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曾经,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最疼爱我的丈夫,和我最爱的女儿。直到有一天,噩耗传来,丈夫在边境为国捐躯,回来的只有一些军功章、一块军功牌匾和他的骨灰。
我心如死灰,不过幸亏还有我那懂事的女儿,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可直到那一天,我女儿被钱家霸凌污蔑致死。更是对我咄咄相逼,置我于死地。
走投无路,我拿着丈夫的军功章和牌匾,捧着丈夫和女儿的骨灰,跪在军营门口,希望可以伸张正义。
可钱家竟追到军营门口,不光欺辱我,还说别说在这军营门口,你就是找到天王老子,都没用!
01
我,魏兰,背着断裂的功臣牌匾,怀里抱着摔碎的骨灰罐,浑身是血跪在驻地军营门口。冰冷的地面刺骨,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我感觉不到,只有心底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远处的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刺破夜色向我逼近。引擎轰鸣声渐渐清晰。
她跑这儿来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喊道。
十几辆面包车呈半圆形将我团团围住,车灯全打在我身上,刺得我睁不开眼。车门拉开,钱总带着一群打手下车,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魏兰,你可真能跑啊。钱总踱步到我面前,告到军队来了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
我抬起头,看着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喉咙像被掐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爸,她抱着什么呢钱欣语走过来,高跟鞋在地上敲出傲慢的节奏。
钱总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别管她抱什么,贱女人!你告到哪儿都没用!
我侧身倒在地上,死死护住怀中的骨灰罐。那是我的一切,我丈夫和女儿的骨灰。
看她那副样子,真恶心。钱欣语站在一旁冷笑,你那野种死了活该!谁让她敢跟我抢男人!
啪!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我尝到了血腥味,却感觉不到疼。
给我把她拉起来!钱总命令道。
两个打手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拖起来,我怀里的骨灰罐松了手,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钱总弯腰捡起一个骨灰罐,举到眼前看了看,哦,你那光荣的烈士老公
不…求你…还给我…我声音嘶哑地哀求。
还给你钱总狞笑着,突然高高举起骨灰罐,给你!
啪!骨灰罐在地上摔得粉碎,白色粉末随风飘散。
不!我嘶声裂肺地喊,挣扎着扑向地面,想捧住那些飘散的骨灰。
还有一个呢!钱总又抓起另一个骨灰罐,女儿的骨灰罐。
不要…求你……我爬过去抱住钱总的腿。
滚开!一个祸害而已。哈哈哈.钱总一脚踹开我,将第二个骨灰罐也摔在地上。
我的手指在地上抓挠,想把骨灰一点点捡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混入尘土。
钱欣语从地上捡起一枚掉落的勋章:这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的英雄勋章不过是块破烂!她随手将勋章丢在一旁。
有人开始踹我的背,有人用钢管击打我的手臂。我蜷缩着,保护着最后一件遗物——那块已经断裂的功臣牌匾。
把那块破木头也给我砸了!钱总下令。
不行!我死死抱住牌匾,忍受着打手们的殴打。
你他妈倒是挺硬气!钱总一脚踩在牌匾上,木板应声而断。
就在这时,我听到军营小门那边有脚步声接近。一个年轻战士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正警惕地靠近。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我拼尽全力,将断裂的牌匾和散落的勋章推向营门口,声音嘶哑却无比清晰:
我老公的爸爸妈妈,是抗美援朝的人民战士!我老公,是保卫边疆的烈士英雄!他们…都是为国捐躯的英雄!而这些人…这些人…
小战士低头看着地上的遗物,又看看我血肉模糊的样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
小兵娃娃,管什么闲事钱总挥手示意手下围住那战士,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
话音未落,震耳欲聋的集合哨声响彻夜空。军营内瞬间灯火通明,脚步声如雷鸣般接近。
小战士没再说话,转身飞奔进营地。
操,什么情况钱总脸色大变,回头冲手下喊,快走!全都给我上车!
不到一分钟,大批全副武装的战士冲出营门,为首的军官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骨灰、断裂的牌匾和勋章。
围住他们!一个不许跑!军官一声令下。
钱总和他的人慌乱地往车里钻,却已经来不及了。
战士们整齐地举起枪,将所有车辆团团围住。他们看到地上的骨灰,看到我满身的伤痕,一个个双眼通红,杀意沸腾。
谁干的一位年长的军官走到我身边,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抬起头,眼泪混着血流下来:是他们…杀了我女儿…毁了烈士的尊严…
02
军营的灯光刺眼却温暖,几名年轻战士扶着我走进营地。我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但我死死握着那块断裂的牌匾残片。
把担架抬过来!一名军医急声喊道。
不,不用担架。我摇头,嘴唇颤抖,我能走。
战士们搀扶着我进了会议室,一名女医生迅速为我手臂上的伤口消毒包扎。疼,却远不及心中的痛。
喝点热茶。一名年轻战士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他眼中涌动着愤怒和心疼。
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肩扛金色长线和星星的老首长匆匆走进来,后面跟着几名军官。房间里的人立刻立正敬礼。
孙老。
老首长没有理会敬礼,直接走到桌上那堆被小心收集起来的骨灰和断裂的牌匾前。他双手颤抖着捧起一小把骨灰,眼中泪光闪烁。
这是…他声音哽咽。
烈士王刚的骨灰,还有他女儿的。站在一旁的张旅长低声回答。
孙老猛地转向我,眼中燃烧着难以抑制的怒火和悲痛: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看着这位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突然泪如雨下。
我丈夫,王刚,五年前在边境冲突中牺牲。我的声音嘶哑,牺牲前,他刚知道我怀孕了。他…他甚至没能见到女儿一面。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我的抽泣声。
女儿出生后,部队一直很照顾我们。可三年前,我们被安排回地方生活,分到了工作和学校。
我停顿了一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女儿上学后,遇到了钱总的女儿钱欣语。那女孩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经常欺负同学。有次她霸凌一个弱小的孩子,我女儿站出来阻止了。从那以后…
张旅长递给我一杯水,我哆嗦着接过。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钱欣语的目标。起初只是言语羞辱,后来发展到推搡殴打。班主任李老师对此视而不见,黄校长也装作不知情。我多次投诉无果。
两个月前,钱欣语看上了校外一个男生,却发现那男生总找借口和我女儿说话。她彻底疯了。
我停住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回忆那一天,仿佛有一把刀在剜我的心。
那天放学后,钱欣语叫了十几个人,把我女儿堵在厕所里。她们…她们用剪刀剪烂了我女儿的衣服,用打火机烫她的头发,逼她下跪认错。我女儿不肯,她们就…
我的声音哽咽了。
李老师从门外路过,听到了声音,却没进去制止。我女儿被打得内脏出血,从厕所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送医院时,已经不行了。
孙老闭上眼睛,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我报警了,可警方勘查敷衍了事。钱总在当地有很大势力,市局的王局长亲自出面,说我女儿是自杀,与别人无关。他们甚至伪造了证据,说我女儿有精神病,还让黄校长和李老师作伪证。
我不信,去学校闹,结果被保安打出来。我去钱家要说法,反被他的打手打成重伤,还威胁我不准再追究。我去市政府上访,被拦在外面。我去省里,在半路就被钱总的人截住,打断了三根肋骨。
今晚,我把丈夫和女儿的骨灰带来,想求部队为烈士家属主持公道。没想到钱总追到这里,把骨灰罐都摔碎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低沉的怒骂声。
孙老站起身,脸色铁青:把钱总他们带进来。
几分钟后,被捆着的钱总和钱欣语被押了进来。看到屋里的阵势,钱总吓得脸色煞白。
孙老,您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
闭嘴!孙老厉声喝道,你知道你毁的是什么吗那是为国捐躯的英雄的遗骨!
门又被推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为首的中年人满头大汗。
孙老,我是市局的王国强。这事有误会…
王局长是吧张旅长冷笑一声,好大的胆子,敢包庇凶手,陷害烈士家属
不是,我不知情…王局长额头冒汗,说话结结巴巴。
这时黄校长和李老师也被带了进来,看到满屋军装,吓得双腿发抖。
孙老猛地拍案而起:都给我听着!王刚是我的兵,是用命保家卫国的英雄!他的妻女受此欺凌,是对所有军人的侮辱,是对烈士的亵渎!
他看向张旅长:立即成立联合调查组,彻查此事。所有涉案人员,一个不放过!
是!
孙老转向我,眼神柔和下来:嫂子,你放心。烈士的血不能白流,烈士的家人更不能被欺负!这件事,我们管到底!
钱总瘫软在地,钱欣语大哭起来。王局长、黄校长和李老师脸色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我望着面前这群军人坚毅的面孔,第一次感到,漫长的黑夜或许就要结束了。
03
会议室内气氛紧张,早已过了午夜,却无人有睡意。几名战士从审讯室押进来黄校长和李老师。
黄校长一进门就急着辩解:孙老,这事真的是有误会啊!那女孩偷了钱欣语的钱包,被抓了个现行——
闭嘴!张旅长厉声打断,先回答问题,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们在厕所
黄校长咽了口唾沫:我、我当时不在场,这个李老师最清楚。
李老师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说话!张旅长拍案。
李老师被吓得一哆嗦:我路过时听到厕所有动静,进去看了一眼,以为只是孩子们闹着玩,没什么大事…
闹着玩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抓住她的衣领,我女儿浑身是伤,从二楼跳下去,这叫闹着玩
两名女兵赶紧拉开我。
李老师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顾明月本来就心理有问题!她偷了钱还不承认,同学们只是想教育她,谁知道她这么极端这能怪我们吗
心理有问题孙老冷笑,拿出证明来。
黄校长慌忙解释:她平时就很孤僻,经常画些奇怪的图案,还总说她爸爸给她留了什么东西…
我怒火中烧:你居然拿她想念父亲当借口她爸爸是烈士,她从小没见过父亲,思念有错吗
孙老挥手示意我冷静,转向一旁的专案组组长:王队长,把其他涉案学生的笔录拿来。
王队长递上一叠材料:已经初步审问了参与霸凌的十二名学生,他们的口供相互矛盾。有三个孩子承认,钱包根本不是顾明月偷的,是钱欣语事先放在她桌子里,然后诬陷她。
太过分了!我双拳紧握。
黄校长脸色煞白:孩子们可能记错了,这…
张旅长打断道:刚才搜查了钱欣语的手机,发现一个名为教训贱人的微信群,群里有霸凌视频。李老师,你也在这个群里。
李老师瘫坐在椅子上。
一名年轻军官推门进来:报告,我们整理了顾明月的遗物。
孙老点头:都带来了
军官将一个纸箱放在桌上:有她的书本、衣物、还有日记本和画册。
我伸手翻开女儿的日记本,熟悉的字迹让我泪流满面:
今天又梦见爸爸了,虽然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妈妈说他留下了很重要的东西给我,说我长大后就会明白。我把它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
孙老看着日记,眉头紧锁:她提到的爸爸留下的东西是什么
我茫然摇头:王刚牺牲时,除了勋章和牌匾,没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老师突然浑身发抖。
张旅长敏锐地注意到:你知道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李老师声音发颤。
王队长翻看着顾明月的画册,突然停在一页:这是什么
画上是一串奇怪的数字和线条,旁边写着爸爸的秘密。
这不像是小孩子随便乱画的。孙老接过画册仔细端详,像是某种密码或坐标。
李老师突然站起来:我、我想上厕所。
坐下!张旅长厉声道。
军医拿来一杯水给李老师:你认识这些数字
李老师没接水,手指不停颤抖:真的不知道…我只是…那天…
那天怎么了孙老逼问。
那天我看到钱欣语从顾明月书包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个小本子…李老师终于开口。
为什么现在才说我几乎要冲上去。
李老师崩溃大哭:钱总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多嘴,就让我全家都完蛋!我还有老父母要养…
卑鄙!孙老怒视墙角瘫坐的钱总,立刻去钱欣语家搜查!
张旅长挥手派出几名军官。
我抚摸着女儿的画册,心中疑云重重:王刚到底留下了什么女儿为什么会知道
专案组一名年轻警官提出:会不会是王刚烈士在执行任务时发现了什么重要情报
孙老沉思片刻:王刚牺牲的边境行动,确实有些特殊…
我惊讶抬头:什么特殊当时只说是意外牺牲…
孙老与张旅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先不谈这个。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顾明月被害真相,以及她所说的爸爸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窗外东方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感觉到,女儿的死亡背后,似乎隐藏着比校园霸凌更为复杂、更加可怕的秘密。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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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的灯光透过窗户,将会议室内每个人的表情照得分明。审讯已持续了几个小时,我的身体疲惫不堪,但心中那团怒火却丝毫未减。
孙老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声音低沉:把其他涉案学生带进来。
五个女孩一个接一个被带进会议室,她们原本趾高气昂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此刻只剩下惊恐和慌乱。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旅长的声音不大,却让几个女孩瑟瑟发抖。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率先崩溃,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那个钱包不是顾明月偷的,是钱欣语自己放进去的!
你放屁!钱欣语尖叫起来,明明是她自己偷的!
闭嘴!王队长一拍桌子,还有谁想说
另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抽泣着:钱欣语说,只是吓唬吓唬顾明月,不会出人命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她我走到女孩面前,声音颤抖,烫她头发,撕她衣服,逼她下跪,这些也是吓唬吗
眼镜女孩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不是为了偷窃…钱欣语说,顾明月有什么东西,一定要问出来…
什么东西孙老猛地转身。
马尾女孩擦着眼泪:钱欣语说那个东西很重要,是顾明月从家里带来的。我们本来只想吓唬她一下,谁知道…
眼镜女孩补充道:顾明月一直不肯说,或者说了,但钱欣语觉得她在撒谎…所以才…
我心头一震,回忆起女儿日记中提到的爸爸留下的东西。
你们是在说这个吗王队长将顾明月的画册翻开,展示那页奇怪的数字和线条。
几个女孩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钱欣语逼问的就是这个张旅长追问。
我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马尾女孩回答,钱欣语只说那是她家要找的东西,找到有重赏。
孙老示意专案组重新检查我丈夫的遗物。两名军官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箱,将里面的物品一一摆放在桌上:军服、照片、几本书、一个旧手表…
会不会在这些东西里一名女军医轻声问道。
我摇头:这些我都检查过无数遍,没什么特别的。
就在这时,钱总突然挣扎起来:你们在浪费时间!那小丫头能有什么东西都是胡说八道!
孙老锐利的目光投向钱总:你很紧张啊。
我没紧张!钱总额头冒汗,我只是不想大家被一个小孩子的涂鸦误导!
是吗张旅长走到钱总面前,那为什么你女儿非要找这个东西为什么你刚才说她的东西都在学校里
钱总语塞,眼神闪烁。
把李老师带进来。孙老下令。
李老师再次被带进会议室,这次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请坐。王队长拉开一把椅子,我们发现了新情况,希望你能配合。
李老师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关于顾明月的事情,还有什么你没告诉我们的
没…没有了…李老师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真的吗王队长将钱欣语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展示在李老师面前,钱总给你转了五十万,就为了作伪证说顾明月有精神问题
李老师浑身颤抖,眼泪夺眶而出:我…
我猛地站起来:你知道我女儿为什么会死!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她会死!李老师崩溃大哭,钱总找到我,说只要我配合他们,给我五十万。我只是要找找顾明月可能藏起来的东西…
你找了什么在哪找的孙老追问。
我…我在她的抽屉里翻过,但什么都没找到。李老师抽泣着,钱总说那东西很重要,关系到国家机密…我以为是为国家做事…
国家机密孙老和张旅长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愣住了:王刚…他参与过什么特殊任务吗
孙老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王刚牺牲前,有没有给你留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哪怕看起来很普通的物品
我努力回忆:没有…只有那些勋章和牌匾。他出任务前,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如果他回不来,让我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还有…
还有什么孙老追问。
他说…他写了一封信,藏在我们的结婚相册里。可当我找到相册时,里面只有照片,没有任何信…
张旅长插话:相册在哪儿
在我家,我搬家时一直带着。
女儿有没有特别喜欢翻看的东西
她…她确实很喜欢那本相册。我恍然大悟,她经常一个人翻看,有时还会对着照片说话…
孙老立即下令:立刻去魏女士家中取那本相册!
钱总听到这个命令,瞬间面如死灰,开始拼命挣扎:不行!你们不能去!那是违法的!我要见律师!
张旅长冷笑一声:急什么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只是个普通相册而已。
我看着钱总惊恐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再是一起简单的校园霸凌案,背后隐藏着更加恐怖的真相。而我的丈夫,我的女儿,都因为这个真相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王刚…我低声呢喃,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05
我看着钱总惊恐的表情,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与此同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三名战士抱着我家里取回的东西走了进来。
相册在这里。一名女兵小心翼翼地递给我一本蓝色封面的相册。
还有这些。另一名战士将一个纸箱放在桌上,按照指示,我们带回了所有王刚烈士的遗物。
我接过相册,手指轻抚着封面。这是我和王刚结婚时的纪念品,里面珍藏着我们为数不多的合影。
都在这了吗孙老走过来,声音温和却带着急切。
应该是。我翻开相册,一页页仔细查看,没有信,只有照片。
孙老示意专案组开始检查纸箱中的其他物品。两名技术人员戴上手套,小心地取出一件件遗物:几本书籍、几件军装、一支钢笔、一个老旧的收音机…
这收音机还能用吗张旅长走近观察那个布满灰尘的老式收音机。
我摇头:早就坏了,王刚说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明月很喜欢这个,常常摆弄它。
钱总突然激烈挣扎起来:我要上厕所!马上!
安静!王队长厉声呵斥。
一名军方技术专家接过收音机,仔细端详着,他按了几下开关,转动旋钮,然后停住了动作:这个…不太对劲。
怎么了孙老问。
内部结构有问题。专家拿出工具,开始拆解收音机,正常收音机不会这么设计…
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台小小的收音机上。几分钟后,专家从收音机内部取出一个微型设备,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这是什么我问道。
加密存储设备。专家回答,非常精密,伪装在收音机的电路板中。如果不是专业人员仔细检查,根本不会发现。
钱总脸色灰白,嘴唇颤抖:这是诬陷!你们在诬陷我!
带他下去。孙老挥手命令,把这个设备立刻送去解密。
几名战士押着钱总和钱欣语离开了会议室。
这就是女儿说的爸爸留下的东西吗我望着那个微小的设备,心中翻腾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很可能是。张旅长点头,王刚是特种侦察兵,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非常特殊…
两小时后,会议室门再次打开。一名身穿便装的军方技术人员急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解密完成。他向孙老敬礼,然后将平板递过去。
孙老点开第一个文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张旅长在他身边浏览内容,神情同样凝重。
上帝…张旅长低声惊呼。
怎么了我急切地问。
孙老没回答,继续翻看文件,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愤怒:钱家涉嫌叛国罪。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旅长解释道:这些文件记录了钱家与境外势力勾结,非法倒卖国家尖端技术、窃取核心机密的证据。证据详实,数据精确,不可能作假。
王刚在边境执行任务时发现了这些。孙老接着说,他本打算将证据送回总部,但消息泄露了…
我的心跳几乎停滞:您是说…王刚不是在任务中意外牺牲的
孙老望着我,眼神中充满悲痛:根据这些文件显示,他的牺牲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伪装成了意外。钱家勾结了内部的叛徒…
不!我捂住嘴,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临死前,将这份关键证据藏在了收音机里。张旅长补充道,他希望有人能发现这些…
明月…我突然想到什么,明月是不是…
王队长点头:你女儿可能在整理父亲遗物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在学校画的那些符号,就是存储设备的序列号。
钱家不知道她到底发现了多少,或者是否知道文件内容。张旅长说,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会留下任何隐患。校园霸凌和污蔑,不过是他们用来接近顾明月、逼问下落并掩盖罪行的卑劣手段。
我瘫坐在椅子上,全身无力。丈夫的牺牲,女儿的遇害,竟然都与钱家这个罪恶家族紧密相连。不是简单的任务失败,不是普通的校园暴力,而是一场关乎国家安全的阴谋!巨大的悲痛、愤怒和真相的冲击让我几乎晕厥。
魏兰,你还好吗一名女军医关切地问。
我没事。我擦去眼泪,站起身来,我丈夫,我女儿,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孙老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你放心,这个案子已经提升到最高级别。钱家涉及叛国罪,性质极其恶劣。
一场针对钱家及其保护伞的雷霆行动,已经全面展开。张旅长补充道,没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望向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洒向大地。在这短短一夜之间,我失去了一切,又仿佛重获新生。女儿和丈夫的牺牲,在我心中有了新的意义——他们不仅是我的亲人,更是保卫国家安全的无名英雄。
我要看着钱家伏法。我说,声音不大却坚定异常,我要亲眼看着这些叛国贼得到应有的惩罚。
孙老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06
我站在军队招待所的窗前,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五天过去了,这场噩梦般的经历终于迎来了转机。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经查,某跨国集团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相关人员已被依法逮捕…
孙老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魏兰,好消息。行动已经开始了。
全部我转过身问道。
孙老点头:对,一网打尽。
张旅长随后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这是最新情况。市局王国强已经被控制,连同他在公安系统的关系网一起被隔离审查。
钱家那些保护伞呢我问道。
全都断了。张旅长冷哼一声,看到这个没
他递给我一张照片,那是钱家的豪华别墅,大门上贴着刺眼的红色封条。
这只是开始。孙老说,专案组已经冻结了钱家所有资产,查封了他们的企业。那些曾经为钱家通风报信的官员,现在自身难保。
我忽然想起什么:黄校长和李老师呢
被停职调查了。王队长走进房间,不仅是他们,所有参与掩盖真相的学校人员都在接受调查。
窗外,直升机的轰鸣声划过天际。我想起了钱欣语和那些霸凌女儿的同学。
那些孩子…
都会得到应有的处罚。张旅长说,钱欣语已经交代了一切。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非法拘禁、侮辱罪…罪名一大堆。
其他女孩呢
根据年龄和具体行为分别处理。王队长回答,主要责任人会被送去少管所,其他人接受社区矫正和心理辅导。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孙老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一变:好,我知道了。立刻安排。
怎么了我问。
钱总在看守所自杀了。孙老放下电话。
房间里一时沉默。
死了我喃喃道,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别担心,不影响案件侦办。张旅长说,他的死亡反而证实了我们的调查方向。
孙老拍拍我的肩膀:明天我陪你去见那些参与霸凌的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点点头。
次日,在少管所的会见室里,我见到了钱欣语。她不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大小姐,头发凌乱,眼神呆滞。
顾阿姨…她抬头看见我,突然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我问,声音平静得可怕,为什么要这样对明月
我爸说…钱欣语抽泣着,说你女儿可能拿到了什么重要东西…还说如果我能帮他找到,就送我去国外留学…
就为这个就为这个你要她的命
我不知道会这样!钱欣语嚎啕大哭,我只是想吓唬她,想让她交出那个东西…我不知道她会跳窗!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才控制住自己不哭。
你们为什么那样对她为什么要烫她的头发,撕她的衣服
钱欣语擦着眼泪:一开始只是想问她爸爸的事…后来越来越过分…我爸说烈士家的孩子肯定很坚强,需要更强硬的手段…
我站起身,不想再听了。
顾阿姨!钱欣语在身后喊,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回头。
走出少管所,孙老在外面等我:还好吗
还活着。我苦笑。
接下来的日子,我配合专案组工作,提供我所知道的一切信息。每天都有新的进展——钱家在多个城市的产业被查封,他们海外的资产被冻结,与他们有染的官员纷纷落马。
虽然涉及国家安全的部分被严格保密,但校园霸凌导致烈士遗孤死亡的新闻还是引起了全国关注。
看看这些。王队长给我看社交媒体上的评论,人们纷纷为明月的遭遇痛心,谴责校园暴力和特权腐败。
人们没有忘记。张旅长说,烈士的血没有白流。
一个月后,专案组的调查取得重大突破。又一批涉案人员被抓捕,包括多名在关键岗位上的内鬼。
这些人…孙老指着名单,声音低沉,就是他们泄露了王刚的行动,导致他被暗杀。
我握紧拳头:他们会得到什么处罚
最严厉的。张旅长说,叛国罪,没有商量余地。
这天晚上,我梦见了王刚和明月。他们站在阳光下,向我微笑。
醒来时,窗外已是黎明。我知道,正义终于降临。钱家的覆灭,只是开始。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也将无处可藏。
明月的画册和王刚的证据,成了这场胜利的关键。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保卫了国家的安全。
我擦干眼泪,走向新的一天。
07
军队招待所的窗帘被晨光染成金色,我望着远处的旗杆,国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回放。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喂,魏兰吗我是张旅长。
是我。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中央特别委员会刚刚通过决议,重新评估王刚烈士的功绩。
我握紧了电话:什么决议
他的牺牲被正式确认为保护国家核心机密的壮举。下周二,将为他举行更高级别的追悼和表彰仪式。
电话那头,张旅长顿了顿:魏兰,这是最高荣誉。
我放下电话,手指还在颤抖。窗外,天空格外蓝。
三天后,我站在教育部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台上,教育部长严肃地宣布:经调查,顾明月同学遭受校园霸凌致死案件中,校方存在严重失职行为。现撤销对顾明月同学的一切不实指控,并对学校相关人员进行严肃处理…
我女儿是无辜的。我小声说,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明月。
台下记者的闪光灯亮成一片。一位年轻记者走到我面前:魏女士,您对学校的道歉有何感想
我摇摇头:不是感想。是提醒。每一个孩子都值得被保护,特别是那些没有权势靠山的孩子。
发布会结束后,孙老找到我:魏兰,国家博物馆提出申请,想收藏王刚的功臣牌匾和勋章,作为爱国主义教育的展品。
可是它们都…
都修复好了。孙老递给我一个精致的木盒。
我打开盒子,那断裂的功臣牌匾已经修复如新,金色的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勋章也被擦拭干净,排列整齐。我抚摸着丈夫曾经佩戴过的勋章,仿佛触碰到了他的体温。
我…我想先带它们去墓前看看。
孙老点头:当然可以。
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来到了公墓。两座墓碑并排而立,一大一小。我跪在墓前,摆好功臣牌匾和勋章。
王刚,明月,你们看,它们都回来了。我轻声说,那些人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们的清白,你们的荣誉,都回来了。
微风拂过墓碑,带走我的眼泪。
妈妈不哭了。我擦干眼泪,妈妈以后会坚强生活,就像你们期望的那样。
回程的路上,张旅长打来电话:魏兰,国务院刚通过决定,为你提供专项安置。包括住房、工作和生活保障。
谢谢,但我想…
怎么了
我想做点事情。我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为那些像我一样的烈士家属。他们中有多少人被欺负,却求告无门
张旅长沉默片刻: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确定。也许…一个基金会或者一个互助小组他们需要知道,国家不会忘记他们,他们并不孤单。
这是个好主意。张旅长的声音透着赞许,回头我们详细聊聊这个计划。
晚上,我收拾着新分配的公寓。墙上挂着王刚的照片,旁边是明月的笑脸。我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那是我今天签字的,同意将王刚和明月的故事编入中小学教材。
你们看,你们将成为所有孩子的榜样。我对着照片说。
我不再是那个在军营门口绝望哭喊的女人。我是烈士王刚的妻子,是无辜牺牲的明月的母亲。
我打开窗户,夜风吹拂着我的脸颊。明天,我要去见几位同样失去亲人的烈士家属。我们会互相支持,一起前行。
也许,这就是对王刚和明月最好的告慰。他们的荣耀将永存,而我,将带着这份荣耀继续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