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樱花暗战
实验中学的樱花大道飘着四月柳絮，阮乔蹲在洗手间隔间里，睫毛膏在眼底晕开一片黑雾。门外女生尖细的嘲笑声像玻璃碴子往耳朵里钻——
阮乔又躲这儿化妆呢月考倒数第三还有脸照镜子
人家靠脸就能进艺术班，哪像我们苦哈哈刷题……
指甲掐进掌心，她拧开口红在镜面写下去死，鲜红的斩男色顺着水珠蜿蜒成狰狞的蛇。手机突然震动，匿名论坛的投票贴弹出来：【押校花阮乔下次月考名次，赔率1:50】。跟帖清一色押吊车尾，只有个叫S的ID投了年级前十。
S的头像是道手写公式，阮乔眯起眼辨认——是去年物理竞赛的压轴题解析，字迹凌厉得能割破屏幕。
晚自习铃响到第二遍，她踹开隔间门。嚼舌根的女生们作鸟兽散，只剩个穿校服的背影倚在窗边。江淮之单手转着篮球，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绷出青筋的弧度。他脚尖一勾，捞起滚到阮乔脚边的易拉罐：劳驾。
可乐罐砸进垃圾桶的哐当声里，江淮之忽然开口：第三题选C。
阮乔涂着银色甲油的指尖顿住：什么
你刚才偷看的物理卷子。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雪松香，不过建议重做，步骤全错。
樱花扑簌簌落在两人之间，阮乔踩碎花瓣冷笑：江大学神还管学渣死活
不管。他篮球顶开安全出口的门，但你睫毛膏晕成熊猫了。
阮乔冲回教室时，课桌上堆满情书和零食。后座男生踢她椅子：乔姐，帮我把这个塞给林璐璐她头也不回地把粉红信封拍在讲台，粉笔灰溅了值日生一脸。
午夜十二点的台灯下，阮乔撕掉53分的物理卷。论坛投票帖在手机屏上幽幽发光，她戳进S的主页——全是竞赛题解析，最新动态是张草稿纸照片：洛伦兹力推导图画了只戴蝴蝶结的猫。
鼠标停在私信框，她咬牙敲字：【赌我进前十的条件】
对方秒回：【做我徒弟。】
【成交。】
晨读课飘着豆浆香，江淮之的竞赛题集突然被拽走。阮乔啪地将粉色笔记本拍在他面前：师父，教题。
前排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林璐璐的自动铅笔咔嚓折断。江淮之转着钢笔挑眉：拜师礼呢
她俯身撑住课桌，香水味混着发丝扫过他鼻尖：送你个年级第二，够不够
篮球场边的榕树下，江淮之的笔尖戳着草稿纸：先证明这个公式。
阮乔嚼碎棒棒糖，玻璃纸在指尖叠成千纸鹤：用动能定理更快。
错。他忽然握住她拿笔的手，带电粒子在磁场中受洛伦兹力，应该……
蝉鸣震得耳膜发痒，阮乔盯着他滚动的喉结走神。江淮之的虎口有层薄茧，擦过她手背时激起细密的战栗。
懂了
没懂。她故意把公式画成爱心，师父手把手教
月考那天暴雨倾盆，阮乔在最后一排转笔。江淮之提前交卷时敲她桌面：选填题答案。
她瞥了眼他草稿纸上的摩斯密码，在答题卡涂满C。
成绩公布栏前挤满人，阮乔的帆布鞋踩过积水。林璐璐的尖叫刺破喧哗：不可能！阮乔物理满分！
大红榜单上，她的名字悬在江淮之正下方。少年倚着栏杆抛来罐可乐：徒弟，赌约生效。
2
密室特训
天台风很大，江淮之的校服外套糊在阮乔脸上。他指尖点着她错题集上的红叉：今晚特训。
报酬呢
阴影忽然压下，他抽走她唇间的糖棍：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先收点利息。
蝉在暮色里烧成灰烬，阮乔摸到口袋里的匿名论坛截图——那是江淮之账号的登录记录，时间停在她发送私信的午夜十二点零一分。
实验楼的玻璃窗凝满晨雾，阮乔踩着早读铃声冲进物理实验室。江淮之正倚在讲台旁拆粒子对撞机模型，螺丝刀尖反射的冷光扫过她泛青的眼圈：迟到三分钟，扣十分。
师父的规矩比校纪还多她甩开书包，露出手腕上连夜抄的竞赛公式。江淮之的视线在那串黑色笔迹上停留两秒，突然拽过她胳膊按在实验台——
第四行积分区间写反了。
消毒水味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阮乔的耳尖被他的呼吸烫得发麻：江老师改行当人体扫描仪了
改行当监工。他丢来一沓卷子，错一题，加练一小时。
走廊传来女生的窃笑。林璐璐抱着一摞作业本停在门口，指甲掐进塑封封面：阮乔，陈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江淮之头也不抬地拧紧螺丝：她今天的课是我买了。
课时林璐璐的嗓音尖得刺耳，她给你钱还是给你……
给命。阮乔转着游标卡尺冷笑，要验货吗
玻璃皿突然炸裂，江淮之的护目镜溅上液氮白雾。他拎起阮乔的后领拽到身后，指尖弹飞一块碎碴：林同学，实验室禁止携带情绪化污染物。
林璐璐摔门而去的声音惊飞窗外麻雀，阮乔戳了戳他后背：师父，你刚才好像说了很了不得的话
实话。他反手扣住她捣乱的指尖，现在，把第五题的错误步骤吞回去重写。
午休时的食堂吵得像股票交易所。阮乔咬着吸管刷论坛，匿名投票贴的赔率已经变成1:20，S的ID在评论区舌战群儒：【赌她进前十的，准备好叫爸爸。】
热评第一条顶着林璐璐的小号：【装什么理中客阮乔的满分怎么来的，当大家瞎】
番茄汤泼到手机屏的瞬间，江淮之的餐盘落在对面。他抽走她泡在汤汁里的手机，纸巾擦过她黏着饭粒的嘴角：吃饭时攻击电子设备，是新型反作弊手段
反个屁。阮乔夺回手机，有人造谣我作弊。
造谣成本低，打脸才有趣。他舀走她碗里的香菜，下周校际物理联赛，敢玩票大的吗
天台铁丝网锈迹斑斑，江淮之的竞赛笔记在风里哗啦作响。阮乔的圆珠笔戳着他画的受力分析图：让我替你参赛你骨折的是手还是脑子
是心。他捂着胸口倒退两步，被徒弟质疑师德的痛。
演技烂透了。
那这个呢他突然掀开校服下摆——腰侧贴着膏药，淤青从肋骨蔓到腹肌。
阮乔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黑洞：打架
英雄救美。他扯好衣角，昨晚巷子里三个混混围殴一只野猫。
然后你把自己揍成斑点狗
猫挠的。他指指锁骨下的血痕，小没良心。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在题库山上，江淮之的笔杆敲着她太阳穴：比赛用我的名额，奖金归你。
3
天台密谋
条件
赢了叫我声哥哥。
阮乔的鞋跟碾过他脚尖：输了给我当狗
成交。
竞赛当天飘着细雨，阮乔的考号贴在江淮之的座位上。监考老师捏着准考证皱眉：同学，这是大神的专属座位……
现在是我的了。她转着江淮之的幸运钢笔，笔帽刻着S的烫金标记。
最后一道题是湍流力学模型，阮乔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草稿纸边缘——那里有江淮之昨晚画的卡通小猫，耳朵上别着蝴蝶结。
窗玻璃突然被敲响，江淮之举着伞站在雨里，口型比划：【别怕，我在。】
交卷铃声响起时，阮乔在附加题区画了只戴博士帽的猫。出考场就被林璐璐堵在走廊：替考被揭发的滋味如何
data-faype=pay_tag>
滋味不错。她亮出手机直播页面，尤其是当着三百观众的面，让某人的小号掉马。
论坛热帖正在实时转播：【实锤！林璐璐小号自导自演诬陷阮乔！】评论区炸成烟花，S在置顶位贴出IP追踪记录：【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建议重修思想品德。】
更衣室储物柜吱呀作响，阮乔的竞赛奖状突然被抽走。江淮之单手撑在她耳侧，湿漉漉的伞尖抵住她膝盖：徒弟，该结账了。
奖金还没到账。
我要的报酬是现金他俯身逼近，睫毛扫过她鼻梁，叫声哥哥，现在。
消防警报器毫无征兆地炸响，江淮之护着她后脑勺撞进软垫堆。浓烟从通风管涌出时，他忽然在她掌心写字：【跟着我。】
又是你的苦肉计
这次是真的。他踹开安全门，不过刚才的哥哥，我记利息了。
颁奖礼在火灾闹剧中取消，阮乔蹲在操场啃江淮之抢出来的冠军奖杯巧克力。他捏着烧焦的袖口苦笑：下次换个温和的庆祝方式
比如
阴影忽然压下，他唇角的巧克力渍蹭过她耳垂：比如……把叫哥哥的地方，从更衣室换成我家
教导主任的怒吼穿透雨幕时，阮乔的论坛私信亮起红点。S发来加密文件，点开是江淮之的竞赛笔记扫描件——每一页角落都画着拿口红的Q版少女。
教务处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阮乔的月考成绩单在会议桌上被传阅出褶皱。教导主任的保温杯重重一磕：阮同学，解释一下物理从53分到满分的飞跃
江淮之的长腿搭在邻座空椅上，指尖转着打火机：主任，您怀疑我教得太好
闭嘴！主任的秃脑门沁出汗珠，监控显示阮乔上周去过打印室，而联赛试题……
阮乔突然起身，帆布鞋碾过地上的粉笔头：打印室有试卷那我现在就能背出下周期末考的作文题。
满室死寂中，她掏出手机点开录音文件——林璐璐颤抖的嗓音刺破空气：【主任，只要把阮乔赶出竞赛班，我爸给实验室的赞助……】
江淮之的嗤笑混着打火机开合声：原来教务处的KPI是拍卖竞赛资格
主任的肥脸涨成猪肝色，阮乔已推开窗。春风卷着樱花瓣扑进来，她踩上窗台回头冷笑：与其查我作弊，不如查查您电脑里的转账记录
消防栓玻璃映出她跃下的身影，江淮之的校服外套如降落伞罩住两人。他护着她后脑滚进花坛，忍冬藤划破手背：徒弟，下次跳窗提前打报告。
师父不是会读心吗她扯开他染血的袖口，比如现在，我在想怎么让某人身败名裂。
4
黑客交锋
匿名论坛当晚爆出录音贴，服务器瘫痪前点赞数破万。阮乔咬着冰棍刷评论，S的置顶帖是一道加密链接——点开竟是教务处电脑的远程操控日志。
江淮之的语音消息弹出来：【见面礼。】背景音是医院消毒仪的滴答声。
阮乔踹开医务室的门，他正给手背涂碘伏：来得正好，帮我缠绷带。
苦肉计上瘾她扯过纱布狠狠打结。
是教你——他忽然扣住她手腕按在床头，对付疯狗，得先拔了牙。
林璐璐退学的消息传来时，阮乔正在天台风干新染的蓝发。江淮之拎着化学试剂箱出现：试试这个
硫酸
显影剂。他蘸着药水在她发梢写字，下周公开实验考核，需要点视觉冲击。
考核日当天，礼堂挤满举着手机的校友。阮乔的白大褂下露出破洞牛仔裤，耳骨钉折射着镁光灯。评委席的老教授推眼镜：请复现麦克斯韦妖实验。
江淮之在观众席吹口哨：需要助手吗徒弟
需要安静。她将电磁铁扔进液氮，超导悬浮的瞬间，大屏幕投出她手背的荧光字迹——【蠢货退散】。
电流过载的焦糊味中，阮乔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真正的麦克斯韦妖在这里。粒子模型突然扭曲成中指，直指评委席。
论坛直播弹幕爆炸：【艹！她用学校服务器挖矿！】【那个模型是黑客帝国的代码雨！】
江淮之翻上舞台，将失控的断路器踹回电箱：补充说明，这个妖最近爱吃巧克力。他晃了晃她口袋里的奖杯模型。
校长冲进后台时，阮乔正用改锥拆主机硬盘：2018到2023年的实验室拨款明细，要现场直播吗
江淮之的掌心覆住她手背：校长，您猜我们备份了多少份
黄昏的器材室里，阮乔的U盘插进江淮之的笔记本。加密文件层层展开，全是林氏集团偷税漏税的流水。
不怕我灭口他嚼着她递来的巧克力。
你硬盘里存着我三千张丑照，要死一起死。
暮色爬上他睫毛时，江淮之突然问：为什么染蓝发
因为……她扯下发圈缠上他手腕，有人说过，我像深海里的发光水母。
谁说的
一个不敢露面的胆小鬼。她戳着他论坛头像的公式，比如你，S先生。
月光突然被掐灭，江淮之的呼吸压下来：徒弟，揭师父老底是大忌。
那封口费呢她指尖探进他衬衫口袋，比如……你藏在笔筒里的情书
警报器毫无征兆地炸响，走廊传来保安的吼叫。江淮之揽着她腰翻出窗户，夜风灌满校服。阮乔的蓝发扫过他喉结：这次又是你的手笔
是爱情呼叫转移。他跳下围墙，抓紧，接下来是付费内容。
旧城区的霓虹招牌闪烁如星图，江淮之踹开废弃工厂的铁门。无人机群呼啸升空，投屏在斑驳墙面拼出巨幅公式——正是论坛头像的洛伦兹方程。
解释一下阮乔踹开脚边的易拉罐。
解释你半夜溜进男寝翻我电脑他按下遥控器，方程突然裂变成三千张偷拍照，还是解释我为什么每晚盯着你的监控画面发呆
5
夜奔私语
阮乔的指甲掐进他掌心：变态跟踪狂
是预备役男友。他解锁手机递过来，屏保是她趴在竞赛考场睡觉的侧脸，试用期三个月，包教包会，支持退换。
警笛声由远及近，江淮之拽着她钻进下水道。污水中漂浮着荧光涂鸦，阮乔的鞋跟卡在铁栅栏：江大学神就这点逃跑本事
本事在这。他突然托起她后腰，抓紧，掉下去就亲不到你了。
通风管出口对着学校后山，江淮之的校服铺在蒲公英丛里。阮乔戳着他锁骨下的淤青：打架那次，真是为救猫
是救我的小水母。他摸出枚锈迹斑斑的钥匙，去年你在器材室落下的。
记忆闪回暴雨夜，她被反锁在仓库的哭喊。原来门外那个踹门的身影不是幻觉。
为什么不早说
怕你哭起来太丑。他指尖抹掉她眼角的湿润，现在能兑换赌约了吗
晨雾漫过山顶时，阮乔的论坛ID更新动态：【@S，你的小水母游过来了。】配图是交缠的十指，背景是裂变的洛伦兹方程。
暴雨砸在实验中学的玻璃穹顶上，阮乔的蓝发黏在江淮之的校服前襟。他单手撑住礼堂后台的化妆镜，唇角的血渍蹭在她耳垂：徒弟，私奔计划还继续吗
私你个头。她扯开他染血的衬衫下摆，教导处的人就在外面，你还有心情发疯
疯的是他们。江淮之咬住她递来的酒精棉球，敢动我的小水母，就得做好被电成烤鱼的准备。
走廊传来保安对讲机的杂音，阮乔的指尖划过他腰间淤青：你黑进校董会邮箱的事，到底留没留后手
留了。他忽然扣住她手腕按在镜面，比如……你脖子上的U盘项链。
镜中倒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阮乔的项链坠子突然弹出微型投影。教导主任的受贿记录在墙面滚动播放，江淮之的呼吸喷在她锁骨：惊喜吗
惊吓。她抬膝顶向他小腹，下次再拿我当人肉硬盘，我就把你那些偷拍照卖给八卦周刊。
消防通道的铁门被踹开，江淮之揽着她腰滚进垃圾箱后的阴影。手电筒光束扫过他们头顶时，他忽然含住她耳骨钉：别动，呼吸放轻。
你手在摸哪儿
找平衡点。他掌心贴着她后腰，或者你更喜欢这种姿势
教导处的咆哮渐远，阮乔摸出他口袋里的车钥匙：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梦里。江淮之拧动油门，机车冲进雨幕，抱紧，掉下去就成殉情鬼了。
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碎成光斑，阮乔的校服裙摆扫过他膝盖。江淮之突然刹车，轮胎在巷口擦出刺耳鸣叫。破败的修车厂里走出个纹身男人，扳手敲着掌心：江少爷，欠兄弟们的债该还了吧
阮乔的指甲掐进他腰侧：这就是你的‘后手’
意外收获。他甩出银行卡，密码是论坛投票贴的楼层数。
纹身男嗤笑着逼近：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扳手砸向车灯的瞬间，阮乔突然拧开油箱盖，打火机火苗蹿起半米高：退后，不然大家一起变烟花。
江淮之的笑声混着雨声：徒弟，你比我想的还疯。
近墨者黑。她拽着他退到墙边，数到三，往右跑。
爆炸声惊飞整条街的野猫，阮乔的帆布鞋陷进污水渠。江淮之撕开她黏在腿上的校服裙摆：下次玩火提前说，我好买人身保险。
受益人写我
6
真相大白
写‘爱妻阮乔’。他扯下领带绑住她渗血的膝盖，现在，去医院还是去报仇
论坛直播贴的点赞数正在飙升，阮乔点开最新视频——纹身男跪在警局门口自首，手里举着林氏集团的转账记录。评论区炸出无数小号，江淮之的IDS置顶留言：【正义或许迟到，但物理公式永不出错。】
急诊室的消毒水味呛得人头晕，江淮之的锁骨缝了三针。阮乔捏着染血的校牌冷笑：江大学神也会阴沟翻船
翻船是为了教你——他突然拽过她衣领，怎么在伤口上撒盐。
棉签蘸着碘伏狠狠按上他伤口，江淮之的闷哼吞进她突然贴近的呼吸里。护士掀开帘子的刹那，阮乔的舌尖掠过他唇角：师父，这是你欠我的学费。
深夜的网吧包厢飘着泡面味，阮乔的代码在屏幕上滚成绿色瀑布。江淮之的虎口贴着她鼠标手背：黑进林氏集团内网，就为找这个
监控画面定格在董事长办公室，林璐璐的父亲正撕毁一沓病历：把江淮之母亲的医疗记录烧了。
阮乔的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残影：你妈的手术费是被他们卡住的
是。江淮之的呼吸陡然冰冷，就像他们当初逼死你爸一样。
显示屏蓝光映出她苍白的脸：你说什么
三年前的实验室爆炸……他调出加密文件，不是意外，是林氏集团销毁证据的局。
暴雨拍打着霓虹招牌，阮乔的掌心抵住他心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怕你变成现在的我。他指尖抚过她颤抖的睫毛，满脑子只有复仇的怪物。
晨光刺破乌云时，阮乔踹开校长室的门。辞职信摔在办公桌上的瞬间，江淮之的无人机群撞碎玻璃窗，横幅垂落操场：【垃圾该待在垃圾桶，而不是教务处。】
全校师生的手机同时震动，匿名邮件附件是实验室爆炸的真相。阮乔站在升旗台上，话筒啸叫刺穿喧嚣：想要捂嘴的尽管来，我硬盘里有更劲爆的。
江淮之的机车横在台阶下，他抛来头盔：最后一站，去吗
地狱也跟。她跨上后座，唇擦过他耳畔，但这次，我要坐驾驶位。
墓园的松柏滴着雨水，阮乔将物理奖杯放在父亲碑前。江淮之突然单膝跪地，戒指盒里躺着枚电路板改造的指环：订婚礼物，嫁不嫁
拿垃圾求婚
是拿我余生的控制权求婚。他按下指环开关，微型投影炸开满屏公式，阮乔，你是我唯一的不可控变量。
教导主任的咆哮从山脚传来，江淮之拉起她冲进枫树林。阮乔的蓝发缠住他纽扣：江大学神，你的私奔计划到底有没有路线图
有。他咬开她手腕上的皮筋，将蓝发扎成马尾，第一步，考清华；第二步，送你进中科院；第三步……
第三步
他忽然将她抵在树干上：把你骗进我家户口本。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熔成一体，论坛直播贴跳出最终投票结果：【押阮乔高考分数超过江淮之】的赔率，定格在1:1。
高考倒计时牌翻到67天时，阮乔的课桌被泼满红油漆。血色的作弊去死顺着桌缝往下淌，江淮之拎着林璐璐的衣领撞上黑板：找死
监控……监控坏了！林璐璐的尖叫刺破早读课，你们能拿我怎样！
阮乔擦掉溅到习题册上的油漆，笔尖在草稿纸划出尖锐的折线：江老师，教教她洛伦兹力的实际应用
江淮之的虎口卡住林璐璐的喉咙，将她抵在教室后墙。阮乔的圆规尖戳进她耳侧：带电粒子在磁场中的偏转轨迹，像不像你的人生——越作死，摔得越惨
粉笔灰簌簌落在三人之间，她突然松开手：滚吧，你的戏份杀青了。
7
清华之约
论坛直播贴同步更新泼漆视频，匿名账号疯传林氏集团破产的消息。江淮之的指尖蹭过阮乔发梢的油漆：心软了
是嫌脏。她撕掉沾血的校服下摆，帮我盯个人。
晚自习的月光惨白，阮乔蹲在教务处档案室撬锁。江淮之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徒弟，偷试卷这种脏活该让师父来。
偷试卷她晃了晃U盘，我找的是三年前消防验收记录。
硬盘蓝光映出密密麻麻的签名，江淮之的冷笑凝成白雾：校长、林董、消防队长……这名单够写满死刑判决书。
阮乔的指甲掐进掌心：爆炸那天，消防栓里根本没有水。
警报器突然炸响，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江淮之揽着她腰翻出窗户，夜风卷着柳絮灌进领口。阮乔的蓝发缠住他纽扣：你早知道真相
知道。他掌心贴着她后背的疤，但复仇的刀太沉，我不想你扛。
天台铁丝网在风中呜咽，阮乔的眼泪砸在消防验收报告上：所以看我像傻子一样查论坛、黑系统，很有趣
是怕你变成我。他扯开衬衫，心口纹着燃烧的实验室，每天醒来都想和世界同归于尽。
月光突然被无人机的探照灯刺破，江淮之拽着她滚进水箱阴影。校长的咆哮从扩音器炸开：阮乔！立刻交出盗窃的档案！
她对着镜头举起U盘：想要拿你的辞职信来换。
直播观看数秒破十万，弹幕刷爆服务器。江淮之的IDS在评论区置顶：【附赠林氏集团行贿全记录，下载链接：hell:burn.】
特警冲进校园时，阮乔正将U盘塞进校长西装口袋：你猜这里面有没有你的开房记录
江淮之的机车轰鸣着撞开铁门：徒弟，私奔还带爆米花吗
墓园的暴雨浇透两人的校服，阮乔将验收报告焚在父亲碑前。江淮之突然单膝跪进泥水里，易拉罐拉环套上她无名指：高考赌约，追加一条。
说。
我输了，给你当一辈子狗。他仰头淋着雨笑，赢了，你嫁我。
火苗吞噬最后一行签名，阮乔拽起他衣领：江大学神，你的赌注亏本了。
亏吗他咬住她指尖的拉环，你早就是我的最优解。
高考当天，阮乔的考场座位堆满匿名恐吓信。江淮之嚼着薄荷糖监考，粉笔头精准打落她发间的窃听器：专心答题，男朋友帮你扫垃圾。
最后一科结束铃响，阮乔踹开考场门。江淮之倚着走廊窗台抛来罐可乐：赌约生效，叫声老公听听
她拽过他的准考证，分数栏赫然写着【749】。
控分狗！
留一分……他俯身贴近她唇畔，等洞房夜让你教我。
毕业典礼的烟花炸亮夜空，阮乔的蓝发染回黑色。江淮之的指尖缠着她发梢：怎么，从良了
方便混进清华。她亮出录取通知书，顺便监视某人的竞赛奖金。
校长颤巍巍递来保送撤销书时，阮乔的钢笔尖戳破纸张：校长，您办公室的监控硬盘，喜欢我送的生日礼物吗
江淮之的无人机群在礼堂穹顶拼出【傻逼退散】，教导主任的假发被气流掀飞。
废弃工厂的霓虹灯牌下，江淮之的机车横在阮乔面前。他甩来头盔：最后教学——怎么在接吻时换气。
8
终誓言
不需要。她扯过他领口，我无师自通。
蝉鸣烧尽盛夏的黄昏，论坛最终投票贴弹出通知：【阮乔&江淮之清华报到直播】的押注池，累计奖金全数捐给消防烈士基金会。
月光漫过实验室旧址的焦土，阮乔将清华录取通知书埋进废墟。江淮之的掌心覆住她手背：后悔吗
后悔没早点遇见你。她踢开碎石，或者早点炸了这破学校。
晨雾漫过清华园时，江淮之的竞赛奖杯摆进阮乔的宿舍。他指尖点着玻璃柜：聘礼，收不收
不够。她锁上柜门，我要你后半辈子所有奖杯。
成交。他压下她的抗议吻在柜门上，现在起，连人带奖杯，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