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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今生·破碎的相遇

    暴雨砸在便利店玻璃上的声音像极了前世的战鼓。林梨把最后一件修复品裹进防水布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凌晨两点十七分,是她固定失眠的时刻。玻璃门被狂风撞开的瞬间,她闻到了混着铁锈味的檀香,那是刻在骨髓里的气味。

    男人跌进来时,黑色风衣下摆还滴着血水。他单膝跪地的姿势带着某种训练有素的惯性,后颈露出的皮肤下,蝶形胎记在苍白肤色下泛着淡青,像一只试图振翅的死蝶。林梨手中的青瓷茶盏当啷坠地,碎成十六片——这个数字,恰好是她梦境里重复过的次数。

    救......他抬起的手掌张开又握紧,掌心纹路里嵌着暗红泥垢,隐约能辨出类似古篆的刻痕。林梨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根部有圈极淡的疤痕,形状竟与自己常年戴着的银戒内侧刻的砚字吻合。她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指尖刚触到他发烫的手腕,男人突然抓住她的袖口,力气大得惊人。

    阿梨,他瞳孔里映着便利店暖黄的光,却像浸在冰水里般凉透人心,这次我终于找到你了。

    青瓷碎片刺破掌心的痛意让林梨猛然回神。她这才注意到男人右肩插着半截断刃,金属表面蚀刻着春秋战国时期的蟠虺纹,刃口还在渗出黑血——那是她上周在博物馆修复的战国青铜剑残片。这个认知让她脊背发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先止血。她扯下围巾裹住他的肩膀,触到他锁骨时,指腹擦过一块月牙形旧疤。记忆突然翻涌:某个暴雨夜,她在工作室醒来,右肩剧痛难忍,对着镜子却只看见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痕迹。此刻指尖的触感如此真实,仿佛那道疤是长在自己身上。

    男人顺从地任她处理伤口,目光却始终黏在她脸上,像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林梨被看得心慌,转身从急救箱里翻出酒精棉,却在低头时瞥见他后颈胎记边缘的皮肤下,似乎有某种黑色纹路在游走,如同活物般顺着颈椎蜿蜒。

    我叫沈砚之。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莫名的亲昵,你前世总说这名字像块砚台,又冷又硬。

    酒精棉擦过伤口的瞬间,沈砚之喉间溢出压抑的呻吟,却仍盯着她的眼睛:第一世你偷了我的兵符,临走前在我帐中留了块梨木雕件。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用你母亲的陪嫁棺木刻的。

    林梨的手猛地一抖,酒精瓶砸在地上。母亲的陪嫁确实有过一块梨木雕件,却在她七岁那年离奇失踪。父亲说木雕被冲进了下水道,可她记得分明,那天深夜听见了木雕在抽屉里震动的声音。

    你......她想问他是谁,却看见沈砚之从风衣内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泛黄的丝帕,边缘绣着的并蒂莲残缺不全,却与她锁在保险柜里的另半块严丝合缝。丝帕展开时,掉出片干枯的忘川花瓣,暗红色纹路竟与沈砚之掌心的刻痕一模一样。

    便利店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林梨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沈砚之近乎呢喃的低唤:第二世你做我的侍书,总在抄经时把砚字少写一笔。后来我在你棺木里发现,那些缺笔的纸页拼成了勿念二字。

    她后背抵着货架,指尖触到一排冰凉的易拉罐。某个记忆碎片突然刺破迷雾:十三岁那年,她在老宅阁楼发现一本残缺的《往生经》,每页纸角都有个小小的墨点,连起来竟成了砚字的笔画。此刻沈砚之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她梦境里那个总在喊阿梨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问出最想问的话,却在这时听见警车鸣笛由远及近。沈砚之忽然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灼烧皮肤:他们来了。阿梨,相信我,跟我走。

    林梨望向玻璃门外,暴雨中隐约可见几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影。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是段监控录像:三天前的深夜,自己竟出现在博物馆青铜器展柜前,手中握着那柄本该在修复中的断剑。而录像里的自己,唇角扬起的弧度,分明是她从未有过的狠戾。

    你的工作室......沈砚之忽然踉跄着单膝跪地,右肩断刃处的黑血已经蔓延到脖颈,青铜镜......夹层......

    警笛声刺破雨幕的瞬间,林梨鬼使神差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沈砚之趁机将一样东西塞进她口袋,那是枚刻着砚字的玉佩碎片,边缘还沾着新鲜血渍。她闻到他身上愈发浓烈的檀香,突然想起每次失眠的夜晚,工作室里总会莫名飘来这种气味。

    记住,别喝任何人给的水。沈砚之在她耳边低语,呼吸灼热,还有......你的锁骨下方,有块朱砂痣,形状像片梨花瓣。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林梨想起每个夏日穿露肩装时,总会用遮瑕膏盖住那块痣,因为它的位置和形状,竟与母亲临终前反复抚摸的位置分毫不差。而母亲咽气前,曾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砚之。

    便利店的门被粗暴推开。林梨在混乱中被沈砚之护在身后,却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藏着跨越千年的悲喜。当冰冷的手铐扣上他手腕时,她摸到口袋里的玉佩碎片,指尖忽然触到刻痕里的凹凸纹路——那是用某种古老文字刻的等字。

    暴雨仍在肆虐。林梨站在便利店门口,望着沈砚之被押上警车的背影,忽然想起他风衣内衬上的暗纹——那是只有在修复古画时才会见到的勾云纹,属于商周时期的贵族葬制。而他后颈的蝶形胎记,此刻在车灯照耀下,竟隐约浮现出类似锁链的纹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掏出手机,发现是条未知号码的短信:林小姐,沈砚之是危险人物。请尽快将他交给我们,否则您将永远困在这循环里。

    循环。这个词像把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的匣子。林梨忽然想起每个梦醒的凌晨,床头总会出现的水渍,形状竟与黄泉路上的忘川水一模一样。而此刻,她掌心的朱砂痣正在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最后一层封印。

    她低头看向掌心里的玉佩碎片,忽然发现断口处有极细的刻痕。借着便利店重新亮起的灯光,她辨认出那是行小篆:七劫尽,魂归砚。

    警车的尾灯消失在雨幕中时,林梨摸出包里的钥匙。她想起沈砚之提到的青铜镜,那是她三个月前从古董贩子手里救下的破损文物,至今仍摆在工作室的修复台上。也许,是时候看看镜子夹层里藏着什么了。

    暴雨打湿她的刘海,却浇不灭眼底突然亮起的光。林梨握紧玉佩碎片,朝着工作室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真相还是更深的谜团,但有件事她无比确定——沈砚之眼中的悲伤与执着,她在无数个梦境里早已见过千万次。

    这一次,她不想再逃了。

    第二章:前世·宿命的纠葛

    林梨的工作室飘着檀香与松节油混合的气味。她握着沈砚之给的玉佩碎片,在青铜镜前站了整整三个小时。镜面映出她眼下的青黑,与镜缘雕刻的饕餮纹形成诡异对比——这是面汉代铭文镜,背面见日之光,长毋相忘的刻字却被磨去了后半句。

    第三棵忘川树......她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镜沿缺口。昨夜在警车驶离后,她终于在镜夹层里找到半卷残旧的帛书,上面用朱砂画着黄泉路的地图,第三棵忘川树下有团模糊的血渍。此刻沈砚之留下的玉佩碎片正与镜背某处凹陷吻合,仿佛量身定制的钥匙。

    咔嗒轻响,镜背暗格弹开的瞬间,有东西掉在实木地板上——是枚蝶形银簪,簪头镶嵌的红宝石早已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林梨展开时,陈年墨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字迹力透纸背:阿梨亲启,若见此信,吾已入轮回。勿念,勿寻。

    窗外惊雷炸响。她猛地想起沈砚之昨天说的第二世,那个偷藏秘卷的哑女侍书。银簪尾部刻着的砚字小得几乎看不见,却与她常年戴着的银戒内侧刻痕如出一辙。记忆突然割裂成碎片:某个冬日,她在修复明代女尸的陪葬品时,曾对着类似的银簪发过呆,仿佛那支簪子本该插在自己发间。

    第一世你偷了我的兵符。沈砚之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林梨打了个寒颤,发现工作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道缝,穿堂风卷着雨丝吹乱桌上的宣纸,露出她昨晚无意识画下的战阵图——那是她从未学过的古代兵法。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博物馆打来的电话。林老师,馆长的声音带着异样的紧张,昨天您修复的战国剑残片......检测出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DNA。

    听筒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林梨皱眉挂断电话,目光落在银簪旁的帛书上。她终于看清那些朱砂线条不是地图,而是某种阵法,中心位置画着个被锁链穿透的蝴蝶,与沈砚之后颈的胎记别无二致。

    第二世你盗走秘卷时,掌心刻着勿念。她对着镜子喃喃,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用修复刀在掌心轻轻划了道痕迹。鲜血渗出的瞬间,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淡青色纹路,竟与沈砚之掌心的古篆刻痕完全重合。

    thunderbolt(雷电)再次劈开夜空,青铜镜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光。林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倒影扭曲变形,化作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女,正跪在满地狼藉的书房里,怀里紧抱着卷羊皮秘卷。少女抬头时,她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此刻的惊恐——那是她的脸,却比现在年轻十岁,眼角眉梢凝着化不开的狠戾。

    沈将军,少女的声音从镜面传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来世莫要再救我。

    画面跳转。林梨发现自己站在燃烧的楼阁中,浓烟里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绣着墨竹的襦裙,指尖正将一锭毒药碾成粉末。楼下传来熟悉的呼喊:阿梨!快下来!是沈砚之的声音,却比现在年轻许多,带着少年人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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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三世。身后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林梨转身,看见沈砚之站在火光里,右肩断刃已经被布条简单包扎,警服不知何时换成了黑色劲装,后颈的蝶形胎记在跳动的火光中泛着红光,你要替我挡下那支穿云箭。

    她想开口问他怎么逃出来的,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青砖上竟化作朵朵暗红色小花,正是昨夜他带来的忘川花瓣。沈砚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不属于人间的灼烫:别怕,这次我不会让你死。

    画面再次旋转。林梨置身于江南烟雨中,青石板路的尽头是座斑驳的木桥。她穿着月白旗袍,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步伐轻晃,手里攥着张船票。身后传来汽车鸣笛,沈砚之穿着笔挺的西装追来,鬓角还沾着雨水:阿梨,跟我走!

    她想应答,却看见自己转身将他推进河里,银簪坠入水中时划出的涟漪,竟与青铜镜此刻的波纹完全重合。沈砚之在水里挣扎的瞬间,她看见他左手无名指根部的疤痕——那是第四世她用剪刀划下的伤口,只为让他恨她。

    每一世你都在推开我,沈砚之的声音混着河水的腥气,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可你的眼睛从来不说谎。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指腹擦过她眼角泪痣,第五世你替我挡下勾魂钉时,笑着说这次终于是我先松手,但你的手指攥着我的衣袖,直到魂飞魄散都没松开。

    林梨猛然回神,发现自己仍在工作室,青铜镜恢复了平静,只有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沈砚之不知何时真的站在了门口,警服破损处露出的皮肤上,锁链状疤痕已经蔓延到锁骨,如同活物般蠕动。

    他们来了。他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腕间缠着的红绳上串着颗黑色珠子,正是她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这是你第七次轮回,也是我最后一次能进入阳世的机会。

    窗外传来重型车辆碾压积水的声音。林梨忽然想起母亲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

    officiator(司仪)念诵的往生咒里混着奇怪的梵文,与沈砚之刚才说话时的尾音如出一辙。她摸向颈间的银戒,突然发现戒面内侧的砚字正在发烫,渗出的银色液体在掌心聚成蝴蝶形状。

    看这个。沈砚之掏出手机,调出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林梨穿着白色大褂在博物馆库房里行走,却在经过青铜器展柜时突然停住,指尖抚过玻璃上的沈姓铭文。下一秒,她竟徒手击碎防弹玻璃,抓起里面的战国剑残片刺向自己心脏——而伤口位置,正是她此刻掌心的位置。

    这是三天前的你,沈砚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但你没有死,因为我用七百年阳寿换了这枚锁魂珠。他晃了晃腕间红绳,黑色珠子里隐约有血丝游动,它能让你在魂飞魄散时重聚灵魄,代价是我每世都要看着你死七次。

    thunder(雷声)渐歇,工作室陷入诡异的寂静。林梨望着沈砚之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每个失眠夜,自己都会在枕头上发现几根银白色头发——而此刻,他耳后已经有了星星白发。

    为什么要坚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明明一直在伤害你。

    沈砚之笑了,笑容里带着千年孤寂:因为千年前你为了救我,偷改阎王簿时说了句话。他凑近她耳边,呼吸灼热,你说若需以命换命,我愿陪他堕入无间,万劫不复。

    林梨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这句话,正是她每次从梦境惊醒时,挂在嘴边的呢喃。她终于想起七岁那年丢失的梨木雕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砚之,想起所有失眠夜里闻到的檀香——那是跨越千年的执念,是刻在灵魂深处的羁绊。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砚之突然抓住她的手,将银簪插进她发间:带着镜子和玉佩去忘川路,第三棵树下有个机关。他从口袋里摸出粒黑色药丸,吃了这个,能暂时屏蔽阎王殿的追踪。

    那你呢林梨攥紧他的袖口,发现他指尖已经开始透明,像要化作烟雾散去。

    我是该下地狱的人。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蝶形胎记此刻已变成深红色,阿梨,记得我们的约定——黄泉路上,不要回头。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沈砚之的身体彻底消散,只留下腕间红绳飘落。林梨抓起青铜镜和玉佩,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己发间的银簪正在发出微光,簪头碎裂的红宝石里,隐约映出黄泉路上漫天的忘川花。

    她终于明白,每一世的相遇都是重逢,每一次的伤害都是救赎。而这一次,她要逆着轮回的洪流,去寻找那个为她背负了千年业障的男人。

    等我,沈砚之。她对着镜子轻声说,掌心的蝴蝶印记与镜背的勾云纹遥相呼应,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黑暗。

    窗外的雨停了,天边泛起诡异的红光,如同忘川河水漫过人间。林梨握紧银簪,朝着记忆里的黄泉路走去,身后的工作室在红光中渐渐模糊,化作第一世他为她搭建的烽火山庄。

    这一次,她要亲手揭开宿命的封印,让千年的执念,在今生化作相守的微光。

    第三章:执念·跨越生死的追寻

    林梨紧握着沈砚之留下的银簪,走出工作室时,雨已经彻底停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的气息。那枚簪子在她手中微微发热,簪头碎裂的红宝石仿佛一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沿着街道前行,每一步都踏在自己杂乱的思绪上。周围的建筑在昏黄路灯下显得阴森诡异,橱窗里的模特像被定格的幽灵,无声地看着她。手机在包里震动,她知道那可能是博物馆或者警方的询问,但她无暇顾及。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沈砚之消失前的眼神,以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路过一家古玩店时,橱窗里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吸引了林梨的注意。她停下脚步,看见橱窗里陈列的一面古镜,竟与自己工作室里那面青铜镜有着相似的纹路。古镜旁边,是一个蝶形的玉雕摆件,和沈砚之后颈的胎记形状如出一辙。

    进来看看吧,姑娘。店门不知何时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门口,微笑着向她招手。林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店里。店内弥漫着陈旧纸张和檀木的气味,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老的器物,每一件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您对这面镜子感兴趣老者走到她身边,拿起那面古镜,这是汉代的铭文镜,上面刻着见日之光,寓意着能照见真相。林梨接过镜子,仔细端详,发现镜背的纹路确实与自己的那面镜有微妙的联系,似乎共同指向某个未知的秘密。

    您认识这个吗她从口袋里掏出沈砚之给的玉佩碎片,递到老者面前。老者接过碎片,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姑娘,你从何处得来这东西这是黄泉玉佩的残片,传说拥有它的人能在黄泉路上通行无阻。

    林梨的心猛地一沉,正要追问,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笛声。老者脸色一变,迅速拉上窗帘:他们来了。姑娘,你快从后门走!林梨还没反应过来,老者已经推着她往后门走去。

    出了后门,是一条狭窄的小巷。林梨在黑暗中奔跑,脚步声在墙壁间回荡。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一片废弃的工厂。工厂的大门敞开着,像是在召唤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工厂内部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地上散落着各种废弃的机器零件。林梨在昏暗的光线中摸索前行,突然,她脚下踩到一个东西,险些摔倒。她低头一看,是一本破旧的日记,封面上写着沈砚之三个字。

    她颤抖着翻开日记,里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日记的内容让她心跳加速:沈砚之记录了他们每一世的相遇和离别,每一页都浸透着他的痛苦和执着。在某一页上,他写道:阿梨,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要找到你,哪怕魂飞魄散。

    林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抱住日记,仿佛抱住了沈砚之的灵魂。就在这时,工厂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知道,是那些追捕沈砚之的人来了。她迅速将日记藏进怀里,起身寻找出口。

    在工厂的深处,她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她没有犹豫,顺着楼梯走了下去。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阴冷的雾气,她在雾气中摸索着前进,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发光的物体。她走近一看,竟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里面闪烁着各种画面。

    林梨凑近水晶球,看见画面中出现了沈砚之的身影。他被锁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身上的锁链闪烁着寒光。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画面一转,林梨看见自己在每一世的死亡瞬间,鲜血在她眼前飞溅,刺痛了她的眼睛。

    阿梨,不要被表象迷惑。沈砚之的声音在水晶球中响起,真相就在你身边,只是你还未察觉。林梨刚要开口询问,水晶球突然剧烈震动,画面消失了。

    她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望去,看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正朝着她走来。为首的那个人,脸上戴着一个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把玉佩碎片交出来。面具人伸出手,声音低沉而冰冷。林梨抱紧口袋,摇了摇头:我不会给你的。面具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保护得了他沈砚之是个被诅咒的人,他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林梨咬着嘴唇,眼神坚定:我不信。他是为了我才背负这一切,我不能再让他独自承受。面具人见她如此坚决,脸色一沉,手一挥,身后的人便朝着林梨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墙壁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一道光芒从墙壁中射出,将那些黑衣人击退。林梨趁机朝着光芒的方向跑去,她发现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外是一片黑暗的森林。

    她毫不犹豫地钻进洞口,进入了森林。森林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树木高大而阴森,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林梨在森林中奔跑,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只是凭着本能朝着前方跑去。

    突然,她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像是沈砚之的呼唤。她加快脚步,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在森林的深处,她看见一个湖泊,湖泊中央有一座小岛,岛上站着一个人,正是沈砚之。

    阿梨,你终于来了。沈砚之微笑着向她招手,眼神中充满了温柔。林梨跳进湖泊,朝着小岛游去。湖水冰冷刺骨,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到沈砚之。

    当她爬上小岛时,沈砚之已经来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林梨看着他,泪水再次涌出: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无论发生什么。沈砚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阿梨,我们的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这一世,我们要一起面对。

    就在这时,湖泊周围突然亮起无数双眼睛,那些追捕他们的人已经追了过来。沈砚之握紧林梨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阿梨,抱紧我。林梨紧紧抱住他,闭上眼睛。

    沈砚之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阵光芒,光芒越来越强,将他们包裹其中。当光芒消散时,林梨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是黄泉路的入口。前方,是一片盛开的忘川花,花朵鲜艳如血,散发着诡异的香气。

    我们终于来到这里了。沈砚之看着前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阿梨,只要穿过这条黄泉路,找到第三棵忘川树,我们就能解开所有的谜团。林梨点了点头,握紧他的手:无论前方有什么,我们一起走。

    两人朝着黄泉路走去,忘川花在他们脚下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们的命运叹息。林梨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只要有沈砚之在身边,她就不再害怕。因为她明白,这份跨越生死的执念,是他们冲破一切束缚的力量。

    第四章:真相·黄泉路上的约定

    踏入黄泉路,那浓郁的忘川花香几乎让人窒息。林梨紧紧拉住沈砚之的手,脚下的路绵软如泥,每一步都似踩在虚空中。周围的雾气如活物般涌动,时而幻化成狰狞的面孔,时而又化作缭绕的黑烟。

    别怕,有我在。沈砚之的声音在这阴森之地显得格外沉稳,他握紧林梨的手,传递来丝丝温暖。可林梨仍能感觉到他掌心微微的汗意,这让她明白,即便他看似镇定,心中也未必毫无波澜。

    前行不久,一座破旧的石桥横在眼前,桥下忘川河水翻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河水中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亡魂,他们的哭嚎声被水流吞噬,却又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奈何桥。沈砚之低声说道,正常轮回的魂魄,过了此桥,饮下孟婆汤,便会忘却前世种种。林梨望着那桥,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惧,她下意识往沈砚之身边靠了靠。

    就在他们准备过桥时,桥的尽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那是孟婆,她身形佝偻,手中的汤勺在汤锅里搅起黑色的漩涡。你们不该来此。孟婆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沈砚之挡在林梨身前,恭敬道:孟婆,求您通融通融,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孟婆冷笑一声:轮回自有定数,你们妄图打破,只会带来更大的灾祸。

    林梨想起沈砚之曾说过的话,鼓起勇气说道:孟婆,我们前世背负太多因果,若不能解开,将永无宁日。求您让我们过去,我们定会承担一切后果。孟婆盯着林梨看了许久,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最后落在她发间的银簪上。

    这簪子……孟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罢了,看在这簪子的份上,你们且过去吧。但记住,前路凶险,莫要后悔。沈砚之与林梨对视一眼,赶忙谢过孟婆,小心翼翼地踏上奈何桥。

    过了桥,林梨只觉身上的压力一松,但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他们沿着黄泉路继续前行,周围的忘川花愈发鲜艳夺目,却也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终于,他们看到了第三棵忘川树。那树高大参天,树干上缠绕着黑色的藤蔓,枝头的花朵如盏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树下,有一块刻着奇怪符文的石头。

    沈砚之走上前,仔细端详那些符文,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钥匙。那钥匙与石头上的凹槽完美契合,他轻轻转动,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一个洞口缓缓打开。

    就是这里。沈砚之回头看向林梨,眼中满是坚定。林梨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两人携手走进洞口。洞内一片漆黑,沈砚之不知从何处取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前方的路。

    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行,四周的墙壁上逐渐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那些画面像是前世的记忆碎片,飞速闪过,却又难以捉摸。林梨看着那些画面,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她感觉真相就在眼前,却又总是抓不住。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口石棺,棺盖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沈砚之走到石棺前,伸手轻轻抚摸着棺盖,神情复杂。

    阿梨,这里面,或许藏着我们一直寻找的真相。沈砚之说道。林梨走到他身边,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合力推开石棺。石棺开启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光芒从棺内射出,刺得他们睁不开眼。

    待光芒减弱,他们看清棺内的景象。棺中躺着一具白骨,白骨的手中紧握着一卷竹简。沈砚之小心翼翼地取出竹简,展开一看,上面的文字让他脸色大变。

    这是……沈砚之声音颤抖,原来,千年前,我本是天庭的神官,因触犯天条,将被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而你,是我的仙侣,为了救我,你偷了阎王簿,试图篡改我的命运。

    林梨震惊地看着沈砚之,她从未想过,他们的前世竟有着如此复杂的纠葛。后来呢她急切地问道。沈砚之继续说道:你的行为触怒了天庭,他们判定你我需每世以命换命,来抵消这因果。所以每一世,你都会为了我而死,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林梨想起自己在每一世那些决绝的举动,心中满是悲痛。原来,自己不是负心人,而是在背负着这样沉重的使命。可你为何每世都能记得为何还要一次次寻找我她声音哽咽。

    沈砚之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我在无间地狱中受刑时,曾以七百年阳寿为代价,求判官在我身上刻下寻魂咒,这样我便能在每一世找到你。哪怕知道结局是痛苦,我也不愿放弃。

    林梨泪如雨下,她扑进沈砚之怀里,紧紧抱住他: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沈砚之轻抚她的背:不,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为我历经苦难。但这一世,我们一定能打破这诅咒。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开始震动,头顶的石块纷纷落下。他们来了。沈砚之神色凝重,是天庭的追兵。阿梨,带着竹简,快走!林梨刚要说话,沈砚之突然将她推出石室,自己则转身挡住洞口。

    沈砚之!林梨大喊,想要冲回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阿梨,别管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沈砚之的声音从石室中传来,带着决绝。

    林梨流着泪,转身朝着洞外跑去。身后,石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仿佛整个黄泉路都在颤抖。她知道,这一次分别,也许就是永别,但她不能辜负沈砚之的牺牲,她一定要找到打破诅咒的方法,与他再续前缘。

    当她跑出洞口时,身后的黄泉路已经被黑暗吞噬。林梨望着那片黑暗,握紧手中的竹简,心中暗暗发誓:沈砚之,我一定会回来救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转身,朝着黄泉路的出口走去,前方的路依旧未知,但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与执着。

    第五章:抉择·爱与救赎的终章

    林梨逃出黄泉路,回到阳间,整个人失魂落魄却又带着决绝。手中的竹简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她日夜研读,试图从中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可竹简上的文字晦涩难懂,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一把锁,锁住了她和沈砚之的未来。

    白天,她在城市的喧嚣中寻找古籍、拜访学者,期望能得到一丝线索;夜晚,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对着竹简苦苦思索,泪水常常浸湿书页。每一次闭上眼睛,沈砚之被黑暗吞噬的画面就会浮现,刺痛她的心。

    几天过去,林梨毫无头绪,绝望像藤蔓一样在心底疯长。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位隐居的老学者给了她启示。老学者告诉她,要想打破这跨越千年的诅咒,需找到三件上古神器——忘川石、轮回镜和涅槃珠,以其神力重塑命运之轮。

    林梨来不及欣喜,便踏上寻找神器的征程。她四处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在古老的遗迹中,她冒着生命危险穿越机关重重的暗道;在神秘的山谷里,她与凶猛的野兽搏斗。每一次受伤,每一次疲惫,都没能动摇她的决心,因为她知道,沈砚之在黑暗中等待着她。

    终于,在一处被遗忘的海底洞穴,她找到了忘川石。那石头散发着幽蓝的光芒,触手冰凉,仿佛蕴含着忘川河水的无尽哀伤。紧接着,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之巅,她历经艰险拿到了轮回镜。镜子古朴而神秘,轻轻晃动,似乎能听见前世今生的低语。

    可涅槃珠却毫无踪迹。林梨走遍天涯海角,问遍世间生灵,依旧一无所获。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希望渐渐黯淡,但心中对沈砚之的思念和愧疚却愈发强烈。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夜晚,她在梦中见到了沈砚之。他形容憔悴,却依旧温柔地看着她:阿梨,别找了,忘了我,好好活下去。林梨哭着摇头:不,我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救你。沈砚之轻叹一声,消失在梦境中。

    醒来后的林梨,泪水打湿了枕头。她突然想起,沈砚之曾说过,她身上的朱砂痣是前世血痂所化,或许与涅槃珠有着某种联系。她看着自己锁骨下方的朱砂痣,突然灵机一动,也许答案就在自己身上。

    她再次仔细研读竹简,终于发现一段隐晦的记载,提到当真心之人以自身精血为引,朱砂痣便可化作涅槃珠。林梨没有丝毫犹豫,取出匕首,划破掌心,将鲜血滴在朱砂痣上。瞬间,朱砂痣光芒大放,化作一颗璀璨的珠子——正是涅槃珠。

    拿到三件神器的林梨,再次回到黄泉路入口。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畏惧,大步踏入那弥漫着诡异气息的道路。一路上,忘川花似乎感受到她的决心,不再摇曳生姿,而是安静地伫立两旁。

    当她来到曾经与沈砚之分别的地方,只见这里被黑暗笼罩,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其中涌动。林梨深吸一口气,拿出三件神器。她将忘川石置于中央,轮回镜环绕四周,涅槃珠悬于上方,口中念动从竹简上学来的古老咒语。

    神器光芒大作,相互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幕。光幕中,命运之轮缓缓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林梨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在冲击着千年来的诅咒枷锁。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沈砚之的声音:阿梨,快走,这力量太强大,你会粉身碎骨的!林梨咬紧牙关,大声回应:不,我要和你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她加大法力,咒语声愈发响亮。

    黑暗中的力量开始反抗,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林梨劈来。她被击中数次,鲜血染红了黄泉路,但她依旧没有退缩。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救沈砚之,打破诅咒。

    终于,在林梨的不懈努力下,命运之轮发出一声巨响,诅咒的枷锁应声而碎。黑暗逐渐退去,沈砚之出现在她眼前。他虚弱地看着林梨,眼中满是心疼与感动:你怎么这么傻。林梨笑了,泪水却夺眶而出:因为我爱你,生生世世。

    两人相拥在一起,周围的黄泉路开始变化,忘川花褪去血色,变得洁白如雪,忘川河水也变得清澈平静。天空中洒下一道柔和的光芒,将他们笼罩其中。

    沈砚之轻轻抚摸着林梨的脸:阿梨,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林梨点头,依偎在他怀里。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真的打破了命运的桎梏,迎来了属于他们的新生。

    走出黄泉路,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林梨和沈砚之牵着手,走向新的生活。他们不再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而是彼此生命中最坚定的依靠。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他们坚信,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的幸福。这是他们跨越千年的爱情,在爱与救赎中,迎来了最美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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