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一次警告
就在林青鸟和小杰，开始秘密地策划那场「假投降」的舆论战时，她还不知道，一张看不见的网，早已在她的周围，悄然张开。她拿到破解的手机资料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录音和简讯，用最高级别的加密方式，发送到了自己的私人云端y碟，做了多重备份。然後，她将那个存有原始资料的随身碟，像一个护身符一样，贴身收藏。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手中握着的，是一颗足以引爆整座城市的炸弹。
她必须更加小心。
她带着小曦，连夜离开了之前住的公寓，住进了一家位於城市另一端、毫不起眼的平价商务旅馆。她用现金付了房费，用一个假名做了登记。她关掉了自己的手机，拔掉了si卡，切断了所有可能被追踪的途径。
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间谍，开始了这场不对等的战争。
旅馆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小曦第一次在外面的旅馆过夜，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她能感觉到空气中那gu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青鸟阿姨，我们为什麽要住在这里？」她小声地问。
「因为……」林青鸟想了想，决定用一种小曦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因为我们在和一个很厉害的坏国王玩捉迷藏。这个国王有很多的眼线，我们要找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才能偷偷地商量打败他的计画。」
小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一晚，林青鸟几乎没有合眼。她坐在书桌前，藉着台灯昏h的光，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段录音，分析着「陈经理」的每一句话术，推演着对方在得知自己被调查後，可能会采取的下一步行动。
对方是谁？是那个「明日之星数位娱乐」？还是他们背後更庞大的组织？
他们的目的是什麽？仅仅是为了运营一个诈骗集团吗？还是说，诈骗，只是他们用来掩盖更大利益的，表面的幌子？
他们是怎麽知道自己正在调查的？是律师公会的「关切」泄了密？还是自己查询判决书的动作触发了警报？抑或是……在检警内部，就有他们的眼线？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像无数的毒蛇，啃噬着她的心。她越是深入思考，就越是感到不寒而栗。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小心闯入巨人领地的蚂蚁，对方的t量和力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
就在她将随身碟cha入电脑，准备将里面的资料，再备份一次到离线y碟时，她的手机，那支她以为已经切断所有联系的备用手机，突然，响了。
萤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
林青鸟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听不出男nv的、冰冷的金属合成音。
「林青鸟律师，是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林青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在查一件好几年前的、早就该被遗忘的案子。」
林青鸟的後背，瞬间渗出了冷汗。
「我奉劝你一句，」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她的耳朵，「好奇心，有时候是会杀si一只猫的。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这种开着国产小车、住在破旧公寓里的小律师，惹得起的。」
为了显示其无所不知的能力，对方甚至追加了一句具t的威胁：「你今天下午去见的那个记者朋友，最近好像手头有点紧？还有，替你破解手机的那位学长，他的工作室，消防安检，好像不太合格啊？」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地刺穿了林青鸟的心理防线。对方不仅知道她今天的行踪，甚至连她最秘密的联络人，都一清二楚！
这说明，从她开始调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盯上了。她所有的行动，都暴露在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之下。巨大的恐惧，像一张网，将她紧紧地包裹住。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曦。小曦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小脸上满是担忧，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角。林青鸟突然意识到，这一次，她面对的，不再只是t制的傲慢和偏见。她面对的，是一个会反击的、会主动清除威胁的，真正的敌人。而她，还把一个九岁的小nv孩，也一起卷了进来。
一gu强烈的悔意和後怕，涌上了心头。她是不是太冲动了？她是不是该就此收手，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这个无辜的孩子？
就在她犹豫、动摇的那一刻，她看到小曦正看着她。小曦那双褪去了颜se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清澈的坚定。
「青鸟阿姨，」小曦轻声说，「你…害怕了吗？」
林青鸟看着她，没有回答。
小曦走到她身边，伸出小手，轻轻地拉住了她那只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
「没关系，」小曦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阿哲说，他会保护我们的。」
说完，她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地靠在了林青鸟的手臂上。一gu暖意，从她们相握的手，从小曦依靠的t温中，缓缓地传递过来。
林青鸟的颤抖，渐渐平息了。她看着眼前这个b她矮了半个身子、却b她更勇敢的小nv孩，心中的恐惧，慢慢地，被另一种更强大的情绪所取代。是愤怒，也是决心。
她反手握紧了小曦的手，深x1一口气。
「走，」她说，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们去把他那个假投降的剧本，写得更b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