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导语姐离我就离!
我拖着行李箱甩门而出,却被老公抵在墙上。
他眼尾猩红:他出轨,我犯什么罪
直到姐姐的离婚协议曝光惊天阴谋——
原来她的白月光是真,我的婚姻也是真!
1.
咖啡杯从手中滑落,在意大利进口的大理石地砖上摔得粉碎。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爆掉的热搜:陆氏集团总裁夜会白月光。
照片里,我那向来以冷峻著称的姐夫陆时远,正温柔地将一个女人护在怀中,从某高档酒店走出来。
女人只露出半张脸,但我一眼就认出——
那是林晓,陆时远大学时的女友,传说中的白月光。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姐姐苏瑶的名字。
姐……
晴晴,我要和陆时远离婚。
姐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像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你呢
你离我也离。我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挂断电话后,我机械地走向衣帽间,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我和陆时谦的婚房位于陆家开发的顶级豪宅区,衣帽间比我们小时候住的整个家都大。
三年前,姐姐嫁给陆氏集团掌门人陆时远,我则嫁给了他的弟弟陆时谦。
苏晴!你在干什么
行李箱刚合上,卧室门就被猛地推开。
陆时谦站在门口,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向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
看不出来吗收拾东西。
我平静地回答,拖着箱子往门口走。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为什么
姐姐要和陆时远离婚。
陆时谦的眼睛瞬间睁大,随即眯起:所以
所以我也要离。
我试图挣脱他的手,放开,你弄疼我了。
苏晴!
他猛地将我拉近,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身体里,就因为这个
因为苏瑶要离婚,所以你也要离
我们这三年的婚姻对你来说就什么都不是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
结婚三年,陆时谦永远温和有礼,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此刻却像变了个人。
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我小声说,从小到大,姐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学钢琴我就学钢琴,她选文科我就选文科,她嫁进陆家我就……
就嫁给我
陆时谦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苦涩,所以这三年,你只是把我当成苏瑶的附属品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陆时谦突然松开我,后退一步,抬手捂住眼睛。
当他再次放下手时,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苏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是大二那年,你在校园艺术节上跳的那支独舞。
你穿着浅蓝色的裙子,转圈时像一片随风飘落的羽毛。
那天苏瑶是主持人,全场目光都在她身上,可我只看到了你。
我震惊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我追了你整整四年,却不敢表白,因为你总是跟在苏瑶身后,眼里只有她。
陆时谦苦笑,当苏瑶和我哥结婚时,我鼓起勇气向你求婚,没想到你答应得那么干脆。
我天真地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那天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姐姐穿着婚纱美得惊人,陆时谦突然单膝跪在我面前,我下意识地看向姐姐,她微笑着点头,于是我也点了头。
时谦,我。
三年了,苏晴。
他打断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给你做早餐,记得你每一个喜好,陪你逛遍所有美术馆。
我以为时间会让你看见我。
可今天我才明白,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他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僵硬: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准备。
但至少这一次,苏晴,请你自己做决定——
是走是留,不要再看苏瑶的脸色。
门轻轻关上,我站在原地,手中的行李箱突然重若千钧。
2.
我盯着卧室天花板,辗转反侧。
陆时谦昨晚没有回家,这是我们结婚三年来的第一次。
手机屏幕亮起,是姐姐发来的消息:
已经联系好律师,十点在瑞安律师事务所见。
记得带上身份证和结婚证。
我盯着这行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脑海中不断回放陆时谦红着眼睛说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的样子。
手机又震动起来。
晴晴看到消息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
看到了。
犹豫片刻,我又发了一条:
姐,你和陆时远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姐姐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苏晴,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陆时远出轨是事实,照片视频全网都是,你还问我有没有挽回余地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缩了缩脖子,尽管她看不见。
那你是什么意思姐姐的语气缓和了些,晴晴,别告诉我你心软了。陆时谦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
我下意识否认,我就是随便问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十点,别迟到。
姐姐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环顾这个住了三年的卧室。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米色的长毛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床头柜上摆着我和陆时谦的结婚照,他搂着我的腰,笑得温柔,而我……
我的表情更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后的如释重负。
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我起身走到衣帽间,昨晚收拾的行李箱还立在中央。
我蹲下来,打开箱子,手指抚过里面的衣物。
全都是当季新款,每一件都是陆时谦亲自挑选的。
他总说我有最好的衣品,但实际上,结婚三年来,我连商场都没去过几次。
太太
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先生说半小时后到楼下接您。
接我去哪儿
这个陆先生没说。
我皱起眉头。陆时谦在搞什么名堂我们昨晚明明……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陆时谦:
穿舒服点的鞋,今天要走很多路。
一小时后,我站在C大校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毕业五年,我还是第一次回到母校。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问站在身旁的陆时谦。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只有眼下的青黑泄露了他昨晚可能根本没睡。
从这里开始。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牵起我的手,带我走进校门。
我下意识想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第一个地方,第三教学楼。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大二上学期,每周三下午,你都会在那里上艺术史选修课。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第二站,西区食堂。你总是点最辣的窗口,要双倍辣子鸡,然后被辣得眼泪汪汪,却还是坚持吃完。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这些细节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第三站,艺术学院画室。你大三那年为了完成毕业作品,在那里熬了整整一个月,最后交上去的是一幅蓝色调的抽象画,题目是《囚》。
我猛地停住脚步:
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那幅画根本没参展,只有指导老师看过!
陆时谦深深看了我一眼,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相册。
屏幕上赫然是我那幅《囚》的高清照片。
因为我买下了它。
他说,毕业展那天,我去晚了,你的画已经撤展。
我追到艺术学院办公室,你的指导老师说那幅画被你自己带走了。
我又找到你租的房子,看到它被随意地靠在墙角,上面还沾了颜料。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确实是我最潦倒的一段日子,租住在学校附近的老旧小区,那幅画因为太大,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放置。
你出价五千,而我当时正愁下个月的房租。
我喃喃道,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是你
陆时谦点点头,继续滑动屏幕:
还有这些。
一张张照片闪过——我在校园艺术节的舞蹈表演,在图书馆靠窗位置睡着的样子,在樱花树下写生的侧影……
全都是我,却几乎都是我不知道被拍下的瞬间。
苏晴,他关掉平板,直视我的眼睛,我认识你十年,喜欢了你七年,和你结婚三年。
这期间,我看着你追逐苏瑶的背影,模仿她的一举一动,把自己活成了她的影子。
而我一直在等你回头看我一眼。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不全是。
他重新牵起我的手,我想让你看看,没有苏瑶的苏晴是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陆时谦带我走遍了校园每一个我曾驻足过的地方。
在美术系的展览墙上,我震惊地发现我大四时的一幅习作被装裱在玻璃柜中,标签上写着优秀校友作品。
这是……
我捐了一笔钱,以你的名义设立了艺术奖学金。
陆时谦轻描淡写地说,顺便建议他们展出了几幅你的作品。
我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姐姐的光环下,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被人如此珍而重之地对待。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这些我轻声问。
陆时谦苦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会因为感动而留下吗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苏晴。
我要的是你真正看见我,选择我——
不是因为苏瑶嫁给了陆时远,不是因为习惯或者责任,仅仅因为我是我,而你是你。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我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
是的,如果没有姐姐的先例,我可能永远不会注意到陆时谦。
即使注意到了,以我的性格,也绝不敢主动迈出那一步。
我……
我刚要开口,陆时谦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
是我哥。
电话那头,陆时远的声音大得连我都能听见:
你把苏晴带哪儿去了苏瑶都快把律所掀了!
陆时谦看了我一眼:
告诉她,苏晴今天不去律所了。
你疯了
陆时远怒吼,这事关两家……
哥,陆时谦平静地打断他,如果你还想挽回苏瑶,就管好你自己的事。
我的婚姻,我自己处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们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儿。
饿了吗
陆时谦最终问道,去吃饭吧,西区食堂的双倍辣子鸡还在。
我摇摇头:我……我想回家。
他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我们的家。
我补充道,不是姐姐那里。
陆时谦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你的决定
我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但姐姐那边……
我会处理。
他立刻说,随即又犹豫了一下,不过你确定吗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我想再看看你书房里那个上锁的抽屉。
陆时谦的脸一下子红了。
回家路上,我的手机不断震动。
姐姐发了十几条消息,打了五个电话,最后一条写着:
苏晴,你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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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揪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复。
陆时谦的书房在二楼尽头,宽敞明亮,一整面墙都是书架。
我很少进来,因为总觉得这里是他私人的领地。
那个上锁的抽屉在他办公桌最下方,我曾无意中看到过他紧张地锁上它。
钥匙在左边书架第三排那本《百年孤独》里。
陆时谦站在门口,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找到钥匙,手微微发抖地打开抽屉。
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个笔记本和一个牛皮纸袋。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发现是一本日记,日期从七年前开始。
2016年9月12日,晴。今天又在美术系门口遇到她。
她穿着蓝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和苏瑶说话时笑得眼睛弯弯的。
苏瑶还是那么耀眼,可我只看得见她……
我快速翻动着页面,每一篇都简短却真挚,记录着他对我点点滴滴的观察和思念。
她今天又只吃了半碗饭,是不是食堂的菜不合胃口
下雨了,她没带伞,我多买了一把放在她必经的路上。
她的画得了二等奖,却看起来比获奖的苏瑶还开心……
最后一本笔记不是日记,而是一本详细的记录,按类别分门别类:苏晴的喜好、习惯、过敏史、甚至情绪变化。
翻到饮食一栏,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我喜欢和讨厌的食物,旁边还有小字批注:
胃不好,辣要适量
周三下午爱吃甜点,因为那天有艺术史课,教授很严厉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笔记本。
这时,一张照片从纸袋中滑落——
是我大四毕业展那天,站在自己的画作前,表情落寞。
照片一角的时间显示是在颁奖典礼后,当时姐姐获得了最佳毕业作品,而我什么奖都没拿到。
水……
陆时谦站在门口,看到我手中的东西后僵住了。
我抬头看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这些,你从来没……
他快步走过来,轻轻擦掉我的眼泪:
别哭。我不是为了让你哭才……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陆先生,我是林晓。
关于你哥和苏瑶的事,我想和苏晴谈谈。
方便的话,请她联系我。
我们面面相觑。
她为什么要见我
我问。
陆时谦皱眉:
别理她。这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
但我已经拿起手机:我去见她。
苏晴!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直视他的眼睛,第一次感到如此清晰和坚定,不是因为姐姐,也不是因为你。我想知道真相。
陆时谦看了我很久,最后轻轻点头:我陪你去。
我给林晓回了消息,约在一小时后见面。
放下手机,我看向那个打开的抽屉,突然意识到: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为自己做决定。
而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面对。
3.
林晓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娇小,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素颜,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完全没有我想象中小三该有的妖艳模样。
谢谢你们愿意见我。
她的声音很轻,手指不停地转动着面前的咖啡杯,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很恨我。
陆时谦坐在我身边,表情冷峻:
直接说重点吧。你找我妻子有什么事
林晓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首先,我和陆时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咬了咬嘴唇,那张照片是角度问题,他只是在扶我,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皱起眉头:那为什么……
因为苏瑶。
林晓深吸一口气,她想要离婚,所以设计了这一切。
我和陆时谦同时愣住了。
不可能。
我下意识反驳,姐姐不会做这种事。
林晓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推到我面前:
这里有我和陆时远的完整对话录音,还有酒店监控的原始视频。
那天是商业酒会,我作为合作方代表出席,喝多了差点摔倒,陆时远只是扶我出去叫车。
我的手悬在U盘上方,犹豫了。
为什么要帮陆时远
陆时谦冷静地问,据我所知,你们分手并不愉快。
林晓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因为我不想成为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即使这段婚姻已经名存实亡。
她看向我,苏晴,你姐姐和陆时远的问题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
他们算了,你自己听吧。
我最终还是拿起了U盘。
离开咖啡厅后,我和陆时谦一路无言。
直到上车,他才开口:你相信她说的吗
我摩挲着手中的U盘:我不知道,但我想和姐姐谈谈。
陆时谦点点头,发动车子:
我送你过去。
不。
我按住他的手,这次,我想自己去。
他看了我很久,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好。
苏瑶的公寓在市中心最高档的住宅区,顶层复式,是陆时远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我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发现姐姐正坐在落地窗前喝酒,身旁的茶几上摊着厚厚的文件。
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姐姐了
她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醉意,我以为你已经被陆时谦洗脑了呢。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把U盘放在桌上:
我今天见了林晓。
苏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冷笑:那个小三找你干什么求情
她说照片是角度问题,你和陆时远之间早有矛盾。
我直视她的眼睛,她说离婚是你设计的。
苏瑶猛地站起来,酒杯砸在地上,红酒像血一样在地毯上洇开。
她放屁!
姐姐从未在我面前如此失态过,陆时远出轨证据确凿,现在想反咬一口
这里有录音和监控……
你信她还是信我
苏瑶打断我,眼睛通红,苏晴,我是你亲姐姐!
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什么时候害过你
我被她激烈的反应震住了。
记忆中,姐姐永远冷静自持,即使在父亲葬礼上也没掉一滴眼泪。
姐,我不是……
你知道陆时远做了什么吗
她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文件摔到我面前,看看这个!
他早在结婚前就做了财产公证,所有资产都在他母亲名下!
这三年,我就像个免费的高级保姆!
我翻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款看得我头晕。
最后几页是几张照片,陆时远和一个女人在餐厅包厢里举止亲密,时间显示是上个月。
这是……
林晓只是障眼法。
苏瑶冷笑,他真正的情人是恒盛集团老总的夫人,两人勾搭半年多了。我雇私家侦探跟了三个月才拿到这些照片。
我彻底糊涂了。
林晓和姐姐的说法完全相反,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晴晴,苏瑶突然蹲下来握住我的手,声音柔和下来,姐姐不会害你。
陆家兄弟没一个好东西,陆时谦现在对你好,不过是还没到手罢了。
听我的,趁现在没孩子,赶紧离。
我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姐,如果……如果我不想离婚呢
苏瑶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我想再考虑考虑。
我鼓起勇气说,陆时谦他和陆时远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苏瑶的声音陡然提高,就因为他带你逛了趟校园
给你看了几幅画苏晴,你太天真了!
男人追女人时什么做不出来
不是这样的。
我摇头,他胃出血住院都不告诉我,就因为我说过喜欢Cartier的新款手链,他想亲自去专柜买。
所以呢
苏瑶冷笑,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
不是小恩小惠!
我突然提高了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是七年!
姐,他喜欢了我七年,默默记下我所有的喜好,连我自己都忘了的画,他珍藏到现在,这能假装吗
苏瑶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你变了。
我只是想自己做一次决定。我轻声说。
房间里陷入可怕的沉默。
最终,苏瑶站起来,背对着我:
随你便吧。反正我的离婚协议明天就会递上去。
她顿了顿,对了,陆时谦没告诉你吧
他们兄弟俩名下根本没多少资产,大部分都在家族信托里,离婚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站起身:我不在乎钱。
你会在乎的。
苏瑶冷笑,等爱情的新鲜感过去,你就会发现,钱才是唯一靠得住的东西。
我离开时,苏瑶依然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独。
回到家,陆时谦不在。
管家说他接到公司电话匆匆出去了。
我独自坐在卧室里,拿出林晓给的U盘插进电脑。
录音质量很好,能清晰听到陆时远和林晓的对话。
陆时远的声音充满疲惫:她铁了心要离,连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是,我们这半年是有些问题,但我从来没想过背叛她。
然后是酒店监控视频,确实如林晓所说,她喝醉了,陆时远只是扶她出门,那张引发风波的拥抱照是借位拍摄的。
我关上电脑,脑子乱成一团。
凌晨两点,陆时谦才回来。
我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你去医院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鼻子真灵。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我跳下床,不由分说撩起他的衬衫。
他腹部贴着纱布,隐约能看到血迹。
这叫有点不舒服
我的声音在发抖,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时谦轻轻拉下衣服:小问题,不想让你担心。
医生说怎么回事
老毛病了,压力大,饮食不规律。
他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打开他的公文包,里面果然放着Cartier的购物袋,还有一叠文件。
我抽出文件,发现是财产转让协议,陆时谦名下的几处房产和股票全部要转到我名下。
这是什么意思
我震惊地看着他。
陆时谦叹了口气:
以防万一,如果你决定离婚,至少不会一无所有。
你疯了这些是你全部的个人财产!
我不在乎。
他轻声说,反正没有你,这些对我都没意义。
我突然哭了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陆时谦慌了,想抱我又不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别哭,我真的没事。
躺下。
我抹掉眼泪,命令道,我去拿药和粥。
照顾陆时谦吃完药喝完粥,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因为药物作用沉沉睡去,我躺在他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我可能已经爱上他了,却因为习惯性追随姐姐,差点亲手毁掉这段感情。
手机震动,是姐姐发来的消息:
明天上午十点,我递交离婚申请。你来吗
我看着熟睡的陆时谦,回复:
姐,这次我想自己做决定。
苏瑶立刻打来电话,我挂断了。
她又发来一条:你被洗脑了。陆时谦给你看了他的财产转让协议吧
那只是做做样子,真正的大头都在家族信托里!
我没回复,把手机关了静音。
早晨七点,陆时谦的手机响了。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我问。
他脸色难看极了:我哥他被苏瑶的律师举报偷税漏税,现在税务局的人在公司查账。
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绝对是姐姐的手笔——
她向来是那种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更不好过的性格。
你要去公司
陆时谦点点头,已经开始穿衣服:我得去帮我哥。
他苦笑了一下,他可能确实有问题。
我帮他拿来外套:
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赶到陆氏集团时,整层办公楼都乱成一团。
陆时远站在会议室里,对面是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和一名律师——
我认出那是姐姐的代理律师张毅。
陆时谦立刻上前交涉,我则走到陆时远身边。
他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布满血丝,完全没了往日霸道总裁的气场。
苏晴。他苦笑,你姐姐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你知道吗,他突然说,我真的很爱她。
那些照片是她故意激怒我的。
我们吵架后,我去酒吧喝多了,遇到恒盛那位。但我发誓什么都没发生!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悲。
这对曾经让人艳羡的夫妻,如今却互相算计、互相伤害。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姐姐真相我问。
她会信吗
陆时远自嘲地笑笑,在她眼里,我早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了。
陆时谦走过来:
哥,他们要调取最近三年的财务数据,我已经让财务部准备了。
陆时远点点头,突然看向我:
苏晴,能单独谈谈吗
陆时谦警觉地站到我前面: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关于苏瑶的。
陆时远说,有些事,她可能没告诉过你妹妹。
我拉了拉陆时谦的袖子:没事,我去去就回。
我和陆时远走到隔壁空会议室。
他关上门,第一句话就让我僵在原地:
苏瑶早就有外遇了,对方是她的大学初恋,现在在美国做投行。
不可能!
我脱口而出,姐姐不是那种人!
陆时远拿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
这是我雇侦探拍的。
从去年十月开始,每次她去出差,其实是去见这个人。
照片上,苏瑶和一个高个子男人在机场拥抱,背景明显是国外。
时间显示是三个月前。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揭穿她
陆时远苦笑,因为我还爱她,愚蠢地以为她会回心转意。
直到上周,我发现她开始转移共同账户里的资金。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姐姐指责陆时远的一切,她自己竟然都在做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警惕地问。
陆时远的表情突然变得恳切:
劝劝她。税务问题可大可小,如果她执意要毁了我,那我也不是没有她的把柄。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后退一步:
我会告诉姐姐你的话。但请记住,如果你敢伤害她,我和陆时谦都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我转身离开。走出会议室,我看到陆时谦焦急地等在门口。
见到我没事,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家吧。
我拉住他的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在车上,我把陆时远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陆时谦。
他听完,眉头紧锁:这事不对劲。
我哥虽然脾气差,但从不说谎。如果他说苏瑶有外遇。
姐姐不会的。
我固执地说,却又想起那些照片,至少不会没有原因。
陆时谦看了我一眼:要不要直接问问她
我摇摇头。以姐姐的性格,如果真有这事,她绝不会承认。
回到家,我犹豫再三,还是给苏瑶发了条消息:
姐,陆时远说你有外遇,是真的吗
消息显示已读,但苏瑶没有回复。
之后,姐姐突然搬来与我们同住。
5.
姐姐搬来和我们同住的第一周,整个家安静得可怕。
苏瑶大部分时间待在她暂住的客房里,只有吃饭时才露面。
她和陆时谦之间的气氛微妙而紧张,像两个互相试探的敌对国家。
我夹在中间,既想照顾姐姐的情绪,又不愿让陆时谦感到不适。
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第八天早餐时,陆时谦突然对我说。
这是你的家,你想怎么做都行。
我正切着水果的手停了下来。
他说得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性地观察每个人的脸色,试图让所有人满意——
这个习惯跟随我二十多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谢谢。
我轻声说,然后做了一个决定,姐,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露台吃午餐吧
苏瑶抬起头,略显惊讶,但点了点头:好啊。
那天中午,我们三人在阳光下的露台共进午餐。
起初的沉默很快被陆时谦打破——
他谈起最近看的一个艺术展,恰好是苏瑶喜欢的风格。
令我惊讶的是,姐姐竟然接话了,两人甚至就某位新锐设计师的作品展开了短暂但友好的讨论。
这个小小的突破给了我勇气。
下午,趁陆时谦去公司,我敲响了姐姐的房门。
进来。
苏瑶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头,正在处理工作邮件。
她看起来比住院时气色好了许多,但依然消瘦。
打扰你工作了我问。
没事。
她合上电脑,正好休息一下。
我在她床边坐下,深吸一口气:
姐,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我和陆时谦的事。
苏瑶的表情立刻变得警惕:他欺负你了
不,恰恰相反。
我摇头,他对我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所以
所以我想继续这段婚姻。
我直视她的眼睛。
不是因为习惯,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我爱他。
最后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一种奇异的解脱感涌上心头。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且是对一向强势的姐姐。
苏瑶长久地注视着我,眼神复杂。
最终,她轻声问:你确定吗
我从未如此确定过任何事情。
她转头望向窗外,阳光在她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总担心你太软弱,怕你被人欺负,所以一直想保护你,教你做我认为对的事。
我知道,姐。
但我可能错了。
她转回头,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段时间,我看到你为了我和陆时远对抗,为了照顾我熬夜。
你比我想象的坚强得多。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是姐姐第一次承认我的成长。
所以,她继续道,如果你确定陆时谦值得,我不会反对。
她顿了顿,我的离婚协议下周就正式生效了。
你不难过吗
苏瑶苦笑:当然难过。
六年婚姻,说不难过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解脱。
她拿起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她和徐朗在某个海滩上的合影,两人笑得灿烂,他下个月回国定居,我们打算重新开始。
我惊讶地看着照片中姐姐罕见的明媚笑容:你爱他
一直都爱。
她轻声说,只是年轻时觉得他太不上进,配不上我的野心。
她自嘲地笑了笑。
多可笑啊,我选择了配得上我的陆时远,结果呢
我握住她的手:现在重新开始也不晚。
是啊,不晚。
她反握住我的手,晴晴,姐姐以前太固执,总想替你决定什么是对你好的。
但现在我明白了,幸福没有标准答案。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我心中某个长久锁住的小盒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
那天晚上,我敲响了陆时谦书房的门。
他正在处理文件,看到我时立刻放下笔:怎么了
能谈谈吗
我问,就我们两个。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话中的含义,起身关上电脑:去花园
夏夜的庭院里弥漫着茉莉的香气。
我们在凉亭坐下,远处传来几声蝉鸣。
我突然不知从何说起,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紧张什么
陆时谦轻声问,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柔和。
我今天告诉姐姐,我想继续我们的婚姻。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然后呢
她支持我的决定。
我深吸一口气,陆时谦,我想告诉你一些事关于我为什么总是跟随姐姐。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向他讲述了我们的童年——
父亲早逝,母亲忙于生计,是年长四岁的苏瑶一手把我带大。
她替我挡开校园霸凌,熬夜辅导我功课,甚至放弃自己的夏令营陪我去参加美术班。
她不仅是我的姐姐,更像我的保护伞。
我轻声说,久而久之,我习惯了让她替我做所有决定。
因为她的选择总是对的。
陆时谦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遇见你。
我抬头看他,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吗
在你们家的新年派对上。
他微笑:当然记得。
你穿着红色毛衣,躲在阳台角落画画。
我鼓起勇气去搭讪,结果你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那天姐姐和陆时远刚订婚,所有人都围着他们转,只有你注意到了我。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后来你向我求婚,我答应得那么干脆。
其实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有人真正看见了我。
而不是苏瑶的妹妹。
月光下,我看到陆时谦的眼睛湿润了。
这三年,你给了我那么多爱和自由,我却一直视而不见,因为我习惯了活在姐姐的影子里。
我继续道,直到她要离婚,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必须自己做出选择。
而现在你的选择是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
我的选择是你,陆时谦。
不是因为姐姐嫁给了陆时远,不是因为习惯或责任,而是因为我爱你,可能比我自己意识到的还要早。
下一秒,我被拉入一个炽热的拥抱。
陆时谦的吻落在我的发间、额头、最后是嘴唇,温柔而坚定。
我等这句话等了七年。
他在我耳边低语,苏晴,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那晚之后,某种无形的屏障似乎被打破了。
陆时谦开始更直接地表达感情,而我也不再羞于回应。
甚至苏瑶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偶尔会和我们在晚餐时分享笑话。
一个月后,苏瑶搬进了徐朗在城中的公寓。
临走那天,她把我叫到一旁,递给我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我问。
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张支票,金额足以支付一套小型公寓的首付,还有一张字条:
你的应急基金,希望永远用不上。爱你的姐姐。
姐,这太多了!我不能……
收下。
她打断我,语气是熟悉的强势,但眼神温柔。
这是我作为姐姐的最后一次干涉。以后……
她顿了顿,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
我紧紧抱住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突然意识到:
这是我们成年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离,不是物理距离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断乳。
我会常去看你的。
我闷声说。
苏瑶轻笑:敢不来试试。
她离开后,家里突然安静了许多。
陆时谦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失落,周末神秘地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车停在城北一栋
loft
公寓前,他带我上了顶层。
当钥匙交到我手中时,我还一头雾水。
打开看看。他笑着说。
门后是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朝北的整面墙都是落地窗,阳光透过薄纱帘洒在原木地板上。
一侧墙边立着几个画架,旁边是摆放整齐的画材;
另一侧是舒适的休息区和小厨房。
这是……
你的画室。
陆时谦从背后环住我,我知道你一直想重拾画笔,但家里空间不够。
这里离我们家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我转过身,震惊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三个月前。
他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作为结婚纪念日礼物,但。
我没等他说完就吻了上去。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不是控制,不是依附,而是给对方翅膀,让她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时间如流水,转眼一年过去。
我的首次个人画展在城中一家小型画廊举办,主题是《看见》。
展出的三十幅作品中,有一半是这一年在新画室里完成的。
开幕当天,陆时谦忙前忙后,比我还紧张。
而当我看到苏瑶和徐朗手挽手出现在门口时,眼眶瞬间湿润了。
恭喜。
姐姐拥抱我,然后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我,短发很适合你。
我摸了摸新剪的齐肩发,笑了。
这个发型是我上个月一时冲动决定的,出乎意料地获得了陆时谦的热烈好评。
让我看看你的大作。
苏瑶拉着徐朗走向展厅。
陆时谦趁机凑过来:紧张吗
有点。
我承认,毕竟荒废了这么多年。
嘘。
他轻吻我的额头,你会成功的。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画展反响出乎意料地好,尤其是那幅《双重镜像》——
画中是两个背对背的女人,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直视前方,另一个穿着红裙却只露出模糊侧影。
许多观众驻足在这幅画前,讨论其中蕴含的自我与他者的关系。
只有苏瑶在看到这幅画时,突然红了眼眶。
我知道她看懂了:
那是我和我们,曾经形影不离却又彼此遮蔽的姐妹。
画展结束后,我们四人一起去吃饭。
席间,苏瑶宣布她和徐朗下个月要去意大利定居。
这么快我惊讶地问。
徐朗拿到了米兰分公司的长期合约,而我的设计工作室也可以远程运营。
苏瑶解释道,然后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怀孕了,想在孩子出生前安定下来。
我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什么!
三个月了。
她难得露出羞涩的表情。
高龄产妇,所以想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休养。
我冲过去抱住她,又哭又笑:
我要当阿姨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和陆时谦坐在露台上看星星,久久无言。
舍不得他最终问道。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点,但更多的是为她高兴。
我靠在他肩上,你知道吗,姐姐以前最讨厌不可控的事情,现在却要当妈妈了。
生命真奇妙。
陆时谦轻抚我的长发:
你呢想过当妈妈吗
也许
someday。
我抬头看他,但不是现在。
我想先好好画画,办更多的展。
Whatever
you
want.
他微笑着吻我,你有的是时间,去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夜风轻拂,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与芬芳。
我望着满天繁星,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躲在姐姐身后的小女孩——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阳光下,拥有属于自己的声音,自己的爱,自己的人生。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看似简单的决定:
姐姐离婚,我选择留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