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顾骁躺在医院里，浑身上下被裹成粽子。
女人在一旁哭哭啼啼：阿骁，是不是平安符里的气运耗尽了，改天我再去给你求一个。
顾母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头。
是个算命先生。
顾母让女人离开，女人不敢反驳。
房间内只剩下三人。
顾母拿出那枚护身符交给老头。
靠头拿着护身符仔细观察半天，最后得出结论。
此符不过是枚普通的玉佩，并无任何庇护功效。
呜呜！顾骁不能说话，只是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
这老头胡说八道。
顾母拿过护身符，转手扔进垃圾桶。
顾夫人，令郎身上的气运要耗没了啊。
顾母神色一凝：我知道了大师。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老头笑眯眯的接过。
待老头离开，顾母对顾骁说道。
阿骁，不管你多讨厌慕沐，你必须保证她的心在你身上。
顾骁瞪眼，为什么
顾母并未回答儿子的疑问，只是叮嘱他好好养伤，在慕沐回来之前不要再去玩那些危险的项目。
我跟着顾尧来到他的住所，简单的灰色系风格。
关上房门，我打开行李箱，里面没有一件衣服，全是些符纸和做法用的法器。
将窗帘拉起，我开始布置仪式。
爸爸妈妈曾经教过我，我们家族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谋生和拯救他人。
不能用来为非作恶，满足一己贪念。
可如今爸爸妈妈被人害死，我给仇人当了十几年的工具。
血海深仇在上。
我已经没有心思辨别是非对错。
左右，我也不过是拿回我给顾家的气运而已。
顾父不擅长经商，若不是我在暗中帮他转运，顾氏集团不可能做到现在的程度。
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是时候收回了。
仪式进行顺利，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毫无血色的皮肤终于显出一丝红润。
我做不到转移他人气运去帮顾家，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用自己的气运帮扶顾氏。
如今气运收回，连带我衰败的身体都跟着好了许多。
只是，那些浪费在顾骁身上的生息大部分被他用了，收不回来多少。
不过按顾骁的性格和他作死的速度，很快他就可以和阎王面对面了。
我摸着镜子里的脸蛋，看到一丝兴奋。
敲门声响起，顾尧端着一杯热可可走进来。
慕小姐大病初愈，要注意休息。
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折腾，我能照顾自己。
他轻咳两声，狭长的凤眸闪过笑意：慕小姐是在关心我吗
我忽的笑了：你可以这么想。
顾尧浅色的唇弯起一抹漂亮的弧度：谢谢慕小姐关心。
不用谢。我指尖摩挲着装着热可可的杯子：作为合作伙伴，我会帮你养好身子。
只是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吗
我眯起眸子，笑道：你还想要什么原因
6
顾尧身子虚弱以方便是先天不足，还有便是气运不足。
八字不够硬且气运不足的人，比寻常人更容易生病。
我划破指尖，将自己的血液滴在顾尧平时吃的中药里，让他喝下。
他好奇道：慕小姐是在像以前帮顾骁那样帮我吗
我将药放在他唇边：当然不是，这样的方法可以让你好的更快。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在慕小姐心里，比顾骁重要。
我眸色一暗，唇边扬起轻笑：你猜。
在我的调理下，顾尧的身体好得飞快，他若想取代顾骁的位置，甚至让顾父顾母付出代价。
这还远远不够。
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我与顾家的血海深仇，但顾父顾母于他而言本就如陌生人一样。
真论起来，我们也都是可怜人。
当然，若是他阻碍我复仇，我自然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就算他是个狐狸，我又何尝不是个猎人。
今天是顾骁出院的日子，或许八字硬真有好处，顾骁的恢复速度让经验老道的医生都叹为观止。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顾骁派人去寻那日顾母带到医院里的那个老头。
老头依旧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顾骁开门见山：你说那护身符没有作用，是真的假的
老头摸着胡子：老朽从不骗人。
顾骁喃喃自语：所以，我之所以能活下来，真的是我命硬
非也非也。
顾骁想知道真相，老头却朝他搓搓手指。
顾骁咬牙掏出一张卡：卡里有二十万。
老头眼睛一亮，飞快把卡塞进兜里，这才说道：依老朽观察，顾少确实八字很硬，气运非凡。
可这气运，三年前就耗完了啊。
三年前，是他玩的最疯的时候，顾骁脑海中闪过什么：那我为什么这三年来还安然无恙
因为有人在将自己的气运给顾少爷，所以顾少爷依旧能逢凶化吉。
谁会把自己的气运给我
老头说道：能这样做的人，一定是顾少爷亲密之人，且精通气运之术。
顾少爷想找出此人也不难。
怎么着
老头搓手，顾骁咬牙。
气运转移之术需破其肌肤，且，此人会生息流失，羸弱不已。
顾少爷只需要自行筛选身边符合条件的人即可。
顾骁眸色震颤：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当然。老头自信道：顾少当年那个刑克六亲的兄长就是被我算出来的，我说话，包准。
哥哥
老头一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拔腿就跑。
不久后，顾骁看着属下的调查结果，几欲崩溃。
他眼中一向慈爱的父母，居然真的残忍抛弃了他尚在襁褓中的大哥。
而他自己，不仅辜负了那个年少相知的女孩，还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没有信任她。
还用那么难堪的方式将她逼走。
我到底，做了什么
顾骁捂着脑袋，痛不欲生。
7
凌晨，仪式结束，我将最后一丝给顾氏集团的气运收回。
顾尧是个天才，他用十几年的时间创造了一个集团，没有顾氏集团那般庞然大物，却也小有规模。
如今顾父没了气运，顾氏集团只会走下坡路，只要等一个时机，顾父自然会葬送顾氏集团。
到时，顾尧只需低价收购即可。
我扶着桌子甩甩脑袋，一只大手扶上我肩膀。
经过我的调理，顾尧的身体恢复的与常人无异。
他依旧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身体最重要，慕小姐。
我接过杯子，垂眸说道：你就这么喜欢给女人送热可可吗
我只是听说很多女孩子喜欢它。
我不喜欢，也不想喝。
顾尧撑着脑袋，神色委屈：那慕小姐先凑合一下，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改天给你买，好不好
我仰头喝了一口便将杯子放在一边：我喜欢和凉白开。
手机铃声响起，被我反手挂掉，又再次响起。
我蹙起眉头，忘了把顾骁拉黑了。
顾尧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接吧，慕小姐。
我舌尖抵了抵腮帮，看向他：怎么，万一顾骁是来找我再续前缘，你不怕我临阵倒戈
顾尧笑眯眯的像只狐狸：我相信慕小姐是个聪明人。
走出房间，铃声依旧聒噪。
我接起电话：喂。
顾骁声音沙哑：慕沐，你在哪
我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不需要你管。
对不起。
他的嗓音带上哭腔，甚至有几分卑微：我当时应该相信你的。
我不需要你道歉。
真的吗
他的声音染上兴奋，我紧接着说道。
你道一万次歉也弥补不了我的痛苦。
这些年受的委屈，尊严被他所谓的女友踩在脚下，所有人的白眼，都不可能一笔勾销。
尤其是，血海深仇！
顾骁急了：那你说，慕沐，你怎么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现在就去分手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晚了，顾骁。我抬头看向夜空。
我已经厌倦和顾骁说话，没等他回话我便挂断了联系。
也不想管顾骁会有多难过。
与我经历的屈辱与痛苦来说，他的难过，不值一提。
挂断与慕沐的电话，顾骁靠在床头，微信发来一串消息。
徐晴。
阿骁，为什么要分手因为护身符吗
我可以解释，护身符确实是一块普通的玉，因为寺庙的护身符太难求了，所以我才会鬼迷心窍。
阿骁，我爱你，我可以去庙里给你求一个真的护身符。
我不想分手。
......
顾骁回了一句我们分手后便将手机关机。
房间昏暗，顾骁仰头，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回响。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慕沐的呢，印象中，他真的很喜欢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小女孩。
大概是成年之后。
慕沐说他气运好八字硬，男生骨子里的高傲和叛逆使然，他开始接触极限运动。
8
他看着同行的人搂着身材火辣的女友，回头再看喜欢穿一身素色裙子，胳膊和大腿都很少露的慕沐。
顿感无趣。
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和别的女人搞暧昧，慕沐看在眼里。
他知道这小姑娘心思敏感，肯定会很难过。
他也曾想着，等他玩够了，他一定会好好弥补她。
可沉醉在极限运动激发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中，他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本心。
以至于走到如今地步。
顾骁只觉心脏抽痛，下一秒，房间门被人打开。
顾母一脸焦急：阿骁你手机为什么打不通！你爸爸出车祸了！
医院，顾家母子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前。
忽的，顾母说道：阿骁，你赶紧去找小沐，小沐能救你爸爸！
顾骁嗓音失落：妈，慕沐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
顾母说完，口袋里的铃声响起。
不好了夫人，集团最近全力攻坚的一个项目出问题了，现在已经被有关部门查封了！
顾母瘫坐在地，顾骁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蒙了。
他确实是顾氏集团的接班人，但却没有接触过集团事务，和那些整天混在酒吧里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没两样。
突然，顾母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她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深夜，我被一声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下意识接起。
电话那头顾母的声音焦急万分：小沐！你顾伯父出车祸了，现在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集团也出事了。
她嗓音凄惨，若不是我知道真相，恐怕还会不计代价的帮她。
试想一下，顾父生命垂危，集团事务出问题，哪个问题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能左右的事。
可偏偏，顾母给我打电话，虽然焦急，态度却十分笃定。
确信我能解决这场麻烦。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懒得跟她虚与委蛇：顾霆出车祸就去死，集团出事就收拾收拾倒闭。
你什么态度！顾母声音尖锐：顾家把你养大就是让你当白眼狼说风凉话的吗
顾母的手机应该是开的外放，我刚要怼回去，顾骁的声音响起。
他愤怒指责。
慕沐，我承认是我有愧于你，错都在我，但我爸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诅咒我爸！
你从小到大花的钱，哪一分不来自顾氏集团。
我只觉好笑：怎么，你要让我下跪赎罪吗
这倒不用......
跪尼玛！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被我突然爆粗口惊呆了。
王翠花，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顾霆做的事么
顾母嗓音颤抖，却仍不肯承认：我们做什么了，我们唯一后悔的就是养你这个白眼狼！
啧，对，用我爸我妈两条命换你和顾霆的荣华富贵，你确实不会后悔。
顾氏集团能走到今天，原因你自己清楚。
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我会全部收走，你们做的事，我也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你！你怎么知道的......
妈，慕沐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阿骁你别说话，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
嘟嘟嘟——
争吵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忙音。
我勾起唇角，已经能想象到王翠花狼狈解释的模样。
不过，这还不够。
顾父出车祸不在我预料之中，只能说人恶到一定地步自有天收。
至于顾氏集团出问题，表明顾父确实没有一丝经商才能。
偌大的顾氏集团，只靠她的气运撑着。
我敲开顾尧房门：起来，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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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尧憋着嘴巴：慕小姐，对人来说，休息真的很重要。
我直接了当：顾氏集团出出事了，你的机会来了。
顾尧瞬间从睡眼朦胧转变为精神抖擞。
这么快
我扯动唇角：顾霆出车祸进医院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活。
我一边说着一边撇出视线观察顾尧神色，男人笑眯眯道：慕小姐这样看我做什么。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心软
我想顾尧，挑眉：顾霆毕竟是你亲爹。
顾尧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没有父亲会抛弃自己的儿子，不是吗
我点点头：也对。
通知完顾尧，我便打算回屋睡觉，刚转身一具温热的身子便贴了上来。
我站在原地：干什么
顾尧委屈巴巴的说道：慕小姐不打算安慰一下我吗
安慰什么，你不是说顾霆不是你爸吗
而且我也没见他有一点伤心。
慕小姐真是不解风趣，想找个理由接近你都难。
我把顾尧爪子扒拉下来：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
顾尧双眸发亮：那慕小姐是愿意接受我了
看你表现。
慕小姐还真是喜欢吊人胃口。
太容易得到的男人不会珍惜。
顾霆死了。
第二天一早，热搜头条就挂着顾霆去世的消息。
顾氏集团是名企，掌权人驾鹤西去可是大事。
连带着和这条热搜一起的，还有顾氏集团项目暴雷的词条。
大概意思就是新账旧账都被一次性扒出来。
顾氏集团股价暴跌，各个股东都在疯狂抛售手里的股份。
大有兵败如山倒的架势。
接下来的几天，我手机时不时会来几个陌生号码的电话，被我通通拉黑。
顾尧有气运加持，在顾氏集团混乱的场面中当搅屎棍当的顺利。
不到一月，庞大的顾氏集团已经有破产的架势。
顾尧的收购计划也进行的十分顺利。
在股权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我坐在顾氏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
你很有商人天赋。
顾尧将一杯凉白开放在我眼前：没有慕小姐，天赋有什么用。
也是。我笑着喝了一口水。
傍晚回家，两个人在门口守候多时。
顾尧出现在我身后：二位前来，有何贵干
王翠花眼含热泪：孩子，果然是你！
顾尧神色冷漠：女士，我不认识你。
你是我的孩子啊！
你怎么有脸说我是你孩子的。
王翠花猛地顿住，模样滑稽可笑。
我侧身想走，顾骁毫无预兆的跪在我面前。
扑通一声。
慕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能遵守我们的承诺，但集团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它不能毁了！
我双手环胸：第一，没有我的话，顾氏不可能发展到今天。
第二，顾尧也是顾家血脉，你们这也不算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只不过你们，拿不到一分钱而已。
王翠花表情皲裂。
第三，顾骁，你应该知道真相吧，你怎么有脸在这里跟我提顾霆的
如果杀人不犯法，这两人早就被我千刀万剐。
顾骁嘴巴张半天，挤出一句：看在我们曾经的份上......
顾骁，我不欠你们顾家什么，尤其是你，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你清楚。
我转头就走，我已经在着手调查当年爸爸妈妈意外的真相，证据已经快齐全，很快就能把王翠花送进去。
只可惜顾霆直接死了。
至于顾骁，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存活能力的二世祖而已。
都不需要我出手，他自己就会活的生不如死。
王翠花试图拦我，但被顾尧拦下。
回到家，顾尧从身后抱住我：顾家人都该死。
你也是
说什么呢，我才不是顾家人。
那我怎么感觉，你和顾家人没两样。
抱住的我手臂猛然顿住。
我转头，指尖挑起顾尧下巴：顾尧，你比顾霆更狠，也更会玩弄人心，不是吗
慕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给我的热可可有慢性毒药。
既然如此......
被我戳穿，他俊秀的脸上显出狰狞，大手朝我脖颈伸来。
嘭——
男人高大的身形轰然倒地，我踢了他一脚：真以为我救你没有代价吗
我的血，可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狐狸狡猾，可猎人最是阴险。
顾尧死了，死因为突发性心脏病，和我无关。
顾氏集团连带着他自己的公司由我接手。
不久之后，热搜再次爆炸。
王翠花跳楼了。
她还留了一封信，专门诅咒我。
我把手里整理好准备给公案的资料一放，头痛扶额。
安慰自己，顾霆和王翠花的死也和自己有关，勉强算是报仇吧。
只可惜，没能亲眼看到王翠花绝望的模样。
爸爸妈妈在天上看了应该也会瞑目吧。
随手将王翠花的灵魂引来灭掉后，我只觉心情好多了。
我偷偷学习过公司管理，所以工作对我来说不难。
今后的日子里，我也没有关注顾骁的动向。
只是吩咐集团下的所有岗位和分公司都不许录用他。
后来听说，徐晴怀孕了，顾骁就和她结婚了。
但徐晴不是贤妻良母型，顾骁也不是有能力的人。
两人互相折磨一段时间后就离婚了，孩子跟徐晴走了。
顾骁更是被分走了本就不多的积蓄。
听说去和路边的狗子争食去了。
某天我实地视察公司项目，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慕沐！慕沐！
旁边人问道：慕总认识那个乞丐
这人也是神经病，自己手又有脚不去打工，一个大男人非要到处乞讨，丢人。
我笑着摇头，朝身边保镖说道：把人打晕了扔远点。
八字硬死不了。
保镖点头离去，我则是和合作对象继续谈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