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1992年的冬天格外冷。
周晓兰蜷缩在李家柴房的角落里,身上的棉袄破了好几个洞,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她数着从屋顶缝隙漏进来的月光,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个晚上了。
赔钱货!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婆婆的咒骂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后脑勺被搪瓷碗砸中的地方肿起鸡蛋大的包。三天没吃饭的胃早已失去知觉,只有左腿骨折处传来阵阵刺痛——那是上周小姑子李红梅嫌她洗衣服太慢,用擀面杖打的。
柴房外传来脚步声,周晓兰艰难地抬头。门缝里塞进来半碗馊饭,她听见小姑子尖细的嗓音:吃吧,吃完好上路。大哥明天就带新媳妇进门了,你这种不下蛋的母鸡早该腾地方。
馊饭的味道钻进鼻腔,周晓兰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雪天。她穿着大红嫁衣坐在自行车后座,怀里抱着崭新的搪瓷脸盆,盆底还贴着大红喜字。那时候她多傻啊,以为嫁给国营厂技术员李建国就能过上好日子。
月光突然变得刺眼,周晓兰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她看见自己躺在柴草堆上,嘴角挂着黑血,眼睛瞪得大大的。
如果有来世...这是她最后一个念头。
晓兰!发什么呆呢!该出门了!
尖锐的女声刺破耳膜,周晓兰猛地睁开眼。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齐肩短发,柳叶眉,嘴唇上涂着廉价的红色口红。她身上穿着那件记忆中的红嫁衣,领口还别着塑料花。
这...这是...
母亲王秀英不耐烦地扯了她一把:磨蹭什么呢!李家的自行车队都到村口了!说着把一个红布包塞进她手里,这是你的嫁妆,三百块钱和一对银镯子,可别弄丢了。
周晓兰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没有常年洗衣留下的冻疮,指甲缝里也没有血痂。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梦。她重生了,回到了1990年腊月十八,她嫁给李建国的当天。
妈,我不嫁了。周晓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王秀英脸色骤变:胡说八道什么!彩礼都收了,你想让全家在村里抬不起头她压低声音,李家可是城里人,建国是国营厂正式工,你嫁过去吃商品粮,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周晓兰攥紧红布包,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李建国表面老实,实则酗酒成性;婆婆视她为生育工具,稍不顺心非打即骂;小姑子更是处处刁难...两年后,她就会因为迟迟不能怀孕,被活活折磨死在那间柴房里。
我说了,不嫁。周晓兰一把扯下头上的塑料花,您要是逼我,我现在就跑出去告诉全村人,李建国去年搞大过纺织厂女工的肚子!
王秀英脸色煞白:你、你听谁胡说的
纺织厂保卫科科长亲口说的,他们花了两千块才把这事压下来。周晓兰冷笑,这是前世她死后才知道的秘密,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村口问问李建国
院外传来喧闹声,自行车铃铛响成一片。周晓兰透过窗户看见李建国穿着不合身的西装,胸前别着红花,正被一群年轻人推搡着往院里走。
没有时间了。
周晓兰飞快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那瓶敌敌畏上——那是父亲用来给棉花除虫的。她抄起农药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你疯啦!王秀英尖叫着扑上来,农药洒了大半,但还是有些许液体滑入喉咙。火辣辣的灼烧感立刻从食道蔓延开来,周晓兰剧烈咳嗽起来。
院里的欢笑声戛然而止。李建国冲进屋子,看见周晓兰嘴角挂着白色泡沫,农药瓶滚落在地,顿时面如土色。
这、这是咋回事李建国结结巴巴地问。
周晓兰虚弱地靠在墙上,露出惨淡的笑容:建国哥,我对不起你...上周体检...医生说我有肺结核...会传染...我不想连累你...
李建国像被烫到似的后退两步。九十年代初,肺结核还是令人闻风色变的传染病。
放屁!李建国的妹妹李红梅挤进人群,昨天我还看见她在河边洗衣服,活蹦乱跳的!
周晓兰早有准备,从嫁妆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县医院的检查单...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带我去复查...
纸上鲜红的公章震住了所有人。李建国脸色铁青,转身就往外走:退婚!马上退婚!
院子里炸开了锅。周晓兰看着李家父子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张检查单其实是她在村委偷的空白介绍信,公章是她用萝卜刻的——前世在李家被逼着做了两年假账,这点手艺还是有的。
你...你...王秀英气得浑身发抖,李家要是来要彩礼钱,咱们拿什么还
周晓兰抹掉嘴边的肥皂沫——那瓶敌敌畏早就被她换成了肥皂水。她平静地整理好衣襟:妈,您放心,不出三个月,我给您赚回三倍彩礼钱。
说完,她攥紧那个装着嫁妆的红布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村口的梧桐树下,周晓兰数了数布包里的钱:287块6毛,加上一对银镯子。这就是她全部的本钱。
远处传来嘈杂声,李红梅带着几个青年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跑来:周晓兰!你给我站住!把彩礼钱吐出来!
周晓兰拔腿就跑。她记得前面拐角处有个废弃的砖窑,只要能躲到天黑...
砰!
她结结实实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抬头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男人留着板寸,眉骨处有道疤,皮夹克上沾满机油。
跑这么急,偷人了男人咧嘴一笑,露出颗虎牙。
周晓兰瞳孔骤缩。这张脸她太熟悉了——陆沉舟,二十年后叱咤商界的航运大亨,此刻还是个在汽修厂打工的街头混混。
陆哥!拦住她!李红梅的喊声越来越近。
陆沉舟挑眉:李家的人
周晓兰急中生智,一把抓住陆沉舟的胳膊:沉舟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广州吗他们追来了!
陆沉舟明显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侧身把周晓兰挡在身后,冲追来的几人吼道:滚远点!老子的女人也敢追
李红梅刹住脚步,脸色变了又变:陆、陆哥...这丫头是我们李家...
现在是我的了。陆沉舟从腰间摸出把弹簧刀,要抢
几个青年顿时怂了。在九十年代的县城,陆沉舟这种蹲过少管所的混混,比派出所还让人发怵。
见几人灰溜溜离开,周晓兰长舒一口气。她正要道谢,却见陆沉舟转身掐住她的下巴:小丫头,利用完我就想跑
周晓兰后背抵上砖墙,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嫁衣。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陆哥,我知道哪里有邮票全国山河一片红。
陆沉舟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这枚1968年发行的错版邮票,在黑市上能卖到上万块。
继续说。
县邮电局刘主任抽屉里有三张,他下周三值班。周晓兰飞快地说,我可以帮你弄到手,条件是带我离开县城。
陆沉舟眯起眼睛打量她: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知道你将来会...周晓兰及时刹住话头,会需要个懂算账的合伙人。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邓丽君的《甜蜜蜜》,是村口小卖部新买的录音机。周晓兰闻到自己嫁衣上廉价香粉的味道,混合着陆沉舟身上的机油味,构成一种奇特的九十年代气息。
陆沉舟突然笑了:有意思。他松开手,明天早上六点,汽车站见。
周晓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攥紧了手中的红布包。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宰割。股票认购证、服装批发、房地产...她知道未来三十年所有的风口。
而那个将来会成为商业巨鳄的男人,此刻还不知道,他刚刚遇见了自己命中的贵人。
第二章
邮票黑市
天还没亮透,周晓兰就蹲在汽车站水泥柱后数钱。嫁妆钱加上从家里顺出来的私房钱,拢共三百零二块四毛。她摸了摸贴身缝在内衣里的银镯子——这是最后的退路。
数清楚了阴影里突然传来声音。
周晓兰差点叫出声。陆沉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今天换了件藏蓝色工装,手里拎着个黑色人造革包,像极了跑业务的供销社职员。
陆哥,咱们真要...
嘘。陆沉舟突然捂住她的嘴,热气喷在她耳畔,穿灰夹克那个,从你出村就跟到现在。
周晓兰后背一凉。透过晨雾,她看见车站角落确实有个模糊人影——是李建国的堂弟李建军!前世就是他帮着李红梅打断她的腿。
票买好了。陆沉舟往她手里塞了张车票,你先走,我去会会这位兄弟。
周晓兰抓住他手腕:别!我知道条近路。她眼睛亮得惊人,邮电局后墙有个排水管,能直接通到刘主任办公室楼下。
陆沉舟眯起眼:你怎么对县里这么熟
我...周晓兰急中生智,我表姐在邮电局当清洁工。
班车喷着黑烟驶出车站时,周晓兰看见陆沉舟一个肘击放倒了李建军。阳光穿过车窗,在她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1990年的公路颠簸不堪,她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安稳的旅途。
......
县邮电局的白瓷砖墙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周晓兰按记忆找到那根生锈的排水管——前世她陪李建国来取包裹时,亲眼看见刘主任从这溜出去打麻将。
在这等着。陆沉舟把弹簧刀别在后腰,三两下就攀了上去。
十分钟后,一个牛皮纸信封从天而降。周晓兰颤抖着打开——三枚鲜艳的全国山河一片红邮票静静躺在里面,每枚上面都印着错版的中国地图。
发了...她喃喃自语。这三枚小纸片在黑市至少值三万块,够买十套县城商品房!
突然,二楼传来打斗声。周晓兰抬头看见陆沉舟从窗口翻出,身后追着个拿算盘的老头——正是秃顶的刘主任!
跑!陆沉舟落地时一个踉跄。周晓兰这才发现他右腿在流血,藏蓝色裤管浸出深色痕迹。
两人钻进货场堆放的麻袋缝隙里。周晓兰撕下衬衣下摆给他包扎,手指碰到伤口时,陆沉舟肌肉猛地绷紧。
邮票呢他哑着嗓子问。
周晓兰拍拍胸口:在这。她顿了顿,陆哥,你知道上海马上要发股票认购证了吧
陆沉舟诧异地看她:你一个村姑还懂这个
村姑还知道深圳特区要建证券交易所呢。周晓兰故意激他,敢不敢跟我去上海三百块变三万算什么,我能让三万变三百万!
阳光穿过麻袋缝隙,在陆沉舟脸上投下金色网格。他忽然伸手擦掉周晓兰脸上的灰:小丫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晓兰心跳漏了半拍。前世她在财经杂志上看过陆沉舟的照片——五十岁的商业巨鳄西装革履,哪有此刻年轻野性的模样
......
三天后,广州文昌南路邮市。
周晓兰穿着从地摊淘来的碎花连衣裙,头发也学着广州姑娘扎成高马尾。她蹲在摊位前,面前铺着张《人民日报》,三枚邮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靓女,这个怎么卖穿皮凉鞋的男人蹲下来,港腔很重。
周晓兰比出三根手指:三万一枚,不议价。
痴线!男人惊呼,去年才卖八千!
去年浦东还没开发呢。周晓兰用报纸扇着风,您要是不急,可以等明年再来问价。
她话音刚落,旁边突然插进来个声音:三枚我全要了。
抬头看见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腋下夹着大哥大包。周晓兰瞳孔微缩——这人她认识!前世在电视上看过,是后来著名的邮票大王赵志强!
交易完成得很快。周晓兰摸着鼓鼓囊囊的腰包走出邮市时,发现陆沉舟正靠在电线杆上抽烟。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的伤疤。
九万块。周晓兰拍拍腰包,按说好的,你六我三。
陆沉舟吐了个烟圈:先别急着分账。他拽着她拐进小巷,有人盯上我们了。
周晓兰这才注意到巷口站着几个花衬衫青年,为首的染着黄毛,手里转着蝴蝶刀——正是邮市里那个港商的马仔!
靓女,借点钱使使黄毛咧着嘴笑,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陆沉舟把烟头弹到黄毛脸上,在对方惨叫的同时,拽着周晓兰就往巷子深处跑。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晓兰突然刹住脚步,从垃圾堆抄起半块板砖。
你干什...
她没等陆沉舟说完,抡圆胳膊把砖头砸向巷子侧面的玻璃窗。哗啦巨响后,整条街的防盗铃都响了起来。
走!她拽着愣住的陆沉舟翻过矮墙。等黄毛们追过来时,两人早已混入批发市场汹涌的人流。
......
傍晚的珠江边,周晓兰数出四万五千块钱塞给陆沉舟:说好的六成。
陆沉舟没接,反而从兜里掏出个东西:给你的。
那是个小小的玉佛吊坠,翠绿欲滴。周晓兰认出这是白天路过玉器摊时多看了两眼的那个。
这...
保平安的。陆沉舟硬邦邦地说,明天去上海的火车票买好了。
周晓兰系吊坠时,发现他右手虎口新增了道伤口。她突然想起逃跑时听到的闷哼——原来陆沉舟是为她挡了那一刀!
江风裹着潮湿的水汽拂过脸庞。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周晓兰看着陆沉舟被霓虹灯照亮的侧脸,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句话:九十年代的珠江,流淌的都是黄金。
而她身边这个未来会站在财富顶端的男人,此刻正笨拙地给她系着吊坠的绳结。
陆哥,到了上海...周晓兰轻声说,我教你买认购证吧
陆沉舟的手顿了顿:为什么帮我
因为...周晓兰望着江对岸隐约的灯火,我知道你将来会很有钱。
她没说完的后半句是:而这一次,我要站在你身边,而不是在电视外仰望。
第三章:上海滩风云
【股票认购证,暴富的密码】
1990年12月,上海证券交易所刚刚成立,股票认购证尚未正式发行,但周晓兰知道——1992年的股票认购证,将是普通人一夜暴富的最后机会!
陆哥,咱们的钱,全买这个。周晓兰站在上海黄浦区一家银行门口,指着墙上贴的公告——《1992年上海股票认购证发行通知》。
陆沉舟皱眉:一张30块,买一千张就是三万,你疯了
周晓兰压低声音:三个月后,这张纸能翻一百倍。
陆沉舟盯着她,眼神锐利:你怎么知道
赌一把。周晓兰笑得狡黠,赢了,咱们就是上海滩新贵;输了,我赔你。
陆沉舟沉默几秒,忽然咧嘴一笑:行,陪你疯。
【黑市交易,血雨腥风】
认购证正式发行那天,银行门口排起长龙。周晓兰和陆沉舟提前雇了几个民工排队,一口气买下2000张认购证,花光了邮票赚来的九万块。
接下来呢陆沉舟问。
等。周晓兰笑得神秘,等第一批中签结果出来,黑市价格就会暴涨。
果然,三个月后,上海股市狂飙,认购证价格从30元飙升至5000元一张!黑市里,有人提着整箱现金求购,甚至有人为抢认购证当街斗殴。
周晓兰和陆沉舟躲在宾馆里,数着成捆的钞票——2000张认购证,市值一千万!
陆哥,咱们现在是千万富翁了。周晓兰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陆沉舟盯着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周晓兰,你到底是谁
【仇家追杀,生死逃亡】
然而,暴富的消息很快引来豺狼。
一天夜里,周晓兰刚回宾馆,就发现房门被撬开,屋里一片狼藉——有人翻过他们的行李!
陆哥!她刚喊出声,走廊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沉舟一把拽过她,从窗户翻出去,两人顺着水管滑到楼下。刚落地,楼上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妈的,是李建军!陆沉舟眼神阴冷,他带人追到上海了!
周晓兰心跳如鼓: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黑市有人泄密。陆沉舟拉着她钻进弄堂,走,先甩掉他们!
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周晓兰突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钥匙还插在上面!
陆哥,上车!她一个翻身跨上去,陆沉舟愣了一秒,随即跳上后座。
摩托车咆哮着冲进夜色,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周晓兰死死攥着车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陆沉舟的身份之谜】
甩掉追兵后,两人躲进一家小旅馆。陆沉舟检查了下伤口,骂了句脏话:李建军背后有人,不然不可能追到上海。
周晓兰盯着他:陆哥,你到底惹了谁
陆沉舟沉默片刻,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旗袍的美丽女人,背景是香港维多利亚港。
我妈。他声音低沉,她是香港船王的私生女,二十年前被家族逼死。
周晓兰倒吸一口冷气——陆沉舟,竟然是香港豪门流落在外的继承人!
第四章:血战香港
【亡命渡轮,暗夜追杀】
1992年深秋,周晓兰和陆沉舟挤在一艘偷渡去香港的渔船上。潮湿的船舱里弥漫着鱼腥味,柴油发动机的轰鸣掩盖了两人急促的呼吸。
陆哥,你确定船王家族的人会在码头等我们周晓兰攥紧了装满现金的旅行袋,低声问道。
陆沉舟冷笑,从腰间抽出那把熟悉的弹簧刀:不是等,是杀。
船刚靠岸,码头上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五六个黑衣壮汉围了上来,为首的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把玩着一枚古铜钱——船王家的管家,陈九。
陆少爷,老爷等你很久了。陈九微笑,眼神却冷得像毒蛇。
陆沉舟把周晓兰护在身后:少他妈假惺惺,二十年前逼死我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热情
陈九叹了口气,突然变脸:动手!
黑衣人们猛地掏出手枪,周晓兰反应极快,抓起鱼筐砸向最近一人,拉着陆沉舟跳进海里。子弹嗖嗖打入水面,两人潜游到附近的货轮阴影处才敢冒头。
现在怎么办周晓兰抹了把脸上的海水。
陆沉舟盯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维多利亚港,咧嘴一笑:去砸我外公的场子。
【豪门夜宴,血腥翻盘】
三天后,香港半岛酒店。
船王郑世昌的七十寿宴上,名流云集。周晓兰穿着偷来的香奈儿套装,挽着陆沉舟的手臂走进宴会厅,两人像极了上流社会的贵宾。
记住,我们只要那份股权文件。陆沉舟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
周晓兰点头,目光锁定宴会厅二楼的书房——那里藏着郑家30%的航运股份,是陆沉舟母亲当年的嫁妆。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周晓兰撬开保险箱时,身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陈九的枪口顶住了她的后脑勺!
大陆妹,手挺快啊。陈九冷笑。
周晓兰心跳如擂鼓,突然指着窗外大喊:着火了!
陈九本能地转头,她趁机一个肘击打掉手枪,两人在书房里扭打起来。周晓兰抓起桌上的青铜镇纸狠狠砸下,陈九闷哼一声倒地。
走!陆沉舟踹开门冲进来,手里攥着染血的股权文件。
宴会厅已经乱成一团,两人从消防通道冲下楼,跳上提前准备好的摩托车。身后枪声大作,陆沉舟猛踩油门,机车咆哮着冲进香港的夜色。
【第一桶金,血腥起家】
一周后,香港小报头条:《船王外孙强势回归,30%股权神秘易主》。
铜锣湾的破旧公寓里,周晓兰数着刚到手的五百万港币现金——这是他们变卖部分股权所得。陆沉舟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海运码头,眼神阴鸷。
够开服装厂了。周晓兰拍拍钱箱,深圳地皮便宜,工人也多。
陆沉舟转身,突然把她按在墙上:为什么帮我他的呼吸粗重,别说为了钱,你知道这多危险。
周晓兰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会成为亚洲船王。她轻轻抚摸他眉骨的伤疤,而我要当那个站在你身边的人。
陆沉舟眸色骤深,低头狠狠吻住她。窗外,1992年的香港灯火辉煌,他们的商业帝国,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深圳血战
【血汗工厂,黑帮勒索】
1993年初春,深圳宝安区。
周晓兰站在刚建成的服装厂门口,望着三十台崭新的缝纫机和五十名女工,嘴角扬起一抹笑。她的霓裳服装厂,今天正式开工。
周总,咱们第一批牛仔裤,全按您说的做旧处理,绝对比香港货还潮!车间主任老赵兴奋地汇报。
周晓兰点头。她前世在李家被逼着做过服装代工,知道九十年代破洞牛仔裤将在欧美掀起狂潮。而她要做的,就是抢先占领市场!
然而,当天下午,三辆面包车横冲直撞开进厂区。十几个纹身壮汉拎着钢管下车,为首的刀疤脸一脚踹翻缝纫机: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刀疤脸踩着布料,咧嘴露出金牙:每月五万保护费,少一分,烧了你厂子!
女工们吓得瑟瑟发抖。周晓兰攥紧拳头——前世她忍气吞声,这一世,她要让这群人渣血债血偿!
【陆沉舟的雷霆手段】
当晚,周晓兰回到出租屋,发现陆沉舟正在擦枪。
查清楚了,他头也不抬,刀疤刘,本地地头蛇,背后是深圳罗湖帮。
周晓兰把热毛巾砸在桌上:我报警了,警察说证据不足!
陆沉舟冷笑,突然把枪拍在桌上:今晚我去会会他。
周晓兰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行!杀人要偿命!
陆沉舟盯着她,忽然笑了:谁说我要杀人
午夜,罗湖帮老巢。
刀疤刘正搂着女人数钱,突然砰的一声,窗户碎裂,一颗子弹精准打穿他手里的钞票!
谁!刀疤刘吓得滚到桌下。
陆沉舟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颗子弹:听说你要收我女人的保护费
刀疤刘看清来人,脸色大变:舟、舟哥!你不是在香港...
陆沉舟一脚踹翻茶几,玻璃碎片四溅:明天带着你的人,滚出宝安。否则——他猛地掐住刀疤刘的脖子,我让你尝尝香港水警的沉尸袋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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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战暗涌,危机四伏】
三天后,刀疤刘果然带着人马撤出宝安区。周晓兰的工厂恢复生产,第一批牛仔裤顺利出口美国,净赚两百万!
然而庆功宴上,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深圳纺织大王之子,林世杰。
周小姐的牛仔裤,款式很新颖啊。林世杰晃着红酒杯,眼神却盯着她的领口,不如我们合作我们林氏有最好的布料渠道。
周晓兰冷笑。前世就是这个衣冠禽兽,利用商业合作强奸了无数女工!
不必了,她推开酒杯,我的布料,只从正规渠道进货。
林世杰脸色一沉:周小姐,在深圳做生意,没靠山可不行。他凑近她耳边,你那个混混男友,护不住你多久。
当晚,周晓兰的仓库莫名起火,价值三百万的货物化为灰烬!
【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消防车的警笛声中,周晓兰站在焦黑的废墟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陆沉舟从背后抱住她:查到了,是林世杰指使人纵火。
周晓兰转身,眼里燃着冰冷的怒火:我要他生不如死。
一周后,深圳商界爆出惊天丑闻——林世杰在夜总会吸毒过量,被拍到与三名男妓的变态视频!林氏股价暴跌,银行纷纷抽贷。
而没人知道,那天晚上,是周晓兰派人换了林世杰的货,又让陆沉舟的黑客朋友黑了夜总会监控系统。
这才刚开始。周晓兰看着报纸上的头条,冷冷地说。
第六章:血染巴黎
【时尚帝国的第一战】
1994年秋,巴黎蒙田大道。
周晓兰站在时装周秀场后台,手指微微发抖。她的霓裳品牌作为首个受邀的中国设计师品牌,即将在十分钟后开场。
模特呢她用法语厉声问道。
助理脸色惨白:香奈儿的人把我们的模特全挖走了!
周晓兰掀开幕布——观众席前排,香奈儿艺术总监雅克正对她举杯冷笑。这是赤裸裸的商业狙击!
慌什么。陆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黑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我带了人。
他一挥手,十二个东欧超模齐刷刷走进来——全是他在黑市拳场救下的亡命之徒,个个腿长两米,眼神凌厉如刀。
陆沉舟...周晓兰眼眶发热。
他捏住她下巴:记住,今天之后,全世界都会记住你的名字。
【T台上的战争】
音乐响起,霓裳系列惊艳全场。
破洞牛仔裤搭配青花瓷纹样的丝绸上衣,东方元素与街头文化的碰撞让时尚评论家们疯狂。当最后一个造型——用红军长征绑腿改造的朋克腰封出场时,全场起立鼓掌!
周小姐!雅克在后台拦住她,脸色铁青,你的设计...很特别。我们愿意出五百万美元买断你的团队。
周晓兰红唇微勾:我的设计不卖。她凑近雅克耳边,但我知道你上个月抄袭了日本设计师山本的作品,证据已经寄给了《Vogue》。
雅克瞬间面如死灰。
【塞纳河畔的枪声】
庆功宴上,法国贵族德·蒙特伯爵对周晓兰穷追不舍。
亲爱的周,他执起她的手亲吻,您的才华应该属于法兰西。
陆沉舟一拳砸碎香槟塔:手不想要了
德·蒙特冷笑:亚洲混混也配来巴黎他打了个响指,十个保镖围了上来。
混战中,陆沉舟后背被划开一道血口,却硬生生掰断了德·蒙特的手腕。警笛声逼近时,周晓兰拽着他跳进塞纳河。
冰凉河水里,陆沉舟的血像绸带般散开。周晓兰撕开裙摆给他包扎,突然摸到他后腰的枪伤旧疤——那是前世新闻里提过的香港船王继承人遇刺案的伤痕。
你早就认出我了,是不是陆沉舟突然问。
周晓兰僵住。
从你说股票认购证会暴涨那天,他在她耳边低语,我就知道你不属于这个时代。
【黑暗中的告白】
躲在下水道的那晚,陆沉舟发着高烧紧握她的手。
上辈子...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晓兰望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轮廓:你是财经杂志上的大人物,我是...她苦笑,被婆家打死的可怜虫。
陆沉舟猛地将她拉进怀里:这辈子,我要让全世界跪着看你。
第七章:王者归来
【血洗郑家】
1995年农历除夕,香港太平山顶。
郑家祖宅张灯结彩,家族元老们正在祠堂举行祭祖大典。突然,厚重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陆沉舟手持双枪走进来,黑色风衣上还沾着塞纳河的水汽。他身后,二十个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封锁了所有出口。
外公,他对着主位上白发苍苍的老人咧嘴一笑,我回来给您拜年了。
郑世昌的龙头拐杖咣当落地:你...你怎么没死在巴黎
托您的福。陆沉舟抬手一枪打碎祖宗牌位,派人伪装成法国黑帮追杀亲外孙,您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祠堂乱作一团。周晓兰这时才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袭红裙像燃烧的火焰。她将一叠文件拍在供桌上:这是郑家航运近三年走私军火的证据,足够枪毙在座所有人三次。
妖女!郑世昌的二儿子郑耀宗扑上来,被陆沉舟一枪托砸碎膝盖骨。
现在,周晓兰微笑着打开摄像机,我们来谈谈股权转让。
当夜,香港媒体炸锅——《船王郑世昌突发中风,神秘外孙接管百亿帝国》!
【商业女王】
三个月后,深圳霓裳大厦顶楼。
周晓兰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自己一手打造的时尚王国。办公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收购林氏集团的合同,另一份是《时代周刊》的专访邀约。
周总,秘书敲门进来,巴黎那边要求把明年的订单增加三倍。
她正要回答,电视里突然插播紧急新闻:香港船王郑世昌昨夜病逝,巨额遗产引发豪门混战...
电话紧接着响起。陆沉舟的声音带着血腥气:晓兰,我要清理门户,可能...
等我。她打断他,两小时到香港。
【九龙城寨的枪战】
当周晓兰带着精锐保镖冲进九龙城寨时,陆沉舟正被三十多个刀手围堵在废弃诊所。他左臂中弹,白衬衫染成红色,却仍单手换弹匣击退了第五波进攻。
陆沉舟!周晓兰踹开门,扔给他一把霰弹枪,你他妈求婚戒指还没买呢!
两人背靠背开火,弹壳雨点般坠落。最后一名刀手倒下时,陆沉舟突然单膝跪地,从血泊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想在纽约时代广场...
盒子里是枚十克拉的血钻戒指,在硝烟中熠熠生辉。
周晓兰直接拽过他衣领吻上去:废话真多。
【世纪婚礼】
1996年元旦,纽约时代广场。
所有电子屏突然切换成同一画面:陆沉舟穿着带弹孔的西装,周晓兰披着染血的婚纱,两人在雇佣兵的护卫下交换戒指。
我陆沉舟,今生来世,只认周晓兰一个女人。
全球直播的镜头前,周晓兰掏出一份股权文件拍在他胸口:聘礼我收下了,这是回礼——郑氏航运51%的股份。
当夜,华尔街日报头版:《东方商业帝国诞生:黑帮女王与她的船王丈夫》。
【终章:三生三世】
2023年,上海外滩。
白发苍苍的周晓兰站在陆氏集团顶楼,俯瞰黄浦江上属于他们的货轮。电视里正在播放《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杰出人物》专题片。
奶奶!小孙女举着平板电脑跑来,这个重生里的女主角好像您呀!
周晓兰看着屏幕上《九零辣媳:开局万元户》的书名,笑出了眼泪。卧室里,陆沉舟正在笨拙地用假肢给她泡茶——那是2010年他为她挡子弹失去的右腿。
老头子,她轻声说,下辈子我还找你。
陆沉舟把茶泼了她一身:少废话,吃药!
窗外,新一轮朝阳正从东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