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缘起
天界的蟠桃园向来是王母娘娘的禁地，寻常仙家不得擅入。可这一日，园中却闯进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猢狲。
孙悟空刚偷喝了太上老君的仙酒，醉醺醺地踩着云头乱晃，一个跟头栽进了蟠桃园。
他随手摘了个蟠桃啃了两口，又觉无趣，便往地上一丢，桃核正巧砸在一株半枯的绛珠仙草上。
哎哟！那仙草竟发出一声轻呼，声音娇弱，却带着几分恼意。
孙悟空一愣，蹲下身去，拨开蟠桃枝叶，见一株通体莹润如碧玉的小草微微颤动，叶片上还沾着几滴晶莹露珠，像是刚哭过一般。
咦你这小草，竟会说话他伸手戳了戳草叶。
谁！那仙草猛地一抖，竟化作一位纤弱少女，一袭素白衣裙，眉目如画，却含嗔带怒，哪路仙家，竟这般无礼！
孙悟空哈哈大笑：俺老孙乃齐天大圣孙悟空，你又是哪家的小仙
少女蹙眉道：我乃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受天地灵气滋养，本在蟠桃园静修，却被你这猴儿扰了清净！
孙悟空见她生气，反倒觉得有趣，从耳中掏出金箍棒，变作一根细棍，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小草精，脾气倒不小。
绛珠羞恼，挥袖打落他的棍子：再敢轻薄，我便去禀告王母！
孙悟空却浑不在意，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方才偷了老君几口酒，赔你一滴，算作道歉。说着，便将瓶中仙酒洒在绛珠草根上。
绛珠还未来得及阻拦，便觉一股暖流涌入灵脉，原本因灵力枯竭而萎靡的仙体竟渐渐恢复生机。
她怔住，抬头看向这顽劣的猴子，一时竟不知该恼还是该谢。
孙悟空却已转身，扛着金箍棒大摇大摆地往桃林深处走去，只丢下一句：小草精，下回再见，可别再哭哭啼啼的了！
绛珠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低声道：……谁要再见你这猴头。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隐隐期待起来。
自那日后，孙悟空常来蟠桃园。有时带些偷来的仙果，有时只是闲逛，偶尔还会故意惹恼黛玉，看她气得脸颊微红，再笑嘻嘻地赔罪。
绛珠起初厌他粗鲁，可日子久了，竟也习惯了他的吵闹。
这一日，悟空又来了，手里拎着一壶酒，往石桌上一放：小草精，陪俺老孙喝一杯！
绛珠仙子蹙眉：我不饮酒。
仙草不喝酒，修什么仙悟空不由分说，给她倒了一杯，尝尝，瑶池的琼浆玉液，可比老君那破酒强多了！
仙子无奈，只得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顿时呛得咳嗽起来，眼角泛红。
悟空哈哈大笑：你这般娇弱，难怪总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绛珠恼了，将酒杯一放：你这猴子，整日嬉闹，毫无正经，难怪天庭众仙都嫌你顽劣！
悟空笑容一敛，金眸微冷：他们嫌我，是因为怕我。
绛珠一怔，见他神色不似往日嬉笑，竟有几分孤傲之意，不由心软，轻声道：……人心不古。
悟空哼了一声：俺老孙天生地养，逍遥自在，何须看他们脸色
绛珠沉默片刻，忽然道：那……你可曾觉得孤单
悟空一愣，转头看她。
绛珠低垂着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虽在蟠桃园，可无人与我说话，千年万年，也不过是一人守着这片桃林……
悟空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那以后俺老孙常来陪你，如何
绛珠抬眸，见他笑容灿烂，竟比蟠桃园的日光还要耀眼。她微微抿唇，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景不长。悟空因嫌官小，反下天庭，自封齐天大圣，惹得玉帝震怒，派天兵天将捉拿。
那一日，蟠桃园外杀声震天，黛玉站在桃树下，远远望着云端战火，心口莫名发紧。
忽然，一道金光砸落园中，悟空浑身是血，踉跄几步，金箍棒撑地才未倒下。
绛珠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悟空咧嘴一笑，血丝从嘴角溢出：嘿……那群毛神，奈何不了俺老孙！
绛珠急得眼眶发红：你别逞强了！我……我去求王母娘娘……
求她作甚悟空一把拉住她，俺老孙宁可战死，也不低头！
正说着，天兵已追至园外。悟空咬牙，握紧金箍棒就要再战，绛珠却忽然拉住他：躲起来！
她一挥袖，幻术展开，桃林顿时迷雾重重，天兵一时寻不到踪迹。
可这幻术极耗灵力，不过片刻，绛珠便脸色煞白，唇角溢血。悟空大惊：你做什么快停下！
绛珠摇头，强撑着道：你……你快走……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昏厥过去。
悟空接住她，金眸中怒火滔天。他将黛玉轻轻放在桃树下，转身迎向天兵，金箍棒横扫千军——
俺老孙要你们偿命！
那一战，悟空终究不敌如来，被压在五行山下。
绛珠醒来后，四处寻他，却只听说他被镇压在山下，要等五百年后，才有机缘脱困。
她偷偷下凡，来到五行山前。
山脚下，只露出悟空一颗脑袋，往日神采飞扬的金眸黯淡无光。
绛珠蹲下身，轻声道：……猴子。
悟空抬眸，见是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小草精，你怎么来了
绛珠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我带了你爱喝的酒。
悟空想伸手，却动弹不得，只得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笑道：还是瑶池的酒香。
绛珠眼眶微红：你……疼不疼
悟空咧嘴：俺老孙铜皮铁骨，这点镇压算什么
可黛玉分明看到，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指节发白。
她咬唇，忽然道：我陪你。
悟空一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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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等。黛玉轻声道，五百年……我等你出来。
悟空怔住，金眸微动，良久，低笑一声：傻草精。
五百年后，金蝉子转世的唐僧路过五行山，揭去封印，悟空脱困，拜师西行。
临行前，黛玉剪下一缕青丝，系在他的金箍上。
这个情字，比金箍更难解。她轻声道，你……保重。
悟空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别哭了，小草精，等俺老孙取经回来，再陪你喝酒。
黛玉破涕为笑：……好。
可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
许多年后，取经路上的悟空经过一片桃林，忽见一株绛珠草生于路旁，草叶上凝着露珠，如泪一般。
他蹲下身，轻轻碰了碰草叶，低声道：……小草精
微风拂过，草叶轻颤，似在回应。
悟空笑了，从怀中取出珍藏的瑶池仙酒，轻轻洒在草根上。
等取经回来，俺老孙再来看你。
2
姑苏伴故人
腊月初八，苏州林家老宅的梅花刚冒了花苞。黛玉倚在暖阁里咳嗽，墨香正往手炉添香，忽听得瓦当叮咚作响。
可是落雹子了雪雁要开窗瞧，却被一阵风掀得倒退三步。
窗棂上蹲着个毛茸茸的身影，金箍映着雪光晃人眼：小草精，俺老孙赴约来了。
黛玉手中《南华经》啪嗒落地，怔怔望着那张五百年未见的脸。他仍是一身锁子黄金甲，只是眉间多了朵莲花佛印，周身檀香混着花果山的草木清气。
大圣...她刚开口，喉间便涌上腥甜，忙用帕子掩了。
悟空翻进屋内，金睛扫过她单薄身子，忽然变出个蟠桃：王母那老婆子藏的九千年熟果，专治你这痨病。
黛玉不接，只轻声道：如今我是凡胎，消受不起仙家之物。
窗外风雪愈急，悟空指尖燃起三昧真火，将蟠桃炼成十二颗丹丸：一日一粒，俺老孙盯着你吃。
自那日起，林家西厢房多了位孙居士。
贾琏来送年礼时，见个雷公嘴的和尚在院里扫雪，惊得差点摔了翡翠如意：这、这位是...
大圣寺的挂单师父。黛玉捧着药盏解释，精于医理，特来调养我的病症。
悟空配合地合十行礼，转身却对黛玉挤眼：俺老孙如今可是正经的斗战胜佛。
佛爷还偷厨房的枣泥酥黛玉指着案上消失的糕点。
悟空笑道：让仙子少吃些罢了。
夜里黛玉咳醒，发现窗前月光被挡得严实——悟空变作三丈高的金身罗汉相，用后背给她挡寒风。
见她醒了，忙缩回原形：可是吵着你了
黛玉望着他肩头未化的雪，忽然道：大圣可知伐柯如何匪斧不克
虽我读过几年书，但比起仙子是差的多了。悟空从耳中掏出根绣花针，不过你要砍什么，俺老孙的金箍棒比斧头利索。
黛玉掩唇轻笑，眼泪却砸在《诗经》的伐柯篇上——她明白这猴子是不会回答的，因为她问的是娶妻如何，答的却是匪媒不得。
元宵节黛玉戴了悟空编的绛珠草环出门，惹得宝玉直夸这比通灵玉还灵。回府后悟空得意洋洋：俺老孙的手艺，当年在蟠桃园...
话没说完，黛玉突然昏厥。
悟空金睛看透她三魂七魄——那株被仙酒救活的绛珠草，终究抵不过命簿上泪尽而亡四个字。
阎王老儿！他一个筋斗翻到地府，金箍棒抵着判官咽喉，把林黛玉的阳寿给俺添上！
判官哭丧着脸：大圣，绛珠仙子下凡是为还泪，这...
还泪悟空冷笑，她在五行山下给俺老孙送的百花酿，早还清了！
正闹着，地藏菩萨现身高座：悟空，你既已成佛，可知情字最障菩提
金箍棒哐当落地。悟空想起取经路上，每遇绛珠草他都要浇一捧水；想起雷音寺受封时，他偷偷藏起颗没上交的蟠桃核...
菩萨，他缓缓拾起金箍棒横在肩头，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为的不过是个痛快二字。
黛玉醒来时，见悟空盘坐床前，佛冠歪斜，金箍裂了道缝。
小草精，他递过碗泛着金光的汤药，喝了。
汤里沉着根灿金毫毛。黛玉刚要问，忽觉心口剧痛——原来悟空抽了根观音所赐的救命毫毛，混着佛血给她续命。
你...
嘘。悟空指尖在她眉心一点，佛印闪过金光，俺老孙跟阎王说好了，你余下的眼泪...他变出个翡翠瓶，都装这里头。
黛玉望着瓶中晃动的晶莹，忽然想起蟠桃园初遇时，他泼在她根茎上的那盏仙酒。
窗外传来更鼓声，悟空跳上窗台：得去趟南海，紫竹林有株仙草...话未说完，黛玉突然拽住他虎皮裙。
这次，她苍白的指尖微微发抖，别让我等五百年。
悟空回头，忽然用毛茸茸的手背擦过她眼角：放心，俺老孙一个筋斗就回来。
夜风吹散未尽的话音，黛玉摸到枕边多了个温热的蟠桃核——正是五百年前，他随手丢在绛珠草边的那颗。
3
候鸟南归
荣国府内，黛玉正收拾箱笼，紫鹃捧着账册低声道：姑娘真要回南边去老太太那边...
窗外忽传来一声清越的佛号：阿弥陀佛——林姑娘的船备好了。
众人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褐色僧袍、头戴斗笠的孙居士斜倚在廊柱旁，腰间却挂着根金线缠柄的拂尘，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和尚。
宝玉急匆匆追来：林妹妹，你若走了，这园子里的海棠...
宝二爷，悟空一把拦住他，拂尘柄轻敲他肩膀，林姑娘回姑苏是继承家业，你拦着算怎么回事
黛玉朝宝玉福了福身，轻声道：外祖母那里，就说...黛玉回父亲旧宅理账，三年五载便回。
转身时，悟空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抖出朵木樨花插在她鬓边：走喽！
姑苏林家老宅的库房尘封多年。这夜黛玉正核对田契，忽见窗外金光一闪——悟空蹲在飞檐上啃水蜜桃，汁水淋漓地冲她招手。
大半夜的...
带你看个好去处！悟空不由分说揽住她腰身，一个筋斗翻到虎丘剑池。
月光浸着千年寒潭，悟空变出两盏荷叶杯，舀了泉水递给她：吴王埋剑处的水最养灵气，你每日喝三勺，肺痨自然好。
黛玉小口啜饮，忽见水中倒影——自己鬓边不知何时多了支金丝嵌玉的蜻蜓簪。
前儿路过周王庙会瞧见的，悟空挠头，黛玉姑娘可否喜欢
黛玉拔下簪子细看，忽然怔住——簪头蜻蜓翅膀上，竟刻着极小的绛珠二字。
潭水忽然泛起涟漪，悟空的金箍棒不知何时已抵住暗处：哪路毛神滚出来！
原来林家祖产中有片太湖水域，近来被蛟妖霸占。这日悟空带着黛玉驾一叶扁舟，直往湖心去。
孙居士真要降妖黛玉攥着本《黄庭经》——这半月她随悟空修习吐纳，已能引动体内绛珠灵力。
教你个乖，悟空金睛锁定湖底黑影，长生之法第一条——该打的架一场都不能躲！
话音未落，巨浪滔天！青蛟破水而出，悟空却按着黛玉肩膀不动：念！
黛玉下意识诵出早晨刚学的《金光咒》，眉心骤然迸发赤芒。那蛟龙竟被定在半空，悟空趁机一棒劈下——
且慢！黛玉突然拦住，它角上有道雷击痕...
悟空细看，大笑：好孽畜！原是当年被俺老孙大闹天宫时误伤的雷部小蛟！
最终蛟龙献出颗夜明珠赔罪，黛玉却将珠子系在它断角处：拿去做个义角罢。
回程时，悟空忽然道：仙子慈悲为怀，倒比王母的蟠桃还软三分。
为寻正统道法，二人拜访寒山寺。老住持见悟空便拜：大圣何故...
打住！悟空一把捂住他的嘴，叫孙居士！
黛玉在藏经阁发现部《太乙金华宗旨》，连读三日不倦。这夜正参悟回光守中之法，忽觉窗外有人——悟空倒挂在梅树上，指尖挑着盏琉璃灯。
修长生不是当书虫，他弹指将灯火分成十二朵，悬在黛玉周身要穴，跟着俺老孙的灯走周天。
黛玉闭目调息，惊觉体内绛珠草灵根竟抽了新芽。再睁眼时，悟空正用毫毛变出个小人，惟妙惟肖地模仿老住持打瞌睡的模样。
大圣！
叫孙大哥，他笑着递过个油纸包，刚出锅的梅花糕。
三年后的上元节，姑苏灯市如昼。黛玉一袭鹅黄襦裙，发间簪着那支蜻蜓簪，竟能随她心意微微振翅。
肺痨早好了，田产翻了倍，悟空啃着糖葫芦数，剑池水也喝了，蛟龙成了你家护院...小草精还有何心愿
黛玉望着满城灯火，忽然道：当年在蟠桃园，你说要教我七十二变。
悟空呛得直咳嗽：那是玩笑话！
那...黛玉指向穹窿山，明日教我驾云可好
悟空的金箍突然烫了一下——他想起如来当年的告诫。可看着黛玉被花灯映亮的眼睛，只咧嘴一笑：
成！不过摔着了不许哭！
夜风拂过山塘河，水中倒映着两个身影：一个裙裾飞扬，一个毛茸茸的手正悄悄捏诀，在姑娘脚下凝了片谁都看不见的祥云。
4
不闻尘世劫，皈依大圣旁
黛玉驾着新学的筋斗云落在花果山水帘洞前，发间金翅蜻蜓簪振了振，抖落几粒姑苏城的柳絮。
大圣，《黄庭经》里泥丸九真皆有房一句...话音未落，忽见山脚下土地公慌慌张张捧着份《天庭邸报》。
悟空用金箍棒挑过来一看，嗤笑道：贾府被抄这等俗事也值得上报
黛玉手中经卷微微倾斜，云纹笺上墨迹晕开一小片。
要去看看么悟空挠挠耳朵，俺老孙一个筋斗...
不必了。黛玉将邸报折成纸船放入溪水，三年前离府时，我已用太乙神数推过此劫。
溪水浸湿荣国府三个字，她忽然掐诀唤来朵雨云，将整条溪流蒸成雾气。
悟空金睛一闪，看见每粒水珠里都映着大观园旧景——原来她早把记忆封存在花果山的泉水里。
南海紫竹林的晨钟响起时，黛玉正在潮音洞前讲《道德经》。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她指尖凝出朵绛珠花，飘向打瞌睡的悟空鼻尖。
阿嚏！悟空揉着鼻子跳起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小仙草好好领悟...
是么黛玉忽然翻开他虎皮裙一角，露出当年在五行山下她系的青丝绳，那这是什么
悟空耳根发红，一把抢过裙角。却见黛玉又变出本《金刚经》：今日该讲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停停停！悟空掏出一把蟠桃干塞她手里，吃零嘴儿比念经实在！
正闹着，观音的声音从玉净瓶里传来：悟空，你戴了五百年金箍，可知为何今日还在
黛玉低头抿嘴笑——那金箍内侧，早被她用微雕之术刻满《心经》。
中秋夜，广寒宫的桂花洒向人间。悟空带着黛玉蹲在南天门琉璃瓦上偷看凡间。
金陵城的火光刺痛了黛玉眼睛——那是宁国府在燃烧。
真不管悟空晃着偷来的桂花酿，你那些姊妹...
黛玉闭目诵了段《清静经》，再睁眼时，眸中绛珠虚影流转：史妹妹早被卫若兰救走，探春远嫁，惜春...她忽然掐指一算，竟在栊翠庵悟了空境
悟空哈哈大笑：你们大观园的姑娘悟性挺高！
一片桂花落在黛玉眉心，她突然想起什么：是了，该给绛珠草换水了。
二人回到蟠桃园旧址，那株曾被仙酒浇灌的绛珠草，如今已修成灵体，在月光下与黛玉本体共鸣。悟空突然掏出金箍棒：看好了！
一棒劈开银河，万千星辉灌入草叶——这才是真正的长生术，以星辰为露，光阴为土。
三百年后，悟空在雷音寺讲经台上突然摘了佛冠。
如来笑问：何去
找那株倔草精，悟空甩着虎皮裙上的金线穗子，说好今日教她七十二变！
众罗汉只见斗战胜佛一个筋斗翻出灵山，金箍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恰似当年黛玉在姑苏河畔放走的纸船形状。
而在昆仑瑶池畔，绛珠仙草新抽的嫩芽上，悬着滴将落未落的露珠——
那里面映着花果山的晚霞，晚霞里有两个身影：一个在教另一个变化，一旁的筋斗云尾巴上还系着半根褪色的青丝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