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有人窥探我的内心。林钰，一个表面高冷毒舌的职场精英，内心却满是情绪的漩涡。
初入科技公司，我对着那个闷骚的天才工程师周洲吐槽：（这男人衬衫扣到喉结是防谁）他却毫没预兆地打断我：林总监，我敲代码的视频在B站有，你要看吗
我瞬间羞愤，耳根烧得发烫，而他却一脸无辜，仿佛我只是个普通观众。
1
林钰站在会议室的讲台上，指尖轻点激光笔，PPT翻到下一页，投影的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眉眼愈发冷峻。
根据市场调研，我们的AI语音助手需要更贴近自然对话逻辑……她声音平稳，仿佛一台精密运转的仪器，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好的。
然而，她的内心正以每秒八百字的速度疯狂刷屏——
（左边第三个程序员头发快秃成地中海了还偷瞄我，建议他先拯救发际线再拯救代码。）
（甲方代表王总的领带花纹像被泼了番茄酱，他是怎么通过镜子审核的）
（……那个坐在角落的工程师，衬衫扣子系到喉结是防谁手倒是好看，骨节分明，想看他敲代码……）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周洲微微皱眉，突然举手：林总监。
会议室瞬间安静。林钰指尖一顿，维持着职业微笑：周工有什么建议
我敲代码的视频在B站有。周洲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天气，账号是代码缝合怪，最新一期讲解了递归算法的可视化。
空气凝固了。
林钰的耳根唰地烧起来，脑内火山喷发：（他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没出声啊！）
王总困惑地挠头：小林啊，你们私下还交流技术视频
……我没问这个。林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指甲差点掐进掌心。
周洲却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但你想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想了三遍（手好看）。
啪！
林钰手里的激光笔摔在地上，电池滚出老远。
她此刻的表情仿佛被雷劈过的锅底，而周洲依然一脸无辜，像只误入人类社会的企鹅——根本不懂自己掀起了什么风暴。
周工。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能冻裂钢化玻璃，你是不是有毛病
临床诊断没有。周洲认真回答，但我能听见别人的心声，可能是脑部异常放电导致……
停！林钰猛地抬手，内心咆哮（这人是AI成精吗！），表面却扯出假笑，我们继续汇报。
她强行翻到下一页PPT，内心疯狂刷起《蜜雪冰城主题曲》洗脑循环，试图掩盖真实想法。
周洲突然捂住耳朵：别唱了。
谁唱了王总左右张望。
林总监。周洲指向讲台，她在脑内循环（你爱我我爱你），音调比指甲刮黑板还刺耳。
林钰彻底崩溃了。
她抓起矿泉水瓶猛灌一口，水珠顺着下巴滴到衬衫领口。
周洲的目光跟着水珠移动，突然开口：你领子湿了。
谢谢提醒。她咬牙切齿。
不用谢。周洲点头，你心里正在骂我（多管闲事的死直男）。
咚！
林钰把水瓶砸在桌上，笑得杀气四溢：散会！
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咔咔冲出会议室，脑内弹幕密集如暴雨：这项目没法做了！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身后传来周洲困惑的声音：王总，林总监认为您的需求不合理。
啊王总嗓门拔高，她说我脑子进水了！
林钰一个踉跄，差点表演平地摔。
——这读心术混蛋，绝对是她职业生涯的劫难！
2
林钰踩着高跟鞋疾步穿过公司走廊，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比机关枪还急促。
她刚刚结束一场堪称灾难的项目会议，此刻脑内正以每秒三千转的速度疯狂复盘——
（王总那个需求是人能想出来的让AI语音助手学会阴阳怪气他是不是被门夹过脑子！）
这个念头刚闪过，身后就传来周洲平静的声音：王总，林总监认为您的需求不合理。
林钰猛地刹住脚步，转身时差点把手里文件夹甩飞。
周洲站在两米外，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表情却像刚读完一份枯燥的代码文档。
周洲！她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能不能别当我的实时弹幕机
周洲微微歪头：但你说的是事实。他顿了顿，而且你刚才还骂他被门夹过脑子。
林钰眼前一黑，仿佛看到自己职业生涯的讣告。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用《蜜雪冰城主题曲》洗脑循环覆盖内心吐槽，结果周洲突然捂住耳朵：别唱了。
我！没！唱！她一字一顿，指甲在文件夹上刮出刺啦声。
你在脑内循环。周洲皱眉，音调比生锈的自行车刹车还刺耳。
走廊拐角传来窃笑声。
林钰僵着脖子转头，看到市场部的几个同事正假装看手机，肩膀抖得像触电。
她脑内瞬间刷过一百种杀人灭口的方法，表面却扬起标准职场微笑：周工，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下幻听症状。
临床数据显示——
闭嘴！
她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毯上崴了一下也顾不上，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身后周洲还在认真解释：幻听和读心术的神经机制完全不同……
叮——
电梯门开合的瞬间，林钰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赵晴。
对方今天穿了件艳粉色西装，像朵行走的夹竹桃——美丽但有毒。
林总监脸色这么差赵晴红唇一勾，听说刚才会议上……挺精彩的
林钰脑内立刻拉响警报：（这女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表面却云淡风轻：赵经理消息比5G还快。
毕竟王总气得在茶水间摔杯子呢。赵晴凑近半步，香水味熏得林钰想打喷嚏，不过周工倒是很维护你，直接说这个需求违反AI伦理……
林钰心里咯噔一声。周洲那个情商负数的家伙居然会维护人
没等她细想，赵晴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该不会在谈恋爱吧
咳！林钰被自己口水呛到，脑内火山喷发：（谁要和那个读心术变态谈恋爱！他连委婉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没有。她斩钉截铁，我和周工的关系就像Excel和PPT——纯工作对接。
赵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往她身后飘。
林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转身——
周洲不知何时站在三步外，手里拿着她刚才落下的企划书，面无表情道：林总监，你心里说我是变态。
空气瞬间凝固。
赵晴的嘴角疯狂上扬，仿佛看到年度八卦头条在自己眼前诞生。林钰则像被雷劈中的树懒，连头发丝都僵住了。
我指的是……她干巴巴地解释，特别厉害的意思。
词典定义有偏差。周洲推了推眼镜，不过你三秒前想的（情商负数）我认同，社交确实比量子计算复杂。
林钰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最好直通马里亚纳海沟。
赵晴突然轻笑一声：周工对林总监真关注呢，连心里话都听得这么清楚。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该不会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吧
周洲居然认真思考起来：统计数据显示，林总监的心声频率比常人高37%，相当于——
会议要迟到了！林钰一把拽过企划书，拖着周洲就往消防通道冲。
直到确定赵晴看不见了，她才甩开手怒道：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
当众拆台！泄露我心声！她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现在全公司都会以为我们——
以为我们什么周洲突然凑近，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泓深潭。
林钰瞬间卡壳。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她莫名想起今早脑补过的落地窗霸总剧情，耳根腾地烧起来。
周洲突然退后半步，耳尖泛红：你又想奇怪的事了。
我没有！
心跳加速，瞳孔放大，符合——
闭嘴！林钰抄起企划书拍在他胸口，再读心我就往你咖啡里倒风油精！
周洲居然笑了。不是礼貌性的嘴角抽动，而是真正舒展眉眼的笑，像冰川突然照进阳光：你生气的样子……
怎样
像只炸毛的兔子。
林钰彻底死机。
等她回过神来，周洲已经走远，背影挺拔如白杨。她机械地摸向自己发烫的脸颊，脑内弹幕疯狂刷屏：（完蛋，他笑起来居然有酒窝！）
远处传来赵晴刻意提高的嗓音：王总，我觉得AI语音助手应该增加情感分析功能，比如……探测用户是否在撒谎
林钰猛地攥紧拳头——这女人绝对在针对她！
而更可怕的是，当她下意识寻找周洲的身影时，发现那家伙站在走廊尽头，正用口型对她说：放心，我听不见赵晴。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但你骂她（毒莲花）我听到了。
林钰绝望地捂住脸。
——这日子没法过了！
3
林钰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里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
（既然周洲能读心，那不如……反向利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仿佛已经看到周洲那张面瘫脸崩裂的画面。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脑内迅速构思起作战计划——
（如果我在会议上故意脑补一些离谱剧情，他会是什么反应）
（比如……霸道总裁爱上我）
她差点被自己的脑补呛到，但随即又兴奋起来。这招简直绝妙！既能报复周洲之前的拆台行为，又能测试他的读心术到底有多灵敏。
——计划通！
会议室里，项目组的成员陆续入座。
林钰今天特意穿了件修身的黑色西装，红唇微抿，气场全开，仿佛不是来开会，而是来走T台的。
周洲坐在她斜对面，依旧是一丝不苟的白衬衫，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禁欲感拉满。
他正低头翻看资料，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侧脸线条愈发清晰。
林钰内心轻哼一声：（装什么高冷，待会儿让你破防！）
王总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关于AI语音助手的情绪识别模块，我们需要进一步优化……
林钰表面认真点头，内心却已经开始疯狂输出——
（周洲突然站起身，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落地窗上。他眼神深邃，声音低沉：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挣扎无果，只能瞪他：周洲，你疯了吗）
（他冷笑一声，指尖抚过我的唇：对，我疯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疯了。）
——完美！
她偷偷瞥向周洲，想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这一看，差点让她笑出声。
周洲整个人僵住了，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从耳垂一路蔓延到脖颈，像是被人泼了一整瓶番茄酱。
更绝的是，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看林钰。
（哈哈！破防了吧！）
林钰内心狂笑，（原来你也有今天！）
然而，她还没得意多久，周洲突然唰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抱歉。他声音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我……需要出去一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背影僵硬得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人。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王总一脸茫然：周工怎么了
技术组的同事面面相觑：可能是……代码出bug了
只有林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憋笑憋的。
（哈哈哈哈！他居然跑了！）
（原来读心术的克星是土味霸总文学！）
她赢了！
会议草草结束，林钰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走出会议室。
刚拐过走廊，就被人一把拽住手腕，按在了墙上。
林钰。
周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
林钰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周洲不知何时堵在了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等等，这剧情怎么有点熟悉）
周洲盯着她，一字一顿：你刚才，在想什么
林钰眨了眨眼，装傻：什么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周洲的耳根还是红的，但语气却格外认真，你故意……想那些。
哪些她继续装无辜，内心却乐开了花：（急了急了！他急了！）
周洲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振翅，投下的阴影让林钰莫名有些心痒。
你……他刚要开口，走廊另一端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钰周工
李明的声音由远及近，林钰立刻推开周洲，假装整理衣领。
李明走近，看了看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挑眉：你们……在讨论工作
对！林钰立刻点头，笑容灿烂，我们在深入探讨AI的情绪识别算法！
周洲：……
李明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但也没多问，只是拍了拍林钰的肩膀：别太在意周工，他就是个直性子，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林钰干笑：呵呵，是啊，他确实……很直。
（直得像个钢筋！）
周洲瞥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李明又寒暄了几句，终于离开。走廊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林钰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那个……我先回办公室了。
她刚要走，周洲突然开口：林钰。
嗯
你刚才想的剧情……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逻辑有问题。
啊
我不会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周洲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这种台词不符合语言学概率分布。
林钰：……
（重点是这个吗！）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周洲却突然靠近一步，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耳畔：但如果真的发生……
……什么
我会直接吻你。
林钰的大脑瞬间宕机。
等她回过神来，周洲已经走远，背影挺拔如松，仿佛刚才那句爆炸性发言不是他说的。
她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脑内弹幕疯狂刷屏——
（完蛋，我好像玩脱了……）
4
凌晨一点十五分，整层办公楼只剩下林钰的工位还亮着灯。
她盯着电脑屏幕，指尖机械地敲击键盘，眼睛酸涩得像是被撒了一把沙子。项目截止日期迫在眉睫，而甲方昨天又追加了让AI学会讲冷笑话的离谱需求——这难度堪比教哈士奇跳芭蕾。
（王总的大脑构造一定异于常人……）
这个念头刚闪过，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林钰的脊背瞬间绷直，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不敢动。深夜空荡荡的办公室，任何声响都被放大十倍，更何况那分明是——
还没走
低沉的男声在耳后响起，近得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拂过发丝。
啊！林钰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转身时膝盖撞到桌角，疼得眼泪差点飙出来。
周洲！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大半夜装什么幽灵！
周洲站在她身后半米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表情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我敲门了。
胡扯！我根本没听——
你在心里骂王总，音量盖过了现实声音。周洲把其中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数据显示，深夜摄入咖啡因会影响褪黑激素分泌，但考虑到你的deadline……
林钰一把抓过咖啡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让她冷静了些。她偷瞄周洲一眼，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镜片反射着代码的蓝光，显得格外……禁欲。
（等等，我为什么用禁欲形容他！）
周洲突然转头：因为我的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
噗——林钰差点把咖啡喷出来，你能不能别随时转播我的内心小剧场！
可以。周洲推了推眼镜，但你的脑电波比广场舞音响还吵。
林钰气得想用马克笔在他额头上写此人已欠揍。她正要反击，却注意到周洲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整个人透着疲惫感，像是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公司她语气不自觉地软下来。
周洲沉默了几秒，突然深吸一口气：林钰，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空气瞬间凝固。
林钰的心跳突然加速，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发紧。周洲的表情太严肃了，严肃得让她想起医院里宣布检查结果的医生。
（该不会他要辞职还是项目出问题了或者……）
我的读心术是车祸后遗症。周洲直视她的眼睛，最近正在逐渐失效。
啊林钰愣住，大脑一时没转过弯。
上个月开始，我已经听不见其他人的心声。周洲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实验数据，但唯独能听见你的。
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鸣。
林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的大脑像被扔进洗衣机的手机，各种念头疯狂旋转：（所以他现在只能听见我为什么什么叫车祸后遗症他出过车祸）
像是回应她的疑问，周洲继续道：三年前的车祸造成颞叶异常放电，产生了类似读心术的效果。最近神经修复，能力本该完全消失……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微妙：但你的脑电波频率特别……突出。
突出林钰瞪大眼睛，你不如直接说吵！
医学上称为高振幅异常波动。周洲嘴角微微上扬，简单来说，你的内心戏太丰富了。
林钰的脸腾地烧起来，羞恼之下抄起抱枕砸过去：那你现在听见我在想什么
周洲轻松接住抱枕，突然向前一步。他们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危险范围，林钰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你在想……周洲低头，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我吻你的话，会不会咬到你下唇的痣。
时间仿佛静止。
林钰的呼吸一滞，心脏跳得像是要冲破胸腔。周洲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得让人沉溺。
（他怎么会知道这颗痣……我明明化妆都盖住的！）
这个念头刚闪过，周洲就轻笑出声：你每次喝咖啡都会不自觉地舔这里。
林钰彻底炸毛，一把推开他：周洲！你这是作弊！读心术根本就是流氓技能！
理论上已经不算读心术。周洲后退半步，耳尖却微微泛红，更像是……专属接收器。
专属。
这个词让林钰的心脏漏跳一拍。她别过脸，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发抖。
所以……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你突然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什么
周洲沉默了很久。久到林钰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突然开口：
我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
如果我现在听不见你的心声……他慢慢靠近，声音轻得像羽毛，你会不会说实话
林钰的指尖掐进掌心。周洲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种熟悉的雪松气息包围着她，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
（说什么实话我喜欢你还是我其实很在意你）
（等等，他刚才说听不见了）
像是看穿她的疑虑，周洲补充道：从今晚零点开始，能力完全消失了。
林钰猛地抬头：那你刚才——
关于你下唇痣的部分周洲嘴角微扬，是记忆。
办公室再次陷入寂静。
林钰的大脑一片混乱。她应该高兴才对——终于不用被实时转播内心弹幕了。可某种莫名的失落感却悄悄蔓延，像是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你现在真的听不见了
周洲点头。
完全
完全。
林钰咬了咬下唇，突然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周洲是个大笨蛋。
周洲：……
真的听不见她眨眨眼，又补了一句，还是个面瘫性冷淡。
周洲眯起眼睛：林钰。
嗯
激将法对我无效。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但你可以亲自验证……
验证什么
我是不是……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唇角，性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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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的脑子嗡地一声当机了。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时，办公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
谁在那儿保安大叔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林钰像触电般推开周洲，结果动作太大直接带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周洲的白衬衫上晕开一大片，位置刚好在腹肌附近，看起来像某种不可描述的痕迹。
保安大叔推门而入，手电筒的光束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最后定格在周洲的衬衫上。
年轻人……大叔摇摇头，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
林钰：不是您想的那样！
周洲：确实不是。
大叔：那这咖啡渍……
周洲面不改色：她泼的。
林钰：
保安大叔露出我懂的表情，默默退出去还贴心地关了灯。黑暗中，林钰听见周洲低低的笑声。
周！叙！她咬牙切齿，你故意的吧
嗯。他坦然承认，现在能验证了
验证什么
我能不能听见……周洲突然贴近她耳畔，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你在心里说喜欢我。
林钰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完蛋……）
（他到底是真听不见还是装的！）
5
凌晨两点十七分，写字楼的电梯缓缓下行。
林钰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感觉自己的心跳比电梯下降的速度还快。
周洲就站在她旁边，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咖啡香——虽然大部分咖啡已经贡献给了他的白衬衫。
（刚才那个差点发生的吻算什么测试读心术是否失效还是……）
她的思绪突然被周洲打断：你呼吸频率加快了。
闭嘴！林钰条件反射地怼回去，随即意识到什么，等等，你不是说读心术失效了吗
周洲推了推眼镜：这是基础生理观察。
那你观察点别的行不行
比如
比如……林钰卡壳了，脑内突然闪过他说的验证性冷淡，耳根瞬间发烫，比如电梯里的空气质量！
周洲嘴角微扬：数据显示，二氧化碳浓度在正常范围。
林钰想用高跟鞋踩他的脚。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门开的瞬间，冷风夹杂着夜间的湿气扑面而来，林钰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冷周洲问。
还行。她嘴硬道，内心却在咆哮：（废话！我外套忘在办公室了！）
周洲突然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递过来。林钰愣住，盯着那件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袖口还沾着咖啡渍，像只被雨淋湿的贵宾犬。
不用。她别过脸，你自己穿。
根据体温监测——
停！林钰一把抓过外套裹上，再说数据我把它扔绿化带！
周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两人并肩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林钰偷偷瞥了眼周洲的侧脸，发现他正抬头看星星——在这座光污染严重的城市，能看到的星星屈指可数。
周洲。她突然开口。
嗯
你刚才在办公室想说什么
周洲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路灯的光晕染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张了张嘴——
哎呀，这不是林总监和周工吗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林钰浑身一僵，缓缓转身。赵晴从行道树后走出来，穿着亮片短裙，活像条夜间出没的锦鲤。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林钰身上的男士外套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加班到这么晚赵晴晃了晃手机，真巧，我刚好拍到些有趣的东西。
林钰的血液瞬间冻结。赵晴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她和周洲在电梯口靠近的瞬间——借位看去，简直像在接吻。
（完蛋，这女人蹲点多久了！）
周洲皱眉：删除。
凭什么赵晴后退一步，王总一直怀疑项目进度滞后是有人消极怠工，现在看来……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林钰，某些人把精力用错地方了呢。
林钰的手指掐进掌心。她知道赵晴一直嫉妒自己负责核心项目，但没想到会做到这种地步。
赵经理。她强压怒火，照片是借位，我们只是在讨论——
讨论怎么在落地窗前亲热赵晴突然提高音量，全公司都知道你们那点事！
你！
林钰正要反驳，转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咳嗽。王总挺着啤酒肚走过来，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解释一下他眯眼看向林钰身上的外套。
空气瞬间凝固。
林钰的大脑疯狂运转：（说我们在加班但照片怎么解释承认关系可我们明明还没……）
王总。周洲突然上前一步，我们在测试AI的情绪识别功能。
什么
林总监扮演抗拒亲密接触的用户，我负责采集微表情数据。周洲面不改色，照片中的距离是实验需要。
赵晴尖笑：编故事也找个像样的！谁家测试大半夜在电梯口做
因为白天环境干扰因素太多。周洲推了推眼镜，如果您质疑，可以查看我电脑里的实验日志。
林钰目瞪口呆。这男人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王总将信将疑：那外套怎么回事
温度变化会影响面部血液循环。周洲对答如流，必须保持受试者体表恒温。
（好家伙，这理由比我PPT还能扯！）
林钰内心疯狂鼓掌。
赵晴脸色铁青：王总！他们明明——
够了！王总突然摆手，项目演示就在三天后，我没空看你们搞宫斗剧！他瞪向林钰，要是搞砸了，你自己递辞职信！
说完转身就走，皮鞋踩在水洼里溅起一片泥点。
赵晴狠狠瞪了林钰一眼，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咔咔追上去，活像只急于表功的鬣狗。
夜风再次安静下来。
林钰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周洲及时扶住她的胳膊，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烫得她心跳漏拍。
谢谢。她小声说。
周洲没回答，只是突然抬手摘掉她的发夹。长发散落的瞬间，林钰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是周洲袖口残留的雪松味。
你干嘛
演戏演全套。周洲把发夹塞进自己口袋，实验结束，道具回收。
林钰噗嗤笑出声：周工程师，你刚才撒谎的样子……
嗯
特别像电信诈骗犯。
周洲挑眉：诈骗犯会提醒你左肩有蚊子吗
啊林钰转头，果然看到一只花斑蚊正撅着屁股准备下嘴。她一巴掌拍过去，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打到自己。
周洲突然低笑出声。不是礼貌性的嘴角上扬，而是真正从胸腔震出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钰看呆了。
（原来他笑起来有酒窝……）
这个念头刚闪过，周洲就凑近她耳边：现在能回答我了吗
什么
在办公室没说完的话。他的呼吸拂过耳垂，我想问——
等等！林钰突然捂住他的嘴，你先说，刚才那些谎话是临时编的
周洲拉下她的手：不全是。
什么意思
AI情绪识别确实是我下周要做的实验。他顿了顿，只不过原计划是用猴子当受试体。
林钰：……周洲！
现在改主意了。周洲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人类样本数据更有价值。
你想都别想！
工资三倍。
我是那种为钱折腰的人吗！
五倍，加年假十天。
林钰的正义之魂开始动摇：……具体要做什么
很简单。周洲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比如现在——
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测试下说谎时的心率变化。
林钰的耳根轰地烧起来。她猛地推开周洲，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两人在路灯下拉扯的影子，像极了老电影里的慢镜头。
周洲！她咬牙切齿，你读心术根本没失效是不是！
周洲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内侧：你猜
（这男人绝对在耍我！）
林钰气呼呼地抽回手，却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五十米外的绿化带里，赵晴的手机镜头在夜色中闪着冷光。
6
清晨八点整，林钰踩着高跟鞋冲进公司大堂，活像身后有丧尸在追。
她昨晚几乎没睡，满脑子都是赵晴偷拍的照片和周洲那句暧昧不明的你猜。
凌晨四点终于崩溃地爬起来，把衣柜里所有职业装摊在床上挨个试穿，最后选了这套铁灰色的西装套裙——看起来够专业，够冷酷，够老娘根本没在care那些绯闻。
（只要我气场够强，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林钰抬头，正对上赵晴精心修饰的假睫毛和更假的笑容。
早啊，林总监～赵晴晃了晃手机，睡得好吗
林钰的指甲差点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露出职业假笑：托赵经理的福，通宵改完了项目方案。
是吗赵晴凑近半步，香水味熏得人头晕，我猜……是和周工一起加班吧
电梯里的其他同事立刻竖起耳朵，空气里飘满八卦的味道。
林钰脑内瞬间闪过一百种杀人方法，表面却淡定地掏出手机：赵经理这么关心我的工作安排要不要我把日程表同步给你
她故意点开相册，最新一张是凌晨五点的电脑屏幕——满屏代码上打着机密水印。
赵晴脸色一僵，正要反击，电梯叮地停在会议室楼层。
借过。林钰挺直腰板走出去，高跟鞋踩得比升旗仪式还庄重。
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她的心脏差点停跳——
王总端坐在主位，脸黑得像被雷劈过的锅底。周洲坐在对面，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表情平静得像在参加葬礼。而投影幕布上，赫然是昨晚那张电梯借位吻照！
（完了完了完了……）
林钰的腿开始发软，但多年职场修炼的本能让她维持着完美微笑：王总早。
早王总冷笑，林总监倒是心大，项目演示还剩4时，还有心思搞办公室恋情
那是误会！林钰急声道，我们在测试AI的——
情绪识别功能。周洲突然接话，起身走到投影仪前，具体数据在这里。
他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成一份详尽的实验报告。林钰瞪大眼睛——这男人居然真的一夜之间编出了全套资料！
根据测试，人类在暧昧距离下的微表情变化比普通社交场景丰富37%。周洲推了推眼镜，昨晚采集的数据填补了算法空白。
王总皱眉：那照片怎么回事
实验需要。周洲面不改色，林总监扮演抗拒亲密接触的用户，我负责记录瞳孔变化。
胡说！赵晴突然拍桌而起，他们明明——
赵经理。周洲打断她，眼神冷得像手术刀，您质疑我的专业判断
会议室瞬间安静。
林钰趁机放出大招：王总，这是优化后的DEMO，您亲自体验下
她掏出手机点开测试程序，屏幕上的AI小人立刻活灵活现地模仿起王总的表情——连他右眉梢那颗痣都分毫不差。
王总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摸了摸下巴：反应速度确实快了……
不止。周洲突然把手机对准赵晴，比如现在，系统检测到赵经理的表情符合谎言被拆穿的87项特征。
屏幕上立刻弹出分析结果：【微表情分析：愤怒65%+恐惧23%+心虚12%】
赵晴的脸唰地绿了。
有意思！王总终于露出笑容，不过……他狐疑地看向林钰，你们俩真没谈恋爱
林钰的后背沁出冷汗。
（说没有显得心虚，说有就完蛋……）
王总。周洲突然开口，根据《员工手册》第36条，公司只禁止管理层与直属下属恋爱。他顿了顿，我和林总监分属不同部门。
王总瞪大眼睛：所以你们真……
我们在进行严谨的科学研究。周洲一本正经，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时的心率变化、对视时的瞳孔扩张度、以及……
他忽然看向林钰，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接吻时的脑电波频率。
噗——林钰一口水喷出来。
王总哈哈大笑：年轻人就是有创意！行，项目照常推进！他起身拍拍周洲的肩，不过下次测试记得提前报备！
赵晴在一旁气得发抖，精心做的美甲在会议记录本上刮出几道狰狞的痕迹。
散会后，林钰一把拽住周洲的袖子：你疯了吗什么叫接吻时的脑电波！现在全公司都会以为我们——
以为我们什么周洲突然转身，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林钰的呼吸一滞。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连耳廓边缘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这男人睫毛怎么这么长……）
周洲突然笑了：谢谢夸奖。
谁夸你了！林钰猛地后退，还有，你那套实验数据哪来的别告诉我是现编的！
当然不是。周洲从公文包掏出一叠文件，这是去年哈佛的研究成果，我只是调整了几个参数。
林钰翻看文件，发现每页都盖着机密红章。她倒吸一口冷气：你黑了哈佛的数据库！
借阅。周洲纠正道，就像你借阅过我抽屉里的黑巧克力。
那能一样吗！等等——林钰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是我拿的那时候你的读心术不是已经……
周洲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摘下眼镜擦拭。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莫名性感，林钰的耳根又开始发烫。
林钰。他忽然正色道，赵晴不会就此罢休。
我知道。林钰咬唇，她一直想抢这个项目……
所以演示当天，无论发生什么——周洲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跟紧我。
这句话像颗薄荷糖，在林钰心里炸开一片清凉的甜。她张了张嘴，却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行政部的李姐举着手机，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耗子：哎呀，这张构图真好！你们继续，继续～
林钰绝望地扶额。
（完蛋，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洲却突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为什么要洗
啊
我的意思是——他直起身，恢复那副禁欲系表情，谣言传播速度是光速的13，辟谣效率低于黑洞逃逸率。从数据角度看，澄清是无效劳动。
林钰：……说人话！
周洲唇角微扬：不如将错就错。
没等她反应过来，这男人已经迈着长腿走远，背影挺拔如松，仿佛刚才那句暧昧不明的话不是他说的。
林钰站在原地，心跳快得像刚跑完马拉松。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脑内弹幕疯狂刷屏——
（周洲你个混蛋！到底听不听得见我在想什么啊！）
7
凌晨一点零三分，林钰盯着电脑屏幕上最后一行代码，眼睛酸涩得像是被撒了一把沙子。
终于……完成了……
她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连保洁阿姨都下班了。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汽车鸣笛，衬得夜晚愈发寂静。
（不知道周洲走了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钰就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想他干嘛！那个读心术变态！）
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微信，置顶聊天框还停留在周洲六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会议室微波炉里有便当，加热2分30秒】。
林钰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
（……算了，不吃白不吃。）
她鬼使神差地摸到会议室，果然在微波炉里发现一个保温盒。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糖醋排骨、清炒时蔬和米饭，旁边还用胡萝卜刻了只丑萌的小兔子。
（这什么幼儿园便当啊！）
林钰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她戳了戳那只兔子，突然注意到盒盖上贴着的便利贴：【加热时请勿使用金属餐具——周洲】。
废话！谁不知道微波炉不能放金属！她小声嘀咕，却小心翼翼地把便当放进微波炉，严格按照2分30秒加热。
等待的间隙，林钰靠在茶水间吧台上发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她忽然想起上周那个差点发生的吻——
叮！
微波炉的提示音吓得她一个激灵。
林钰啊林钰……她一边搅拌热气腾腾的饭菜，一边自我吐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第一口排骨刚入口，茶水间的灯突然啪地亮了。
咳！咳咳咳——林钰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洲站在开关旁，手里抱着厚厚一叠文件，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你还在
废话！不然是鬼在吃你的便当吗林钰抹了把呛出来的眼泪，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
我敲门了。周洲把文件放在桌上，你在心里骂我变态，音量盖过了现实声音。
林钰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你、你不是说读心术失效了吗！
理论上是的。周洲推了推眼镜，但你的脑电波……
特别吵是吧林钰咬牙切齿地接话，这话你说过八百遍了！
周洲突然笑了。不是礼貌性的嘴角上扬，而是真正从眼底漾开的笑意，像冰川融化后第一缕阳光：嗯，吵得很有特色。
林钰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完蛋，他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周洲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DEMO测试通过了
当然！林钰立刻挺直腰板，我改进了情感识别模块，现在连王总假笑时的鱼尾纹都能分析出来。
数据给我看看。
凭什么这可是商业机密！
周洲突然俯身，手臂撑在她两侧的桌沿。这个姿势几乎把她圈在怀里，清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你、你干嘛林钰的后腰抵着吧台边缘，退无可退。
根据《合作协议》第七条，周洲的声音近在咫尺，技术成果共享。
那也不用靠这么近吧！
方便你心里骂我时，周洲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能听得清楚些。
林钰的耳根轰地烧了起来。她一把推开周洲，抓起包包就往外冲：我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
这个点打不到车。周洲晃了晃车钥匙，除非你想和流浪猫抢长椅。
林钰瞪着他，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舒适床铺的渴望战胜了傲娇：……只到小区门口！
夜风微凉。
林钰坐在副驾驶，偷偷用余光瞟周洲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流动，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专注开车的男人果然有点帅……）
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听到了是不是！林钰瞬间炸毛。
嗯。
……能不能给点隐私权
周洲打了转向灯，声音很轻：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保证诚实回答。
林钰一愣。这个突如其来的真心话提议让她心跳加速。她咬了咬下唇，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你的读心术……真的只能听见我
车子缓缓停在红灯前。周洲转头看她，目光清澈得像山涧溪流：从医学角度讲，颞叶异常放电的范围确实缩小到特定频段。
说人话！
嗯。周洲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你。
林钰的心脏像是被泡进温热的蜂蜜里，又甜又涨。她别过脸看向窗外，却从玻璃反光里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被PUA了……）
不是PUA。周洲突然说。
喂！不准偷听！
抱歉。他居然真的露出歉意的表情，要不你唱歌覆盖一下
林钰翻了个白眼，开始在心里疯狂循环《最炫民族风》。周洲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活像生吞了柠檬。
难听吗她得意洋洋。
比指甲刮黑板好0.3分。
那这样呢她换成《忐忑》。
周洲的表情管理彻底崩塌：……我道歉。
晚了！林钰乘胜追击，脑内开始播放《小苹果》DJ版。
车子突然靠边停下。
到了林钰张望窗外，却发现还在半路。
周洲解开安全带，转身面对她。月光从车窗洒进来，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林钰。
干、干嘛
我知道我的读心能力让你很困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林钰的呼吸一滞。
周洲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那些平日里被她吐槽的直男发言，此刻却显得无比真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小声问。
第一次会议。周洲的耳根通红，你心里夸我手好看的时候。
林钰的脸轰地烧了起来。她绞着包包带子，声音细如蚊呐：我、我也不想失去你……
话音未落，周洲突然倾身过来。林钰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感觉额头被轻轻弹了一下。
安全带系好。周洲已经坐回驾驶座，还有三公里。
林钰：……
（周洲你大爷的！！！）
她气鼓鼓地拽过安全带，却在咔嗒扣上的瞬间，听见周洲低低的笑声。
笑什么
没什么。周洲重新发动车子，只是觉得……
嗯
你生气的样子，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夜风，很可爱。
林钰瞬间哑火。她把自己缩进座椅里，脑内弹幕疯狂刷屏——
（犯规！这绝对犯规！）
（谁教你用直球攻击的！）
（…但是，好像有点心动。）
月光静静地洒在车前盖上，照亮了回家的路。
8
项目演示前4时，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得能切片。
林钰站在投影仪前，指尖轻点激光笔，PPT翻到最后一页。她今天特意穿了件铁灰色的西装套裙，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综上所述，我们的AI语音助手已经通过所有压力测试。她的声音冷静得像AI播报，只要按照现有方案——
我反对！
赵晴突然举手，指甲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晃得人眼晕。她今天穿了件艳粉色西装，活像朵行走的夹竹桃——美丽但有毒。
林钰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又来了！这女人能不能消停一天！）
赵经理有什么建议王总摸着啤酒肚，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赵晴站起身，裙摆唰地甩出一道弧线：我认为应该增加方言识别功能！她得意地瞥了林钰一眼，否则怎么体现我们的本土化优势
会议室里响起窃窃私语。林钰的指尖掐进掌心——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方言识别至少需要三个月语料采集，现在提出来就是存心让项目流产！
（这女人脑子被门夹了吗！）
咳！周洲突然咳嗽一声。
林钰猛地回神，这才想起周洲能听见她的心声。她赶紧在心里循环播放《我和我的祖国》洗脑，结果周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总监王总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看
林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从技术角度讲，方言识别确实很有价值。她点开数据面板，但目前我们的算法架构不支持多方言并行处理，强行添加会导致核心功能崩溃。
那是你们技术不行！赵晴尖声道，我认识外包团队，两天就能搞定！
哦林钰冷笑，那请问赵经理，粤语中唔该和多谢的语义差别是什么闽南语歹势在什么语境下使用
赵晴的表情僵住了，精心修饰的假睫毛颤抖得像风中蛛网。
连基础语言学都不懂，就敢谈方言识别林钰乘胜追击，调出一组数据，这是竞品尝试方言功能后的崩溃率——68%！王总，您希望我们的产品上线就炸锅吗
王总的脸色立刻变了：这么高
因为方言不是简单的翻译。周洲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它包含文化基因、历史演变和社会认知。他推了推眼镜，就像赵经理刚才的提议——
充满了对技术难度的无知。
会议室瞬间安静。
赵晴的脸唰地绿了，精心涂抹的粉底都盖不住铁青的脸色。她猛地拍桌而起：周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
赵经理。王总突然打断她，眼神冷得像看一块过期猪肉，项目演示在即，我不想听办公室八卦。
林钰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她偷偷瞥向周洲，发现这男人居然在低头记笔记，仿佛刚才那句毒舌不是他说的。
林钰的方案更稳妥。王总一锤定音，就按原计划推进。
赵晴的指甲咔地折断在会议桌上。她恶狠狠地瞪着林钰，眼神像是淬了毒：走着瞧！
散会后，林钰在茶水间猛灌冰水，试图浇灭胸腔里的怒火。
她疯了吗！她对着空气咬牙切齿，这时候搞事情，项目黄了她也得滚蛋！
认知偏差。周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递来一块巧克力，她认为只要让你出丑，自己就能上位。
林钰接过巧克力，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触电般缩了回来：你……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观察。周洲推了推眼镜，她每次使坏前，右眼会眨得比左眼快0.3秒。
林钰：……
（这什么变态观察力！）
不是读心术。周洲突然说，只是逻辑推理。
喂！不准偷听！
没偷听。周洲的嘴角微微上扬，你每次想骂我时，瞳孔会放大11%。
林钰气得想用巧克力砸他，却听见走廊传来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
躲起来！她下意识拽着周洲往储物间钻。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周洲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咖啡香，让林钰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这什么偶像剧桥段……）
不是偶像剧。周洲低声纠正，是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闭嘴！林钰捂住他的嘴，掌心触到他柔软的唇瓣，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门外，赵晴的声音越来越近：……对，就按我说的做！把测试服务器的接口参数改了！
林钰浑身一僵。
（她在策划什么！）
sabotage.周洲用口型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林钰的耳朵轰地烧了起来。她强自镇定，摸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放心，不会留下痕迹。赵晴继续通话，等明天演示时系统崩溃，看林钰怎么收场！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钰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揪着周洲的衬衫前襟。
呃，抱歉……她慌忙松手，却在黑暗中摸到了什么硬物，这是什么
周洲的声音突然变得紧绷：工牌。
工牌有这么厚她又捏了捏。
……手机。
手机放这个位置林钰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该不会是——
周洲猛地推开储物间的门，落荒而逃。
林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刚刚犯罪的手，脑内火山喷发——
（我刚刚是不是摸到了……）
（周洲你个大骗子！说什么读心术失效了！）
走廊尽头传来周洲难得慌乱的声音：这次真没听见！
当天晚上，林钰把录音发给了王总。
第二天晨会，赵晴的工位空空如也。
赵经理临时调岗了。王总轻描淡写地说，眼神却意味深长地扫过林钰和周洲，希望各位引以为戒。
林钰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却听见周洲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推过来：【她改的参数是爱情模块你脸红了】。
林钰狠狠踩了他一脚。
周洲面不改色地补充：【踩脚时心跳加速37%，符合恋爱初期生理反应】。
（去死吧！）
林钰在心里咆哮。
周洲轻轻笑了：【这个去死吧的脑电波频率，和喜欢你一模一样】。
林钰彻底崩溃，把脸埋进文件夹里。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逃不过这个读心术变态的手掌心了。
9
赵晴离职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公司内部掀起轩然大波。
林钰站在茶水间，手里捧着咖啡杯，听着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听说赵晴是被保安押着收拾东西的！
活该！谁让她在服务器上动手脚……
嘘——
议论声戛然而止。林钰转头，看见王总挺着啤酒肚从电梯里走出来，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林钰。王总在她面前站定，手指不停地敲击着保温杯，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钰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该不会要追究我的责任吧）
她下意识看向技术部的方向，周洲正巧从会议室出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周洲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得像是在说有我在。
总经理办公室里，空气凝固得能切片。
王总把一叠文件啪地拍在桌上：解释一下。
林钰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那是赵晴的电脑打印记录，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她篡改服务器参数的证据，最后一页甚至附着她和外包公司的秘密交易记录。
这些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王总打断她，突然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是周洲那小子黑进系统挖出来的。
林钰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周洲黑进公司系统！他疯了吗！）
放心，我授权的。王总喝了口枸杞茶，那小子拿着录音来找我，说如果不彻查，演示当天系统崩溃的损失至少八位数。
林钰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没想到周洲会做到这种地步——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冒险！
赵晴已经主动辞职了。王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过……
不过什么
你那个小男友，王总突然挤了挤眼睛，挺有种的啊。
林钰的脸轰地烧了起来：他不是我——
行了行了。王总摆摆手，年轻人谈恋爱我不管，但别影响工作。他顿了顿，对了，演示提前到明天，你们准备好了吧
林钰眼前一黑。
（明天！）
走出办公室，林钰的腿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她扶着墙缓了半天，突然被人拽进消防通道。
周洲！她压低声音，你黑进公司系统了！
周洲靠在墙边，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洒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技术上不叫黑入。他推了推眼镜，是合理利用管理员权限漏洞。
这有区别吗！
量刑上有。
林钰气得想咬人：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被发现——
不会。周洲突然凑近，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我清除了所有日志记录。
那王总怎么……
我告诉他的。
林钰瞪大眼睛：你疯了！哪有小偷主动报警的！
策略性坦白。周洲的嘴角微微上扬，先用录音取得信任，再提供关键证据，最后主动承认轻度违规换取宽大处理。
林钰听得目瞪口呆。这哪是程序员分明是犯罪心理学专家！
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周洲点头：从发现赵晴偷拍那天开始。
林钰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保护我）
这个认知让她的眼眶莫名发热。她急忙低头掩饰，却听见周洲轻声道：
不用感动。
谁感动了！林钰抬头瞪他，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你太乱来了！她一拳捶在他胸口，下次不准这样！
周洲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温度烫得惊人：那要怎样
就、就……林钰结结巴巴，突然灵光一闪，就像正常人那样！有话直说！有困难一起扛！
周洲静静地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得像星空：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林钰的心脏狂跳不止。她慌忙抽回手，转身就要逃：我、我去准备演示！
林钰。
干嘛
你刚才心里说……周洲顿了顿，想亲我。
林钰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胡说八道！你的读心术明明失效了！
嗯，失效了。周洲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但你的表情比脑电波还好懂。
周！叙！
林钰抄起消防栓旁边的扫把就要打人，周洲却突然正色道：等等，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
演示用的AI，他指了指楼上，还没调试完。
林钰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她看了眼手表，离明天演示只剩1时——
还愣着干什么她一把拽住周洲的领带，加班啊！
通宵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钰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眼睛酸涩得像是被撒了一把沙子。周洲坐在她旁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侧脸在显示器的蓝光下显得格外立体。
（专注工作的男人果然有点帅……）
周洲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
喂！不准偷听！林钰慌忙抓起马克笔，在小白板上写下【禁止读心】四个大字，还画了个大大的叉。
周洲轻笑出声：已经凌晨三点了，你的脑电波还是这么活跃。
要你管！
确实归我管。周洲突然转过椅子面对她，毕竟……
毕竟什么
只有我能听见。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这是特权。
林钰的心跳突然失控。她慌乱地抓起咖啡杯猛灌一口，却被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这什么啊！
热牛奶。周洲递来纸巾，咖啡因摄入过量会导致手抖，影响演示操作。
林钰看着杯子里乳白色的液体，突然鼻子一酸。
周洲。她小声说，谢谢你。
不客气。
不是指牛奶！她攥紧杯子，是赵晴的事……还有所有的事。
周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渍：不用谢。
他的指尖温暖干燥，轻轻掠过她的唇瓣，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心上。
我只是……周洲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想让你受委屈。
林钰的眼眶瞬间湿润。她急忙低头假装整理文件，却听见周洲又说：
还有，你嘴角沾奶渍的样子……
怎样
很可爱。
林钰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又苏又欠揍的！）
她抓起抱枕砸过去，周洲轻松接住，眼底的笑意比窗外的星光还亮。
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像是一条银色的河流，温柔地连接着彼此的心跳。
10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林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划过玻璃上凝结的水雾。
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车流像发光的河流般穿梭不息。三个月前，她还觉得这些灯光冷冰冰的，现在却莫名看出了几分温暖。
（原来看风景的心情，真的会因为一个人改变……）
这个念头刚闪过，身后就传来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的动静。
在想什么
周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椅子转动的轻响。林钰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得像在破解什么世界难题。
在想……她故意拖长音调，某个读心术变态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在调试新算法。周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根据你的建议，给AI加了假装听不懂的功能。
林钰转身，果然看见他手里拿着测试用的耳机，耳廓还泛着轻微的红——这人一专注工作就会忘记摘耳机，耳朵被夹红了都不知道。
周工程师。她伸手帮他取下耳机，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垂，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像被揪耳朵的兔子
周洲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他轻咳一声：比喻不准确，兔子的耳廓面积与头部比例是1:3，而人类是——
停！林钰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不准科普。
周洲眨了眨眼，突然伸出舌尖在她指尖轻轻一舔。
你！林钰触电般缩回手，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周洲！
实验数据记录。周洲一本正经地推眼镜，人类害羞时指尖温度会上升2.3℃。
谁害羞了！
你现在心率112，瞳孔放大15%，符合教科书定义的——
林钰抄起抱枕砸过去，周洲轻松接住，顺势把她拉进怀里。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咖啡香扑面而来，让她瞬间忘了要说什么。
林钰。周洲突然正色道，我有个问题。
……说。
为什么你骂我变态时的脑电波，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梢，和说喜欢你时一模一样
林钰的呼吸一滞。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用学术报告的语气说情话的！）
她抬头瞪他，却撞进一片温柔的星空里——周洲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倒映着她微微发愣的脸。
因为……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就是个可爱的变态。
周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正当林钰以为他要继续用数据拆台时，这人突然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喂！放我下来！
不放。周洲大步走向沙发，根据最新研究，拥抱能促进催产素分泌。
你又乱用科研经费！
自费实验。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沙发上，双手撑在她身侧，专属研究对象。
林钰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她看着周洲近在咫尺的睫毛，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还在心里吐槽他衬衫扣到喉结是防谁。
现在她知道了——
是防她。
防她忍不住想解开那颗纽扣的手指，防她每次偷看他敲代码时发烫的耳尖，防她像现在这样，明明心里炸开了烟花，还要嘴硬地说：谁要当你的研究对象！
周洲突然笑了。不是礼貌性的嘴角上扬，而是从眼底漾开的笑意，像是冰川融化后第一缕阳光。
晚了。他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合同已经签了。
什么合——
话音未落，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唇边，恰好印在那颗小小的痣上。
林钰的脑内瞬间空白。
恍惚间，她听见周洲低声说：终身制。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而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两颗曾经孤独的心终于找到了属于彼此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