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我叫莫承安，今年二十二岁，是莫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
按理说，我应该是被宠上天的那个。
可事实是，从我记事起，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算计我。
承安，来，奶奶给你炖了汤。
奶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走进我房间，脸上堆着慈祥的笑容。
我看着那碗汤，心里冷笑。
昨天我刚从医院检查回来，医生说我体内有轻微的汞中毒症状。而奶奶，最近总是很贴心地给我送各种补汤。
奶奶，我不渴。
怎么能不喝呢这是我专门托人从山里弄来的好东西，对你身体有好处。
奶奶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接过碗，装作要喝的样子，实际上只是碰了碰嘴唇。
真乖。奶奶满意地点点头，对了，明天你爸要带你去见个人，是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你要表现好点。
她走后，我立刻把汤倒进了洗手台。
黑色的液体在白瓷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我拿出手机，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汤样本准备好了，明天来取。
莫家的家产价值三十亿，而我是唯一的继承人。
爷爷在遗嘱里写得很清楚：莫家所有财产，由长孙莫承安继承。
但前提是，我要活到二十五岁，并且身心健康。
现在距离我二十五岁生日，还有两年零八个月。
这段时间里，他们要么让我意外死掉，要么证明我精神有问题，无法继承遗产。
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莫承轩。
哥，听说你今天又没去公司
莫承轩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
身体不太舒服。
那你得注意身体啊。爸爸最近很担心你，说你总是无缘无故地请假，会不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我看着他那张无辜的脸，想起上个月他故意在我茶水里下了安眠药，导致我开车时差点撞死人的事。
是吗那你告诉爸爸，我明天会准时去公司的。
真的吗太好了！莫承轩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很快又恢复了兴奋的表情，对了哥，明天正好有个重要会议，爸爸说如果你能参加的话，会让你在董事会上做个发言。
董事会发言
我心里警铃大响。
上次他们安排我在董事会发言，结果我发现资料被人调换了，差点在一群股东面前出丑。
什么会议
是关于南城项目的。爸爸说这个项目很重要，如果做好了，能让公司业绩提升百分之三十。
南城项目
我记得那块地有土壤污染问题，环评根本过不了。如果我在董事会上大力推荐这个项目，最后项目失败，责任就全在我身上了。
好，我会准备的。
我表面答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对策。
莫承轩满意地离开了。
夜里，我偷偷溜出房间，来到书房。
父亲的保险柜我早就摸清了密码——奶奶的生日。
里面果然有一份关于南城项目的真实报告。
土壤重金属超标三倍，不适宜开发。
预计整改费用将超过项目总投资的百分之二百。
建议立即停止该项目。
我用手机拍下了所有资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合上保险柜，躲到了书桌后面。
父亲和继母走了进来。
明天的董事会，你确定他会上钩继母的声音带着得意。
当然，承轩已经把话传到了。这小子最近越来越难对付，总是躲着我们的安排。
要我说，直接找人做掉他算了，干嘛这么麻烦。
不行，遗嘱里有条款，如果承安意外死亡，财产会全部捐给慈善机构。只有证明他精神有问题，或者让他主动放弃继承权，我们才能拿到钱。
那南城项目的事...
这次如果他在董事会上强推这个项目，等项目失败后，我们就有理由质疑他的判断能力了。再配合之前收集的那些精神异常的证据，足够让法院判定他无法继承遗产。
我躲在桌子后面，听着他们的计划，心里冰冷一片。
这些人，是我的亲人。
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爸爸和妈妈的人。
他们谈论着如何搞垮我，就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松。
等他们离开后，我才从书房出来。
回到房间，我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一条短信。
明天的董事会，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2
第二天早上，我准时出现在公司。
父亲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承安来了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爸爸关心。
继母也走过来，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昨天晚上我还跟你爸爸说呢，承安最近工作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
我看着她那张假笑的脸，想起昨晚她说的直接找人做掉他，心里涌起一阵恶心。
对了，父亲装作随意地说，今天董事会上要讨论南城项目，我本来想让承轩代表家族发言的，但想想还是你更合适一些。
没问题，我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父亲和继母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得意的光芒。
董事会议室里，十二位董事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有的是爷爷的老朋友，有的是后来加入的投资者，还有几个是其他家族的代表。
各位董事，父亲敲了敲桌子，今天的主要议题是南城项目。现在请我儿子莫承安来介绍一下情况。
我站起身，看着在座的各位董事。
感谢各位董事给我这个机会。
我打开准备好的PPT，第一页就是南城项目的土壤检测报告。
关于南城项目，我想先给大家看一些资料。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不是他们准备的那份报告。
根据我们委托的第三方检测机构的报告，南城项目用地存在严重的土壤污染问题。重金属超标三倍，需要大规模的土壤修复工程。
董事们开始窃窃私语。
预计修复费用将达到十二亿，远超项目的预期收益。因此，我的建议是立即停止这个项目。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一位老董事开口了：承安，你这份报告从哪里来的
从公司保险柜里。我看向父亲，想必父亲您是知道这份报告的，对吗
父亲的脸涨得通红：承安，你这是在质疑公司的决策吗
我只是在为公司的利益考虑。如果明知项目有问题还要强推，那才是对公司不负责任。
继母在旁边急了：承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说话这么冲
我身体很好，谢谢关心。我转向董事们，各位董事，我已经将所有资料发到了大家的邮箱。请大家仔细审阅后再做决定。
莫承轩在角落里坐着，脸色也很难看。
他原本以为今天能看到我在董事会上出丑，没想到反而是我给了父亲一个下马威。
好了，那位老董事拍拍桌子，既然有了新的资料，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个项目。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董事们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人。
父亲的脸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承安，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我阻止了公司犯一个十二亿的错误。
你！父亲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继母在旁边帮腔：承安，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爸爸这么多年的商业经验，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刚毕业的孩子吗
我看着他们，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经验管用的话，为什么要隐瞒土壤检测报告呢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父亲。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抬手就要打我。
你个逆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父亲，这里是公司，不是家里。请注意形象。
父亲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
从小到大，无论他们怎么对我，我都是忍着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真面目，没必要再装孙子。
承安，你变了。继母的声音带着试探。
是吗我觉得我只是长大了。
我松开父亲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继母的声音：
老公，这孩子真的不对劲。我们是不是应该带他去看看医生
嗯，是该看看了。
我加快了脚步。
看医生
想都别想。
回到办公室，我立刻给私家侦探打了个电话。
汤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确实有汞，含量不算太高，但长期服用会造成慢性中毒。另外，我们在你家厨房找到了汞的来源。
在哪里
调料盒里，混在胡椒粉里面。很巧妙的手法，如果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
胡椒粉...
家里只有奶奶做菜时会用胡椒粉。
而那些汤，都是奶奶亲手做的。
还有，私家侦探继续说，我们在你房间里发现了微型录音设备。
什么
在你床头柜后面，很隐蔽的位置。设备很先进，可以远程传输。也就是说，你在房间里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听得到。
我瘫坐在椅子上。
这个家，真的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连我以为最疼我的奶奶，都在一点点地毒死我。
3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医院。
私人诊所，没有监控，也不会留下就诊记录。
医生是我托朋友找的，绝对可靠。
莫先生，根据血液检测，您体内的汞含量确实超标了。医生看着化验单，眉头紧皱，这种情况很少见，通常只有长期接触汞制品才会出现。
能治疗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我给您开一些排毒的药物，同时要严格控制饮食。最重要的是，必须找到汞的来源并彻底隔离。
我拿着药离开医院，心情复杂。
这些人真的想要我的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全家人都在。
除了父亲、继母、莫承轩和奶奶，还有大伯一家。
大伯莫志强是父亲的哥哥，大伯母刘美玲，还有他们的女儿莫晓雯。
这一家三口，从小就看我不顺眼。
承安回来了大伯假惺惺地笑着，我们正在说你呢。
说我什么
听说你今天在董事会上...表现得很特别大伯母刘美玲阴阳怪气地说。
我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心里明白了。
今天董事会的事，他们肯定都知道了。
是啊，莫晓雯接话，堂哥现在真是出息了，连爸爸的话都不听了。
我坐下来，看着这一家子人。
你们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奶奶轻咳一声：承安，你今天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妥。你爸爸是为了公司好，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董事的面反驳他呢
为了我好我笑了，奶奶，您的意思是，明知道项目有问题，还要让我去推广，这是为了我好
项目有什么问题那只是一些技术细节，可以解决的。父亲不耐烦地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懂得不多，但我知道十二亿不是小数目。
大伯在旁边敲着茶杯：承安，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爸爸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什么时候亏过钱你要相信他的判断。
是吗那三年前的海南项目呢
我的话让大伯脸色一变。
三年前，父亲投资海南一个度假村项目，最后血本无归，亏了五个亿。
那次的亏损，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缓过来。
那是...那是市场环境的问题。大伯底气不足地说。
所以这次就不会是市场环境的问题了
继母看气氛越来越僵，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要吵架。承安，你今天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不累。我看向奶奶，奶奶，您今天没给我准备汤吗
奶奶愣了一下：汤哦，今天忘了。明天一定给你做。
那太好了，我正想喝您亲手做的汤呢。
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奶奶。
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承安，大伯母刘美玲突然开口，我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请假
还好，就是偶尔有点不舒服。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医院检查一下她的语气里带着某种暗示，有时候年轻人压力大，容易出现一些...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
我明白了。
他们这是要从精神健康的角度下手。
我觉得我的心理很健康。
可是你今天在董事会上的表现...刘美玲摇摇头，有点太冲动了。正常人不会那样做的。
是吗那正常人应该怎么做明知道项目有问题，还要装作不知道
承安！父亲拍桌子，你说话注意点！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莫承轩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终于开口了：哥，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最近确实有些不太对劲，要不然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很好。
可是...
我说了不用！
我的声音有点大，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担忧，也有...满意
看看，刘美玲小声对奶奶说，这孩子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是啊，奶奶叹了口气，以前多乖的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冷笑。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先激怒我，让我表现出异常行为，然后以此为证据，证明我精神有问题。
奶奶，您说得对，我确实变了。我站起身，以前我太单纯了，以为家人都是为了我好。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人口里的为你好，其实是为了他们自己好。
说完，我转身上楼。
身后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孩子真的有问题...
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
或者送到医院住几天...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靠着门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我是孤军奋战。
但是没关系。
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4
半夜，我偷偷溜出房间。
私家侦探已经帮我在房间里找出了录音设备，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破坏它，而是在设备旁边放了一个干扰器。
现在他们听到的，只是一些我提前录制的呼吸声和翻身声。
我来到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有一盒鸡蛋，是奶奶昨天买的，说是要给我做鸡蛋羹。
我小心地取出几个鸡蛋，用针在顶端戳了个小洞，把蛋液抽出来，然后往里面注入了一些无害但会引起腹泻的药物。
再用蜡封好小洞，看起来和原来一模一样。
如果奶奶明天真的给我做鸡蛋羹，那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做完这些，我又去了书房。
父亲的电脑没有关机，只是锁了屏。
但是密码我早就知道了——还是奶奶的生日。
打开电脑，我开始翻查最近的邮件和文档。
果然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一封来自私人医院的邮件，内容是关于如何合法地认定某人精神状况异常的咨询回复。
还有一份律师事务所的文件，详细说明了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剥夺继承人的继承权。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花了点时间破解后，里面是一些我精神异常的证据：
包括我在房间里自言自语的录音（其实是我在背书）；
我深夜起床的监控视频（其实是我去厨房喝水）；
我拒绝吃药的记录（其实是我拒绝吃奶奶给的那些补品）；
甚至还有我攻击性行为的描述（其实是我和莫承轩开玩笑时推了他一下）。
看着这些被扭曲的证据，我真的佩服他们的用心。
为了搞垮我，他们连这种细节都准备得这么充分。
我把这些文件都复制到了自己的U盘里。
既然他们在收集我的黑料，那我也该收集一些他们的。
回到房间后，我开始制定新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奶奶果然端着鸡蛋羹来了。
承安，快趁热吃。这是用土鸡蛋做的，特别有营养。
我接过碗，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谢谢奶奶，您真好。
然后当着她的面，把鸡蛋羹吃得一干二净。
奶奶看着我吃完，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这样才对。
她走后，我立刻去了洗手间。
果然，不到半小时，肚子就开始疼了。
我强忍着不适，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鸡蛋羹的样本在厨房垃圾桶里，今天务必取走检测。
中午的时候，腹泻症状越来越严重。
我不得不向公司请假。
父亲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家。
承安，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他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应该是吃坏了什么。
吃坏了继母也过来了，今天早上你吃了什么
就是奶奶做的鸡蛋羹。
奶奶闻言，连忙解释：不可能啊，鸡蛋是昨天刚买的，很新鲜的。
那可能是我肠胃不好吧。我虚弱地说。
我看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父亲建议，万一是什么严重的病...
对对对，继母附和，最好做个全面检查，包括...心理方面的。
来了。
他们果然想趁机把我送到医院。
不用了，就是普通的肠胃炎，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
我说了不用！我提高了声音，表现出烦躁的情绪。
这下好了，他们又有新的证据了：病人拒绝就医，情绪暴躁。
果然，继母和奶奶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某种默契。
下午，莫承轩来看我。
哥，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已经好多了。
可是你看起来还是很难受。他关切地说，要不然我给你叫个私人医生来家里看看
私人医生
我想起昨天在父亲电脑里看到的那封邮件。
什么私人医生
就是我同学的爸爸，是个很有名的医生，专门给富人家看病的。他很专业，而且保密性好。
我心里冷笑。
专业保密性好
我看是专门帮富人家解决麻烦的医生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帮我联系一下。
莫承轩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很快又恢复了关切的表情：好的，我马上联系。
他走后，我给私家侦探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莫承轩的同学，父亲是私人医生，专门给富人看病的。
好的，马上查。
不到一小时，私家侦探就回电了。
查到了，医生叫张志华，表面上是私人医生，实际上专门帮一些富豪家庭处理问题继承人。他有特殊的关系网，可以出具各种医学证明。
比如
比如证明某人精神状况异常，不适合管理大额财产。或者证明某人有严重的健康问题，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还有，私家侦探继续说，我们查到这个张志华和你们家已经有过接触。三个月前，你继母曾经和他见过面。
三个月前...
那正是我开始频繁身体不适的时候。
我明白了，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这些人真的是下了血本。
连这种专业的问题解决者都找来了。
但是没关系，既然他们想玩专业的，那我也得专业一点。
5
晚上，张志华来了。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学者气质。
你好，我是张医生。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他的声音很温和，如果不知道内情，很容易相信他是个好医生。
是的，今天上午开始肚子疼，还有点头晕。
那我给你检查一下。
张志华打开医疗箱，开始给我做基础检查。
量血压，测心率，看舌苔，一切都很专业。
嗯，他一边检查一边说，你的血压有点高，心率也不太正常。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还好吧，就是工作上有些事情。
工作压力确实会影响身体健康。他放下听诊器，对了，我听说你最近情绪也不太稳定
来了。
没有啊，我觉得我情绪挺正常的。
是吗张志华看了看旁边的莫承轩，但是你弟弟说，你最近经常发脾气，还拒绝家人的关心
我只是不喜欢被过度关心而已。
过度关心张志华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能具体说说吗
我知道他在套我的话，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比如说，我只是普通的肚子疼，他们就要我去医院做全面检查。我觉得没必要，他们就说我拒绝就医。
那你为什么觉得没必要呢
因为我了解自己的身体啊。
但是家人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不是吗张志华的语气很诱导性，有时候病人自己是感觉不到问题的严重性的。
医生，您的意思是我感觉不到自己的问题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那您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吗我直接问。
张志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从目前的检查来看，你的身体指标确实有些异常。他小心地措辞，我建议你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
什么样的检查
包括血液检测，心理评估，还有一些...
心理评估我打断他，医生，我只是肚子疼，为什么要做心理评估
这下张志华更尴尬了。
他看了看莫承轩，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父亲和继母。
因为...身体和心理是相互影响的。有时候心理压力会导致身体症状。
那如果心理评估结果显示我有问题，会怎么样
那就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什么治疗
可能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终于说出来了。
住院观察，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要把我关起来，然后慢慢地证明我精神有问题。
医生，我坐起身，我觉得我的心理很健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是你家人反映...
我家人反映什么我看向门口的父亲，爸爸，您来说说，我最近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
父亲被我这么一问，反而有些心虚。
就是...你最近总是和我们唱反调，不听家人的建议。
那请问，什么叫唱反调
比如今天董事会的事，我让你推荐南城项目，你却拿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报告来反驳我。
爸爸，您刚才说的是乱七八糟的报告我强调了这几个字，那是第三方检测机构出具的正式报告，您说它是乱七八糟的
父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有些不好看。
张志华在旁边打圆场：好了，我们不要讨论工作上的事。我只是关心你的健康状况。
那我想请问医生，我看着他，如果一个人不同意家人的错误决定，这算是心理问题吗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
那如果一个人发现家人在骗他，他选择保护自己，这算是心理问题吗
张志华的脸色变了。
这个问题太直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他说算，那就等于承认了发现被骗还保护自己是有病的；
如果他说不算，那就等于承认了我的行为是正常的。
承安，你在说什么呢继母急了，谁骗你了
是啊，我看着她，谁骗我了呢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紧张。
张志华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收拾医疗箱。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回去整理一下检查结果，过几天再联系你们。
他走得很匆忙，显然不想再卷入这种家庭纠纷。
张志华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人。
父亲的脸阴沉得吓人。
承安，你今天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受什么伤害
我看着他的眼睛：保护自己不受家人的伤害。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也有...恐惧
他们恐惧什么
恐惧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承安，继母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笑了，您能告诉我，给我下汞是为了我好吗
6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奶奶的手在颤抖，继母后退了一步，莫承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只有父亲，强装镇定。
承安，你在说什么什么汞
就是奶奶放在胡椒粉里的汞。我看着奶奶，奶奶，您想说点什么吗
奶奶的脸刷地白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份检测报告，这是第三方检测机构的报告，证明我体内汞含量超标。还有这个，我又拿出另一份报告，这是对厨房胡椒粉的检测，里面确实含有汞。
继母抢过报告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
这...这不可能。一定是检测机构搞错了。
两个不同的机构，同时搞错我冷笑，您觉得这种概率有多大
父亲终于坐不住了。
承安，就算检测结果是真的，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意外污染，也许是...
意外污染我打断他，爸爸，您觉得汞会自己跑到胡椒粉里去吗
那你想说什么父亲的声音提高了，你想说是你奶奶故意害你
我没说是谁，但事实就摆在这里。
莫承轩在旁边小声说：哥，你是不是想多了奶奶怎么可能害你她最疼你了。
是吗我看向奶奶，奶奶，您最疼我
奶奶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很快又恢复了慈祥的表情。
承安，奶奶当然疼你。你是我们莫家唯一的长孙，奶奶怎么会害你呢
那您能解释一下胡椒粉里的汞是怎么回事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厂家的问题，也许是运输过程中的污染...
奶奶，我叹了口气，您撒谎的时候，左眼会眨得特别频繁。这个习惯您有了六十多年了，应该改不了了。
奶奶愣住了。
确实，从小到大，每次奶奶撒谎的时候，左眼都会不自觉地多眨几下。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的。
承安，你这是在质疑你奶奶吗父亲怒了，她养育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然后在我快要继承遗产的时候，慢慢毒死我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继承遗产。
这个词终于被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
承安，继母的声音很轻，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在害你
您觉得呢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她摇摇头，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让你产生了一些...幻想。
又来了。
心理问题，幻想，精神异常。
他们总是想把一切都归结为我的心理问题。
幻想我拿出手机，那这个也是幻想吗
我播放了一段录音，是昨天晚上父亲和继母在书房的对话：
要我说，直接找人做掉他算了，干嘛这么麻烦。
不行，遗嘱里有条款，如果承安意外死亡，财产会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录音播放完毕，房间里的安静让人窒息。
继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父亲的眼神变得危险。
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有偷听，我只是碰巧经过书房。
你录音了
是的，我录音了。因为我觉得有必要保护自己。
父亲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你把录音删掉。
为什么
因为那是私人对话。
私人对话讨论如何杀死自己的儿子，这叫私人对话
我们没有要杀你！继母急了，我们只是...只是在讨论...
讨论什么讨论如何让我自然死亡还是讨论如何证明我精神有问题
我拿出手机，又播放了一段录音：
这次如果他在董事会上强推这个项目，等项目失败后，我们就有理由质疑他的判断能力了...
这是父亲昨晚说的话。
听到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父亲的脸涨得通红。
你还录了多少
不多，就是一些比较有趣的对话。我收起手机，比如你们讨论如何找心理医生证明我精神异常，比如你们计划如何让我在公司出丑，比如...
够了！父亲怒吼，你给我把那些录音全部删掉！
删掉我摇摇头，爸爸，这些录音是我的护身符。没有它们，我怎么保护自己
父亲的眼神变得很可怕。
承安，你是我儿子，我不会真的伤害你。但是如果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我笑了，您想怎么不客气继续在我的食物里下毒还是直接找人把我做掉
你！
父亲抬手要打我，但被继母拦住了。
老公，冷静点。她小声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需要重新计划。
重新计划
看来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奶奶，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奶奶，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奶奶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无奈，也有...决绝
承安，她的声音很轻，如果奶奶做错了什么，你能原谅奶奶吗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颤。
这是要认罪的节奏吗
奶奶，您做错了什么
奶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奶奶...奶奶确实在你的食物里加了一些东西。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连父亲都没想到，奶奶会直接承认。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哑。
因为...奶奶睁开眼睛，眼中有泪光，因为这个家需要新的主人。
7
奶奶的话就像一颗炸弹，炸得我头晕目眩。
新的主人
承安，你太单纯了。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但语气却很坚定，你以为这个家的财产凭什么要给你就因为你是长孙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崩塌。
爷爷的遗嘱...
遗嘱是死的，人是活的。奶奶擦了擦眼泪，承安，奶奶不是不疼你，但是这个家的未来更重要。
什么未来
你看看你自己，奶奶摇摇头，二十二岁了，除了会读书还会什么让你管理这么大的家业，你管得了吗
所以您就要毒死我
奶奶没想毒死你，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只是想让你身体不好，然后我们送你去国外养病，把家业交给更合适的人管理。
更合适的人
我看向莫承轩，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很快又恢复了震惊的表情。
更合适的人是指承轩
承轩比你有商业头脑，也更懂得人情世故。奶奶说，把家业交给他，莫家才能继续兴旺。
我笑了，笑得很苦。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让我继承遗产
也不是从一开始。父亲终于开口了，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有能力，我们也会考虑的。但是你看看你最近的表现，在董事会上顶撞我，拒绝家人的建议，甚至偷录我们的谈话。这样的人，怎么能管理莫家的产业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涌起一阵绝望。
他们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好像真的是为了莫家的未来着想。
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三十亿的家产，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那如果我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呢我问。
怎么证明父亲反问。
比如说，我把今天的录音交给警察，让你们都进监狱。这算不算证明我有能力
父亲的脸色一变。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投毒可是重罪，至少十年起步。
你也是莫家的人，莫家的名声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名声我冷笑，一个要毒死自己孙子的家族，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继母在旁边急了：承安，你不要冲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怎么杀死我还是谈怎么分我的遗产
我们真的没想杀你！莫承轩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只是想让你让出继承权而已。
让出继承权我看着他，然后呢然后你们就放过我了
莫承轩不说话了。
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我真的让出了继承权，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活着的我永远是个威胁，万一哪天我想要回继承权怎么办
只有死掉的我，才是最安全的。
奶奶，我看向奶奶，您真的以为承轩比我更适合管理家业
当然。奶奶毫不犹豫地说。
那我问您一个问题。我掏出手机，您知道承轩最近在做什么吗
奶奶愣了一下：做什么
我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莫承轩正在一个豪华会所里，和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男子推杯换盏。
桌子上除了酒，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
上个月。我看着莫承轩，你想解释一下吗
莫承轩的脸刷地白了。
哥，这...这是误会。我只是和朋友聚餐，那些东西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我又播放了一段录音，那这个声音是谁的这批货质量不错，下次还要。
录音里的声音，明显就是莫承轩的。
房间里一片死寂。
奶奶看着莫承轩，眼中有震惊，有失望，也有愤怒。
承轩，你...你怎么能碰那些东西
奶奶，我...我只是偶尔玩玩，不是什么大事。
偶尔玩玩我冷笑，那这个也是偶尔玩玩吗
我又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银行的流水记录，显示承轩在过去三个月里，总共转出了八百万现金。收款方都是一些空壳公司。
父亲抢过文件看了一眼，脸色变得煞白。
八百万你哪来的八百万
莫承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我替他回答：从公司账户里挪用的。他用的是财务部的漏洞，分批转出，每次都不超过五十万，所以没有触发审计警报。
这下连继母都震惊了。
承轩，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需要钱。莫承轩终于承认了，那些朋友介绍了一个投资项目，说回报率很高...
投资项目父亲怒了，你是被人骗了还是自己就是骗子
我不是骗子！莫承轩急了，我只是...只是想赚点钱。
赚钱用公司的钱去赌博吸毒，你叫这赚钱
我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家庭纠纷，心里觉得有些滑稽。
就是这样一个挪用公款、吸毒赌博的人，他们居然觉得比我更适合管理家业
奶奶，我看向奶奶，您还觉得承轩比我更合适吗
奶奶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她看看莫承轩，又看看我，眼中的坚定开始动摇。
承安，这...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几个月。我说，也就是你们开始计划对付我的那段时间。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也许承轩知道你们的计划，所以觉得自己很快就能继承家产了，于是开始提前挥霍。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意味着莫承轩不仅知道他们的计划，还是计划的受益者和参与者。
承轩，父亲看着莫承轩，你知道我们...那些事吗
莫承轩的眼神闪烁：什么那些事
别装了。我说，从三个月前开始，你就知道他们要对付我。所以你开始挪用公款，因为你觉得很快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我没有！莫承轩否认，但语气很虚弱。
没有我拿出另一个证据，那这个怎么解释
是一张照片，显示莫承轩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咖啡厅里交谈。
照片的时间显示是三个月前。
这个人是谁
莫承轩看了照片一眼，脸色更白了。
我...我不认识。
不认识我冷笑，那我告诉你，这个人叫李强，是专门帮人处理麻烦的。三个月前，有人通过他联系了一些不法分子，准备对我下手。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8
我扔下这个重磅炸弹后，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父亲瞪着莫承轩，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承轩，你...你真的联系了那种人
莫承轩的嘴唇在颤抖：我...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只是想让我更快地消失
不是的！莫承轩突然跪了下来，哥，我真的没想要你的命！我只是...只是想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比如制造意外
不是意外！莫承轩哭了，我只是想让你失忆，或者...或者让你自己放弃继承权。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涌起一阵寒意。
失忆
这比直接杀死我还要恶毒。
失忆意味着我会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现在的我实际上就是死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所以你找了专业人士来咨询怎么让人失忆
莫承轩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我后来没有真的去做。
没有真的去做我拿出手机，那这个转账记录怎么解释上个月你给李强转了五万块，备注是定金。
父亲看到转账记录，整个人都傻了。
承轩，你...你真的付钱了
我...我...莫承轩说不出话来。
继母在旁边急得直哭：承轩，你怎么能做这种事那是你哥哥啊！
是我哥哥又怎样莫承轩突然爆发了，从小到大，你们眼里只有他！他是长孙，他要继承家产，我什么都得不到！凭什么凭什么他生下来就比我高贵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承轩，奶奶颤抖着声音说，奶奶从来没有偏心过你们任何一个。
没有偏心莫承轩冷笑，那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为什么他可以直接进公司当副总，我却要从基层做起为什么爷爷的遗嘱里只写了他的名字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
我比他差在哪里论学习，我们都是名校毕业；论能力，我在公司的业绩也不比他差；论长相，我们是兄弟，能差到哪里去凭什么他就能得到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悲哀。
这就是我的弟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我以为他只是被家里其他人利用了，没想到他是最恶毒的那一个。
承轩，我的声音很平静，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在遗嘱里只写我的名字吗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爷爷的亲孙子。
这句话就像一颗核弹，瞬间炸毁了整个房间的宁静。
莫承轩愣住了，继母的脸色惨白，就连父亲也震惊地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莫承轩结结巴巴地问。
我说，你不是爷爷的亲孙子。我重复了一遍，准确地说，你不是爸爸的亲儿子。
继母suddenly站起身，声音尖锐：你胡说！承轩当然是你爸爸的儿子！
是吗我拿出一份DNA检测报告，这是我偷偷做的亲子鉴定，结果显示，莫承轩与莫志国（父亲）的血缘关系为零。
父亲抢过报告，仔细看了一遍，脸色变得铁青。
这...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看向继母，阿姨，您要不要解释一下
继母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又拿出一些照片，那这些照片呢这是您和一个男人的合影，时间是在您和我爸爸结婚之前。巧的是，这个男人长得和承轩很像。
照片上的男人确实和莫承轩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是谁父亲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他叫王建，是阿姨的前男友。我说，根据我的调查，阿姨在和我爸爸交往期间，一直和这个王建保持着关系。承轩出生的时间，正好符合她和王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
继母终于崩溃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哭着说，承轩是你爸爸的儿子，一定是的！
但是她的话已经没有人相信了。
DNA检测报告摆在那里，铁证如山。
莫承轩看着检测报告，整个人都傻了。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儿子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爷爷的遗嘱里没有你的名字了吗我冷冷地说，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莫家的人。
这个真相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晴天霹雳。
特别是对莫承轩来说，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莫家的儿子，有权利和我争夺家产。
但现在，这个检测报告告诉他，他什么都不是。
他只是一个冒牌货，一个占据了莫家二十多年资源的外人。
不！我不相信！莫承轩疯了一样地抢过检测报告，这一定是假的！你肯定是买通了检测机构！
你可以重新去做一次检测。我平静地说，我相信结果会是一样的。
父亲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继母，眼中满是愤怒和绝望。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你一直在骗我！
老公，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承轩是你的儿子...
你以为父亲怒吼，你和别的男人上床，然后把野种带到我家来，你说你以为
继母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奶奶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悲哀。
所以...所以我们一直在帮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亲孙子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是的，这就是事实。
他们为了帮助莫承轩夺取家产，不惜对我下毒，不惜要我的命。
结果到头来，莫承轩根本就不是莫家的人。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9
真相大白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个震撼的消息。
莫承轩瘫坐在地上，像个失了魂的人。
继母在角落里低声哭泣。
父亲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们，肩膀在轻微地颤抖。
奶奶坐在椅子上，忽然间苍老了十岁。
承安，奶奶的声音很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个月前就怀疑了。我如实回答，承轩的行为模式和思维方式与莫家的人差别太大，我就让人去调查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我想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我的语气很平静，我想知道，为了三十亿的家产，你们究竟能有多疯狂。
现在你知道了。奶奶苦笑，我们疯狂到要毒死自己的亲孙子，去帮助一个外人。
是的，现在我知道了。
我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悲哀。
这些人曾经是我的家人，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但为了钱，他们变成了魔鬼。
那现在怎么办父亲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疲惫，你要报警吗
你们觉得我应该报警吗我反问。
如果你报警，我们都会进监狱。父亲说，包括你奶奶。
我看向奶奶，她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
奶奶，您后悔吗
奶奶沉默了很久，然后点点头。
后悔，非常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没有成功杀死我还是后悔选择了错误的人
后悔...后悔不该对你下手。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承安，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亲孙子。我不该...
您不该什么不该给我下毒不该想要我的命还是不该把我当成了获取财富的障碍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刺在奶奶心上。
她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奶奶哭泣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但我不能心软。
这些人差点杀死了我，如果不是我足够谨慎，现在躺在地下的就是我了。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法律干什么我站起身，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所有人都看着我。
第一个选择，我报警。投毒、预谋杀人、挪用公款，这些罪名足够让你们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听到这个选择，继母哭得更厉害了。
第二个选择，我继续说，你们全部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作为交换，我不会报警。
离开父亲愣了，这是我们的家。
是吗我冷笑，爷爷的遗嘱很明确，莫家的所有财产都归我所有。包括这栋房子。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要么进监狱，要么离开。你们选择。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对他们来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监狱还是自由，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们...我们需要时间收拾东西。父亲低声说。
一个星期。我说，一个星期后，我不想在这个家里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那我们去哪里继母哭着问。
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冷冷地说，你们有手有脚，自己想办法。
承安，奶奶忽然说，能不能让奶奶留下来奶奶年纪大了，出去没地方住。
我看着奶奶，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
但我很快就坚定了决心。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是您亲手给我下毒的。我的声音很平静，奶奶，如果您真的爱我，就不会做那种事。既然您能为了钱要我的命，那我也没必要念什么亲情。
奶奶听了我的话，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她知道，她永远失去了我。
我明白了。奶奶缓缓站起身，是奶奶对不起你。
她走向门口，走得很慢，背影很萧瑟。
到了门口，她停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
承安，奶奶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
你会原谅我们吗
我沉默了很久。
不会。
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我看到奶奶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父亲和继母也陆续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莫承轩还坐在地上。
哥，他的声音很轻，我...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说不恨是假的，但他毕竟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
你可以改名换姓，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我说，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但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兄弟。
莫承轩听了我的话，眼泪流了下来。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莫家的人，我绝对不会做那些事。
但是你做了。我说，而且即使你是莫家的人，你也没有权利要我的命。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我转身往外走，记住我的话，一个星期。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莫承轩的哭声。
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错误，犯了就无法挽回。
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永远无法愈合。
10
一个星期后，他们真的都离开了。
父亲带着继母去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市，据说在那里开了一家小餐馆。
奶奶去了乡下的老家，一个人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
莫承轩改名叫王承轩，去了北方，听说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
至于大伯一家，他们本来就和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没有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搬出了莫家的老宅。
现在，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很安静，也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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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没有人再会在我的食物里下毒，没有人再会算计我的财产，没有人再会想要我的命。
我终于安全了。
公司那边，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审计所有账目。
结果发现，莫承轩挪用的钱远比我想象的多。
不是八百万，而是一千五百万。
另外，父亲这些年也挪用了不少钱，大概有三千万左右。
加起来，莫家的损失超过了四千五百万。
不过这些钱我都能追回来。
莫承轩挪用的钱大部分还在他的账户里，父亲的钱则投资在了一些项目上。
我让律师发了律师函，要求他们在一个月内归还所有挪用的资金。
否则，我就会报警。
他们很快就妥协了。
毕竟，和坐牢相比，还钱算不了什么。
至于南城项目，我在董事会上正式宣布放弃。
虽然一些董事有不同意见，但在看到详细的土壤检测报告后，他们都支持了我的决定。
这个决定为公司避免了至少十二亿的损失。
董事们开始重新审视我的能力。
他们发现，我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幼稚和无能。
相反，我在商业判断上比父亲更加谨慎和理性。
三个月后，董事会一致通过了一个决议：正式任命我为公司的总裁。
从此，莫氏集团真正成为了我的公司。
但说实话，我并没有感到多少喜悦。
权力和财富确实给了我安全感，但它们无法填补心中的空虚。
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虽然他们曾经要害我，但他们毕竟陪伴了我二十多年。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孤岛，被钱和权力包围着，却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是莫家的继承人该多好。
那样的话，也许我们还能做一家人。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
人不能活在假设里。
我必须面对现实，接受孤独。
半年后，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奶奶病了，很严重的病。
肝癌晚期。
消息是大伯告诉我的。
承安，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奶奶。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大伯在电话里说。
我沉默了很久。
她现在在哪里
在乡下的老家。她不愿意去医院，说要在老房子里等死。
等死
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那个给我下毒的老人，现在要死了。
我应该高兴吗
但我高兴不起来。
我考虑一下。我说。
承安，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她毕竟养育了你二十多年。你...
我说了我会考虑。我打断了大伯的话。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外面是繁华的都市景象，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但我的心里却是一片荒凉。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看她。
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好奇。
我想知道，一个快要死的人，还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乡下的老房子很破旧，墙皮脱落，屋顶漏雨。
奶奶躺在一张古旧的木床上，看起来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看到我进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很快又变成了愧疚。
承安，你来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仍然保持着我记忆中的温和。
听说您病了。我站在床边，保持着距离。
是的，医生说活不了多久了。奶奶苦笑，也好，活着也是受罪。
您后悔吗我问。
后悔。奶奶毫不犹豫地说，非常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伤害了你。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承安，奶奶对不起你。
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有些动摇。
但我很快就提醒自己，眼前这个人差点杀死了我。
您为什么要那么做我问，就为了钱
不只是为了钱。奶奶摇摇头，也是为了莫家的未来。我以为...我以为承轩更适合管理家业。
现在您还是这么认为吗
奶奶沉默了很久。
不，现在我知道错了。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做莫家的继承人。
那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奶奶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舍。
承安，奶奶想最后抱抱你。
我犹豫了。
抱抱她
这个给我下毒的人
但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心里的愤怒开始消退。
她毕竟快要死了。
一个快要死的人，还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呢
我走向床边，弯下腰，轻轻抱了抱她。
她的身体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
承安，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奶奶爱你。
我没有回应。
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爱我
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也许她真的爱我，只是这种爱被贪婪扭曲了。
也许在她心里，让我死掉反而是保护我的一种方式。
因为活着的我，永远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威胁。
但死掉的我，就真的安全了。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反而更痛苦。
离开老房子的时候，我没有再回头。
三天后，我收到了奶奶去世的消息。
葬礼很简单，只有几个亲戚参加。
我没有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