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第九层,王座厅的魔法水晶在穹顶投下细碎的幽蓝光斑,像撒了一地破碎的星子。安兹·乌尔·恭的指骨叩击着骨制王座扶手,嗒嗒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突然戛然而止。悬浮在空中的羊皮纸卷轴正渗出缕缕硫磺气息,龙语符文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如同沉睡的火焰。雅儿贝德展开鎏金地图的动作带着几分狠劲,指尖几乎要戳穿地图上的裂谷标记。三天前,浮空城遗址的观测塔捕捉到波长97%吻合的龙之歌波动。她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子,龙王联盟的杂碎们,怕是在打龙帝脊椎骨的主意。
夏提雅·布拉德弗伦猛地踢翻脚边的矮凳,木凳撞在墙角的黑山羊幼崽标本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猩红长裙扫过标本的獠牙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群蜥蜴竟敢拿着涤荡法杖!要是我的孩子们被抹杀——尾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你该担心的不是召唤物。安兹眼眶中的红光骤然收缩,维克托的密报残页在他掌心化作黑色的灰烬,龙之歌一旦完成,纳萨力克所有低于80级的仆役都会成为活祭品。这话像重锤砸在大厅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迪米乌哥斯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芒:闪电战确实能打乱仪式节奏,但海上都市的防御工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疑虑。
分兵。安兹站起身,黑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守护者们的呼吸几乎同时停滞。他的阴影笼罩住地图上闪烁的浮空城标记,宛如魔神降世:雅儿贝德带尖刺魔像团正面强攻,科塞特斯从冰海包抄舰队。至于黑山羊幼崽——
绝对不行!夏提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涤荡法杖的湮灭效果会顺着母体血脉反噬到我身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望向安兹的眼中既有哀求又有不甘,仿佛在祈求曾经的同伴能念及旧情。
潘多拉·亚克特不知何时从立柱阴影中浮现,面具上的哭笑脸谱微微倾斜,声音平板得像机械:属下建议将黑山羊幼崽替换为第七层的血肉傀儡,这是成本最低的方案。
这话如同导火索,雅儿贝德背后的纯黑羽翼猛然张开,羽毛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嗤的一声,三米外的石雕被割裂,碎石飞溅。轮不到你替至尊决策!她的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怒火,羽翼煽动带起的气流让大厅里的烛火剧烈摇曳。
够了。安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他凝视着夏提雅发颤的尖耳朵,脑海中闪过公会战时期的画面——那时夏提雅血之狂乱失控,几乎让整个团队陷入绝境。潘多拉留守宝物殿,重新校准世界级道具的共鸣频率。夏提雅......允许你使用20%的眷属储备。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慢,像是在权衡利弊,又像是在安抚老友。
当守护者们化作流光散去,安兹独自坐在王座上,手指轻轻抚摸着扶手上41道划痕,每一道都代表着一位公会成员。维克托密报的最后一行字在他脑海中燃烧——龙帝的真名被刻在海上都市的星象仪背面。他的目光透过大厅的拱门,望向远方,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沉。
潘多拉·亚克特穿过第八层荒野之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铁锈味,血红苔藓在地面蜿蜒,像凝固的血迹。他的幻象完美伪装成食尸鬼仆役,步态佝偻,却在转角处突然停下。墙壁上,三道新的抓痕格外显眼,平行线末端带着龙鳞特有的半月形缺口,还散发着淡淡的龙息。
第七次了。他掏出记录水晶,魔力注入的瞬间,水晶里浮现出古伦威特的画面。那个高大的战士正将一个包裹交给一只仓鼠外形的召唤兽,动作小心翼翼。潘多拉的指尖划过水晶表面,当光芒扫过包裹缝隙时,他浑身一僵——那熟悉的灵魂波动,分明来自本该锁在宝物殿最深处的龙喉哨笛。
面具下的眼睛眯起,潘多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轻轻抚摸着墙壁上的抓痕,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龙鳞的缺口处还有些许鳞片残留,带着淡淡的体温。是谁在暗中行动为何要盗取龙喉哨笛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闪过,如同蛛网般缠绕不清。
远处,传来低沉的龙吟,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潘多拉抬头望向第八层的天空,血色的云层翻涌,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他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纳萨力克,正站在风暴的中心。
收起记录水晶,潘多拉继续向前走去,脚步轻盈得像猫科动物。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推演各种可能性,每一种都带着危险的气息。但作为安兹大人的造物,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去揭开这场暗流背后的真相。
王座厅里,安兹站起身,披风在身后扬起,宛如黑暗中的君王。他望向第九层的出口,那里,守护者们已经开始行动,脚步声、魔法波动声交织成战前的序曲。龙帝的真名,龙王联盟的阴谋,还有纳萨力克潜在的危机,如同三张巨大的网,正缓缓收拢。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吊坠,那里,封存着公会成员的记忆。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要守护纳萨力克,守护曾经的同伴们留下的一切。眼中的红光再次亮起,比以往更加炽热,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这片黑暗中的地下大坟墓。
暴风雨,就要来了。而纳萨力克的主人,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浮空城底层的葡萄酒窖弥漫着刺鼻的酸腐味,陈年橡木桶在雷暴结界下渗出焦黑汁水。塞巴斯单膝跪地,被酸液腐蚀的左臂咔嗒一声自行断裂,灼热的银色金属流顺着断口喷涌而出,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液态银河。安兹猩红的瞳孔在蓝光中剧烈收缩,穹顶翻滚的积雨云如同被激怒的巨兽,每隔两秒便劈下一道足以将精钢汽化的紫电。
四十七秒!迪米乌哥斯的嘶吼混着雷鸣炸开,他手中扭曲变形的怀表齿轮迸出火星,结界循环周期!话音未落,第十七道雷光已如死神镰刀般劈落。
塞巴斯突然暴起,暗金龙鳞如潮水般覆盖全身,将试图释放魔法的亚乌菈猛地撞开。雷光劈在他后背的瞬间,老管家爆发出震碎三十米外橡木桶的怒吼:保护大人去地脉节点!那声音里掺杂着金属扭曲的悲鸣,显然龙鳞也在承受着远超负荷的能量冲击。
安兹的指骨深深嵌入塞巴斯肩胛骨缝隙,亡灵体质让他免疫了雷击传导的麻痹效果。在管家用血肉之躯铸就的屏障中,两人如同黑色闪电在酒窖疾驰。黑袍下摆不断剥落焦黑碎肉,却在下一瞬又被亡灵之力重塑。三百米外,嵌在石壁上的无铭咒文书正贪婪地吞噬雷光,羊皮纸上血色龙鳞纹路如活物般蠕动。
雕虫小技。安兹周身腾起漆黑灵气,绝望灵气V瞬间笼罩全场。潜伏阴影中的六个龙人刺客如同被冻结的雕像,连瞳孔都停止了转动。他左手捏碎为首刺客的头盖骨,脑浆与鳞片碎片飞溅的刹那,右手指尖堪堪触及咒文书边缘。
整座浮空城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轰鸣,仿佛世界正在被强行撕裂。维克的半透明身影从咒文书中渗出,腐烂的长袍上凝固的血渍竟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这位龙帝首席占星官的眼眶里,漂浮的星图骤然投射出海上都市梅弗的立体影像——无数龙族正在组装金字塔形装置,月光透过塔顶的棱镜折射出致命的蓝光。
圣天龙王在支点系统留了后门。维克的声带振动带着骨笛般的尖锐颤音,枯槁的手指指向影像,当月亮运行至蛇夫座……
话音未落,塞巴斯残破的身躯轰然坠地。最后一簇雷光被他徒手捏碎,龙鳞下的机械骨骼已扭曲成麻花状。安兹将咒文书按进管家胸口的破洞,逆转的魔法波纹如涟漪扩散,穹顶雷云竟化作治愈银雨。维克消散前突然露出渗人的微笑:小心会走路的棺材。
亚乌菈的箭矢穿透残影的瞬间,迪米乌哥斯从龙人尸体中挖出刻有梅弗城徽的通讯水晶。安兹凝视着塞巴斯再生中的脏器,管家断裂的肋骨缝隙里,一片靛蓝色龙鳞正泛着不祥的冷光——这颜色,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龙族血脉。
与此同时,纳萨力克第八层的阴影深处,潘多拉·亚克特将龙喉哨笛抵住古伦威特的枕骨。沉睡的守护者总管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当哨笛表面龙纹开始吸食脑髓液时,潘多拉面具下的嘴角诡异地咧到耳根。然而预想中的黑龙烙印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数字——00:03:27。
傀儡替身潘多拉的指尖刚触及对方眼球,整座结界突然发出刺耳尖啸。他瞬间化作血雾消散,而真正的古伦威特正从永劫蛇戒虚影中踏出,手中握着散发死亡气息的涤荡法杖试用版。法杖顶端的骷髅头突然睁开双眼,空洞的眼窝中,倒映着潘多拉惊愕的面具。
该说不愧是至尊的造物吗古伦威特的声音混着机械杂音,法杖杖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湮灭符文,不过这场游戏,该由我来制定规则了。他抬手的刹那,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潘多拉消散的血雾竟在空中凝结成锁链,将他重新束缚。
浮空城酒窖内,安兹握紧染血的咒文书,感应到第八层传来的异常波动。他望着塞巴斯体内缓缓消失的靛蓝色鳞片,眼底的红光愈发炽热。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暗处展开,而无论是海上都市的秘密,还是纳萨力克的内忧,都在将他推向风暴的最中心。
雷光再次劈落,照亮安兹嘴角扬起的弧度。既然有人想玩这场致命游戏,那他,不介意成为最后的庄家。
梅弗城的青铜瞭望塔犹如狰狞的巨兽,十二面棱镜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将光线折射成诡异的猩红色,仿佛整座城市都浸在鲜血之中。安兹屹立在魔导国旗舰的甲板上,黑色披风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永不屈服的战旗。他透过目镜,目光死死盯着两百海里外那个突然疯狂旋转起来的巨型杠杆装置——阿基米德的支点,三千枚齿轮咬合的轰鸣声,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隐隐传入众人耳中,震得耳膜生疼。那些齿轮正贪婪地将魔晶石的能量压缩成一个炽烈的光斑,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仿佛是死神的瞳孔。
超视距打击,五秒后抵达。迪米乌哥斯的声音在呼啸的海风中显得格外冷静,他抬手摘下被海风掀飞的礼帽,露出刻满防护咒文的头骨,咒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需要属下启动‘痛苦共享’链接舰队吗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毕竟谁都知道,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
安兹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权杖重重地顿在甲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敲在了众人的心头。无铭咒文书缓缓从塞巴斯尚未愈合的胸腔中浮起,文书表面的纹路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当那致命的光斑突破云层的瞬间,安兹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翻转咒文书,整个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眼中燃烧着的赤红火焰,如同两团永不熄灭的太阳。
紧接着,席卷而来的毁灭光束在触碰到舰队屏障前骤然扭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扭转了方向,沿着来时的轨迹,以更加强悍的气势轰向梅弗城墙。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梅弗城的城墙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砖石飞溅,烟尘弥漫。
三号、七号防御塔过热!雅儿贝德展开战术地图,她的脸色凝重,代表敌方的红点在地图上接连炸成黑雾,但新的红点又不断涌现,敌方正在启动备用能源——她的话音未落,梅弗城海底突然伸出数百条机械触腕,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巨蟒,每条触腕末端都镶嵌着公会战时期遗留的陨铁核心。
安兹眼眶中的红光猛地爆闪,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些陨铁核心,本该深埋在纳萨力克第六层仓库,是公会最珍贵的遗产之一,如今却出现在敌人手中,还被用来重组为第二座支点装置。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在他心中燃烧,他暗暗发誓,定要让这些窃取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冲锋艇散开!科塞特斯的怒吼声盖过了海浪的咆哮,他四柄太刀在浪花中上下翻飞,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扑上甲板的机械乌贼纷纷劈碎。那些机械乌贼破碎的残骸沉入海中,却在消失前闪烁了一下诡异的蓝光,它们在收集战斗数据!科塞特斯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他知道,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加狡猾。
就在这时,维克临终警告的会走路的棺材终于有了答案。梅弗城墙的裂缝中,缓缓爬出一具具棺木形装甲,它们行动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令人毛骨悚然。装甲表面浮动的黑龙纹章,与潘多拉之前发现的龙鳞完全一致。安兹的指尖轻轻触到无铭咒文书背面新增的刻痕,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小字:圣天龙王向您问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心中的杀意如汹涌的潮水般蔓延开来。
而在梅弗城地下工坊,一片昏暗寂静,只有几盏魔法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戴着单边眼镜的矮人工匠长,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阿基米德的支点设计图,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然而,当他卷起图纸时,袖口露出的皮肤上,隐约闪过一丝白金鳞纹,这一细节,揭示了他不为人知的身份。
就在他将偷刻的图纸卷进黄铜筒时,通风管突然传来指甲刮擦的声音,那声音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工匠长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您要的公会遗产样本。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捧出一个密封瓶,瓶中漂浮着半块刻有安兹·乌尔·恭字样的肩甲碎片,那碎片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战斗。
阴影中,一只巨大的龙爪缓缓伸出,捏碎了瓶口。圣天龙王的人形化身从阴影中走出,他舔舐着碎片上的血锈,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够,我要的是‘世界树幼苗’的细胞壁。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充满了欲望和野心。
工坊警报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而在警报响起的前一秒,工匠长后颈的逆鳞发出针尖般的红光——那是龙王联盟植入的遥控自毁装置。工匠长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和不甘,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但他更清楚,自己所保守的秘密,也将随着他的死亡而永远沉入黑暗。
海面上,战斗愈发激烈。魔导国舰队与梅弗城的防御力量展开了殊死搏斗,魔法的光芒与钢铁的碰撞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而壮观的画面。安兹站在旗舰的最前方,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酷,注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关乎魔导国的存亡,更关乎他和同伴们曾经的荣耀。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带领着自己的部下,战斗到最后一刻。而隐藏在暗处的圣天龙王,又在谋划着怎样的阴谋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向安兹和他的魔导国逼近……
梅弗城的硝烟尚未散尽,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第六层的灵魂棱镜已被血色咒文浸透。维克残破的幽灵躯体如同被钉在蛛网中央的蚊虫,六十四枚圣钉从雅儿贝德指尖迸发,每一枚都刻满扭曲的龙语,正将他的记忆抽成半透明的丝线。安兹的真实之眼在第三重精神屏障上扫过时,棱镜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
基拉德!他的真名是——维克的嘶吼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蛇类蜕皮般的声响中,青紫色火焰从他七窍喷涌而出。亚乌菈布置的禁锢法阵如蛛网般崩裂,那些飞溅的火焰沾到石砖便腾起腐蚀性烟雾,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龙鳞刻痕。安兹的权杖轰地插进地面,裂纹中渗出的魔力才勉强稳住身形,却见维克的左半身正融化成粘稠的灵魂液,其中浮动的无数龙族面孔都在重复同一个口型:龙后...背叛...
许葵厄亚之杯!雅儿贝德的羽翼划破空间,黄金圣杯带着八百年前的血腥气现世。杯沿还沾着风干的血痂,那是公会战时期某位至尊留下的痕迹。当她将维克的残躯按进杯口,杯身刻画的罪人受难图突然睁开十二只瞳孔泛金的眼睛,仿佛某种超越位面的存在正顺着圣杯注视过来。安兹的指骨不受控制地伸向沸腾的魂液,剧痛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炸裂——那是比物理伤害更刺骨的灵魂灼烧,黑袍下竟渗出真实的鲜血,在骨制铠甲上洇出诡异的红斑。
至尊!雅儿贝德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羽翼如黑色巨茧将安兹包裹。守护者们惊恐地看见,他们的至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化,指尖甚至透出背后的棱镜光影。雅儿贝德的羽翼尖刺划破掌心,将鲜血滴在安兹唇上:请恕属下僭越...三天,只需三天...她的声音哽咽,羽翼却愈发收紧,仿佛要用尽全力将即将消散的存在拽回现实。
意识坠入黑暗前,安兹的视野突然清明。透光龙王的幻影从他眼窝中浮现,这条通体透明如水晶的古龙,每片鳞甲下都流动着星河般的光带。它的尾鳍浸入记忆之海,水面涟漪中映出常暗龙王被黑龙后心贯穿的画面——那柄染血的长剑,正是当年公会成员共同打造的星陨之刃。
龙后篡改了龙帝盟约。透光龙王的声音像碎玻璃在颅腔内摩擦,每个音节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她需要常暗的幽影权柄来激活基拉德的...话音戛然而止,幻象如镜碎般崩塌。安兹在意识消散前,看见圣天龙王将燃烧着赤色火焰的热质石砸进梅弗城地核,大地裂开的缝隙中,隐约露出排列成星图的龙帝骸骨。
当安兹在雅儿贝德的羽翼中苏醒时,纳萨力克第八层正回荡着傀儡碎裂的巨响。潘多拉·亚克特捏碎第七具古伦威特替身的头颅,黑色黏液从破碎的喉管中流出,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荧光蝴蝶,指引着灵魂碎片的流向。他的面具裂开诡异的弧度,顺着荧光追踪到贪婪与无欲的非法副本入口,那里正渗出微弱却熟悉的黑龙魔力。
伪装成食尸鬼的幻象完美融入祭坛阴影,潘多拉看着真正的古伦威特将染血的公会旗帜铺在祭台。月光透过穹顶的龙形裂隙,照亮旗帜上斑驳的安兹·乌尔·恭署名——那是当年41位至尊共同留下的印记,此刻却被鲜血浸透。更令人心惊的是,古伦威特转身时,后脑勺竟裂开半掌宽的缝隙,露出里面跳动的黑龙逆鳞,每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小的献祭咒文。
原来如此...潘多拉的指尖按在记录水晶上,将这一幕永久封存。当祭坛中央的传送阵亮起时,他清楚地看见,古伦威特手中捧着的,正是本该在宝物殿深处的世界树幼苗切片。黑龙逆鳞与幼苗接触的刹那,整个祭坛发出地震般的轰鸣,墙壁上的龙族浮雕纷纷转向,空洞的眼窝对准了藏在阴影中的潘多拉。
是谁——古伦威特的声音带着机械般的卡顿,转身瞬间,四柄泛着寒芒的龙鳞短刀已破空而来。潘多拉化作血雾消散的同时,一片逆鳞被刀刃削落,在地面滚出刺目的火光。他的本体在百米外重组,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这场持续七次的追踪,终于找到了关键的线头。
第六层的灵魂棱镜仍在嗡鸣,雅儿贝德跪在安兹床前,羽翼低垂如受伤的黑天鹅。她的指尖轻抚至尊手背,那里已恢复成骨制的冰冷,却在掌心留下淡淡红痕。三天的时间,足够让纳萨力克启动所有应急预案,却不够她抚平心中的恐惧——那个在公会战中从未退缩的守护者,此刻却在至尊的虚像前颤抖。
雅儿贝德。安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亡灵特有的沙哑。她猛地抬头,看见至尊正扶着石墙站起,黑袍下的血色尚未完全褪去,却在眼中燃着比以往更炽烈的红光。他望向棱镜中逐渐消散的维克残魂,指尖划过许葵厄亚之杯留下的灼伤:准备星象仪,我要亲自破解基拉德的真名。
远处,第八层的警报突然响起。潘多拉的通讯水晶在安兹掌心震动,传来的不是文字,而是一段正在倒计时的画面——古伦威特站在龙族祭坛中央,世界树幼苗正在黑龙逆鳞的包裹下疯狂生长,根系所到之处,石砖上浮现出与梅弗城地核相同的星图。
海雾迷城的阴谋,龙帝盟约的背叛,还有藏在纳萨力克深处的逆鳞。安兹望着掌心的公会戒指,41道刻痕在幽暗中闪烁。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地下大坟墓的穹顶,他的嘴角扬起冰冷的笑意——这场以龙骸为棋盘的博弈,终于到了掀桌的时候。
纳萨力克第三层的黑棺回廊突然震颤起来,靛青色雾霭如同有生命般从地砖缝隙中渗出。科塞特斯握着四柄太刀的指节发出咔咔轻响,刀刃劈入雾霭的瞬间,竟发出金属疲软的哀鸣,仿佛遭遇了无形的腐蚀。迪米乌哥斯摘下逐渐融化的镜片,舌尖轻舔石壁上析出的黏液,瞳孔猛地收缩:伪神器的时空回响频率是原版的92.3%……镜像层正在实体化!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这意味着敌人对纳萨力克的了解,远比想象中更加深入。
夏提雅的蔷薇锯刀劈开第七具食尸鬼的瞬间,腥臭的血液突然逆流而上,如同活蛇般缠住她的脚踝。这位血之女王怒喝一声,猩红裙摆被她愤然撕开,露出修长的双腿。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瞳孔骤缩——被斩碎的尸体正在重组,渐渐化作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容。猩红礼裙、尖耳獠牙,甚至污秽血姬的诅咒刻印都分毫不差,宛如从镜子里走出的自己。
劣等品!夏提雅的怒吼震得回廊嗡嗡作响,她甩出锯刀锁链,狠狠绞住复制体的脖颈。可对方的动作竟与她完全同步,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力度,两股血泉在半空轰然对撞。就在僵持的刹那,迪米乌哥斯急促的传音刺入她耳膜:攻击回廊第九立柱的阴影夹角!
科塞特斯早已蓄势待发,天丛云剑出鞘的瞬间,刀身缠绕的暴风席卷全场。他在四重残影中如鬼魅般突进,太刀精准劈向悬浮的蛇形虚影——那正是伪神器的共鸣具现体。然而,攻击并未如预期般奏效,时空薄膜只是泛起阵阵涟漪,随即恢复如初。
血之狂乱!两个夏提雅同时激活诅咒,蔷薇锯刀炸成三千枚血晶碎片。本体夏提雅悍不畏死地发动自残式攻击,终于撕碎了复制体的左胸。可她惊恐地发现,对方流出的血液正被回廊贪婪吸收,化作修复伪神器的能量,而复制体破损的胸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迪米乌哥斯突然将怀表狠狠砸向第九立柱,表盘背面镶嵌的真实之镜碎片迸发出耀眼光芒。镜中映出伪神器核心的真实坐标,科塞特斯的剑锋在千分之一秒内偏转十七度,天丛云剑如流星般划过,斩断的却不是蛇影,而是藏在第四层天花板夹缝中的黑龙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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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镜像崩塌,无数碎片如雨点般坠落。夏提雅将复制体的颅骨狠狠捏成粉末,可当她舔舐指尖的脑髓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铁锈味在口中散开——那是龙帝之血特有的气息,却又掺杂着诡异的污染,证明这个复制品体内流淌的,竟是被污染的召唤兽血液。她猛地抬头,眼神中充满震惊与愤怒,敌人究竟在谋划什么可怕的计划
与此同时,在宝物殿的阴影中,潘多拉·亚克特伪装成破损的石像鬼雕像,眼珠以精确到毫秒的频率转动,计算着古伦威特进出的频率。当对方第三次触碰贪婪与无欲的复制品时,他敏锐地捕捉到异常波动——每次接触后,古伦威特耳道都会渗出微量靛蓝色结晶,经检测,其成分与维克灵魂残渣完全一致。
龙歌共鸣的媒介……潘多拉的指尖在伪装外壳下飞速刻出暗码。就在这时,真品永劫蛇戒在百米外的展柜发出预警嘶鸣,声音凄厉如泣。这意味着伪神器的制造者早已掌握纳萨力克所有世界级道具的灵魂波长,他们的每一步,都在敌人的算计之中。
纳萨力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暗处酝酿。夏提雅握紧蔷薇锯刀,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挡不住她眼中熊熊燃烧的战意。科塞特斯将天丛云剑收入鞘中,刀刃上残留的黑雾还在翻滚,那是伪神器腐蚀的痕迹。迪米乌哥斯重新戴上备用镜片,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刀,正在思索破局之策。
而潘多拉·亚克特,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也找到了关键的线索。这场与敌人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当纳萨力克的警报再次响起,守护者们都知道,他们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但他们更清楚,无论敌人多么强大,只要有至尊在,纳萨力克就永远不会倒下。
火山口的硫磺烟雾浓稠得能刮下一层,沸腾的熔岩在铸剑龙王的咆哮中骤然凝固,化作棱角狰狞的黑曜石平台。这位龙族锻造大师的赤铜鳞甲正片片剥落,每片鳞甲内侧都嵌着微型剑胚,七百把泛着冷光的刃口对准中央悬浮的灵体——维克的残魂被十二道锁链贯穿,每条锁链都在往熔岩核心拖拽,符文刻痕里渗出的银蓝色魂火,正被炼制成剑胚的淬火剂。
劣质钢材需要回炉。铸剑龙王的嗓音像锻锤砸在铁砧上,震得安兹耳鼓生疼。他掌心喷出的青焰如活物般缠绕维克,灵体被拉成扭曲的剑形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哀鸣,正好用叛徒的哀鸣淬刃。话音未落,尚未成型的魂剑已裹挟着熔岩热浪劈来,剑身上浮动的人脸纹路,分明是维克生前的同僚。
安兹的权杖轰地刺入火山岩,背后展开的贪婪与无欲漩涡泛起紫黑色涟漪。当魂剑劈至眉心三寸,数百条触须猛然探出,如吸血藤般缠住剑身——这是从公会战中改良的经验值汲取术,17%的锻造能量瞬间被抽离,剑身上的人脸纹路顿时暗淡三分。
天地改变!安兹的怒吼混着火山轰鸣炸开。超位魔法的力量让整座火山横向翻转,沸腾的熔岩如银河倒悬,劈头盖脸灌进铸剑龙王的锻炉。科塞特斯早已在热浪中蓄势,四柄太刀化作流光突进,天丛云剑直指对方后颈的控魂符石——那是维持维克灵体形态的关键。
变故却在刹那间发生。维克的灵体突然实体化,化作半透明的剑刃挡在铸剑龙王身前,剑锋上流转的竟是纳萨力克的亡灵魔力。至尊……我的罪……剑灵发出的悲鸣让科塞特斯的刀刃凝滞,星火溅在塞巴斯新换的机械义肢上,迸出刺目火花。
雅儿贝德的黑翼在千钧一发之际裹住安兹,锻炉爆炸的气浪将她羽翼边缘灼出焦痕。迪米乌哥斯的怀表齿轮疯狂倒转,痛觉增幅器的红光笼罩维克灵体:把对自己的憎恶,还给你的主人!随着咒语生效,剑灵突然转向铸剑龙王,剑刃上的魔力波动竟比先前强了三倍。
魂剑炸裂的瞬间,火山口被强光映成白昼。铸剑龙王左半身鳞甲碎成齑粉,露出底下布满剑疤的躯体。他捏碎肋骨间的传送符石前,恨恨瞪向安兹:龙后的棋盘上,你们早就是弃子!话音未落,熔岩中浮出半块刻着常暗龙王徽记的控魂核心,表面还在渗出维克的残魂碎片。
当安兹接住核心的刹那,火山开始崩塌。塞巴斯的机械义肢抓住他后领,在科塞特斯的断后下,众人遁入事先准备的传送阵。临走前,安兹看见铸剑龙王的锻造台深处,整齐码放着刻有纳萨力克纹章的剑胚——那是用守护者们的战斗数据锻造的弑主之刃。
纳萨力克第八层的阴影里,潘多拉·亚克特正将靛蓝结晶撒在龙之歌残页上。结晶突然悬浮升空,拼凑成八百年前的古星图,每颗星辰都对应着纳萨力克近期的异常事件:第七层的血肉傀儡失踪、宝物殿的共鸣频率紊乱、古伦威特的傀儡替身……当星图与时间轴重叠,所有节点都指向同一个坐标——永劫蛇戒的收容室。
原来如此。潘多拉的指尖在墙面划出倒五芒星,食尸鬼血液绘制的星纹中,浮现出古伦威特后颈的逆鳞正在吞噬永劫蛇戒的灵魂波长。他刚要启动记录水晶,背后突然传来涤荡法杖特有的震颤——那是能抹杀召唤物存在的死亡波动。
晚上好,演员先生。古伦威特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沙哑。潘多拉转身,看见本该在宝物库镇守的守护者总管,此刻正握着涤荡法杖站在阴影里,法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窝中,跳动着与铸剑龙王控魂核心相同的蓝光。
对方的胸口没有起伏,瞳孔深处倒映着潘多拉伪装的裂痕——那是只有纳萨力克守护者才能识破的幻象漏洞。潘多拉的面具裂开诡异的弧度,右手却悄悄按向腰后的千本樱密卷。当涤荡法杖的光芒亮起时,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傀儡替身总能精准避开致命伤:眼前的古伦威特,早已是被逆鳞寄生的空壳。
要试试吗潘多拉的声音带着笑意,身体却在瞬间化作血雾。涤荡法杖的光束擦着他的鬓角掠过,在墙面烧出深可见骨的窟窿,看看是您的湮灭魔法快,还是我的真实之眼——血雾在十米外重组,他手中握着的,正是从永劫蛇戒收容室取出的真品。
古伦威特的动作突然凝滞,法杖当啷落地。他的后颈裂开缝隙,黑龙逆鳞如活物般探出,却在触碰到真品戒指的瞬间发出尖啸。潘多拉趁机将记录水晶按在对方额心,那些被逆鳞吞噬的记忆碎片,正顺着水晶链流入纳萨力克的中央数据库。
第六层的传送阵光芒亮起时,安兹握着控魂核心的指骨几乎要嵌入掌心。维克残留的意识在核心中回荡,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碎片里,反复出现龙后在星象仪背面刻下真名的画面。他望向宝物殿方向,突然听见第八层传来的爆炸——那是涤荡法杖与真实之眼对撞的能量余波。
雅儿贝德,准备星象仪。安兹的声音冰冷如铁,迪米乌哥斯,把铸剑龙王的锻造数据导入贪婪与无欲。至于我们的古伦威特总管……他盯着控魂核心上的常暗龙王徽记,眼中红光几乎要将其点燃,该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铸剑者。
火山的余烬还在飘落,纳萨力克的工坊已响起锻锤声。当潘多拉带着遍体鳞伤的古伦威特残躯归来时,安兹正在铸造台前熔炼金锭,那是用铸剑龙王的鳞甲与维克的残魂共同炼制的特殊材料。他抬头望向守护者们,嘴角扬起的弧度,让所有人都想起公会战中那个永不退缩的战术大师。
这场以灵魂为熔炉的铸剑之战,才刚刚开始。而龙后棋盘上的棋子,早已磨利了自己的剑锋。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沥青,常暗龙王的影子从天花板上诡异地裂开,那团带着腐臭气息的幽影之蚀如同活物般顺着守护者们的影子攀爬。雅儿贝德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左翼传来刺骨的寒意,毫不犹豫地撕下被腐蚀的翅膀,黑色羽毛如枯叶般飘落,根部赫然长出龙类特有的角质瘤,丑陋且狰狞。
阳光!需要持续型光域!亚乌菈的尖叫声中,她的短弓瞬间拉成满月,箭矢破空而出,直接射穿五层楼板。刹那间,穹顶处星际之门轰然展开,异世界沙漠的正午阳光如同滚烫的熔金,汹涌地倾泻而下。可那幽影之蚀却像是有了灵智,在阳光的照射下疯狂扭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
马雷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紧握着法杖的双手满是冷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咬牙将法杖插入地面,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世界树幼苗竟从坚硬的大理石缝隙中破土而出。嫩绿的新叶轻轻抖落露珠,那看似晶莹的水珠一接触幽影之蚀,便发出刺耳的嘶鸣,将其冲成腥臭的黏液,在地面上蜿蜒蠕动。
安兹凝视着这混乱的战场,指骨咔嚓一声捏碎手中的智慧之果,金红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滴落。他毫不犹豫地将汁液滴入昏迷的塞巴斯口中。下一秒,惊人的变化发生了——塞巴斯的机械义肢突然暴长十倍,齿轮咬合声如同战鼓般轰鸣,化作玩家单位特有的技能吟唱:Over
Edge——极限突破!
塞巴斯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他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撞破幽影之蚀的重重包围网。机械义肢所释放的神怒连击快如闪电,在十分之一秒内便贯穿常暗龙王九处逆鳞。常暗龙王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身形被迫现出真身。
就在这关键时刻,安兹的目光如鹰,他精准地将第二颗智慧之果弹入因恐惧而张大嘴巴的马雷口中。马雷浑身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奇异的光芒:我……我能看见数据面板!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震惊与兴奋。紧接着,马雷的法杖以违反物理法则的诡异弧度挥出,世界树的根系如同无数条巨蟒,猛地刺入时空夹缝,竟然从五百年前的历史中拽出常暗龙王的蜕皮残骸!
而在另一边,潘多拉·亚克特与古伦威特的战斗同样惊心动魄。潘多拉的面具在涤荡法杖的强大冲击波中轰然碎裂,露出下面那张由永劫蛇戒伪造成的脸,五官扭曲,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古伦威特的法杖如毒蛇般刺来,直接贯穿了潘多拉的胸膛。
然而,潘多拉却突然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引爆了藏在肋骨间的痛苦人偶——那可是用古伦威特替身傀儡精心改造的炸弹!剧烈的爆炸声中,潘多拉的残躯化作漫天血雾,他最后的声音黏腻地贴在古伦威特的耳膜上:演员退场前……记得检查头骨内侧的龙歌刻印。
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一片狼藉。安兹站在废墟中央,猩红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常暗龙王的真身受创严重,正用警惕且愤怒的眼神盯着他。而马雷手中的世界树幼苗,此刻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枝叶间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雅儿贝德重新凝聚出的羽翼微微颤动,亚乌菈紧握着短弓,塞巴斯的机械义肢还在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潘多拉的血雾在空中缓缓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脸,对着安兹微微点头,随后消散不见。安兹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龙后的阴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还在不断收紧。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权杖,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计划。
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安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守护者们纷纷挺直腰板,眼中燃起熊熊战意。他们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有至尊在,纳萨力克就永远不会倒下。而那隐藏在暗处的龙后,终将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空气突然凝固成铁锈色,龙帝基拉德的残魂从涤荡法杖顶端缓缓析出,那团由数百条光带编织的人形虚影每前进一步,地面便裂开蛛网状的黑色纹路。首当其冲的低阶仆役们同时发出非人的嘶吼,膝盖砸在大理石地面的脆响此起彼伏——他们的喉咙里卡着半融化的黑色龙鳞,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肉。
安兹的指骨几乎要嵌入创世纪卷轴,羊皮纸上的金色符文正与龙帝释放的【世界凋零】疯狂对撞。灰败的能量波扫过左侧廊柱,三百年历史的大理石瞬间退化成黏腻的原始黏土,滴落的泥块中甚至能看见未成型的石英晶体。他的瞳孔在灰光中收缩成细缝,后颈突然升起刺骨的寒意——龙帝残魂的手掌竟以潘多拉·亚克特特有的擒拿轨迹,直奔他的颈椎要害。
立方体展开率89%!雅儿贝德的咆哮带着金属颤音,梅塔特隆立方体在她掌心碎成十二块菱形光晶,依次嵌入心口的六芒星烙印。纯黑羽翼末端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六边形光膜如涟漪扩散,将她的躯体映成半透明的星图载体,星之暴击预备——
警报声在喉间戛然而止。龙帝残魂的指尖距离安兹后颈仅剩三厘米,这个本该属于纳萨力克守护者的战斗技巧,此刻却被敌人用来致命一击。安兹在千钧一发之际捏碎怀中的贪婪与无欲,紫黑色漩涡中涌出的经验洪流如岩浆般灌入躯体,骨制铠甲表面浮现出流动的金纹,连瞳孔都被染成暗金色。
雅儿贝德!他的怒吼混着创世纪卷轴的爆裂声炸开,却只见那道裹着光膜的身影已化作人形彗星。雅儿贝德的羽翼在能量流中片片崩解,立方体分解产生的高温烧穿了她的声带,却仍能从扭曲的唇形中辨认出最后的请求——请复活我。
湮灭白光吞没王座厅的刹那,安兹被冲击波掀飞三十米,后背撞在刻着41道划痕的王座上。他眼睁睁看着龙帝残魂的虚影在星之暴击中扭曲变形,【世界凋零】的灰雾与立方体的光膜撕扯出直径百米的时空裂缝,裂缝深处浮动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星辰。
当白光褪去,王座厅已面目全非:穹顶的魔法水晶碎成齑粉,原本雪白的大理石地面布满蛛网般的焦痕,十二根承重柱中有七根彻底崩塌。塞巴斯的机械义肢在尘埃中稳稳接住坠落的雅儿贝德,这位平时优雅的管家此刻浑身颤抖——她的胸口只剩下焦黑的窟窿,半片泛着蓝光的头盖骨正插在心脏位置,那是透光龙王独有的菱形骨纹。
精彩演出,值得满分。潘多拉·亚克特的声音从王座阴影中传来,他踏着碎砖缓步走出,指尖拎着的物体让科塞特斯的太刀骤然出鞘——那是张还在渗血的头皮,内侧密密麻麻的神经突触上,刻满蠕动的龙语契约。
透光龙王的伪装技巧堪称完美。潘多拉踢了踢地面昏迷的古伦威特本体,后者的耳道突然涌出淡蓝色光雾,逐渐凝聚成透光龙王的半透明灵体,三百二十一次人格覆盖,连真实之眼都需要七十二小时才能识破。
迪米乌哥斯的怀表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灵魂荆棘】的暗紫色光链瞬间贯穿灵体核心。然而预想中的爆裂声并未响起,透光龙王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灵体在光链收紧前化作万千光点——圣天龙王的远程传送阵在最后一刻截走了核心碎片。
清算日快乐,安兹·乌尔·恭。残留的声纹在警报声中消散,带着刺骨的寒意。纳萨力克的红色警报灯次第亮起,从第九层到第一层,每个楼层的魔法屏障都在发出蜂鸣。
安兹撑着王座站起,目光落在雅儿贝德残躯心口的头盖骨上。那碎片中残留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龙后在星象仪背面刻下真名的瞬间,圣天龙王将热质石嵌入梅弗城地核的场景,还有……潘多拉在第八层与古伦威特对峙时,故意露出的破绽。
准备复活仪式。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指骨划过王座扶手上的划痕,最终停在最深处的那道,迪米乌哥斯,解析透光龙王留下的契约刻痕。科塞特斯,封锁所有时空裂隙。至于我们的老朋友——
他望向时空裂缝中逐渐消散的星辰,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龙帝残魂裂成的七块逆鳞此刻正悬浮在大厅各处,每片都映着不同的战场画面:海上都市梅弗的地核正在沸腾,龙王联盟的舰队正逼近纳萨力克海域,还有……第七层的血肉傀儡仓库,某个披着黑袍的身影正握着染血的龙喉哨笛。
潘多拉·亚克特忽然单膝跪地,破损的面具下露出半张由永劫蛇戒伪造的脸,却在抬头时恢复成标准的管家面容:需要属下启动演员的谢幕程序吗
安兹凝视着手中即将燃尽的创世纪卷轴,卷轴边缘不知何时多了行新刻的小字——龙后的棋盘上,棋子也会执刀。他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王座厅中回荡,带着令守护者们安心的力量。
不用。他将卷轴碎片抛向空中,任由它们化作金色的蝴蝶,告诉所有守护者,准备迎接真正的终焉回响。
当第一滴亵渎之雨穿过破损的穹顶落在安兹掌心时,他看见雨滴中倒映着纳萨力克全体守护者的身影:雅儿贝德残破的羽翼正在重组,塞巴斯的机械义肢握紧了修复好的双刃剑,迪米乌哥斯的镜片闪过计算的光芒,就连向来冲动的夏提雅,此刻也在认真擦拭蔷薇锯刀上的龙血。
龙帝的残魂也好,透光龙王的伪装也罢,甚至是躲在幕后的龙后——他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主人,从来不是任人摆弄的棋子。安兹·乌尔·恭的手指划过心口,那里还残留着雅儿贝德最后一滴血的温度。
终焉的回响已然响起,但奏响旋律的,只能是纳萨力克的至尊。
纳萨力克第七层的永恒回廊里,雅儿贝德残破的躯体悬浮在公会复活阵中央,黯淡的羽翼如破败的战旗般垂落。安兹凝视着她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窟窿,透光龙王的头盖骨碎片仍嵌在焦黑的血肉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罗伯特·存在与虚无青铜傀儡的表面。这尊凝聚着公会心血的造物,此刻正随着三万点公会资源的注入,发出齿轮转动的嗡鸣。
傀儡眼眶深处亮起猩红光芒,与雅儿贝德本体偏执而炽热的眼神如出一辙。安兹周身涌动的霸者灵气愈发浓烈,权杖顶端凝聚的威压如同实质,将整座宝库的地面压出蛛网状裂痕。他突然将傀儡推向迪米乌哥斯,声音冷得像是从冥河深处传来:告诉圣天龙王,纳萨力克的怒火,该让他好好尝尝了。
几乎同一时刻,梅弗城的天空仿佛被巨手撕裂,臭氧层破碎的轰鸣声中,直径三百米的陨石裹挟着圣天龙王的白金吐息,如末日审判般砸向黑龙后。这位统治龙王联盟八百年的暴君,周身环绕着足以焚尽一切的烈焰,嘴角却挂着癫狂的狞笑。在湮灭的前一刻,他发出震耳欲聋的咒骂:叛徒竟敢触碰热质石!你们都得陪葬!
安兹的本体与替身傀儡同时踏出虚空,金银双色的天主灵气轰然释放。整个战场瞬间被切割成静止领域,呼啸的陨石、飞溅的熔岩、龙族的嘶吼,都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凝固。圣天龙王的人形化身痛苦地蜷缩成球,他怀中的热质石正不受控制地飞向安兹,表面流转的赤红光芒,被贪婪与无欲尽数吞噬,转化为汹涌的经验洪流。
现在!安兹的怒吼响彻天际,权杖如死神的镰刀般刺穿替身傀儡。罗伯特·存在与虚无轰然爆炸,恐怖的能量波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方圆五里,所到之处,龙族的身躯纷纷炸裂成血雾。烟尘弥漫间,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突然扑来——复活的雅儿贝德展开黑翼,为安兹挡下坠落的热质石碎片。羽翼上的焦痕中,新生的血管如红色藤蔓般迅速蔓延,昭示着她浴火重生的坚韧。
与此同时,潘多拉·亚克特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废墟,脚下踩着透光龙王被剥离的神经网,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将记录水晶精准嵌入纳萨力克主控系统,刹那间,龙帝盟约的伪造条款如璀璨星河般投射在天幕之上。真相曝光的瞬间,残存的龙王联盟成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逆鳞正不受控制地燃烧,剧痛让他们纷纷放下武器,绝望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谢幕掌声呢潘多拉对着满地龙鳞优雅鞠躬,面具下的眼球却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黑色的诅咒能量顺着他的眼眶蔓延,那是圣天龙王临死前种下的致命陷阱。但他的嘴角依旧挂着诡异的微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将关键情报传入安兹的脑海——龙后的藏身之处,就在星象仪的最深处。
安兹望着手中逐渐冷却的热质石,又看向身旁浴血重生的雅儿贝德,她的羽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守护者们陆续汇聚在他身后,塞巴斯的机械义肢闪烁着寒光,科塞特斯的太刀上还滴着龙血,夏提雅的蔷薇锯刀饥渴地嗡鸣着。
准备进军。安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猩红的瞳孔中燃烧着不灭的战意,星象仪的深处,藏着我们最后的敌人。这一次,不会再让任何阴谋得逞。
纳萨力克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最终决战呐喊助威。余烬重燃,战火再续,安兹·乌尔·恭与他的守护者们,即将踏入龙后的巢穴,揭开这场惊天阴谋最后的面纱。而在星象仪的黑暗深处,龙后猩红的眼眸正注视着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深处的审判厅,空气仿佛凝固成实质的金属。当安兹将十诫缓缓嵌入魔导国法典的刹那,羊皮纸突然爆发出青金色的火焰,仿佛远古神灵苏醒时的咆哮。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由纯粹的法则之力凝聚而成,每一缕火苗都在重塑着这个世界的秩序。法典上的文字在烈焰中扭曲、重组,最终化作散发着威压的规则条文,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击着在场所有生灵的心脏。
安兹手持权杖,缓缓走向审判厅中央的王座。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头,地面随之震颤,扬起阵阵尘埃。当权杖重重叩击地面时,整个审判厅都回荡着沉闷的声响。穹顶之上,第一条规则禁止龙裔踏入王都的铭文如雷霆般显现,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睁不开眼。那些试图抗议的龙族长老,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怒吼,便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压碎,化作漫天血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甜。
历史将由存活者书写。安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审判厅,又通过水晶球,传向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他背后悬浮着圣天龙王被剥离的逆鳞,那逆鳞闪烁着幽蓝的光芒,表面还残留着战斗时的裂痕,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这不仅是战利品,更是一把悬在万族头顶的铡刀,警示着所有妄图挑战魔导国权威的存在。
就在众人沉浸在恐惧与敬畏之中时,维克的残魂突然从涤荡法杖的残骸中渗出。那残魂虚幻而扭曲,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打散。他的声音像是锈蚀多年的齿轮相互摩擦,刺耳而令人不安:龙帝的真名……本就是谎言……话音未落,残魂便如风中残烛,消散在空气之中。但在他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一道微弱的波动闪过,在法典背面蚀刻出一幅微不可察的黑龙简笔画,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个月后的北境冰川,寒风如刀,割得人脸生疼。极光在天空中肆意舞动,将整个冰川染成了梦幻的色彩。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个有着人类少年外表的身影缓缓走来。他叫海克斯,龙王子,此刻他身上的七彩鳞片在极光下泛着油膜般的光泽,绚丽而诡异。
海克斯摊开掌心,热质石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却散发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热量。在这零下五十度的极寒之地,热质石周围的空气都被蒸发出扭曲的视界,仿佛时空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他的脚边,躺着十二具冰原狼的尸体,每具尸体的眼窝都刻着龙帝真名的变位词,这些字符像是某种神秘的密码,又像是对过往的嘲讽。
该找新玩具了。海克斯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将热质石抛向夜空。热质石划过的轨迹,恰好与维克消散前留下的黑龙简笔画完全重合,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几乎与此同时,魔导国边境的哨塔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值班的死亡骑士脸色骤变,他死死盯着监测水晶球,只见一道七彩光芒闪过,那光芒中蕴含着强大而危险的气息。他立刻发出求援信号,然而当增援部队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片寂静。雪地上,一个圆形的焦痕格外醒目,那是热质石烘烤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半片染血的公会战旗碎片,那碎片上的图案依稀可辨——正是来自八百年前安兹·乌尔·恭征服龙帝时期的战利品库。
这片碎片,像是一个挑衅的信号,又像是一个神秘的暗示。它的出现,让整个魔导国陷入了紧张与不安之中。安兹坐在王座之上,凝视着手中法典背面的黑龙简笔画,眼神深邃而冰冷。他知道,这场与龙族的博弈,远没有结束,新的挑战与阴谋正在暗处悄然酝酿,而他,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