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挂在十八楼电梯井里晃悠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是苏晴发来的分手短信，配图是她和开发商王总在马尔代夫的比基尼合照。
我盯着那张照片，突然觉得电梯钢索断裂的声音格外清脆动听。
这他妈就是人生啊。
我对着电梯监控摄像头比了个中指，看着显示屏幕在电流声中滋啦滋啦闪出雪花。
三天前我还是世纪佳缘房产的金牌销售，现在却像块风干腊肉似的悬在写字楼中段。
底下传来消防队的扩音器喊话：同志坚持住！我们已经切断电源了！
我低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轿厢，突然想起上个月卖给王总的那套江景房——当时他说要给小三买房，我他妈还以为是玩笑话。
李响！你还活着吗！
顶上的检修口突然探出颗脑袋，是我隔壁工位的陈胖子。这货顶着安全帽，脸上还沾着早上吃的韭菜盒子碎屑。
我带了充电宝你要不要王总说这个月业绩不达标的人都得...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我眼睁睁看着陈胖子手里的充电宝垂直坠落，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砸中楼下停着的玛莎拉蒂。
那是王总上周刚提的新车。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本市十年来最大地震。
但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苏晴朋友圈新发的九宫格，照片里她戴着梵克雅宝项链，配文是真爱就像地震，来得猝不及防。
当我终于被消防员拽出电梯时，裤兜里还揣着给苏晴准备的周年礼物——盒避孕套。
上个月药店做活动买二送一，现在想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小李啊，不是我说你。
人事总监张姐递来解聘书时，办公桌上的招财猫还在机械地摆着手，王总说看到你就想起他夭折的初恋，这样，你去财务部领三个月补偿金...
我抱着纸箱走出写字楼时，天空开始下酸雨。
本市新闻说这是化工厂泄漏事故，但我觉得分明是我的怨气冲破了臭氧层。
箱子里我的年度销售冠军奖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就像我岌岌可危的人生。
哥们儿，要伞不
路边卖煎饼的大爷递来把破洞的太阳伞，二十块，看你这面相，今天肯定能用上。
我刚要掏钱，突然想起上个月这老头说我印堂发红必有桃花。去他妈的玄学。
我在抖音火了。
准确地说，是陈胖子偷拍的电梯惊魂视频火了。
这孙子把监控录像剪辑成鬼畜视频，配乐是《爱情买卖》remix版。
当我蹲在城中村吃泡面时，天选倒霉蛋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三。
老铁们看好了！手机屏幕里的我正挂在电梯里晃悠，陈胖子用红圈标出我裤兜里掉出来的避孕套，当代社畜图鉴，要钱没钱要对象没对象，连安全套都他妈过期了！
弹幕瀑布般冲刷着画面：
建议严查这人祖坟，肯定建在火山口上了
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跳楼价卖房把自己挂出去的
关注了，就想看看还能怎么倒霉
我猛嘬一口泡面汤，出租屋的日光灯管突然开始频闪。这破房子是前年卖给客户的凶宅，现在风水轮流转到我头上。
房东大姐说之前租客都在卧室上吊，所以给我打了八折。
手机突然震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李先生您好，我们是《走近科学》栏目组，想采访您对电梯惊魂事件的科学解释...
就说我被月老拉黑名单了。
我摁断电话，发现泡面碗底沉着只蟑螂。正要骂娘，微信弹出条好友申请——头像是网红脸美女，备注写着心疼哥哥。
我手一抖，半截蟑螂腿弹进鼻孔。
等我在医院挂完急诊回来，网红脸已经给我发了二十条语音。
点开第一条就听见甜得发腻的夹子音：哥哥受苦了，人家看了视频好难过哦~背景音里隐约传来男人咳嗽声。
第二条语音自动播放：要是能见面安慰你就好了，可惜我在国外...对了哥哥能不能借我两千块买机票呀
我盯着聊天界面冷笑，这年头连骗子都开始精准收割倒霉人群了。正要拉黑，突然发现她朋友圈有张自拍背景是王总办公室的招财猫。
出租屋的门铃突然响了。
门外站着个穿道袍的老头，手里端着罗盘，正是楼下算命的胡半仙。这老头去年说我二十八岁必遇良缘，现在看来他该改行卖避雷针。
小李啊，你最近是不是总梦见自己在水里游泳
胡半仙扒着门框不撒手，这是犯了水逆煞，得请五路财神...
我昨天倒是梦见自己在酸菜缸里泡澡。我摸出兜里仅剩的钢镚，要不您给我算算，这霉运包月多少钱
老头突然盯着我床头生锈的奖杯，眼珠瞪得像铜铃：这物件...你从哪弄来的
还没等我回答，楼底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趴在窗台一看，王总那辆修好的玛莎拉蒂正被城管贴条，卖煎饼的大爷推着车从车头缓缓碾过，在引擎盖上留下道完美的葱花轨迹。
手机又震起来，是婚恋网站的红娘：李先生，您预约的钻石VIP相亲对象提前到了，对方说就在您家楼下星巴克...
我套上唯一没沾泡面汤的衬衫冲下楼，远远看见落地窗前坐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
走近了才发现是我高中班花林晓晓，当年给我写情书的那个。
好久不见。她转过来时，无名指上的钻戒闪得我眼疼，听说你现在做主播我老公是M机构老板，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
我盯着她怀里抱的博美犬，那狗冲我呲牙的样子活脱脱像王总，我最近在修闭口禅。
走出咖啡厅时，天空又下起酸雨。
卖煎饼的大爷在屋檐下冲我招手，他的推车上贴着抖音二维码，个人简介写着当代预言家。
我鬼使神差扫了码，第一条视频是今早拍的：镜头里我正蹲在楼道吃泡面，背景音是大爷神神叨叨的解说：看见没这人头顶的黑云里带金线，否极泰来就在...
视频突然黑屏，刷新后显示该账号涉嫌封建迷信已被封禁。
回到出租屋时，胡半仙正蹲在楼道里烧纸钱。纸灰打着旋儿扑到我脸上，空气里飘着他嘀嘀咕咕的声音：...大凶化吉需借东风，正西方向...
我反锁房门，发现生锈的奖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底座脱落处露出半截二维码，扫出来是段1998年的新闻视频：
我市旧货市场惊现明代沉船文物...画面里闪过我童年住过的福利院，院长手里捧着的青铜器，和我怀里的奖杯纹路一模一样。
楼下的野猫突然集体嚎叫起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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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半仙被警察带走时，手里还攥着从我床头顺走的生锈奖杯。
这老头在旧货市场被便衣按倒在地的姿势，活像只被掀翻的王八。
那是我的...我话音未落，就被个穿皮夹克的女人拽到旁边奶茶店。
她掏证件时带出一股檀香味，警官证上写着文物局特别行动组
楚瑶。
2018年明代沉船盗捞案。
楚瑶用吸管搅动着杨枝甘露，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她手腕上的朱砂串往下滑，你那个奖杯的青铜成分，和当年失踪的镇海兽首一模一样。
我盯着她推过来的鉴定报告，突然想起福利院着火那晚，院长把我塞进逃生通道前，往我怀里塞了个冰凉的东西。
记忆里那东西的形状，确实很像后来公司发的镀金奖杯。
现在有七伙人在找你。
楚瑶突然用吸管指向窗外，卖煎饼的大爷正把三轮车骑成S形，古玩贩子、走私集团、海外买家，还有...
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家前女友的现男友。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我的华为手机突然开始自动播放苏晴的语音消息：响哥，之前都是王总逼我的...你最近是不是捡到什么古董了背景音里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
楚瑶突然把奶茶拍在桌上，椰果粒跳起来粘在我额头上：看看你手机后盖！
原本磨损的华为logo不知何时变成了莲花纹，充电口周围浮现出细密的波浪纹。
这破手机是上个月在鬼市花三百块买的，摊主说前任机主是电子厂厂长——现在想来可能是盗墓团伙头目。
这是明朝海禁时期的阴阳罗盘，
楚瑶用指甲刮开我的手机贴膜，内置磁针能感应三公里内的青铜器，你们公司年会抽奖的华为P40，外壳是王总亲自采购的吧
我猛然想起去年年会抽奖时，王总特意把我的三等奖换成手机。当时行政小妹说这是老板的特别关照，现在想来那笑容分明带着三分怜悯。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抖音后台显示99+条私信。
置顶消息是个叫摸金校尉plus的用户：兄弟，你那奖杯我出八位数，现金交易支持验钞机。配图是辆装满验钞机的五菱宏光。
还没等我回复，咖啡厅的电视突然跳转新闻：我市破获重大直播带货诈骗案，主犯利用网红犬兜售假冒古董...画面里被捕的博美犬冲镜头呲牙，正是林晓晓怀里那只。
楚瑶突然拽着我往后厨跑，她高跟鞋踹开消防通道的瞬间，我听见煎饼车撞碎玻璃的巨响。
大爷挥舞着面铲冲进来，铲头在日光下泛着青铜特有的幽绿。
快走！
楚瑶把我推进出租车，自己翻身跃上路虎车顶。
后视镜里，她甩出朱砂串缠住煎饼车龙头，檀木珠噼里啪啦炸成烟雾弹。
司机师傅突然开口：去哪啊倒霉蛋
我抬头看见后视镜里王总油光发亮的脸，他假发片下的蓝牙耳机正闪着红光。
王总的假发片弹射出来时，我正用手机抵着他三层下巴。
这秃瓢突然咧嘴大笑，后视镜里他的金牙闪烁着摩斯密码的红光：没想到吧你租的凶宅、用的手机、遇见的骗子，全是我为你定制的楚门世界！
出租车顶棚突然裂开，无人机群像蝗虫般涌进来。
领头的无人机挂着苏晴等比例硅胶娃娃，播放着她娇滴滴的录音：人家和王总是清白的~
机械臂突然甩出个巴掌，把我新买的华强北AirPods打飞进王总鼻孔。
小心幻象！楚瑶的声音从下水道井盖传来。
我这才发现车窗外的高楼正在像素化，王总的脸像是掉帧的VR影像——难怪这货最近瘦得跟AI换脸似的。
手机突然震动，那个被我拉黑的心疼哥哥发来定位共享。
地图显示她正在我头顶三百米处，头像框突然变成林晓晓的博美犬，犬爪比着爱心表情。
低头！楚瑶的朱砂串从排水管飞进来，串珠在空中炸成呛人的檀香烟雾。
我趁机拽断王总假发片，里面居然藏着微型全息投影仪——难怪这孙子能同时出现在公司年会和三亚海天盛筵。
无人机组突然集体卡顿，苏晴的硅胶头卡在车窗升降槽里上下抽搐。
手机弹出条短信：我是Alpha女友2.0，你预定的AI恋爱服务已生效。
配图是林晓晓的博美犬戴着VR眼镜在敲代码。
王总突然抽搐着唱起《爱情买卖》，声线被篡改成电子羊叫。
他的西装裂缝里钻出机械触手，每根触手尖端都顶着招财猫摆件——正是公司那些藏着摄像头的赃物。
我抡起生锈的奖杯当方向盘使，出租车在像素化的街道上蛇形走位。
导航突然切换成胡半仙的语音包：前方路口左转，注意避开1998年的自己！
挡风玻璃突然变成老式显像管电视，播放着我六岁时的画面：福利院大火中，院长把青铜器塞给我时，背后站着的分明是年轻版王总。
他手里的合同写着青花巷拆迁协议，落款日期正是火灾当天。
手机突然发出尖锐蜂鸣，阴阳罗盘功能自动激活。
原本的导航地图变成3D青铜器扫描图，王总机械触手的招财猫们正在拼合成完整的镇海兽首。
接着！楚瑶从井盖抛上来个洛阳铲U盘，插他USB接口！
我躲过苏晴娃娃的机械巴掌，把U盘捅进王总后颈的Type-C接口。
他顿时跳起激光广场舞，机械触手在空中写出血红色弹幕：全体家人们！把保护打在公屏上！
无人机群突然向煎饼车俯冲。
大爷挥舞着青铜面铲大喊：键来！
所有招财猫眼睛射出镭射光，在空中织成二维码。
我下意识用手机扫描，结果弹出拼多多砍价链接——0元购，明代沉船打捞权。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王总已经变成台人形ATM机。
吐出的不是钞票，而是我这些年签过的购房合同，每张都盖着阴阳合同专用章。
楚瑶冲进来给我戴上手铐，趁势往我掌心塞了张纸条：
去城南旧货市场，找一个叫赛博鲁班的人。
警车穿过全息投影的旧城区时，我摸到裤兜里多了个U盘。
屏幕显示剩余电量66%，存储空间里有个名为《重生之我在明朝当海王》的文件夹。
车窗外的广告屏突然插播新闻：我市成功解救被AI诈骗团伙控制的珍稀动物...
画面里胡半仙正给博美犬做笔录，狗爪按的爪印组成了甲骨文冤字。
手机突然弹出新消息，Alpha女友2.0发来床照——是我在出租屋吃泡面的监控截图，P上了婚纱和钻戒。
配文是：本服务已自动续费99年，支持7天无理由殉情。
3
赛博鲁班的电子义眼卡在电风扇上转圈时，我正在他店里被智能家电围攻。
这间用网吧改装的旧货店里，扫地机器人拖着桃木剑画驱鬼符，豆浆机在自动研磨朱砂粉，最绝的是那台双开门冰箱，门板上贴着泛黄的天皇皇地皇皇符咒。
小友莫动！
柜台后突然升起个机械道士，三清髻里伸出根wifi天线，
你身上带着建文年的海腥味，还有...他鼻孔里的传感器突然狂闪，好重的桃花煞！
我还没开口，店里的智能音箱集体开腔：检测到舔狗气息，即将播放《爱情买卖》DJ版。
天花板垂下全息红绸带，把我捆成真人版蝴蝶结。
我要见赛博鲁班。
我晃了晃楚瑶给的U盘。
冰箱门突然弹开，飞出个遥控无人机吊着的茶壶：贫道在此！
这茶壶盖子上嵌着块智能手表，壶嘴喷出的热气在空中凝成二维码。我扫码扫出个炒股软件界面，涨跌线居然是用甲骨文写的。
你师父玄诚子二十年前就料到有此劫。
茶壶突然播放郭德纲相声，当年他给王总祖坟看风水，在镇墓兽里装了GPS...哎呦喂这WiFi信号够差的！
突然整个店铺剧烈震动，货架上的罗盘指南针开始跳广场舞。
赛博鲁班的机械道袍里飞出七架无人机，在空中摆出北斗七星阵：有人动了你的命盘！
橱窗外闪过苏晴的身影，她新拉的欧式双眼皮里嵌着微型摄像头。
我抄起能当充电宝用的八卦镜照过去，镜面显示她脑后有根USB接口正在上传数据。
那是王总订制的1:1仿生人！
茶壶喷出个U盘插进我手机，快往东南方向...哎你等会儿！
它突然转向正在偷摸青铜秤砣的扫地机器人，那是明朝的！
手机突然弹出Alpha女友的警告：老公要出轨了哦~全城电子屏瞬间黑屏。
三秒后集体播放我在洗脚城被AI换脸的出轨视频，技师的脸被换成楚瑶证件照。
赛博鲁班突然拆下自己的壶嘴当簪子，在我手心画出个发光二维码：去八号摊位找郑和AI，他能...
话没说完，林晓晓的博美犬撞碎橱窗冲进来，狗项圈射出AR投影——正是王总的三维人像。
小李啊，
王总投影搓着电子佛珠。
你把青铜器给我，我把苏晴的云端备份还你，咱们两清...
我抄起能测谎的鸡毛掸子戳穿投影，墙上的挂历突然撕下一页，变成1998年的旧报纸。
福利院火灾报道的边角处，
王总与院长的合影被AI修复得清清楚楚——他们背后的青铜器，正是我手里生锈的奖杯。
茶壶突然死机重启，
再开机时变成了译制片腔调：哦我的老伙计！快把U盘插进那台诺基亚手机，就是长得像板砖的那个...
我在废品堆里翻出手机，插上U盘瞬间，所有家电开始倒放。
扫地机器人用朱砂写起反字，豆浆机吐出完整豆粒，冰箱上的符咒变成二维码——扫出来是王总集团的阴阳合同云盘。
小心！
赛博鲁班的茶壶盖突然弹射，打飞了苏晴仿生人射来的麻醉针。
针筒上刻着第七代仿生人专用，可致电子羊尾。
我抱着青铜秤砣从后门滚出去时，整条旧货街的摊位突然开始平移。
卖唐三彩的老板娘踩着平衡车喊：让让！王莽篡汉主题展区要移位了！
她摊位上王莽的AI画像正用大数据推算国运。
郑和AI的摊位是个全息宝船，这位电子航海家正用谷歌地图规划下西洋路线。
你要找的东西在第七次下西洋的遗落数据里。
他挥手调出气象云图，不过得先解决你的桃花劫...
天空突然下起二维码雨，每个落在地上的码都会弹出苏晴的虚拟形象。
Alpha女友在云层上打出弹幕：再逃就格式化你的恋爱脑！
我躲进徐霞客AI的登山帐篷，发现内壁贴满我这些年的人生轨迹图。
在被绿指数曲线旁有行小字批注：建议安装防劈腿补丁，版本号520.1314。
手机突然收到楚瑶的量子短信：王总在旧货市场地下五层，正在用你的生辰八字启动镇海大阵...
配图是无数招财猫组成的机械法阵，每只猫眼都在播放我的人生走马灯。
博美犬的吠叫声突然从下水道传来，它叼着的U盘闪着血光。
我接住时发现是赛博鲁班的茶壶嘴，上面刻着玄诚子留给我的八字真言：
大悲大喜，大俗大雅。
4
王总在兵马俑直播间喊家人们三二一上链接时
我正被Alpha女友的智能婚纱追着跑。
这件带GPS的拖尾婚纱撞翻三个朝代的摊位，最后卡在李白AI的全息诗卷里。
吟出句云想衣裳花想容，5G信号不太行。
旧货市场地下五层实为折叠时空，每层电梯门打开都是不同年代。
我在秦朝层见过带货长城砖的孟姜女AI，在宋朝层看过潘金莲直播开窗她手里的叉竿是5G信号增强器。
此刻的明朝层。
郑和AI正指挥无人机群与王总的招财猫舰队海战。
那些机械招财猫踩着平衡车，猫爪抛出的不是金币，而是刻着阴阳合同的比特币。
小心因果律武器！
赛博鲁班的茶壶嘴突然从我裤兜蹦出来，在空中投影出玄诚子的记忆画面：1998年火灾夜，他把我塞进逃生通道前，往我眉心拍了道电子符咒——
那玩意现在还在我健康码里泛绿光。
王总的机械触须突然刺穿地板，每根触须都缠着个历史名人AI。
荆轲AI的匕首变形成自拍杆，正给王总的美团头盔打广告：刺秦套餐七折起，配送费另算！
我怀里的青铜秤砣突然发烫，空中浮现出镇海兽首的全息投影。
这畜生前爪搭着区块链账本，后爪按着《明史》，开口竟是李佳琦的招牌台词：OMG！这个沉船盲盒所有女生必须抢！
Alpha女友的虚拟形象突然在兽首头顶闪现，她凤冠霞帔的皮肤下流动着二进制代码：拜完天地就送洞房花烛夜VR体验哦~
全城路灯应声变成红烛，交通信号灯集体跳转成囍字。
你师父用命换的局，该收网了。
楚瑶的声音突然从兽首眼窝传出，她正用洛阳铲U盘黑进王总的中控系统。
我这才发现整个地下空间其实是巨型3D打印机，正在复刻当年的青花巷拆迁现场。
手机突然收到1998年的短信：快跑！发信人显示是童年福利院的座机。
我抬头看见穹顶投影的火灾画面里，年幼的自己正抱着青铜器冲向现实中的我。
王总突然扯掉人皮面具，露出底下李诞的仿生脸：没想到吧笑果文化才是...哎我草！
他被突然启动的扫地机器人铲进焚化炉，炉门贴着脱口秀演员专用通道。
赛博鲁班的茶壶嘴突然播放起玄诚子的遗言：响子，镇海兽首不是古董...
画面突然跳转到产房监控，我出生时手里攥着的不是脐带，而是微型青铜器模型。
Alpha女友的哭腔突然响彻全场：你不爱我了！
所有智能家电开始播放《大悲咒》DJ版，李白的全息投影醉醺醺题下天生我材必有用，电子木鱼随便敲。
镇海兽首突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双人电竞舱。王总和苏晴的仿生体正在直播夫妻档鉴宝，背景是元宇宙版圆明园。
弹幕突然被保护倒霉蛋刷屏，网友们众筹发射的火箭正在穿越虫洞赶来。
我抄起传国玉玺造型的充电宝砸向总控台，整个时空开始像素化坍塌。
郑和AI的宝船变成拼多多砍价链接，杨贵妃的荔枝车切换成美团骑手电驴，李白把《将进酒》改成直播带货话术...
当特警冲进来时，王总正被自己卖的智能手铐锁在龙椅上.
龙椅扶手的语音助手还在问：陛下是否需要开通免密支付
楚瑶摘下VR眼镜说结案了，她手里的朱砂串变成U盘。
我摸向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青铜吊坠，扫码显示是人生重启体验卡（试用版）。
走出旧货市场时，卖煎饼的大爷还在。
他的推车贴着新广告：倒霉蛋联名煎饼，每口都有惊喜！我咬到枚青铜币，上面刻着玄诚子的电子八字。
手机突然弹出Alpha女友的告别信：我帮你续费了99世桃花运。
抬头看见苏晴的仿生人正在路边促销：前任回收，九块九包邮！
博美犬叼着判决书跑来，狗爪印旁附有最高法二维码。
我扫出来是王总穿着狱服直播：老铁们，今天教你们盘正宗监狱包浆手铐...
黄昏的酸雨又下了，这次泛着青铜器的青绿。我知道那些锈迹斑斑的往事，终将在时光里氧化成荒诞的传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