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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

    一步一脚印,不闻其声,可却响声震天。

    太子一脸邪笑,看着他们俩说,“我赌你们,终不会得偿所愿。

    ”步子却不曾停下,两人哪管是否得偿所愿,哪管这一句恶毒的诅咒,眼下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大殿还是往日的那般金碧辉煌,上面的人也早早坐在那里等他们了。

    “你们想用他来要挟我?”浑厚的声音开口。

    “是。

    ”江虞答道,眼神愈发坚定。

    ”听皇上这语气,总有些瞧不上人的意思,难不成这不足以要挟他?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手上的刀又握紧了几分,江虞怒目圆蹬,愁与恨一起涌了上来。

    “杀。

    ”一声令下,四周的兵潮水似的涌来,被挟持的那人招摇的奸笑,趁乱挣脱了两人的手,向前跑去。

    没跑几步,却又忽然双腿跪地,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前方,嘴里含混不清的冒出几个血泡,终是向前倒去。

    倒去的的身影背后,是江虞决绝的脸。

    帝王多无情。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人终究竟比不过一届牲畜来的有情义些。

    这太子是困不住帝王的,她还是想的简单了些,而如今的路又该如何走呢。

    殿内只剩两人孤军奋战,与一群训练有素的将士们交手,殿外则是匆匆赶到的秦家军,和她景苑阁的将士们,被侍卫们挡在外面。

    眼下的局面怕是任然不妙,虽说有了救兵,可皇家也不是吃素的,很快禁军就会赶来。

    手上一边交锋,脑子还在不停的运转。

    打退了几个追兵后,江虞一跃而上,跃到了龙椅之上,一脚踏住龙椅,一手撑着膝盖,剑直指皇上,眼看着就是要刺下去,眼前人忽然一个闪身,从旁偷袭,抓住她拿剑的手,向她自己捅去。

    啧,大意了,这皇上京不是和太子一样的废柴。

    方才打斗时,皇上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这本也能说明他或许武功高强。

    可混乱间还有谁能在意这些细节。

    剑刺在了江虞的另一只手臂,虽未伤及要害,也大伤元气。

    衣服的布料很快就被沾成红色,对面的进攻还未停止。

    下面的秦寂也腾不开手,根本无人帮忙。

    只是里里外外的都沉浸在杀戮之中。

    很快江虞就占了下风,幸好秦寂也及时把侍卫绞杀完毕,上来帮忙。

    大殿内只剩三个活人了,望着殿外同样的厮杀场景,江虞忽然觉得该终结这一切了。

    一瞬间,她恍惚了,眼睛好像被血红色迷住了。

    死亡,尸体,是她想要的吗。

    脑中嗡鸣一片,只剩下了血液流淌的声音。

    愣神过后,江虞拽住秦寂的衣袖,“去外面,支援他们。

    ”秦寂不解的看了看她,她一个人还受伤了一定是敌不过这皇帝的,不过,他觉得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考量,或许她早就布下了什么机关?总之,事不宜迟,他一个飞身,向殿外飞奔而去。

    店内就只剩江虞一人苦苦支撑。

    她并未进攻,反而是后退到了大殿门口,刀剑无影,一霎银光过后,周围的烛火全部倒了下来,火苗一个个接触了地上柔软的毯子,随后冒出了熊熊火光。

    她这是要···同归于尽?皇上看着情况不妙,就要从侧门逃走,刚走出两步,一个滚烫的东西砸来,灼伤了他的肩膀。

    只见江虞用剑从火光中挑出一个烛台,后使着剑向皇帝砸去。

    剧烈的灼伤感也让他停住了脚步,趁此机会江虞直冲过去。

    她的剑也经受过了火舌的炙烤,发红发烫,都不用触碰到敌人,单单只是靠近,就像让人退避三舍。

    皇帝自然也被这东西逼的连连后退,而此时的江虞又是势头正盛,她好像杀红了眼,不知疲倦,不畏疼痛,自己的指尖明明也被烧得发麻,却不丢下手中的剑。

    皇帝:“你以为杀了我就行吗,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人想做皇帝,有一个我,自然有千千万万个我。

    ”江虞:“那又如何,那我就一个个杀。

    ”皇帝:“你还是年轻士气太旺了。

    ”江虞:“垂死挣扎!”终于,一剑,刺穿了皇上的喉管。

    劈里啪啦一阵冒烟,喉咙处被烧得焦黑,也没冒出多少血来。

    此时的江虞才终于像泄了气一般,剑从手中滑落,双腿也没了支撑,瘫软了下来。

    满目的红光也越来越近,浓烟呛得人呼吸不下。

    可是不行啊,她好像还想活呢。

    一片火光之下她要找暗的地方逃去,逃得远远的。

    双手被炙烤的红肿气泡,但依然死死地摁住地面,脓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粘连在地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一点点向前挪动。

    眼前越来越黑,直到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的秦寂对付着手边的士兵脱不开身,看着大殿内火越烧越旺,心急如焚,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狠厉了起来。

    好不容易,身边只剩下零散的几个敌人,大部分都是友军。

    秦寂吩咐了几句,就立刻抽开身,飞奔向大殿,可靠近才能切实感受到外焰燎肤的滋味,他没办法上前去。

    水,需要水。

    他立刻就想到皇宫的后花园,正要起步赶去那里,回头就见曹清荣提着两大桶水来,不愧是有习武经验的女子,满满的两桶水拎起来也不在话下。

    她将其中一桶朝着殿内洒去,火势渐渐退到一边,显出一条路出来,接着她把另一桶迎着头像秦寂泼去。

    “快,快!去救她。

    ”被冰凉淋了一脸的秦寂明白过来,只身冲进火海。

    随即,她跑到偏殿,拦住了几个收拾行李正要逃跑的太医。

    “跟我过来,马上有人需要你救治。

    ”她拿着刀抵在太医的后腰,一只手拽住他的后领口。

    那太医被这么威逼哪敢不从,只能点头称是,乖乖的与曹清荣走到了大殿门口。

    大殿里,已被浓烟环绕,呛得人难以呼吸,睁不开眼,秦寂用打shi的袖子捂住口鼻,艰难的睁着眼寻找着。

    前方躺着一个···焦黑的东西,秦寂仓皇跑过去,翻过来一看,那脸早就烧的看不清面目,一碰上去,滚烫,还掉了一块皮。

    这,应该不是江虞,他安慰自己,好在,他看见了尸体的袖子还留了块布料没烧着,是黄色的,大概是那皇帝。

    他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在茫茫火海中探寻着。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呢喃声,秦寂欣喜若狂,像那呢喃声奔去,可却怎么也辨认不清方向,好不容易,他好像摸到了一块人类的皮肤。

    黑烟早就迷了眼,他已看不见,只是凭着记忆与手感,把那人样的抱了出去。

    ——“咚咚咚——”戏台上锣鼓阵阵,,一个戴着草帽的说书人一摇一晃,从幕后粉墨登场。

    锣鼓声越来越快,最后急促的到达顶峰,戛然而止。

    随着‘啪’一声,折扇收起的声音,那马褂先生开讲。

    “有传闻说,江湖上有个花魁,名唤镜婳。

    传说中,她上得刀山,下得火海,武艺高超,骁勇善战,可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有人说,是那皇帝的狗腿,有人说,是江湖上以为不便透露姓名的大侠,还有人说,她本就非人哉!”台下一片唏嘘,唢呐也适时风趣地响了两声。

    “可以一天,她忽然与当朝只手遮天的亲王订婚了,一届花魁,一届摄政王,怎得相认?关键这皇室,还就真同意了他俩的婚事。

    只记得当天红妆十里,花满京城,这花魁不知的怎个儿命好,拥有了这全京城最盛大的婚礼。

    ”“据小道消息说,自从她成了这王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她曾经所在的舞楼被她买了下来,当了里面的老板。

    自此,那舞楼被大大改动了一番,成了京城第一奇观。

    后来又在门口贴告示到处招兵买马,怕不是干着什么阴暗勾当。

    ”“可这亲王却也充耳不闻,任由她折腾,都说,这亲王是为爱,糊了眼睛!”全场寂静,乐声也停了,观众们被吊着胃口,眼睛死死盯着台上。

    锣鼓声再次响起,且越来越快,逐渐推向故事的高|潮。

    “有一天,这王妃突然出现在登文鼓门前,言辞恳切,跪了一个上午,险些昏厥,就为了去见一见皇上,好不容易皇上召见了她,可谁知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镲‘噌噌’地响了两声。

    “那亲王被关进了死牢!”“一时间,流言四起,都说是这王妃贪心不满,谋害亲夫,她成了众矢之的。

    可没两天,这亲王又被放了出来,所有人都丈二摸不着头脑,紧接着真正的大事才发生了。

    ”台下又是一片唏嘘,被接二连三的吊着胃口,有些观众已经准备离开,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叫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去逼宫了!他们绑了太子,闯了皇宫,一把大火烧了正殿。

    ”“然后呢,然后呢。

    ”下面的观众起了兴致,开始发问。

    “据说,那皇宫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尸骸与木头不分家了,谁也不知道到底谁生谁死,只是至此,这皇上,亲王,和这传闻中的奇花魁都没了踪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当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扇开,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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