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周永和十二年,边境战事频发,瘟疫横行。时值盛夏,烈日灼灼,连风都带着燥热。青州城外十里处有一小镇,名唤安平,却最不太平。近日因战事频繁,伤兵难民涌入,又兼瘟疫肆虐,镇中十室九空,唯余哀嚎遍野。
温大夫,东街又死了三个!一个瘦小的少年跌跌撞撞冲进临时搭建的医棚,脸上蒙着粗布,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棚内药香弥漫,一位身着素白长衫的男子正低头碾药,闻言手中药杵微微一顿。抬头时露出一张清秀面容,眉如远山,眸若秋水,虽作男子打扮,却掩不住那骨子里的温婉气质。
莫慌,先把这包药送去西街的李家,嘱咐他们用沸水煮开,每人一碗。温婉声音清润,将一包草药塞给少年,又取出一方素帕擦了擦额间细汗。
少年接过药包,犹豫道:可是东街那边...
我自去查看。温婉收拾药箱,动作利落,你且记住,送药时不可直接接触病患,回来后要用醋水净手。
待少年离去,温婉才轻叹一声。她本是江南温氏医馆的独女,因战乱北上寻亲,途中见百姓疾苦,便滞留此地行医。为方便起见,一直以男装示人。
刚踏出医棚,便听见镇口一阵骚动。十余骑飞驰而来,尘土飞扬中,为首之人身形魁梧,却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将军受伤了!快寻大夫!一名亲兵高声呼喊。
温婉不及多想,快步上前。只见那被称为将军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刚毅如刀削,此刻却苍白如纸,右肩处一支断箭触目惊心,鲜血已浸透半边铠甲。
抬入医棚,快!温婉令道,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亲兵们见她一身医者打扮,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将人抬入。温婉净手后剪开伤处衣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箭头深嵌骨缝,周围皮肉已现青紫。
箭上有毒。她沉声道,取银针试毒,针尖顷刻变黑,是断肠散,两个时辰内不解,必死无疑。
你能治一名亲兵急问。
温婉不答,只吩咐:准备热水、烈酒、干净布条。再取我药箱最下层那个青瓷瓶来。说话间已取出一把小巧银刀,在烛火上反复灼烧。
待一切齐备,她以酒净手,银刀划开创口,动作快如闪电。那将军虽在昏迷中,仍闷哼一声,额上冷汗涔涔。
按住他。温婉令道,手上不停,刀尖精准挑出箭头,又迅速挤出毒血,直到血色转红才罢休。随后取青瓷瓶中药粉洒在伤处,以烧红的铁烙止血,最后包扎妥当。
整个过程中,她眉目沉静,手法娴熟如行云流水,看得一众亲兵目瞪口呆。
毒已清了大半,再服三日药便可无碍。温婉净手后写下一张药方,按此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
亲兵接过药方,感激道:多谢大夫救命之恩!不知大夫高姓大名
温婉。她随口答道,忽觉失言——这是她女装时的闺名。
果然,那亲兵一愣:温...婉
温婉正欲解释,忽听榻上之人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此刻虽带着病态,却仍锐利如刀,直直望向她。
是你救了我声音低沉沙哑,却字字清晰。
温婉微微颔首:将军伤势虽重,但已无性命之忧。
那将军定定看她片刻,忽然道:你是女子。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温婉心头一跳,却见那将军竟微微勾唇:医术不凡,胆识过人,萧某谢过温大夫。
原来他姓萧。温婉暗记于心,面上不显:医者本分罢了。将军且安心养伤,三日内不可动武。
恐怕不行。萧景珩——她后来才知这是他的名字——强撑着坐起,边境告急,我必须即刻回营。
温婉蹙眉:若强行赶路,伤口崩裂,毒性反扑,神仙难救。
萧景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温大夫可愿随军而行
我...
军中伤兵无数,缺医少药。他声音低沉,若温大夫肯施援手,萧某感激不尽。
温婉望向医棚外哀鸿遍野的小镇,又想起这几日见过的伤兵惨状,终是轻叹一声:容我收拾药箱。
三日后,温婉随军抵达边境大营。一路上,她不仅照料萧景珩的伤势,更为沿途伤兵诊治。萧景珩虽伤口未愈,却坚持骑马而行,只在换药时才肯入马车,且每次都要屏退左右。
将军是怕人知道伤重,动摇军心一次换药时,温婉轻声问道。
萧景珩眸光微动:温大夫果然聪慧。顿了顿,又道,这几日见你医术精湛,不知师承何处
家学而已。温婉轻描淡写,手上动作不停,先父曾任太医院院判。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原来是温院判之女。难怪...话未说完,忽听帐外喧哗。
报——敌军偷袭粮草营,伤兵三十余人!
萧景珩豁然起身,牵动伤口却面不改色:传令各营戒备!转向温婉时,语气稍缓,温大夫...
我去看看。温婉已收拾好药箱,随传令兵匆匆离去。
粮草营一片混乱,伤兵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温婉迅速投入救治,从最重的伤者开始,手法娴熟地止血、缝合、包扎。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却顾不上擦拭。
这位兄弟腿伤太重,需立即截肢。她对一旁的军医道。
老军医摇头:没有麻沸散,如何下手
温婉从药箱取出一包药粉:我这里有。又取出一把锋利小刀,烦请准备热水和干净布条。
伤兵是个年轻小伙子,听说要截肢,吓得面无人色。温婉柔声道:别怕,我会很快。说着将麻沸散给他服下。
待药效发作,她手起刀落,动作快得惊人,转眼间已处理好伤口。老军医在一旁看得连连称奇:温大夫年纪轻轻,手法却如此老道!
温婉只是笑笑,又转向下一个伤者。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温婉处理完最后一个轻伤者,才觉双臂酸软如灌铅。刚直起身,忽觉一阵眩晕,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
该休息了。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
月光下,他眉目如刀刻,眼中却有一丝温婉从未见过的柔和。
还有几个伤者需要复查...温婉勉强站稳。
明日不迟。萧景珩不容拒绝,你已连续救治六个时辰。
温婉这才发现营地早已安静下来,唯余几处篝火明明灭灭。她确实精疲力竭,便不再坚持。
萧景珩亲自送她回营帐,临别时忽然道:今日多谢你。
温婉摇头:医者本分。
不单是今日。萧景珩目光深邃,这一路来,你救了多少将士...他们都记着。
温婉心头微暖,却只是淡淡道:将军言重了。若无他事,温婉告退。
萧景珩点头,却在转身时轻声道:明日我会派人送些补品来。你...保重。
温婉怔了怔,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此后半月,温婉在军营中建立了临时医所,不仅救治伤兵,更将医术传授给军医们。萧景珩虽军务繁忙,却每日必来医所查看,有时带些罕见药材,有时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她诊治。
军中将士起初对这女大夫颇有微词,但见她医术高明,待人温和,渐渐都恭敬起来,称她一声温先生。
一日傍晚,温婉正在整理药材,忽听帐外一阵急促脚步声。
温先生!大事不好!一个年轻士兵慌慌张张冲进来,先锋营突发怪病,数十人高热不退,军医束手无策!
温婉心头一紧——这症状,像极了安平镇的瘟疫!
她迅速收拾药箱:带路!
先锋营已隔离起来,帐内呻吟声不断。温婉检查了几个病患,面色越发凝重——确是瘟疫无疑,且比安平镇的更为凶猛。
立即将病患隔离开来,接触过的人也要观察。她迅速写下药方,按此方熬药,所有人饮预防汤剂。已发病者单独安置,我亲自照料。
老军医犹豫道:温先生,此病凶险,您一人...
无妨。温婉已取出银针,我曾在安平镇治过类似病症。
当夜,温婉彻夜未眠,穿梭于病患之间。天色微明时,她正为一名年轻士兵施针,忽听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将军不可!疫病凶险!
让开。
帐帘掀起,萧景珩大步走入。他一身常服,未着铠甲,却仍气势逼人。
温婉惊得银针差点脱手:将军怎可来此!
萧景珩不答,只是走到她身边,递上一方干净帕子:擦擦汗。
温婉这才发觉自己额上汗水涔涔。她没接帕子,反而后退一步:请将军速离!此病极易传染!
萧景珩却不动,目光落在她疲惫的脸上:你需要休息。
我不能走。温婉摇头,这些人...
我知道。萧景珩打断她,所以我来了。
温婉愕然:什么
萧景珩竟挽起袖子:告诉我该做什么。我帮你。
将军!温婉又惊又急,这非儿戏!若您染病,三军...
三军不可无将,但将士们也不可无医。萧景珩声音平静,你一人如何照料这许多人
温婉还要再劝,却见他已走向一名病患,学着她的样子为那人擦汗。那笨拙却认真的模样,让她心头一热。
至少...戴上这个。她取出几方浸过药汁的面巾,递给他一块。
萧景珩接过,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面盛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现在,教我怎么做,温大夫。
帐外朝阳初升,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1
瘟疫蔓延
第五卷
瘟疫蔓延
连日的救治让温婉精疲力竭。每当她抬头,总能看见萧景珩高大的身影穿梭在病患之间,递水送药,动作虽不如她娴熟,却格外认真。
将军,您该休息了。第五日清晨,温婉拦住又要进入疫区的萧景珩。晨光中,他眼下青黑明显,胡茬凌乱,却仍挺直腰背。
温大夫不也没休息萧景珩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军中又新增二十例病患,药材可还够用
温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最缺的是青蒿和黄连。我已派人去附近山上采摘,但...她犹豫片刻,这次瘟疫来得蹊跷,症状与我此前所见的略有不同,恐怕...
有人下毒萧景珩眼神骤然锐利。
温婉轻轻点头:将军可记得您中的断肠散这次瘟疫的症状,与那毒药引发的并发症极为相似。
萧景珩面色一沉。正在此时,一名亲兵匆匆跑来:报!斥候在三十里外的山谷发现可疑营地,似有敌国细作活动!
萧景珩与温婉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他立即下令:加派巡逻,封锁消息。另外...转向温婉,我需要你确认这瘟疫是否人为。
我需要去那个山谷看看。温婉突然道,若有毒源,必能找到解药。
太危险!萧景珩断然拒绝。
温婉却已转身收拾药箱:将军,每耽搁一刻,就多几个将士丧命。我只需两名熟悉地形的向导。
萧景珩盯着她倔强的背影,终于咬牙道:我亲自带你去。
2
险境生情
第六卷
险境生情
山谷幽深,雾气缭绕。温婉跟在萧景珩身后,小心避开巡逻的敌兵。他们潜伏在一处高坡上,俯瞰下方营地。
看那里。温婉压低声音,指向营地西侧几个冒着热气的大锅,有人在熬制什么。
萧景珩眯起眼睛:至少五十人守卫...等等,那是他声音陡然变冷,兵部侍郎周焕的家徽!
温婉倒吸一口凉气——朝中重臣竟与敌国勾结她正欲细看,忽听身后草丛沙沙作响。萧景珩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长剑出鞘。
谁!
将军恕罪!两名斥候现身,敌军正向这边搜索,请速撤离!
萧景珩当机立断:温大夫,你随他们先走,我断后。
温婉却摇头:再给我片刻,我需要确认那锅中是何物。不等回应,她已猫腰向侧翼移动。
温婉!萧景珩低喝,却已拦之不及,只得示意斥候掩护。
温婉潜至一处下风口,取出手帕迎风轻扬,随后凑近细闻。突然,她瞳孔骤缩——是改良过的断肠散!她迅速采集了附近几株植物塞入药囊,正要撤离,却听一声厉喝:
什么人!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扑来将她推开。温婉踉跄倒地,回头只见萧景珩肩头中箭,却仍挥剑击退两名敌兵。
走!他一把拉起她,向密林深处撤退。
敌兵紧追不舍。暴雨骤至,山路泥泞难行。萧景珩因箭伤和旧伤未愈,速度渐慢。温婉见他面色发白,果断扶他转向一处山洞。
先避雨止血。她不容拒绝道。
山洞不深,却足够隐蔽。温婉帮萧景珩卸下铠甲,剪开衣衫,箭伤虽不深,但周围已现青紫。
又是毒箭!她咬牙,幸好与瘟疫同源,我有解药。
萧景珩却抓住她手腕:先别忙...你刚才太冒险了!
雨水顺着他的轮廓滴落,眼中怒火与担忧交织。温婉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心头微颤:我若不确认毒源,如何救将士们
你若出事...萧景珩声音沙哑,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又猛地松开,...军中伤患谁来救治
温婉垂眸为他处理伤口:将军不也冒险相救这一箭本该是我的。
那不一样!萧景珩突然提高声音,又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
洞外雷声轰鸣,雨势更急。温婉手上动作轻柔,声音却坚定:有何不同将军的命难道比我的珍贵
萧景珩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于我而言...是的。
温婉手上一顿,抬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跳加速。两人相对无言,只有雨声如鼓。
毒已清除。最终温婉打破沉默,为他包扎好伤口,我们得尽快回去,这雨水可能已被污染。
萧景珩点头,却在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温婉连忙扶住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温婉,答应我,别再独自涉险。
他的手掌温热粗糙,带着武将特有的茧。温婉没有挣脱,只是轻声道:那将军也要答应我,珍重自身。
3
阴谋浮现
第七卷
阴谋浮现
返回军营后,温婉连夜研制解药。有了毒源样本,她很快调整药方,瘟疫得到控制。同时,萧景珩派心腹将周焕通敌的证据秘密送往京城。
周焕背后必有人指使。一日深夜,萧景珩在军帐中与温婉分析,他区区侍郎,哪有胆子通敌卖国
温婉想起一事:将军可记得安平镇那里的瘟疫也是人为。我怀疑...她犹豫片刻,可能与太医院有关。
萧景珩眉头紧锁:你父亲...
先父当年发现某种禁药流向边境,调查途中遇害。温婉声音微颤,官方说是意外,但我整理遗物时发现他的笔记...
萧景珩轻轻按住她颤抖的手:我会查清此事。
三日后,京城传来密信——周焕被捕,供出幕后主使竟是当朝太师!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太师与敌国约定,借瘟疫削弱边境守军,届时里应外合。
必须立即加强防御。萧景珩召集众将部署。温婉则组织医队准备应对可能的生化攻击。
当夜,军营突然起火。温婉正在药帐清点物资,忽闻帐外有异响。她警觉地抓起银针,却见帐帘被挑开,三名黑衣人持刀而入。
温大夫,太师有请。为首者阴森道。
4
烈火真心
第八卷
烈火真心
阴暗的地牢中,温婉被铁链锁在墙上。太师府总管周禄阴笑着展示各种刑具:温小姐若肯指认萧景珩勾结敌国,太师保你性命。
温婉冷笑: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啧啧,萧景珩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周禄凑近,他不过利用你医术罢了。你可知道他早有婚约
温婉心头一震,却面不改色:与我何干
用刑!周禄暴怒。
鞭笞、烙铁、盐水...温婉数次昏厥,又被泼醒。当周禄拿起最后一件刑具时,地牢突然震动,喊杀声由远及近。
报!萧景珩率军攻进来了!
周禄大惊失色,举刀欲杀温婉。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穿透他咽喉!
烟尘中,萧景珩浑身浴血冲进来,一剑劈开锁链。温婉无力倒下,被他稳稳接住。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声音颤抖,小心翼翼抱起她,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
温婉意识模糊,却仍强撑着指向角落:那里...有太师与敌国往来密函...
萧景珩紧紧抱住她:别说话,我带你回家。
家...温婉恍惚中想起自己早已无家可归,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5
医者仁心
第九卷
医者仁心
温婉再醒来时,已置身干净温暖的军帐。浑身伤痛,却都得到了妥善处理。帐外传来萧景珩压抑的怒喝:查!太师一党一个不留!
她想撑起身子,却力不从心。响动惊动了帐外守卫,萧景珩立刻冲进来,见她醒了,眼中怒火瞬间化为惊喜。
别动。他快步上前,轻轻按住她,伤口会裂开。
温婉虚弱地问:将士们...
瘟疫已控制,多亏你的药方。萧景珩声音柔和下来,太师伏诛,证据确凿。皇上已下旨褒奖。
温婉微微点头,却见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有一事...周禄说的婚约...
将军不必解释。温婉别过脸,我明白自己的身份。
不,你不明白。萧景珩突然握住她的手,那婚约是家父生前所定,我早已退掉。这些日子...他深吸一口气,我心中只有一人。
温婉心头剧跳,却不敢回头看他:将军说笑了。您是朝廷重将,我不过一介游医...
我愿辞官。萧景珩斩钉截铁,只求与你共度余生。
温婉终于转回头,见他眼中真挚灼热,不似作伪。她轻声道:我...不值得。
值得。萧景珩俯身,在她额上落下轻如蝶翼的一吻,你救了我多少次,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
帐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帐内却暖如春日。
6
杏林春暖
第十卷
杏林春暖
三年后,边境小城。
一座崭新的医馆门前人来人往。门匾温萧医馆四字苍劲有力,据说是萧将军亲笔所题。
夫人,这位伤者发热不退!年轻学徒慌张跑来。
温婉——如今已是萧夫人——放下手中药碾,快步走向病床。她手法娴熟地检查,随后开出药方:按此方煎服,明日当退热。
学徒领命而去。温婉走到后院,见萧景珩正在教几个孩子习武。他卸甲归田后,反倒比从前更显精神。
夫君,午饭好了。温婉唤道。
孩子们一哄而散。萧景珩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中药篮:今日如何
寻常病症罢了。温婉微笑,比你在时清闲多了。
萧景珩大笑:嫌我抢你病人了忽又正色,对了,京城来信,皇上准了我们建立医学院的奏请。
温婉眼前一亮:真的那太好了!边境缺医少药的局面终于能改善了。
萧景珩温柔地看着妻子发光的脸庞,忍不住轻抚她脸颊:当年那个倔强的小医女,如今要当院长了。
温婉靠入他怀中:若非某个将军死缠烂打,我怕是早已云游四海去了。
后悔吗萧景珩收紧手臂。
温婉仰头看他,眼中满是柔情:你说呢
院中杏花纷飞,恰如当年军营初遇时,那一场不期而遇的春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