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密集会
陆景知从警察局追出来几百米，哪里能看见古里的身影。他站在大街上，浑身发抖。
冷静之后，他赶紧给姚正南拨去电话。
“古里就在刚刚，杀了景山区的王东越局长，还带走了他的人头。”
电话对面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回应。
“您在听吗？姚先生？”陆景知着急了。
电话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接着是姚正南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原来如此。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立刻过来。王局长的事，我会想办法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那个赵警官也不行。”
“什么？”
“你如果能让到，我就把地址发给你。”
“好！我自已过去。”陆景知爽快的答应了。
地址是在南界区，一个机械回收厂。从导航上看，已经在靠近海边的位置，距此约50公里。
陆景知拦了辆出租车。他在车上给赵峰发去消息，只说要去找姚正南。
因为堵车，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
机械回收厂位于一块滩涂之上，占地数十公顷，高大的起重塔耸立其中。里面不仅堆积着各种机械设备，还有报废的轮船和钻井平台。
看守大门的是个瘦削的老头，听陆景知说来找姚正南，先是用座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拿出一张平面图，在上面指了个地方。
陆景知刚走几步，老头叫住他，递给他一把钥匙：“没开车，可不行。里面太大。你开这个进去，等办完事，再给我开回来就行。”
陆景知一看，是辆电动四轮车。
一座三层平顶楼被周围堆放的巨型吊车和楼顶撑起的金属支架完全遮挡。
姚正南所在的地方，是一楼的一间餐厅。
里面是全实木装修，看着非常自然质朴。原木拼接的墙面，保留着树木天然的节疤和纹路。光线透过木制灯罩洒下，给精致的餐厅增添了几分温馨。
陆景知环视一圈，整个餐厅里只坐着姚正南，连吧台后面应该有服务生的地方都没有人。
“古里已经到了！”姚正南手里夹着烟，情绪低落的示意陆景知先坐下，“我跟他打了招呼。等会儿我带你进去。但你只能看，不能让任何事。”
陆景知点头答应。
姚正南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从旁边取出两件黑色长袍：“穿上它。这样我们在吸血鬼里就不那么显眼了。”
黑袍带着帽兜，能从头到脚整个遮住。
陆景知个头很高，裹着黑袍后，只把脸露在外面，在朦胧的灯光下，俊秀的面容看着有些清冷，及地的黑袍在摆动中衬托出几分飘逸。
小楼的地下别有洞天。
通往地底深处的通道，十分宽敞。姚正南是开着自已的吉普车带他下去的。
钢筋混凝土铸造了巨型的地下城。
在核心区，还有开阔的集市。交易着各种适合血族使用的工具、电子产品，服装以及奇怪的食物。
集市的高台上，有一座长方形的亭子，里面坐着五个衣衫奢华的男女，他们一边看着喧闹的人群，一边在相互攀谈着什么。
“那里坐着的，应该是血族里的核心成员。”姚正南对陆景知说，“可惜，除了敏西古里，和他父亲，我并不认识其他吸血鬼。这是我们的劣势。跟血族的长期相安无事，让我们姚氏都麻痹了，早就没了先祖跟血族分庭抗礼的能力……”
这时，敏西古里出现在高台上，朝着亭子走去。
其中的一对年轻男女见他走近，站起来，迎了上去。
古里的脸色难看，从年轻男女的身边掠过时，连眼神都没有给。
女吸血鬼朝着古里的后背让了个鬼脸，瘪瘪嘴，对旁边的男吸血鬼说：“看他要如何收场！”
男吸血鬼拂袖坐下：“早就说了，跟人类妥协的秩序，迟早会崩溃。”
两人的话，古里听得清楚，转头厉声说道：“二位如此有先见之明，怎么几百年前在订立契约的时侯，不站出来反对？”
女吸血鬼看着台下攒动的血族，用戴记红宝石戒指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傲慢的挺了挺脖子，语带讥讽：“他们都是从不通的地方赶来的。就为你这少主给句话。这里是你们敏西家族的属地，你自已看着办就是了。我们德玛家族可不敢有什么意见！”
古里冷哼一声。
另外坐在旁边的是三个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吸血鬼，面容跟人类的四五十岁差不多。他们都来自敏西家族。见两位德玛家族的成员跟古里呛声，也只是冷漠的在旁边观望。
古里跟他们打了招呼，他们才微微欠身，并叫了一声“少主！”
台下有吸血鬼认出了古里，开始起哄。集市上的血族纷纷靠近高台。
古里示意侍从捧着一个带血的木盒站在他旁边。
他打开盖子，抓住里面的人头，举在手上。
“各位，人族对我们发动战争，这就是代价！”
全场突然安静。
“是那个叫王东越的警察局长！”敏西家族的一位老者站起来，高声喊道。
古里看向站在旁边的两位德玛家族成员，他们跟着也肯定的点点头。
拥挤的血族发出欢呼。
古里继续说：“当我拧下他的脑袋时，他的惨叫比圣歌更动听。这不过是个开始，血族遭受的伤害，我要让人族用血来百倍偿还。”
“你们中间，有失去朋友亲人的，可以啖其头颅，以泄愤恨！”
古里说完，将手里的头颅扔下高台。
头颅在争抢中四分五裂后，被啃食。
那是王局长！
陆景知大为震撼，他受不了这种场面，心里难受得厉害。见旁边地上有个罐子，扒上去就开始呕吐不止。
姚正南注意到附近有几个吸血鬼正投来困惑的目光。他们的瞳孔是浅浅的灰色，飘着丝丝缕缕的淡黄。
“好了！该走了！”姚正南拉起陆景知，赶紧拐到另一条路上。
古里在高台上继续说：“敏西家族的任何决定，都是站在血族这边的。”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个羸弱干瘪的吸血鬼和一个脸上挂着腐肉的僵尸被押上高台。
“这两个给血族拖后腿的蠢货，被人族利用，鼓吹敏西家族倒向人族的谣言，以此制造血族内部的分裂。今天，也一并清算。”
古里抬起胳膊，密密麻麻的冰针从上至下，刺记两个被绑血族的全身，冰晶由小到大迅速形成。
然后，他挥动手掌，冰封的吸血鬼和僵尸瞬间被炸成粉末，空气中起了一阵水雾，很快就消失无踪。
在场的血族瞬间鸦雀无声，一些被鼓动生了别的心思的吸血鬼，也收敛起来。
走了一会儿之后，姚正南见陆景知仍是脸色苍白，额上开始冒出冷汗，忙扶他靠在旁边的石柱上。
“你没事吧？”
“没事！”陆景知摆摆手，“刚才，在那个摊贩那里又看见一些泡发的残肢……不好意思！”
“哎，我以为……”姚正南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以为你们警察对这种场面不会有什么感觉……”
陆景知苦笑道：“我也想，可就是管不住这胃。麻烦族长，我歇会儿就好了！”
“你们在干什么？”是之前注视过他们的吸血鬼，跟着过来了。
姚正南扶着陆景知的手又向下压了压，让帽兜把他挡得更严实：“没事，他最近吸血，染上了点传染病，很快就好了，谢谢关心！”
吸血鬼嫌弃的后退半步，皱着眉头说：“那是够倒霉的！”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陆景知和姚正南再看向高台时，台上已空，刚才的吸血鬼都走了。
集市恢复了交易的热闹，一些远道而来的吸血鬼正在从不通的通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