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时，周阳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商务舱的座椅再舒适，连续两周的跨国出差也足以耗尽任何人的精力。邻座的中年男人打着哈欠开始收拾行李，周阳却反常地精神抖擞。
他提前两天结束了行程，这个决定做得突然，甚至没告诉妻子林悦。想到她明早醒来发现丈夫已经站在床前的惊讶表情，周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结婚五年，他们依然保持着恋爱时的小情趣，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游戏。
出租车驶过深夜寂静的街道，周阳望着窗外闪过的霓虹，想起出门前和林悦的小争执。当时她坚持要送他去机场，而他以时间太早为由拒绝了。现在回想起来，林悦眼中闪过的究竟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
指纹锁识别成功的提示音打断了周阳的思绪。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将行李箱放在玄关，脱下皮鞋光脚踩在地板上。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光。
这么晚还没睡周阳皱了皱眉，悄悄向卧室走去。
他的手刚搭上门把，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抽屉快速关上的声音。周阳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直接推开了门。
亲爱的，我提前——
话音戛然而止。
林悦站在床边，身上套着件松垮的睡袍，头发略显凌乱。她的表情凝固在震惊与另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之间。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陌生的古龙水香气，浓烈得几乎令人作呕。
周阳你...你怎么回来了林悦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周阳的目光扫过房间——凌乱的床单，两个用过的红酒杯，床头柜上明显被匆忙擦拭过的水渍。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垃圾桶里，那里有一个刚刚被丢弃的安全套包装。
空气仿佛凝固了。
谁在这里周阳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林悦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周阳大步走向浴室，猛地拉开门——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夜风掀动着窗帘。他探头向下看，十二层的高度，逃生几乎不可能，除非...
他跳到了隔壁阳台周阳转过身，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讥讽，真是身手敏捷。
林悦已经恢复了平静，那种反常的、近乎冷酷的平静。她拢了拢睡袍的衣领，径直走向衣柜开始取出衣物。
你在干什么周阳问道，尽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收拾东西。林悦的声音异常清晰，我想我们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周阳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被人当头一棒。五年的婚姻，就这样没有解释，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句抱歉
至少告诉我他是谁，周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他妈的有权利知道是谁上了我的老婆！
林悦停下动作，直视他的眼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结束了，周阳。她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一下，签好后联系我的律师。
周阳机械地接过文件，纸张在他手中显得如此荒谬而不真实。所有词汇都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只有不可调和的分歧几个字格外刺眼。
半年...周阳突然抬头，这份协议是半年前拟好的你们...你们已经在一起半年了
林悦的行李箱咔哒一声合上，她最后环顾了一圈卧室，目光刻意避开了丈夫的脸。
客房里有干净的床单。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门关上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周阳心上。他呆立在原地，手中的协议滑落在地。卧室里那股陌生的香水味仍然挥之不去，像是一个恶毒的嘲笑。
不知过了多久，周阳终于挪动脚步，跌坐在床边。他的手碰到了什么硬物——是林悦的手机，她忘记带走了。屏幕因为触碰而亮起，一条新消息赫然显示在锁屏界面：
计划进行得如何
发件人没有存名字，只有一串陌生号码。周阳盯着这条消息，一种比背叛更黑暗的预感开始在心中蔓延。
第二章
周阳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计划什么计划离婚的计划出轨的计划
他下意识输入林悦的生日解锁手机——密码错误。又试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依然不对。周阳冷笑一声，输入自己的生日，屏幕闪了一下，解锁了。
真是讽刺。他喃喃自语。
微信图标上的红色数字显示有47条未读消息。周阳点开一看，最近的联系人全是没存名字的号码。最上面一条就是刚才锁屏显示的那条：计划进行得如何
往上翻，对话记录让周阳胃部一阵绞痛。
房间订好了，老地方，8307
这次想玩点什么不一样的吗
你丈夫永远不会知道的
今天穿那套黑色内衣，记得吗我最爱的那套
每条消息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周阳的神经。他颤抖着手指点开发送定位的记录——星辰酒店，市中心那家五星级，距离林悦公司只有两个街区。时间跨度从半年前开始，频率越来越高，最近两周几乎隔天就有一次。
相册里空空如也，显然被刻意清理过。周阳打开订房软件，登录账号自动保存着——林悦的账号下，半年来在星辰酒店订了二十多次房间，全都是8307号。
8307...周阳把这个数字刻进脑子里。
他机械地翻遍手机每一个角落：备忘录里记着一些日常琐事，通讯录中规中矩，邮箱里大多是工作邮件。没有任何关于那个男人的直接信息，但出轨的证据确凿无疑。
窗外，天色渐亮。周阳不知道自己盯着那部手机多久了。他站起身，膝盖发出僵硬的响声，走到衣柜前猛地拉开——林悦说的没错，她确实带走了大部分衣物，但角落里还挂着几件旧衣服。
其中有一条米色围巾，是大学时林悦亲手织给他的。周阳取下围巾，羊毛已经有些起球，但依然柔软。他把脸埋进去，深深吸气，试图寻找一丝残留的林悦气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六年前的冬天，大学图书馆。周阳在准备期末考试，对面坐着那个总是扎马尾的女生。她专注时会有个小习惯——用笔尾轻轻敲打下巴。
你的笔快没水了。周阳递过一支新笔。
女生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谢谢，不过我已经卡在这道题上一小时了，可能不是笔的问题。
我看看周阳接过她的习题册，哦，这里你漏了个条件...
两小时后，他们一起走出图书馆，雪花纷纷扬扬。
我叫林悦。她伸出手，谢谢你救我脱离苦海。
周阳。他握住那只冰凉的手，你手好冷。
林悦笑了：南方人，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周阳二话不说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借你，下次见面还我。
这算约会邀请吗林悦调皮地眨眨眼。
一周后，她还给他一条崭新的、亲手织的围巾。原来那条我洗坏了，她红着脸撒谎，所以赔你一条更好的。
那条围巾现在就在周阳手里，却再也温暖不了他的心。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东西拿到了吗明天老地方见，别出岔子
周阳盯着这条消息，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这不像情人间的对话，倒像是...某种交易
他摇摇头，骂自己天真。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为她的背叛找借口
客厅里的挂钟敲了七下。周阳把围巾放回衣柜，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磊是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张磊是周阳大学室友，现在开了一家私家侦探社，专门处理婚姻调查和商业背景调查。
一小时后，两人在周阳家附近的咖啡馆见面。张磊是个精瘦的汉子，左眉上有一道疤，据说是当兵时留下的。
兄弟，你看起来糟透了。张磊递给他一杯黑咖啡，说吧，什么事
周阳把林悦的手机推过去：我老婆出轨了。
张磊挑了挑眉，接过手机翻看起来。他的表情逐渐从同情变成困惑：这些消息...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开房记录都清清楚楚。
用词太克制了。张磊指着屏幕，你看，没有任何亲密称呼，没有露骨内容，连表情符号都很少用。我处理过上百起出轨调查，情人间的对话不是这样的。
周阳冷笑：也许他们把所有激情都留到床上了。
也有可能。张磊没有争辩，你想查什么
他是谁。周阳声音低沉，我要知道那个睡了我老婆半年的混蛋是谁。
行，这事交给我。张磊掏出一个小设备连上林悦的手机，先备份所有数据。你有她公司的信息吗
华辰科技，财务部副总监。
张磊吹了声口哨：厉害啊，我记得那是家军工背景的企业
周阳点点头：她三年前跳槽去的，薪水翻了一倍多。想到林悦的高薪，他突然意识到，家里的主要收入其实都来自她。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虽然小有名气，但收入远不如林悦稳定。
我先从通话记录和酒店监控入手。张磊打断他的思绪，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分开前，张磊拍拍周阳的肩：兄弟，别做傻事。不管发现什么，记住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周阳勉强扯出个笑容：我知道。
回家路上，周阳绕道去了林悦的公司大楼。华辰科技占据了这栋玻璃幕墙大厦的顶层，在晨光中闪闪发光。他站在对面咖啡馆门口，盯着大厦入口，突然有种冲动想直接冲上去质问林悦的同事。
理智最终占了上风。周阳转身离开，却在街角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悦的闺蜜苏晴。她正匆匆走向大厦，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苏晴抬头看见周阳，明显愣了一下：周阳你怎么在这
刚好路过。周阳勉强笑笑，给林悦带咖啡
啊...对。苏晴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她今天有个早会。
周阳的心沉了下去。林悦根本没去上班还是苏晴在帮她打掩护
对了，苏晴突然说，林悦昨晚住我那儿了，她...她说你们有点矛盾
矛盾周阳几乎要笑出声，她是这么形容的
苏晴明显不安起来：她没细说...你们还好吗
好极了。周阳转身就走，替我问候我妻子。
回到家，周阳径直走向林悦的书房。她虽然搬走了大部分衣物，但工作文件都还在。他翻遍每一个抽屉，最后在笔筒里发现一张对折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一行字：星辰酒店8307，周三14:00
今天就是周三。
周阳看了看表，下午一点二十分。星辰酒店距离这里二十分钟车程。
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星辰酒店的大堂宽敞明亮，水晶吊灯折射出奢华的光芒。周阳直接走向前台。
您好，我想开一间房，最好是八楼的。
前台小姐微笑着点头：请问您有预定吗
没有，临时决定的。
好的，我们八楼还有空房。您的身份证件
办理入住时，周阳状似随意地问：对了，我朋友住在8307，那间房视野怎么样
前台查看了一下系统：8307是我们行政套房，视野非常好。不过目前显示是空房状态，您朋友可能已经退房了
周阳接过房卡——8312，正好在8307斜对面。他乘电梯上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周阳找到8312，进门后立刻把耳朵贴在连接8307的墙上——静悄悄的。
他看了眼时间，一点五十分。如果便签上的信息准确，林悦还有十分钟就到。
周阳将房门打开一条缝，目不转睛地盯着8307的方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始终空无一人。
一点五十八分，电梯叮的一声响了。周阳屏住呼吸。
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不是林悦。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停在8307门前，刷卡进了房间。
周阳愣在原地。难道林悦约的是这个男人还是说这个男人就是...
两分钟后，电梯再次响起。这次是林悦。她穿着周阳从未见过的深蓝色套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个公文包，快步走向8307。
周阳的手紧紧握住门把，指节发白。他应该冲出去当场抓住他们吗还是...
没等他做出决定，林悦已经敲响了8307的门。门开了，她迅速闪入。
周阳轻轻带上自己的房门，靠在墙上，大脑飞速运转。那个男人看起来至少比林悦大十五岁，身材微胖，头发稀疏，完全不是林悦曾经说过她喜欢的类型。
除非...除非她撒谎。
周阳掏出手机，调到摄像模式，再次打开门缝。他需要证据，需要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等待像是一种酷刑。四十分钟后，8307的门终于开了。周阳立刻举起手机。
林悦先走出来，公文包看起来比进去时鼓了一些。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向电梯。那个男人在门口说了句什么，林悦点点头，没有回头。
周阳抓紧时机，对准男人的脸连拍数张。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周阳赶紧缩回门后。
等电梯门关上，周阳立刻冲出来，直奔楼梯间。他需要赶在林悦之前到达停车场。
可惜晚了一步。当他冲到地下停车场时，林悦的车已经驶离。周阳记下车牌方向，跑向自己的车。
手机突然震动，是张磊发来的消息：查到一个重要信息，林悦这半年频繁联系的号码属于陈志远，华辰的竞争对手方远科技的高管。这已经超出普通出轨范畴了，兄弟，你老婆可能涉嫌商业间谍。
周阳盯着这条消息，手指冰凉。他放大刚才拍的照片，用面部识别搜索——正是陈志远。
商业间谍林悦
周阳突然想起林悦进门时拿的公文包，离开时明显鼓了不少。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难道这一切——出轨、离婚——都只是为了掩盖某种更危险的交易
愤怒如岩浆般喷涌而出。周阳一脚油门，车子猛地窜出停车场。他不再跟踪林悦，而是直接回家——他需要好好搜查一遍林悦的书房，那里一定还有更多线索。
如果林悦以为一纸离婚协议就能结束一切，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第三章
周阳一脚踹开家门，胸口剧烈起伏。商业间谍林悦那个连超市找错钱都要退回的女人
他径直冲向林悦的书房，打开所有抽屉，翻找每一个文件夹。财务报表、项目计划书、会议记录……全是正常的工作文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一定有东西……周阳喃喃自语，手指划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当碰到《经济学原理》时，书意外地卡住了。他用力一拽，整本书架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的墙壁——和一个小型保险箱。
周阳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结婚五年，他从来不知道家里有这个保险箱。
保险箱需要密码。周阳试了林悦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不对。最后他输入华辰科技的成立年份——咔哒，门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小U盘和一本护照。
周阳翻开护照，是林悦的照片，但名字却是李晓雯。签发日期是三个月前。他的手指开始发抖，翻到签证页——美国十年签，还有一张去曼谷的单程机票，起飞日期是下周三。
这他妈到底……
U盘插进电脑，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周阳试了几个常用密码都无法打开。他盯着屏幕，突然想起林悦手机里那条消息：东西拿到了吗
公文包。今天林悦离开酒店时，公文包明显鼓了不少。她是不是从陈志远那里拿了什么东西
周阳抓起车钥匙准备出门，却在玄关处僵住了——门缝下有一张对折的纸条。他弯腰捡起，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停止调查，为了你的安全
字迹工整得像封商务信函，却让周阳后背发凉。有人跟踪他监视他的家他猛地拉开门冲到走廊，电梯正在下行，楼梯间空无一人。
回到书房，周阳重新检查护照和U盘。如果林悦计划用假护照出境，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家里是忘了带走，还是……故意留给他看的
手机突然响起，是张磊。
兄弟，我发现更多关于陈志远的信息。这人背景不简单，曾经在军方研究所工作过，后来下海经商。他的方远科技名义上是做民用安防系统，但有传言说他们一直涉足军工机密。张磊顿了顿，更奇怪的是，我查了林悦的通话记录，她和陈志远的联系从半年前开始，但全都是她主动打过去的。
周阳握紧手机：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商业间谍都是被动接受指令。你老婆这样主动联系的模式，更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在钓鱼。张磊声音压低，周阳，这事可能比我们想的复杂得多。我建议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查清楚再说。
挂断电话，周阳站在窗前，看着夕阳将城市染成血色。林悦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出轨商业间谍还是更危险的什么
他想起护照上的机票日期——下周三。如果林悦真的计划离开，他只有不到一周时间查明真相。
第二天一早，周阳开车到华辰科技大楼对面蹲守。八点四十五分，林悦的车驶入地下车库。她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干练优雅，完全不像一个准备叛逃的商业间谍。
周阳给张磊发了条消息：能查到林悦最近在公司接触什么项目吗
回复很快到来：难，军工企业保密严格。不过我查到陈志远下周要参加一个防务展，展示他们最新的天盾系统，据说是能拦截高超音速导弹的
revolutionary
技术。
天盾系统周阳隐约记得林悦前段时间提过华辰在竞标一个军方项目，竞争对手正是方远科技。
他正思索着，手机又震了一下。张磊发来一张照片，是陈志远和一个陌生女子在餐厅交谈的画面。
这女的是谁周阳回复。
还在查，但注意到她手里的包了吗
周阳放大照片——女子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和林悦昨天带进酒店的一模一样。
华辰的标准配发公文包周阳问。
不，这是方远科技高管的标配。奇怪的是，你老婆昨天也拿了一个。
周阳的思绪被一阵喇叭声打断。他抬头看去，林悦的车正驶出车库，方向却不是公司。周阳立刻发动车子跟上。
林悦的车最终停在了一家偏僻的咖啡厅外。周阳把车停在对面，看着她走进店内，坐在一个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男人对面——不是陈志远，而是一个年轻得多的男子，穿着休闲西装，桌上放着一个银色笔记本电脑。
周阳掏出手机，调到最大焦距拍摄。透过窗户，他看到林悦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对方，男子则递给她一个小型存储设备。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林悦就起身离开。
等她的车驶远，周阳冲进咖啡厅，直奔那个还在收拾电脑的男子。
林悦给你什么了周阳直接问道。
男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是谁
她丈夫。周阳亮出手机里的照片，告诉我你们在交易什么，否则我马上报警。
男子迅速合上电脑，环顾四周：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卷入什么，对吧他压低声音，听着，老兄，如果你还珍惜你和你妻子的生命，立刻停止调查。有些游戏不是普通人能玩的。
什么游戏商业间谍军工机密周阳逼近一步，林悦是不是在偷华辰的技术卖给方远
男子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周阳毛骨悚然：你真是个小可爱。他站起身，凑到周阳耳边，你老婆可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现在，如果你不介意，我要走了——建议你别跟着我，除非你想试试被国安请去喝茶的滋味。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周阳的肩，大步离开。周阳愣在原地，不确定是否该追上去。男子出门后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牌被故意遮挡。
回到车上，周阳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他需要和妻子当面对质，现在就要。
华辰科技的前台拦住了他：抱歉，林总监正在开会，不能被打扰。
告诉她是她丈夫，有急事。周阳强压怒火。
前台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摇头：林总监说如果是私事，请您联系她的律师。
周阳差点把前台电话砸了。他转身离开，却在电梯口撞见了苏晴。
周阳苏晴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
我要见林悦。周阳咬牙道。
苏晴把他拉到一边：听着，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林悦这半年变了很多。她……苏晴犹豫了一下，她参与了一些高风险项目，压力很大。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重要国防合同，竞争对手很不择手段。
方远科技陈志远
苏晴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不，我什么都不能说。周阳，如果你还关心林悦，就……就相信她。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能正当化出轨商业间谍伪造护照周阳质问。
苏晴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恐惧：你发现了护照天啊……周阳，立刻离开这里。别回家，用现金住酒店，别联系任何共同认识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能说，但林悦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苏晴塞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我的备用号码，遇到危险就打给我。现在快走，大楼保安可能已经在监控我们了。
周阳还想追问，但苏晴已经匆匆离开。他低头看纸条，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星辰酒店8307，今晚8点，带上护照和U盘。
又是8307。那个林悦和陈志远见面的房间。
周阳离开华辰大楼，立刻给张磊打电话，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他连打了三次都没人接，最后收到一条短信：忙，晚点回电。注意安全。
天色渐暗，周阳坐在车里，盯着手中的护照和U盘。他应该相信苏晴吗还是这又是一个陷阱
七点三十分，他站在星辰酒店8307门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林悦站在那儿，脸色苍白：你果然来了。她拉他进屋，迅速锁上门，你带了护照和U盘吗
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周阳冷冷地说，你是商业间谍吗你在为陈志远工作
林悦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话没说完，房门突然被猛烈撞击。林悦脸色大变，一把将周阳推进浴室：无论发生什么，别出声，别出来！
周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房门被撞开，几个沉重的脚步声闯入。
东西呢一个男声问道。
已经送走了。林悦的声音异常冷静，你们晚了十二小时。
别耍花样，林小姐。你知道老板不喜欢等人。
我说了，东西不在我这里。林悦声音提高，按照约定，你们应该先放了我丈夫。
你丈夫男人冷笑，他正在你家里翻你的东西呢。看来你们的婚姻没你以为的那么牢固啊。
周阳从浴室门缝中看到三个黑衣男子围着林悦，其中一个正用枪指着她的头。他浑身血液凝固，手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需要报警，需要……
最后一次机会，持枪男子说，U盘和护照。
林悦突然笑了：你们真的以为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
男子怒骂一声，用枪柄重击林悦头部。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周阳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
放开她！
三个男子明显没料到浴室里有人，一时愣住了。周阳趁机扑向持枪者，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枪滑到一旁，另外两人立刻去捡。
周阳，跑！林悦尖叫。
周阳犹豫了一秒，就是这一秒，一个黑衣人掏出了注射器，扎进林悦的脖子。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然后身体软软倒下。
不！周阳想去救她，后脑却遭到重击，眼前一黑，跪倒在地。
模糊中，他听见有人说：带走女的，男的不用管……老板要亲自处理……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第四章
刺耳的警笛声将周阳从黑暗中拽出。他挣扎着睁开眼，后脑传来一阵剧痛，手指摸到一片黏稠的血迹。酒店房间一片狼藉，林悦不见了。
先生，您能听到我说话吗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蹲在他面前，需要叫救护车吗
周阳摇摇头，忍着眩晕坐起来：我妻子...他们带走了我妻子...
谁带走了她
周阳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那三个黑衣人陈志远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您先别动，医护人员马上到。警察转向同事，通知刑侦队，这可能是绑架案。
接下来的几小时像一场噩梦。警察询问、取证，酒店监控显示三个蒙面男子扛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离开，但车牌被遮挡。周阳隐瞒了商业间谍和伪造护照的部分，只说自己发现妻子出轨，跟踪到酒店后遭遇袭击。
周先生，您妻子最近有什么异常行为吗一位姓李的刑警问道。
她...提出离婚，说有了外遇。周阳机械地回答，眼睛盯着地板上那支被踩碎的注射器。
您知道对方是谁吗
陈志远，方远科技的高管。周阳掏出手机，展示偷拍的照片，昨天他们还在这家酒店见过面。
李警官记下名字：我们会调查。您有地方去吗建议今晚不要独自待着。
周阳想起苏晴的警告——别回家。但此刻他必须回去，那里可能有更多线索。
警车把他送到小区门口。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周阳绷紧神经，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危险。但公寓看起来一切正常，直到他走进书房——书架上的暗格大开，保险箱门虚掩着。
U盘和护照都不见了。
周阳跌坐在椅子上，头痛欲裂。谁来过这里那三个黑衣人还是其他人他打开电脑，硬盘被整个拆走，但云存储还能登录。最近同步的文件夹里多了一个加密文档，创建时间是今天下午——他被击昏的时候。
文档名为给周阳，密码提示：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周阳输入图书馆，错误。又试了咖啡厅公园，都不对。最后他输入雪，文件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行字：
陈志远不是终点，继续追查，但小心张磊
周阳盯着这行字，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小心张磊他大学室友，最好的朋友为什么
他拨通张磊电话，依然无人接听。转而打给苏晴，提示已关机。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停在小区对面。太远了看不清车牌，但车型和咖啡厅里那个神秘男子开的一模一样。
周阳拉上窗帘，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个旧背包，装上必需品、现金和备用手机。离开前，他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墙上还挂着他们的结婚照，林悦的笑容那么真实，那么...陌生。
电梯下到一楼时，周阳从安全监控死角溜出，绕到小区后门。夜色已深，他拦了辆出租车：星辰酒店。
前台认出了他：周先生，您昨天刚退房...
我需要同样的房间，8312。
房间还没打扫，床单上还留着他的血迹。周阳锁好门，拉上窗帘，开始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8307现在肯定被警方封锁了，但他需要找出林悦和陈志远见面的原因。
浴室排水口有一小片银色碎片，像是某种电子设备的零件。床头柜后面粘着一个微型装置——可能是窃听器或定位器。周阳小心地把它装进塑料袋，然后掀开床垫。
一张名片大小的黑色卡片滑落出来，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组条形码。周阳用手机扫描，跳转到一个加密云端链接，要求输入16位密码。
他试了林悦的生日加结婚纪念日，错误。又试了陈志远的生日加今天日期，还是不对。最后灵光一闪，输入林悦护照上的假生日和编号后四位——链接打开了。
五份文档，全是技术图纸和数据分析，标题都是天盾系统测试报告，但标注的来源却是华辰科技，而非方远。最新一份文档的创建时间是三天前，修改者署名LY—林悦的首字母。
周阳虽然不是技术专家，但能看出这些似乎是某种导弹防御系统的测试数据。如果天盾是方远科技的项目，为什么数据来自华辰林悦是在偷自己公司的技术卖给竞争对手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妻子还活着，停止调查，否则后果自负
周阳立刻回拨，提示是空号。他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林悦还活着...但被谁控制着为什么警告他停止调查是因为接近真相了吗
他重新查看那些技术文件，发现每份底部都有一个不起眼的水印：华辰内部，绝密级。这绝对是商业机密，甚至是国家机密。林悦的行为已经不仅仅是出轨或商业间谍，可能涉及危害国家安全。
周阳想起咖啡厅里那个男子的警告：有些游戏不是普通人能玩的。
凌晨三点，他强迫自己睡了两小时，然后天一亮就退房离开。在街边小店买了顶棒球帽和墨镜，他打车来到方远科技大楼对面的一家快餐店。
八点开始，员工陆续到达。周阳盯着每一个进入大楼的人，直到九点十五分，陈志远的黑色奔驰驶来。他比照片上更显老，两鬓斑白，步履匆匆地走进大楼，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和林悦昨天拿的一模一样。
周阳在快餐店守了一整天，记录陈志远的进出。下午四点，陈志远再次出现，这次上了一辆出租车。周阳立刻跟上。
出租车穿过半个城市，停在一家高档餐厅前。陈志远进去后，周阳隔着橱窗看到他走向一个已经在等候的女人——不是林悦，而是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正是张磊照片里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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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用手机拍下他们会面的画面。两人交谈甚欢，女子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陈志远，后者则递给她一个小型设备，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这和昨天林悦与咖啡厅男子的会面如出一辙。
陈志远离开后，周阳决定跟踪那个女子。她步行了十分钟，进入一栋写字楼。电梯停在15层——远航国际商务咨询公司。
前台没人，周阳悄悄跟进去，听见红裙女子在隔间打电话：...资料拿到了，今晚就发过去...不，他没起疑...林那边处理好了吗...好，继续按计划进行...
周阳后退时不小心碰倒了门边的伞架，女子警觉地抬头：谁在那里
他迅速躲进消防通道，心跳如雷。女子探头看了看，没发现人，回到座位继续打电话。周阳等了一会儿，确认安全后离开大楼。
远航国际...他搜索这个名字，发现是一家提供商务咨询和海外市场调研的公司，成立仅两年，客户名单里有方远科技和华辰科技。
天色已晚，周阳找了家偏僻的小旅馆住下。用现金支付，登记假名，拉上窗帘后他再次检查那些技术文件。这次他发现了一个隐藏属性——创建者ID不是林悦，而是一个叫WXQ的人。
WXQ...华辰科技的首席技术官叫吴晓清。这些文件最初是吴晓清创建的，后来被林悦修改过
周阳正思索着，手机响了，是张磊。
兄弟，听说你出事了张磊声音急促，我刚从外地回来，看到你的未接来电和新闻。林悦真的被绑架了
你在哪我们得见面谈。周阳试探道，想起文件里小心张磊的警告。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安全。
挂断电话，周阳犹豫了。张磊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但林悦的警告不会没有原因。他决定去张磊办公室，但要做好准备。
张磊的侦探社在一栋老旧的商务楼里。周阳到达时已近午夜，整栋楼几乎全黑，只有四楼一个窗户亮着灯。他握紧口袋里的瑞士军刀，轻手轻脚地上楼。
办公室门虚掩着，周阳推开门：张磊
没人应答。他打开灯，顿时血液凝固——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张磊瘫坐在办公椅上，胸口一片血红，眼睛还睁着，但已经没了呼吸。
周阳踉跄后退，撞倒了身后的书架。张磊死了什么时候谁干的一小时前他们还通过电话...
他强忍恐惧，检查张磊的尸体。体温尚存，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桌上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一个加密文件夹，插着一个U盘——和林悦保险箱里那个一模一样。
周阳拔出U盘，电脑屏幕立刻变红，跳出一行字：找到林悦，她知道真相。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
文字到此中断。周阳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设计了。他转身要跑，却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多个人，步伐沉重。
周阳关灯躲到文件柜后面。门被推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
检查电脑。一个男声命令道。
已经关机了，数据被清除了。另一个声音回答。
找U盘，老板说肯定在这里。
手电筒光扫过张磊的尸体：该死，我们来晚了。搜房间，任何存储设备都不要放过。
周阳屏住呼吸，感觉汗水顺着后背流下。搜查者越来越近，就在手电光即将照到他时，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
警察！撤！
几个人迅速撤离。周阳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敢移动。他最后看了一眼张磊的尸体，从消防通道逃离。
街角的公用电话亭，周阳拨通了110：四号楼407室发生命案，死者叫张磊。然后挂断。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张磊死了，林悦失踪，他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悦留下的警告是真的，张磊确实不可信——但他已经死了，带着秘密永远沉默。
疲惫不堪的周阳最终来到苏晴公寓楼下。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但按了半天门铃无人应答，邻居说苏晴两天前就出门了，一直没回来。
周阳坐在小区长椅上，掏出那个从张磊电脑上拔下的U盘。阳光下，金属外壳反射出冷冽的光。这里面有什么为什么有人为此杀人
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查看内容。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一条来自林悦号码的短信：
周阳，如果你收到这条消息，说明我已经不能保护你了。找到苏晴，她知道安全屋的位置。密码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日子。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警——
消息戛然而止，像是被强行中断。周阳盯着屏幕，心跳加速。警什么警察还是...警告
他忽然意识到，林悦的出轨、伪造护照、神秘会面，可能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伪装。而她留下的线索，正一步步引导他走向某个更大的真相。
一个远比婚姻危机危险得多的真相。
第五章
周阳盯着那条戛然而止的短信，手指在苏晴的联系方式上徘徊。林悦让他找苏晴，但苏晴已经失踪两天了。如果连林悦都陷入危险，作为闺蜜的苏晴处境可能更糟。
他翻出苏晴给他的那张纸条，背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星辰酒店8307，今晚8点，带上护照和U盘。那是两天前的约定，现在早已过期。但或许苏晴留下了其他线索
星辰酒店的前台认出了周阳，表情立刻警觉起来：周先生，警方已经询问过关于8307房的事，我们暂时不能——
我不是来问8307的，周阳压低声音，我想知道苏晴小姐是否来过她是华辰科技的员工，大概这么高，短发。
前台犹豫了一下：我查一下记录...是的，苏小姐前天晚上确实来过，但她没有入住，只是在大堂吧等人。
等了多久
大约半小时吧，然后有位先生来接她，他们就一起离开了。
周阳调出手机里偷拍的陈志远照片：是这个人吗
前台摇头：不，更年轻，穿灰色西装，戴眼镜。
咖啡厅里那个神秘男子周阳又找出之前拍的照片，前台点头确认：对，就是他。
苏晴和那个警告过他的男子一起离开了是自愿还是被迫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出门右转，好像有辆车在等。前台突然压低声音，周先生，8307房出事后，我们整理房间发现了一些东西...警方没注意到这个。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粘在马桶水箱下面。
周阳心跳加速——又一个U盘。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谢谢，这可能是重要证据。
离开酒店，周阳找了家网吧包间，插入U盘。里面只有一个加密视频文件，密码提示：最安全的地方。
周阳试了家银行保险箱都不对。最后输入图书馆——那是他和林悦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视频解锁了，画面中是苏晴，背景像是某间酒店房间。她神色紧张，不时看向镜头外。
如果有人在看这个视频，说明计划出了问题。苏晴声音颤抖，林悦让我录下这个，以防她...无法亲自解释。周阳，你妻子没有背叛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揭露华辰科技内部的非法交易。陈志远只是棋子，真正的主谋是——
视频突然中断，后半段被删除。周阳反复拖动进度条，但后面只有黑屏。华辰科技的非法交易林悦是在调查自己公司那她与陈志远的会面是什么获取证据
他重新看了一遍视频，这次注意到苏晴左手一直按在桌面上，食指有规律地轻敲——不是随机的，更像是...摩斯密码
周阳找来密码表对照，勉强翻译出几个词：安全屋...锦绣...48...
锦绣花园城东那个高档小区48是门牌号
来不及多想，周阳拔下U盘离开网吧。刚出门，他就注意到街对面有个穿黑衣的男子正盯着自己。不是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但那种警觉的姿态和不断扫视四周的眼神，明显是在盯梢。
周阳假装没发现，走到路边拦出租车。黑衣人也招手叫了辆车。周阳对司机说：锦绣花园，东门。然后从后视镜观察——黑衣人的车果然跟了上来。
锦绣花园是封闭式小区，门禁严格。周阳在门口登记了假名，趁保安不注意翻过绿化带，绕到另一栋楼后。跟踪者的车停在正门，人已经下来，正在和保安交涉。
48号楼在最里面，一栋不起眼的六层公寓。没有电梯，周阳爬到五楼，找到508室——不是48号，而是苏晴用摩斯密码暗示的5楼08室。
门锁是电子密码型。周阳想起林悦的短信：密码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日子。
大学时的记忆浮现：大雪天，图书馆闭馆后，他们在走廊拐角处情不自禁的那个吻。那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周阳输入1224，红灯变绿，门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有股淡淡的霉味。周阳轻轻关上门，刚要开灯，一个女声从黑暗中传来：别开灯，窗帘没拉严。
苏晴周阳眯着眼适应黑暗，隐约看到沙发上的人影。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苏晴声音嘶哑，像是哭过。
你视频里的摩斯密码。林悦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晴打开手机屏幕，微弱的蓝光映出她憔悴的脸：我不知道林悦现在在哪。三天前我们约定在星辰酒店见面，但她没来，只让人送来一张纸条让我立刻躲起来。
谁送来的纸条
一个自称国安局的男人。苏晴咬着嘴唇，周阳，林悦这半年根本不是出轨，她是在执行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
华辰科技涉嫌向境外出售军工机密。林悦在财务部发现了可疑资金流动，上报后被国安局招募为线人。苏晴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文件夹，这些是她收集的证据。
周阳翻开文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和银行流水，标注着几笔大额转账，收款方是几家离岸公司。
这些公司背后是谁
陈志远的方远科技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主谋是华辰副总裁刘昌明。苏晴指着其中一份文件，他利用林悦和陈志远的婚外情作掩护，传递机密数据。林悦将计就计，假装被收买，实际上在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
周阳脑中闪过那些酒店会面、公文包交接、神秘短信...一切都有了解释，却又引出了更多疑问。
为什么选林悦做线人她只是个财务主管。
因为她有权限接触这些转账记录，而且...苏晴犹豫了一下，她父亲是军方退休高官，国安局信任她的背景。
周阳震惊不已。结婚五年，林悦从未详细提过她父亲的工作，只说是在政府部门退休。他隐约知道老爷子有些军方关系，但从未想过这么高层。
那伪造护照呢机票呢
撤离计划的一部分。如果身份暴露，林悦需要立刻离境。苏晴突然抓住周阳的手，但现在情况更复杂了。刘昌明发现内部有卧底，开始清理可疑人员。张磊就是被他的人杀的。
张磊他是什么角色
表面上是私家侦探，实际上是国安外围人员，负责林悦的外围安保。苏晴声音发抖，他被发现私下调查刘昌明，所以...
周阳想起张磊尸体旁那个U盘，和那句未说完的警告。他掏出从星辰酒店拿到的U盘：这是林悦留下的吗
苏晴接过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这是备份盘，应该和主盘内容一样...她打开文件，脸色突然变了，不对，这里面多了些东西。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标为天盾核心算法的技术文档，创建日期是三天前——林悦被绑架的那天。
这不是我们收集的证据，苏晴惊慌地说，这是...这居然是完整的天盾系统技术规格！林悦怎么会拿到这个
天盾到底是什么
方远科技宣称研发的导弹防御系统，实际上核心技术是从华辰窃取的。苏晴快速浏览文档，但这些...这些是原始设计文件，只有华辰首席技术官吴晓清才有权限接触。
周阳想起那些技术文件上的WXQ署名——吴晓清。如果林悦能拿到这些，意味着她已经接触到了核心证据，但也意味着她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
我们必须把这些交给国安局。苏晴拿出手机，有个紧急联络号——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是汽车急刹的声音。苏晴脸色煞白：他们找到这里了！
周阳冲到窗边，看到两辆黑色SUV停在楼下，四个黑衣人正下车。不是之前跟踪他的那个，这些人装备更精良，动作更专业。
后门！苏晴抓起电脑和文件，塞给周阳一个车钥匙，地下车库B区17号位，红色丰田。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一起走！
没时间了！这些证据比我们重要！苏晴推着他往后门走，去找李薇，晨报的调查记者，她知道怎么联系真正能帮忙的人！
前门已经开始被撞击。周阳犹豫了一秒，抓起背包从后门冲出去。刚跑到楼梯口，就听见前门被撞开和苏晴的尖叫声。
他强迫自己继续往下跑，心脏狂跳。地下车库昏暗潮湿，周阳数着车位号，终于找到那辆红色丰田。钥匙插进去的瞬间，车库入口传来脚步声。
周阳伏低身子，慢慢倒车，利用其他车辆做掩护绕到另一个出口。后视镜里，一个黑衣人正用手电扫视车库。周阳关掉车灯，缓缓加速，在对方转身的瞬间冲出出口。
后视镜里，黑衣人正对着对讲机喊话。周阳拐上主路，立刻加速混入车流。他需要找到那个记者李薇，但首先得甩掉可能的跟踪。
绕了半小时后，周阳确信暂时安全，把车停在一家大型商场地下车库。苏晴的电脑有密码，他试了几个常用组合都不对。密码提示：最珍贵的礼物。
周阳想起林悦送他的那条围巾，输入围巾的拼音——错误。又试了first
gift初めての贈り物（林悦学过日语），都不对。最后他输入1224，他们初吻的日子，也是安全屋的密码——电脑解锁了。
桌面上有个标记为给周阳的文件夹。打开后是一段林悦的视频，录制日期是她被绑架前一天。
画面中的林悦比周阳记忆中憔悴许多，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她直视镜头，声音低沉：
亲爱的，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计划出了意外。首先，请原谅我对你的欺骗。这半年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收集华辰科技贩卖国家机密的证据。我与陈志远的婚外情只是个幌子，目的是接近刘昌明的交易网络。
林悦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听什么声音，然后加快语速：
刘昌明不仅是华辰副总裁，还是一个跨国间谍网的成员。他们通过方远科技和远航国际将我国导弹防御技术卖给境外势力。我本已收集到足够证据，但三天前发现他们计划在下周防务展上转移天盾核心算法。我必须阻止这件事，但身份可能已经暴露。
视频突然晃动，像是林悦听到了什么动静。她凑近镜头，声音几乎成了耳语：
周阳，如果我遭遇不测，所有证据都在苏晴那里。去找李薇，她知道该联系谁。最重要的是，不要相信任何自称国安局的人，系统内部有叛徒。记住，锦绣花园的钥匙在——
视频戛然而止。周阳反复拖动进度条，但后面没有内容了。锦绣花园的钥匙在哪里林悦没来得及说完。
他打开文件夹里的其他文件，全是华辰科技的内部资料——财务记录、会议纪要、加密邮件截图。最关键的是一份转账清单，显示过去半年有超过两亿元人民币通过层层离岸公司转入一个名为北极星控股的账户。
周阳搜索这个名字，发现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不明。但在一份邮件截图中，刘昌明提到了北极星的Z先生，并说交易将在展会期间完成。
展会...就是林悦说的防务展周阳查了一下，下周确实有个国际防务技术展览会在城郊会展中心举行，方远科技和华辰科技都有参展。
天色渐暗，周阳决定先找到李薇。他搜索晨报
李薇，很快找到她的公开联系方式。电话接通后，他谨慎地说：李记者您好，我是林悦的丈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是一个干练的女声：周先生，我正等着您的电话。您现在安全吗
暂时安全。
听着，不要来报社，也不要回家。告诉我您的位置，我派人去接您。
周阳犹豫了一下：林悦说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说得对。李薇的声音更低了，但您现在手上的东西对国家至关重要。相信我，我知道苏晴的安全屋密码是1224，这是林悦设定的，因为那是你们第一次接吻的日子。
这个细节只有林悦和他知道，连苏晴都不清楚为什么设这个密码。周阳稍微放松了警惕：我在万隆商场地下车库，红色丰田。
二十分钟后会有个穿蓝色外套、戴洋基队棒球帽的男子敲你车窗。口令是北极星指引方向。跟他走，他会带你来见我。
挂断电话，周阳把车开到商场最偏僻的角落等待。十五分钟后，一辆灰色面包车停在不远处。一个穿蓝色外套、戴洋基队帽的高个男子下车，环顾四周后朝周阳走来。
男子敲了敲车窗：北极星指引方向。
周阳摇下车窗，男子快速说道：把苏晴的电脑和所有文件给我，然后开我的车离开。你的车太显眼了，已经被人盯上。
李薇呢
安全屋等你。男子递给他一把钥匙，地址在钥匙扣上。走环城高速，绕两圈确认没跟踪后再去。
周阳权衡片刻，决定冒险相信。他交出电脑和文件，接过钥匙下了车。男子坐进丰田，迅速驶离。
钥匙扣上有个小标签，写着一个城郊别墅区的地址。周阳找到那辆替换给他的旧本田，刚发动引擎，就看见两个黑衣人冲进车库，四处张望。
他低头等他们跑过，然后慢慢驶向出口。后视镜里，其中一个黑衣人正对着对讲机讲话，另一个跑向一辆黑色轿车。
周阳握紧方向盘，驶入夜色。无论林悦卷入了什么，他现在已经深陷其中。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前进，揭开所有真相——并希望还来得及救出妻子。
第六章
城郊别墅区比周阳想象的更偏远。导航显示已到达目的地，但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的树林。他放慢车速，终于看到隐蔽处的一条碎石小路。路尽头是一栋被高大杉树环绕的两层小楼，没有灯光，像座被遗弃的孤岛。
钥匙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周阳摸黑进入，手沿着墙壁寻找电灯开关。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脑。
别动。是个女声。
周阳僵在原地：李薇林悦让我来找你。
证明你是周阳。枪管纹丝不动。
我妻子在星辰酒店8307房被绑架前，给我发了短信，密码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日子，12月24日。
沉默几秒后，枪移开了。灯光亮起，周阳转身看到一个短发女子，三十出头，穿着防弹背心，手里是把小巧的格洛克。
抱歉，必要的防备。李薇收起枪，跟我来。
她带着周阳下到地下室。出乎意料，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指挥中心：三台电脑显示器，一面贴满照片和文件的墙，还有各种通讯设备。墙上最显眼的位置贴着刘昌明、陈志远和几个外国人照片，用红线相连。
坐。李薇倒了杯咖啡，你带来的资料我已经收到了，很有价值。
林悦在哪周阳直接问道。
不知道。李薇坦率地说，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她还活着。刘昌明需要她掌握的密码来解密那些技术文件。
周阳走近那面照片墙，仔细查看每张图片。其中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林悦和陈志远在餐厅交谈，日期是六个月前。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是的。李薇调出电脑上的资料，华辰科技半年前中标了一个军方项目，开发新一代导弹防御系统的核心算法。一周后，林悦就偶遇了陈志远。
周阳翻看李薇整理的会面记录，突然发现一个规律：林悦和陈志远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在项目关键节点前后。
没错。李薇点点头，第一次是在初步设计方案提交前一天；第二次是在军方中期评估后；最近一次，也就是她被绑架那天，正好是最终测试完成的日子。
周阳脑中闪过那些酒店会面、公文包交接...如果这不是婚外情，而是某种信息交换
你是说林悦在向陈志远泄露公司机密
不，正相反。李薇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显示林悦在咖啡厅与那个神秘男子会面，她在收集证据。这个人是国安特工王浩，林悦的联络人。她发现华辰内部有人泄密后，主动联系了国安局。
视频中，林悦递给王浩一个信封，后者则给她一个小型设备。
这是什么
加密器。林悦需要将收集的证据加密后传给我们。李薇叹了口气，但三天前传输突然中断，我们失去了联系。不久后就收到消息说她被绑架了。
周阳想起家中被翻动的痕迹和丢失的硬盘：他们找什么
天盾系统的核心算法。林悦是唯一知道完整密码的人。李薇指着墙上的一张技术图表，这套算法价值连城，黑市价格超过三亿美元。刘昌明已经安排好买家，计划在防务展期间交易。
所以林悦的出轨...全是伪装
大部分是。李薇犹豫了一下，但陈志远确实对她有非分之想。林悦不得不虚与委蛇，获取信任。
周阳胸口一阵刺痛。即使是为了任务，想到妻子与另一个男人调情甚至更亲密的行为，依然让他难以接受。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让我以为她出轨
为了保护你。李薇直视他的眼睛，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林悦坚持这一点。她甚至准备好了离婚协议，就是想让你在事情结束前远离危险。
周阳想起那份半年前就拟好的离婚协议，心脏像被狠狠攥住。林悦一直在独自承担这一切，而他只会愤怒和怀疑。
现在怎么办
我们有两件事要做。李薇调出防务展的平面图，第一，阻止技术泄露；第二，救出林悦。根据情报，交易将在展会第二天下午三点，在方远科技的贵宾室进行。
你们国安局不能直接抓人吗
系统内部有叛徒，我们不确定谁可信。李薇表情凝重，这就是为什么需要你，周阳。你是局外人，他们不会防备你。
周阳苦笑：我连自己妻子是间谍都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正因如此，你才是最佳人选。李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证件，这是防务展的工作人员证件。明天你需要混进去，在方远展区安装这个。
她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音频发射器，我们需要交易时的录音证据。
周阳接过装置，在手中显得异常沉重：如果林悦在那里呢
那就见机行事，但优先确保证据。李薇的语气突然软化，周阳，我知道这要求太过分，但林悦已经深入虎穴半年，我们不能再失去这次机会。
周阳望向墙上林悦的照片，那是她大学时的样子，笑容明媚无忧。短短半年，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会撒谎、会伪装、能在危险游戏中周旋的陌生人。但他依然爱她，也许比任何时候都更爱。
我会做。他轻声说，但有个条件——如果有机会救林悦，我会立刻行动，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
李薇看了他很久，终于点头：成交。
接下来的几小时，李薇详细讲解了行动计划，周阳则提供了他所知道的一切细节——林悦的习惯用语、陈志远的性格特点、华辰科技的内部布局。凌晨三点，他们才各自休息。
周阳躺在陌生的床上，却毫无睡意。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家中有你要的东西。
他盯着这条消息，心跳加速。是谁发的李薇的人还是陷阱但如果是林悦留下的线索...
天刚亮，周阳就悄悄离开了安全屋。他没叫醒李薇，只留了张纸条说去准备装备。开车回城的路上，他不断观察后视镜，确保没有跟踪。
小区看起来一切如常。周阳把车停在隔壁街区，绕到后门进入。电梯上升时，他的手一直放在外套口袋里，紧握着一把水果刀——可怜的自卫武器，但总比赤手空拳好。
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周阳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客厅里有人。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弯腰在书柜前翻找，听到声音猛地转身。是林悦。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右颊有一道新鲜伤痕，但确实是林悦，活生生的林悦。
两人僵在原地，时间仿佛凝固。周阳喉咙发紧，千万种情绪堵在胸口，最终只挤出一句：你脸上的伤...疼吗
林悦的眼泪瞬间决堤。她颤抖着伸出手，又缩回去：周阳...你不该来这里。
家中有我要的东西周阳向前一步，是你发的短信
不！我没发任何——林悦突然脸色大变，快走！这是个陷——
话音未落，大门被猛地踹开。三个黑衣人持枪冲入，领头的冷笑一声：夫妻团聚，真感人。
周阳本能地挡在林悦前面：你们是谁
刘总想跟林小姐谈谈。领头人举起枪，乖乖跟我们走，可以留你丈夫一条命。
林悦抓紧周阳的手臂：别反抗，他们真的会杀了你。
聪明的女人。领头人示意手下上前，把他们都带走。
就在黑衣人靠近的瞬间，林悦突然从书架上抓起一个花瓶砸向最近的敌人，同时大喊：周阳，跑！
周阳没有犹豫，抓起茶几上的台灯砸向另一个黑衣人。领头人开枪了，子弹擦着周阳耳朵射入墙壁。林悦趁机扑向领头人，两人扭打在一起。
去安全屋！林悦在缠斗中喊道，地下室地板下有个——
一个黑衣人从背后用电击枪击中林悦。她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周阳想冲过去，却被另一把枪抵住了太阳穴。
再动一下她就死。领头人从地上爬起来，擦着嘴角的血，最后一次机会，跟我们走，或者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林悦虚弱地摇头，眼中满是哀求。周阳慢慢举起双手：别伤害她，我跟你们走。
聪明的选择。领头人示意手下绑住周阳，刘总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周先生。他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林小姐这么死心塌地。
黑衣人架起昏迷的林悦，粗暴地推着周阳出门。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他们被塞进一辆黑色厢型车。车门关闭前，周阳看到领头人接了个电话：是的，两个都抓到了...明白，直接去老地方...
车子驶出车库，刺眼的阳光让周阳眯起眼。他悄悄活动手腕，绳索绑得不紧，也许有机会挣脱。但更重要的是，林悦刚才没说完的话——地下室地板下有什么
身旁的林悦微微动了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她还清醒，可能在装昏迷。周阳用指尖在她手心轻点三下——他们的老暗号，意思是我在这里。
林悦的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然后她的手指在他掌心划了一个字母：Z。
ZZ先生北极星的Z先生
车子加速驶向未知的目的地，周阳却感到一丝奇怪的平静。至少他们现在在一起了。无论前方有什么，他们将共同面对。
而在地下室的地板下，也许藏着能扭转一切的关键。
第七章
黑色厢型车行驶了约四十分钟，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建筑逐渐变成工业区。周阳默默记下路线——右转上高架，第三个出口下，穿过两个红绿灯，左转进入一片废弃工厂区。
林悦靠在他肩上，假装昏迷，手指却在他掌心轻轻划着字母：Z...3...A...。断断续续，难以辨认。周阳用指尖回应：明白。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灰白色厂房前。领头人拉开车门，粗暴地把周阳拽出来：欢迎来到你的新家，周先生。
周阳踉跄了一下，趁机环顾四周。厂区荒废已久，杂草丛生，但这栋厂房明显经过改造——窗户被加固，门口有监控摄像头，两个穿黑衣的守卫正在抽烟。
刘总在里面等着呢。领头人推了周阳一把，别让他久等。
另一个黑衣人架起林悦，她仍然闭着眼睛，但周阳看到她睫毛微微颤动。他们被押进厂房，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
房间中央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正悠闲地品着一杯红酒。周阳立刻认出这是照片墙上的刘昌明——华辰科技副总裁，整个阴谋的核心人物。
啊，周阳先生。刘昌明放下酒杯，声音圆滑得像涂了油，久仰大名。林小姐经常提起你。
周阳没回答，只是盯着刘昌明那双小而亮的眼睛，像两颗冰冷的黑石子。
别这么紧张。刘昌明做了个手势，黑衣人解开了周阳的手铐，请坐。我们只是需要聊一聊。
周阳揉着手腕，依然站着：聊什么聊你怎么威胁我妻子为你卖命
刘昌明笑了：威胁我给了林小姐难得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参与这么重要的...商业合作。
贩卖国家机密也叫合作周阳冷笑。
房间突然安静。刘昌明的笑容消失了，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昏迷的林悦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林小姐，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差啊。
林悦猛地睁开眼睛，一口唾沫吐在刘昌明脸上：离我丈夫远点！
刘昌明后退一步，用手帕擦脸，反而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悦。倔强，勇敢...愚蠢。他转向周阳，你妻子确实是个出色的演员。半年了，我差点真的相信她为了钱和前途背叛了国家。
她从未背叛！周阳吼道。
哦刘昌明挑眉，那她每周和陈志远约会，传递公司机密，这些算什么爱国行为
林悦挣扎着站直：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旧数据，真正的核心算法我从未给你！
所以你现在承认自己是卧底了刘昌明突然抓住林悦的头发，你知道叛徒的下场吗
周阳冲上前，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刘昌明松开林悦，叹了口气：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林小姐。聪明，漂亮，如果早点识破你的身份，我会更...享受我们的合作。
变态！林悦咬牙切齿。
刘昌明不以为意，回到座位：言归正传。天盾算法的完整密码是什么
做梦！林悦冷笑。
刘昌明看向周阳：你知道吗你妻子最大的弱点就是你。这半年，每次她犹豫或抗拒，我只需要暗示一下你的安全可能出问题，她就乖乖配合了。他拿出手机，比如现在...
他拨通一个视频电话，画面显示周阳父母家的客厅，两个老人正在看电视，完全没注意到窗外有个黑影。
你干什么放开我父母！周阳疯狂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刘昌明挂断电话：密码，林小姐。给你三秒钟。三...
不要告诉他！周阳喊道。
二...
林悦泪流满面：你会放过他们吗
一。
K7R9-T2P5-Q8M3！林悦崩溃地喊出一串字符，这是最后一段密码，现在放了我丈夫和他家人！
刘昌明满意地笑了，向手下点点头：验证一下。
一个技术人员拿着平板电脑操作了一会儿，点头确认：密码正确，所有文件已解密。
很好。刘昌明站起身，处理掉他们。
黑衣人立刻抓住周阳和林悦。林悦尖叫：你答应放过他们的！
我撒谎。刘昌明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带他们去C区，做得干净点。
周阳和妻子被推搡着走向厂房深处。走廊越来越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霉味。林悦紧握着他的手，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周阳低声回应，地下室地板下有什么
证据...所有原始证据...还有一把枪...
走廊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领头人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个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金属椅和几个工具箱。
女士优先。领头人把林悦按在椅子上，拿出注射器。
周阳猛地撞开钳制他的人，扑向领头人：别碰她！
一声枪响，周阳感到左臂一阵剧痛——子弹擦过他的上臂。他踉跄着继续前冲，却被另一个黑衣人从背后用电击枪击中。强烈的电流让他瘫倒在地，肌肉痉挛，视线模糊。
周阳！林悦的哭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领头人摇摇头：真感人。他举起注射器，别担心，这个不致命...只是会让你妻子睡很久很久。
针头刺入林悦的颈部，她的挣扎渐渐减弱，最后头无力地垂下。周阳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现在轮到你了，周先生。领头人换了个注射器，做个好梦——
突然，警报声大作，红光闪烁。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所有人注意！警方突袭！重复，警方突袭！
该死！领头人扔掉注射器，撤退协议！快！
黑衣人们迅速离开，最后一个不忘锁上门。周阳挣扎着爬向林悦，她的呼吸微弱但平稳。他必须在她昏迷前问出关键信息。
林悦...醒醒...证据在哪儿
林悦微微睁开眼睛，声音细如蚊呐：家...地下室...第三块地板...下面...她的眼皮又沉重地垂下，密码...你的生日...倒过来...
谁来拿证据李薇
林悦突然抓紧他的手：不...不信任...李薇...张磊才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他一直...是...
话没说完，她彻底陷入昏迷。周阳摇晃她：林悦！张磊是什么张磊已经死了！
没有回应。周阳把耳朵贴在她胸口——心跳还在，但越来越慢。他必须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门被锁死，墙壁是混凝土，唯一的通风口太小。周阳翻遍口袋，只有一把零钱和车钥匙。他四下张望，看到墙角有段裸露的电线。
忍着左臂的疼痛，周阳扯下那段电线，将金属丝掰直，艰难地爬到门边。锁是老式的，也许能撬开。他的手因为电击还在发抖，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外面传来零星的枪声和脚步声。突然，门被猛地踹开，周阳赶紧护在林悦身前。
周阳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阳抬头，难以置信：张磊
确实是张磊，活生生的张磊，穿着防弹背心，手持手枪，左眉上的疤痕在警报红光下格外显眼。
你没死周阳震惊地问。
没时间解释。张磊蹲下检查林悦的情况，她中了什么
不知道，某种镇静剂。周阳警惕地看着张磊，林悦说不能信任李薇...还说张磊才是...什么意思
张磊的表情变了变：她这么说的然后突然笑了，聪明的女人，最后还是被她猜到了。
猜到什么
我不是私家侦探，从来都不是。张磊一把抱起林悦，我是国安局特工，负责这个案子。李薇是我的联络员，但林悦一直怀疑她被渗透了。
周阳大脑一片混乱：那...那天在你办公室的尸体...
一个死刑犯，易容成我的样子。张磊快速说道，我必须死才能深入调查。现在没时间多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波警察是假的，是刘昌明的人伪装的！
周阳跟着张磊冲出房间，走廊里烟雾弥漫，远处有激烈的交火声。张磊带着他们拐进一条侧道，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外面停着一辆没有标识的黑色越野车。
上车！张磊把林悦放在后座，我们去哪你家
周阳犹豫了。林悦说不能信任任何人，但此刻他别无选择。而且张磊确实救了他们...
对，我家地下室有证据。周阳坐上副驾驶，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追踪器。张磊发动车子，飞速驶离厂区，我给林悦的那个加密器里有定位装置。当她停止发送信号，我就知道出事了。
周阳回头看了眼昏迷的妻子：她会没事吗
看注射了什么，如果是常规镇静剂，十二小时内会醒。张磊熟练地穿梭在小路上，避开主要道路，刘昌明不会真的杀她，至少拿到完整密码前不会。
但他已经拿到了。
张磊冷笑：不，他没有。林悦给的是假密码。
周阳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真密码只有我知道。张磊瞥了他一眼，这是我们的保险措施。林悦知道的只是第一部分，我掌握第二部分。刘昌明以为他拿到的是完整的，其实只能解开表层文件。
周阳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张磊说的是真的，那么整个行动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但如果张磊在撒谎...
为什么林悦说不信任李薇
因为李薇确实有问题。张磊脸色阴沉，我们最近发现她与一个代号Z的人有联系。林悦不知怎么察觉到了，但她没告诉我。
Z先生。北极星的Z先生。周阳想起林悦划在他掌心的字母。
车子驶入城区，张磊不断观察后视镜：没尾巴。我们安全了。
现在能告诉我整个真相了吗周阳问。
张磊叹了口气：半年前，华辰科技在研发天盾系统时，林悦发现财务异常——大额资金流向几个离岸公司。她上报后，公司反而开始调查她。那时她联系了国安局，自愿做卧底。
所以她和我离婚...也是任务需要
不全是。张磊犹豫了一下，她确实想保护你，但那些与陈志远的会面...有些超出了必要限度。我警告过她不要入戏太深。
周阳胸口一阵刺痛。即使是为了任务，那些亲密举动也是真实发生的吗
张磊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别多想。林悦爱你，这点从未变过。这半年她承受的压力常人难以想象。
车子停在周阳家楼下。张磊环顾四周：我抱林悦上去，你去找证据。记住，第三块地板，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
周阳点点头，心中仍有疑虑，但此刻救林悦是首要任务。他们乘电梯上楼，公寓门锁完好，看起来没人来过。
我去地下室。周阳说，你照顾她。
小心。张磊把林悦放在沙发上，有任何异常立刻喊我。
地下室昏暗潮湿，周阳打开灯，数到第三块地板。边缘确实有细微的撬动痕迹。他试着抬起地板，纹丝不动。
密码...我生日倒过来...周阳的生日是7月21日，倒过来是12-7。
他在地板边缘找到一个小键盘，输入127。咔哒一声，地板松动了。掀开后，下面是个金属小盒，用指纹锁密封。
周阳按下拇指，锁应声而开。里面是一把格洛克手枪，三个弹夹，和一摞微缩胶片。他拿起胶片对光查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件和图表。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消音手枪的声音。周阳浑身血液凝固——张磊有枪，但为什么要用
他悄悄摸上楼梯，手枪上膛。客厅里，林悦仍昏迷在沙发上，但张磊不见了。厨房有动静，周阳屏息靠近——
张磊背对着他，正在打电话：...拿到了，但林悦昏迷中...不，周阳还活着...是的，我明白...处理干净...
周阳的心沉到谷底。林悦是对的，不能信任任何人，包括张磊。
他悄然后退，必须带林悦离开这里。但怎么绕过张磊正思索间，一块地板突然吱呀作响。
张磊猛地转身，手机掉在地上：周阳
周阳举枪对准他：放下武器。
你误会了。张磊慢慢举起手，我刚在和总部通话。
我听到处理干净。周阳冷笑，转过去，手放在墙上。
张磊照做，周阳迅速捡起他的手机——最近通话显示李薇。
李薇是叛徒，记得吗周阳讥讽道。
不，我刚才是假装和她合作。张磊解释，为了查出Z先生的身份。
周阳不为所动，用张磊的皮带把他绑在椅子上：等林悦醒了，我们自然会知道真相。
没时间了！张磊突然挣扎起来，刘昌明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追踪到了林悦体内的芯片！
什么芯片
那个注射器！那不是镇静剂，是纳米追踪器！张磊吼道，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周阳犹豫了。这可能是谎言，也可能是真的。他看了眼林悦，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如果她体内有追踪器，为什么刘昌明不直接定位这里
因为我在车上放了干扰器！张磊急切地说，但范围有限，他们可能已经锁定这个区域了！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碎裂，一颗催泪弹滚入客厅。周阳呛得睁不开眼，勉强抓起林悦冲向地下室。身后传来张磊的喊声：周阳！别下去！那是死路！
但已经来不及了。周阳踢开地下室的后窗——太小了，成年人无法通过。前门传来撞门声，他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墙角的配电箱。
一个疯狂的想法闪过。他拉开配电箱，扯断主电线，整个房子顿时陷入黑暗。然后他用枪托砸开电表后的墙壁——里面是个狭窄的维修通道，勉强能容一人爬行。
周阳把林悦推进通道，自己紧随其后。爬了约十米，通道尽头是个窨井盖。他顶开盖子，外面是小区后院的灌木丛。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周阳抱起林悦，冲向张磊的车——钥匙还插在点火器上。他发动引擎，猛踩油门，车子咆哮着冲出去。
后视镜里，几个人从房子里跑出来，其中就有张磊，正对着对讲机喊话。周阳拐上主路，混入车流。他不知道该去哪，谁能信任，只知道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让林悦醒来。
口袋里的微缩胶片和手枪沉甸甸的。这些证据，和林悦的证词，可能是摧毁整个间谍网的唯一希望。
而此刻，他怀中的妻子，是这盘死棋里唯一的活子。
第八章
周阳驾车在城郊小路穿行，不时扫视后视镜。林悦躺在后座，呼吸微弱但平稳。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检查她的状况和那些微缩胶片。
收音机里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警方正通缉一名叫周阳的男子，涉嫌绑架和谋杀。该男子持有武器，极度危险。如有发现请立即报警...
周阳关掉收音机，手指紧握方向盘。张磊动作真快，这么快就给他扣上了罪名。他现在是逃犯了，无处可去，无人可信。
除了...他看了眼后座的林悦。只有她知道全部真相。
路边出现一个废弃的汽车旅馆招牌，周阳拐下主路。旅馆显然已经停业多年，门窗都用木板封死，但最角落的一个小屋门锁看起来较新，可能是流浪汉或毒贩的临时据点。
周阳停下车，先检查了林悦的脉搏——比刚才强了一些。然后他持枪接近那间小屋，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但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几张干净的毯子，几瓶矿泉水，甚至还有个小煤气炉。
完美。周阳把车藏到屋后，然后抱起林悦进入小屋。里面灰尘满布，但至少能遮风挡雨。他用毯子铺了张简易床，轻轻放下林悦，然后检查她脖子上的针眼——周围已经出现一小圈青紫。
纳米追踪器张磊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那么刘昌明的人随时可能找到这里。周阳翻遍小屋，找到一个老式收音机和一些工具。他拆开收音机，用里面的零件和电池做了个简易电磁脉冲装置——如果真有追踪器，这玩意可能会干扰它的信号，至少暂时如此。
打开装置的瞬间，林悦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周阳赶紧关掉装置，她的症状立刻减轻。
该死！周阳咒骂一声。这证实了两点：一，林悦体内确实有电子装置；二，粗暴地干扰它可能会伤害她。
他转而检查那些微缩胶片。需要特殊设备才能，但眼下只能想办法
improvise。周阳用手机的摄像头对准胶片，调到最大变焦，勉强能看清一些内容。
大部分是技术图纸和数据表，标注着天盾系统-核心算法。但最后几张胶片上是银行转账记录和邮件截图——刘昌明与几个离岸账户的往来，以及一个署名Z的人的通信。其中一封邮件特别引人注目：
Z先生：最终付款将在交付时完成。请按原计划在防务展期间接收货物。记住，我们只要原始算法，携带者必须被处理。——S
处理。像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林悦。周阳胃部一阵绞痛。
他继续翻找，发现一张林悦手写的便条藏在胶片之间：
如果看到这个，说明计划已暴露。刘昌明强迫我参与技术泄露，以周阳生命威胁。我假装合作，实则收集证据。张磊是唯一可信的国安联络人。如果无法脱身，所有证据备份在星辰酒店8307房保险箱，密码周阳生日+结婚纪念日。天盾必须被保护，它比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都重要。——LY
周阳盯着这张纸条，手指微微发抖。林悦的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张磊是唯一可信的但就在几小时前，张磊明显在和李薇密谋什么。难道林悦不知道李薇是叛徒还是说...张磊其实在演戏给李薇看
太多谜团，只有林悦能解答。周阳回到她身边，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林悦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反应。他沾湿一块布擦拭她的额头和脖颈。林悦的皮肤发烫，可能因为纳米装置或者药物的副作用。周阳解开她的衣领想让她舒服些，突然注意到她锁骨下方有个微小的疤痕——新伤，形状规则，像是...某种植入物的痕迹。
不是今天才被植入的。这个疤痕已经愈合了一段时间。那么今天注射的是什么增强信号的激活器
正当周阳思索时，林悦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然后她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涣散。
林悦！周阳轻声呼唤，是我，周阳。
她的瞳孔慢慢聚焦，认出他后，眼泪立刻涌出：周阳...对不起...
嘘，别说话，保存体力。周阳握住她的手，你体内有追踪器，刘昌明的人可能随时会来。我们需要转移。
林悦微弱地摇头：来不及了...听我说...张磊...不能完全信任...
我知道，他刚才和李薇通话——
不...林悦艰难地吞咽，李薇...不是叛徒...是张磊...他一直为Z工作...
周阳如遭雷击：什么但纸条上你说张磊是唯一可信的！
纸条...是测试...林悦的呼吸变得急促，如果他给你看...就证明他可信...如果没有...他就是叛徒...
周阳想起张磊确实提到过地下室有证据，但没具体说纸条的事。而且那张纸条是藏起来的，不是直接给他的。
Z是谁周阳急切地问。
刘昌明的...上司...林悦的声音越来越弱，防务展...他们计划...在...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周阳扶她坐起，发现她嘴角有血丝。
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林悦抓住他的手腕，力道惊人地大：不！听好...星辰酒店...8307...保险箱...密码是...
我知道，我生日加结婚纪念日。
林悦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虚弱地笑了：你...看了纸条...
还有微缩胶片。但我不明白，如果张磊是叛徒，为什么救我们
演戏...林悦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聚力量，他需要...确认我知道多少...关于Z...
远处传来引擎声。周阳立刻警觉地站起，从窗户缝隙往外看——两辆黑色SUV正驶入汽车旅馆区域。
他们找到我们了。周阳迅速收拾东西，能站起来吗
林悦尝试了一下，又跌回毯子上：不行...你走...带上证据...
绝不。周阳抓起手枪和微缩胶片，然后一把抱起林悦，后门走。
他们跌跌撞撞地出了小屋，向后面的树林跑去。林悦在周阳怀里轻得像片羽毛，但严重拖慢了他的速度。身后的追兵已经发现小屋空了，喊叫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放下我...林悦哀求，你一个人能逃掉...
闭嘴，抱紧我。周阳咬牙冲进树林。
树枝抽打着他们的脸和手臂。周阳的肺部像着了火，但他不敢停下。如果能穿过这片树林，另一边有条铁路，也许能拦辆火车...
一声枪响，子弹擦过周阳耳畔。他本能地弯腰前冲，却踩到湿滑的苔藓，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林悦痛苦地呻吟一声，周阳赶紧查看她——她的额头撞到了石头，血流如注。
林悦！坚持住！
追兵的声音已近在咫尺。周阳环顾四周，发现旁边有个排水管道——直径约一米，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处。没有选择，他抱起林悦爬了进去。
管道内潮湿阴暗，散发着霉味和腐臭。周阳尽量放轻动作，但仍有细微的回声。追兵似乎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在外面分散搜索。
周阳...林悦气若游丝，手机...我的手机...
周阳这才想起从家里带出来的林悦的手机。他掏出来，电量只剩5%。
密码...0428...林悦说。
0428，他们结婚的日子。周阳输入密码，屏幕亮起。林悦颤抖的手指指向一个隐藏文件夹：这里...所有证据...发送给...
她突然剧烈咳嗽，更多血沫从嘴角溢出。手机的光照在她脸上，惨白如纸。
别说了，保存体力。周阳打开那个文件夹，里面是几十份文档、照片和录音文件。他快速浏览，全是华辰科技与方远科技之间的非法交易记录，以及天盾技术被窃取的证据。
最上面有个标记为紧急联系人的文本文档。周阳点开，里面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李薇。
李薇但你说——
信任她...林悦抓紧他的手，她是我...大学同学...一直知道...真相...
大学同学周阳突然想起林悦确实提过有个记者同学。他居然忘了这一点。如果李薇真的是林悦的老友，那么她可能是清白的，而张磊...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短信弹出：周阳，我是李薇。如果你收到这条消息，说明林悦已经联系你了。张磊是叛徒，别相信他。立刻带着证据来老地方见我。——北极星指引方向
北极星指引方向——和之前那个接头人的口令一样。周阳犹豫了。这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唯一生机。
决定...由你...林悦虚弱地说，但我相信...李薇...
又一阵脚步声接近管道入口。周阳屏住呼吸，把林悦往管道深处挪了挪。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管内，停在他们刚才待过的地方。
检查那个管道！一个男声命令道。
没有退路了。周阳快速在手机上操作，将整个文件夹压缩加密，设置定时发送——如果三小时内不取消，所有证据会自动发送到李薇邮箱和三家主流媒体的编辑邮箱。
然后他抱起林悦，悄声说：我们得继续往前爬。
管道向下倾斜，越来越潮湿。周阳的手和膝盖都被粗糙的内壁磨破，但他感觉不到疼痛。林悦的呼吸越来越弱，体温却在升高，明显是感染或中毒的迹象。
终于，前方出现一丝亮光——管道的出口，被杂草半掩着。周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外面是一条小河，四周没有追兵的踪迹。
他们爬出管道，周阳立刻用手机定位——距离铁路还有两公里，但附近有条公路。如果能拦到车...
周阳...林悦突然睁大眼睛，记住...防务展...他们要在...演讲时...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猛地绷直，然后软绵绵地瘫在周阳怀里，再次陷入昏迷。周阳探她的脉搏——微弱但仍有节奏。必须尽快找到医生，但正规医院肯定被监视了。
公路边，周阳拦下了一辆运送蔬菜的小货车。司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农，看到浑身是血的两人，二话不说让他们上了车。
最近的镇子有二十分钟路程。老农说，那儿有个诊所，我侄女是护士。
谢谢您。周阳紧抱着林悦，您救了我们命。
老农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被坏人追
最坏的那种。
我懂。老农点点头，我儿子在部队，常说有些战斗看不见前线。
车子驶向小镇，周阳低头看着怀中的妻子。她的睫毛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两道阴影，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这个曾经活力四射的女人，如今像个破损的布娃娃一样躺在他怀里。
周阳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林悦穿着红色连衣裙，在雪地里笑得那么灿烂。他说她像雪中燃烧的火焰，而她回吻他说他就是点燃她的火花。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他的回忆。一条新消息，来自陌生号码：
周先生，我是李薇。林悦的情况很危险，她体内的纳米装置不仅是追踪器，还携带致命毒素。刘昌明计划在防务展后灭口。我有解毒剂和取出装置的技术。立刻带着她来这个地址...
后面跟着一个城郊仓库的定位，以及一句话：林悦知道我们的秘密手势，请向她确认我的身份。
周阳犹豫了。这可能是真的李薇，也可能是陷阱。他低头看林悦，她仍在昏迷中，无法确认什么手势。
小货车驶入小镇，诊所的红十字标志已遥遥在望。周阳面临抉择：相信李薇，冒险前往那个仓库；或者先确保林悦的安全，再想办法联系外界。
老农的侄女能处理纳米装置和高级毒素吗可能性很小。但如果去仓库，可能正中敌人下怀。
林悦在昏迷前的话回响在他耳边：防务展...他们要在演讲时...
什么演讲谁的演讲周阳突然想起新闻上说防务展的开幕式有个重要演讲，由国防部副部长亲自致辞。如果刘昌明和Z要在那时做什么...
他必须做个决定，现在就要。
先生，周阳对老农说，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我的快没电了。
老农递过一部老式按键手机。周阳拨通了李薇留下的号码，对方立刻接听。
周阳是个干练的女声。
证明你是李薇。周阳直接说道。
林悦大学时总叫你雪人，因为你们第一次见面下着雪。李薇快速回答，她左手肘有个疤，是大二爬山时摔的。你们结婚时我当了伴娘，但吵架了因为我喝多亲了新郎。
确实是只有李薇会知道的细节。周阳稍微放松警惕：林悦昏迷了，没法确认什么手势。
那就看证据——打开她手机里标着婚礼的相册，最后一张照片。
周阳照做，找到那张照片——婚礼上，李薇和林悦并肩站着，两人手指交叉做个奇怪的手势。
看到了。周阳说。
那是我们的秘密手势，表示危险中信任。李薇声音低沉，现在相信我了吗
周阳深吸一口气：我们一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他请老农改道去城郊仓库。老农担忧地看了眼后视镜：那姑娘需要医生。
我知道。但能救她的人在那里。
小货车调转方向，驶向未知的命运。周阳紧握林悦的手，默默祈祷这个决定不是致命的错误。
证据已经设置好定时发送，如果三小时内不取消，真相将公之于众。而现在，他必须赌一把，赌李薇是真正的盟友，赌林悦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赌他们还有未来。
第九章
仓库比周阳想象的更破旧。铁皮外墙锈迹斑斑，几扇窗户破碎不堪，门口杂草丛生。小货车在五十米外停下，老农担忧地看着他：确定是这里
周阳点点头，付了车钱：谢谢您，就到这里吧。
老农欲言又止，最后递给他一把小刀：拿着防身。我就在路边等十分钟，如果没人出来，我就报警。
周阳感激地接过刀，抱起林悦走向仓库。她的呼吸越来越弱，皮肤烫得吓人。大门虚掩着，他抬脚踢开，同时右手握紧手枪。
李薇
仓库内部出乎意料地整洁，中央摆着一张医疗床，周围是各种仪器。一个短发女子从阴影处走出，正是照片中的李薇，但比婚礼时瘦了许多，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快把她放床上。李薇快步上前，检查林悦的瞳孔，该死，毒素已经扩散到中枢神经了。
你能救她吗周阳声音发抖。
可以，但必须立刻取出纳米装置。李薇戴上手套，帮我准备肾上腺素和生理盐水。
周阳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个人——是咖啡厅那个神秘男子，王浩。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开始准备药物。
他是国安特工，我的联络人。李薇简短解释，现在没时间多说，周阳，你必须做个决定——相信我们，或者带着林悦离开。
周阳看着林悦灰白的脸色，咬牙道：救她。
李薇立刻行动起来，给林悦注射了一针透明液体，然后拿出一个像是超市扫码器的设备，在她颈部扫描。
找到了，在颈动脉分叉处。她标记了一个点，王浩，准备电磁屏蔽。
王浩拉下一个开关，仓库四角的设备亮起蓝光。全频段干扰已启动，他们暂时无法追踪到信号。
李薇拿起手术刀，看向周阳：按住她的肩膀，这会很疼。
刀尖划开皮肤时，林悦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一声痛呼。周阳死死按住她，看着鲜血涌出，李薇的手指深入切口，寻找那个该死的装置。
找到了！她夹出一个小如米粒的银色物体，立刻扔进旁边的铅盒中。王浩迅速合上盒盖，李薇则开始缝合伤口。
解毒剂。她伸手，王浩递过一支红色注射器。药物推入林悦静脉后，她的呼吸立刻平稳了些，脸色也不再那么死灰。
她会没事的。李薇擦了擦额头的汗，但需要至少12小时才能完全清除毒素。
周阳双腿一软，跪在床边：谢谢你们。
别谢我。李薇苦笑，我应该早点发现张磊是内鬼。他潜伏了三年，就为了天盾系统。
Z是谁周阳直接问道。
李薇和王浩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浩开口：我们不确定，但怀疑是国防部科技装备司副司长赵志明。他负责军工技术出口审查，能接触到所有机密项目。
防务展...林悦昏迷前说他们要在演讲时做什么。
交接。李薇拿出平板电脑，调出防务展的日程，明天下午两点，国防部副部长将发表开幕演讲，之后是参展商展示。我们怀疑赵志明会利用副部长演讲的掩护，在贵宾室完成技术交接。
周阳想起那些证据：我设置了定时发送，如果三小时内不取消——
不！李薇突然打断，取消它！那些证据必须严格按程序处理，一旦公开，会暴露我们的情报来源和方法。
但这是唯一能确保——
周阳，王浩严肃地说，你妻子冒险半年不是为了让你把事情搞砸的。我们有更专业的处理方式。
周阳看向林悦，她的眉头不再紧锁，似乎痛苦减轻了。他掏出手机，取消了定时发送：那么现在怎么办
首先确认证据。李薇伸出手，林悦收集的所有东西。
周阳交出微缩胶片和林悦的手机。李薇迅速浏览内容，不时发出惊叹：天啊，她居然拿到了这个...这是刘昌明和Z的直接通信记录...还有资金流向...
足够定罪吗周阳问。
足够枪毙他们十次。王浩冷笑。
李薇继续翻看，突然停在一段录音文件上：这是...
她点开播放，扬声器里传出刘昌明的声音：林小姐，别天真了。你以为国安局真能保护你张磊是我们的人，从第一天就是。
一阵杂音后，林悦的声音：那又怎样你们拿不到完整算法。没有第二部分密钥，那些数据就是垃圾。
另一个男声加入对话，周阳认出是张磊：林悦，别固执了。交出来，我保证周阳安全。
林悦：滚蛋，叛徒！
一阵打斗声和闷哼，然后录音结束。
这证明张磊确实是内鬼。李薇关闭文件，但更重要的是，林悦说的是真的——算法需要两部分密钥，她只给了他们一半。
另一半在哪周阳问。
应该在她脑子里。王浩说，这是标准程序，关键信息分人记忆，防止单点泄露。
李薇继续检查文件，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天啊...这不仅仅是商业间谍案...他们计划在防务展上刺杀副部长！
什么周阳和王浩同时惊呼。
这里有个加密备忘录，提到借机解决Z的绊脚石。李薇快速解读，副部长最近严查技术泄露，挡了他们的路。他们打算在演讲后制造意外，然后嫁祸给极端分子。
王浩立刻拿出通讯器：必须警告安保团队。
不！李薇按住他的手，我们不知道安保里有多少他们的人。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三人陷入沉默。林悦在床上微弱地呻吟了一声，周阳立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冰凉，但已有了一丝血色。
我有一个计划。周阳突然说，但需要你们的配合。
防务展览中心人头攒动。周阳戴着工作人员证件，推着工具车穿梭在展台之间。方远科技的展区格外豪华，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天盾系统的宣传片。陈志远正在接待几位军方代表，笑容满面。
周阳压低帽檐，继续向贵宾区移动。按照李薇的情报，交接将在副部长演讲后的贵宾室进行。他的任务是安装窃听器，并确保证据收集。
口袋里的震动器突然轻颤两下——信号表示李薇的人已经就位。周阳假装调整灯光，将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粘在贵宾室门框上。
你在干什么一个冷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周阳转身，看到张磊站在那里，左眉上的疤痕在展厅灯光下格外显眼。他穿着方远科技的制服，胸前挂着贵宾通行证。
维修电路。周阳压低声音，继续摆弄工具箱。
张磊靠近一步：周阳，你以为我们认不出你吗他的手伸向腰间，明显是要掏武器。
周阳抢先一步，从工具箱抽出电击器抵在张磊腹部。高压电流让张磊瞬间瘫软，周阳扶住他，假装是同事不适，快速将他拖进旁边的储物间。
叛徒。周阳扯下张磊的通行证，林悦那么信任你。
张磊嘴角抽搐，勉强笑了：她太天真...就像你现在一样...你以为能赢
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周阳绑住张磊的手脚，包括你和赵志明的通话记录。
张磊的脸色变了：你不可能...
哦，我们甚至知道你们计划刺杀副部长。周阳冷笑，游戏结束了，张磊。
他塞住张磊的嘴，拿走他的通讯器和武器，锁好储物间门。刚出来，就看到人群开始向主展台移动——副部长的演讲要开始了。
周阳逆着人流，向贵宾区靠近。耳机里传来李薇的声音：周阳，赵志明刚刚进入贵宾室，带着两个记者，实际是外籍特工。副部长演讲二十分钟后结束，他们会趁那时交接。
刘昌明呢
在方远展台，暂时不会动。王浩已经布置好了，演讲一结束就收网。
周阳躲进贵宾区附近的洗手间，从通风口爬上天花板夹层。透过缝隙，他能看到下面的贵宾室——赵志明，一个五十多岁、鬓角微白的中年男子，正和两个外国人低声交谈。
...资料已经准备好了。赵志明说，但必须先解决副部长，否则后续出口审批还是会被卡。
我们的人已经就位。高个外国人回答，演讲结束后，他的车会在高速上意外刹车失灵。
确保看起来像事故。赵志明强调，最近风声太紧。
周阳轻轻调整窃听器的位置，确保录下每个字。突然，他的耳机里传来李薇急促的声音：周阳，出事了！副部长提前结束演讲，正向贵宾室走来！他们可能会提前行动！
果然，贵宾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匆匆进来：部长马上到，请准备接待。
赵志明脸色一变，迅速对那两个外国人说了什么，后者立刻离开了。周阳从缝隙中看到赵志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型设备，塞进了沙发垫下。
炸弹周阳心头一紧。必须警告副部长。他正准备爬向出口，天花板上突然传来震动——有人在他正上方！
一块天花板被轻轻移开，王浩的脸出现在缝隙中：周阳，跟我来。李薇发现了炸弹，我们必须疏散这个区域。
他们悄无声息地爬到安全区域，从维修通道出来。王浩按下通讯器：确认贵宾室有爆炸物，请求立即疏散副部长。重复，立即疏散！
几秒钟后，展厅的消防警报突然响起，人群开始有序撤离。周阳看到安保人员迅速护送副部长离开贵宾室，赵志明脸色铁青地跟在后面。
收网！王浩一声令下，隐藏在工作人员和记者中的国安特工同时行动，迅速控制了赵志明、陈志远和刘昌明。
周阳长舒一口气，突然想起那两个外国人：等等，赵志明的同伙逃了！
不会的。李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阳转身，看到她推着轮椅上的林悦走来。林悦还很虚弱，但已经清醒了，对他微微一笑。
所有出口都被封锁了。李薇说，没人能带着天盾算法离开。
周阳冲到林悦身边，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你应该在医院！
我必须亲眼看到他们被抓。林悦的声音很轻，但坚定，而且...我需要亲自解释一些事。
展会现场很快被警方封锁。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刘昌明和陈志远很快招供，指认赵志明是幕后主使Z先生。那两个外籍特工也在试图逃离时被捕，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装有部分天盾算法的存储设备。
但完整的算法呢在临时指挥所里，王浩问林悦，张磊说你只给了他们一半密钥。
林悦虚弱地笑了：根本就没有第二部分密钥。我骗他们的，算法本身就是完整的。我故意在数据里埋了几个错误，让他们花时间去验证，为我们争取时间。
周阳惊讶地看着妻子：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张磊的
三个月前。林悦握住周阳的手，我发现他偷偷复制了我传给李薇的文件。那时我决定单独行动，故意留下线索引导你发现真相...我本想保护你，却让你陷入更大的危险。
那些酒店会面公文包
全是演戏。林悦苦笑，每次见面我都戴着录音设备，故意说些暧昧的话，让他们以为我被收买了。最困难的是...我必须让你也相信这一切。
周阳想起那些痛苦的日子，那些怀疑和心碎。但现在，看着妻子苍白的笑脸，一切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选择用这种方式他轻声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
因为刘昌明威胁说如果我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他们就会杀了你。林悦的眼泪滑落，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陷入危险...但我错了，你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周阳紧紧抱住她，感受她瘦弱的身躯在自己怀中的温度。所有的谜团终于解开，所有的痛苦都有了答案。
三个月后，秋日的阳光洒满医院的康复花园。林悦的伤已基本痊愈，正在做最后的心理评估。周阳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脸上带着兴奋。
批准了！他挥舞着文件，我们的咨询公司注册完成了。
林悦接过文件，看到守护者风险咨询几个大字，下方是他们的联合签名。这曾是大学的玩笑——如果哪天不想打工了，就一起开家公司。没想到最终以这种方式实现。
第一个客户是谁林悦笑着问。
国防部。周阳坐下，握住她的手，他们希望我们帮助审查其他军工企业的内控流程，防止类似事件。
讽刺啊，我现在连华辰的大门都进不去。
但他们给了你最高级别的安全许可，外加一笔丰厚的顾问费。周阳眨眨眼，足够我们重新开始了。
林悦望向远处，几个病人正在阳光下散步：张磊会怎样
终身监禁。赵志明和刘昌明也是。陈志远转为污点证人，判了十五年。周阳语气平淡，他们都罪有应得。
我有时会想...如果早点发现张磊的异常...
嘿。周阳抬起她的下巴，没有如果。重要的是我们挺过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强大。
林悦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半年的噩梦终于结束，前方的路还长，但至少他们不再孤单行走。
微风吹过，带来初秋的清爽。周阳想起那个雪天初遇的姑娘，那个为他织围巾的恋人，那个在危险中依然倔强的战士——她们都是眼前这个奇迹般的女人。
而他，将用余生去珍惜这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