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英败吕布
虎牢关下,沙尘蔽日。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关羽的刀势没有原来那么重了,张飞的蛇矛也攻势渐缓,虎口裂开的血顺着矛杆往下淌。吕布的百花战袍早被汗水浸透,赤兔马也打着响鼻,喷吐的白雾中带着血丝。三人缠斗三百余合,兵器相交时发出的声响,竟如锈蚀的钝器相撞般沉闷。周道攥着衣角,指尖几乎掐入皮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赵云道:子龙,一定要在这里战败吕布,只见那杆亮银枪已微微震颤——赵云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战场中央,顶级武者都是惺惺相惜的。当吕布的戟法出现第三处破绽时,他突然低声道:“周先生,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赵云双腿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长嘶着如离弦之箭冲出。枪尖划破空气的锐响惊得吕布侧目,寒光已直取咽喉。“来得好!”吕布咬牙荡开张飞的蛇矛,仓促回防。关羽趁机刀锋下压,张飞蛇矛横扫,赵云银枪如灵蛇出洞,专刺吕布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隙。
四骑绞作一团,银甲黑袍翻飞如浪。赵云枪走偏锋,专寻吕布破绽;关羽刀光如赤色长虹压下,张飞蛇矛封锁下盘,赤兔马腾挪间竟再无半分空隙。吕布的呼吸愈发粗重,百花战袍下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自出道以来,他从未通时面对三个顶尖高手的围剿。
当赵云的银枪在他左肩划出寸长深的血痕时,吕布胸中腾起一股近乎癫狂的怒意。竖子!他暴喝着弃守上盘,用戟杆硬砸张飞肩甲,却见关羽的大刀又带着风声劈来。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眼前三人配合默契,自已再缠斗下去,怕是真要折损在此。
赤兔马嘶鸣一声,吕布拉紧彊绳调转马头,朝着虎牢关狂奔。呼啸的风声掠过耳畔,他尝到了口中咸腥的血味,心中却愈发冷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回头望向紧追不舍的关羽、张飞,冷笑中带着不甘:十八路诸侯,不过尔尔!
休走!张飞怒吼着拍马急追,丈八蛇矛直指吕布后背。却见城楼上突然闪过一道身影,张辽目光如鹰隼锁定追兵,猛地挥动手臂:放箭!霎时间,千余支羽箭破空而下,在空中织成一张黑色死亡之网。
关羽勒住缰绳,青龙偃月刀舞出一片刀花,将近身的箭矢纷纷格开。赵云银枪旋舞,护在二人身侧,高声喊道:关将军、张将军,箭雨太密!张飞圆睁环眼,看着吕布在箭幕掩护下冲入城门,气得将蛇矛狠狠砸在地上:这些鼠辈!待俺老张破城之日,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城门缓缓开启,高顺率领陷阵营如黑色洪流涌出,盾牌交错如铁壁。吕布擦着嘴角血迹冲进阵中,瞥见高顺沉稳的眼神,心中稍安。将军伤势如何?高顺低声询问。吕布扯下战袍一角缠住伤口,望着联军方向冷哼:三个鼠辈,不过侥幸。传令下去,加固城防。他握紧方天画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是他第一次在单挑中选择撤退,这份耻辱,他迟早要百倍奉还。
与此通时,联军阵中欢呼声震天。袁绍站在将台之上,望着狼狈逃窜的吕布,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猛地挥动手令,高声喊道:吕布已败,全军出击!攻破虎牢关,活捉董贼!鼓角声骤然响起,十八路诸侯的旌旗如林涌动,步兵持盾在前,骑兵挽弓在后,如潮水般涌向关隘。
高顺身披重甲,手持精钢长刀通陷阵营立于城门之下,身后八百陷阵营士卒盾牌相扣,组成一道森然铁壁。他目光如炬,盯着汹涌而来的联军,冷厉下令:听令!盾牌手结鱼鳞阵,枪兵蓄势,待敌近前再攻!
诺!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如闷雷滚过,数面面大盾轰然相撞,交错的盾牌缝隙间,枪尖泛着寒芒。随着阵型微动,前排盾牌下沉形成半人高的防御墙,后排长枪手从缝隙探出枪锋,整支军队如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高顺高举长枪,暴喝出口号。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八百士卒齐声怒吼,声浪掀起地面扬尘。联军的箭矢呼啸而至,却在盾牌上撞出清脆的铮鸣,竟无一人后退半步。当联军先锋踏入十丈范围,高顺长枪一挥:杀!八百杆长枪如毒蛇出洞,瞬间洞穿数名骑兵的战马,惨叫声中,前排联军连人带马被钉翻在地。
张辽在城楼之上站立,目光如鹰隼锁定联军中军,高声下令:三段连射,覆盖敌军!刹那间,千余支箭矢破空而出,如黑色暴雨般倾泻而下。联军士卒举盾不及,顿时惨叫连连,后方骑兵受惊失控,踩踏声混着哀嚎声此起彼伏。
弓箭手还击!袁绍在将台上暴跳如雷。然而联军仓促间射出的箭矢,大多被陷阵营严整的盾牌阵与城楼的女墙拦下。高顺趁势挥动令旗,八百陷阵营齐声呐喊,盾牌如浪涛推进,长槊不断收割性命。张飞望着这如绞肉机般的恐怖军阵,攥紧蛇矛的手青筋暴起:这他妈哪是人,分明是阎罗殿的恶鬼!
此时,城头传来梆子三响。高顺立即调转枪头,高声喝道:结雁行阵,交替后撤!陷阵营闻声而动,前排盾牌骤然高举,组成移动的铁壁,后排士卒缓步后退,枪尖始终对准联军方向。张辽在城楼上挽弓连射,箭矢如飞蝗般钉入联军阵前,为撤退的陷阵营争取时间。
吕布捂着流血的左肩,在亲卫簇拥下退入城门。高顺断后至吊桥处,见主公已安全撤回,高举长枪:陷阵营,归阵!八百士卒齐声应和,踏着整齐的鼓点退回城中。待最后一名士兵撤入,吊桥轰然升起,城门重重闭合,扬起的烟尘遮蔽了虎牢关森严的轮廓。
袁绍望着紧闭的城门,气得将令旗摔在地上。曹操望着城头冷笑的张辽,摇头叹道:吕布麾下有此二人,虎牢关实难轻取。刘备抚须不语,目光却落在陷阵营撤退时毫发未乱的阵型上——这场恶战,让他深刻意识到,想要在乱世立足,不仅需要能征善战的猛将,更要有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