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一放假，丈夫带小助理去海边出差，留我一个人看家。婆婆知道他不在，连夜坐车赶来，说要趁机给我这个儿媳立立规矩。
她不仅逼我在30度的天走路去买菜，还反锁了门。
可我刚走出几步，屋里突发大火。
婆婆被困其中，当场烧死。
我崩溃地给丈夫打电话报丧。
他却冷笑连连：
我忙得要死，不像你这么闲。
死人就找殡仪馆处理，别烦我。
可我明明听见电话那头，小助理的娇喘一声比一声响。
葬礼那天，我心灰意冷，提出离婚。
他却当着宾客的面撕碎了协议：
孟向晚，你爹妈都死了，你一个孤女离了婚能去哪
我一震。
原来，他一直以为烧死的是我妈
1
刚走出门，屋里突然爆出一声巨响，浓烟滚滚而出。
我慌了，疯了一样冲到家门口拍门大喊让婆婆开门。
可门被堵死了，婆婆怎么推都推不开。
我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赶紧冲到楼道口去打开消防栓。
可那消防栓不知什么时候被破坏了，里面根本喷不出水。
我手忙脚乱地给119打电话，可火势太快，已经快吞没整套房子。
走投无路之时，我突然想到，楼上的房子是顾彦琛新买的工作室。
那里有水管，可以接水往下扑救。
我慌乱地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直到最后一次，才终于被接通。
电话里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细碎的娇喘和撞击声，：
孟向晚，我不是说了我在出差吗你打这么多电话，是急着报丧
可我根本顾不得这些，哽咽着开口：
出事了！家里起火了！妈被困在屋里出不来！
门口消防被人破坏了，我想从你楼上工作室接水管救妈，快告诉我密码！
话刚说一半，顾彦琛却冷笑着打断：
孟向晚，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为了让我回去，拿人命开玩笑
楼上的密码不可能给你，里面都是重要的东西，你不配进去。
而且，我说过我很忙，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几天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他语气越来越冷。
我看着火越烧越旺，呛得咳嗽不止，声音几乎沙哑：
是真的！快告诉我密码！现在进去还来得及！
顾彦琛沉默片刻，冷冷开口：
孟向晚，你接着演，我不陪你了。
话说完，电话那边的女生喘息声更大了一些，像是在挑衅我。
顾彦琛被挑逗到呼吸不稳，急得要挂电话。
我立刻打开摄像头，把手机对准冒着黑烟的房子。
那一刻，顾彦琛的喘息声突然一顿。
我咬着牙继续哀求：
楼下的邻居也五一出去玩了，快告诉我楼上的密码，让我进去救妈！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那边却传来一声轻笑，顾彦琛的助理苏早早呼吸不稳地开口：
彦琛，你还要听她装多久
她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顾彦琛毫不遮掩的笑声：
孟向晚，这戏你演得还挺逼真，你真以为我会信你。
就算真着火了，人死了就死了，谁让她命不好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火势蔓延得更快了，消防员冲进来，用力拽我：
不能再等了，再不走，你也要出不去了！
我拼命挣扎，大喊：
可妈还在里面！
顾彦琛听到我这边的嘈杂声，语气更加讥讽：
你倒是演得挺像，还真能吓唬人。
电话被挂断，我被消防员拖了出去。
看着房子被火焰吞没，一瞬间，我的大脑彻底空白。
就在这时，手机跳出一条信息，是苏早早的朋友圈更新：
今天和顾总一起享受海边时光，好想时间就这样一直停下。
我僵在原地，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消防员再次走到我身边，无奈地摇头：
已经没办法进去了。
我浑身哆嗦着看向那片火海，看着消防员开口：
如果门口的消防设施是好的，如果能从楼上接水，我婆婆是不是就不会死
2
消防员点了点头，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嗓子像被什么卡住，再也哭不出声音。
几个人架着我，把我送到了警局。
警察要我配合做调查，送来了签字确认的表格。
我看着死亡证明上婆婆的名字，眼眶通红，眼泪滴在上面晕开了字迹。
虽然婆婆平时总是刁难我。
可我清楚记得，在我和顾彦琛吵得最厉害的时候，她都是站在我这边。
我咬着唇看向那具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手抖着，又拨通了顾彦琛的电话。
他很快接了，语气却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不是说了我出差四天吗你一而再，再而三打电话是想演哪一出
旁边传来苏早早娇滴滴的声音：
顾总，又是那个黄脸婆吗别理她了，说不定又说谁死了骗同情呢。
我今天新买了一套裙子，你要不要看看
顾彦琛听到这话，对我的声音更不耐烦：
我挂了，还要工作，别打了。
我忍不住怒吼：
顾彦琛，妈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
他那边沉默了一秒，随即是一声冷笑：
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就算真死了，那我也没办法。
现在五一高速那么堵，我赶回去，她尸体也臭了，我回来有什么用
我紧握着手机，浑身冰冷。
见我不说话，他以为是猜中了我的心思，紧接着开口：
我查了，小区根本没有火灾，别装了行吗我不可能提前回去。
我听着他和苏早早的粘腻喘息，心灰意冷，正要挂断。
电话那边传来电视新闻，报道了我们小区的火灾。
接着，是顾彦琛的一声低声惊讶：
咦，真起火了啊火势还挺大。
我屏住呼吸，以为他会相信我赶回来时。
却只听到他淡淡地笑了：
哎，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这也是她的命数。
谁知道那天我和早早闹着玩，搞坏的消防栓这么久没人来检查。
不过孟向晚，你也别太难过，毕竟消防栓就算没坏，火那么大，妈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吧。
再说了，五一节我带早早在这边工作，心情很好，别老把死人挂在嘴上，扫兴。
我僵在原地，突然笑了出来，笑得像疯子一样：
顾彦琛，你是在工作吗你是在和你的小助理乱搞！
妈都没了，你现在却还想着带你的小助理在外面玩
顾彦琛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不然呢人都死了，我还能干嘛带早早出来玩也是因为她工作辛苦。
你知不知道五一这种黄金假期，能找到个放松的地方有多难
我正要骂他，苏早早又开口：
顾总，别聊那些晦气事了好不好，人都死了还在这说什么
你再不看我穿的这套新衣服，我可要脱下来了哦～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我站在警局门口，耳边全是他们的笑声。
等顾彦琛回来，我就要和他离婚。
3
等了三天，顾彦琛终于在婆婆下葬前一晚回来了。
他刚进门，身上满是浓重的女士香水味，脖子上甚至还挂着几道明显的印。
他看着我憔悴的样子，眉头皱得不耐烦：
孟向晚，我回来了，你满意了吧
为了让我回来，你真是不择手段！竟然把早早告到了警察局！
今天警察去找了早早，说她破坏了门口的消防栓，才导致了这次救治不及时。
你能不能要点脸她又不是故意的，妈死了，你也要拉她下水
我看着他，笑了。
没想到我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顾彦琛声音更冷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针对早早，我和她只是上下级关系而已。
况且这次火灾，难道妈就没错吗谁知道妈在家搞什么整栋楼就咱家着火，你不觉得可疑吗
他甩出一张卡：
我会给你钱办葬礼，你赶紧让警察把早早放出来，说你不再追究。
我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你给钱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又不是我妈……
可我话没说完，就被顾彦琛打断，他眉头皱的更紧：
凭什么是理所应当你吃我的，穿我的，现在还想拿我的钱给妈办葬礼别给脸不要脸了。
顾彦琛越说，我的脸色冷的更厉害。
些许是他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不自然地接着说道：
你也别难过了，妈死了不是挺好的吗反正年纪大了，这次死了，以后你也不用再照顾了，省事。
我盯着他，心一点点往下沉：
顾彦琛，你有没有想过妈根本就不该死。
他冷眼看我，语气带着嘲弄：
那你说，该死的是谁是你吗
你现在不会想把错误怪到我身上吧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信你因为你总用这些破烂理由让我回来。如果不是你一直骗人，这事儿至于变成这样吗
他一句句往我心口戳，我几乎被气得发抖。
趁我崩溃的时候，顾彦琛拿起我手机，冷声说：
这件事我会跟警察打招呼，让他们别再查了，人死了就死了。
早早今天被带去派出所，吓坏了，我今晚要过去陪她。
我抬头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
今天是守灵的最后一晚，你不在家守灵
他皱眉，语气更不耐烦：
为什么要我守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妈。
我还想探究他话里的意思时，门铃突然响起。
4
苏早早穿着单薄，站在门外眼眶通红。
一见到顾彦琛，就往他怀里扑。
却在看到我时，生生止住，扯出一个笑：
向晚姐……
顾彦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顺势把她搂进了怀里：
我不是让你在家等我穿这么少，冻着了怎么办
苏早早顺势靠在顾彦琛怀里，一边哭一边看向我：
顾总，我是来和向晚姐道歉的。
对不起，向晚姐，那天我就是和顾总闹着玩，没想到破坏门口的消防栓，竟然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求你别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可以，我……我愿意为阿姨赔命！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恶心至极。
苏早早，那可是一条人命。
我冷笑。
你赔得起吗你有命赔吗
顾彦琛见我语气冷硬，立马变了脸色，语气不耐：
早早都来道歉了，你就这个态度
人死了就死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撞到了后面茶几，婆婆的死亡证明散落一地。
我终于忍无可忍，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摔在桌上：
顾彦琛，明天葬礼一结束，我们就去办离婚！
顾彦琛冷笑，一把抓起那份协议撕得粉碎：
孟向晚，你爸早就死了，你妈现在也被烧死了，你现在就是个孤女，还敢跟我提离婚你还有资格吗
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顾彦琛之所以这么冷漠，不是因为他真的绝情。
而是因为他以为死的是我妈。
我笑了，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如果他知道，他和苏早早的闹着玩，亲手烧死了他的亲妈，他还会是现在这样吗
而此时，苏早早看着我的样子，往顾彦琛怀里蹭了蹭：
顾总，向晚姐是不是疯了她这个状态，我们要不要报警，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啊
我站起身，笑得从容：
苏小姐，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人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也不用你陪了。
我将婆婆的死亡证明重新拾起，递给顾彦琛：
顾彦琛，让你的早早，对着死去的人说声对不起，这事就算结束了。
顾彦琛皱着眉接过，却在看到那张死亡报告上的名字时，整个人猛地愣住，眼睛猛然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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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死亡证明，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讽刺得好笑。
顾彦琛盯着死亡报告看了足足十分钟，才终于认清上面的名字确实是他的母亲。
他猛地伸手将那张报告按进怀里，声音发颤：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我妈
孟向晚，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妈明明已经被我安排去外省旅游了，怎么会……
他深呼吸几口，揉了揉眼睛，捧着报告又看了一遍，忽然失控地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顾彦琛不敢置信，他看向我和苏早早，希望有人来安慰他。
可他刚开口叫了苏早早的名字，苏早早就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站在那里，看着苏早早的表情，笑意越发冷。
顾彦琛现在竟然还把希望寄托在苏早早身上，还想得到苏早早的安慰。
殊不知，苏早早只是把他当成上位的工具罢了。
毕竟送机顾彦琛出轨的证据时，私家侦探也给我发来了关于苏早早的照片。
但是，每张照片上的男人都不一样。
顾彦琛见没人安慰他，更加崩溃。
他浑身颤抖，又把报告看了一遍。
双手发抖，腿一软跪在地上。
苏早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顾彦琛身边：
顾总，你别激动，人死不能复生。
她停顿了一秒，又轻声开口：
顾总，你之前答应过我，等这次五一结束就给我升职的，还算数吗
空气瞬间凝固。
顾彦琛瞪大了眼，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苏早早，你疯了吧我妈死了！你现在跟我谈升职！
他指着苏早早，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怒火：
如果不是你破坏了门口的消防栓，我妈怎么可能会死！
我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开口：
顾彦琛，你现在怪苏早早有什么用她又不是故意的。
不过是你妈死了而已，人都死了，你不也解脱了以后也不用你伺候她了，不挺好
我看着顾彦琛愤怒扭曲的脸，语气越发讽刺：
况且外面的消防设施坏了就坏了。就算当时没坏，火势那么大，你妈也不一定能活。
话还没说完，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
我的头偏到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顾彦琛看着我，嘶吼出声：
孟向晚！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你为什么不救我妈！
我转过脸来，嘴角扬起一个冷笑，眼眶却红了。
顾彦琛，我倒是想救她，可门口的消防栓被你的小助理亲手破坏了。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从楼上接水管救妈，可我当时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求你告诉我楼上密码，是你拒绝告诉我密码。
这件事怎么怪，都怪不到我头上，我一切能做的都做了。
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顾彦琛更加崩溃的脸，我勾起嘴角：
我问过消防员了，只要那晚有一项措施能到位，妈都不会死。
6
我说着说着，脑海里浮现出婆婆被困在火场时撕心裂肺的哭喊。
以及她狠狠地拍门，直到再无声音。
我声音发抖，却一句一句地说得清晰：
你知道妈死之前，她喊你的名字，求你快回来救她，喊了很多声。
可你在电话那头，只笑着说‘人死了就死了’。
顾彦琛呆呆地看着我，脸色灰白，像被抽干了魂魄。
他喃喃自语：
可是，我不是已经给她买好机票了吗她……她为什么没去她为什么会在家
我笑着看着他，声音冰冷：
你妈怕花钱，所以把机票退了。
但是假期又闲着没事，在知道你不在家后，就想着过来给我立规矩。
顾彦琛暴怒地吼道：
不可能！这些都是假的！你骗人！我不相信，我妈一定还在旅游，死的不是我妈，绝对不是她！
我知道顾彦琛为什么崩溃。
他父亲早逝，从十岁起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现在，他什么都没了。
他像疯了一样砸碎了家里能看到的每一件东西，碎片四散飞舞。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阴鸷：
孟向晚，你骗我的，对不对
你知道我这次出去不是出差，而是带着早早出去玩了，你为了让我痛苦，所以伪造了死亡证明
他抓起那份死亡报告反复查看，忽然指着上面有些模糊不清的名字位置，突然笑了，笑得像彻底失了理智：
孟向晚，你果然在骗我！真的报告怎么可能名字会糊掉！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妈！她一定没事！
可他刚拨号，我的口袋里就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我缓缓掏出那部手机，将屏幕亮给他看，语气平静：
那场大火烧光了好多东西，不过妈的老年机没烧掉。
你看看通话记录，你妈在死前，给你打了十三个电话，全都没有接通。
如果你按时接了，说不定妈也不会死。
顾彦琛一把夺过手机，低头看着那一串未接来电，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可能，我明明给我妈的来电设置了特别铃声，我怎么会没听到
他话说完，旁边的苏早早突然变了脸色。
我了然地笑了笑，目光落向他身边的苏早早，慢慢开口：
说不定，是你身边这位好助理替你挂断的，你不是说她一直帮你筛电话的吗
要知道，我给你打通电话，也是换了好几个手机。
苏早早神情一僵，眼神躲闪，悄悄退了两步。
我看着顾彦琛跪在地上，抱着头的样子，忽然笑了：
顾彦琛，明天就是葬礼了，你今晚不是还要去陪你的好助理吗那你先走吧。
我遇到这种事也很伤心，你现在状态也不好，我们都冷静点吧。
况且，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哭有什么用你不也说了吗人死了就死了，不挺好
顾彦琛听到这话，一边哭一边笑。
他的情绪彻底崩溃，脸上的神色已经快扭曲变形：
可是……为什么会是我妈明明该死的应该是你妈的。
明明说五一来陪你的的人是你妈啊！她怎么没来，怎么来的是我妈
我听着他喃喃自语，心里一阵发寒。
我忽然意识到，这次的火灾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顾彦琛，你说那天原本该在这儿的，是我妈
7
顾彦琛抱着头不说话，眼神涣散，呼吸急促。
我背后一阵发凉，脑中不断回荡着他那句话。
苏早早看到顾彦琛崩溃的模样，撇了撇嘴，掩下了眼底的不耐烦。
她走上前想拉住顾彦琛，却被他狠狠甩开。
他红着眼怒吼：
苏早早，如果不是你破坏了消防栓，我妈怎么会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把所有错都推给别人，只觉得好笑。
顾彦琛到现在还没想明白，真正的问题出在哪。
毕竟当初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两种办法可以救人。
可顾彦琛说我胡闹，说我骗人，连确认都不愿意确认。
后来他知道小区着火，却以为是我妈死了，冷漠得像个看戏的人。
甚至还要我原谅苏早早，说她不是故意破坏消防栓的。
可现在，顾彦琛知道死的是他妈后，就开始崩溃、发疯，开始怪别人。
我缓缓走近他，冷笑着开口：
顾彦琛，你还记得我当时给你打电话，让你告诉我楼上密码时，你说了什么吗
顾彦琛听到我这句话，脸色猛地惨白，手抖得几乎握不住东西。
你说人死了就死了，如果我伤心，让我也跟着去死。
现在如你所愿，人真的死了，你这么伤心，不如也跟着去死
顾彦琛听到这话，猛地冲上来，把我抵在墙上，眼睛血红：
孟向晚，你早就知道死的是我妈对不对
所以你才不慌不忙打那个电话你是不是早就盼着她死！
我实在忍无可忍，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声音冰冷：
顾彦琛，你是不是男人现在还在把过错推到我身上
我当时为了救你妈，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你在陪苏早早。
我咬着牙，质问他：
你说那话的时候，是不是还在庆幸死的是我妈，而不是你妈
顾彦琛愣住了，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缓缓低下头。
下一秒，他将死亡证明撕成碎片，痛苦地摇头，仍然不敢置信。
我盯着他，声音颤着却一字一句：
你知道你妈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吗她在火里大喊你的名字，一边颤抖着拨你电话，一边拼命伸手拍门……
她不是被烧死的，是被浓烟呛死的。只要你告诉我密码，只要你能开门接水，她都不会死。
我闭上眼，将头别过去，声音发抖：
虽然我讨厌她，但她也不该死得那么惨。
顾彦琛听完后，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然后猛地冲向苏早早，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是破坏了消防栓，你也该去死！
苏早早嘴唇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
顾彦琛，是你让我破坏的！
毕竟你当初说，只要孟向晚的父母出了事，你就能顺利继承遗产，不仅能让公司起死回生，还能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破坏消防栓的时候，你明明就站在旁边！你现在怪我有什么用你妈会死，是你自己没安排好！又不是我动手烧她！
她这一番话，像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我整个人僵住了。
我缓缓转头，盯着他们两人，一字一句：
这是你们早就预谋好的
我脑袋一阵眩晕，指尖都在发凉。
正当我快要失控时，手机突然响了。
8
电话刚接通，警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孟小姐，我们调查了你家起火的原因，确认为煤气爆炸。
具体原因是，现场煤气阀门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目前初步判断为蓄意纵火。
我身子一僵，手机差点握不住。
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顾彦琛还跪在地上，双目赤红，浑身发抖。
我用几分钟把所有线索理清，然后转头，冷笑着看向他。
顾彦琛，你真是够毒的。为了继承我家的遗产，你竟然能下这种狠手。
我终于明白了，你公司最近效益不好，资金链断裂，眼看就要撑不住。而我母亲老家的房子刚拆迁，赔了几千万。
所以你打起了主意，想让我和我妈一起死在这场火里，好继承我的遗产。
我盯着他，嘴角泛起讽刺的笑：
你也没想到吧，你妈为了帮你省钱，替我立规矩，千里迢迢赶来，结果反倒是她，被你预谋的这把火烧死了。
顾彦琛抬头，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苏早早看气氛不对，赶紧拎起包准备开溜。
可顾彦琛猛地起身，挡住她去路，脸色狰狞：
苏早早，你不能走，你是杀人凶手！
苏早早却冷笑一声：
怪我你什么意思
当初你不是知道小区失火了吗要是你愿意告诉孟向晚密码，你妈早就被救出来了。
是你不信她也是你自己不愿意回家，要在外面陪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再缠着我了，你对我来说没有用了，我们之间结束了。
顾彦琛脸色煞白，眼神一下空了。
他猛地一把将苏早早推倒在地，声音嘶哑：
你只是在利用我，是不是！
你就是想借我这块跳板往上爬，对吧！
苏早早跌坐在地，脸色难堪。
我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狗男女互撕，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快感。
......
他们闹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葬礼的时候才停下。
顾彦琛一夜未眠，披麻戴孝的时候，人都变了样。
他眼神空洞、脸色惨白。
坐在那里，像是一个被掏空灵魂的行尸走肉。
几个亲戚来劝慰，他却突然情绪失控，大骂：
滚！全都给我滚！！
有亲戚不满地开口：
彦琛，人都死了你也别太难过。你妈年纪也大了，死了也就死了，你以后不用照顾她，也算轻松了。
顾彦琛当场崩溃：
滚啊！你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妈该死吗
亲戚见到他的样子，纷纷撇了撇嘴走了。
顾彦琛看着空荡荡的现场，目光扫到远处站着的我。
顿了顿，随后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声音颤抖：
向晚，我错了，是我混账！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了，只有你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觉得荒唐至极。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重新打印的离婚协议书，冷静地递到他面前。
9
顾彦琛看到我递出的离婚协议书那一刻，眼眶瞬间红了。
他声音嘶哑地看着我，哀求般地低语：
向晚，别这样，我不想离婚。
难道我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我妈死了，我现在是个孤儿了。
向晚，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你抱抱我，安慰我一下好不好
我冷笑，语气毫不留情：
顾彦琛，你当初为了陪苏早早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们早就不可能了。
签字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联系。
顾彦琛摇头，猛地把协议书撕成碎片，丢到一边。
我看着他那副死不认账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顾彦琛，我有你出轨的证据。如果你不签字，我就起诉离婚。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但我知道他已经明白，我不会回头了。
我从包里掏出一份新的离婚协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最终，顾彦琛哆嗦着手，把名字签了下来。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他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别走。
可我只觉得那模样，滑稽又恶心。
他一边跪着，一边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这样你能解气了吗向晚，我真的错了！
他脸被扇得通红，满眼渴望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在等我的安慰。
毕竟以前他哪怕只是磕破一点皮，我都会心疼半天。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刚从里面走出来，警察就打来了电话：
孟小姐，关于这起人为纵火案件，您是否还要继续追究
我沉默了几秒，终究摇了摇头：
不用了。
这一次，死的是顾彦琛的母亲，对我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我也念在我们夫妻一场，不想把顾彦琛逼到绝路。
毕竟他的性格，如果把他逼到绝路，我怕他也会拉着我下地狱。
我辞掉了这座城市的工作，本来当初，就是为了顾彦琛才留在这里。
现在离婚了，自然没有多余的留恋
我带着母亲去了别的城市，开了家小店，过得也算平稳舒适。
偶尔还能看到顾彦琛的消息，几乎全是道歉。
我都没回。
因为我们的感情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其实在我们结婚第二年，苏早早就成了他的私人助理。
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私情，只是我不愿意看清。
不过还好，一切都结束了。
可顾彦琛似乎不是这么觉得。
他不知是怎么打听到了我现在的住处，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的西装，站在门口冲我笑得灿烂：
孟向晚，你好，我是顾彦琛。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他身后跟着的护工，赶紧上前拉住他，对我歉然道：
对不起，孟小姐。
顾先生自从母亲去世后受了极大刺激，医生说他丧失了十年记忆。
我怔住了。
十年前，正好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天。
他推开护工，一步步走近我，眼睛亮晶晶的：
今天我请你去吃那家你一直想吃的餐厅，好不好
我本能后退两步，掏出手机，声音平静：
顾彦琛，我们已经离婚了。
现在，是十年后。
他愣住，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
不，不会的！不可能！明明我们才刚在一起，我这么爱你，我们怎么会离婚！
他抱着头低声呜咽，像个失控的孩子，忽然又痛苦地挣扎：
我想起来了，我们是离婚了，我不仅弄丢了你，还害死了我妈！
他想起来这些后，不顾众人阻拦，疯了一样冲出门外，身影踉跄。
很久之后，我再次听说了顾彦琛的消息。
据说他因为精神错乱，已经彻底分不清时间，现实与梦境。
最终，在某个下雨天，从医院的天台跳了下去。
而我，正在母亲开的早餐铺门口晒太阳。
阳光很暖，风很轻。
我喝着豆浆，笑了笑。
那些人，那些事，终究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