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重回八零,我果断扣下闺蜜女儿写给她的信,拆开反复。
战友说我私拆他人信件不道德。
我却知道,这是她们害我女儿的罪证。
只因前世,我去西北驻军八年,女儿从不给我写信。
反倒是闺蜜的女儿频频来信,收件人写的还是我的名字。
闺蜜笑称离家多年,孩子居然连亲妈都能写错,我却偶然间瞟到信上的内容。
【想穿新毛衣,小知手真笨,手上戳了两个血洞都没织好】
我心里狂跳。
小知不是我女儿的小名吗
我急忙请了探亲假回家,却看到女儿面色苍白窝在风箱边上取暖。
闺蜜的女儿倒是戴着我的祖传玉镯,跟我女儿的定亲对象在国营饭店办婚礼。
她一声声地喊我的丈夫叫爸爸。
我这才明白,这些年,这些信都是她和闺蜜联起手来做的障眼法。
就为了让家属院的战友以为她才是我亲生的,而我女儿只是家里低贱的保姆。
我忍不住找丈夫理论,他却联合闺蜜把我拉到国营饭店的后山活埋。
女儿失去了唯一撑腰的人,不久后也被虐待而死。
丈夫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父母给我的遗产,闺蜜也接手了我的人脉关系连连晋升。
他们成了军区里的模范夫妻,我和女儿却连个像样的坟头都没有。
再睁眼,我回到收到闺蜜女儿来信的那天。
······
那是吴玲女儿寄给她的信,你私自拆了不好吧战友看着寄件人的名字提醒道。
我却不以为意:你没看见收件人写的是我的名字吗
我拆我自己的信,有什么不对
战友被我的理直气壮吓得退后两步,不敢再乱说话
。
平常我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今天却因为一封信寸步不让,只因为我重生了。
上辈子,闺蜜吴玲的的女儿每次来信,收件人都写着我的名字。
我从没多想,每次都原封不动地把信交给吴玲。
可只有一次,我瞟到了她信上的内容。
【想穿新毛衣,小知手真笨,手上戳了两个血洞都没织好】
小知···分明是我女儿的小名!
我想看清那信上的内容,吴玲却把信藏了起来,非说我看错了。
我立马请了探亲假回燕城,亲眼见到我女儿小知浑身是伤依偎在风箱边上取暖。
而吴玲的女儿吴琴琴却戴着我的祖传玉镯,跟我女儿的定亲对象在国营饭店办婚礼。
她对着我的丈夫袁立民喊爸爸。
我这才明白,这些年,这些信都是吴琴琴和吴玲联起手来做的障眼法。
吴琴琴每个月都给我写信,就为了让家属院的战友以为她才是我亲生的。
借此霸占我女儿上学的名额,抢走我女儿与司令儿子的婚事。
我想要揭露吴琴琴假冒身份、虐待我亲生女儿的真相。
袁立民却说我无凭无据、信口雌黄。
我想报警,袁立民就和追我而来的吴玲一起把我绑到国营饭店的后山活埋。
女儿没了我这个倚仗,不久后也被虐待而死。
袁立民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父母给我的遗产,吴玲也接手了我的人脉关系连连晋升。
他们成了军区里的模范夫妻,还和军区司令成了亲家,风光无限。
我和女儿却尸埋荒野,连坟头都没有。
再睁眼,我回到收到闺蜜女儿来信的那天。
这次我扣下了吴琴琴的来信,反复。
信上都是你们虐待我女儿的罪证,我一笔笔都会算个清楚!
第二章
除了扣下的那封信,我还在宿舍找到了吴琴琴寄给吴玲的其他信件。
厚厚的一摞,八年,少说也有一百封。
我拆开第一封。
【妈妈,我终于可以和袁叔叔相认了】
【他说调到燕城后,我就可以彻底改口叫他爸爸了】
我说袁立民在海城的通讯连做得好好的,怎么非要调到燕城。
原来是方便吴玲的女儿鸠占鹊巢。
还记得上辈子初见吴玲时,她的丈夫刚去世。
袁立民说,好歹是战友遗孀让我多照顾一下。
我便打了报告将她调到我的连队,还把她和她的女儿接到我隔壁的家属楼。
一来二去,我的女儿多了个玩伴,我也多了个朋友,多了个下属。
驻军通知下来的时候,我劝吴玲留在海城转文职,琴琴没了爸不能再没了妈。
她却坚决要跟我去西北。
我尊重她的选择,答应她把女儿送到我家一块抚养,减轻她的负担。
没想到她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吴琴琴摇身一变竟成了我的亲生女儿
我们韩家是功勋之后,我低调,少见的几次托人办事还是为了吴玲。
吴琴琴却敢借着我的名头在燕城的军区大院里仗势欺人。
损害我的名声就算了,她凭什么欺负我女儿
到了燕城的家,我压着怒意,又拆开了一封吴琴琴的信。
【妈妈,新房子很大,我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
【爸爸让小知睡储藏间,但我觉得她不配,她这种贱丫鬟就只配睡灶台】
信末一张大大的笑脸刺得我心脏抽痛。
我赶紧跑到一楼的走廊深处,小知果然蜷缩在灶台边上,锅灶已经凉了。
深秋的厨房里更是冷得刺骨。
小知抖得不成样子,我脱下军大衣披在她身上,她才不再打颤。
妈妈
听到女儿的声音,我忍着泪狠狠地点头,抱住她时听到嘶的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掀起她衣服下摆,一道道淤青触目惊心!
这明显是被人用棍棒打的,新伤盖着旧伤。
没等我将小知的衣服整理好,楼梯口就响起少女刻薄的声音:
小知,怎么还不上来!
是吴琴琴!
没等我反应过来,小知就条件反射般从地上爬了起来。
因为速度过快,她还险些摔了个跟头:来、来了。
吴琴琴正居高临下地等着她,如瀑的黑发掩在脸颊两侧,眼神凶狠。
仅一脚就踹上了小知的胸口:真慢。
木质楼梯发着闷响,我的心也随之震颤。
眼睁睁看着小知熟练地抱着头滚了下来。
她额头冒着细汗,嘴角却咧了咧,摆着口型安慰僵在一旁的我:没事。
等我跌跌撞撞的跑到小知身边,吴琴琴早已满足地甩了甩头发,回了卧室。
攥着信的手掌几乎渗出血迹,我看着吴琴琴的下一封来信。
【每晚不折腾小知一下,总像少点什么似的睡不好觉】
深深的痛意袭上心头,好恨我自己。
为什么八年,我才发现真相!
第三章
第二天是吴琴琴的婚礼。
时机未到,我没敢声张,只能默默混进宾客里。
国营饭店的包厢里,传来几位干部子女和新娘的说笑声。
袁琴琴,你这镯子看着真贵气,来历不浅吧
那当然,这可是我妈给我的,听说是祖传的宝贝,这种极品都是有市无价的!
吴琴琴不仅改姓袁,还把我利用的淋漓尽致,连我的嫁妆都不放过。
我妈祖上是徽商,家里除了有些历史的古董,还有好多舶来品。
这些都被我妈留给我做嫁妆,我本来是要留给小知的,现在却被吴琴琴占为己有。
一转头,我在包厢门口看见小知也来了。
她穿着一身打补丁的衣服,与其他体面的干部子女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得我心头闷得慌,明明她才该是穿着昂贵婚纱,等着接受这些达官贵人祝福的人。
小知瞥见了我,却刻意略过径直进了包厢。
我的心瞬间被揪了起来。
吴琴琴眼神轻蔑,看向小知时,嘴角泛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叫你来,你还真敢来
也是,这地方全是高干子弟,你想在这找个老公也正常。
不过司令家的儿子是肯定瞧不上你的,我帮你找个司机什么的,你踮踮脚倒是能配上!
我气红了眼,我韩清的女儿生下来就是被司令参谋家抢着要的儿媳妇。
而我挑的也是西南军区最有名望的沈家。
吴琴琴抢了我女儿的婚约,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女儿连司机都配不上
我几乎就要破门而入,只见女儿顺从地点点头: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姐这是什么称呼
我翻着吴琴琴的信,只见里面明晃晃的写着:
【袁知应该像丫鬟一样叫我小姐,毕竟她和她妈都欠我们的,就该为我家当牛做马】
要不是需要留下这些信当罪证,我真想现在就将这些恶心的东西撕成碎片。
吴琴琴看着小知卑微的模样很满意。
旁边的一个小跟班奉承到:琴琴,你对你家的小保姆真好,还管分配对象。
包厢里的人听到都哈哈大笑,只剩小知低着头等待她们的下一轮羞辱。
吴琴琴很快接上话:那当然了!这可是我妈给我留的小保姆,我当然对她好了。
她的重音明显落在了我妈两个字上。
好讽刺,这是我生的女儿,竟成了她嘴里我给她留的保姆。
她吴琴琴把我们娘俩当什么了
第四章
不知是谁突然提到了我:琴琴,你妈真不来你的婚礼
我还想见见鼎鼎大名的韩团长呢!
吴琴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忙。我跟她都是书信联系,你们不也看见了吗
周围有人打趣道:琴琴,要不是你每月当着我们的面给你妈寄信,我都不敢信韩团长真是你妈,毕竟你长得跟韩团长一点都不像。
话落,吴琴琴抿紧了嘴唇,女儿刚想抬起头就被她死死按住。
我看到她手有些抖,突然想起她在信中提到:
【真想毁了袁知这张脸,她凭什么跟韩清长得这么像】。
为了不让旁人看清小知,吴琴琴毫不犹豫地扯着小知的头发把她拎到包厢门口。
小知头皮泛红,竭力地往回捞自己的头发。
吴琴琴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低声道:袁知,西北要想死个人太容易了,别忘了我妈和韩清还在一个团里呢。
我说每次想探亲回家,总会受点伤回不来,原来是吴玲动的手脚。
而吴琴琴也一直拿我的命来威胁小知!
怪不得小知说,得罪了她们我会死。
我握着拳,骨节咯吱作响,眼睁睁看着女儿肿起了半边脸。
女儿被打的眩晕,本来已经放弃抵抗,没想到随手一扯竟拽掉了吴琴琴的头纱。
吴琴琴半散着头发,眼睛瞪得溜圆:反了你个小贱人,你知道这头纱多贵吗!
众人被她的声音吸引来。
她气势汹汹,对着我身后大喊:爸,这贱人就是看不惯我嫁给司令的儿子,成心来搞破坏的!你得给我主持公道啊!
我一愣,缓缓回头。
袁立民从人群中走过来,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了女儿的心口上:
不省心的东西!琴琴的婚礼也是你能破坏的!
有了袁立民的撑腰,吴琴琴愈发猖狂:就是!我可是韩清韩团长的女儿,我外公是韩将军。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人,能不能摆清自己的位置
韩清两个字被吴琴琴咬得格外重,我的名字竟成为了欺辱我女儿的武器。
不远处,新郎官沈卫东赶了过来。
吴琴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趾高气昂的俯视着我女儿:
看到没!这是我妈给我选的老公,沈司令家的大公子,你就认命吧!
住在锅底灰里的麻雀还想翻身变凤凰,可笑不可笑!
众人都议论纷纷:得罪谁不好,得罪韩将军的外孙女。小姑娘你快走吧,要是让韩团长看到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女儿踉跄地爬起来,吴琴琴却不依不饶的出手阻拦:让我不痛快了还想走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妈韩清
我要你今天磕着头跟我认错,这事儿才算完!
欺人太甚!
攥在手上的信纸像是把文字刻进我的血肉里。
我握着他们的罪证,看向远处姗姗来迟的沈家人,再也忍耐不住。
只是一脚,就将吴琴琴踹翻在地。
婚纱的裙摆纠缠,她被迫双膝着地。
扑通!是骨头撞击瓷砖的声音。
饭店大堂瞬间安静,就连门口的警卫员也望向这边。
我却无所畏惧道:你这姑娘真会睁眼说瞎话!
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我韩清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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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声音响亮得刚好让饭店大堂的宾客们都听到。
众人讶异。
吴琴琴看到我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转眼就调整好了状态,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一面看着我的脸色,一面瞟着袁立民,试探道:妈,你怎么回来了
头一回见这么不要脸的,都被我戳穿了还能继续演下去。
我毫不犹豫地怼回去:你管谁叫妈
袁立民见状心虚,忙扯过我的胳膊,力道很大几乎要把我拽离人群。
韩清,别发疯,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抽出胳膊,朝着他的脸就甩过一巴掌:别碰我!
上辈子,我找袁立民理论时,客人还没来齐。
所以他可以不动声色地把我拽到饭店的后山活埋。
可这一次,客人们差不多都到了,沈家的警卫员也守在门口。
只要我亮明身份,袁立民一时半刻不敢把我怎么样。
果然,这一掌打完,我的手指发麻。
袁立民倒是用舌头顶了顶嘴角,敢怒不敢言。
只是他不死心,贴上来低头在我耳边打着商量:老婆,别弄得琴琴下不来台,这回你先承认她是你女儿,等婚礼之后,我再好好跟你解释。
袁立民个子很高,他俯身下来颇具压迫性。
再加上他被打后,实在笑不出来,冷着一张脸好像在威胁我一样。
这让吴琴琴以为袁立民在给她撑腰,而我也怕了袁立民,不敢真的撕破脸。
于是她张口就大言不惭道:妈,你去西北驻军八年,我不怪你。
但你不能一回来就不认我,这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都不替我高兴吗
语气恳切,好像是我对不起她一样。
我瞅了她一样,无视她挤出的两滴眼泪,径直将女儿从地上搀了起来。
我从上到下察看小知身上的每一处,担心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知摇摇头,我这才放下心。
宾客议论纷纷。
沈司令的儿子沈卫东面色难看,似乎要为吴琴琴争一口气。
韩阿姨,这些年,琴琴有多想你,我们都是看在眼里。
她给你写了这么多信,你回来认错她就算了,怎么还把一个小保姆当成宝儿了!
当初看中沈家,就是觉得他家家风正,没想到养出了个蠢儿子。
我怒火中烧想要反驳,女儿却捏了捏我的手心小声提醒我。
妈,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的,他们只会害你。
不敢想,我不在的这几年,吴琴琴拿我的命威胁过小知多少次。
她掌心粗糙,一看就干了不少粗活。
我看到信上写着,小知寒冬腊月还要去提冰冷的井水洗衣服,就连烧火的柴火都是她亲手劈的。
这口气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咽下。
我转头就对吴琴琴问道:写信你给我写了信,就能说明你是我女儿吗
那是不是所有给我写信的人,我跟她都有血缘关系
一个如此拙劣的障眼法就能把军区大院的高干子弟们骗得团团转。
我不禁怀疑这些干部子女的智商。
吴琴琴被我问的一愣。
沈卫东倒是振振有词:韩阿姨,你给琴琴的回信,我都看到了。
每月一封,都是对琴琴的回应。你怎么会突然之间翻脸不认人了呢
话落,我脑中嗡的一声。
我什么时候给她写过信了
第六章
沈卫东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琴琴之前落到我家的,寄件人是你的名字。
看着那封以我的名义从西北寄来的信,我后背发凉。
好啊,一来一回,连伪造的信件都有了。
客人们一看都信了,有几个还上前打着圆场。
韩团长,你说这事儿整的,怎么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几年没见,有点小误会很正常,既然回来就好好跟孩子待几天熟悉熟悉吧,以后可不能认错闺女了啊!
怪不得前世,袁立民说我无凭无据,根本证明不了小知才是我的女儿。
原来是因为他们这些年早就编织了一张大网,信件往来只是最小的细节。
一桩桩小事累积而成,都在证明吴琴琴才是我的女儿。
要不是我和父母在军区内有档案、还有错综的人际关系证明,他们恐怕早把顶替身份的主意打到我身上去了。
我怔愣了片刻,身后的女儿偷偷扯我的衣角。
所以这些年,他们就是这么抢走我女儿的身份吗
百口莫辩,有理说不清
吴琴琴看我说不出话,眉梢都挂上些喜色。
妈,别闹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参加我的婚礼吧。
我和东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我躲过她想要来搀我的手,冷哼道:你是真以为我拿不出证据揭发你这个冒牌货吗
假的终究是假的,我把手伸进帆布包里,厚厚的一摞信被我攥在手里。
这些都是记录他们阴谋的铁证。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个女人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韩清!
我回头一看,是吴玲,她怎么回来了
身边的女儿看到吴玲吓得直打颤,突然发起疯来。
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吴琴琴面前磕起头来:小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一声一声,磕得我心头剧痛。
我顾不得拿信,只想要抱住女儿。
她却快速躲闪,声音凄厉道:我是小姐的丫鬟,我是贱人,韩清的女儿只有小姐一个。
她不断重复着这段话,仿佛她只要承认我是她妈妈,天就会塌下来一样。
我没想到吴玲母女会给她这么大刺激。
刚刚还被我说的有些心虚的吴琴琴看到吴玲来了,突然硬气起来。
她大概是觉得我也是怕吴玲的吧。
要不怎么会对着小知得意道:小贱人,现在知道求人了晚了!
只见她抬脚就要踹上小知的胸口。
我呼吸一滞,忙上前去挡。
没想到,吴玲更是大惊失色:不要!
片刻后,那一脚没有落到小知的胸口,反而被我身后的吴玲挡住。
啊——
妈这个字被吴琴琴咽了下去,她急声道:你、你护着她干吗!
吴玲狠狠地瞪了吴琴琴一眼:闭嘴!
第七章
吴琴琴不懂吴玲为什么凶她,黑着脸把吴玲拉到一边:
妈,你是不是糊涂了
韩清证明不了袁知才是她女儿,一个保姆,我踹上她两脚又怎么了
再说,就算韩清计较,她早晚是要回西北的,我有什么好怕她的
原来她还真以为吴玲攥着我的命呢。
吴玲被吴琴琴说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我冷哼一声,晦暗不明的看了吴玲一眼。
她身形一僵,瞬时慌了。
韩清,琴琴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她背对众人拉住我的手,眼里全是恳求。
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我却把她的慌乱尽收眼底。
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她发现那些信被我拿走了,而这些都是她们白纸黑字写下的罪证。
吴玲的手心全是汗,低声说道:韩清,是我对不起你。
你能不能放过我女儿让她先把这个婚结了再说
你也是看着琴琴长大的,琴琴和沈卫东俩人早就好上了,现在说她不是你的女儿,沈家悔了婚,以后琴琴还怎么嫁人
我说沈卫东怎么那么护着吴琴琴,原来俩人都生米煮成熟饭了。
可是我放过她的女儿,谁又放过我的女儿了
我揪着她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两巴掌:吴玲,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的女儿都被你折磨的不像人了,你还想着你女儿怎么嫁人!
此话一出,饭店大堂立刻沸腾了。
什么意思新娘真不是韩清的女儿
我点点头,将小知紧紧抱到怀里:看好了,她才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小知!
袁立民大步走了过来,我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大概是要捂了我的嘴。
可是沈家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在人群里观察已久的沈司令挥挥手,让警卫员清出了个场子,袁立民根本靠近不了我。
他上前问道:韩团长,这话怎么说
她是你女儿,那琴琴是谁
一旁的吴玲差点儿就要给我跪下,可是我再也不会心软了。
这笔帐我是一定要为我女儿,也为我自己讨回来。
我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信,一字一顿的说道:琴琴,当然是袁立民跟小三生的孩子!
不然袁立民怎么会纵容她抢了我女儿的身份!
吴琴琴看到散在桌子上的信,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有这些信我明明······
你明明跟你亲妈打好了配合,对吗我冷笑道。
第八章
吴琴琴闻言,扑上前去抢那些信。
只是她穿着臃肿的婚纱,不过三两步就被层层堆叠的裙摆绊倒在地。
这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司令拆开了信。
信上清清楚楚写着袁立民和吴玲母子的谋划。
客人们纷纷凑上前看。
【要不是因为韩将军,我爸才不会娶韩清呢,说到底她才是小三。妈,你放心,我会狠狠折腾袁知,把韩清欠你的都要回来】
【妈,我过得很好,小知也被我收拾服了,捆了她三天她终于不闹了】
谁捡起那几封信,没有不红了眼圈的:造孽啊,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这下大家都清楚了袁立民在跟我结婚之前就和吴玲不清不楚。
甚至婚后,还趁着我驻军西北,纵容私生女鸠占鹊巢。
沈司令的脸色也逐渐铁青,指着袁立民大喝道:太不像话了!姓袁的,我们沈家想要的是韩将军的外孙女,你袁立民的私生女也配嫁给我儿子
还有,人家韩家那点对不起你你这种人渣就不配在队伍里呆着!
袁立民眼睛里全是惧色,他在通讯连混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个连长。
沈司令的名头整个西南军区谁不知道,他要是得罪了沈司令,那仕途就等于荒送了。
他不敢跟沈司令搭话,倒是敢跪着求我:老婆,你帮我说两句话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对不起你,但我到底是小知的爹,你得救我啊!
我嗤笑出声:袁立民,你搞清楚,你欺负的是我和我女儿,现在怎么有脸让我保你
我来之前已经向上级提交了离婚报告,你自求多福吧你!
袁立民不死心的紧紧抓住我的裤腿,看着他眼泪鼻涕一脸,我就恶心的想吐。
一脚将他踹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袁立民痛叫一声,吴玲上前扶着他。
可他也不是什么善茬,狠狠将吴玲推倒在地:贱人,你老老实实带孩子,我养着你们不好吗非要想出这种阴招,我丢了老婆没了前途,你满意了
宾客们纷纷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女的就是小三啊,她是新娘的亲妈。
军嫂们时常与丈夫分隔两地,对这种事反应很大。
这婚事分明是韩团长当年和沈家定下的,野种居然敢抢人家正牌大小姐的婚事,要是我非撕了这对不要脸的母女!
说着,已经有人从饭桌上拿起酒杯泼到吴玲身上去。
这倒把吴玲惹火了:凭什么泼我一个人当初是袁立民说一定会给我们母女一个名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怎么不泼他!
这祸水东引的两句话把袁立民气得够呛。
他指着吴玲就破口大骂:你厉害!我是真后悔认回琴琴,当初就该跟你一刀两断,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你!吴玲浑身战栗,既然你这么嫌弃我们娘俩,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首长,我要举报,袁立民涉嫌杀人!
狗咬狗的大戏百看不厌。
只是吴玲此话一出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袁立民眼瞳震颤:吴玲你、你疯了
第九章
吴玲目不斜视,张口说道:沈司令,我那个死了的丈夫不是意外身亡的。
是袁立民,他摸清了吴大勇对花生过敏,特意让我在吃的里面放了花生,导致大勇在演习时病发,袁立民又是通讯连的,掐断了大勇的设备联系,我丈夫这才出了事故死在野外。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想着她丈夫死的时间确实蹊跷,没想到根本就是人为。
谋害战友,别说是被开除军籍,这都是要去吃枪子儿的大罪。
沈司令当即给军委那边打了电话,赶紧派人来调查。
袁立民瞬时瘫坐在地:吴玲,你个贱人,你真狠啊!
你没想过我进去了,咱们的女儿怎么办吗
吴玲冷笑一声:你要是肯护着我和女儿,我不至于做到这步,但你执意要舔着韩清,想着跟我们娘俩划清界限,那我们只能鱼死网破!
吴玲,当真是个疯的。
这下吴琴琴算是彻底抬不起头了,她的豪门梦也彻底破裂了。
她望向沈卫东,沈卫东只是愣愣的看她,没发一言。
沈司令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还看什么,被一个冒牌货骗了,光彩吗
他揪着沈卫东的衣领就让他移开视线。
沈家最是好体面的,他们可容不下这些腌臜事儿。
现在场面弄得这么难看,沈司令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再把女儿嫁到他们沈家了。
我父母虽然不在世了,可是光靠我爸韩将军的名头也是沈家得罪不起的。
沈司令想起沈卫东刚刚对我和女儿出言不逊,生怕我张扬出去,让别人戳了沈家的脊梁骨,连忙赔礼道:
韩清啊,我们家东子不懂事,叫我惯坏了。
以后你这闺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们沈家,算我们沈家欠她个人情,你看成不
婚事吹了,但能给小知挣一个人情也是好的。
我点了点头,我们两家的这点不愉快就算是翻篇了。
沈司令舒了一口气,狠踹了沈卫东一脚:还不跟你韩阿姨和小知妹妹道歉!以后再让我知道你瞎说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沈卫东被迫回过神,踉跄了一下。
他是沈家的独苗苗,沈司令对他宠的不行。
这一脚让他有些意外,但也被吓得不得不低头道歉。
一场闹剧终于接近尾声。
我带着女儿回了家,袁家的小楼本来就是看在我是团级干部才分配下来的。
袁立民被抓后,房子还是归我的,吴琴琴侵占我的那些嫁妆也被我要了回来。
怕女儿想起不好的记忆,我申请调任。
上级念在我在西北多年,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将我破格调到南方一个大城市。
我转了文职,待遇倒是没降。
这几年女儿受了太多苦,从身体到精神状态都有很大问题。
我一边工作,一边陪她看病。
终于在一年后,她恢复了正常生活,重新参加高考。
虽然二十岁,比同龄人大了点,但是好在她的心态调理的不错,完全没有什么焦虑。
后来,关于吴琴琴的消息还是她告诉我的。
她说她跟同学到燕城实践的时候,碰到吴琴琴跟一群小流氓厮混。
她身上还有好几处伤,转头就进了夜总会。
我问女儿怎么想的,她笑笑:就那样呗,方正我现在过的挺好的,她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我也不再怕她了。
想想也是,吴玲和袁立民因为杀人罪,进了监狱,吴琴琴彻底成了孤女。
以前她在军区打着我的名号仗势欺人,现在倒是没什么可仰仗的了。
多年后,女儿跟我发小儿赵参谋的儿子情投意合。
小伙子是公派留学生,见多识广也有担当,重要的是对小知好。
刚搬到南方的那几年,小知晚上经常做噩梦。
倒是跟赵家的小子好了之后,再也没提过做噩梦的事。
负责小知的主治医生也说她可以不用再去复查了。
小知结婚那天,沈家还备了一份厚礼,说是欠小知的。
我们都对那件事闭口不谈,默契地选择向前看。
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幸福,重活一世,也总算没有辜负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