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2
6.
齐子修刚想开口糊弄一句：爸，您别误会，我也没真对她做什么，就是她自己乱来，才搞成这样！
闭嘴！
齐总怒喝一声，直接打断他，眸色阴沉得骇人。
我还分不清你什么德行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顾奕然是公司特殊聘请，是你不能动的人！
我要你尊重她、照顾她——你倒好，就这样对待她！
齐子修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还想辩解：你当初就说不要动她，我......我哪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小情人！
齐总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声爆喝：
怪不得陆总临时叫停合同！就是你们两个不长脑子的东西，在背后瞎搞！
我就知道，一直顺顺利利的合作，怎么突然就变卦了明明今天合同就能签下来！
他气得脸发红，胸膛剧烈起伏，愤怒之下竟直接踹翻了身边的文件柜。
你们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单子！那是足够让我们齐氏起死回生的大项目！
我为了拿下这单子，专门请人算的生辰八字，都说她八字、星座全都旺我，我当时立马招了她进公司。
果然——她一来，陆宴就点头签约了！我就知道她是吉人天相！
现在好了，一切都被你们俩给搞砸了！！
齐子修的脸一点点扭曲，刚想开口辩解，却被张萌萌抢了先。
她声音软软地挤出一句：伯父，您别生气，其实有我在，陆总一定会回来的呀......子修不是一直说我旺他吗......
啪！
齐总冷不防一个大耳光甩过去，怒吼：
你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
张萌萌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一步，眼里迅速泛起泪水，赶紧转身扑向齐子修：
子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一心为了公司好啊，你帮我说句话啊......
但齐子修这会儿连自身都快保不住，哪里还有心情护她。
他一把推开她，脸色狰狞，抬手又是一个耳光：贱人，全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心眼多、手段狠，一天到晚针对顾奕然，我至于今天这么做！
现在好了，单子飞了，你满意了
张萌萌被打得妆都花了，眼泪混着睫毛膏像黑水从脸上淌下去，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错了子修，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改，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敢了......
齐子修冷眼看着，毫不动容：你被开除了！现在马上滚！
等等，我送你的所有东西，珠宝、名牌包、银行卡——一件不留，全给我退回来。
他冷笑一声：
还有你的实习记录，我们会如实上报——滥用职权，纵容暴力，诬陷同事，永不录用。
从今天开始，你跟齐氏，没有一丁点关系。
张萌萌脸色惨白如纸，还想扑上去继续挽回，两个保安已经快步进来，毫不留情地将她架起。
伯父！子修！你们不能这样——我可是你们家未来的——
滚！
齐子修眼神里燃着愤怒与羞辱，冷冷吐出一个字。
张萌萌还在挣扎，妆糊得像小丑。
齐总脸色阴沉，朝着保安怒吼：还要我教你们怎么拖人！
保安们赶紧低头：对不起对不起，齐总！
随即一人捂住她嘴，一人拎着胳膊，生生将她拖了出去。
众人目睹这一幕，鸦雀无声，空气几乎凝结。
这时，角落里那个老油条悄悄地，正想从后门摸出去。
门边那个，是谁齐总忽然出声，冷冷一问。
有人眼神一动，立刻补刀：齐总，就是他！刚才帮张秘书死死按着顾奕然，还跟着她骂她穷，桌上的东西也是他一把全扫地上的。
顾奕然摔倒了，他还笑呢，我们都看见了！
她的腿就是那时候磕破的。
老油条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嘴巴哆嗦着：我......我错了！齐总我是一时糊涂，我不是故意的，是张秘书吩咐的，我不敢不听——
闭嘴。齐总怒意未消，眼神阴鸷，公司养你，不是让你当帮凶的。
从今天起，停职调查。
情况属实，永不录用，拉入行业黑名单。
老油条瞬间瘫坐在地，像被抽干力气，眼神彻底绝望。
7.
我刚从洗手间被救出来，齐总便亲自陪我去了医院。
检查、包扎、安排住院流程一气呵成，他亲自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甚至还亲自扶我上了床。
奕然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他语气温和，等伤养好了，再回来上班不迟。
我靠在床头，脸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目光直视他：齐总，不只是张萌萌......小齐经理他也——
话还没说完，他便摆摆手打断我，声音低了几分：
这事儿啊......他是被蒙蔽了，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
年轻人嘛，一时糊涂，已经狠狠教训过了。
你就别再往心里去了。
沙发上的齐子修这时也站起来，一脸假惺惺地开口：
顾奕然，是我不对，我冲动，做错了。
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教训过张萌萌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我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窗外，手指捏紧了被角。
齐总见气氛尴尬，立刻接过话头，温声道：
住院费、误工费、精神赔偿，公司都会给你补偿。
你就安心在医院养伤，等你好了，咱们再安排合适的岗位。
到时候，你想去哪个部门都行！
或者你不想干活，就坐在那就行！工资给你翻倍！
他顿了顿，看着我眼睛，语气忽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你懂的，公司好，你才会好。
你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把陆总对齐氏的印象搞糟了，是不是
那一刻，我终于听懂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息事宁人是表面，背后，是他们想拿我当牺牲品，保全齐家利益。
我心里冷到了极点，却依旧露出一抹疲惫的微笑。
我......头有点疼，想休息一下。
这件事，我会慢慢忘掉的。
这话一出口，齐总总算松了口气，点点头：这就好。
齐子修也赶紧应和：你早点好起来，公司还等你呢。
他们终于满意地离开了病房，门关上的一刻，整个房间陷入安静。
我望着天花板，嘴角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这件事，我不会忘掉。
你们欠我的，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8.
我第二天一早便悄悄办理了出院手续，顶着还没消肿的脸，一瘸一拐地去公司提交辞职信。
刚走出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顾奕然！老齐总的助理满头大汗，快步跑过来，齐总让您别走，有话好说。
我没停脚步，语气平静：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不合适在这儿继续工作了。
可下一秒，齐总亲自赶了下来。
他西装笔挺，神色沉稳，一改平日的威严强硬，此刻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看似和善的笑容。
奕然，别冲动。
他语气放缓，带着一副长辈的温情，仿佛昨天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
你身体还没完全好，怎么能乱跑万一落下后遗症，多不划算。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劝导式的亲昵意味：
我也算是你的伯乐了吧你能进我们公司，是我点头拍板的。
现在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尤其你这样的普通大学毕业生，能进我们公司、进到核心部门，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也希望你看在这份情面上，好好考虑考虑。
话音一转，他恢复那副体恤员工的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可以向你保证——再不会有任何人敢动你。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回头，眼神压了压齐子修。
还不道歉
齐子修脸色阴沉，咬着牙，像是挤出一块肉般，不情不愿地扯出一句：
顾小姐，我错了。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对你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我站在原地，没有回应，神色淡漠，目光越过他，看向公司大楼前来往的行人。
安静几秒，空气骤然僵住。
齐子修脸色彻底挂不住，忽然咬牙、猛地炸开，声音尖利如利刃：
装什么清高！
你不就是靠老头子赏点脸面爬上来的现在翻脸不认人，还拿乔了是吧
贱人！
闭嘴！
齐总终于低喝一声，语气里带着愤怒，却没半句责备。
他皱着眉，朝齐子修看了一眼，却只是压低声音道：
你别再说了。
他转头看我，语气也冷了几分：顾奕然，我劝你别太不识抬举。
你们福利院最近不是正好面临征收要重建，资金缺口也大得很吧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几十万，够你回去撑几年了。
你留下来，哪怕只到这个周末——等陆总签完合同，一切好说。
否则......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完，但威胁意味已然不加掩饰。
我手指微微一紧，正要开口拒绝——
不用了。
一道低沉清冷的男声，忽然从身后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低调却极致奢华的迈巴赫停靠在公司门口。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清俊冷峻的脸。
是陆宴。
他眸色淡漠，目光如刀，扫过齐家父子，声音不紧不慢，却像雷声炸裂：
你们这种公司，我不会合作。
9.
齐总急得当场往前一步：陆总！合同的事还有得谈！之前都是误会——
齐子修也脸色煞白，陆总，您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宴甚至没看他们一眼，只冷冷丢下一句：
我不喜欢肮脏的公司，也不喜欢谎言。
他转头看向我，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淡漠：
这位小姐，要去哪，我送你。
那一刻，齐家父子如被当场扇了两个耳光，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转身，走向那辆迈巴赫。
我没回头，但能感受到他们身后攥紧拳头的愤怒和恨意。
我打开车门，上了车，轻声道：谢谢你。
车内安静得几乎只能听见冷气的低鸣声。
陆宴没有转头，侧脸英俊克制，语气淡淡：
不必。
只是顺手而已。
他顿了顿，又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下意识捏紧了包带，声音轻了一点：
先......找些兼职吧。
他没有回应。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
他们刚才说的......孤儿院，还缺多少钱
我一怔，背脊不自觉绷紧，立刻抬头：陆总，我会慢慢赚钱。
但是有些钱我是不会去赚的！
他撇了我一眼，眉心微皱。
你误会了。
他顿了一下，语气平缓下来：
我只是想问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我助理。
我愣住了，脑子里一时间空白一片：......啊
他似乎早料到我的反应，转回目光，看着前方车窗，声音不快不慢：
你别误会，是临时的安排。
他们可能还会继续借你做文章，你暂时在我身边，方便我控场。
等风头过了，如果你有别的打算，随时可以离开。
我看着他，眼底一瞬湿润，却努力维持语气镇定：
......我很感谢你，我愿意。
他点点头：什么时候能开始
我轻声回：现在就行。
他终于微微抬眸，看我一眼。
那就现在。
10.
第一天到陆氏上班，我从早忙到晚。
跟着前台、行政、秘书组轮岗，每一个流程都走得扎扎实实，没人给我特殊照顾，却也没人敢为难我。
陆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淡淡一句：既然跟着我，就得真能做事。
我咬牙撑下来，一天下来，虽然累得眼冒金星，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原来，我不是只能当个吉祥物。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刚端着咖啡进会议室，前台那边就有人匆匆跑来：
顾助理，有两个姓齐的在楼下，说是找陆总，但......他们看到你，冲过来找你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齐总父子，衣着体面却眼神慌乱，几乎是迎着我走来的。
奕然！齐总率先开口，脸上堆起久违的慈祥，我们是来给你道歉的。
张萌萌已经退学了，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这行里了。
子修也认识到错误了，至于你那家孤儿院，我们回去捐款，你放心！
齐子修也压着脾气，一副服软的模样：是我们错了。你就看在一场同事的份上，帮我们和陆总说说情，成不成
说到底，你有这背景怎么不早说啊！
我语气平静：我不是陆总什么人，也说不上话。
齐子修眼神一变，冷笑一声：
呵，装什么呢
现在攀上高枝了是吧要不是我们‘抬举’了你，陆宴能注意到你
别得意太早——等他玩腻了你，你早晚还得落到我手上！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里满是扭曲的怨毒：
你以为你能去哪儿谁敢要你
我知道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们齐家是什么人你这种没背景、没人撑的女人，也敢跟我们斗！
我眸色一沉，正要回击——
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从走廊传来：
对我助理都敢威胁，看来齐家真是没救了。
陆宴走了进来，神色冷峻，目光如冰。
把他们赶出去。
齐子修急了，连忙拉住门框，哀求：陆总，我们可以谈的！合约我们愿意再让利润，只求您再——
陆宴眉眼未动，只一句：
快赶走，别脏了我的地方。
保安很快赶来，将他们强行带走。
我站在原地，心跳微乱，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谢谢。
他却没转头，只语气淡淡：
别误会。
我只是受不了我手下的人被人羞辱。
我微怔，心底却悄悄泛起一丝暖意。
11.
隔天早上，公司茶水间已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齐氏完了，被查出账目造假、项目暗箱操作，还包庇高层骚扰女员工！
真的假的！
老齐总估计要在里面呆到死了！
还有小齐那个二世祖，酒驾逃逸、非法拘禁、偷拍、私生活混乱，全爆了——判了三十八年！
我听说是有人匿名举报的，证据一打厚......
我犹豫了几秒，悄悄走到陆宴办公室门口，抬手正准备敲门。
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我刚张口：陆总，我......
他头也没抬，手里还翻着文件，却冷不丁淡淡问道：
所以你是想离开了
我怔住，顿了顿，低声回答：
不是的。
我只是......知道我现在的水平，可能还不够格。
办公室一瞬安静下来。
他没有接话，只静静地看着手里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合上。
我等了几秒，以为他默认我的退出，便轻轻后退一步，语气诚恳而平静：
无论怎样......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会记得的。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椅子划动的声音。
陆宴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准备出门。
我下意识往旁边让开。
他走到我身侧，停了半秒，忽然开口：
有个新项目，跟不跟
我一愣，抬头看他：......跟。
他瞥我一眼，神情如常，语气仍旧淡淡：
很辛苦，跑项目、写材料、盯流程，不比你现在当我助理轻松。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目光坚定：
我不怕。比起被摆着当吉祥物，我更喜欢现在这样——靠自己。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停了一秒。
顾奕然。
我一怔：嗯
别人靠关系，你靠自己。
这很让我满意。
我怔住，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走出门外，脚步稳重，身姿矜贵。
他走到电梯口，却忽然停住。
在那片沉默里，他微微侧身，肩线挺拔，黑色西装剪裁利落，回头看我。
薄唇微勾，眼神清淡，却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那还不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