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我车祸重伤后的一年里。老公怕晚上照顾不了我，又怕自己太过禽兽忍不住。
一直睡在卧室另外加的单人床上。
为了打发休养时的无聊。
半个月前，我偷偷在离家五公里远的地方找了份兼职。
这天，说自己在加班的老公走进店里。
他要了一包烟，拿了一盒套。
结完账后，大步走到在外面等候的女人面前。
那女人身材窈窕，穿衣风格和我没出意外前很像。
我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不同房，并不是因为老公心疼我的身体。
而是在外面有了人。
1.
晚上十点，除了附近的住户。
不会有人在这个点来店里买东西。
如果不是程斯年说今天事情太多，零点后才会回家。
我也不会答应同事的换班请求。
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很久了，我依旧保持着看向外面的姿势。
门外，几声闷响后，雨滴紧接着砸向地面。
还没闻到雨水带来的土腥气，伤口就开始阵痛。
隔着衣服摸到那两条蜿蜒扭曲的伤疤。
我有一瞬间忘了自己在哪。
手机突然响了，是程斯年。
小冉，伤口是不是又疼了
夜晚的气温要低一点。
下午出门急，我忘了带外套。
凉意加上疼痛，让我实在不太好受，语气便冷淡了些：
你不是在忙吗还有工夫问我痛不痛。
程斯年的声音里带着点轻哄：
最近太忙，都没关注天气预报，如果知道晚上会下雨，我绝对不会加班，肯定回家陪着你！
最好别吃止疼药，喝杯热牛奶，床头柜里有我准备的暖宝宝，睡觉时贴在睡衣外面，能好受一点……
电话挂断前，对面出现一道男人的声音。
心里一松，我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刚刚那个女人没准和程斯年不认识。
他大晚上买套，有可能是打破了心理障碍。
想和我重新亲近了。
抱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我艰难地熬过一个多小时。
下班回家，刚躺到床上不久。
程斯年带着一身水汽进门。
见我醒着，他把手放到我的肚子上。
轻轻摩挲了两下：
还疼不疼都怪我，要不是那几份文件等得及，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
我抓着他的手塞进衣服里。
一碰到伤疤，程斯年的手指就蜷缩了一下。
刚准备往上，他反手就把我的手握在手心：
小苒，医生说你需要休养，现在不合适。
我早就好了，你都不想我吗
程斯年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当然想，但我又不是禽兽，你的身体更重要。
同样的对话在这大半年里重复了很多次。
想到晚上看到的画面，我根本睡不着。
程斯年好像很累。
快速冲了个澡后，他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见他呼吸变沉。
我走出卧室，拿起他随手放在沙发上的衣服。
翻遍所有兜。
只有一个少了两根烟的烟盒。
他的公文包里。
除了两份文件外，只有一个很精致的首饰盒。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条项链。
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而那盒套，不知所踪。
早晨七点，程斯年把我喊醒：
小冉，我要出个短差，粥在锅里，起来记得吃，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好好陪你。
说完，程斯年就拎着行李箱走了。
十一点，我出现在便利店。
刚戴好口罩和帽子，就见一个女人进门。
我的视线被她脖子上的项链吸引。
几乎没有思考，话就脱口而出：
您的项链真好看。
女人摸了摸项链，眼里满是笑意：
知道我喜欢蓝钻，我老公特地给我拍来的。
2.
她买了瓶水就走了。
和我交接班的同事，见我一直盯着那女人的背影，随口道：
你才来不知道，沈小姐是个自媒体博主，就住在旁边这个小区。
听到这话，这位沈小姐的身影，好像和昨晚我看到的女人慢慢重合。
不用我问，同事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小区房价不便宜，要不是我们家拆迁过两次，靠我自己这辈子都住不进去。
她是半年前搬来的，脾气挺好，就是有些爱显摆，总和人说她老公对她有多好。
高峰期过去，店里变得冷清。
我拿出手机，按照同事给出的信息搜索那位沈小姐。
半晌，一个有二十三万粉丝的账号出现在我面前。
她叫沈瑶，是个情感博主。
教人怎么和异性沟通，怎么和老公相处。
账号下的每一条视频数据都很好。
收费课程的购买量也不错。
翻了翻评论区，对于沈瑶讲述的内容。
她的粉丝都很推崇。
我觉得自己可能找错人了。
就算项链一样，也不能断定她就是程斯年的出轨对象。
退出沈瑶的账号。
心烦意乱中，我误触到一篇图博。
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背景后。
几经求证，我确定这是沈瑶的小号。
这个不足一千粉的账号。
表现出的人设和沈瑶的大号截然不同。
作为情感博主，沈瑶在视频里既知性，又女人味十足。
而在这个小号里。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博主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模样。
这个账号几乎隔天就会更新一次。
所以内容很多。
从头翻到尾，我看到了程斯年说不小心弄丢的袖扣。
看到了他带去公司后，就再也找不到的保温桶。
今天早晨八点多更新的内容里。
我甚至发现了程斯年的结婚戒指。
店里又开始上人。
接班的同事到时，店里收到一个配送订单。
听到沈瑶的名字，我立马作出决定：
你守店吧，这单我去送。
同事乐得轻松：
这位沈小姐可喜欢吃零食了，为了保持身材，她差不多半个月下一次订单。
按响沈瑶家的门铃前，我攥紧了手里的袋子。
心跳变得极快。
我不知道如果开门的人程斯年，自己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呀！今天是你送啊！麻烦你了，我手上全是油，你能帮我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吗
松了口气的同时，我跟在沈瑶身后走进去。
只是在看清客厅的布置后，我的心紧缩了几分。
您品位真好，装修得真好看。
听到这话，沈瑶笑着开口：
我可不敢托大，这是我在网上看到别人家的装修，觉得喜欢，一比一复刻了。
沈瑶转过身时，我下意识摸了下脸上的口罩。
在没有太多证据的前提下，我不急着和程斯年把话挑明。
他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又说自己要加班。
这天下班我没回家，而是走进沈瑶住的小区。
多亏小区绿化好，沈瑶住的楼栋前面有一个小花园。
我找到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角落。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
就看到程斯年拎着超市的袋子，急匆匆地进了单元门。
西城最近是雨季。
雨滴落下来的时候，我正看着沈瑶家的窗户发呆。
程斯年在这时发来消息：
【小冉，外面下雨了，伤口疼吗】
我没回。
因为在我收到消息的下一秒。
一抬头，就看到程斯年和沈瑶在窗前接吻。
3.
那次车祸后，我的身体情况确实大不如前。
所以只不过淋了一点雨，我就发起了烧。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程斯年就坐在一旁。
见我睁眼，眼底满是红血丝的男人一脸愧疚：
小冉，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你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见你烧到没了意识，我有多心慌！
心慌
应该是心虚吧。
浑身无力，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程斯年说话。
便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怕打扰我休息，程斯年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从我醒来，就不停有电话打来。
可他一个都没接。
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和又挂断一个电话的程斯年对上视线：
怎么不接万一别人有急事找你呢
程斯年干笑了一声：
你都生病了，再加上今天周末，能有多重要的事啊，不用理他们。
说话间，电话又来了。
我劝道：
赶紧接吧，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别耽搁了。
闻言，程斯年起身离开病房。
几分钟后，他蹙着眉推开门：
小冉，有一份马上要签约的合同出了问题，我得过去主持大局。
不论真假，这个时候我都不会阻止他离开。
你去吧，这瓶药输完我自己回家。
程斯年走之前给我做了半天保证。
病房门刚关上，我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在医生的允许下离开医院。
回家的路上，手机收到沈瑶小号的更新提示。
点进去一看，是一张小猫戴着生日帽的照片。
配文：【我的宝贝生日快乐！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又仔细看了看照片。
角落里，有一只露出半截的手。
盯着手上的痣看了半晌，我在出租车里笑出了声。
看来沈瑶在程斯年的心里地位很高。
不然怎么连她的猫过生日，都能这么上心。
经过便利店的时候，我让司机停了车。
进去和同事说了一声，又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我辞去了这份兼职。
回去收拾了点行李。
晚饭前，我赶回了老家。
一进家门，就见我妈靠坐在沙发上。
只有三岁智商的哥哥在看动画片。
妹妹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做饭。
我这才知道，一周前我妈下楼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脚腕有些骨裂。
知道她没有大事。
犹豫再三后，我还是说出这次回来的目的：
妈，我打算和程斯年离婚。
刚听到我说离婚的原因，我妈就把手边的抱枕砸到我身上。
你为了救他自己差点没命不说，连孩子都没了。他在这个时候出轨，你不想着多捞点好处，离什么婚！
哥哥听到妈妈的怒吼，扭头在我背上拍了一下：
不许，惹！妈妈生气！
一直在厨房偷听的妹妹也紧跟着开口：
姐，你自己过上好日子了，怎么不想着家里人为了照顾妈和哥哥，我到现在都没工作，你要是离了婚，谁给我们生活费，你能养得起这一家子人吗
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彻底崩溃。
没想到我的家人只是拿我当提款机，根本不在乎我过得好不好。
大宝，把她的行李扔出去，我没有这样拎不清的女儿！
哥哥最听我妈的话。
他打开门，把箱子扔到了外面，还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推出门外：
惹妈妈生气！你走！我不欢迎你！
路上都是下了班往家赶的行人。
我拉着行李箱站在路边，茫然无措。
程斯年打来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响断了我都没接。
直到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反应过来。
小冉，跟妈吵架了你在哪我来接你回家。
4.
尽管我极力克制，程斯年还是听到了我的哽咽。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呢，妈受伤你也不用着急，前几天我给家里打了一笔钱，你妹向我保证了，她能照顾好妈和大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血脉相连的家人对我满是算计。
出轨的老公比我还对他们上心。
我哭到站不稳，路过的行人纷纷对我投来异样的眼光。
听着电话对面，程斯年的柔声安慰。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出轨的男人很多。
程斯年至少看在我过往的付出上，对我的家人多有照拂。
妹妹那句话说得不错。
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根本无法承担家里的开销。
知道我心情不好。
接到我后，程斯年说趁着周末，带我去郊区的温泉山庄住两晚。
放松一下心情。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斯年。
路上我一直刷着手机。
沈瑶的小号又更新了。
这次的照片，显示她人在医院。
到了地方，程斯年让我坐在一旁休息，他去办入住。
怕自己又接到工作电话，程斯年一进房间就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这是自那次意外后，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和我聊天的过程里，程斯年的手一直在我腹部的伤口处摩挲。
我在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里进入睡眠。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程斯年状态不对。
他把玩着黑屏的手机，频频走神。
在他第三次往咖啡里加糖后，我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斯年思索片刻，放下一直在搅动的咖啡勺：
小冉，总是违背承诺是我不对，但你知道的，公司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你还在睡的时候我看了眼手机，公司真的有急事找我。
想到沈瑶昨天发的那条内容。
程斯年此时坐立不安的模样好像有了解释。
你去吧，这里环境不错，我自己玩也可以。
听到这话，程斯年立马起身离开。
这里的装修很讲究，这一点，我没说假话。
四处逛了逛，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开始刷新沈瑶的小号。
果然，在程斯年离开的两个小时后，她又更新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更新的照片，让我差点握不住手机。
尽管那天在沈瑶家只扫了一眼。
但我也知道。
沈瑶家的厨房和我们家是两个风格。
此时此刻，沈瑶发的厨房照，一看就是在我家。
回房间拿上证件，我连房都没退，就往家赶去。
站在住了几年的房子门前，我第一次生出怯懦的情绪。
但想到程斯年对我的欺骗。
我登录上曾经用的账号，并给做直播推流的朋友发了个消息。
一切准备就绪，我打开门，走进家里。
站在玄关处，我看了眼手机。
公屏上全是问号。
我把镜头对准吃到一半的餐桌。
对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看到平台给的警告，我顿了下脚步。
不过见观看直播的人数越来越多，我便没把警告放在心上。
推开卧室门。
程斯年和沈瑶相拥而眠的画面刺痛了我的眼睛。
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沈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和我对上视线的一刹那，她放声大叫。
程斯年被吵醒，他一边哄着沈瑶，一边抬起头。
看到我的瞬间，他猛地坐起身：
小冉，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还是没说话，只是把摄像头对准了他们两个的脸。
程斯年可能意识到我在做什么。
刚刚还一脸心虚的男人，一把抢走我的手机。
你在拍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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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该拍的都拍到了。
所以手机被砸到地上，直播被迫中断，我也没觉得可惜。
离婚吧。
从发现程斯年出轨的那刻，就一直萦绕在我嘴边的话，终于被我说出口。
程斯年没管沈瑶。
见我转身离开，他紧跟在我身后说道：
小冉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穿好衣服的沈瑶从卧室哭哭啼啼地出来。
和我对上视线后，她眼神瑟缩了一下，又很快挺起胸膛。
程斯年，你送我回家。
程斯年头都没回，怒斥道：
赶紧走，别在这火上浇油！
沈瑶还想说什么，但程斯年又吼了一声滚后。
还是老老实实走了。
除了离婚，我不想和程斯年多说一句话。
感觉屋子里的空气令人作呕。
不顾程斯年的阻拦。
收拾了几件衣服后，我在小区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坐在酒店房间里，我才有工夫看直播造成的影响。
朋友很厉害。
凭一己之力将直播干到了热门榜。
也因为直播的内容过于炸裂，直接爬上了热搜的尾巴。
词条下，不少人认出了沈瑶的身份。
一时间，她的账户大批量掉粉。
她曾经说过的那些两性之间沟通的内容，也被一一拿出来解析。
有人叫她缝合怪。
把不少知名的言论中译中后当成自己的原创发出来。
我还看到IP是国外的网友，说沈瑶是惯三。
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热衷于破坏情侣之间的感情。
在打了上百个电话。
发了数不清的消息，都没收到我的回复后。
程斯年终于发来一句：
【我们谈谈离婚的事吧。】
因为这句话，我回了家。
可是一进门，看着坐在屋子里的人。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斯年：
你把我妈他们叫来干什么
程斯年躲避着我的视线。
我妈忍不住先开了口：
许欣冉，你长本事了家里的事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知道，你做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激
我受不了家人不分青红皂白指着我的模样。
你知道什么程斯年都把小三带回家了，难道你还让我忍着
我妈显然不知道这一出。
她被我的话一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半晌，她看向程斯年：
小冉说得是不是真的
我以为我妈终于理解我的难处了。
没想到她的下一句话，彻底让我对她失望：
男人爱玩我理解，但你怎么能不顾小冉的感受呢这次是你做错了，你得给小冉道歉！小冉妹妹需要一份工作，你给安排好，还有你大哥到这个年纪还没娶媳妇呢，这个事你也得上点心。
程斯年忙不迭地答应。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努力了半天，我才挤出一句话：
妈，你是我妈吗你把我当人看吗
我妈避开我的视线，冷冷说道：
都多大的人了，说话做事没个数，你知不知道我们来一趟有多麻烦，一会儿带你哥出去吃顿好的！
感觉自己再待下去会被气死。
我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刚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婆婆。
一见我，她准备敲门的手砸在我的肩膀上：
许欣冉，我儿子好吃好住养着你，你居然敢做出这种事要是他的事业和名声因为你受到影响，我要你好看！
婆婆越说越来劲。
她的声音和屋内我妈的声音重合。
嗡鸣声在我耳边响起。
下一秒，我就没了意识。
6.
醒来后，我才知道自己又进了医院。
病房里没人，但是门外有说话的声音。
我慢慢坐起身，刚想下床，就被推门进来的程斯年阻止：
小冉别起来！医生说你现在胎像不稳，需要卧床休息。
我怀孕了
除了一个月前程斯年喝多后有的那一次。
我们再没同过床。
没想到就那一次，我就有了孩子。
还没来得及高兴，我想起前几天发烧输的液体：
这孩子不能要。
程斯年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他一脸喜意道：
你放心，我问过医生了，你前几天输的药对孩子没影响，只要后面注意就行了！
程斯年在一旁开心地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直到婆婆一把将门推开。
妈你干什么，小冉本来这胎怀的就不容易，你吓到她怎么办！
听到程斯年不满地抱怨，婆婆压根没当回事。
她走到床边，不屑地看着我：
我已经找好人了，四个月的时候去照一下孩子是男是女，如果是男孩，你害我儿子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但如果是女孩，你就立马把孩子打了，别浪费我们老程家的时间和精力！
往常听到婆婆这种逆天的言论。
程斯年都会出面阻止。
但是现在，看他在一旁当作没听到的样子。
我就知道，他也觉得我捅破他出轨的事做得太过。
程斯年送婆婆离开后，妹妹和我妈进了门。
她们没问我身体怎么样。
一见到我，妹妹就直言道：
姐，公司是你和姐夫一起开的，之前你因为车祸没法工作，现在又怀孕了，你让姐夫把我安排进公司，我去帮你盯着他，让他没有出轨的机会。
我妈也紧跟着附和：
是啊小冉，虽然你妹妹没拿到毕业证，但她好歹也是考上大学了，有工作的能力。不用给她安排太好的职位，每个月工资有个一万就行，这不比斯年给我们的生活费划算，你开口，他肯定同意！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展望着未来，就差让我把公司的股份都转到她们名下。
她们脸上的贪婪，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日子。
我和程斯年青梅竹马。
一起从小镇考到大城市。
从住500块一个月的地下室，到跟人合租。
再到租得起好一些的公寓，最后买了现在住的房子。
我和程斯年相依为命，互相加油打气。
公司从只有我们两个人，到现在即将上市。
公司有起色那年。
一直逼着我嫁给二婚男，想用彩礼给我哥换个媳妇的爸妈。
终于对我有了好脸。
作为家里的大姐，我从出生开始就不被重视。
一直渴望亲情的我，在爸妈对我表露出关心时难以抗拒。
我知道他们对我好是为了让我给他们钱。
程斯年也知道。
为了满足我的心愿。
他时不时就背着我给我妈钱。
小时候吃得不好，加上创业时太过劳累。
结婚后，我很长时间都没能怀孕。
婆婆也是在我们公司有起色后开始对我不满。
几次提出让程斯年离婚再娶。
那时，都是程斯年挡在我面前。
一年前，我好不容易怀上孩子。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
我和程斯年在外面散步，迎面而来一辆失控的货车。
程斯年那时在接一个客户打来的电话。
背对着货车的他没注意到危险。
怕他出事，我将他推开。
自己却被货车撞倒。
7.
那次意外，我的孩子没了。
再加上脾脏大出血，我被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术后我在ICU住了一个礼拜。
命是保住了，可是我的腹部却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整个人元气大伤。
医生说我很难再怀孕。
等我清醒过来，转到普通病房。
看到的就是比我还像濒死过一次的程斯年。
我住院期间，总能看到程斯年红肿着眼睛。
他哭着说会对我好。
哪怕一辈子没有孩子，也会和我好好过日子。
因为这次意外，程斯年有些应激。
失眠加上没有食欲。
我在朋友的提议下，让他去做心理咨询。
没想到程斯年的应激不仅好了。
还在外面有了一个家。
我妈她们走后。
我意识到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下。
他出现得不是时候。
程斯年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父亲。
再加上我妈和婆婆的存在。
一旦生出来，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娘家的裹挟我受够了。
程斯年的欺骗我也受够了。
所以他拎着晚饭回来时，我再次提出离婚。
程斯年不同意。
还当着我的面，把沈瑶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
看到程斯年虚伪的面孔。
哪怕再恶心，我也只能放平心态。
想到沈瑶住处的装修，我淡淡道：
你给沈瑶花了多少钱那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给你三天时间，把钱要回来。
程斯年一下子沉下脸。
见他这副模样，我又说道：
你嫌丢人，不想要回来也行，那就离婚，你净身出户……
我去要回来！
程斯年语气放平缓，对我保证：
小冉，只要不离婚，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明天就去找沈瑶。
我又想到沈瑶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
哪怕后来我和程斯年的生活好了。
我也没养成铺张浪费的习惯。
我全身上下最贵的首饰。
就是前两年结婚纪念日时，程斯年送给我的钻戒。
我褪下戒指，举到程斯年面前：
你送给沈瑶的项链值多少钱她那一条项链，能买几个我手上的钻戒
闻言，程斯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心虚：
三百万……
我手上的钻戒十二万。
当初程斯年告诉我价格的时候，我心疼了好半天。
三百万。
这些年我所有的首饰加起来连这一半都到不了。
三百万。
当初我和程斯年刚大学毕业。
交了房租后，我们身上就没剩多少钱。
正好赶上我的生日。
程斯年花三十块买了一块巴掌大的小蛋糕，还让我数落了好半天。
我闭上眼，不再说话。
程斯年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
小冉，我向你保证，钱和项链，我全都会拿回来。
接下来的两天，程斯年早出晚归。
他一回来就提醒我看账户上的余额。
里面除了他给沈瑶转的钱外，就是他变卖给沈瑶送的东西后的金额。
我给出期限的最后一天，程斯年兴冲冲地来到病房。
他从袋子里拿出首饰盒，打开后举到我面前：
小冉你看，项链我也要回来了！
尽管这条项链和沈瑶脖子上戴得很像。
但我知道，这条项链是假的。
真的那条，前两天被沈瑶托人售卖。
还是朋友告诉我，我才知道沈瑶因为塌房，需要赔偿很多广告商的损失。
程斯年，你当我是傻子吗就那么舍不得沈瑶受苦，跟她合起伙来，拿假项链骗我，让她用真的抵债
再次被我揭穿，程斯年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我们发生争执时，他一把将我推倒。
我的肚子正好撞到茶几角。
8.
刚出院没两天，我又进来了。
因为撞击，我差点流产。
听到医生的话，程斯年一脸后怕。
而我心里五味杂陈。
趁着程斯年不在，我想去妇产科问一下流产事宜。
没想到会看到沈瑶和程斯年吵架。
你不是不管我吗我来医院和你有什么关系！放开我，我要去预约流产！
你怀孕了
我和程斯年同样震惊。
怀不怀孕跟你没关系，你让开，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看到程斯年脸上的迟疑。
我下定决心，先一步预约流产。
今天的时间有些晚了，流产手术只能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我回病房后不久，程斯年也回来了。
尽管极力克制。
我也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小冉，项链的事是我不对，沈瑶骗了我，我不知道那条是假的。她已经把项链卖了，但你放心，我会让她把钱还回来，我还会给你买更好更贵的！
我没搭理他。
这一夜，我几乎彻夜未眠。
所以我也知道，程斯年的手机亮了很久。
他一直在和沈瑶聊天。
第二天一早，趁着程斯年去洗漱的工夫。
我看了眼他的手机。
他和沈瑶聊天的最后，说今天会陪她产检。
在程斯年借口离开后不久。
我一个人去了手术室。
半个多小时后，我在回病房的路上，看到婆婆在和沈瑶说话。
可能是想炫耀的缘故。
沈瑶的声音很大。
哪怕我们之间有一定距离。
我也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阿姨，我们家有双胞胎基因，没准我一下子就你个给你生下两个孙子呢！
婆婆兴奋极了。
见程斯年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也大着嗓门道：
你没事别老往许欣冉那跑，她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怀个孕而已，不用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小瑶肚子里可能怀着两个，你多给买点吃的补补，对了，再请一个保姆，让小瑶好好养胎！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
不顾医生劝阻。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我办理了出院。
朋友之前就给我推荐了一个离婚律师。
只不过一直还没见过。
从医院离开后，我先去了律师事务所。
说明我的诉求后，律师表示可以帮我和程斯年谈。
我乐得轻松。
接到程斯年电话的时候，我和律师已经到了家门口：
小冉，医生说你出院了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当感受不到程斯年的怒气。
我冷声道：
忙完了吗忙完就回家吧，我有事要和你谈。
婆婆是跟着程斯年一起回来的。
看到客厅里坐着个陌生男人。
她一张口就在骂我：
小贱蹄子，怀孕了还不老实，居然敢把野男人带回家，信不信我当着你妈的面扯烂你的皮！
本以为程斯年还会视而不见的。
没想到他怒吼道：
妈！你能不能注意点素质！
话落，他看向律师：
您好，请问您是
律师起身，递上自己的名片：
您好，我姓吴，是许小姐请的律师。
程斯年尴尬地笑了两声：
吴律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老婆怎么可能会请律师呢
9.
我听到你和沈瑶说话了，她怀孕了，我给她腾地方，咱们离婚。
程斯年还没说话，婆婆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要我说这婚早该离了，我儿子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让你耽误这么些年都没孩子。这些年你吃我儿子的，用我儿子的，我不要求你赔，你净身出户就行。
我被气笑了。
示意律师拿出我给他的协议。
小冉，沈瑶会怀孕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们已经说好了，等孩子生下来，我给她一笔钱，孩子我们自己养，和她没关系。
我为什么要养别人的孩子
说话间，我把翻开的协议摆在他面前：
这份合同你还有印象吗
程斯年低头看了一眼，刚想继续刚在的话题，他脸色一变。
看来你还记得。
婆婆在旁边扒拉程斯年的衣服：
儿子，这上面写的啥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别怕，她能请律师咱也能！
你别捣乱了！
程斯年甩开他妈的衣服。
再看我时，眼尾有些发红：
小冉，一定要闹到这一步吗
摆在程斯年面前的合同，是公司刚起步那年，他自己拟的。
那时他说：
小冉，虽然我知道自己会爱你一辈子，但世事无常，我怕中间出什么意外，所以公司的股份除了股东那部分，剩下的我们一分为二。
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就拿出这份协议扔到我脸上，你手里的股份不仅可以保障自己的生活，还能拿捏我。
不过我相信，这份合同永远不会有用到的那一天！
这份协议从拟定到现在，快七年了。
七年的时间，让程斯年对我的爱消散。
让他忘了自己当初的誓言。
按照合同，我持有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公司正是关键时期，一旦我把股份卖出去，对你，对公司都是不小的打击。
小冉……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然痛快离婚，分给我应得的财产。要不然我们鱼死网破，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身败名裂，外加破产。
尽管我已经很久不插手公司业务。
但我也知道，上次的直播事件，已经让股东对程斯年产生不满。
我了解他。
不管他对沈瑶的感情有多少。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事业。
许欣冉！你居然敢威胁我儿子，我打死你！
说着，婆婆就要对我动手。
程斯年一把抓住婆婆的胳膊：
闹够了没有！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
见程斯年发火，婆婆收敛了一点。
小冉，我让沈瑶把孩子打了，我可以再拟一份合同，如果我再犯类似错误，就让我净身出户，别离婚好不好……
小瑶肚子里怀着我孙子呢！孩子不能打！
听到程斯年的话，婆婆忍不住小声嘟囔。
我没理会，把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到程斯年面前：
把字签了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10.
办理完离婚手续，约好拿离婚证的时间，我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婆婆又跟在程斯年的身后进门。
一看到我，她就不依不饶。
在客厅大吵大闹。
嚷着让程斯年动手打我，让我净身出户。
被吵烦了，我快步走进厨房，拿起菜刀向婆婆靠近。
你，你想干什么
婆婆一点点向后挪动。
见我举起刀，从进门开始就陷入沉默的程斯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没拿刀的那只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滚！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程斯年的手松动后，我拿刀指着婆婆的脸：
忍你很久了，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好听的，我就砍死你，再砍死你儿子，咱们同归于尽！
可能是被我吓到了。
婆婆动了动嘴唇，终于没再说什么。
上次那个温泉山庄还不错。
这段时间几进医院，再加上刚做完流产手术。
我决定离婚冷静期这段时间就去那里调养身体。
温泉山庄有常驻医生，在他的建议下，我选定好池子。
每天定时定点去泡一会儿。
来这里几天，我遇到一个住客。
他脸色很差，一看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这天准备回房间时，他拦住我，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越峥，是这里的常客。我看你也在这里待了几天了，咱们要不要认识一下，还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那天过后，我和越峥没事就凑到一起聊天。
察觉到他对我不一样的兴趣后，我说起当初那场车祸给我造成的影响。
还开玩笑道：
咱俩身体素质都不怎么样，难不成要比拼一下谁先死吗
我没想到程斯年会找到这里来。
见到我和越峥谈笑风生，他不满地指着越峥问我：
小冉，咱们还没彻底离婚呢，你怎么能和这种病恹恹的人走这么近！
我和谁走得近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我不耐烦，程斯年又缓和了态度：
离婚证还没领，咱们的婚姻就还有挽留的余地。这段时间你不在，我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错误，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爱的是你，沈瑶真的就是个意外，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我绝对不会再和她有联系，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好啊，许欣冉，都离婚了还和前夫不清不楚，你怎么不要脸！
沈瑶的声音，伴随着她摸着肚子的动作出现。
温泉山庄的人不算多。
但她的声音太大，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你怎么来了
程斯年一脸惊讶，他想拉着沈瑶离开，可沈瑶的嘴还没停：
等你和斯年领完离婚证，我就会和他结婚，我告诉你，如果我的孩子因为你出现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越峥，叫过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
怎么回事没看到他们打扰了客人的休息吗把他们赶出去，不行就报警！
有人认出了沈瑶那张脸。
可能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和程斯年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下离开。
老板，已经把他们列入黑名单了，以后越氏旗下的所有酒店都不会允许他们进入。
我这才知道，越峥是这里的老板。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
家里花大价钱在全国不少地方修建了温泉山庄。
就为他能随时有地方疗养。
11.
领离婚证那天，沈瑶果不其然等在民政局外面。
我没理她。
只是在领完证出来后，递给程斯年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沈瑶同一时期和不同男人出入酒店的照片。
我不知道沈瑶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程斯年的。
这份照片，就当是我送给他的离婚礼物了。
以后山高水远。
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浪费自己的感情。
本以为这两个人从此以后会从我的世界消失。
谁知一个月后，我在热搜上看到了程斯年和沈瑶的身影。
【情侣在医院妇产科大打出手】
一看到这个标题，我就想到了那个被我打掉的孩子。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进去。
视频男女主人公被打了码，但我一看，就认出了程斯年的身影。
两个人对骂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在评论区里，找到了当天的旁观者。
【这女的也挺惨的，被男朋友逼着做羊水穿刺。】
【上面的，你吃瓜都没吃全啊，这女的同时交往了三个男友，这是被发现了，男方当然要看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
这时，朋友也给我打来电话。
小冉，程斯年托我联系你呢，我没搭理他。你知道吗他和那小三掰了。
原来，看到我给的照片后，程斯年就起了疑心。
但是胎儿月份不到，他只能隐忍不发。
这不，前两天到日子了，程斯年主动提出陪沈瑶做产检。
沈瑶在不知情时做了胎儿的DNA检测。
结果一出来，程斯年在医院就和沈瑶提了分手。
可沈瑶哪里情愿。
这才有了热搜上这一出。
你们离婚的时候，程斯年不是掏钱买了你名下的股份吗公司的那些股东，知道他和沈瑶在医院发生的事后，担心公司的上市计划受影响，让程斯年做出选择，要不让出董事长的位置，要不就把名下的股份出让。
他急着联系你，也是想让你出面，去劝劝那些人。
既然离婚，他的事就和我无关，以后他再找你，你不用搭理。
朋友忙不迭地答应。
不过这事还没完。
没两天，朋友给我发来一段视频。
沈瑶不满程斯年对她的抛弃，跑到公司大吵大闹。
程斯年忍无可忍，对她动了手。
导致沈瑶流产。
他也被带去了警局。
朋友紧跟着发来一条语音：
这事太痛快了，我必须得发给你，让你高兴高兴！
接二连三因为两性关系出现问题。
不仅公司股东对程斯年有意见。
合作伙伴也纷纷产生质疑。
在这个节骨眼上，程斯年被带去警局。
导致几个马上要签约的合作黄了。
几个股东趁程斯年在警局接受调查。
把他彻底赶出董事局。
等他从警局出来。
他现在面临的，不仅是不接受调解的沈瑶。
奋斗了近十年的事业也为别人做了嫁衣。
听说程斯年他妈，知道沈瑶肚子里怀的不是她孙子后。
气得中风住了院。
这下子，他们娘俩鸡飞蛋打。
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