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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工地惊变

    我叫张浩,是一名大专毕业生,学的是土木工程,但毕业后投了几十份简历都石沉大海。家里条件不好,父母年纪大了还在打零工供我读书,我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操心,就撒谎说在城里找到了对口工作,实际上跟着老乡去了工地搬砖。

    工地的日子很苦,夏天晒脱皮,冬天冻裂手,但工资不少,一天能挣三四百,比坐办公室的应届生赚得还多。我住在工地角落的集装箱房里,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每个月发工资,我都转一半回家,骗父母说是公司的福利好。

    去年,老板接了个新楼盘项目,是市郊的一栋公寓楼。我们干了大半年,现在主体框架已经完工,再过几个月就能交房。可就在今天,一切都变了。

    早上我就觉得头晕脑胀,浑身发烫,应该是连日加班累病了。工头看我脸色不对,破天荒地让我休息一天。我躺在集装箱的铁板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下午。

    三点多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尖叫,有人怒骂,还有砰砰的撞击声。我以为是谁打架了,强撑着爬起来想看看情况。刚走到门口,突然——哐!一声巨响,一个血淋淋的人影猛地撞在了窗户的铁栏杆上!

    我吓得倒退两步,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那根本不是活人——它的眼睛泛着灰白,嘴角挂着黑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疯狂地抓挠着栏杆,想要挤进来!

    丧尸!我脑子里瞬间闪过电影里的画面,浑身发冷,赶紧反锁上门,拉紧窗帘,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外面惨叫声不断,有工友在喊快跑,有重物倒塌的轰隆声,还有……撕咬和咀嚼的声音。我的胃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外面的动静才渐渐平息。我的高烧竟然在极度惊吓中退了,但冷汗已经把衣服浸透。我屏住呼吸,轻轻掀开窗帘一角——

    月光下,工地一片狼藉。水泥袋被撕破,钢筋散落一地,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已经残缺不全。远处,几个摇摇晃晃的黑影在游荡,动作僵硬却异常执着。

    完了……真的爆发丧尸了……我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该怎么办。父母还在老家,他们知道了吗城市里是不是也沦陷了我该逃出去,还是继续躲着

    就在这时——咚咚咚,我的集装箱门被轻轻敲响。

    我浑身一僵,抄起旁边的铁锹,死死盯着门口。

    小张,是我……老李。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说道。

    是工头!我松了口气,赶紧开门。老李闪身进来,脸色惨白,手里拎着一把带血的扳手,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工地上的人……基本都没了。他喘着粗气,声音发抖,老王、大刘他们几个躲在塔吊操作室里,暂时安全。我们得想办法过去汇合。

    我迅速冷静下来,翻出背包,塞进去几瓶水、一包压缩饼干(工地加班常备)、手电筒,又抄起一根钢管当武器。老李从怀里摸出一部对讲机,低声道:塔吊上有信号,我们可以联系他们。

    我们蹲在门边,借着月光研究路线。塔吊在工地另一头,要穿过堆满建材的露天场地,风险很大。老李指了指窗外:走材料堆放区,那些钢筋和水泥板能当掩体,丧尸视力不好,我们小心点,应该能摸过去。

    我刚要点头,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老李脸色一变:糟了,可能是有人被发现了!

    我们对视一眼,他咬牙道:不能再等了,趁现在丧尸被吸引过去,我们快走!

    2

    丧尸围城

    我握紧钢管,深吸一口气,跟着老李悄悄推开门,弯腰溜进了黑暗的工地……

    突然,一个黑影猛地从侧面冲出来,我一个闪身,黑影从我身边冲了过去。

    那黑影扑出来的瞬间,我只觉得头皮一炸——是丧尸!

    它浑身腐烂,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灰白的眼珠在月光下泛着死气。老李被它狠狠扑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张……跑!老李挣扎着用扳手抵住丧尸的脖子,冲我吼道。

    拿着对讲机!

    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拿起地上的对讲机,本能地转身就逃。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身后撕扯的声响,我不敢回头,拼命朝前冲去。

    钢筋、水泥块、散落的工具……我在混乱的工地上跌跌撞撞地狂奔,直到肺部火辣辣地疼,才猛地刹住脚步——

    我竟然跑到了那栋未完工的公寓楼前!

    这栋楼才刚封顶,外墙还没粉刷,裸露的混凝土框架在夜色中像一具巨大的骨架。楼里黑漆漆的,没有电,没有光,只有空洞的窗口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我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李……他怎么样了我不敢想。现在怎么办回集装箱不,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塔吊可老王他们还在等我……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我猛地回头——三四个丧尸正摇摇晃晃地朝我逼近!它们是被我的动静吸引来的!

    操!我暗骂一声,攥紧钢管,目光迅速扫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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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是跑不掉了,只能进楼!

    我咬牙冲向大楼的施工电梯井——电梯还没装,但脚手架和临时楼梯还在。我三步并作两步往上爬,丧尸们笨拙地跟了上来,但它们肢体僵硬,爬楼梯的速度很慢。

    爬到第三层时,我停下来喘口气,低头一看,那几个丧尸还在下面徘徊,似乎找不到上楼的路。

    暂时安全了……但接下来怎么办

    这栋楼还没通水电,窗户没装玻璃,连门都没有。我身上只有几瓶水、一包饼干、一把钢管和对讲机——等等,对讲机!

    我猛地摸向口袋——老李塞给我的对讲机还在!

    我颤抖着按下通话键,压低声音:喂……喂老王大刘你们听得到吗

    一阵杂音后,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小张是你吗老李呢

    我喉咙发紧,不知道该怎么说。

    突然,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我探头一看,顿时浑身冰凉。

    更多的丧尸,正从工地大门涌进来……

    我咬紧牙关,攥紧钢管,转身就往楼上冲。

    裸露的混凝土楼梯没有护栏,每一步都像在悬崖边奔跑。冷风从空洞的窗口灌进来,带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我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身后传来丧尸低沉的嘶吼,它们笨拙地攀爬着,几次踩空,摔在楼梯转角处。

    爬到第七层时,我终于甩开了它们。

    3

    楼顶求生

    我瘫坐在墙角,大口喘着气,喉咙里像是塞了块烧红的炭。汗水混着灰尘从额头滑落,我胡乱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怎么办

    我环顾四周——这一层是毛坯房,墙面还是粗糙的水泥,地上散落着建材碎片和工人丢下的烟头。远处,城市的夜空被火光映红,隐约能听到尖叫和爆炸声。看来,丧尸病毒已经彻底爆发了。

    我掏出对讲机,再次呼叫:老王,你们还在塔吊上吗

    在!你那边怎么样老王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还算清晰。

    我……我在公寓楼七层,暂时安全。我顿了顿,喉咙发紧,老李他……可能没了。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大刘沙哑的骂声:操他妈的!

    小张,你听我说。老王的声音很急促,现在工地全是丧尸,我们被困在塔吊上,下不去。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楼里安全吗

    我站起身,贴着墙小心地走到窗边,往下望去——工地已经成了丧尸的游荡场,至少几十个黑影在下面徘徊。

    楼里暂时没丧尸,但楼下全是。我低声道。

    好,那你先别动。老王似乎在和谁商量,片刻后继续道,我们观察过了,这栋楼是附近最高的建筑,如果能爬到楼顶,说不定能求救,或者至少看清周围的情况。

    我抬头看向通往上一层的楼梯——黑洞洞的,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嘴。

    行,我试试。我深吸一口气,握紧钢管,你们撑住,我想办法上去看看。

    挂断对讲机,我拿起背包。

    轻手轻脚地往上爬,每一步都竖起耳朵听动静。八层、九层……直到第十二层,我终于看到了通往天台的铁门——门虚掩着,锁已经被撬开了。

    我心里一紧,放缓脚步,钢管横在胸前,慢慢推开门——

    哗!一阵冷风迎面扑来。

    我简单扫了一眼,没看见人,只有几堆建材和一台废弃的混凝土搅拌机。我松了口气,快步走到边缘,俯瞰整个城市——

    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

    远处的高楼冒着浓烟,街道上车辆横七竖八地撞在一起,火光四起。更可怕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移动的黑点……全是丧尸。

    这座城市,已经沦陷了。

    我颤抖着拿起对讲机:老王,我到了楼顶,情况很糟,整个城市都……

    话还没说完,突然——

    哐当!一声巨响从楼梯间传来!

    我猛地转身,心脏几乎停跳。

    天台的铁门,被撞开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灰白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

    是丧尸!有一个漏网之鱼!

    我后退几步,后背抵住了天台边缘的矮墙。

    完了,无路可退了……

    突然随着一声玻璃瓶破碎的声音,一团火焰腾空而起,丧尸瞬间被烧着,火焰在丧尸身上爆燃的瞬间,热浪扑面而来。那怪物发出刺耳的嚎叫,疯狂挥舞着燃烧的手臂,跌跌撞撞地向前冲了几步,竟直接从十二楼天台边缘翻了下去!

    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楼下传来。我愣在原地,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就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骂道:

    哈哈,狗东西,死得好!

    我猛地转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步走来。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手里拎着一个灌满液体的玻璃瓶,瓶口塞着布条——是一瓶常见的白色牛栏山!

    发什么呆赶紧的!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指着天台的铁门吼道,下边肯定还有听到动静的,不想死就跟我把门堵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他冲到旁边的建材堆。那里散落着几十块红砖和半袋水泥。

    我叫陈大勇,电工班的。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抄起两块砖垒在门框边,你小子命挺大啊,一个人摸到楼顶

    张浩,钢筋工。我喘着气和他一起搬砖,塔吊上还有我几个工友...

    知道,刚听见你用对讲机了。陈大勇抹了把脸上的汗,突然压低声音,嘘——来了!

    铁门后果然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我们加快速度,用砖块和水泥袋把门堵得严严实实。刚封好最后一道缝隙,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丧尸在撞门!

    放心,这临时墙撑个把小时没问题。陈大勇拍拍手上的灰,从兜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来一根压压惊

    我摇摇头,掏出对讲机:老王,我遇到个电工班的兄弟,我们现在...

    先别忙联系!陈大勇突然按住我的手,眼神变得锐利,你这对讲机什么频段

    就工地常用的...

    蠢货!他一把抢过对讲机关掉电源,这玩意一公里内都能收到!你想把整个工地的丧尸都引上来

    我顿时冷汗直流。对啊,丧尸虽然蠢,但对声音极其敏感...

    陈大勇走到天台边缘,指着远处一栋亮着灯的建筑:看到没那是疾控中心。昨天出事时我在那修电路,亲眼看见军队在楼顶架了天线。

    他转身从工具包里掏出一盏信号灯:等天亮,我们用这个发求救信号。现在...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我们赶紧趴到天台边沿——只见一辆改装过的水泥罐车正疯狂撞开工地大门,车顶有人拿着燃烧瓶往丧尸群里扔!

    4

    生死抉择

    是老王他们!我激动地差点喊出声。

    陈大勇却脸色突变:不好!他们要把丧尸都惊动了!

    果然,整片工地的丧尸都开始向罐车聚集。更可怕的是,我们脚下的楼体突然传来诡异的震动——

    操!是尸潮!陈大勇一把抓起工具包,这破楼刚封顶,经不起几百个丧尸同时撞!快找逃生通道!

    可是这个已经封闭的楼顶,哪来的其他通道呢!

    我和陈大勇像两只受惊的壁虎,死死贴在天台的水泥地面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楼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混凝土碎屑簌簌往下掉,整栋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完了完了...陈大勇的嘴唇都在发抖,这楼要是塌了,咱俩就得给丧尸当肉馅了。

    我死死攥着钢管,突然摸到腰间的安全绳——这是工地上用来高空作业的救命绳。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要不...我们绑着绳子从外墙爬下去

    陈大勇看了眼十二层楼的高度,脸色发青:你他妈疯了吧这黑灯瞎火的...

    就在这时,楼体的震动突然停止了。远处的引擎声渐渐远去,丧尸的嘶吼声也变得越来越稀疏。我们小心翼翼地爬到天台边缘往下看——

    老王他们的水泥罐车已经冲出工地大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丧尸群。整个工地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零星几个行动迟缓的丧尸在游荡。

    卧槽...陈大勇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地上,老子的裤裆都湿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工装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颤抖着掏出对讲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机了:老王你们怎么样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杂音:小张!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我们引开丧尸了,现在往东郊开。你那边...

    楼没塌!我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我和电工班的老陈在楼顶,暂时安全!

    挂断通讯,我和陈大勇相视一笑。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们暂时忘记了恐惧。我走到天台边缘,看着远处渐渐泛白的天色,突然注意到这栋楼的混凝土框架居然完好无损。

    老板还算有点良心...我摸着结实的混凝土立柱感叹,这要是偷工减料,咱俩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陈大勇嗤笑一声:得了吧,那是因为这栋楼要验收了,质监站的人天天来。他掏出皱巴巴的烟盒,这次手终于不抖了,来一根压压惊。

    我接过香烟,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你在疾控中心看到军队了

    对!陈大勇眼睛一亮,他们肯定在组织撤离!等天亮我们就...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我们赶紧趴到天台边往下看——

    七楼的窗户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工人正拼命往外爬,身后是四五只张牙舞爪的丧尸!

    救命!救救我!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外。

    我和陈大勇同时站起身。

    是材料科的老周!我认出了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陈大勇已经抄起了安全绳: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我一把拉住陈大勇,对着他摇了摇头,你看老周的脸,明显被咬了,估计没救了。

    陈大勇的拳头狠狠砸在水泥地面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丝。他死死盯着七楼窗口——老周的身体已经被丧尸拖了回去,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声。

    操!操!操!他像头受伤的野兽般低吼,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我沉默地站在一旁,手里的钢管攥得发烫。远处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我们满是血污的工装上。

    走吧。我拽了拽陈大勇的袖子,该想办法...

    就在这时,

    突突突

    一阵强烈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我们同时抬头——

    直升机!陈大勇猛地跳起来,疯狂挥舞着双臂,这儿!救命!我们在这儿!

    那是一架军用运输直升机,正沿着城市外围低空盘旋。我赶紧掏出信号灯,对着天空拼命闪烁。

    直升机似乎注意到了我们,调转方向朝工地飞来。但就在它距离我们还有几百米时,突然一个急转弯改变了航向。

    怎么回事陈大勇急得直跳脚。

    我举起钢管上的反光贴片继续发信号,突然发现——整个工地的丧尸都被直升机的声音惊动了!它们从各个角落涌出来,像潮水般向大楼聚集。更可怕的是,七楼窗口的老周...不,现在应该叫它了,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爬出窗外,和其他丧尸一起疯狂撞击着楼体。

    完了完了...陈大勇脸色惨白,它们要把楼撞塌了!

    直升机在我们头顶盘旋了一圈,突然放下绳梯。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通过扩音器喊道:只能带一个人!快决定!

    我和陈大勇愣住了。

    你去。陈大勇突然推了我一把,你年轻,家里还有父母等着。

    放屁!我一把拽住他往绳梯方向跑,要死死一块!

    就在这时,楼体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我们脚下的混凝土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整栋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

    跳!陈大勇大吼一声,和我同时扑向绳梯。

    5

    曙光救援

    士兵递给我们两条毯子:你们很幸运,这是最后一批撤离。

    谢谢,我和老陈相视一眼,我转过头望着舷窗外初升的太阳,突然想起今早本该给家里转这个月的工资。老妈肯定又在担心我为什么没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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