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辰，我们离婚吧。曾经卑微如尘的妻子苏晴，如今一身高定站在我面前，无名指上戴着陆氏太子爷送的钻戒。
而我，那个曾将她尊严踩在脚下的商业帝王，此刻却跪在地上，求她再看我一眼。
1
顾总，许个愿吧！公司同事们纷纷起哄，香槟喷得到处都是。
我醉眼蒙眬，看着眼前丑丑的蛋糕，奶油花歪七扭八
，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老公三十岁生日快乐。
这什么玩意儿我一把打翻蛋糕，就这水平也配当我顾辰的老婆
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苏晴瘦弱的背影显得可怜，她蹲下去捡蛋糕，裙子沾满奶油。
嫂子别介意，顾总喝多了。张总打着圆场，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我记不清怎么回的家，半夜渴醒，只见林妍穿着我的衬衫从浴室走出，头发滴着水。
顾总，您喝多了，我不放心……她声音娇柔，手指在我胸口画圈。
门突然被打开，苏晴拿着解酒药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滚出去。我冲她怒吼。
她默默离开了，关门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凌晨四点，我头痛欲裂地走进厨房，看到灶台上温着醒酒汤。
苏晴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睫毛挂着泪珠。
我端起碗，直接倒进洗碗池。
瓷碗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她，她光着脚慌忙跑来：小心别踩到——
烦不烦我一把推开她，装什么贤惠。
她踉跄着扶住餐桌，手指颤抖。
我头也不回地上楼，恍见她捡碎片时，大颗泪珠砸落在地板上。
2
张总把威士忌推到我面前，顾总，新产品的设计泄露了。
他压低声音，有人看见嫂子前天和竞争对手的李总在咖啡馆。
我捏着杯子的手指发白。
你什么意思
苏晴确实说过要去见朋友，但没说见谁。
没什么意思。张总讪笑着，就是觉得巧，技术部刚说设计可能外泄，有人就在嫂子电脑上看见类似的东西...
我摔下酒杯就往家赶。
推开门时，苏晴正趴在茶几上画着什么，听见声响慌忙合上笔记本电脑。
这个动作像刀子一样捅进我胸口。
在干什么我扯开领带。
没、没什么。她把电脑往身后藏，手指上还沾着马克笔的颜料。
我一把抢过电脑。
屏幕上是一套珠宝设计图，和我们即将上市的新系列有七分相似。
解释。我把电脑摔在沙发上。
苏晴的脸唰地白了：我报了设计班，想给你个惊喜...这、这是我作业...
撒谎！我掐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张总说你见了李总
她瞳孔猛地收缩：是赵雯介绍的设计老师...我可以给你看聊天记录...
我甩开她，酒精和怒火在血管里沸腾。
多可笑的借口，结婚五年，我怎么不知道她会设计
收拾你的东西，滚去客房睡。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轻轻说了声好。
3
第二天一早，赵雯堵在我公司楼下。
这个苏晴的大学闺蜜一向看我不顺眼。
顾辰，你他妈就是个瞎子。她直接把手机戳到我眼前。
屏幕上是苏晴的朋友圈截图——仅对赵雯可见。
一连串深夜拍摄的设计草图，每张都标注着给辰的周年礼物·第37天。
她熬了四个月通宵学设计！赵雯声音发抖，就因为你去年随口说喜欢有艺术气息的女人！
我盯着最后一张图上熟悉的戒指设计——那是我母亲戴了二十年的婚戒款式。
谁知道是不是摆拍。我推开手机，让她省省吧。
赵雯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走。
我盯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领带歪斜，眼下青黑。
真他妈见鬼，我为什么要为这种事烦心
下午的董事会上，我宣布提前新产品上市时间。
散会时，林妍不小心把咖啡泼在自己衬衫上。
顾总，能借您休息室换件衣服吗她眨着贴了假睫毛的眼睛。
我随手指了个方向。
二十分钟后，她穿着我的备用衬衫走出来，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
衣服我洗好还您。她凑近替我整理领带，香水味冲得我头疼。
从那天起，林妍开始频繁出现在我周围。
电梯里的偶遇，加班时的顺路夜宵，甚至在我常去的健身房巧合地预定同一节私教课。
而苏晴真的搬去了客房。
每天我回家时，餐桌上总摆着保温的饭菜，旁边放着她的设计作业——她固执地继续着这个惊喜，哪怕我再没正眼看过。
有天深夜，我起来倒水，看见书房亮着灯。
苏晴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绘图笔。桌角摆着半杯冷掉的咖啡和一瓶眼药水。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她压在手下的草图。
那是我们结婚照的Q版设计，我西装上的每道褶皱都被精心描绘。
胸口突然堵得慌。
我扯过外套扔在她肩上，却惊醒了她。
辰她迷糊着抬头，嘴角还沾着马克笔的痕迹，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不用。我硬邦邦地说，转身时踢翻了她的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浸透了地毯，也淹没了她小声的惊呼。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
下周就是新产品发布会，这才是正事。
至于苏晴...等这阵忙完再说吧。
4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妍发来的消息：顾总，杨总说想聊聊下季度合作，今晚八点帝豪酒店
我瞥了眼日历，红色圆圈标记着五周年。苏晴这周总用期待的眼神偷瞄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心烦。
没问题。我回复得干脆利落。
下班前，林妍扭着腰进来送咖啡，香水浓得能熏死苍蝇。
顾总，杨总喜欢喝两杯，您要不要带套换洗衣物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我扯松领带：你安排。
回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
我摸索着开灯，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后退半步。
整个客厅洒满玫瑰花瓣，餐桌上银质烛台闪着光，中间摆着个心形蛋糕，糖霜写着辰&晴
Forever。
苏晴穿着我们初遇时的白裙子，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一本相册。
我盯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胸口莫名发紧。
正要伸手，手机突然响起。
苏晴惊醒，看见我时眼睛瞬间亮起来。
你回来了！菜可能凉了，我再去热——
不用。我打断她，接起电话。
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声刺破耳膜：你爸又吐血了！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我脑子嗡的一声。
转身时膝盖撞到茶几，踢翻了角落的礼物盒。
五彩纸屑中，几十张照片雪花般散落一地。
那是从大学到现在，我们所有的合影。
每张背面都工整写着日期和一句话：辰打球扭伤脚，我给他煲了三天汤、辰第一次叫我老婆，耳朵红透了...
我、我本来想吃完饭一起看的...苏晴慌乱地蹲下去捡，后颈瘦得凸出脊椎骨。
现在去医院！我冲着电话吼，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苏晴追到门口，手里攥着两张照片：我跟你一起去！
别添乱！我甩开她的手，你去了只会让妈更激动！
她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那...爸的情况随时告诉我...
引擎轰鸣中，后视镜里的她越来越小，白裙子在夜风中像片凋零的花瓣。
父亲在ICU躺了十三天。
母亲把一切怒火都发泄在苏晴身上：自从娶了她，家里就没好事！你爸就是被她克的！
我懒得反驳。
每天隔着玻璃看父亲插满管子的身体，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
苏晴每天送饭来，都被母亲拒之门外。
让她滚！母亲摔着保温桶，这晦气东西熬的汤谁敢喝
第十四天凌晨，监控仪刺耳的警报声响彻走廊。
父亲的手在我掌心渐渐变冷，临终前他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吐出几个模糊音节：...文件...给晴...
丧事全是苏晴操办的。
她像影子一样处理着各种手续，黑眼圈重得吓人。
我整日酗酒，麻木地看着她接待一拨拨吊唁者，连母亲都挑不出半点差错。
葬礼那天下着冷雨。
苏晴撑着黑伞站在我身边，瘦得几乎撑不起丧服。
宾客散去后，我瘫在墓前喝光最后一瓶白酒。
辰，回家吧。她轻声说，冰凉的手指碰了碰我的手背。
我甩开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酒气混着恨意喷在她脸上，要是你没克死爸，我现在——
她踉跄着后退，伞掉在地上，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头发。
那一瞬间，她眼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好。她点点头，转身走进雨里，背影单薄得像张纸。
我醉得不省人事，被司机扛回家。
半夜渴醒时，发现主卧衣柜空了一半，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全消失了。
床头柜上摆着份离婚协议，签字栏空白处压着枚戒指——我去年随手买的便宜货，内侧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我嗤笑着把协议撕得粉碎。
闹脾气罢了，明天她就会像往常一样，红着眼眶回来给我煮醒酒汤。
5
阳光像刀子一样扎进眼睛。
我抬手遮挡，发现自己在主卧地板上睡了一夜，身边散落着撕碎的纸片。
我眯起眼辨认——离婚协议几个字刺痛了我的神经。
苏晴我哑着嗓子喊。
没有回应。
浴室里她的牙杯牙刷不见了，毛巾架上空出一大块。
我踢开客房的门。
床铺整齐得像没人用过，书桌上她的设计本和笔全都不见了。
只有垃圾桶里躺着几个用空的眼药水瓶，证明她曾在这里熬过无数夜晚。
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林妍的。
我拨回去，她娇嗔的声音立刻传来：顾总，人家等您一上午了～董事会都快开始了！
等着。我挂断电话，太阳穴突突直跳。
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胡子拉碴，眼睛布满血丝，衬衫皱得像抹布。
我拧开水龙头，发现连她的洗面奶都不见了。
这个家突然大得可怕。
公司电梯里，林妍贴上来：顾总，您身上好大酒气～她手指爬上我胸膛，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我盯着电梯数字没说话。
父亲去世后，董事会那群老狐狸蠢蠢欲动。
今天这场会议，就是张总牵头要讨论接班人问题。
会议室里，张总假惺惺地抹着眼睛：老顾走得突然啊...但公司不能没有掌舵人...
不劳费心。我把文件摔在桌上，父亲51%的股份已经过到我名下。
张总脸色变了：这...法律手续至少需要...
昨天办完了。我亮出股权书，现在，谁对CEO人选有疑问
一片死寂。
我扫视全场，突然注意到张总助理拿着个眼熟的保温杯——那是苏晴专门给我定制的，杯底刻着辰少喝咖啡。
哪来的我一把夺过杯子。
助理结结巴巴：林、林秘书给的...说顾总不用了...
我转头盯住林妍，她脸色刷白：我看嫂子...不，苏晴收拾东西扔垃圾桶，觉得可惜...
杯子在我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苏晴连这个都扔了
散会。我转身就走，后背绷得生疼。
林妍追到办公室：顾总，我不是故意的...今晚我订了您最爱的那家日料...
滚出去。
她愣在原地，精心修饰的眼睛瞪得溜圆。
我这才发现她眼角有颗泪痣，和苏晴的位置一模一样——肯定是后点的。
我说，滚。
门关上后，我打开监控软件。
苏晴的位置显示在城东某个小区，离公司二十公里。
我放大地图——是个普通住宅区，估计是租的房子。
下班后我直接开车过去。
小区很旧，楼道里贴着通下水道的小广告。
站在502门口，我听见里面传来赵雯的大嗓门：早该离了！那种渣男——
门铃按到第三遍，赵雯杀气腾腾地拉开门：哟，顾总走错坟头了吧
我越过她肩膀看见苏晴坐在沙发上，正在整理一叠设计稿。
她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左手无名指有一圈明显的白痕。
我们谈谈。我说。
苏晴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看陌生人：协议签好了
我撕了。
她轻轻点头：那我让律师再寄一份。
赵雯砰地关上门，差点撞断我的鼻子。
我在车里等到深夜，看见502的灯一直亮着。
凌晨三点，窗口透出电脑屏幕的蓝光——她还在工作。
第二天，林妍自作主张搬进了我家。
我回家时，她正穿着我的衬衫在厨房煎牛排，下身只穿内裤。
顾总～她举着锅铲转了个圈，我帮你把客房收拾出来啦，那些垃圾都扔了！
我冲进客房——苏晴留下的几本设计书、半瓶香水全不见了。
储藏室里，她大学时给我织的丑围巾也没了踪影。
你扔哪了
林妍噘嘴：垃圾桶呗...都沾灰了...
我一脚踹翻餐椅，她尖叫着后退。
翻遍所有垃圾桶一无所获后，我抓起车钥匙冲出去。
垃圾转运站恶臭扑鼻。
穿荧光背心的工人叼着烟摆手：昨天的垃圾早压缩运去焚烧厂了！
回到家，林妍哭得梨花带雨：顾总，人家只是心疼你...
我甩给她一张卡：去买衣服。以后别穿我的。
她破涕为笑，没听出话里的嫌弃。
半夜，我被客厅动静吵醒。
透过门缝，看见林妍在翻我公文包，手机对着文件拍照。
有趣。
我轻轻关上门。父亲说过，钓鱼要放长线。
一个月后，商业酒会上，我正应付几个投资人，全场突然安静了一瞬。
入口处，一袭暗红长裙的苏晴挽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微笑着接受侍者递来的香槟。
她头发剪短了，锁骨在灯光下像一对展翅的蝴蝶。
那个男人——陆氏科技的太子爷陆子明，正俯身在她耳边说什么，逗得她掩嘴轻笑。
香槟杯在我手里碎裂。
鲜血混着酒液滴在地毯上，周围人惊恐退开。
我径直走向他们，在众目睽睽下抓住苏晴的手腕：跟我回家。
陆子明挡在我们之间：顾总，请自重。
我冷笑：我们还没离婚呢，陆少管什么闲事
苏晴轻轻抽出手，亮出无名指上的钻戒：顾先生认错人了。您的妻子正在家等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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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哗然。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和陆子明是对戒。
林妍适时出现在我身边，娇声唤着老公。
苏晴微微颔首，挽着陆子明转身离去。
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缕淡淡的栀子香——那是我曾经说讨厌的香水味。
6
查清楚。我把苏晴和陆子明的酒会合照甩在侦探桌上，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侦探推了推眼镜：根据我们的调查，陆子明和苏小姐是在设计培训班认识的，就是您夫...苏小姐报的那个班。
我眉头一跳。
所以赵雯说的竟是真的
苏晴真的为了我去学设计
他们合作开了间工作室，叫晴空。侦探递来文件，主要接珠宝设计，第一个客户就是陆氏集团。
我翻看资料，一张照片滑出来——苏晴站在讲台上讲解设计方案，自信的笑容我从未在家见过。
照片角落日期显示是父亲葬礼后第三天。
她倒是一点不耽误。
工作室地址、她的住址、日常行程，全部盯紧。我甩下一沓现金。
回家路上，我鬼使神差拐到晴空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
透过落地玻璃，看见苏晴正和几个年轻人讨论设计图。
她剪了利落的锁骨发，珍珠耳钉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陆子明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自然地递上一杯咖啡。
苏晴接过时冲他笑了笑，那种放松的神情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眼睛。
喇叭声惊醒了我。
后视镜里，我发现自己嘴角下垂，眼下浮着青黑。
这副怨夫相真他妈难看。
林妍在我家折腾得鸡飞狗跳。
客厅摆满她的购物袋，餐桌上扔着吃剩的外卖盒。
她穿着真丝睡衣从卧室出来：老公～我帮你换了床单，那套旧的看着好寒酸...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我拉开衣柜，发现苏晴留下的睡衣不见了——那是我们蜜月时在京都买的，她一直很珍惜。
林妍撅着嘴：都起球了...我买了新的...
我抓起车钥匙就走，她在后面尖叫：又去找那个黄脸婆她现在有陆少撑腰，看得上你吗
方向盘几乎被我捏碎。
开出去三条街才冷静下来，手机弹出邮件提醒——侦探发来了苏晴的日常行程表。
每周三五上午去游泳馆，周末固定去养老院做义工，每天七点准时到工作室...这规律得像个假人。
我放大养老院的名字，突然想起那是父亲生前常去做慈善的地方。
7
第二天下午，我出现在晴空工作室楼下。
苏晴独自走出大楼，白衬衫配铅笔裙，比跟我在一起时年轻十岁。
她拐进一家咖啡店，我隔着橱窗看她熟稔地和店员打招呼，点了一杯海盐焦糖拿铁——她以前最讨厌咖啡因。
我推门而入，直接坐到她对面：什么时候爱喝咖啡了
她呛了一下，锁骨泛起薄红：顾总有事
这个生疏的称呼让我胸口发闷。
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素圈戒指，不是酒会上那枚钻戒。
陆子明求婚了
她搅动着咖啡：这是我的私事。
你还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她从包里拿出文件夹，新拟的离婚协议，比上次条件更优厚——我放弃顾家一切财产。
我扫了眼文件，冷笑：陆家给了你底气
我给自己的底气。她眼神平静，工作室上个月盈利三十万，虽然比不上顾总，但够我活了。
三十万
我重新打量她。那个连信用卡账单都不敢自己看的苏晴，现在谈起盈利像谈论天气一样轻松。
为什么是养老院我突然问。
她指尖顿了顿：什么
你每周去养老院做什么父亲生前——
那里有位秦教授，她打断我，退休的珠宝鉴定大师，免费教我辨识宝石。
我哑口无言。
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脉
辰...顾总。她改口的样子像在我心上扎针，我们好聚好散吧。
如果我不签呢
她轻轻笑了：那就法庭见。顺便说，我已经拿到林妍进入我们婚姻的证据了。
我血液瞬间冻结。
她知道了什么
明天中午前给我答复。她留下咖啡钱起身离开，步伐稳健得不像那个总跟在我身后跌跌撞撞的女人。
8
回到家，我翻箱倒柜找结婚证，却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一个陌生U盘。
插入电脑，里面是林妍和张总的通话录音——顾老头一死你就动手...股权转让书仿得够像吧...那傻女人滚蛋了计划就成功一半...
我跌坐在椅子上。
父亲最后那句给晴...突然有了新解。
他不是说给晴晴，而是文件给晴！
手机响起，侦探发来新照片：苏晴和陆子明在餐厅吃饭，桌上摆着蛋糕。放大看，蛋糕上写着晴空一周年。
一周年
他们认识才三个月...我猛地站起来。除非他们早就认识，在我和苏晴结婚前...
第二天，我出现在陆氏集团总部。
前台礼貌阻拦：陆少在开会，您有预约吗
我亮出手机里的股权交易记录：告诉陆子明，我要收购他手上晴空工作室的股份。
半小时后，我被请进顶层办公室。陆子明西装笔挺地站在落地窗前：顾总好手段，这么快查到我是工作室隐形股东
你们什么关系我单刀直入。
他转动着小指尾戒——和苏晴今天戴的是同款。
苏晴是我表姐。他轻笑，惊讶吗她母亲是我姑姑，二十年前离家出走的下场。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所以苏晴和陆子明是...表兄妹
当年姑姑执意嫁给个穷教师，被家族除名。陆子明眼神变冷，去年我偶然在设计班发现表姐，才知道她丈夫就是顾氏的太子爷。
为什么不早说
说什幺他冷笑，说我表姐被你们顾家当保姆使唤还是说她流产那天，你正在和林秘书上床
我如遭雷击：什么流产
陆子明突然揪住我衣领：去年十一月十七日，她在医院给你打了七个电话，你秘书接的！
我完全懵了。
那天我在纽约谈并购，确实漏接了很多电话...但林妍只说家里没事...
她怕影响你工作，自己签了手术同意书。陆子明甩开我，孩子三个月了，是个女孩。
我双腿发软，扶住墙才没跪下。
苏晴怀过我的孩子
而我他妈在干什么和林妍调情骂她做的汤难喝
签了离婚协议，顾辰。陆子明扔来钢笔，你配不上她。
我机械地翻到协议最后一页，苏晴的签名清秀工整，像她这个人一样不拖不欠。
笔尖悬在纸上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妍发来的裸照，背景是我和苏晴的婚床。
我放下笔，抬头看陆子明：再给我一周。
凭什么
就凭...我喉咙发紧，我想亲口跟她道歉。
陆子明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行啊。周六是她生日，工作室有派对。
他凑近我耳朵，让你亲眼看看，没有你的苏晴活得有多好。
走出陆氏大厦，我打电话给私人医生：帮我查去年十一月十七日，苏晴在哪家医院做的流产手术。
挂断后，我盯着手机屏保——那是张很旧的照片，苏晴在大学校园里回头对我笑。
多久没看到她这样笑了
9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我作呕。
妇产科主任推来一份病历：去年11月17日，苏女士确实在这里做了清宫手术。
我盯着病历上苏晴的签名，手指不受控地发抖。胎儿...多大
十二周，已经成型了。主任叹气，病人坚决不做麻醉，说想记住这痛...手术中途大出血，差点没救回来。
病历最后一页贴着张超声照片，模糊的小黑影蜷缩着。
我的女儿。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眼前一片模糊。
她...术后谁照顾的
病人拒绝住院，签了免责书就走了。主任犹豫了下，不过有位陆先生每天都陪她来换药。
走出医院，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到去年十一月——十七号那天，我在朋友圈发了张纽约夜景，配文并购成功。
多讽刺。我女儿死的那天，我在庆祝生意。
苏晴工作室的灯光还亮着。
透过玻璃，我看见她正在指导几个年轻人修改设计图。
她左手无意识抚过小腹，那个曾经孕育过我们孩子的地方。
我突然不敢进去。
转身时撞到个人——赵雯拎着两杯奶茶，看见我像见了鬼。
你来干什么她挡在门前。
我...知道了流产的事。
赵雯冷笑：现在知道了晚了！那天她出血晕倒在家，要不是我去送资料发现——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声音嘶哑。
告诉你她讥讽地模仿林妍的腔调，顾总在开会，有什么事我转告——转告你妈！
我如遭雷击。
原来那天接电话的是林妍...
赵雯推开我进工作室，玻璃门关上的一瞬，我看见苏晴抬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她眼神平静得像看陌生人。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苏晴公寓楼下。
七点整，她穿着运动服出来晨跑，马尾辫在脑后一晃一晃。
我跟了她三条街，直到她停在公园长椅边喘气。
给。我递上矿泉水。
她吓了一跳，水杯掉在地上。
顾辰你...有事
阳光照在她鼻尖的汗珠上，我鬼使神差伸手想擦，她猛地后退。
只是想问问...我缩回手，你身体...还好吗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很好。协议签了吗
我...需要再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绕过我继续跑步，背影越来越远。
接下来一周，我成了苏晴的幽灵。
早晨送咖啡到她工作室，中午订她最爱的那家素食外卖，下午准时出现在她游泳馆门口...她统统拒收。
周五傍晚，我捧着一大束白玫瑰守在她工作室楼下。
员工陆续离开，苏晴最后一个出来，看见我时叹了口气。
顾总，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来了。她推开玫瑰，就像你打碎的那个蛋糕。
花束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她踩过那些白色花瓣，头也不回地走向路边等待的轿车——驾驶座上是陆子明。
当晚，我收到律师函：苏晴正式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随信附着一张便签：别再送了，花粉过敏。——SQ
我盯着那熟悉的缩写，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曾几何时，她所有的画作角落都会藏这两个字母，而我从未注意过。
手机亮起，侦探发来新消息：查到晴空工作室正在竞标陆氏集团年度珠宝设计，若能中标估值将翻十倍。
我冷笑。原来如此。
陆子明帮苏晴，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的设计才能。
我立刻打电话给张总：不管用什么方法，阻挠晴空工作室的投标。
第二天董事会，我宣布收购两家知名设计公司。
散会后，林妍扭着腰跟进办公室：顾总，听说您前...苏小姐工作室遇到点麻烦
我眯起眼：什么麻烦
税务稽查呀～她笑得花枝乱颤，有人举报他们偷税漏税，今天上午把账本全查封了呢～
我猛地站起来：谁干的
张总说...啊！她意识到说漏嘴，慌忙捂唇。
我抓起外套冲出去。
车开到半路，侦探来电：苏小姐情绪很激动...
赶到时，苏晴正和税务官员争执，脸颊涨得通红：我们每笔账都清清楚楚！
那这笔二十万的现金收入怎么没入账官员敲着文件。
那是我姑姑给的借款！陆子明插话，有转账记录！
私人借款需要缴税...
放屁！我大步走过去，哪条法律规定私人借款要缴税
全场安静。
苏晴瞪大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亮出律师证——差点忘了自己也是法学高材生。
顾氏集团法务部将全程监督此次稽查。如果有任何违规操作...我冷冷扫视在场官员，咱们纪委见。
半小时后，稽查人员灰溜溜撤了。
陆子明拍拍我肩膀：谢了。不过一码归一码，离婚协议...
我不会签。我直视苏晴，给我三个月。如果到时候你还想离，我净身出户。
她摇头：没必要...
就三个月！我声音发抖，让我...弥补一点...
苏晴和陆子明交换了个眼神。最终她轻声说：一个月。这期间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开车回公司路上，我接到母亲电话：辰辰，林妍把家里东西都搬空了！保险箱里的金条、你爸收藏的表...
我急转掉头。
家门口停着搬家公司卡车，林妍正指挥工人搬我的音响。
干什么我拽住她手腕。
她尖叫起来：放开！那些都是你答应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
上周喝醉那晚！她甩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我醉醺醺地点头，而她诱导性地说把保险箱里的都给我好不好
我删掉视频，冷笑：构成敲诈了，林小姐。
警察来时，林妍哭得妆都花了：顾辰你王八蛋！睡了我三年现在想甩我怀孕了！
我愣在原地。
围观邻居指指点点，有人举着手机拍摄。
混乱中，我看见街角停着辆熟悉的车——苏晴坐在副驾，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陆子明降下车窗，冲我比了个口型：活该。
当晚热搜爆炸：《顾氏总裁出轨秘书致孕
原配设计师当场捉奸》。
配图是林妍扑在我身上哭，远处模糊的苏晴身影被红圈标出。
我灌了半瓶威士忌，跌跌撞撞拨通苏晴电话。
响了十几声，就在我要挂断时，她接了：喂
背景音里有刀叉声，陆子明在说什么牛排要凉了。
孩子不是我的。我舌头打结，我从没碰过林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顾辰，你喝多了。
苏晴...我滑坐在地上，我们的女儿...我连她存在都不知道...
别说了。她的声音突然哽咽，都过去了...
过不去！我捶着地板，我他妈每天一闭眼就看见那个B超图！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拖动声，她似乎走到了安静处：听我说，明天早上九点...
你愿意见我了
...有个戒酒互助会在你们公司附近。她轻声说，去看看吧，顾辰。别再...糟蹋自己了。
通话结束的嘟嘟声像锤子敲在我太阳穴上。
我摸索着翻出药箱，找到瓶安眠药。
吞下两粒时，手机亮了——是苏晴发来的地址，附带一句话：活着才能赎罪。
我盯着那条消息直到视线模糊。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等过我回家吧
在无数个我醉得不省人事的夜晚，那个瘦弱的身影是怎样一次次把吐得一塌糊涂的我搬上床，又独自清理污秽
药效上来前，我挣扎着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林妍这三年的所有通讯记录，特别是和张总的。
10
戒酒会，二十双眼睛看着我。
我握紧咖啡杯，烫意透过陶瓷灼烧掌心。
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句话像开闸的洪水，去年我妻子流产时，我在和情人调情。现在她想离婚，我...
对面一个秃顶男人突然打断：你爱她吗还是只是愧疚
我张着嘴，像条搁浅的鱼。
爱我和苏晴结婚是父亲的意思，她家书香门第，适合顾氏形象。
这五年我甚至没认真看过她...
下一个。主持人适时转移话题。
散会后，我在停车场抽了半包烟。
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文件：《林妍通讯记录分析》。
过去半年，她与张总的通话频率是我与苏晴的十倍。
最后附了段监控视频：昨晚林妍潜入我办公室，用U盘拷贝文件。
画面放大后清晰可见——那U盘是张总上个月生日时特制的限量款。
方向盘被我砸出凹痕。这对狗男女！
回到公司，财务总监慌慌张张闯进来：顾总！我们海外账户被冻结了，说是涉嫌洗钱...
我立刻明白这是张总的手笔。
董事会紧急会议上，老狐狸假惺惺地提议：非常时期，不如暂由我代管CEO职务
不必。我亮出手机，各位先看看这个。
投影仪上播放出林妍偷文件的监控，连带她与张总的开房记录。
张总脸色铁青：这是栽赃！
那这个呢我播放录音——我在家故意说错保险箱密码，林妍偷听后给张总打电话复述的对话清清楚楚。
董事会哗然。
张总被保安请出去时，朝我嘶吼：你以为赢了等着看明天头条吧！
果然，次日《财经日报》头版：《顾氏陷危机，前妻工作室获陆氏亿元注资》。
配图是苏晴和陆子明在签约仪式上握手，她穿着利落的白色套装，笑容自信得耀眼。
更糟的是，媒体开始深挖我们的离婚内幕。
灰姑娘逆袭的故事让顾氏股价暴跌10%。我盯着苏晴无名指上的钻戒——她竟真打算嫁给陆子明
下午，法务部送来更坏的消息：林妍向税务局举报我偷税漏税，证据是伪造的财务数据。
而原始文件，正是她偷走的那些。
立刻冻结林妍所有账户！我扯松领带，再联系苏晴...不，联系陆子明。
电话接通，陆子明的声音充满嘲讽：哟，顾总也有求我的一天
我要见苏晴。就今晚。
她不想见你。
告诉她...我喉咙发紧，我知道陆氏为什么帮她。
十分钟后，我收到餐厅地址。
高级日料店包厢里，苏晴安静得像幅画。
她小口喝着茶，无名指上换回了那枚素圈戒指。
你调查我她开门见山。
我递过文件夹：陆子明是你表弟，你母亲是陆家二十年前离家的小女儿。
她睫毛颤了颤：所以呢
所以他帮你不是为了感情，是为了报复顾家！我压低声音，上世纪九十年代陆氏差点破产，他认为是顾氏搞的鬼。
苏晴突然笑了：辰哥，你还是老样子。
她很久没这样叫我了，总觉得别人接近我别有用心。
我哑口无言。
她放下茶杯：子明确实告诉了我陆顾两家的恩怨。但你知道吗他给我看的第一份资料，是你和林妍的开房记录。
胃部像被人重击。
那些记录...有些甚至在我们结婚前。
我帮你是因为...我艰难地组织语言，我查到林妍和张总勾结...
不用费心了。她打断我，税务局的举报我已经让子明撤了。
我瞪大眼睛：为什么
不是为你。她站起身，只是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她离开时和服袖口掠过桌沿，落下张名片——晴空设计创始人
苏晴。
曾经连信用卡都不敢单独刷的妻子，现在有了自己的头衔。
回到家，我翻出结婚录像。
视频里的苏晴穿着婚纱，害羞地偷瞄镜头。
我当时觉得她小家子气，现在才看懂那眼神里的爱意。
录像放到交换戒指环节，门铃响了。
监控屏上是林妍，她脸色狰狞：顾辰你凭什么冻结我的卡！
我关掉显示器。
半小时后，警察打电话说林妍在门口闹事被带走了。
我打开手机，看到她又上了热搜——顾辰小三街头发疯。
点开视频，林妍尖叫着我怀了你的种，评论区全是嘲笑。
突然，我在背景人群里捕捉到一个熟悉身影——赵雯举着手机拍摄，而她身后咖啡店里，苏晴正和陆子明头碰头看同一份文件。
胸口一阵刺痛。
曾几何时，苏晴也这样和我一起看过合同
深夜，我鬼使神差开车到苏晴的公寓楼下。
她窗口还亮着灯，透过纱帘能看到阳台上两个人影。
陆子明递给苏晴一杯什么，她笑着接过，他自然地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远超表姐弟界限。
我攥紧方向盘，却想起苏晴白天的话——总觉得别人接近我别有用心。
也许陆子明真的只是关心她
毕竟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是他在照顾...
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来电：顾先生，您母亲服用安眠药过量，正在抢救！
我疯了一样赶去医院。
母亲洗胃后被推出来，脸色灰白。
护士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报纸——财经版头条是苏晴工作室估值破亿的新闻，边角有母亲歪歪扭扭的字迹：她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我跪在病床边，突然理解了母亲的恨。
我们顾家两个最骄傲的人，一个进了坟墓，一个躺在病床，而那个被我们轻贱的外人却光芒万丈。
凌晨三点，母亲醒了。她虚弱地抓住我的手：辰辰...你爸临终前给了苏晴一份文件...很重要...
什么文件
不知道...但他说过...母亲咳嗽起来，那能毁了顾氏...
我立刻打电话给侦探：查苏晴这半年所有行踪，重点找一份我爸给她的文件。
天亮前，助理发来紧急邮件：竞争对手今早突然获得顾氏核心技术，股价开盘将暴跌。
附件是段模糊监控——林妍昨晚潜入技术部，用我的门禁卡刷开了服务器机房。
我麻木地看着电脑上顾氏股价一泻千里。
曾经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如今像沙堡一样崩塌。
而这一切，始于我对那个总是默默等我的女人的轻视。
手机弹出推送：《独家：设计师苏晴将携新品亮相巴黎时装周》。
封面照片里，她站在埃菲尔铁塔前微笑，眼里有我从没见过的光彩。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进来。
我突然想起戒酒会墙上贴的那句话：承认无能为力，是重获人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