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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生死边缘

    儿子出生的第五年,我就确诊重病了。

    医院的白墙像一座牢笼,将我困在生死边缘。肝脏功能衰竭,医生说我需要移植,否则活不过三个月。

    莫言是医院里最年轻的外科主任,也是我的丈夫。从确诊那天起,他就开始躲着我,总是推脱有手术、有会议。我知道,他在躲避现实,躲避可能即将失去妻子的痛苦。

    至少,我曾经天真地这样想。

    映雪,你好点了吗周清端着水杯进来,她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是这家医院的护士长。

    还行,莫言今天会来吗我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一片片飘落,像极了我流逝的时间。

    周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他今天又有台大手术...

    我苦笑一声,想起女儿小荷昨天问我: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来看我们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五岁的孩子。她还太小,无法理解大人世界的复杂。

    下午查房时,我看到了病历本上的批注:患者需尽快安排肝脏移植,但目前医院资源有限,建议转院或等待。签名是莫言。

    冰冷的字迹仿佛宣判了死刑。我努力控制住情绪,拿出手机翻看着与莫言的聊天记录。最近半个月,全是我的单向问候。

    周清,你老实告诉我,莫言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周清惊慌地躲闪着我的目光:你别多想,他就是工作忙...

    我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我知道周清在撒谎,她从不擅长这个。

    回忆起结婚七年的点点滴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最近半年莫言总是晚归,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陌生,为什么他对小荷的关心越来越敷衍。

    原来,不是因为工作。

    当天晚上,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拖着输液架去了莫言的办公室。走廊尽头,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我放慢脚步,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

    莫言,你真的不考虑跟她离婚吗她那种情况...女人的声音柔媚动听。

    安琪,现在不是时候。莫言的声音充满疲惫,等她的事解决了再说。

    你是说等她死了女人笑道,那要等多久

    别这样说,毕竟她是小荷的母亲。

    可惜了,像你这么优秀的医生,妻子却得了这种病。女人叹了口气,要不是医院规定不能给亲属做手术,你早就可以救她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

    我靠在墙上,心如刀绞。原来,他在等我死。

    那一刻,我决定给莫言自由,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第二天,我向莫言提出离婚。他惊讶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映雪,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看到你和杨安琪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用解释,我累了。

    莫言沉默了,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为释然,最后定格在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签字吧,我要带小荷离开。我将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小荷不能跟你走,你的身体状况...

    她是我的女儿,你已经有新的生活了,就不要再惦记我们了。

    最终,莫言妥协了。离婚手续办得很快,他给了我一笔钱,我带着小荷离开了这座伤心之城。

    临走前,周清给我介绍了另一家城市的医院,说那里有一个肝脏移植项目。生存的希望,在绝望中重燃。

    2

    年重逢

    五年后,我带着小荷回到了这座曾经伤我至深的城市。

    不是我想回来,而是不得不回来。小荷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需要做移植手术。而全国能做这种手术的医院屈指可数,其中最好的就是莫言所在的医院。

    妈妈,我们是不是要去见爸爸了坐在出租车后座的小荷抱着洋娃娃小声问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是去看病的,不一定会见到他。

    小荷点点头,我知道她对那个五年未见的父亲既期待又害怕。她已经十岁了,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爸爸会离开我们。

    车窗外,高楼林立,与五年前相比,城市变得更加繁华。而我,已经从一个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变成了一个健康的插画师。那场生死劫难我挺过来了,因为一位素不相识的好心人捐赠了肝脏。

    医院还是那家医院,只是更加现代化了。周清早早在门口等我们。

    映雪,你看起来气色真好!周清拥抱了我,又蹲下身子看着小荷,小荷长高了,真漂亮!

    小荷害羞地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打招呼:周阿姨好。

    周清带我们办理了入院手续。路过一间诊室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莫言,他正低头看病历,侧脸依旧英俊,只是太阳穴的位置多了几丝白发。

    他现在是心外科主任了。周清小声说,去年评上了教授。

    我点点头,内心平静如水。昔日的痛苦早已随着新生的喜悦而淡化。

    他结婚了吗我随口问道。

    周清愣了一下:还没,不过他和杨安琪一直在一起。她现在是麻醉科主任。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人各有命,我已经不再在意他的选择。

    小荷住进了儿科心外科病房。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主治医生建议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我们需要等待合适的心脏供体,同时还要进行一系列术前准备。医生解释道。

    我握着小荷的手,努力保持坚强:会没事的,妈妈陪着你。

    小荷乖巧地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怕,妈妈。

    第二天查房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莫言走了进来。他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专业的表情。

    李女士,你好。我是莫言,心外科主任。你女儿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会亲自负责她的手术。

    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好像我们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小荷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不知道该叫他医生还是爸爸。

    谢谢,莫医生。我同样冷静地回应,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他检查了小荷的心脏,动作专业而温柔。突然,小荷问了一句:医生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莫言的手微微颤抖,勉强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妈妈说我爸爸也是医生,在这家医院工作。小荷天真地回答。

    莫言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可能认识吧。你爸爸是个很优秀的医生。

    小荷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露出笑容:那您一定比我爸爸更厉害,因为您是主任!

    莫言没有接话,只是匆匆结束了检查,留下一句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护士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忽然感到一丝荒谬。曾经最亲密的人,如今却像陌生人一样。

    周清来送药时告诉我:莫言这几年变了很多,变得更加冷漠了。据说是因为他女朋友杨安琪的儿子也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移植手术。

    我皱了皱眉:杨安琪有儿子

    对,一个八岁的男孩。周清犹豫了一下,有人说那是莫言的孩子,但我不确定。

    一块石头沉入我心底。如果那个孩子是莫言的,那就意味着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他就已经出轨了。

    暮色降临,小荷在病床上安静地睡着了。我站在窗前,看着医院楼下的灯火,心中百感交集。命运似乎在跟我开一个巨大的玩笑,让我重新面对五年前抛弃我的丈夫,而这一次,他将掌握我女儿的生死。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完全信任他。毕竟,他曾经辜负过我的信任。

    3

    手术谜局

    凌晨两点,小荷突然心跳骤停,被紧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周清握着我的手给我力量。一个小时后,莫言走了出来,脸色疲惫。

    暂时稳定了,但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做移植手术。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已经将小荷的情况提交给了器官分配中心,希望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一丝不安:需要等多久

    这个很难说,可能几天,可能几周,甚至...莫言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每一分钟的等待都像是一场煎熬。小荷被转出ICU后,情况稍微好转,但她变得越来越虚弱,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第三天下午,我去医院食堂买饭,无意中听到了一段对话。

    安琪,你冷静点,器官分配是有规定的,我不能擅自干预。莫言低沉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可是小凡等不了了!你看到他今天的检查结果了,再拖下去...杨安琪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知道,我也很着急。但是现在排在小凡前面的那个孩子情况也很危急...

    那个孩子你是说你前妻的女儿杨安琪冷笑一声,真是讽刺,你现在要在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前妻的女儿之间做选择。

    我浑身一震,差点摔掉手中的餐盘。莫言没有反驳亲生儿子这个说法,这意味着...

    别这样说,小荷也是我的女儿。莫言叹了口气。

    是吗你确定杨安琪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五年前你就选择了我和小凡,现在难道要反悔吗

    我站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五年前...那时我还在与莫言的婚姻中,而他已经和杨安琪有了孩子。

    我们回办公室说。莫言压低声音。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靠在墙上,心跳如鼓。这个偶然听到的对话,揭开了我婚姻破裂的真相。

    原来,不只是因为我生病了。原来,莫言早就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庭。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到病房。小荷正安静地看着动画片,看到我回来,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妈妈,我饿了。

    我努力挤出笑容,帮她摆好餐具:慢慢吃,别着急。

    晚上,周清来查房。确认小荷睡着后,我把下午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她。

    天啊...周清捂住嘴,我早该想到的。杨安琪的儿子确实是八岁,比你离婚的时间要早...

    你知道那个孩子住在哪个病房吗我问道。

    周清犹豫了一下:小儿心外科617,就在你们隔壁。

    第二天,我借口去自动售货机买水,悄悄经过617病房。门半开着,我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孩躺在床上,杨安琪坐在床边给他讲故事。男孩的五官隐约能看出莫言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我迅速离开,心情复杂。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小荷能得到及时治疗。

    回到病房,我发现莫言正在为小荷做检查。

    情况不太好,心功能进一步恶化了。他看着仪器上的数据,眉头紧锁。

    那怎么办我担忧地问。

    莫言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尽力争取早日给她安排手术。

    他的话让我有些安心,但下午的事情又让我开始怀疑。莫言真的会公平对待小荷吗还是会优先考虑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天晚上,小荷又发作了一次。我按下呼叫铃,护士迅速赶来,为她注射了药物。

    妈妈,我好怕...小荷微弱地说,脸色惨白。

    别怕,妈妈在这里。我紧握着她的小手,心如刀割。

    凌晨三点,小荷终于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想去护士站要一杯热水。

    经过医生办公室时,我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门虚掩着,我本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莫言和杨安琪的声音。

    好消息,明天有一个合适的心脏供体到达。莫言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太好了!杨安琪欣喜地说,那小凡明天就可以手术了

    器官分配中心已经确认给了小荷...

    什么!杨安琪的声音尖锐起来,你不是说会想办法吗

    莫言叹了口气:我尝试了,但是小荷的情况更危急,而且她的排序在前面...

    莫言,这是你自己的儿子!杨安琪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咆哮,你忍心看着他等不到心脏

    我也不忍心看着小荷等不到...

    她对你来说算什么!五年了,你见过她几次你难道忘了当初是为什么离婚吗

    一阵沉默后,莫言疲惫地说:安琪,我们不能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小凡死去!

    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心脏到了之后,我会安排手术。莫言最终说道,声音中带着决绝,至于是谁的手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悄悄退回到走廊上,心中警铃大作。莫言的话听起来像是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但究竟是选择了谁

    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将女儿的生命完全交付在莫言手中。无论他曾经是我的丈夫,还是知名的心脏外科专家,他现在面临的是一个不可能的选择—在自己的两个孩子之间选择谁能活下去。

    我必须自己保护小荷。

    4

    午夜真相

    凌晨四点,我回到病房,小荷依然在熟睡。我坐在窗边,整理思绪,试图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我不能直接指控莫言有可能会做的事,因为我没有证据,而且他的地位和声望使得任何没有根据的指控都会被认为是一个怨妇的报复。

    我需要盟友,需要证据,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

    早上八点,护士来查房。我借口去洗手间,偷偷来到了周清的办公室。

    映雪,你看起来很疲惫。周清关切地说。

    清清,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压低声音,将昨晚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她。

    周清脸色大变:这太疯狂了!莫言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希望他不会,但我不能冒险。我握住她的手,小荷是我的全部。

    周清沉思片刻,点点头:我会帮你监视手术室的安排。如果有任何异常,我会立刻通知你。

    回到病房,莫言正好来查房。他看起来整夜未眠,眼睛布满血丝。

    小荷今天的精神好多了。他微笑着对小荷说,然后转向我,李女士,我们能谈谈吗

    我跟着他走出病房,站在走廊里。

    有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了合适的心脏供体。莫言注视着我的眼睛,明天上午会安排手术。

    真的吗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太好了!谢谢你,莫医生。

    莫言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手术前的准备护士会告诉你。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叫住了他:莫言!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不管发生过什么,小荷始终是你的女儿。我轻声说。

    莫言的背影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

    我回到病房,小荷正好醒来。

    妈妈,我做了一个梦。她揉着眼睛说,我梦见自己有了一颗新的心脏,可以和你一起去公园玩了。

    我微笑着抚摸她的头发:很快就会实现的,宝贝。医生说明天就能给你做手术了。

    小荷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是的,很快就会好的。我强忍泪水,不让她看出我的担忧。

    下午,我趁小荷小睡时,偷偷溜到了617病房附近。杨安琪正和一个护士在门口交谈。

    明天的手术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杨安琪问道。

    都安排好了,莫主任亲自坐阵。护士点点头。

    供体心脏什么时候到

    明早七点到院,八点开始手术准备。

    我躲在拐角处,心跳加速。他们也在准备明天的手术,这意味着什么莫言真的打算让两个孩子同时进行手术吗还是说...他打算暗中调换供体

    晚饭后,周清匆匆来到我的病房,神色慌张。

    映雪,明天的手术安排出来了。她压低声音,小荷和莫言的儿子都被安排在名单上了,但只有一个心脏供体。

    这怎么可能我震惊地问。

    我也不知道。但更奇怪的是,两台手术安排在相邻的手术室,而且莫言会同时参与两台手术。

    我冷静下来思考:这不符合常规,对吧

    周清点点头:完全不符合!一个主刀医生不可能同时做两台心脏移植手术,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从麻醉科的朋友那里听说,杨安琪要亲自给小荷做麻醉。

    一股寒意袭上我的脊背。如果杨安琪负责小荷的麻醉,那么她将有机会干预手术过程,甚至可能...

    我必须阻止这一切。我下定决心。

    周清拉住我的手:你打算怎么做直接举报没有证据的话...

    我会找到证据的。我坚定地说,今晚我要去莫言的办公室。

    周清担忧地看着我:太危险了!

    比起小荷的生命,这点风险算什么

    晚上十一点,小荷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我嘱咐值班护士照看她,然后借口去休息室。实际上,我直奔莫言的办公室。

    医院的夜晚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莫言的办公室门锁着,但我知道他有时会把备用钥匙藏在门框上方。

    果然,钥匙还在老地方。我轻轻打开门,溜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闪光灯,小心翼翼地翻找着。电脑锁着密码,抽屉里只有一些常规文件,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一条短信。

    虽然屏幕锁着,但推送通知显示了信息内容:一切准备就绪,明天按计划进行。——安琪

    这条信息虽然模糊,但已经足够让我确信他们确实有所计划。我必须继续寻找更具体的证据。

    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正向办公室走来!

    我迅速关掉手机灯,躲到了办公桌下。

    门被推开,灯亮了。从缝隙中,我看到莫言和杨安琪走了进来。

    明天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吗杨安琪问道。

    莫言点点头:都安排好了。心脏到达后,我会先确认它的状态。然后...

    然后

    然后按照医学指征做出决定。莫言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杨安琪冷笑一声:别跟我打官腔!我们都清楚,如果照规矩来,那颗心脏会给谁。

    安琪,我是医生,我不能...

    你还是一个父亲!杨安琪提高了声音,小凡是你的儿子!你难道忍心看着他死去,而去救一个五年没见过的女儿

    莫言沉默良久,最终疲惫地说:手术室的监控会在凌晨三点到六点因系统维护而短暂关闭。在那段时间里...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莫言真的打算做那不可想象的事吗

    够了。杨安琪打断了他,不要说得太具体。我们彼此清楚就行。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然后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我从桌下爬出来,浑身发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可怕的画面:在没有监控的手术室里,莫言和杨安琪调换了供体心脏的去向,我的小荷因为得不到心脏而离开人世...

    不!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5

    命运抉择

    我悄悄离开莫言的办公室,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首先,我需要确保这个阴谋被曝光。我拿出手机,开始录音,详细描述了我所听到和看到的一切,包括时间、地点和人物。我将这段录音发送给了自己的邮箱,同时发了一份给我信任的朋友。

    其次,我需要有人在手术室外监督整个过程。周清是我最好的选择,但我不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回到病房,小荷依然在熟睡。我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小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

    凌晨两点,我联系了周清,简单告诉她我的发现。

    映雪,这太疯狂了!他们怎么敢周清震惊地说。

    他们敢是因为他们以为没人知道,没人会怀疑。我冷静地说,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明天早上六点,也就是监控恢复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在手术区外等着,看看究竟是哪个孩子先被推进手术室。

    周清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担心他们会调换手术顺序

    不只是顺序,还有手术室。如果手术室临时变更,那就是个很明显的信号。

    周清沉思片刻:我明白了。但这样够吗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做那种事...

    我还有后手。我胸有成竹地说,我刚刚给医院的院长和伦理委员会都发了邮件,举报了这个可能存在的医疗事故风险。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足以引起重视。

    你确定这样做明智吗如果你猜错了...

    我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危害小荷的可能。

    第二天早上五点,护士来到病房,开始为小荷做手术前的准备。我全程陪伴,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妈妈,我害怕。小荷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惊恐。

    别怕,宝贝。我亲吻她的额头,妈妈会一直守护你的。

    五点四十分,麻醉师来了,但不是杨安琪,而是一位我不认识的医生。

    杨主任呢我假装随意地问道。

    杨主任今天负责另一台手术。医生回答得很自然。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但警惕性丝毫未减。这可能是他们改变计划的信号。

    六点整,小荷被推出病房。我紧跟在推床旁边,经过走廊时,周清向我投来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站在手术区入口处,手里拿着文件夹,看似在工作,实则在观察情况。

    3号手术室准备好了,麻烦带患者进去。一位护士说道。

    这是原计划中的手术室,看来暂时没有变化。但就在小荷被推入手术室前,我看到莫言从另一间手术室出来,向我们走来。

    准备好了吗他专业地问道,眼神却不敢直视我。

    莫医生,你会全程参与小荷的手术吗我直接问道。

    莫言顿了一下:我会负责最关键的部分。

    那617病房的孩子呢他不是也安排了今天手术吗

    莫言的眼神闪烁:我们有足够的团队成员...

    院长同意了这样的安排吗我打断他,声音提高了一些,一位医生同时主刀两台心脏移植手术

    周围的医护人员都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着我们。

    莫言的表情变得严肃:李女士,请您相信医院的专业安排。现在,我们需要立即开始手术...

    在开始之前,我想知道,供体心脏究竟给谁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按照器官分配中心的规定,还是按照你和杨安琪的私下决定

    莫言脸色骤变:你在胡说什么

    手术室外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我昨晚听到你和杨安琪的对话了。我冷静地说,你们打算利用监控系统维护的时间做些什么为什么要同时安排两台需要心脏的手术

    莫言的面色从震惊变为惨白:映雪,我...

    我已经向院长举报了这个情况。我继续说道,如果你现在还打算继续,那么后果自负。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医院院长和几位医疗伦理委员会的成员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院长皱眉问道,为什么两台心脏移植手术同时安排莫教授,这是你批准的

    莫言张口欲言,却无话可说。

    院长环顾四周,表情严肃:立即暂停所有手术准备,伦理委员会需要紧急评估这个情况。莫教授,杨主任,请到我办公室来。

    小荷被重新推回病房,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担心这一耽搁会影响手术。

    中午时分,周清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你不会相信发生了什么!她压低声音,医院彻查了莫言和杨安琪的计划。他们确实打算在监控关闭期间调换心脏供体!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还伪造了小荷的一些检查数据,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紧急!

    我震惊地坐在椅子上:这也太...

    院长勃然大怒,当场解除了莫言和杨安琪的职务,并报警了。周清继续说,更重要的是,器官分配中心派了专人来监督,确保心脏供体按照原定计划给小荷!

    下午三点,一位新的心外科专家来到病房,向我介绍了情况。

    李女士,我们将在一小时后为小荷进行手术。请放心,整个过程都会有严格监督,确保万无一失。

    我点点头,心中终于踏实了些。

    小荷的情况确实很紧急,幸好我们及时发现了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医生严肃地说。

    我看着床上的小荷,心如刀绞。那个曾经与我共度七年婚姻的男人,竟然能为了自己的私心,不惜牺牲这个无辜的孩子。

    妈妈,我能好起来吗小荷虚弱地问道。

    当然,宝贝。我紧握着她的小手,很快你就会有一颗强壮的新心脏,然后我们一起去看海,好吗

    小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我在手术室外等待了整整八个小时,才看到医生走出来,脸上带着疲惫而满足的笑容。

    手术非常成功,小荷的新心脏已经开始工作了。

    我终于崩溃,泪如雨下。

    6

    重生希望

    术后的第一周,小荷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我每天只能在规定时间探视她两次,每次半小时。看着她胸前的巨大伤口和各种管子,我心疼不已,但更多的是庆幸她得救了。

    周清告诉我,莫言和杨安琪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医院也成立了特别委员会,彻查他们过去参与的所有器官移植案例。

    他们会坐牢吗我问道。

    周清点点头:这种严重的医疗事故和欺诈行为,肯定会判刑的。而且医疗伦理委员会已经决定吊销他们的执业资格。

    第十天,小荷被转出ICU,来到普通病房。她恢复得很好,小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妈妈,我的心脏感觉不一样了。她好奇地摸着胸口的伤疤。

    是啊,这是一颗新的心脏,它会让你变得更健康,更强壮。我微笑着解释。

    这颗心脏原来是谁的呀

    我沉思片刻: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他离开人世时,决定把自己最珍贵的礼物留给需要帮助的孩子。

    小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以后也要做个好人,这样才能报答他。

    小荷的天真让我眼眶湿润。生活给了她如此大的考验,却没有磨灭她纯真的本性。

    术后第二周,警方来医院取证。一位女警官温和地询问了我关于莫言和杨安琪的事情。

    据我们调查,你和莫言曾经是夫妻关系

    我点头承认:五年前离婚的。

    你知道莫言和杨安琪的儿子...情况如何吗

    我摇摇头: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也需要心脏移植。

    女警官神情复杂:那个孩子的情况确实很严重,不过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供体,手术很成功。

    听到这个消息,我松了口气。尽管莫言和杨安琪做了错事,但无辜的孩子不应该受到牵连。

    李女士,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了一些其他情况...女警官犹豫了一下,莫言和杨安琪的关系,可能早在你们婚姻期间就开始了。

    我苦笑一声: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孩子八岁,比我离婚的时间还要早。

    不只是这样。女警官表情严肃,我们有理由怀疑,五年前你的肝脏疾病可能也与他们有关。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初步调查显示,当时给你做检查的实验室样本可能被人为调换,导致你的病情被误诊为更严重的状态。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你是说...我当时其实并不需要肝脏移植

    这需要进一步调查确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病情被人为夸大了。

    我浑身发冷,回想起五年前的绝望和痛苦,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以为自己即将离世的恐惧...原来都是一场骗局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喃喃自语。

    女警官叹了口气:根据杨安琪的供述,当时她怀孕了,莫言想要和你离婚。但他担心会影响自己的医院职位和声誉,所以...

    所以他决定让我成为那个提出离婚的人。我苦笑着接上她的话,通过让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逼我主动提出离婚。

    回到病房,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五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当时我以为那是一场生死别离,却原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离开这座城市,带着重病的身体和幼小的女儿,只为了给那个深爱的男人自由。而他,却是在算计着如何摆脱我。

    眼泪无声地滑落。不是为莫言而哭,而是为曾经天真的自己而哭。

    这时,小荷醒了过来,看到我在流泪,焦急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我迅速擦干眼泪,微笑着转身:没事,妈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妈妈,你来陪我看动画片吧。

    我走到她身边,抱住这个世界上我最珍爱的人。过去的伤痛已经无法挽回,但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那一刻,我忽然释然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我和小荷都好好的,我们有彼此,还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7

    真相大白

    术后一个月,小荷终于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里,莫言和杨安琪的案件在医疗圈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谈论这对医生夫妇如何滥用职权、伪造病历、操控器官分配。

    出院当天,我收拾着小荷的物品,周清来帮忙。

    映雪,你和小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问道。

    回去继续我们的生活。我微笑着说,小荷需要安静的环境恢复,我也要继续我的插画工作。

    周清犹豫了一下:莫言让我转告你,他想见你一面,就在今天下午。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我皱起眉头:他被拘留了,怎么可能见面

    他获准保释,等待审判。医院已经解除了他的职务,医师资格也被暂停了。

    我沉默片刻,权衡着利弊。虽然对莫言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但有些问题确实需要当面问清楚。

    好吧,告诉他下午三点,在医院花园见面。

    周清点点头:我会安排的。小荷怎么办

    拜托你照顾她一小时就好。

    下午三点,我独自来到医院后花园。莫言已经在那里等候,他穿着便装,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看到我走来,他站起身,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冷静地说,坐在他对面的长椅上。

    莫言深吸一口气:首先,我要为我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我知道这句话没有任何意义,但我必须说出来。

    我看着他,没有表态。

    其次,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五年前...

    我已经知道了。我打断他,警方告诉我,我的病情被你们人为夸大了。

    莫言痛苦地闭上眼睛:是的,但不完全是这样。你确实有肝病,但程度没有那么严重,本来只需要药物治疗。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就因为她怀孕了

    部分是这个原因。莫言低下头,杨安琪确实怀孕了,但更重要的是...她的儿子需要一个肝移植供体。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

    当时小凡出生不久就被诊断出先天性肝病,需要移植。我们找不到合适的供体,杨安琪几乎疯了...莫言停顿了一下,然后我们发现你和小凡的血型和组织配型非常接近。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所以你们就决定...利用我

    莫言无力地点点头:杨安琪提出了这个计划。先让你以为自己需要肝移植,然后趁你绝望之际提出离婚,这样你带着小荷离开后...

    后来呢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后来你真的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获得了肝脏移植,活了下来。而杨安琪为了给小凡治病,几乎用尽了所有手段,最终也为他找到了合适的肝脏。

    我冷笑一声:所以这次你们又想故技重施,用小荷的心脏救你的儿子

    不是我的主意。莫言眼中闪过痛苦,是杨安琪...她得知小荷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而且刚好有合适的供体时,就想...

    你明知道这是错误的,却还是同意了

    莫言沉默良久: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小凡毕竟是我的儿子...

    小荷也是你的女儿!我愤怒地吼道,引来了路人的侧目,但我已经不在乎了,她同样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孩子牺牲另一个

    莫言痛苦地捂住脸:我每天都在自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人。

    看着他崩溃的样子,我忽然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男人,现在在我眼中是如此的可悲。

    法律会给你应有的惩罚。我站起身,准备离开,但我要告诉你,小荷很好,她会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为一个比你更好的人。

    莫言突然抓住我的手:映雪,还有一件事...关于你的肝脏...

    我甩开他的手:不需要再说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你需要知道。莫言的声音颤抖着,你的肝脏...有一部分是我的。

    我愣住了:什么

    当时你确实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但那个捐献者只同意捐出部分肝脏。而那部分不足以满足你的需要,所以...我捐了剩下的部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无论如何,我不能真的看着你死去。莫言苦笑道,那时我已经深陷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无法自拔。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你活下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信息。一方面,他曾经欺骗我,利用我;另一方面,他又用自己的肝脏救了我的命。

    这不会改变任何事情。我最终说道,不会改变你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改变我和小荷的未来。

    离开医院时,我的心情复杂到无法形容。过去五年的生活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而我却因此获得了新生。命运有时真是无比讽刺。

    回到病房,小荷已经准备好了,坐在轮椅上等我。看到她天真的笑容,我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妈妈,我们回家吧!她开心地说。

    是的,回家吧。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有未来。一个不再有谎言、不再有背叛的未来。

    8

    新的希望

    三个月后,莫言和杨安琪的案件正式开庭审理。虽然我本可以不出席,但为了让真相彻底大白于天下,我还是决定作为证人出席。

    小荷的恢复情况出乎意料地好。新的心脏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没有任何排斥反应。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她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甚至开始学习弹钢琴,这是她以前因为心脏问题不敢尝试的事情。

    法庭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杨安琪的儿子莫凡。他和莫言长得很像,有着同样的眉眼,但看起来相当虚弱。手术后的他应该还在恢复期,却被带到了庭审现场。

    莫言和杨安琪坐在被告席上,形容憔悴。当法官宣读起诉书时,杨安琪多次转头看向莫凡,眼中满是担忧和不安。

    被告莫言,杨安琪,你们被控医疗欺诈、滥用职权、伪造医疗记录等多项罪名。你们如何回应

    莫言站起身:我认罪。

    杨安琪却大声喊道:我不认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的孩子!任何母亲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么做!

    法庭一片哗然。

    当轮到我作证时,我详细描述了我所知道的一切,包括五年前的骗局,以及他们如何试图操控小荷的心脏移植手术。

    李女士,检察官问道,你认为被告莫言和杨安琪的行为对你和你女儿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我沉思片刻:肉体上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我失去了一部分肝脏,我的女儿差点失去生命。但更严重的是精神伤害——他们摧毁了我对医疗系统的信任,摧毁了我对人性的信任。

    你希望法庭如何判决

    我看了看莫言和杨安琪:我希望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承担法律责任。同时,我也希望这个案件能够警醒整个医疗界,让类似的悲剧不再发生。

    审判持续了三天。最终,莫言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杨安琪则被判处七年。他们的医师执照被永久吊销,再也无法从事医疗工作。

    离开法庭时,莫凡突然跑到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阿姨,他怯生生地说,对不起...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道歉。

    但是因为我,妈妈和爸爸要去坐牢了。他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你和姐姐也受到了伤害...

    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大人们做了错误的选择,他们必须承担后果。但这不是你的责任。

    莫凡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困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这才意识到,莫凡的父母都将入狱服刑,他可能没有人照顾了。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有其他亲人吗

    有外婆,但她年纪大了,生活不能自理。

    就在这时,莫言的母亲走了过来。我认出她是当年的婆婆,五年不见,她已经白发苍苍。

    映雪,她拉住我的手,声音哽咽,我知道我们家欠你们太多,但请你不要恨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我点点头:我从未恨过他,阿姨。

    我会尽力照顾小凡,但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老人家担忧地说。

    看着莫凡无助的眼神和老人家忧虑的表情,我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

    阿姨,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忙照顾小凡。我听到自己说道,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不是收养,但我可以经常去看望他,帮助他适应新的生活。

    老人家惊讶地看着我:你...愿意这么做

    是的。我斩钉截铁地说,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应该为大人的错误付出代价。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自己刚才的决定。也许这是疯狂的,帮助仇人的孩子。但看着莫凡那双和小荷如此相似的眼睛,我无法狠下心来置之不理。

    妈妈,我们真的要帮助那个男孩吗小荷在车上问道。她在法庭上见到了莫凡,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你觉得呢我反问道。

    小荷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可以。他看起来很难过,而且他是我的弟弟,对吗

    我惊讶地看着女儿:你怎么知道

    他长得有点像爸爸的照片。小荷天真地说,而且,他的心脏病和我一样,这很奇怪,对不对

    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是的,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愿意接受他吗

    小荷点点头:嗯!我一直想有个弟弟或妹妹。而且,他看起来很孤独,我可以陪他玩。

    听着女儿这么说,我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感动。小荷经历了这么多,却依然保持着一颗善良纯真的心。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不是为了莫言,不是为了杨安琪,而是为了两个无辜的孩子。

    生活有时会给我们沉重的打击,但也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我们新的希望和力量。

    半年后,小荷完全康复,重返校园。我的插画事业也步入正轨,接到了一家大出版社的长期合同。

    每个周末,我都会带小荷去看望莫凡和老人家。起初,莫凡很拘谨,但慢慢地,他和小荷成了好朋友。看着两个孩子一起玩耍,我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某个周末,当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时,老人家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映雪,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小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微笑着摇摇头:不用谢,阿姨。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老人家眼含泪水:莫言他...虽然犯了错,但在狱中他一直在反省。他让我转告你,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无比后悔,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我望着蓝天,轻声说:原谅需要时间,阿姨。但我不恨他,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人生如此曲折,谁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五年前,我带着病重的身体和幼小的女儿离开这座城市,以为自己逃离了一场噩梦。五年后,我带着健康的身体和女儿回来,却发现自己从未真正逃离,只是被命运推向了另一个舞台。

    但这次,我不再是被动的角色。我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也帮助两个孩子找到了新的希望。

    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谛——在伤痛中成长,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背叛中重建信任。

    小荷和莫凡的笑声在阳光下回荡,这是最美的乐章,也是对过去最好的疗愈。

    生活继续,我们也在继续。带着新的心脏、新的肝脏,和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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