋葬在万千青山当中。
我再次去探望道长的时候,听他讲故事似的谈起。
我开玩笑似的朝他插科打诨:
我的运这样好,什么时候才能一夜暴富
被道长以棍子敲在脑袋上。
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着一夜暴富。
只听见他声音悠长,
世事无常,哪有那么容易。
小姑娘咱们要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