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碎龙兴
玉碎龙兴午门的刑场上,周延儒的首级被挑在旗杆上。朱由检盯着那颗须发皆白的头颅,忽然想起七年前,此人曾在文华殿捧着《论语》大谈“仁政”,袖口却藏着江南士绅的银票。旗杆下跪着的三百名东林党徒,每人胸前都别着“济”字木牌——那是他们冒领流民赈济的罪证。
“朕今日斩的不是文官,”他的声音穿透乌云,“是斩那些拿百姓命换银子的蛀虫!”王承恩捧着多尔衮的“划江而治”密约跪下,黄绢上的女真文盖着明廷官印,却在阳光折射下,露出用米汤写的“假印”二字——这是曹化淳当年教给东厂的辨伪之法。
坤宁宫的纱帐里,周皇后攥着拼合完整的“山河玉佩”。四块碎玉接缝处渗出金光,显现出朱元璋用指甲刻的“收民心,开海运,铸新钱”九字。她望着朱由检掌心的疤痕,忽然轻笑:“陛下还记得吗?咱们第一次见,您的手被奏折划破,臣妾用自已的绢帕给您包扎”话音未落,咳出的血滴在玉佩上,竟将“民”字染得通红。
“别说了,你会好的”朱由检按住她的手,触到比上月更瘦的腕骨。周皇后摇头,将玉佩塞进他掌心:“民心才是最好的药。”窗外忽然传来鸽哨声,是朱慈烺从漕运前线送来的急报——粮船底的“永乐通宝”竟铸着暗纹,指引船队找到郑和藏在东海的秘宝船。
东海的惊涛中,朱慈烺望着浮出水面的宝船残骸。青铜锚链上缠着的西洋火器图虽已泛黄,却清晰绘着“佛郎机炮”的改良之法。张鼐指着船舱里的鎏金箱子,箱盖上的“海疆永固”四字与他腰间的“龙江营”令牌共鸣,竟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定海神针”火铳——枪管上刻着的星象图,与朱由检掌心疤痕的走向分毫不差。
功德寺的工坊里,赵士锦对着西洋火器图落泪。“陛下,这佛郎机炮的‘子母铳’设计,与咱们的‘龙握火铳’简直是天生一对!”他的袖口沾着铜屑,与流民们的“济”字戒疤摩擦出火星,“若将郑和秘宝中的‘无烟火药’配上去射程能再增三百步!”
朱由检摸着新铸成的“神武佛郎机”,枪管上的星象图在他掌心发热,竟显现出北斗七星的连线——那是朱元璋起义时的“天命所归”传说。当试炮的轰鸣震碎西山云雾时,炮弹竟直射百里外的山海关城楼,在“天下第一关”匾额上击出的弹孔,恰好形成“灭”字。
坤宁宫的烛影里,朱由检发现周皇后枕下的染血抄本。那是她亲手誊抄的“均田令”,字迹从工整到歪斜,最后一页写着:“愿陛下以民为基,稳如泰山臣妾先去替你看看,南京的梧桐树是否开花了。”他握着抄本的手剧烈颤抖,忽然想起她曾说“最大的心愿,是看陛下在承天门大赦天下”。
“娘娘醒了!”宫女的惊呼打断思绪。周皇后竟挣扎着坐起,指着窗外:“听是捷报的马蹄声。”话音未落,王承恩举着塘报冲进来,声音里带着哽咽:“陛下!朱慈烺殿下用改良佛郎机炮击退建奴,现正押送郑和秘宝进京;另外山海关传来密信,多尔衮中了咱们的‘假印反间计’,已斩了主张‘划江而治’的副将!”
朱由检扶起周皇后,让她往窗外看。功德寺方向腾起的不是硝烟,而是百姓们庆祝的孔明灯,每个灯上都写着“皇后万安”。周皇后摸着他掌心的疤痕,忽然笑了:“原来民心真的能变成火光。”
子时的乾清宫,朱由检对着“山河玉佩”沉思。玉佩背面的“中兴之策”最后一句写着:“若遇大难,毁玉铸炮,以民心为弹,可破万军。”他刚要将玉佩放入熔金炉,坤宁宫方向突然传来钟响——那是只有皇后殡天才能敲的“万春钟”。
“陛下娘娘去了。”王承恩的哭声混着夜雨。朱由检握着玉佩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疤痕与龙纹通时渗出血珠,滴在“均田令”黄榜上,竟将“民”字染成永远擦不掉的朱砂。当他抱着周皇后的遗l走出坤宁宫时,看见长平公主跪在宫道上,怀里抱着的,是母亲用最后力气绣完的“火雷旗”,旗角的碎玉上,凝着未干的泪痕。
五更天的紫禁城,朱由检将“山河玉佩”投入火器工坊的熔炉。通红的金水浇进炮模时,突然腾起五彩祥云,隐约可见周皇后的身影抱着“山河”二字,在云端向他微笑。新铸成的“慈圣大将军炮”上,自动显现出周皇后的绣纹——那是她教长平公主时,随手画的麦穗图案。
“传旨,”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以皇后谥号为炮名,即日起,所有火器皆刻‘慈圣’二字;另外”他望着承天门方向,那里已聚记为周皇后送别的流民,“开南京国库,赈济天下百姓,就说这是皇后留给苍生的嫁妆。”
当“慈圣炮”运抵山海关时,吴三桂望着炮身上的麦穗纹,忽然想起周皇后最后一次劳军时,塞给他的那袋炒粟米——里面混着她亲手捡的砂石,说“这样将士们吃的时侯,就知道粮食来得不容易”。他摸着炮管上的“民心为弹”四字,转头对部下吼道:“给我把建奴的大营,轰成皇后娘娘绣的麦田!”
黄河岸边,朱慈烺捧着周皇后的遗物——那支断了凤羽的“山河”玉簪。他将簪子插入船头的“济”字旗,忽然看见黄河水竟变得清澈,河底的“明”字石刻周围,游着无数衔着粟米的锦鲤——正是朱元璋秘典里记载的“河清海晏”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