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给了柳如烟一颗糖，说让她当我老婆，她很开心的同意了，当时我四岁，她三岁。ps：此文，半糖微甜，温和醇厚，适合饭后食用。
1.约定
给你。我伸出沾着沙粒的小手，掌心里躺着那颗粉红色的糖果，我叫陆星河，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抬起圆嘟嘟的脸，眼睛弯成了月牙。柳如烟。她接过糖果，奶声奶气地回答，谢谢星河哥哥。
如烟...我笨拙地重复着这个美丽的名字，突然灵光一闪，你做我老婆好不好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带糖。
三岁的柳如烟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绽开笑容用力点头：好呀！她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糖果含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甜，如烟喜欢吃糖。
这段记忆像被阳光晒暖的棉花糖，柔软甜蜜地藏在我心底最深处。谁能想到，当年那个羊角辫小女孩，如今已是明德大学公认的校花，而我还是那个不起眼的陆星河。
下面有请新生代表柳如烟同学发言。
开学典礼上，校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我猛地抬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主席台上那个穿着白色校服衬衫的少女身上。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及肩的黑发随风轻扬，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
她的声音像山间清泉，干净透亮。我站在队伍末尾，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十五年过去，我依然一眼认出了她。
柳如烟，我的小新娘。
喂，看呆了死党陈昊用手肘捅了捅我，别做梦了，那可是柳如烟，初中部直升的校花，据说家里是开连锁酒店的，追她的人能从校门口排到市中心。
我低头笑了笑，没有解释。那颗糖的包装纸至今还夹在我小学的日记本里，而柳如烟大概早就不记得那个幼稚的约定了。
开学第一周，关于柳如烟的传闻就像春风中的蒲公英，飘散在校园每个角落。她成绩年级前三，钢琴过了专业十级，高中时就有经纪公司想签她做平面模特...而我在食堂排队时，听到前面两个女生的对话。
柳如烟今天又拒绝了篮球队长的表白，听说连情书都没拆就退回去了。
她眼光也太高了吧周学长可是保送清华的料...
我端着餐盘的手紧了紧，目光不自觉飘向靠窗的那张桌子。
柳如烟独自坐着，小口吃着蔬菜沙拉，周围空出一圈座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喧嚣的食堂隔开。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那个会因为我给的一颗糖就开心半天的柳如烟，已经变成了一个我触不可及的存在。
放学时分，暴雨倾盆而下。我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同学们陆续被家长接走或撑伞离开。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柳如烟抱着书包，望着越下越大的雨皱起眉头。
没带伞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先于思考脱口而出。
她转过头，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礼貌地微笑：嗯，忘记看天气预报了。
我低头从书包里掏出折叠伞递过去：给你用吧，我家就在附近附近。
柳如烟没有立刻接过，而是认真打量了我几秒，突然眼睛一亮：等等...你是不是陆星河向阳幼儿园的陆星河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一拍，她还记得我
你...记得我我声音发紧，手中的伞差点掉在地上。
柳如烟突然笑起来，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当然记得！星河哥哥给我的糖，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味道。她顿了顿，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那些糖的包装纸...我还留着呢。
雨声忽然变得遥远，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十五年过去，她不仅记得我我，还留着那些糖的包装纸
我...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手中的伞被她轻轻接过。
我们一起走吧，柳如烟撑开伞，往我这边靠了靠，反正顺路，不是吗
伞不算大，我们不得不靠得很近。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混着雨水的清新，让我头晕目眩。我小心地保持着距离，生怕自己的校服蹭湿她的衣袖。
你变了好多，走在雨中，柳如烟突然说，但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亮晶晶的像有星星。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赞美，只能笨拙地转移话题：你...你现在还喜欢吃糖吗
柳如烟轻笑出声：喜欢啊，特别是味的。她转过头，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她睫毛上挂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不过现在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糖了，会让人误会的。
我的心沉了沉。是啊，校花收下一颗糖，明天可能就会传出绯闻。
到了。在一栋豪华公寓楼下，柳如烟停下脚步，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的伞。她犹豫了一下，要上来坐坐吗我爸妈都不在家。
我慌忙摇头：不、、不用了！我...我明天来拿伞就行。
柳如烟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扬起笑容：那明天见，星河哥哥。她转身跑进楼道，又突然回头，对了，我在音乐教室练琴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玩。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雨水打湿了我的肩膀和头发，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突然燃起的火焰。
第二天午休时间，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音乐教室外，悠扬的钢琴声从半开的门缝中流淌而出，是《梦中的婚礼》。我站在门外，透过缝隙看到柳如烟纤细的背影。
她弹得那么投入，肩膀随着旋律轻轻摆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宛如一幅流动的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突然转头看向门口：星河哥哥
我尴尬地推开门：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猜的。她笑着
要听什么曲子柳如烟往琴凳旁边挪了挪，示意我坐下。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钢琴旁旁：我...我不懂音乐。
没关系，她拍拍身边的空位，就当是完成我们小时候的约定。
约定
柳如烟的脸突然红了：你忘了吗你说要每天给我带糖，作为交换...我要每天给你唱歌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现在改成了弹琴...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是的，当年那个三岁的小女孩确实用五音不全的嗓音给我唱过《小星星》，而我则承诺要给她全世界最好吃的糖果。
我慢慢坐到她身边，琴凳不宽，我们的手臂几乎贴在一起。
那...能再弹一遍刚才的的曲子吗
柳如烟的手指再次落在琴键上，这一次，我近距离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间舞动，听着旋律从她指尖流淌当曲子进行到高潮部分时，她突然轻声说：这首曲子...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听。
我的心有所触动，却不敢追问那个人是谁。
音乐教室里，阳光、琴声和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交织在一起，时间仿佛静止了。
柳如烟！一个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这美好的时刻。
篮球队长周毅抱着篮球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原来你拒绝我的原因是他
柳如烟的手指停在琴键上，声音冷了下来：周学长，请不要打扰我们练琴。
练琴周毅冷笑一声走进来，全校都知道这个音乐教室是你专属的领地，从来不让别人进。
现在却和这个...他上下打量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起练琴
我握紧了拳头，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从幼儿园毕业后，我成了躲在角落的透明人，从不与人争执。
柳如烟站起身，挡在我前面：周学长，请你离开，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自由周毅突然伸手抓住抓住柳如烟的手腕，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公主我追了你这么久，连顿饭都不肯赏脸...
放开她！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毅愣了一下，随即讥讽地笑了：哟，小白脸终于说话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柳如烟身边，轻轻把她的手从周毅的钳制中抽出来：请你尊重柳如烟，也尊重你自己。篮球队长当众纠缠女生，传出去不好听吧
周毅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我会反击。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你等着。说完转身转身离开了音乐教室。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柳如烟却突然笑出声：星河哥哥，你刚才好帅啊！
帅什么啊，我苦笑着摇头，我手心全是汗。
但你还是站出来了，柳如烟的眼睛亮晶晶的，为了我。她的声音轻柔下来，和小时候一样，有人欺负我，你总是第一个冲上去保护我。
我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在柳如烟心中，那个给糖的小男孩从未消失，而我，也终于找回了守护她的勇气。
2.耀眼
周毅离开后，音乐教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媚，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紧张气息。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惊讶于它们竟然不再颤抖。
谢谢你。柳如烟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
我抬头，发现她正凝视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阳光穿过她的她的发丝，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没什么，他...他不该那样对你。我笨拙地回应，突然意识到我们还站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她发丝间的茉莉花香。我慌忙后退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钢琴，发出刺耳的杂音。
柳如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星河哥哥，你怎么变得的这么容易紧张。她坐回琴凳，手指轻轻抚过琴键，我记得四岁那年，你第一次给我糖时，可是一把就塞到我手里了。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那段记忆我本以为只有自己记得，没想到她也如此清晰地保留着。
那个...周毅会不会找你麻烦我转移话题，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发慌。
柳如烟摇摇头，一缕黑发从耳后滑落：不用管他。她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下周六我有场钢琴比赛，在市音乐厅，你要来看吗
我我指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
没有可是，柳如烟打断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塞到我手里，这是VIP座位，就在评委后面。比赛后还有酒会，你可以...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小，可以当我的男伴吗
我盯着手中精致的请柬，上面烫金的柳如烟三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一刻，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已经不再是那个用一颗糖就能哄开心的小丫头了。她是明德大学的校花，是钢琴天才，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
如果你不方便...见我久久不回答，柳如烟的声音低落下来。
我去！我脱口而出，我当然想去。
柳如烟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还要耀眼：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下午两点，我在后台等你。她看了看手表，啊，要上课了，我们走吧。
走出音乐教室时，柳如烟自然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这个动作引来走廊上无数惊讶的目光，我的后背瞬间绷紧，但她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你...不怕别人误会吗我小声问道。
柳如烟歪头看我：误会什么
就是...我们...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那个词。
说我是你女朋友吗柳如烟眨眨眼，一脸天真无邪，你忘了三岁的时候当众说我是你老婆的事情了
我一愣，随即意识到她只是在开玩笑。
但即便如此，这句话还是让我一整个下午的课都心不在焉，眼前不断浮现她笑着说这是我老婆时的样子。
周六很快到来，我站在衣柜前，翻遍了所有衣服，最后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这是去年表哥结婚时我妈硬给我买的，只穿过一次。
镜子里的我笨拙地打着领带，手指怎么都不听使唤。
哟，约会啊陈昊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脸坏笑。
不是约会，我扯了扯过紧的的领口，是钢琴比赛。
柳如烟的比赛陈昊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兄弟，不声不响就把校花拿下了。
别胡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会专门给你VIP票陈昊在门外嚷嚷，全校都知道柳如烟的演出票有多难搞，黄牛都炒到四位数了！
我没再解释，因为连我自己都搞不清和柳如烟到底是什么关系，童年的约定当然不能当真，但她对我的态度又确实与众不同。
市音乐厅比我想象的还要宏伟，大理石柱，水晶吊灯，穿着礼服来来往往的宾客...我站在入口处，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西装裤口袋里，我摸到一个硬物——今早特意去买的味糖果，和当年给柳如烟的一模一样。
陆星河！
熟悉的声音让我转身。
柳如烟穿着一条银灰色的长裙朝我跑来，头发盘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在灯光下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你真来了，她气喘吁吁地停在我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担心你放我鸽子呢。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我轻声说，突然注意到她脸色有些苍白，你还好吗
柳如烟勉强笑了笑：有点紧张。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我手在抖。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握住她冰凉的手，把那颗糖放在她掌心：吃了它，就不紧张了。
柳如烟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糖果，突然眼圈红了：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我微笑，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人了，可不能临阵脱逃。
这句小时候常说的玩笑话，现在听起来好中二。柳如烟破涕为笑，小心地剥开糖纸纸，把糖果含进嘴里：好甜，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突然倾身向前，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谢谢你来陪我，星河哥哥。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我僵在原地，脸上被亲到的地方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灼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柳如烟已经被工作人员叫走了。
柳小姐，该去准备了。
马上来！她回头冲我挥手，记得在台下给我加油！
我恍惚地找到自己的座位，确实如柳如烟所说，就在评委正后方。陆续有观众入场，我听到周围人的议论。
听说柳家大小姐今天要演奏自己改编的曲子。
那孩子天赋异禀，师从维也纳回来的李教授。
柳氏集团董事长亲自到场了，就在二楼包厢...
我这才注意到二楼中央的豪华包厢里，坐着一位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正严肃地翻看节目单。那就是柳如烟的父亲吗想到自己口袋里廉价的糖果，我突然感到一阵自卑。
灯光暗了下来，比赛正式开始。
前面的选手都很出色，但我心不在焉，只盼着快点看到柳如烟。
下一位参赛者，明德高中柳如烟，演奏曲目《星光协协奏曲》——献给给我第一颗糖的男孩。
主持人报幕的声音让我猛地抬头，献给...给我第一颗糖的男孩那不就是...
聚光灯下，柳如烟优雅地走向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
银灰色的长裙在灯光下流转如银河，她向观众鞠躬，目光却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当她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的那一刻，整个音乐厅仿佛被施了魔法。
起初是轻柔的旋律，像夏夜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渐渐地，音符变得活泼跳跃，宛如孩童嬉嬉戏的笑声。
我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个小孩在幼儿园的沙坑边分享一颗糖的场景。
突然，曲风一转，熟悉的旋律响起——《梦中的婚礼》。
柳如烟将这首经典曲目完美地融入了自己的创作中，琴声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欢快明朗，像是在讲述一个关于等待与重逢的故事。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寂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柳如烟站起身，向观众鞠躬，然后再次看向我，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我用力鼓掌，直到手掌发痛，这一刻，我终于确信，那颗糖的约定，从来都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柳如烟获得了青年组第一名。
颁奖结束后，工作人员引导VIP客人前往宴会厅参加酒会。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毕竟那里显然不属于我的世界。
陆先生是吗一位穿着制服的侍者走到我面前，柳小姐让我带您去后台。
后台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侧墙上挂满了往届比赛的照片，侍者在一扇门前停下，轻轻敲门：柳小姐，您的客人到了。
门开了，柳如烟已经换回了便装装，头发也放了下来，看起来比舞台上亲切许多。
快进来！她一把将我拉进房间，对侍者点点头，谢谢，不用准备了，我们直接去酒会。
侍者离开后，柳如烟突然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我做到了！你听到了吗那首曲子...那首曲子是为你写的！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她的发丝蹭着我的下巴，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听出来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梦中的婚礼》的变奏...很美。
柳柳如烟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不只是变奏，整首曲子都是写给你的，《星光协奏曲》，星光就是星河啊！她咬了咬下唇，我以为你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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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我...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多细节。
怎么会不记得柳如烟松开我，从钱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已经发黄的糖纸，看，我一直带着它。
每次比赛前都会看一看，就像护身符一样。
那张皱巴巴的糖包装纸，边缘已经磨损，但图案依然清晰可辨，十五年来，她她竟然一直随身携带着...
如烟，该去酒会了。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柳如烟的表情立刻变得拘谨：好的，爸爸。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我在包厢里看到的那位中年男人，他穿着考究的西装，目光锐利地扫过我，最后落在女儿身上：这位是
我同学，陆星河。柳如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正式，他今天特意来看我比赛。
柳董事长微微颔首：幸会。两个字，礼貌而疏离。他转向女儿，你妈妈在等你，有几个重要客户要介绍给你认识。
我想带陆星河一起去酒会...柳如烟小声说。
酒会是商务场合，柳董事长淡淡地说，你同学可能不太适应。
空气瞬间凝固。
我清楚地感受到了那委婉拒绝背后的含义——我不属于那个世界。
没关系，我抢先开口，努力保持微笑，我正好想起还有事，先告辞了，恭喜你获奖，柳如烟。
等等！柳如烟想追上来，却被父亲轻轻拦住。
别任性，如烟。客人们都在等你。
我快步离开，没有回头。走廊似乎无限延长，耳边回响着柳董事长那句不太适应。
他说得对，我确实不属于那种场合，穿着不合适的西装，口袋里揣着廉价糖果的我，怎么可能融入柳如烟的世界
走出音乐厅，夜风拂面，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手机震动起来，是柳如烟的短信：
[对不起，我马上出来找你，等我！]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复：
[不用了，你陪家人吧。比赛很棒，真的很为你骄傲。]
发完这条信息，我关掉了手机。胸口闷得难受，像是有人在那里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
周一返校，我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遇到柳如烟的地方。
放学后，我没有去音乐教室，而是直接回家了。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陆星河是吧三个高大的男生围住我，为首的正是周毅，听说你最近和柳如烟走得很近啊。
我握紧书包带，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周毅凑近，身上散发着刺鼻的古龙水味，柳如烟不是你这种人能高高攀的。她爸爸是柳氏集团董事长，家里资产过亿，你呢听说你妈在超市打工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原来他们已经调查过我的背景了。
我和柳如烟只是朋友，我平静地说，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回家了。
朋友周毅冷笑，那天在音乐教室我可都看见了。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离她远点，否则...
否则怎样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周毅立刻松手，脸色变了变：柳、、柳如烟...
我转身，看到柳如烟站在几步之外，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径直走到我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挽住我的手臂：陆星河是我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引爆，周围的学生都倒吸一口凉气，周毅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
如烟，你别开玩笑了，他勉强笑道，他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柳如烟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现在，请你让开，我们要回家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柳如烟拉着我大步离开。直到转过街角，她才松开手，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
对不起，她小声说，我擅自那么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去解释...
我摇摇头，胸口那股闷痛奇迹般地消散了：谢谢你帮我解围。
不是解围，柳如烟抬头看我，眼神坚定，我是认真的。陆星河，从三岁那年开始，我就认定你了，十五年过去，这个想法从没变过。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看着她倔强的表情，突然想起了那个含着糖、奶声奶奶气说好呀的小女孩。
但你爸爸...
我爸爸不重要，柳如烟打断我，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你还愿意...愿意继续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已经有些融化的糖——比赛那天我给她的那颗。糖纸皱皱的，被她小心地保存着。
我接过糖果，剥开糖纸，将糖果分成两半，一半递给她：这次我们一人一半。
柳如烟眼睛一亮，接过半颗糖含进嘴里：好甜。
3.甜蜜
如烟，我轻声叫她的名字，做我女朋友好吗不是小时候的过过家家，是真正的女朋友。
柳如烟的脸瞬间红得像那颗糖，但她没有躲避我的目光：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她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愿意，星河哥哥。
远处传来放学的钟声，阳光依旧明媚，仿佛十五年来从未改变，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分享着同一颗糖果的甜蜜，就像当年那两个在沙坑边许下稚嫩约定的孩子。
柳如烟那句我愿意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我的世界里激起一圈圈涟漪。从那天起，我们开始了秘密交往——至少在我以为这是秘密。
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陈昊在食堂翻着白眼，互相喂饭就算了，还非要吃同一根面条，当演偶像剧呢
我红着脸松开咬住的面条另一端，柳如烟却笑嘻嘻地故意凑过来，在我嘴角亲了一下：嫉妒啊
陈昊夸张地捂住眼睛：我的钛合金狗眼！
周围同学的起哄声让我耳根发烫，但柳如烟似乎毫不在意，她总是这样，坦荡地表达爱意，从不掩饰，而我，还在适应从透明人变成校花男友的身份转变。
周六有空吗柳如烟把便当盒里的玉子烧夹到我碗里，我想请你去我家。
我筷子一抖，玉子烧掉在了桌上：去...你家
嗯，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爸妈这周末去香港参加酒酒会，家里就我和阿姨。我想给你弹新学的曲子。
我松了口气，同时又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好笑，又不是见家长，慌什么
好啊。我答应道，却不知道这个简单的决定将彻底改变我们的关系。
周六早晨，我站在镜子前反复检查着装——浅蓝色衬衫，深色牛仔裤，唯一一双像样的运动鞋。柳如烟说她家司机十点来接我，这让我既惊讶又忐忑。
黑色奔驰准时停在我家楼下。
司机是个严肃的中年人，全程一言不发，车子驶入城东的高档别墅区，经过几道安保关卡，最终停停在一栋三层欧式别墅前。
陆少爷，请跟我来。司机终于开口，称呼让我浑身不自在。
柳如烟穿着淡黄色连衣裙，光着脚从大门跑出来：星河！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快进来，我让阿姨做了你喜欢的蛋包饭！
别墅内部的豪华超出我的想象。
挑高的大厅，水晶吊灯，墙上挂着我看不懂的抽象油画。我的运动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敢用力，生怕弄脏了什么。
别紧张，柳如烟捏捏我的手，就当是自己家。
她带我参观了整栋别墅——琴琴房、家庭影院、室内游泳池...最后来到她的卧室。淡紫色的墙壁，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床头柜上摆着几个相框，其中一张特别引人注目：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在沙坑里玩耍。
这是...我们我拿起相框，不敢相信。
嗯，柳如烟靠在我肩上，我特意让我爸找出来的。
照片上的小男孩正把一颗糖递给小女孩，两人笑得无忧无虑。十五年后，我们再次并肩而立，只是这次，我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如烟小姐，阿姨在在门外轻声说，午餐准备好了。
午餐比我想象的轻松。阿姨做的蛋包饭确实美味，柳如烟还开了一瓶她爸爸收藏的气泡酒。饭后，她带我去了琴房。
这是我最近在练的曲子，她坐在钢琴前，手指轻抚琴键，《水边的阿狄丽娜》，送给你。
优美的旋律流淌而出，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得入迷。曲终时，我情不自禁地鼓掌。
好听吗她转头问我，眼睛亮得像星星。
太美了，我走到她身边，就像你一样。
柳如烟脸红了，往旁边挪了挪：要不要一起弹我教你简单的和弦。
我僵硬地坐下，手指笨拙地按着她教的位置，当我们的手同时在琴键上起舞时，一段不成调的旋律意外地和谐。
看，我们多合拍。柳如烟笑着说，头靠在我肩上。
就在这时，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如烟，我听说你带了...一个冷峻的男声戛然而止。
我猛地回头，看到柳董事长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他身后跟着一位雍雍容华贵的女士，应该是柳如烟的母亲。
爸、妈柳如烟站起身，声音发颤，你们不是去香港了吗
会议取消了。柳董事长锐利的目光扫过我，这位是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站起身，手心冒汗：叔叔阿姨好，我是陆星河，如烟的...同学。
同学柳母挑眉，看向女儿，如烟，你什么时候开始带同学回家弹琴了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突然握住我的手：他不是普通同学，是我男朋友。
琴房陷入可怕的沉默，柳董事长的目光像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陆...星河是吧他慢慢走近，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喉咙发紧：我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妈妈在超市工作。
超市柳母轻声重复，和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知道我们如烟从小学习钢琴、芭蕾、马术，初中就去过欧洲巡演吗柳董事长继续问，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我心上。
她明年就要去茱莉亚音乐学院深造，未来会站在世界顶级音乐厅的舞台上。而你...打算怎么支持她在超市打工给她买糖吃
爸！柳如烟愤怒地打断他，你不能这样说话！
如烟，柳母上前一步，你爸爸只是关心你，你们还小，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合适...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柳如烟声音颤抖，星河四岁就懂得把最喜欢的糖给我，比你们那些用钱堆出来的合适强多了！
柳董事长脸色铁青：够了！陆同学，请你离开，司机在门口等你。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羞愧和愤怒在胸口翻腾，但更让我心痛的是柳如烟眼中的泪水。
我马上走走。我低声说，转向柳如烟，谢谢你今天的邀请。
等等！柳如烟抓住我的手腕，我送你。
如烟！她父亲厉声喝道。
柳如烟倔强地抬起头：就送到门口，好吗
柳董事长冷哼一声，算是默许。
一出琴房，柳如烟就紧紧抱住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回来...
没关系，我轻拍她的背，强作镇定，他们说得对，我们确实...差距很大。
不准你这么说！柳如烟抬头瞪我，我不管什么差距不差距，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家庭背景。
她的坚定让我既感动又心疼，我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别和父母吵架，好吗我们...慢慢来。
柳如烟咬着嘴唇点点头，突然踮起脚尖在我唇上轻吻一下：我不会放弃的，星河哥哥，你也不准放弃我。
这个吻和这句承诺，成了接下来黑暗日子里支撑我的唯一光亮。
黑色奔驰缓缓驶离别墅区，我从车窗回望，柳如烟的身影越来越小，却依然站在门口，直到转弯处才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拉锯战。
柳家加强了对柳如烟的管控——司机每天每天准时接送，课外活动必须报备，手机也被检查。我们只能在学校里短暂相见，而且总有同学远远围观。
听说了吗柳如烟为了个穷小子和家里闹翻了。
真的假的那小子有什么特别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技巧...
这些闲言碎语像毒蛇一样在校园里蔓延，每次听到，我都握紧拳头，但柳如烟总是轻轻拉住我的手：别理他们，不值得。
我们的秘密基地变成了音乐教室后的储物间。
午休时，柳如烟会假装练琴，然后溜到储物间间和我分享她带来的便当。狭小的空间里，我们肩并肩坐着，膝盖相碰，分享着简单的食物和短暂的甜蜜。
尝尝这个，她夹起一块炸鸡送到我嘴边，我早上偷偷做的。
炸鸡外酥里嫩，带着淡淡的蒜香：好吃！没想到大小姐还会下厨。
柳如烟得意地笑了：我会的可多了，以后慢慢展示给你看。她的笑容突然黯淡下来，只是爸爸最近把我的护照和身份证都收走了，说是怕我冲动行事。
我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是...她靠靠在我肩上，我好想和你光明正大地牵手逛街，看电影，做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
我亲吻她的发顶：会有那么一天的。
储物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照进来，我们慌忙分开，看到周毅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哟，打扰二位好事了他故意提高声音，柳如烟，你爸正满学校找你呢，没想到你躲在这里和穷小子幽会。
柳如烟站起身，冷冷地说：周毅，请你离开。
离开周毅上前一步，我偏不。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你这么这么着迷...他突然伸手想摸柳如烟的脸。
我猛地站起来，挡在柳如烟前面：别碰她！
周毅比我高大半个头，他轻蔑地俯视我：怎么想打架上次有柳如烟护着你，这次...
我没等他说完就一拳挥了过去。周毅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你敢打我他摸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再靠近如烟，就不止一拳了。我声音低沉，自己都感到陌生。
周毅眼中闪过一丝畏惧，随即冷笑：好！好得很！他转身离开，丢下一句，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她天真！
储物间再次安静下来，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柳如烟从背后抱住我：谢谢你，星河哥哥。
我转身将她搂入怀中：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记得吗
记得，她轻声说。
我们相视而笑，那一刻，所有的烦恼都暂时远去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周五的下午，班主任突然叫我去了办公室。
陆星河，她推推了推眼镜，有人举报你...骚扰柳如烟同学。
我如遭雷击：什么这不可能！
柳董事长亲自打来电话，班主任表情严肃，考虑到两家的...差异，学校建议你们保持距离，否则...
否则怎样我声音发抖。
否则可能会影响你的毕业评估。她叹了口气，孩子，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柳如烟那样的家庭...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沉默地离开办公室，心如刀绞。刚走到走廊，手机震动起来——是柳如烟的信息：
[我爸找你了是不是别听他的！我有个计划，放学后音乐教室见！]
放学铃响后，我忐忑地来到音乐教室。
推开门，柳如烟不在，只有钢琴上放着一封信和一个熟悉的糖纸。我展开信纸，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
星河哥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爸爸突然决定送我去维也纳的音乐学院，明天一早就走。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这封信是托陈昊转交的。
但别担心，我不会就这样放弃我们的感情。给我一年时间，我会证明给爸爸看，即使远在异国，我的心也只会属于你你。
等我回来时，希望你能拿着糖，在机场接我。
永远爱你的，如烟
信纸上有几处水渍，像是泪痕。我小心地将信和糖纸折好，放进贴近胸口的衣袋。走出音乐教室时，夕阳将走廊染成金色，就像那个我们分享第一颗糖的午后。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会等她，就像等待那颗糖融化在舌尖的甜蜜，漫长却值得。
4.分离
柳如烟离开的第一周，整个校园仿佛失去了颜色。
经过音乐教室时，我总会下意识放慢脚步，期待门突然打开，她笑着跳出来说星河哥哥，我回来了。
但门始终紧闭，只有陌生的学弟学妹在里面练习单调的音阶。
给，你的。陈昊把一杯奶茶推到我面前，别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了。
我戳开奶茶，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勾不起任何愉悦：她说过会联系我的...
急什么，陈昊压低声音，听说柳家把她看得死死的，连手机都是新换的，所有联系人都是经过筛选的。
我握紧奶茶杯，塑料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柳董事长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彻底——他不仅把女儿送到了半个地球之外，还切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途径。
放学路上，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柳家别墅附近，铁艺大门紧闭，安保比以往更加森严。我在对面的公园长椅上坐下，从书包里里掏出那封带着泪痕的信和已经泛黄的糖纸，一遍遍重读。
夕阳西下，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我是照顾柳小姐的周阿姨。小姐让我告诉你，每周六晚上8点（维也纳时间下午1点））可以视频通话。这是她新号码，只存了你的名字。
我盯着这条信息，心脏狂跳。周阿姨...不管怎样，我终于有了和如烟联系的方式！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缓慢到令人窒息。我数着日子，终于在周六晚上7点就坐在电脑前，反复检查网络和摄像头。
7:59分，视频邀请准时弹出。我深吸一口气，点击接受。
屏幕亮起，柳如烟的脸出现在画面中，她瘦了，长发剪到齐肩，眼睛下有淡淡的阴影，但笑容依然明媚如初。
星河哥哥！她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有些失真，却让我眼眶发热。
如烟...我伸手触碰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摸到她的脸，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凑近镜头，压低声音，这里很美，但太想你了。我每天都会看我们的照片...
画面突然晃动，一个女声用德语说了什么。
柳如烟转头回应，然后对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周阿姨说时间有限，我们得说重点。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们像打仗一样争分夺秒地交流。柳如烟告诉我维也纳的生活——严格的课程安排，严厉的钢琴教授，还有那些她必须参加的社交活动。
每次演出，我都会在节目单上写献给S，她狡黠地眨眨眼，只有你知道S是谁。
你爸爸...他还阻止你联系我吗
柳如烟的笑容黯淡了：他不知道我们这样联系。我的正式手机被他监控着，这是周阿姨偷偷帮我买的。
画面外传来敲门声，柳如烟慌张地回头：时间到了，下周同一时间！我爱你！
视频突然中断，留下我对着黑屏发呆，我也爱你。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
这成了我们接下来几个月的固定模式。
每周六的短暂通话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期待，为了支付国际通话费用，我开始在便利店打工，每天放学后站六小时收银台。
你这样会累垮的。陈昊看着我眼下的黑眼圈说。
值得。我简短地回答，把工资小心地地存进专门开的账户里。
第五次视频通话时，柳如烟兴奋地告诉我她获得了学院音乐会的独奏机会。
我会弹《梦中的婚礼》，她对着镜头比了个心，想象是弹给你听的。
我一定会听的。我承诺道，虽然知道这不可能。
通话结束后，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音乐软件，搜索《梦中的婚礼》钢琴曲。随着旋律流淌，我闭上眼睛，想象柳如烟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的样子。
突然，一个念头击中了我——如果我也能弹钢琴，是不是就能离她的世界更近一些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走进学校音乐教室。
第三天，午休时间这里空无一人，阳光静静地洒在黑色三角钢琴上。我小心翼翼地掀开琴盖，试探性地按下一个键。
第四天，清脆的音符在空气中振动，像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
想学钢琴音乐老师李教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我像做坏事被抓现行一样缩回手：对不起，我只是...
没关系，李教授走近，你是柳如烟的同学对吧她经常提起你。
我惊讶地抬头：她...提起我
说你有非凡的音乐感知力，李教授微笑，想想试试吗
就这样，我开始了秘密的钢琴学习。
李教授被我的热情打动，同意每周免费指导我两次，作为交换，我要负责整理音乐教室的乐谱和设备。
第一次正式上课，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笨拙。手指像不听使唤的木棍，在琴键上磕磕绊绊。但李教授很耐心：音乐不在技巧，而在心。如烟说你听她弹琴时，总能准确指出情感表达最到位的地方。
真的我脸红了，我只是...感觉而已。
那就是天赋，李教授认真地说，技巧可以练，感觉是教不会的的。
带着这份鼓励，我开始了艰苦的练习。
便利店的工资除了支付视频通话费用，剩下的都攒起来准备买一台二手电子琴，每天打工结束后，不管多累，我都会去音乐教室练习一小时。
三个月后，我已经能磕磕绊绊地弹奏《小星星》变奏曲。虽然远不如柳如烟流畅优美，但当旋律从自己指尖流出时，我仿佛能跨越时空与她对话。
某个周六的视频通话，柳如烟看起来异常疲惫。
怎么了我担忧地问。
没什么，她勉强笑笑，只是...今天有个学长在教授面前说我弹得不够专业，建议我放弃独奏机会。
什么他凭什么...
他是院长的得意门生，柳如烟叹气，叫马克西姆，俄罗斯人，拿过肖邦青少年组冠军。
正说着，画面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柳如烟转头回应，随即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生出现在镜头里，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肩上。
嗨，你就是烟的中国男友他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我是马克西姆，正在帮她准备下周的演出。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马克西姆英俊得刺眼，那种与与生俱来的艺术家气质和自信，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
谢谢你的帮助，我强迫自己礼貌回应，如烟很有天赋，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马克西姆挑眉，说了句什么，柳如烟立刻皱眉反驳。两人快速交谈了几句俄语，然后马克西姆耸耸肩离开了画面。
别理他，柳如烟转向镜头，眼中带着歉意，他只是...学院派来的指导。
你爸爸安排的
她默认地低下头：可能吧。但没关系，我不会被影响的。
通话结束后，我久久坐在电脑前，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马克西姆的出现让我清晰地意识到，我和柳如烟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距离，还有整个世界的差距。
第二天，我在音乐教室发了疯似地练习，直到手指酸痛，李教授推门进来，惊讶地看着我：陆星河，你还好吗
教授，我抬头，声音嘶哑，我想学作曲。
作曲他皱眉，你才刚入门...
我知道这很突然，我握紧拳头，但我想...写一首曲子给如烟。
李教授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年轻人啊...好吧，从基础乐理开始。
就这样，我的音乐学习进入了新新阶段。白天上学，下午打工，晚上练琴和学习乐理。睡眠时间被压缩到极限，但每当想到能为如烟创作一首属于我们的曲子，疲惫就烟消云散。
三个月后，我终于攒够钱买了一台二手电子琴，放在自己狭小的卧室里。同一天，我完成了人生第一首钢琴小品——《给如烟的小星星》，改编自我们童年时她唱给我的那首歌。
曲子很简单，只有两分钟，但倾注了我全部的感情。
录制好音频文件后，我犹豫了很久，最终在下次视频通话时发给了她。
这是什么柳柳如烟好奇地点开文件。
别...别期待太高，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只是...一个小礼物。
当旋律从她那边传来时，柳如烟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为难以置信，最后泪水盈满眼眶。
你...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她声音颤抖。
这几个月，我不好意思地挠头，弹得还很糟...
不，很美，她擦掉眼泪，这是我最棒的礼物。等等，我要弹给你听！
画面晃动，柳如烟跑到房间角落的电子琴前，看着手机上的谱子开始弹奏，同样的旋律，经她的手指演绎演绎，立刻有了生命，轻盈灵动，像夏夜微风中的萤火虫。
我们一起，她突然说，你那边也弹，就像...合奏一样。
我赶紧坐到电子琴前，调整摄像头角度。虽然隔着屏幕和千山万水，但当我们的手指同时落在琴键上，奏响同一段旋律时，一种奇妙的共鸣在心底升起。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们隔着屏幕相视而笑，眼中都有泪光闪烁。
星河哥哥，柳如烟轻声说，我为你骄傲。
这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5.追随
然而好景不长。
下一次视频通话，柳如烟没有出现。我等了整个晚上，屏幕始终漆黑。第二天，我收到了周阿姨的短信：
柳先生发现了备用手机。小姐被禁足一周，手机没收。别担心，我会想办法。
我盯着这条消息，胸口发闷。
没有视频通话的日子，我更加投入音乐学习，把思念全部倾注在钢琴上。
一个月后，我终于再次见到柳如烟，屏幕上的她憔悴了许多，眼睛红肿，但看到我时依然绽放出笑容。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我急切地问。
只是关禁闭和加加练琴，她轻描淡写地说，随即压低声音，但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爸爸每个月都会收到关于你的报告。
什么
有人在监视你，她咬着嘴唇，可能是学校的某个人...你要小心。
这个发现让我毛骨悚然，难怪柳董事长对我们的联系了如指掌！挂断通话后，我开始留意周围的可疑人物，但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我的钢琴进步神速。李教授甚至建议我参加学校的才艺表演。
让所有人看看，不只是富家千金才能弹钢琴。他说。
表演当天，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深吸一口气，我闭上眼睛，想象柳如烟就坐在台下，当手指落在琴键上时，紧张消失了，只剩下《给如烟的小星星》的旋律流淌而出。
演奏结束，掌声雷动。
我睁开眼，看到李教授欣慰的笑容，和那个匆匆离开的陌生身影。
表演视频不知怎么传到了维也纳，下次通话，柳如烟兴奋地说马克西姆看了视频，评价虽然技巧粗糙，但感情真挚。
他说你有天赋，柳如烟眼睛闪闪发亮，连苛刻的马克西姆都承认了！
那又怎样，我苦笑，我又不能去维也纳找你。
柳如烟突然神秘地笑了：不一定哦，维也纳音乐学院每年有夏季短期课程，面向全球招生。如果你能申请到...
你是说...
明年七月，她压低声音，我会想办法让爸爸同意你来。但你需要准备一首原创作品，还要通过视频面试。
这个突如其来的希望让我心跳加速。虽然困难重重，但至少有了明确的目标！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更加严格的训练。
李教授帮我联系了作曲老师，我开始系统学习学习音乐理论和作曲技巧，便利店的工作辞掉了，找到了收入更高的家教——教小学生数学和英语。
视频通话成了我们的音乐课。
柳如烟会隔着屏幕指导我指法和乐句处理，而我则把新创作的片段弹给她听，征求建议。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终于完成了面试曲目——《星河与如烟》，一首五分钟的钢琴小品，融合了我们童年的记忆和分离的思念。
太美了，听完我的演奏，柳如烟轻声说，他们一定会录取你的。
希望如此，我抚摸着琴键，这样明年夏天就能见到你了。
一年零三个月，她她突然说，我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吗
屏幕上的她眼中含着泪水，我也忍不住鼻酸。四百多个日夜，仅靠每周几十分钟的视频维系，却让我们的感情在距离的考验下愈发坚定。
圣诞前夕，我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一本精装的肖邦钢琴曲集和一张纸条：相信你会用得着。坚持住，有人在维也纳等你。——S
我抚摸着烫金的封面，知道这一定是柳如烟托周阿姨寄来的。这份礼物成了我寒冬里最温暖的慰藉。
新年过后，我正式提交了维也纳音乐学院夏季课程的申请，随申请寄出的还有我精心录制的《星河与如烟》演奏视频。
等待结果的日子格外煎熬。
三月的一个周六，视频通话刚连接，柳如烟就激动地跳了起来：猜猜怎么了你的视频被作曲系的施密特教授看到了！他赞不绝口，说要亲自面试你！
真的我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什么时候
下周三晚上，她咬着嘴唇，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星河哥哥，爸爸已经开始安排我暑假的巡演，如果你不能来...
她没有说完，但我明白。如果这次失败，我们可能又要分离一整年。
周三晚上，我穿着最好的衬衫，坐在电子琴前，紧张地等待视频面试连接。屏幕亮起，一位银发老者和蔼地用英语问候我。半小时的面试中，我演奏了《星河与如烟》，回答了他关于音乐理念的问题。
年轻人，面试结束时，施密特教授微笑着说，你的技巧确实需要提高，但音乐中的情感和创意非常打动我。期待七月在维也纳见到你。
当连接断开，我呆坐了几秒，然后猛地跳起来，在狭小的卧室里转了好几圈，我成功了！维也纳，柳如烟，我们终于要重逢了！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我们最接近幸福时设置障碍，第二天，一通陌生电话打破了我的喜悦。
陆星河一个冷峻的女声，我是柳如烟的母亲。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阿...阿姨好。
我直说了，她的声音不带感情，我们知道你申请了维也纳的课程。别白费力气了，如烟暑假要去巴黎参加国际青年音乐节，不会见任何人。
但是...
没有但是，她打断我，你是个好孩子，但你和如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毁了她的前途。
电话挂断了，留下我握着手机，站在刚刚燃燃起的希望灰烬中。
柳母的电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所有的希望。我呆坐在床边，手中紧握着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录取邮件，纸张在指间皱成一团。
窗外春雨淅沥，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机械地打开电脑，查询巴黎到维也纳的火车票——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一试。
陆星河！陈昊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有你的快递！
我下楼签收，拆开后，一部崭新的手机滑了出来，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新号码已存。周六晚7点准时开机。——S
我的心跳加速。S，只能是柳如烟！她找到办法联系我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像行尸走肉般应付着学校和打工，所有心思都放在那部神秘手机上。
周六晚上6:59，我锁好卧室门，将手机开机。7点整，屏幕亮起，一个视频通话请求跳了出来。
星河哥哥！柳如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一间陌生的卧室，长话短说，我偷了马克西姆的备用手机。
你妈妈说你暑假要去巴黎...
那是他们的计划，柳如烟压低声音，但我已经申请了维也纳学院的暑期助教职位，必须留下来指导学生。她眼睛闪闪发亮，所以你还是可以来！
可是...
没有可是！她打断我，机票钱不够的话，我让周阿姨...
不，我坚决地摇头，我自己解决。
柳如烟还想说什么，背景里突然传来敲门声。她慌张地说了句下周同一时间，视频就中断了。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大脑飞速运转。机票、住宿、生活费...至少需要三万块。而我打工攒下的钱还不到一半。
第二天，我开始变卖所有能卖的东西——游戏机，甚至父亲留下的老手表，陈昊知道后，二话不说借给我五千块。
就当投资未来音乐家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记得成名后给我VIP票。
李教授也伸出了援手。我有个朋友在维也纳音乐学院任教，一天下课后，他叫住我，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创作的《星河与如烟》发给他看看，也许能申请特别奖学金。
我连夜重新录制了曲子，这次倾注了全部感情。
三天后，李教授兴奋地告诉我：施密特教授很欣赏你的作品！学院愿意提供一半学费资助，还给你安排了学生宿舍！
这个好消息让我的维也纳之行突然变得触手可及，加上变卖物品和陈昊的借款，我终于凑凑够了机票和基本生活费。
临行前一周，我收到了周阿姨寄来的包裹——一件熨烫整齐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蓝色领带，还有一张维也纳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点。
7月15日下午3点，市中心广场，如烟会在这里演出。——Z
我将地图小心折好，和那封带着泪痕的信、泛黄的糖纸一起放进贴身口袋。这三样东西，成了我跨越半个地球去见爱人的全部勇气来源。
七月十日，我拖着唯一的行李箱站在机场出发大厅，母亲红着眼眶帮我整理衣领：到了那边好好照顾照顾自己，别给人家添麻烦。
妈，我...
我知道，她打断我，声音哽咽，去吧，别误了飞机。
十二小时的飞行中，我几乎没合眼，透过舷窗看着云层下的欧洲大陆逐渐清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我真的要见到柳如烟了，时隔一年零三个月。
维也纳机场人流如织。我拖着行李，用蹩脚的英语找到了前往市区的火车。
学生宿舍比想象中简陋，但干净整洁，放下行李，我立刻拿出地图研究路线——距离15号还有五天，我有足够时间熟悉这座城市。
7月15日，我提前两小时就到了市中心广场。夏日的阳光炙烤着石板地面，喷泉周围挤满了游客。广场中央搭起了一个小型舞台，几名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音响设备。
我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手心冒汗。三点整，主持人用德语和英语宣布下午音乐会开始。几位学生模样的演奏者先后上台，但没有柳如烟。
正当我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否记错时间时，主持人报出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
接下来有请柳如烟小姐，演奏《梦中的婚礼》。
我的呼吸停滞了。柳如烟穿着淡蓝色连衣裙走上舞台，阳光在她发间跳跃，她比视频里更美，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成熟的优雅。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我的视线模糊了。这首曲子承载了太多回忆——音乐教室的初遇，储物间的秘密约会，隔着屏幕的合奏...现在，她就在我眼前，为我们的爱情演奏。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雷雷动。柳如烟鞠躬致谢，目光扫过观众席，突然停在了我所在的位置。她的眼睛瞪大了，嘴唇微微颤抖。
我慢慢站起身，穿过人群向她走去，柳如烟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跳下舞台朝我奔来。我们之间最后的几米距离仿佛被拉长成一个世纪。
然后，她扑进我怀里，熟悉的茉莉花香瞬间包围了我。
你真的来了...她在我耳边呢喃，声音带着哭腔。
我紧紧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她的肩膀在我臂弯中微微颤抖，泪水浸湿了我的衬衫。
我答应过过你的，我轻声说，手指穿过她的发丝。
周围的人群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我们毫不在意。柳如烟抬头看我，泪水冲化了精致的妆容：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每一天。
音乐会结束后，柳如烟拉着我的手穿过维也纳古老的街道。她兴奋地介绍着每一处地标，而我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她神采飞扬的侧脸，努力将这一刻刻进记忆。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咖啡馆，她指着一家有着百年历史的店铺，他们的萨赫蛋糕是全维也纳最好吃的！
我们坐在露天座位上，分享一块巧克力蛋糕，柳如烟坚持要用同一个叉子，每一口都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你父母知道你来维也纳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柳如烟的笑容淡了些：他们以为我在巴黎。实际上，我昨天刚从巴黎演出回来。她搅动着咖啡，马克西姆帮我打了掩护，说我们需要提前回学院准备秋季学期。
马克西姆他为什么...
他其实人不错，柳如烟眨眨眼，只是被我爸利用了。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在圣彼得堡学芭蕾，所以特别理解我们的处境。
用完甜甜点，柳如烟带我参观了音乐学院，主楼内部比外观更加宏伟，大理石走廊两侧挂满了著名校友的肖像。
这是施密特教授，经过一扇半开的门时，她压低声音，就是他批准了你的奖学金。
门内的银发老者抬头，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打量我：啊，中国来的年轻人！《星河与如烟》的作者！他站起身，热情地握住我的手，欢迎来到维也纳！
谢、谢谢您，教授。
你的作品很有灵性，施密特教授拍拍我的肩膀，技巧可以磨练，但天赋是上帝赐赐予的礼物。他转向柳如烟，周五的学院音乐会，我建议你演奏你男朋友的曲子。
柳如烟脸红了：我正有此意，教授。
离开办公室，她带我来到一间小型琴房：这是我的私人练习室，平时没人打扰。
琴房虽小，却放着一架漂亮的三角钢琴，柳如烟关上门，突然转身抱住我，额头抵在我胸前：终于不用隔着屏幕看你了...
我捧起她的脸，第一次主动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带着咖啡的苦涩和蛋糕的甜腻，还有一年零三个月的思念，柳如烟踮起脚尖回应我，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领。
周五的音乐会，分开后，她气喘吁吁地说，我要演奏《星河与如烟》，向所有人宣布这是写给我的曲子。
你确定吗你父母...
我不管，她倔强地昂起头，我要让全世界知道，陆星河是我的男朋友，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柳如烟带我走遍了维也纳的每个角落。美泉宫的玫瑰园，普普拉特游乐场的摩天轮，多瑙河畔的夕阳...我们像要把失去的时光都补回来，贪婪地创造着新的回忆。
周五很快到来，学院音乐厅座无虚席，我坐在前排，紧张得手心冒汗。
节目单上写着柳如烟将演奏肖邦的《夜曲》，但我知道她准备了惊喜。
当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时，全场掌声雷动，柳如烟一袭白裙走上舞台，在钢琴前优雅落座。
今天，我想临时更改曲目，她对着麦克风说，声音微微颤抖，演奏一首对我意义非凡的作品，《星河与如烟》，由一位特别的人创作。
她的目光越过观众，直直地落在我身上：这首曲子写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今天想献给在场各位的礼物。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间仿佛静止了。
柳如烟的演绎比我原版更加丰富动人，每一个乐句都饱含深情，我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突然明白音乐确实能超越语言，直达灵魂。
曲终时，全场寂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柳如烟站起身鞠躬，眼中含着泪光。在众人的注目下，她做了一个大胆的的举动——指向观众席中的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那一刻，所有的掌声和目光都变得无关紧要，我们隔着人群相视而笑，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两个小孩在沙坑边分享一颗糖的简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