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林晓站在那座传说中的古宅前,雨水顺着她的雨衣帽檐滑落,打湿了她手中的相机。眼前的建筑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灰黑色的砖墙爬满了藤蔓,两扇红漆剥落的大门半掩着,仿佛一张欲言又止的血盆大口。
小姑娘,别进去。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晓转身,看到一位驼背老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雨中,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告,那宅子里有东西,不干净。
林晓笑了笑,将相机塞进防水袋里,老伯,我只是拍些照片,不会打扰到什么的。
老人摇摇头,皱纹间藏着深深的恐惧,五十年前,徐家上下十三口人,一夜之间全没了。从那以后,进去的人都没好下场。他压低声音,上个月,镇上的二狗子不信邪,半夜翻墙进去,第二天被人发现吊死在老槐树上,眼睛都没了...
一阵冷风吹过,林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谢谢您提醒,我会小心的。
老人见她执意要去,叹了口气,转身蹒跚离去,背影在雨中渐渐模糊。
林晓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气息。大厅里昏暗潮湿,几缕光线从破损的屋顶渗入,照亮漂浮的尘埃。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但林晓敏锐地注意到,有几串脚印通向宅子深处——新鲜的脚印。
有人来过她小声自语,心跳加速。
举起相机,林晓开始记录这座被时间遗忘的建筑。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奇怪的是,桌面上有几处圆形痕迹,像是曾经放过什么东西被拿走了。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照片,相框歪斜,照片中的人物面部都被某种利器划得面目全非。
咔嚓——快门声在寂静的宅子里格外刺耳。
林晓走向楼梯,木质台阶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二楼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最尽头的那扇门微微敞开,隐约有光线透出。
这不可能...林晓喃喃道,她明明看到整栋宅子都没有通电。
她轻手轻脚地走向那扇门,心跳如擂鼓。就在她距离门口还有三步远时,那扇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紧接着整条走廊的房门开始依次猛烈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林晓僵在原地,冷汗浸湿了后背。她本能地举起相机,对准那扇仍在晃动的门。透过取景框,她看到门缝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蜿蜒流向她的脚边。
谁在那里她强作镇定地问道,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回应她的是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像是长指甲在木头上划过。林晓后退几步,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刺骨寒意——有什么东西正贴在她身后呼吸。
她猛地转身,相机闪光灯自动亮起。刺目的白光中,她瞥见一个模糊的黑影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够了!林晓大喊一声,转身冲向楼梯。就在她即将踏下第一级台阶时,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重重摔在楼梯上,相机脱手飞出,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林晓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她抓起掉在一楼的相机,头也不回地冲出大门,直到跑出古宅百米远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雨已经停了,但天色渐暗。林晓检查相机,发现最后一张照片上除了模糊的楼梯外,还有一只苍白的手从画面边缘伸出,五指扭曲如爪。
回到镇上唯一的小旅馆,林晓用颤抖的手拨通了陈教授的电话。陈明远是省城大学民俗学教授,也是她在网上论坛认识的几位灵异研究者之一,据说对清河镇的历史很有研究。
陈教授,我是林晓,我在清河镇的徐家古宅遇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个沉稳的男声:你进去了
是的,今天下午。
你现在在哪别动,我半小时后到。陈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挂断电话后,林晓坐在床边反复查看相机里的照片。除了最后那张诡异的手外,其他照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当她放大查看大厅那张照片时,发现八仙桌旁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形轮廓,模糊但清晰可辨。
敲门声响起时,林晓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门外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而警觉。
陈教授林晓打开门。
叫我老陈就行。男人走进房间,目光扫过林晓放在床上的相机,给我看看你拍到的。
林晓递过相机,陈教授仔细查看了每一张照片,在看到那只手和人形阴影时,他的表情变得凝重。
你不该一个人去那宅子。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徐家古宅不是普通的凶宅,那里发生过非常...特殊的事情。
林晓给陈教授倒了杯水,镇上老人说五十年前徐家十三口人一夜之间消失了
不是消失。陈教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泛黄的文件夹,是被杀了,而且死状极其诡异。
他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张老照片和剪报。照片上是几个排列整齐的尸体,面部表情扭曲,眼睛和嘴巴都被黑线缝了起来。剪报标题写着《清河镇富商灭门惨案,十三口人离奇死亡》。
官方说法是仇杀,但...陈教授压低声音,每个死者都被取走了一样器官,心脏、肝脏、眼球...像是某种仪式的祭品。
林晓感到一阵恶寒,什么仪式
根据我的研究,徐老爷——也就是宅子的主人徐世昌,晚年痴迷长生之术。陈教授翻开一本破旧的笔记,他收集了许多邪门歪道的典籍,相信通过特定的仪式和献祭,可以获得永生。
林晓想起大厅里八仙桌上的圆形痕迹,我在宅子里看到桌子上有几个圆形痕迹,像是放过什么东西...
七个铜碗。陈教授立即接话,根据当年一个侥幸逃生的丫鬟回忆,惨案当晚,徐老爷在厅堂摆了七个铜碗,每个碗里都盛着不同器官,他对着这些碗念咒语,直到...
直到什么
陈教授深吸一口气,直到黑影从镜子里爬出来,杀死了所有人。
房间陷入沉默。林晓想起自己在二楼看到的那个黑影,胃部一阵绞痛。
那个黑影是什么
根据我的推测,徐世昌召唤来的不是长生之术,而是某种邪灵。陈教授的声音变得低沉,邪灵完成了仪式,但代价是所有人的生命,包括徐世昌自己。从那以后,宅子就被诅咒了,任何进入的人都会遭遇不测。
林晓想起老人说的二狗子的事,最近有人死在宅子里
上个月一个年轻人,尸体被发现时...陈教授犹豫了一下,和五十年前的死者一样,眼睛被缝了起来。
林晓感到一阵眩晕,她想起相机里那张手的照片,指节分明,苍白得不似活人...
我们需要再去一次。她突然说。
陈教授惊讶地看着她,你疯了吗刚刚才死里逃生!
正因如此。林晓握紧拳头,我在二楼尽头那扇门看到了光,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而且...她打开相机,这只手,它想阻止我靠近那扇门。
陈教授长久地注视着林晓,最终叹了口气,如果你执意要去,我陪你。但必须做好充分准备,而且天亮前必须离开。
第二天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林晓和陈教授再次站在徐家古宅前。这次陈教授带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装着盐、符纸、铜铃等物品。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陈教授严肃地警告,如果我说跑,不要犹豫,立刻离开。
林晓点点头,心跳加速。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宅子里比昨天更加阴冷,仿佛所有的温度都被吸走了。陈教授在门槛撒了一圈盐,然后在大厅中央点燃三支红蜡烛。
这是做什么林晓小声问。
障眼法。陈教授低声回答,让某些东西看不清我们。
他们沿着昨天的路线上了二楼。走廊尽头的门依然微微敞开,但这次没有光线透出。林晓注意到,从门缝下延伸出的不再是红色液体,而是一种黑色粘稠物质,散发着腐臭味。
陈教授从包里取出一把铜钱剑,示意林晓跟在身后。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每走一步,地板发出的吱嘎声都像是在挑衅宅子里的某种存在。
距离门还有五步远时,整条走廊的温度骤降。林晓呼出的气在面前形成白雾,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太对劲...陈教授突然停下脚步,我们可能被引——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尖笑声打断。走廊两侧的房门同时猛烈开合,墙壁上的照片纷纷坠落,玻璃相框碎裂的声音如同枪响。林晓惊恐地看到,那些被划花的脸在照片落地时竟然变得清晰起来——每一张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眼睛和嘴巴都被黑线缝合。
跑!陈教授大喊,但为时已晚。
尽头的门猛地大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两人拖入房间。林晓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黑。等她恢复视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布满灰尘的卧室里,陈教授倒在不远处,铜钱剑断成两截。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梳妆台,镜面裂成蛛网状。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镜前坐着一个背对他们的身影,穿着老式长衫,头微微低垂。
徐...世昌林晓颤抖着呼唤。
身影缓缓转头,林晓看到一张蜡黄的脸,眼睛和嘴巴同样被黑线缝住。就在她以为要看到最恐怖的景象时,陈教授突然跳起来,将一叠符纸贴在门上。
他不是徐世昌!陈教授喘息着说,这是第一个受害者,徐家的管家!黑影利用他的尸体作为容器!
仿佛回应他的话,管家的尸体突然站起,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四肢向他们爬来。更可怕的是,他的腹部裂开一道口子,里面伸出几只苍白的人手,在空中疯狂抓挠。
林晓尖叫着后退,撞上了梳妆台。镜子碎片落了一地,每一片中都映出不同的恐怖面孔——全是当年惨死的徐家人。
陈教授从包里掏出一个铜铃,用力摇晃。清脆的铃声在房间内回荡,管家的尸体动作一滞。
找地下室入口!陈教授大喊,就在这个房间某处!仪式是在地下室完成的,只有找到那里才能结束这一切!
林晓强忍恐惧,开始在房间内搜寻。她掀开地毯,发现地板上有几块可以活动的木板。就在她准备掀开木板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管家尸体腹部伸出的手之一。
陈教授!林晓惊恐地喊道。
陈教授冲过来,用断剑砍断了那只手。黑血喷涌而出,溅在林晓的裤腿上,立刻腐蚀出几个小洞。
快打开!陈教授挡在林晓面前,继续摇铃。
林晓掀开木板,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就在这时,管家的尸体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猛地扑向陈教授。
下去!陈教授推开林晓,自己却被尸体扑倒。林晓看到几只苍白的手从尸体腹部伸出,缠上了陈教授的脖子。
不!林晓想冲上去帮忙,但陈教授用最后的力气喊道:找到铜镜...毁掉它...那是通道...
话音未落,管家的尸体突然爆裂开来,无数只苍白的手臂如潮水般涌出,将陈教授完全吞没。林晓最后看到的是陈教授对她做出的快走口型,然后地下室的活板门在她面前自动关闭,隔绝了那可怕的景象。
林晓瘫坐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泪水模糊了视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墙壁上画满了诡异的符文,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摆放着七个铜碗——和当年一模一样。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台后方挂着的一面铜镜,镜面漆黑如墨,却诡异地反射不出任何影像。林晓想起陈教授的话,鼓起勇气走向铜镜。
就在她伸手要触碰镜面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来了...
林晓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向声音来源。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没有五官,却给人一种正在微笑的感觉。
徐世昌林晓后退几步,背抵在石台上。
黑影向前移动,声音忽远忽近:聪明的小姑娘...陈明远不该带你来...现在他成了新的容器...
你想要什么林晓强作镇定,手悄悄摸向石台上的铜碗。
黑影突然逼近,林晓感到一阵刺骨寒意穿透全身:我想要自由...五十年来,我被困在这面镜子里...需要一个新的身体...
林晓突然抓起铜碗砸向铜镜。砰的一声巨响,铜镜出现裂痕,黑影发出痛苦的嚎叫。
不!黑影扑向林晓,但她已经抓起第二个铜碗再次砸向镜子。这次镜面完全碎裂,一股黑烟从裂缝中涌出,黑影的身体开始扭曲、消散。
地下室剧烈震动,碎石从天花板落下。林晓知道宅子要坍塌了,她冲向记忆中的活板门位置,拼命推搡。就在她即将绝望时,活板门突然打开,一束阳光照了进来。
林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攀着地板边缘爬了上去。整个二楼已经开始崩塌,她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身后传来黑影不甘的嘶吼:你逃不掉的...印记已经留下...
林晓几乎是滚下楼梯的,当她冲出大门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徐家古宅的主楼完全坍塌,扬起漫天灰尘。
她瘫坐在安全距离外的草地上,大口喘息。镇上的居民听到动静纷纷赶来,有人报了警,有人试图靠近废墟查看。
2
雨水拍打着林晓旅馆房间的窗户,节奏如同某种古老的诅咒歌谣。颈后的黑色手印这几天不断扩散,现在已经蔓延到她的右肩胛骨,形成诡异的藤蔓状纹路。每当午夜时分,这些纹路就会隐隐发烫,仿佛皮下有炭火在燃烧。
林晓盯着床头柜上那块破碎的手表——陈教授的手表。表盘上的裂痕组成了一个歪斜的井字,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原本停止的指针现在又开始走动,但走动的方向毫无规律,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
第七碗在井底...林晓喃喃重复着手表黑液留下的信息。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贴在墙上的古宅老照片。照片背面用毛笔标注着徐宅,民国三十七年,而照片角落隐约可见后院那口被荒草掩盖的古井。
雨势稍减,林晓穿上雨衣,将桃木钉、盐袋和陈教授留下的铜铃装进背包。临出门前,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白里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血丝,排列形状酷似缝合的黑线。
古宅废墟在雨夜中如同巨兽的骸骨。林晓绕过倒塌的主楼,借着手机微光在后院齐腰的荒草中搜寻。当她的脚踢到一个坚硬的圆形物体时,心跳几乎停滞——是井沿,上面缠绕着早已腐朽的麻绳。
井口比想象中更宽,直径约有两米。林晓将盐袋绑在绳子上垂下去,当盐袋下降到约五米深度时,绳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她急忙拉回绳子,发现盐袋已经空了,帆布表面布满细小的爪痕。
陈教授...如果你能听见...林晓对着井口轻唤,声音在井壁间形成诡异的回声。回应她的是一串气泡声,接着井水突然翻涌,浮上来一件物品——陈教授那支永不离身的钢笔。
林晓咬咬牙,将绳子系在附近最粗的槐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腰间。当她跨入井口的瞬间,颈后的手印突然灼痛难忍,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下降过程中,井壁的触感从粗糙的石块逐渐变成某种潮湿的、有弹性的物质,就像...皮肤。
井水冰冷刺骨。林晓憋气潜入水下,手机防水袋发出的光线照出井底堆积的骸骨——有动物的,也有明显属于人类的。就在她即将放弃时,光线扫过井壁一个凹洞,里面静静躺着第七个铜碗,碗底朝上,刻着徐世昌
庚子年三月初七。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铜碗时,整个井水突然沸腾。无数苍白的手臂从井底淤泥中伸出,其中一只手腕上戴着残破的手表。那些手臂没有攻击她,而是齐齐指向井壁某处——那里嵌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碎片。
林晓挣扎着爬出井口,怀中紧抱着铜碗和镜片。她瘫坐在泥泞中剧烈咳嗽,吐出的井水里混着黑色丝状物。镜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当她无意中看向镜面时,陈教授的脸突然浮现出来。
教...教授林晓颤抖着捧起镜片。
镜中的陈教授嘴巴被黑线缝住,但眼睛还能转动。他疯狂地眨着眼,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突然,他的右手艰难地抬起,在镜面上划出一个字:烧。
林晓恍然大悟,急忙翻过铜碗。碗底除了生辰,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凹陷处残留着干涸的黑色物质。她掏出打火机,将陈教授的钢笔拆解,用笔芯蘸取碗底物质后点燃。
火焰不是常见的橙红色,而是妖异的青绿色。当火苗接触铜碗的瞬间,镜中的陈教授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痛苦。更可怕的是,林晓颈后的手印也开始蠕动,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外钻。
忍着点,教授!林晓泪流满面地将燃烧的铜碗扣在镜片上。火焰暴涨三尺高,井中传出非人的尖啸。无数黑影从废墟各处涌来,却在接触到火光时化为灰烬。
黎明时分,火终于熄灭。林晓跪在灰烬前,发现镜片和铜碗都已熔成一团扭曲的金属,而陈教授的钢笔笔尖深深嵌在其中,如同墓碑上的铭文。
颈后的灼痛感消失了,但当她摸向那里时,指尖触到了细密的缝线——她的皮肤上出现了与徐家死者一模一样的黑线缝合痕迹,只不过这次缝住的不是五官,而是那个手印的轮廓。
原来如此...林晓苦笑着看向初升的太阳,手印不是标记,是封印。
背包里突然传来滴答声。她颤抖着取出陈教授的手表,发现表盘完全修复了,指针正常走动,日期却停留在五十年前惨案发生的那一天。表盖内侧多了一行小字:看守者永眠,容器长醒。
林晓将手表戴在左腕,与右腕上自己手表形成奇特的对称。当她转身离开时,废墟中传来轻微的铜铃声响——那是陈教授生前最爱用的驱邪铃的音色。
阳光完全升起时,林晓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镇口。而在她住过的旅馆房间镜子上,水汽凝结成七个圆点,最中央的那个圆点里,隐约可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