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发区主任的即将退休的开发区主任让我陪他喝最后一顿酒。酒过三巡，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的手术疤痕组成奇怪图案。第二天清晨，我在他办公室保险柜里发现了记载着全市官员秘密的器官捐献登记表。1
最后的酒局
我赶到老码头酒楼时，陈主任已经在包厢里等我了。他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一瓶已经打开的茅台，两副碗筷整齐地摆在桌上。
小林，来得正好。陈主任抬头看见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我分明看到他眼角的皱纹比平时更深了。
我放下公文包，在他对面坐下：陈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酒瓶给我倒了一碗：来，先喝一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碗一饮而尽。酒液灼烧着我的喉咙，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急什么，又没外人。陈主任自己却只抿了一小口，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放下碗，正色道：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陈主任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小林，你觉得我这辈子，值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陈主任在我们开发区干了十五年主任，从一片荒地到现在高楼林立，他的功绩有目共睹。但此刻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迷茫。
当然值。我斟酌着词句，您带领开发区从无到有，现在已经是全市的标杆了。
陈主任苦笑了一下：标杆是啊，大家都这么说。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我惊讶地看到他心口处有一道长长的手术疤痕，形状怪异，像是一幅地图。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陈主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小林，明天我就要退休了。今天这顿酒，算是告别吧。
我更加困惑了：陈主任，您才六十岁，不是说好再干两年的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摆摆手，市里已经决定了，明天交接仪式后，我就正式退休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陈主任，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说：人总有老的一天。来，再喝一碗。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主任喝得很快，而我只能尽量跟上他的节奏。他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像是该还的总是要还的，那些账本，我藏好了之类的话，我听得一头雾水。
酒过三巡，陈主任突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包厢的保险柜。他输入密码，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
小林，这个你替我保管。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明天...不，以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我接过纸袋，感觉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文件。正想问清楚，陈主任突然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陈主任！我慌忙扶住他，您怎么了
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老毛病...药在...口袋里...
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西装内袋里找出药瓶，倒出两粒递给他。他吞下药后，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我送您去医院。我扶着他站起来。
陈主任摆摆手：不用...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惊动其他人，扶他到包厢的休息室躺下。给他盖好毯子后，我坐在一旁守着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牛皮纸袋。
2
神秘的档案
第二天清晨，我被手机铃声惊醒。是开发区办公室主任李敏打来的。
小林，陈主任呢交接仪式马上要开始了！她的声音透着焦急。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交接仪式预定九点开始。我昨晚守了陈主任一整夜，他睡得很沉，但脸色依然苍白。
李主任，陈主任身体不太舒服，我陪他在医院。我撒了个谎，他让我转告您，交接仪式推迟一小时。
什么他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李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可是全市瞩目的仪式，市长都来了！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陈主任让我转告您，他会尽快赶到。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挂断电话后，我看了看休息室里的陈主任。他还在熟睡，呼吸平稳。我轻手轻脚地拿起昨晚的牛皮纸袋，决定去办公室看看。
开发区管委会大楼里已经忙成一片。我避开人群，直接乘电梯到了陈主任的办公室。门没锁，我推门进去，反手锁上。
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但少了平时堆积如山的待批文件。我走到保险柜前，输入昨天看到的密码——陈主任的生日倒过来。
保险柜应声而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本账簿和一些文件。我拿出昨晚陈主任给我的牛皮纸袋，发现里面装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册子，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着器官捐献登记表。
我翻开第一页，顿时如遭雷击。这哪里是什么器官捐献登记表，分明是一份名单，上面列着全市各级官员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数字和日期。有些名字旁边还画着奇怪的符号。
我翻到第二页，看到了陈主任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2018.5.12，心脏的字样。这和他心口的疤痕形状吻合吗我突然想起昨晚他扯开衬衫的样子。
正看得入神，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陈主任，是我，李敏。外面传来办公室主任的声音，交接仪式已经推迟半小时了，市长问您什么时候能到。
我慌乱地把册子塞回牛皮纸袋，塞进公文包最底层。打开门时，李敏已经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陈主任，您到底怎么了市长很生气，说再不来就要取消仪式了。
我马上来。我强作镇定，陈主任已经在路上了，让我先来处理一些文件。
李敏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陈主任真的没事吗他昨晚不是...
他昨晚有些头疼，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打断她的话，现在请让我处理这些文件，你先去应付市长。
李敏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公文包锁进保险柜，然后匆匆赶往交接仪式现场。
会场里气氛凝重，市长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陈主任还没出现，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陈主任发来的短信：小林，东西收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明天老地方见。
我回复了一个好字，心里却更加疑惑。什么叫老地方我和陈主任之间什么时候有老地方了
交接仪式草草结束，陈主任依然没有出现。市长脸色铁青地离开后，李敏把我叫到办公室。
到底怎么回事陈主任人呢她质问道。
陈主任说他身体不适，让我先处理交接事宜。我尽量保持镇定，他应该很快就到。
李敏冷笑一声：陈主任退休前突然生病，这未免太巧了吧你知道他手里掌握着多少秘密吗
我心跳加速：李主任，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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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只是提醒你，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送走李敏后，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工作。那个神秘的册子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决定晚上再去趟陈主任家，问个清楚。
下班后，我直接开车去了陈主任位于市郊的别墅。敲门无人应答，我试着输入密码——还是陈主任的生日——门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客厅的灯亮着。我喊了几声陈主任，没人回应。走上楼梯，发现陈主任的书房门虚掩着。
推开门，我愣住了。陈主任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几本账簿，正在奋笔疾书。看到我进来，他明显吃了一惊。
小林，你怎么来了他慌乱地合上账簿。
我担心您...我走进书房，您还好吗
陈主任叹了口气：老了，身体不中用了。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我坐下后，直截了当地问：那本册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名单上有您的名字和心脏
陈主任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小林，你是个好同志，但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把册子还给我吧。
我摇头：我已经看过了，陈主任。您得给我个解释。
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好吧...那本册子记录的是十五年来开发区建设中的特殊交易。那些数字，是官员们收受的感谢费，而日期...是他们的回报方式。
我瞪大了眼睛：您是说，那些官员收受贿赂，然后...
以器官捐献的名义进行某种交易。陈主任接过我的话，声音低沉，我当初发现这个秘密时，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次心脏手术...就是回报之一。
我感到一阵恶心：这太疯狂了...为什么不举报
举报陈主任苦笑，证据呢那些账簿都是复印件，原件在谁手里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在市长手里。陈主任的眼神变得锐利，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退休。市长已经暗示我，是时候回报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您昨晚...
是心脏病发作，但不是偶然的。陈主任站起身，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药瓶，这是控制病情的药，但市长的人已经切断了我的供应。
我感到一阵寒意：您想让我做什么
保管好那本册子，找到证据。陈主任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我在开发区十五年，不是白干的。我留了一手。
他从书桌底下拉出一个保险箱：密码是你入职日期。里面有原始账簿的微缩胶片和录音。
我输入密码——果然是我的入职日期——保险箱应声而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个U盘和几盒微型胶片。
小心点，小林。陈主任拍拍我的肩膀，这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陈主任脸色大变：来不及了...他们来了。听着，明天早上八点，老码头咖啡厅见。如果我没来...
门被猛地踹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李敏，她手里拿着一把枪。
真遗憾，陈主任。李敏冷笑着说，市长等不及了。
陈主任挡在我前面：小林，快跑！带着东西走！
我抓起U盘和胶片，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枪声和陈主任的怒吼。我冲下楼梯，撞开前门，钻进自己的车里。
引擎轰鸣中，我看到李敏站在门口，手中的枪对准了我的方向。我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我看到李敏追了几步，最终停下了脚步。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陈主任的生命危在旦夕，而那本神秘的册子，将揭开开发区十五年来最黑暗的秘密。
3
逃亡与真相
我开车漫无目的地在市区转悠，心跳如擂鼓。车里的U盘和胶片像烫手的山芋，让我坐立不安。陈主任怎么样了李敏他们会不会追来
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小林，是我。是陈主任的声音，但背景很嘈杂，听着，东西你收好了吗
收到了。我压低声音，您怎么样了
别管我...陈主任咳嗽了几声，现在听我说，你得离开这里。市长已经怀疑你了，李敏会盯着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
去老码头咖啡厅，在储物柜里拿钥匙，然后去3号仓库。陈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弱，那里有...有我准备的...证据...
通话突然中断了。我慌忙回拨，却提示已关机。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决定先按陈主任说的做。老码头咖啡厅是我和陈主任经常去的地方，确实有个储物柜，但从来没用过。现在看来，陈主任早有准备。
车子驶入老码头区域时，天已经黑了。咖啡厅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几个穿制服的人进进出出。我赶紧把车停在远处，步行过去。
咖啡厅里一片狼藉，警察正在勘查现场。我装作路人的样子，靠近柜台询问情况。
听说是个老人突发心脏病。服务员告诉我，救护车来得不及时，人已经...
我的心沉了下去。陈主任死了不，这太突然了。他昨晚还好好的...
我强忍悲痛，借口离开咖啡厅，悄悄来到后巷。陈主任说的3号仓库就在咖啡厅后面，是一间废弃的储藏室。
我找到储物柜，输入陈主任的生日作为密码——这次依然有效。柜子里放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3号仓库，密码同上。
我颤抖着打开仓库门，里面黑漆漆的。打开手机照明功能，我看到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最上面放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我拿起公文包，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真正的账簿原件，还有几张光盘和一封信。
信是陈主任写的，字迹颤抖但清晰：
小林：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那些账簿和光盘是真正的证据。市长背后的网络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包括市建设局、规划局的多位领导。他们用器官捐献的名义掩盖权钱交易，甚至...
（此处字迹模糊）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李敏只是棋子，真正的主谋是...
（此处被血迹污染）
去北京，找中央纪委的赵主任。他是我大学同学，会帮助你。
永别了，小林。你是个好同志，开发区的未来靠你了。
陈XX
信的最后几个字被血迹模糊了，但已经足够让我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我颤抖着把账簿和光盘塞进公文包，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林，你果然在这里。是李敏的声音，真遗憾，我们得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了。
我转身看到李敏和两个黑衣人站在门口，手中的枪对准了我。退路已断，我握紧公文包，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李敏冷笑着说。
我突然笑了：你们真的以为陈主任会没有后手吗
李敏的表情变了：什么意思
你们杀了他，以为就能拿到证据我晃了晃公文包，太天真了。真正的证据早就送出去了。
李敏犹豫了一下，显然在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几个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警察！放下武器！
李敏和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开枪射击。混乱中，我趁机冲出仓库，钻进停在巷子里的车里。
引擎轰鸣中，我听到身后传来更多的枪声和警笛声。车子在夜色中飞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我该去哪里
陈主任的信提到了北京，但直接去北京太危险了。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整理证据，联系赵主任。突然想起大学同学王强在省检察院工作，也许可以先去找他。
车子驶出市区后，我才敢停下来查看公文包里的东西。除了账簿和光盘，还有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是赵主任的联系方式。
我拨通了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
喂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赵主任吗我是陈XX的朋友，他...他让我来找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在哪里
我在...郊区，具体位置说不清楚。我紧张得声音发抖，陈主任他...
冷静点，孩子。赵主任的声音突然温和起来，你现在安全吗
暂时安全...但李敏他们在追我。
听着，马上去省检察院找王强。他会保护你。赵主任报出了一个地址，把证据交给他，剩下的交给我们。
挂断电话后，我按照赵主任给的地址开车前往省检察院。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陈主任的面孔和他最后的话语。
到达检察院时，天已经亮了。门卫核实了我的身份后，带我见了王强。看到老同学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林...这是怎么回事王强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手，立刻明白情况紧急。
我把公文包递给他：陈主任...他死了...这是证据...
王强打开公文包，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迅速拨通了内部电话：老赵，人我接到了，证据齐全。对，马上启动应急预案...
挂断电话后，王强紧紧握住我的手：小林，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安全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我瘫坐在椅子上，终于明白自己卷入了一场怎样的风暴。开发区十五年的黑暗交易，市长背后的庞大网络，还有陈主任用生命换来的证据...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4
风暴中心
省检察院的特护病房里，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去4时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王强告诉我，李敏和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被捕，但市长已经得到风声，正在销毁证据并安排出逃。
陈主任的死因查明了。王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表面上是心脏病发作，但实际上是被注射了过量的心脏抑制剂。凶手很可能是专业的。
我闭上眼睛：所以市长早就计划好了...
不仅如此。王强坐下，压低声音，我们查到市长的银行账户最近有大笔资金流入，流向海外账户。这背后很可能涉及更高层的保护伞。
我猛地坐起来：那陈主任提到的真正的主谋...
我们需要你提供的证据来查明这一点。王强严肃地说，赵主任已经向中央纪委汇报了情况，调查组很快就会进驻我市。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你配合指认一些人和事。
我点点头：没问题。但我有个疑问——为什么陈主任会选择我
王强犹豫了一下：因为你是他最信任的人。陈主任在开发区十五年，培养了不少干部，但真正了解他底线的没几个。你刚正不阿，又不贪财，是他能托付生死的人。
我想起陈主任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小林，做官先做人。权力是人民给的，不是用来谋私利的。当时我只当是领导的说教，现在才明白其中的分量。
下午，中央纪委的调查组抵达省检察院。带队的是一位姓赵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五十出头，眼神锐利如鹰。
小林同志，感谢你提供的关键证据。赵组长握着我的手说，陈主任是我们的老战友了，他的牺牲让我们痛心。现在，我们需要你详细讲述你所知道的一切。
接下来的八个小时里，我向调查组详细讲述了陈主任交给我的证据、市长的可疑行为以及开发区十五年来的种种异常现象。调查组的记录员不停地写着，偶尔停下来提问。
陈主任提到的器官捐献交易具体是怎么回事赵组长问。
据我所知，这是一种变相的权钱交易。我解释道，官员们收受巨额贿赂后，以器官捐献的名义进行某种回报。比如陈主任的心脏手术，就是在收受200万贿赂后安排的。
调查组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太疯狂了...有具体证据吗
有。我指向公文包里的账簿和光盘，账簿上有详细的记录，包括金额、日期和回报方式。光盘里可能有更直接的证据，比如谈话录音。
赵组长点点头：我们会仔细核查。另外，陈主任信中提到的更高层的保护伞，你知道是谁吗
我摇头：陈主任没说具体名字，只说李敏只是棋子。但我猜测可能涉及市里的几位主要领导。
调查组的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王强告诉我，市长已经被控制，正在接受审讯。同时，调查组已经派人前往开发区查封相关账目和文件。
你的任务暂时完成了。王强拍拍我的肩膀，接下来你好好休息，配合后续调查就行。
我点点头，但心里却无法平静。陈主任的牺牲、开发区的黑暗、市长的贪婪...这一切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更重要的是，我意识到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三天后，中央纪委的通报发布：我市市长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双规，副市长、开发区管委会多名干部被调查。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腐风暴席卷全市。
而我，作为关键证人，被暂时安置在省检察院的保护下。每天都有不同的调查人员来找我谈话，核实细节。我的名字虽然保密，但单位已经知道我因公外出了。
一个月后，案件有了重大突破。调查组在市长的海外账户中发现了数千万不明来源资金，同时在开发区的账目中发现了大量虚假工程和回扣记录。更令人震惊的是，证据显示这起腐败网络已经延伸至省里，甚至可能有中央部委的官员涉案。
这天下午，赵组长再次约谈我。
小林同志，经过调查，我们需要你协助做一件事。他严肃地说，陈主任信中提到的更高层的保护伞，我们有了新线索。你愿意参与下一步的调查吗
我深吸一口气：我愿意。但有个条件——必须彻底查清真相，无论牵涉到谁。
赵组长点点头：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另外，陈主任的追悼会将在本周举行。组织上希望你能代表开发区的同志参加。
追悼会那天，我穿着整齐的西装，手捧陈主任的遗像，站在殡仪馆的大厅里。大厅里摆满了花圈，市里的领导几乎都来了，但市长和那些被调查的干部自然不在其中。
陈主任的妻子哭得几乎昏厥，两个孩子茫然地站在一旁。我走上前，将遗像交给他们，低声安慰了几句。
陈主任是个好领导...我哽咽着说，他会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追悼会结束后，我独自一人来到我们常去的老码头咖啡厅。咖啡厅已经重新装修过，但角落里的那个座位依然如故。我坐在那里，点了一杯陈主任最爱的摩卡，望着窗外的江水发呆。
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小林吗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传来，我是赵主任的大学同学，陈XX的朋友。
我握紧手机：赵组长已经告诉我了...您是...
叫我老周就行。对方说，小林，陈XX是个好同志。他留下的证据不仅揭露了一个腐败网络，还为我们下一步的反腐工作提供了重要线索。
我沉默了一会儿：老周同志，我想知道...这场斗争还要持续多久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反腐没有终点，小林。但只要还有你这样的同志在，希望就永远存在。
挂断电话后，我望着杯中的咖啡，想起陈主任曾经说过的话：做官先做人。权力是人民给的，不是用来谋私利的。
是的，这场斗争远未结束。但只要还有像陈主任这样的人在黑暗中坚守，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在光明中前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我站起身，付了账，走出咖啡厅。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远处，开发区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十五年前的荒地，如今已是繁华都市。而这片土地上的故事，还将继续书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