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是疯了，我只是在第103次轮回中，终于找到了拯救所有人的唯一解法1
循环惊醒
啊！
林墨猛地从床上弹起，冷汗浸透了后背。窗外，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肆无忌惮地闯入房间。床头的电子钟显示：5月12日，早上6:30。
高考前30天。
又是这一天。
他机械地拿起手机，屏幕上依旧是那张壁纸——全班合影，每个人都笑得灿烂。只有他知道，照片中有三个人将永远停留在18岁。
第103次……林墨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拉开床头抽屉，取出一本被翻得破烂不堪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刺眼的红字：《轮回记录》。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载着102次失败的轮回。每一次，他都试图改变命运，却始终无法逃脱那个血腥的高考日。
林墨卷起袖子，露出布满伤痕的左臂。102道整齐的刀痕，每一道都代表一次轮回，每一道都刻着一段绝望。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吼，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
他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上一次轮回的结局：
第102次尝试：提前三天向全班揭露真相，被送进精神病院，高考日依然发生。苏雨晴自杀，陈明车祸，我被强制注射镇定剂无法阻止任何事。
林墨从床边的地板上捡起一支笔，颤抖着写下：
第103次轮回开始。这次我必须找到答案。如果失败，我不确定自己的理智还能支撑多久…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依旧在那里——十年前那个叫张远的学生留下的遗言。林墨已经背得滚瓜烂熟：愿这一天永远循环，直到有人敢做我未做之事。
这个诅咒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尝试了所有可能的解释：提前揭露真相、拯救所有人、找出当年霸凌者…但循环从未停止。
林墨机械地穿好校服，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正常人的微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真心笑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次，他必须找到不同的方法。
早晨7:15分，林墨踏入教室的那一刻，一切都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嘿，林墨！陈明一如既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灿烂的笑容，昨晚那道数学题想通了吗
林墨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中一阵刺痛。在过去的102次轮回中，他曾用尽一切方法试图拯救这个阳光的男孩，却始终以失败告终。他甚至在第78次轮回中，提前把陈明锁在地下室里整整三天，却发现陈明为了逃出去，从通风口跌落，死得比原定命运更惨。
想通了，林墨挤出一个笑容，今天我有不同的想法。
什么想法陈明好奇地问。
林墨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试：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经历了102次高考日，每一次你都在去考场的路上遭遇车祸，你会相信吗
陈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压力太大做噩梦了他摇摇头，放松点，兄弟，还有一个月才考试呢！
林墨苦笑。当然，没人会相信这种疯话。
他转头看向教室后排的苏雨晴，那个安静的女孩正低头翻看一本素描本。在林墨的102次记忆中，苏雨晴总是在高考前夜自杀——有时候是跳楼，有时候是割腕，有时候是药片。无论他如何努力干预，结果从未改变。
但苏雨晴是特别的。在第56次轮回时，林墨惊恐地发现，她的素描本里竟然出现了前几次循环的场景——那些本不该在这个轮回中存在的画面。
有人说高考即将结束这一章的生命，而自己却是在这无尽的循环中一天死了一百多次。
今天物理课会临时调课，改上语文。老王喉咙发炎，不能上课。林墨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陈明疑惑地看着他。
相信我，等着看。
两个小时后，教务处的通知果然发来了。陈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墨：卧槽，你猜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已经是我第103次经历今天了，林墨平静地说，同时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下节课，班长会被叫去办公室，通知他获得省奖学金的事。放学后，小李会在篮球场摔倒，右脚踝骨折。
你吓到我了，哥们。陈明的笑容有些僵硬。
林墨知道自己看起来像个精神病，但他必须开始做些不同的尝试。他走向教室后排，站在苏雨晴的课桌前。
你怎么了苏雨晴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可以看看你的素描本吗林墨直接问道。
苏雨晴本能地合上本子，但林墨已经看到了那页上的画面——一个男孩站在天台上，张开双臂。那是第35次轮回时，他绝望到极点，差点跳下去的场景。
你怎么会画这个林墨的声音微微发抖。
苏雨晴的眼睛睁大了：你…你认识这个人
那是我。但那个场景从未在这个轮回中发生。你是怎么看到的
苏雨晴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我只是梦到了。有时候我会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然后画下来。她警惕地看着林墨，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一丝希望在林墨心中燃起。苏雨晴，她真的能感知到什么。
放学后，林墨独自一人走向学校天台。这里是他在无数个轮回中思考、绝望、崩溃的地方。十年前，张远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为什么只有我记得一切！林墨对着空荡荡的天空怒吼，声音撕心裂肺地回荡在天台上。他跪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我已经尝试了一切！为什么你们都救不了为什么我改变不了任何事！
他的声音在冰冷的风中散去，没有人回应。
但当林墨转身准备离开时，他看到了苏雨晴。她站在门口，手中紧握着素描本，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你…你真的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一切，对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林墨惨然一笑：没人相信疯子的话。
我相信。苏雨晴向前一步，因为我一直做同样的梦。我梦到自己死去，一次又一次。有时候是在浴室，有时候是从这个天台跳下。而你，总是试图阻止我。
接下来的一周，林墨开始采取不同的策略。他决定像以前的轮回一样保护苏雨晴和陈明，但同时探索更多关于张远和这个诅咒的真相。
周一早晨，林墨故意走另一条路去学校，经过校门口的那个神秘老人。那人总是坐在同一个位置，声称可以算命，学生们都叫他周算。在第67次轮回中，林墨曾经发现这个老人似乎能看到每个人头顶的循环数字。
老人家，给我算一卦林墨停在老人面前，递过去一张百元钞票。
周算抬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林墨，随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林墨，第103次轮回。你已经走得很远了，孩子。
林墨的心跳几乎停止：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他激动地抓住老人的肩膀，告诉我怎样才能结束这个循环！
老人轻轻拍开他的手：问题不在于改变结果，而在于谁创造了游戏。
什么意思
你一直在试图改变命运，但从未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个循环。老人叹了口气，去找张远，答案就在那里。
张远已经死了十年了！
是吗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为什么你现在还能听到他的诅咒
这个问题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林墨。是啊，为什么张远的诅咒能跨越十年，把他们困在这个循环里
去找吧，年轻人。寻找张远留下的痕迹。只有理解了游戏的创造者，你才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林墨点点头，内心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他快步走向学校，在午休时分偷偷潜入了办公室区域。黄老师——他们的班主任，也是十年前张远自杀时的班主任。如果有人保存着关于张远的信息，那一定是她。
林墨轻手轻脚地打开黄老师办公桌的抽屉，在最底层找到了一个上锁的小盒子。他用从第45次轮回中学到的技巧迅速打开了锁，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封未拆的信。
照片上是年轻得多的黄老师和一个瘦弱的男孩——张远。令林墨惊讶的是，照片中的张远和陈明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
信封上写着黄老师亲启，落款是张远，日期正是他自杀前一天。
林墨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封信可能包含关键信息，但就在他准备打开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墨！你在干什么黄老师的声音冰冷而震惊。
林墨慌忙将信塞进口袋，转身面对老师：黄老师，我想了解张远的事。
黄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怎么知道张远
因为我们都被他的诅咒困住了。林墨直视着黄老师的眼睛，您知道，每年高考日都会有学生死亡。这不是巧合，这是循环。
黄老师踉跄后退了一步，撑住桌子才没有倒下：胡说！那只是...只是意外！
苏雨晴会在高考前夜自杀，陈明会在去考场的路上遇车祸。每一年，都是这样。林墨平静地说，而您，每年都会收到一封相同的信，然后把它锁进抽屉，从不拆开。
黄老师的眼泪突然涌出：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已经经历了102次循环。我需要您的帮助，黄老师。告诉我张远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老师跌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才颤抖着开口：张远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他本可以考上最好的大学。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太与众不同了。他总说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能预知未来。大家都觉得他疯了，开始疏远他、霸凌他。黄老师的声音哽咽，高考那天，他在考场上割腕自杀。临死前，他...他说诅咒这一天永远重复，直到有人敢做他未做之事。
林墨感到一阵眩晕：他未做之事是什么
我不知道。黄老师摇头，但从那以后，每年高考日都会有学生出事。无论我如何努力预防，悲剧总会以不同方式发生。
林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黄老师，那年坐在张远旁边的学生是谁
黄老师愣了一下：苏雨馨，苏雨晴的姐姐。她后来因为心理创伤转学了。
这个名字如同雷霆轰击了林墨的大脑。苏雨晴的姐姐！难怪苏雨晴能感知到循环的碎片！
办公室的谈话被铃声打断，林墨不得不离开。在走廊上，他悄悄拆开了口袋里的信。信中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黄老师，我已无路可走。没人相信我看到的未来。试卷上的题目我已经做了一百遍，但我无法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重复。我将用我的血，为所有人敞开真相之门。记住：唯有勇敢打破规则的人，才能跳出命运的循环。
林墨站在走廊中央，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从脊背蔓延。张远，这个死去十年的男孩，似乎在跨越时空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打破规则是什么意思是像张远一样在考场上自杀还是...
林墨的思绪被一声尖叫打断。他抬头看向窗外，操场上聚集了一群学生。他立刻冲下楼，挤进人群，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操场中央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用红色液体写成的大字：
第103次，还不够勇敢
更令林墨恐惧的是，只有他能看到这行字。其他人都在讨论地上的一只死鸟。
这是张远在向他传达信息吗还是他的精神终于彻底崩溃了
下午放学后，林墨找到了苏雨晴，决定向她透露一些真相。他们坐在学校后花园的角落里，林墨小心翼翼地开口：
苏雨晴，你有一个叫苏雨馨的姐姐，对吗
苏雨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从未在学校提起过她。
因为她十年前和张远是同桌。
苏雨晴的脸色变得惨白：你调查我
不，我在调查张远的死亡。我认为你姐姐可能知道些什么。
苏雨晴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我姐姐在那件事后精神崩溃了。她被送去了国外治疗，再也没回来。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怕我会变成她那样。我也开始做那些奇怪的梦，画那些从未见过的场景。
林墨深吸一口气：那不是梦，苏雨晴。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在其他的循环中。
你真的不是疯子苏雨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些画面真的是...其他版本的现实
是的。而且我相信，你之所以能看到这些，是因为你姐姐和张远之间有某种联系。林墨拿出从黄老师那里拿到的信，这是张远自杀前写的。他说只有勇敢打破规则的人才能结束循环。
苏雨晴接过信，手指轻轻抚过纸面：我能感觉到...某种奇怪的联系。就像我画中的那些场景一样。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林墨，你知道高考那天会发生什么，对吗告诉我真相。
林墨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决定坦白：在过去的102次循环中，你都会在高考前夜自杀。无论我如何尝试阻止，总会以不同方式发生。
苏雨晴没有表现出预期的震惊或恐惧，她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我一直有这种感觉。就像...某种拉力，把我往那个方向拖。她打开素描本，翻到最后一页——那是一幅她躺在浴缸中的画，水被染成红色。我上周画的。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次我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林墨坚定地说。
但如果这是命运呢如果无论如何都会发生呢
那我就一次次地尝试，直到找到答案。
苏雨晴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某种决意：我相信你，无论结局如何。
她突然翻开素描本的另一页，那上面画着一个学生站在考场中央，撕碎了试卷：这是我昨晚梦到的。是你吗
林墨怔住了，这个场景他从未经历过：不，我从未这样做过。
也许...这就是张远想要你做的打破规则，最大的规则不就是高考本身吗
林墨如遭雷击。这个想法从未在他脑海中出现过，但现在看来却如此明显。张远在考场自杀，是对高考制度的抗议；而他留下的诅咒，或许就是等待有人公开挑战这个规则。
当众撕掉考卷...林墨喃喃自语，这会结束循环吗
但这也意味着你将失去一切。苏雨晴担忧地说，高考成绩作废，可能会被当作精神病患者对待。
林墨苦笑：比起再经历一百次看着你们死去的循环，这算什么
在归途中，林墨路过了废弃的器材室。这个地方在第89次循环时，他曾发现过张远的一些遗物，被学校工作人员遗忘在角落里的一个旧箱子里。
他撬开锁，在灰尘中翻找，很快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箱子。里面有张远的一些课本、笔记和一本残缺的日记。
翻开日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迹，大多是数学公式和看似无意义的涂鸦。但在最后一页，有一段清晰的文字：
我已经预见了所有可能的未来。无论我如何选择，结局都是遭受霸凌和孤独。唯一的区别是受苦的时间长短。今天我将结束这一切，但我的灵魂将留下诅咒：让这一天永远重复，直到有人敢于在众人面前做出我未曾勇敢去做的事——撕碎那束缚所有人的枷锁，撕碎那决定命运的考卷，向所有人证明：我们的价值不应由一张试卷定义。
林墨的手无法停止颤抖。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张远想要做但没有勇气做的事，不是自杀，而是当众撕毁考卷，公开挑战整个教育体系对学生命运的掌控。
林墨走出器材室，天色已晚。他站在空荡的操场中央，抬头望向星空。如果他真的在考场上撕毁试卷，就意味着牺牲自己的前途。但与拯救所有人相比，这个代价值得吗
一百次轮回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苏雨晴无数次自杀的画面，陈明一次次在车祸中死去的惨状...
答案无比清晰。
回到家，林墨打开笔记本，写下他的第103次计划：
张远需要的是一个勇敢者，敢于挑战规则，敢于当众撕碎考卷，向世界宣告我们不该被一张试卷定义。这一次，我将成为那个勇敢者，哪怕代价是我的未来。
夜深人静时，林墨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如果这次失败了呢如果第104次循环依然到来呢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抚过左臂上的那些伤痕，第103道刀痕尚未刻下。也许，这将是最后一道。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照亮了这个被诅咒的城市。明天，他将开始最后的准备，迎接高考日的最终决战。
2
揭露真相
第二天清晨，林墨在校门口等待苏雨晴。与之前102次轮回不同，这一次他有了盟友，有人终于相信他不是疯子。
我整晚都在想那个预言。苏雨晴一见面就说，脸上因为缺乏睡眠而显得憔悴，如果你真的在考场上撕卷，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林墨摇头，但我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了。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更全面了解张远的事情。
我能做什么苏雨晴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
帮我溜进档案室。我需要查找十年前的校园记录，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学后，两人趁看管员去吸烟的空档，溜进了位于行政楼底层的档案室。房间里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息，灯光昏暗。
我们要找2015年的档案，林墨低声说，快速扫视着标签，特别是关于张远自杀事件的记录。
苏雨晴点点头，两人分头寻找。十分钟后，她小声惊呼：找到了！
林墨迅速走到她身边，接过一个标记着特殊事件档案
2015的文件夹。里面有几份文件，第一份是一张高考座位表，张远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坐着的正是苏雨馨。
这是我姐姐...苏雨晴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名字。
第二份文件更令人震惊——那是一份学校内部调查报告，内容涉及高考前校园霸凌事件。林墨快速浏览着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
被害学生张远多次向教师反映遭受霸凌，包括语言侮辱、财物损毁和人身攻击。主要施害者包括：体育教师刘明的儿子刘浩、数学教研组组长张立的儿子张威...
天啊，林墨倒吸一口冷气，刘浩现在是我们班的班长，张威是隔壁班的班长...这些人都是教师子女。
苏雨晴继续翻阅文件：看这里，学校对相关投诉未予重视，认为张远精神状态有问题，建议其家长带其就医...他们把受害者当成了有问题的人。
林墨继续下去，突然停在一段文字上：听证会上，目击者苏雨馨表示曾看到刘浩等人在洗手间殴打张远，但在刘明老师施压下，她最终改口称可能看错了。
苏雨晴的脸色变得惨白：我姐姐...她本可以作证，但最终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崩溃，林墨喃喃道，她为自己的软弱付出了代价。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最后一份文件——高考当日的事故报告：考生张远在第一科考试开始15分钟后，突然从书包中取出裁纸刀，割腕自杀。现场证人称，其临死前高声喊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敢做我不敢做的事！
林墨的手颤抖着：他原本想撕卷，但最终选择了自杀...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
谁在那里！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快跑！林墨抓起关键文件，拉着苏雨晴从侧门冲出去。
他们一路狂奔，直到躲进了空无一人的实验室。苏雨晴蹲在地上，呼吸急促：我们...我们偷了学校文件...
这些是证据，林墨展示着手中的文件，张远被整个系统辜负了。学校、老师、同学，甚至你姐姐，都没能保护他。
所以他用诅咒惩罚所有人苏雨晴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不，林墨摇头，我觉得这不是惩罚，而是...等待。他在等一个勇敢的人，一个敢于公开挑战系统的人。
正当他们研究文件时，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和保安对讲机的声音。
他们在搜查我们，林墨迅速将文件塞进书包，我们得分开走。
等等，苏雨晴抓住他的手臂，如果你真的打算在高考那天撕卷，你知道后果吗你会失去一切。
林墨苦笑：比起再看着你和陈明死去，我宁愿失去高考。
我可能无法活到那一天，苏雨晴突然说，声音异常平静，每次循环我都会自杀，对吗这一次可能也一样。
这次不会的，林墨坚定地看着她，因为这次，我们知道了真相。
离开学校后，林墨冒险去了陈明家。在过去的轮回中，他尝试过无数次保护陈明，但从未成功。这一次，他决定尝试一种新方法。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陈明打开门，惊讶地看着林墨。
有个重要的事。林墨进门后，严肃地看着朋友，高考那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走常规路线去考场。
又来这套陈明笑了，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兄弟。
我是认真的。林墨拿出一封信，这里面解释了一切。但只有在高考那天早上才能打开它。
陈明接过信，疑惑地看着林墨：你搞什么神秘
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友情，答应我。
陈明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但你得告诉我你最近怎么了。
林墨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说我已经经历了102次高考日，每一次你都在去考场的路上遭遇车祸，你会相信吗
陈明的笑容僵在脸上：哥们，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是...林墨突然转向陈明的书桌，指着一个抽屉，你抽屉里有一个你从未告诉任何人的东西——一个木雕小狗，那是你奶奶去世前送给你的。
陈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因为在第38次轮回中，你在临死前告诉了我这件事。你希望我把它交给你妈妈。
陈明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起来既困惑又害怕：林墨，你到底是谁
我还是我，只是经历了太多你无法想象的事。林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记住，高考那天，绕路走。看完那封信，你就会明白了。
离开陈明家，林墨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至少，他尽力了。接下来，他需要解决最棘手的问题——苏雨晴的自杀。
高考前三天，林墨再次找到苏雨晴，请她来到学校附近的咖啡馆。
我查过了你姐姐的资料，林墨直接说，她不只是因为张远的死崩溃的，对吗
苏雨晴的手指紧紧握住咖啡杯：你果然调查了我...
不是调查你，林墨摇头，是调查整个事件。你姐姐喜欢张远，但在他被霸凌时没能站出来。她的愧疚让她崩溃了。
苏雨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是的。我姐姐一直自责不已。她说张远在死前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她永远忘不了。
而你继承了她的愧疚，林墨轻声说，你觉得那是你的责任。这就是为什么在每个循环中，你都会自杀。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苏雨晴的声音颤抖着，只是到了高考前夜，我总会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就像有人在耳边低语，告诉我这是唯一的解脱。
林墨深吸一口气：那是张远的诅咒。但我们可以打破它。他拿出从档案室偷来的文件，我们可以揭露真相，为张远讨回公道。
可是都已经十年了，苏雨晴摇头，那些霸凌者早就毕业，有些可能已经进入社会。还有意义吗
意义不在于惩罚他们，而在于纠正这个扭曲的系统。林墨坚定地说，张远的诅咒不是针对个人，而是针对整个制度——那个让他绝望的制度。
苏雨晴若有所思：所以你认为，当众撕卷是一种象征性的反抗
是的，这是唯一可能打破循环的方式。林墨看着窗外的雨，我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失败了呢如果第104次循环依然到来呢
林墨沉默了一会：那么我会继续尝试，直到成功。
苏雨晴突然抓住林墨的手：高考前夜...待在我身边。求你了。我不确定自己能抵抗那种冲动。
林墨点点头：我保证。这一次，没人会死。
夜晚，林墨回到家，开始写他的最后准备。他给父母留了一封长信，解释自己即将做的事情。虽然他知道他们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但他还是想留下一些解释。
他打开日记，开始最后一次记录：
第103次轮回，第29天。明天是高考前夜，后天是决定命运的日子。我已经找到了答案——张远的诅咒不是惩罚，而是期待。他在等待一个敢于挑战系统的人，一个敢于当众撕卷的人。这是一个关于勇气的测试。
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晚上我会在苏雨晴家守夜，确保她安全度过自杀的冲动。我给陈明留了详细指示，希望他能避开车祸。
如果一切顺利，后天我将在考场上完成张远未敢完成的事。我可能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可能会失去所有上大学的机会，但这是值得的。
如果我失败了，如果第104次循环依然到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每一次轮回都在消耗我的理智，但我别无选择。
张远，如果你能听到，请告诉我这是正确的道路。
林墨合上日记，走到窗前。窗外，月光洒在安静的街道上。明天，是最后的准备；后天，是终极的决战。
3
最后准备
高考前夜，天空阴沉得可怕。
林墨站在苏雨晴家门前，心脏剧烈跳动。在过去的102次循环中，这是苏雨晴结束自己生命的夜晚。无论他如何尝试阻止——锁住她、守在她身边、提前处理所有危险物品——结果总是一样。仿佛命运已经铁定，无法更改。
但这一次，他有了新的希望。
你真的来了。苏雨晴打开门，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答应过你，林墨走进屋内，今晚我会一直在这里。
苏雨晴的父母出差去了，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客厅的灯光昏暗，墙上的钟表指针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
它已经开始了，苏雨晴颤抖着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低语，告诉我该怎么做...
林墨立刻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我，苏雨晴。那不是你自己的想法。那是诅咒，是张远留下的循环在影响你。
我...我控制不了...苏雨晴的声音几乎是哀求，它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强烈。我感觉...我感觉张远就在这个房间里，看着我们。
林墨环顾四周，当然什么也没看见。但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背爬上来。
我们来看电影吧，他强装镇定，或者聊聊天，任何能分散注意力的事。
接下来的几小时，林墨尽一切可能让苏雨晴保持清醒和冷静。他们看了喜剧电影，聊过去的趣事，甚至一起做了夜宵。但随着午夜临近，苏雨晴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林墨...苏雨晴突然抬头，眼神空洞，你知道吗，我姐姐告诉我，张远死的时候，血洒了她一身。她说那血是温热的，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苏雨晴！林墨猛地抓住她的肩膀，那不是你的记忆！那是诅咒在操控你！
我控制不了...苏雨晴的眼泪流下来，它在召唤我...我得去洗手间...
**不！**林墨厉声喝止，拦在她与洗手间之间，上一次循环，你就是在洗手间割腕的。我不会让你进去。
苏雨晴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属于她的神情——冰冷、愤怒、近乎疯狂：让开！她用一种陌生的声音吼道，这是必须完成的！这是循环的一部分！
林墨毫不退让：不，这次我不会让步。诅咒必须被打破，而不是被满足。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阵狂风突然吹开了窗户，窗帘如鬼魅般舞动。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后是震耳欲聋的雷声。电灯闪烁几下，彻底熄灭了。
黑暗中，林墨感觉苏雨晴的身体突然瘫软下来。他赶紧抱住她，借着窗外的闪电光亮，看到她像是昏迷了一般。
苏雨晴！苏雨晴！他急切地呼唤，轻轻拍打她的脸。
几分钟后，苏雨晴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发生什么了
你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苏雨晴困惑地摇头：我只记得我们在看电影，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突然惊恐地抓住林墨的手臂：我差点又自杀了，是吗
林墨点点头：但这次不同了。你抵抗住了。
苏雨晴的眼泪再次流下：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张远的诅咒会选择我
因为你与他有联系，通过你姐姐。林墨扶她坐到沙发上，但今晚证明了一件事——诅咒可以被抵抗。也许明天我能真正打破它。
凌晨三点，风暴终于平息。苏雨晴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林墨轻轻为她盖上毯子，然后走到窗边。
窗外，月亮从云层中钻出来，洒下幽蓝的光芒。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流浪猫在垃圾桶旁徘徊。
林墨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林墨，电话那头传来周算的声音，你成功了一半。
林墨浑身一震：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这不重要，老人的声音飘忽不定，重要的是，你已经打破了一部分循环。苏雨晴今晚没有死，这是前所未有的。
这意味着我的方向是对的林墨急切地问。
是的，但最困难的部分还在前面。老人说，张远的诅咒不会轻易放过你。明天，你将面临终极考验。
我已经决定好了，林墨坚定地说，我会当众撕卷，完成张远未敢做的事。
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老人问，一旦这么做，你的人生将彻底改变。没有大学，没有体面的工作，人们会把你当成疯子。
比起再看一百次悲剧重演，这算什么林墨苦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老人叹息道：你确实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循环者。大多数人到了你这个次数，早已疯了。
我已经疯了，林墨看着窗外的月光，只是我的疯狂有了目标。
还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老人突然说，陈明那边可能会有变数。诅咒察觉到你的意图，会更加努力地确保悲剧发生。
林墨的心一沉：我该怎么做
尽人事，听天命。老人说完，挂断了电话。
林墨站在窗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果陈明出事，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他掏出手机，给陈明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无论发生什么，明天不要出门。我恳求你。
高考当天清晨，天空出奇地晴朗。
林墨提前向苏雨晴道别：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按我们说好的做。
苏雨晴眼中含泪，郑重点头：我答应你。如果...如果这次循环真的结束，我会等你出来。
返回家中，林墨换上整洁的校服，将张远的照片和信件放进口袋。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曾经疯狂、绝望、近乎崩溃的少年，现在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林墨，妈妈在门外轻声唤他，准备好了吗爸爸已经把车子发动了。
我自己去就好，林墨打开门，给了妈妈一个有生以来最真诚的拥抱，妈，无论今天发生什么，请相信我是深思熟虑的。
妈妈惊讶地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爱你们，林墨微笑，我希望你们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经过考虑的。
离开家门，林墨决定走去学校。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迎接高考日。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奇怪的释然。
路过校门口时，周算依旧坐在那里。老人抬头，看了林墨一眼，轻轻点头。
祝你好运，循环者。今天，命运将重新书写。
林墨看了看手表——7:30。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他站在路口，紧张地等待着陈明的出现。按照以往的规律，陈明应该在7:45左右经过这里，然后在下一个路口遭遇车祸。
7:40，陈明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林墨松了口气，至少他听从了建议，没有乘坐往常那辆注定会出事故的公交车。
林墨陈明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在这
我来接你，林墨走上前，你看了我的信了吗
陈明点点头，表情复杂：看了。说实话，如果是别人写这种东西，我会以为他疯了。但那个木雕的事...没人知道那件事，除了我自己。
所以你相信我说的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陈明犹豫着说，但我按你说的改了路线。
正当两人交谈时，一辆失控的卡车突然从侧街冲出，直奔他们而来！
小心！林墨本能地推开陈明，自己却被卡车擦到了左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卡车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司机满脸茫然地走下车：刹车...刹车突然失灵了...
陈明惊魂未定地扶起林墨：你的手臂！需要去医院！
林墨看着自己流血的左臂，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是第103道伤痕，命运之手亲自为他刻下的。无论如何改变，循环中的核心事件总会以不同形式发生。
不用去医院，林墨咬牙说道，只是皮外伤。我们得赶紧去考场。
陈明困惑地看着他：你确定
比任何时候都确定，林墨点头，今天，一切都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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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终极选择
考场外，密密麻麻的学生和家长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林墨的左臂被简单包扎过，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异常平静。
陈明一直陪在他身边：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我很好，林墨微笑，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切都会结束。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苏雨晴。她站在考场入口处，焦急地张望着。当她看到林墨时，眼中闪过明显的宽慰。
你来了，苏雨晴快步走过来，注意到了他的伤，发生什么了
命运最后的挣扎，林墨轻声说，它试图阻止我们，但失败了。
三人一起走向考场，半路上遇到了黄老师。她正在为学生们分发准考证，看到林墨时，眼神闪烁了一下。
林墨，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祝你考试顺利。
林墨点点头：谢谢，黄老师。今天之后，一切都会不同。
黄老师似乎察觉到什么，但只是沉默地递给他准考证。
考场内，林墨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监考老师正好是黄老师。她站在讲台上，目光不时扫过教室，在与林墨对视时，总是迅速移开。
试卷发下来了。
林墨缓慢地翻开试卷，这是他第103次看到这些题目。每一个公式，每一道题，他都能倒背如流。在某些轮回中，他写出过完美答案；在另一些中，他试图改变结果，故意写错；但无论如何，循环从未停止。
因为他一直在遵循规则，从未真正挑战系统。
林墨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操场上，周算站在远处，注视着他的窗口。老人缓缓点头，仿佛在说：时候到了。
考场内一片沙沙的答题声，所有人都专注于自己的试卷。只有林墨端坐不动，试卷上一个字也没有写。
十分钟过去了，黄老师注意到他的异常，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林墨，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墨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黄老师，您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在考场上自杀的学生吗
黄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别...别在这里说这个。
他叫张远，对吗林墨继续说，声音逐渐提高，他被霸凌，被整个系统辜负，最终在考场上结束了生命。
周围的学生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对话，有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们。
林墨，请保持安静！黄老师紧张地低声警告。
张远在死前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敢做他不敢做的事，林墨站了起来，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考场，今天，我会完成他的遗愿。
全场哗然。
黄老师惊恐地看着他：林墨，坐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做一个选择，林墨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一个可能会改变一切的选择。
他环视全场，看到了每个人脸上的困惑和震惊。在第三排，苏雨晴紧张地看着他；在最后一排，陈明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年前，林墨提高嗓门，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就在这个考场，一个叫张远的学生被整个系统逼到绝境。他本想撕掉试卷，挑战这个将人简单定义为分数的制度，但最终他选择了自杀。
考场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言震住了。
从那以后，他的诅咒让这一天不断循环，等待有人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林墨缓慢地拿起试卷，我已经经历了102次循环，看着悲剧一次次上演。今天，我要结束这一切。
林墨！黄老师尖叫，住手！你会毁了自己的前途！
前途林墨苦笑，我早已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让所有人获得真正的自由。
为了张远，为了所有被系统压垮的灵魂，林墨高举试卷，声音坚定而清晰，我，林墨，拒绝成为这个系统的一部分！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林墨缓慢而坚决地，一页一页撕碎了试卷。
纸片如雪花般在阳光中飘舞，落在他的桌面上、地板上。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考场一片死寂，只有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张远，我听到了你的呼唤，林墨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
就在最后一页被撕碎的瞬间，整个学校的电灯疯狂闪烁，随后是一声巨大的雷鸣，震得窗户都在颤抖。林墨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从体内爆发，瞬间席卷全身。
黄老师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其他学生有的惊恐，有的困惑，有的甚至开始哭泣。但苏雨晴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泪光和理解。陈明同样站起，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选择站在朋友这一边。
考场外，保安和老师们冲了进来，将林墨团团围住。
这学生疯了！
快叫校医！
通知他父母！
林墨被按在地上，但他的脸上却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循环已经被打破了。
在被带走的最后一刻，他转头看向窗外。周算站在那里，缓缓鞠了一躬。
而在周算身后，林墨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瘦弱的少年，脸上挂着解脱的微笑。
诊断结果是暂时性精神障碍，可能是考试压力导致的。
林墨坐在精神评估中心的白色房间里，听着医生对他父母说明情况。三天过去了，他被要求留院观察，错过了剩余的高考科目。
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每天早上醒来，日期都在正常向前推进。5月15日、16日、17日...这意味着循环真的被打破了！
林墨，心理医生温和地说，你能告诉我当时为什么要撕掉试卷吗
林墨微笑：因为那是唯一的出路。
出路从什么中出来
从一个无尽的噩梦。林墨平静地说，但没有透露更多。没人会相信完整的真相，他明白这点。
第四天，他收到了第一位访客——苏雨晴。
你成功了，她一进门就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循环真的被打破了！
陈明还好吗林墨立刻问道。
他很好，一直在问起你。苏雨晴坐到床边，高考结束了，所有科目都顺利进行，没有任何意外。没人自杀，没人遇到车祸。
林墨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值得了。一切都值得了。
但你失去了高考资格，苏雨晴担忧地说，他们说你可能要推迟一年。
那又如何林墨笑了，比起永远困在循环里，这算什么
第二位访客让林墨大吃一惊——黄老师。
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林墨，她开口，声音嘶哑，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决定公开当年张远的事。
林墨坐直了身体：真的
是的。你在考场上的行为...让我终于找到了勇气。黄老师的眼泪流下来，我辜负了张远，这十年来我一直活在愧疚里。但看到你那样站出来，我知道是时候面对真相了。
那些霸凌者呢
我已经向学校递交了完整报告，包括当年参与霸凌的学生和知情不报的老师名单。黄老师擦干眼泪，可能无法追究法律责任，但至少可以还张远一个公道。
林墨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谢谢您，黄老师。真相被埋藏太久了。
一周后，林墨被允许出院。医生认为他已经恢复正常，不再有自伤或伤人的风险。
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明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眼睛。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自由的空气。
陈明和苏雨晴站在门口等他。
疯子！陈明大笑着给了他一个熊抱，你知道你在学校成了什么人物吗半数人觉得你疯了，半数人觉得你超酷。
林墨笑了：我猜我确实有点疯。
我有东西要给你，苏雨晴递过一张纸，昨天我回家，在信箱里发现的。
林墨接过来一看，是一张简单的白纸，上面写着：谢谢你，自由了。——Z
张远...林墨轻声说，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还有这个，陈明递给他一个信封，校长让我转交给你。别担心，不是开除信。
林墨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正式的道歉信，承认学校对张远事件处理不当，并提出愿意给林墨提供补考机会。
你要接受吗苏雨晴问。
林墨思考了一会儿：也许吧。但不是现在。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三人并肩走在阳光下，林墨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失去了这次高考的机会，但获得了更宝贵的东西——真正的自由和内心的平静。
对了，陈明突然说，校门口那个算命的老人不见了。好像是从你撕卷那天开始，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他。
林墨微微一笑，并不感到意外。周算的使命已经完成，他当然会离开。
当他们走过一面玻璃窗时，林墨的口袋突然变得沉重。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张照片——张远的照片，背面写着两个字：勇敢者。
林墨停下脚步，看着照片上那个瘦弱少年灿烂的笑容。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脸颊，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
我们去哪苏雨晴问。
林墨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真心的微笑：
去任何地方，只要那里是自由的。
这一次，没有循环，没有预设的命运。只有一条未知却充满可能的道路，等待他们去探索。
高考幽灵的诅咒终于被打破，而代价，是一个少年勇敢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