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沟通障碍晚上8点，黑夜将大河区这座小城罩得严严实实。大槐树小区c栋902室内，忙碌了一天的云里收拾好碗筷擦干净厨房地面的水后，准备返回休息舱充电。
云里是2060年上市的新款服务型人形机器人。名字是主人杨雯给取的，据说她非常喜欢看《甄嬛传》，里面有位王爷叫允礼，机器人就叫了云里。他年龄和一名26岁成年男性相仿，身材匀称，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年轻的气息。再看那张脸，标准的三庭五眼，大气端正，细看那眉毛如剑，笑眼弯弯，鼻子微翘，唇方口正，发型和肤色可以由着主人喜好随心选择。脸型也是出奇地对称，人造皮肤看起来完美无瑕，就好比加了柔和滤镜一般，恍若漫画中走出来一般。说白了就是建模脸，大概是当初设计师猛然想起了高中学校的校草，誓要从机器人那里找回一些青春的回忆。这批机器人上市的时候，深受消费者喜欢，2小时内就被抢空。
今天，从早晨6点开机，一直高速运转了12个小时，按理说作为一个机器人，不应该感觉到如此疲惫才是，云里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充电已经开始，他闭上眼睛，任由汩汩电流捂热他的后背，抵达储电盒，停在那里。今天还有4个小时，就要关机了，在这之前，他要尽快复盘今天的工作，以及和杨雯的对话。作为一个满分机器人，为主人提供最好的服务是他出场程序自带的信念。3年前进入这个家，云里每天都会自我反思自我加压，他一直相信只有自己不断更新不断完善，才能为主人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主人杨雯是一位非常真诚非常友善的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雯没有喝鲜榨的玉米糊，直接匆匆吃完披萨就出门了。云里没有嗅觉，只能分析数据，可数据显示一切值都刚刚好。是不是今天的玉米糊闻起来味道不对或者杨雯不喜欢吃玉米糊了还有最近杨雯说话的语气，似乎总是带着不耐烦，譬如下午找东西的时候，云里情急之下忘了和杨雯不能进主人卧室的约定，他自动更新程序去翻了杨雯的卧室。他觉得自己作为服务型机器人，这样做没什么不对，于是反驳杨雯自己的东西自己乱放，惹得杨雯有些生气。要说也很奇怪，自己明明想表达我只是想尽力帮助你，一时情急忘记了不能进卧室的约定这个意思，可是偏偏输出了那句自己的东西自己乱放。他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怎么明明想表达一个意思，等话语冲出面板和发声器，就变成了另外的意思。说实话，云里有些不解。
直到晚上10点，感应器提醒云里，杨雯还在忙工作。或许，我应该去关心一下她云里内心犯了嘀咕。算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必要。就这样，直到关机，云里也没有主动找杨雯。
第二天，杨雯很早就出门了。云里开机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只有密密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缓缓打在地板上，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知道夜晚有没有小鸟他脑中突然冒出这个问题。他试图启动一个程序，能听懂小鸟的语言，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搜了所有的语言库都没找到。两年前，杨雯还带着云里去日本游玩，各个国家的语言之间切换自如，为主人提供好的服务是他的自豪。哦，对，这应该就是人类所说的自豪。
语言真是神奇的东西，翻译程序也是一个实用的东西。
诶相同的语言之间有没有一种程序能让交流更加顺畅想到这里，他连线了李花博士。这一批服务型机sv6（server
6）的研发者就是李博士。李博士是国内外顶尖的人工智能专家，当年为了一纸诺言选择留在这座小城。
博士，我最近有些烦恼。连线成功后，云里直接表明来电意图。
哦，是sv62025（server
6编号2025），言简意赅，100字以内阐述你的问题。显然李博士很忙。这是自动回复还是博士本人回复的，云里无法判断，因为李博士平时工作性质的缘故，大多数时候讲话也是如此。
与主人沟通问题。目前是经常想的和表达的意思有偏差，有时甚至带有很严重的情绪问题。请问有没有一种程序能让交流更加顺畅或者表达更加委婉。云里在弹出的对话框迅速输入以上信息，并点击了发送。
sv62025，你这个问题，你这是心理问题。请你明天下午3点准时来我的实验室。是李博士发来一条语音信息，声音还是那么洪亮。
是机器人心理问题云里突然感觉一股电流流经大脑，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他搜索了自身整个文件库，以他目前的认知，无法解释这个现象。可能李博士已经更新了知识库。
晚上，等杨雯下班回到家，云里像往常一样，端来按程序做好的饭菜。软烂的牛肉，喷香的米饭，看得出来，杨雯今天吃得很香。
主人，我明天申请半天假。云里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午还是下午杨雯将碗筷轻轻推到一旁，这个动作也是sv6能够理解的指令，云里立刻伸手去收拾。
下午。云里回答。
那我把下午饭的设定取消。杨雯显然是同意了云里的请假请求。只见她拿出手机，大概还是想用手机app取消了下午饭的设置。犹豫了一下以后，她可能突然意识到sv6机器人已经进化到能自行取消程序设定了。云里觉得杨雯根本不想了解自己，你总是只关心自己。
什么我难道没同意你的请假申请吗杨雯的嗓门似乎也提高了10个分贝。为什么这个机器人最近这么多怨言，是，是有些怨言，而且有时候似乎很有针对性。不过这想法也就持续了那么几秒，杨雯立刻回归理性思考，作为一名职业女性，她目前单身，未来能不能遇见心仪的另一半并走入婚姻还是一个未知数，当初购买这款机器人的初衷就是看中了他基本的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的功能，能够精准服务自己的日常生活，好让自己可以将主要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趁着年轻多赚点养老钱。当然顺眼的皮囊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不多，杨雯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不，不是的，主人。云里竟然想解释一下。
我一会儿还要写稿，你帮我冲杯咖啡吧。杨雯可不是那种一直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放在心上的人，很快就结束这不愉快的对话，转而开始给云里安排任务。
好的，主人。云里立刻照做了。
云里没有朋友，当年同一批次的机器人陆续被买家带走。他很庆幸自己能遇到杨雯，说不上为什么，他能明显感觉到杨雯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只是不懂，为什么最近开始心烦意乱。他认为这个词用得十分精准。
第二天下午2点30分，他装扮好自己来到楼下，27秒后，顺利坐上了家门口的机器人专车。为了方便市区的机器人出行，这座小城已经开通了5条机器人专线，其中有3条途经李花博士的工作室。22分钟36秒后，云里已经站在了李博士的工作室门口。
上次来工作室还是178天以前，李博士的学生杜喆认真且热心地检查了云里全身的硬件，仅有右侧膝盖关节处有两片人造软骨有磨损，整体就是非常健康的机器人，上次健康评估总分是90.6分。要说这机器人就是好，想着将近半年前的事情，就接着能从数据库调出数据。云里也在2天后，收到了寄到杨雯家的软骨，又是杜喆远程操作为云里做了更换手术，同时植入了更新程序。
今天引导他进李花博士办公室的是一个叫梁西雨的女孩，穿过走廊的同时，云里迅速从互联网上搜索了关于这个女孩的一切资料，报道不是很多，但是对于大概了解一个人来说，已经足够了。报道显示，这个梁西雨是毕业于牛津大学的博士，此前参加过世界机器人大赛，还获得了金奖，看不出来，这个瘦瘦高高的不到26岁的女孩，竟然这么厉害。云里本来想跟她打个招呼，可是见她一直很严肃的样子，就收回了这个想法。他觉得机器人也要有面子。
博士，sv62025来到了。梁西雨的声音低沉。云里从那声音里，分析出了担忧，以及惶恐。
你好，李博士。云里同李博士打了招呼。
请坐，sv62025，对，现在可以称呼你为云里。也许这样你更熟悉。李博士点开系统，还是先来做一个健康体检吧。说罢，梁西雨就在李博士的示意下，带云里走到写着健康体检的舱室门口，先做了一个全身静电祛除，接着让云里按照操作指令进入舱室。
云里感觉和上次健康体检很不一样，他并没有多想。他简单搜了搜这种型号的体检舱室，可是互联网上竟然没有任何关于这种舱室的信息和数据。
大约过了8分钟，云里跟随指令，已经坐在了李博士对面的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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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里，你刚才配合得很好。我跟杨雯打了电话，你今天就不要再回去了。李博士神秘兮兮地说。
信息太少，即使是最先进的机器人，也无法分析出究竟是怎么了，只是有件事很明显，那就是出事了！而且可能不是一件小事。
可是，我答应了主人，还要回去。云里想要通过谈话得到更多的信息，就不得不自己先输出一些内容。
你听李博士的，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梁西雨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云里，你不要想太多，我已经跟杨雯通电话了。也不要想着套话，你们这批机器人是我造出来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们。西雨，带他去保育大楼！李博士的语气很坚决。
所谓保育大楼是已经生产好的机器人回炉再造的地方。距离工作室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单独的写字楼，是当初政府批准建成的集程序编写、系统整合、硬件设计等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写字楼。每年有成千上万个故障机器人，被带到这里来进行保育。大多是数据更新。如果真像之前云里的膝盖人造软骨那样，完全可以远程操作进行更换。机器人不是人，他们可没有这么脆弱。云里心知肚明，一旦需要进保育大楼，肯定是程序出了问题。这次健康体检的数据也没公开。
梁博士，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这大概是云里最有礼貌的一次询问了。
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梁西雨果然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丝毫套不出她的话。
虹膜比对！只见梁西雨在语音提示下看向面板，匹配！大门缓缓打开。云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很想往外走，可是转身一看，门已经关上。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错过了机会，再想出去就必须等博士工作室的内部人员来，这里是通过比对虹膜进入，他现在没有有效虹膜，而且他自己还无法破解保育大楼的门禁系统。
等进入第二道门，走进休息室，云里一下子就愣住了。这里，几乎聚集了所有的sv6机器人。接着，他发现自己连不上网络了。可是怪就怪在，没有网络了，他们还能完成一些动作。梁西雨已经给所有的机器人做了消音处理，互相交流只能依靠对话框打字。她似乎有很着急的事情，这边将云里放在一个充电舱以后，就匆匆离开了。
（二）追查真相
杨雯下午接到了李花博士的电话以后，就开始惴惴不安。其实李博士不是外人，她是杨雯母亲的表妹。当初杨雯之所以能够买到云里，也是得益于姨妈李花的帮助。机器人和人类有别，从一开始，李花就提醒杨雯不要在机器人身上投射太多感情，尤其现在我们国家人工智能技术高度发达。下一步机器人或有可能发展到人类不可控的地步。有一些处理事务的能力，科学家们也无法准确观测到处理路径和办法。也就是说，这部分是机器人可能已经产生了复杂的只有人类才有的情感或者高级处理能力。李博士最近2年来，正在重点研究机器人心理学，更加验证了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杨雯从带云里进家门的第一刻起，就立下不允许机器人进卧室的规定，仅仅是服务好衣食起居即可，三年来一直把机器人看作是一个服务工具。她此前听说过国外有机器人和人类相处期间产生了感情，还有步入婚姻殿堂的，也有新闻报道国外有机器人占领了人类的生存空间。可是，她相信姨妈，也相信我们的技术，这些年来，国产的这些机器人都很循规蹈矩，从未发生过国外报道的那种情况。杨雯很自豪，为自己所在的这座小城，如今是闻名全国的机器人之城，也为自己的姨妈能从事这项工作自豪。
可是下午这通电话，直觉告诉杨雯，姨妈有些担忧。她近期察觉到云里有些不一样，可能会闷闷不乐，她现在也说不清楚，这是不是姨妈曾经说过的高级的人类情感，毕竟她不是专业人员。可是凭借她对云里的了解，她觉得这个机器人没有什么坏心思。
想到这里，她向领导请了假，打算去李花的工作室。
走到公司最近的公交车站，恰巧有一路机器人专线，平时这个时间都是机器人外出采购的高峰期，老远就能听到机器人的交流声音，今天几乎没人。看到这里，杨雯加快了脚步，不等公交车了，还是打车过去吧。
她打开打车软件，很快就来了一辆出租车，奇怪的是驾驶室有人。杨雯充满疑惑地上了车，师傅，我刚打的是无人驾驶出租车怎么回事
姑娘，我猜测是人工智能系统瘫痪了。所有的无人驾驶车，还有全城的机器人可能都受到了影响。无人驾驶车已经在3点前全部回公司了，公司安排我们同号码的出租车立刻上岗。我刚来的时候，还看到机器人专列运送了好几个机器人，好像，就去你要去的李博士的工作室了。出租车可能是城市信息诱捕器，所有的信息都会通过出租车。杨雯想继续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多获得一些消息，现在也顾不得不信谣不传谣了。
太突然了。会不会今天晚上网上都会充满我们城市人工智能系统瘫痪的消息。杨雯担心地问。
我感觉应该不会。我看前边的网信大厦人来人往，可能政府正在想办法吧。正在说着，杨雯的手机响起，收到了新闻推送，说大河区的机器人全部运送至李花博士工作室，或有可能爆发人机大战。
这些无良媒体，就会瞎写，知道点儿事儿就会博流量。可当她定睛一看，是机器人之家的官方账号公布的。她开始心跳得厉害，不会是真的吧。
此刻，已经接近傍晚，大街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她催促司机师傅快一些，她一方面担心姨妈，另一方面担心真的会有什么人机大战爆发。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李博士工作室的门外。她想给姨妈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忙线。她试图请求保安，让她进入，可是这位负责的大叔告诉她，最好是尽快离开这里。
正在她央求保安大叔的时候，4辆警车停在附近。她开始心跳加速。姨妈！她告诉保安，李花是她的姨妈，她想要见到姨妈。保安看她焦虑的样子，只说了句，可以试试给李博士的学生杜喆联系。杨雯突然想起那个黑黑瘦瘦的男生，姨妈曾经带学生一起吃饭，杨雯也在，她正好加了那个男生微信。她迅速拿出手机，找到杜喆，微信号是手机号码。她立刻拨通了。
喂！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分明不是杜喆。她赶紧挂了电话。这时候，另外一名保安，说了一句，老刘，上午你不在，杜喆已经被公安带走了。
什么被带走了。那这一通电话。
很快，来了两名警察，从李花博士工作室门外带走了杨雯。这下可好，还没见到姨妈，先被带进局子了。杨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给杜喆打了一个电话，就说了一个字，就这么快，人民警察的速度！
然后，杨雯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李花博士工作室门外，又为什么会给杜喆打电话。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个杜喆是这次机器人危机的罪魁祸首。他此前为了获利，接受境外势力编写的程序，并且给机器人更新，导致机器人此番违规升级，并且不再受总指挥中心的调度。
就这样，在警察局待了一晚上，民警一看杨雯确实是无辜的，就先让她回去。她想打听一下自己姨妈的情况，可是警察局是干什么的，内部情况哪能随便告诉别人。
走出警察局，她在门口遇到一个叫梁西雨的姑娘。杨雯从未见过她，她自称是李博士的学生，是李博士让她来找杨雯的。
你是姨妈的学生杨雯问道。
其实不算是学生，我是工作室的人，李博士让我来找你。梁西雨的眼神不像是骗子。
我之前从未见过你。可是杨雯还是不肯相信。
没关系，我是今年刚来工作室。说着，她从手机找到一张和李博士工作室其他几个人的合影给杨雯看。
这种照片，一看就能P。对陌生人应该有这种不信任的态度，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杨雯可不敢轻易就相信他人。
看杨雯如此谨慎，梁西雨哭笑不得，她立刻拿出手机，找到反PS软件，输入照片验证一番，然后递给杨雯看。果然，是真的。
好，我相信你了。你找我干什么我姨妈现在在哪里杨雯觉得这姑娘都被自己给气成这样了，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跟我来。说着，梁西雨在手机上打出两行字，我们的谈话和手机聊天，可能都已经被监听，我们去你家，李博士说你家有她做的反窃听设备，全世界只有这一个。现在你家里，就好比是特工的安全屋一样。
什么杨雯张大嘴巴，做了个口型。
说完，两个人就立刻回了杨雯家。
她的房子是此前姨妈住的，大约4年前，姨妈过户给了她，当时姨妈说自己每天都住在工作室，这个房子给杨雯，并且象征性地收了一些钱，此后姨妈没来过这个房子，1年后，就是机器人上市的时候，姨妈给杨雯带来了云里。
梁西雨开始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杜喆只是一个幌子，当然也是一个引子，真正的原因是机器人的意识觉醒，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他们就想要占领县城，这是十分危险的，现在李花正在工作室，科学家们已经控制了大多数的机器人，但是只是暂时的。
我现在能做什么杨雯担心极了。
关键是云里，当时李博士在设计云里的时候，设置了程序，用它来控制整批机器人，也就是同批次同型号的其他机器人会受到他的控制。今天下午刚把云里弄进保育大楼，检测的时候发现他还没有觉醒。博士在你家设置了远程控制程序，你需要找到那个控制器。一个玫瑰金颜色的正方体的小盒子。你有印象吗
玫瑰金颜色的小盒子。我想想。杨雯开始仔细回想，她没有印象。
姨妈送云里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包，后来是她将一切都设置好，当时杨雯没有注意那个包放在了什么地方。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然后。对，杨雯突然想到，姨妈当时在云里的充电舱附近。
杨雯立刻带着梁西雨走到充电舱旁边，梁西雨一眼就发现了一个盒子。她小心翼翼取出来，先仔细端详了一分钟，她看了杨雯一眼，我应该找到了控制器的开关。我一会儿需要借用一下你的电脑，你不用管，我需要你记住一串数字，到时候你注意记录一下。我还会把数据带走。
只要能救，行，我听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杨雯对眼前这个陌生女孩充满了信任，她相信姨妈将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她，这个女孩一定是可以值得托付的。
杨雯注意到，梁西雨这个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当她认真工作的时候，眼光如炬，周身散发着严肃紧张的气息。
好样的。杨雯几次在心里默默给这个姑娘加油打气，她不敢出声音，她担心一点声音就会影响她的执行。
三个小时后，两个姑娘在忐忑中一起完成了这项光荣的任务。
两个人相视而笑。
（三）云里回家
此时的保育大楼，云里突然感觉自己一阵眩晕。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开始运行程序，发出了很多指令。诸如全方位学习了一下机器人守则，全面学习了机器人法律。云里感觉自己比此前更能理解人类，也更想听从李博士和杨雯的指令。同时，他深刻了解到，刚才已经发生了一次机器人危机，他的体内有全县的机器人控制器，他突然感觉责任重大。
很快，李博士工作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全县的机器人系统正在有序恢复……杨雯收到一条推送。梁西雨也收到了。
走，我跟你一起去工作室，我去接云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