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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请一定要吃掉我

    堂内。

    听见声音的季祯身躯一震,别开脸,“严理来了,我得去看看。”

    她真无语啊,她的公主府好像有什么魔咒,要不就一个都不来,要不就扎堆儿一样涌过来。

    陆离怨气冲天,“他若有事,转告咖啡和可乐不行吗?”

    季祯嗔道:“若真是正事耽搁了怎么办?”

    当然她也是借机撵走陆离,她承认,她刚才有点子上头,有点子冲动!但是冷静下来她觉得不行,她还是想要点美美的仪式感。

    陆离仍不松手。

    季祯哄道:“要不你过几天再来?”

    此刻,陆离也冷静下来,他爱惜地捧起季祯的脸,眼中柔情与歉意交织,“今日是我冲动了。”

    他终于起身,同时单手将季祯抱起,“臣等殿下召见。”

    季祯眯着眼瞧他,“从前你可是一直坚守底线,从不越雷池一步。怎么如今想通了?”

    陆离神情挣扎又无奈,“我怕我再坚持下去,就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季祯抱着他亲一口,“不能!”

    刨去那绥晏和沙洛穆这两个精神状态堪忧的人,萧道余、严理和她纯纯上下级。

    所以她现在身边只有陆离。

    唉!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从前。

    ……

    季祯给陆离吃过定心丸后,让他和陆绍离开,自己对镜整理时看见布满红痕的脖子瞬间无语!

    都把她脖子当鸭脖啃了!

    她无奈地在脖子上绕了一圈轻纱,这才去见严理。

    大热的天,她的打扮着实怪异,季祯明显看见严理多瞄了两眼她的脖子,但是这人一向木讷无趣,估计想不到这些。

    果然,严理什么都没问,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季祯打开一看,眉头瞬间皱起。这赫然是萧道余当初签订卖身契的文书档案!

    因为他当时签署的时候没用萧道余的名字,用的是萧乞儿三个字,所以两人初去定远县时以为是普通的下人买卖,没有发现这条线索。

    这回还是通过那张卖身契的原档才找到。

    季祯疑惑,“不对啊,这还不到两日,定远县县衙这么快就找到并且送到京城了?”

    严理垂眸,盯着桌面,“青大人说,他特意命县衙差役日夜不停地翻找档案文书,找到后又自掏银钱,命人快马加鞭送来。”

    季祯:“……”这不典型报仇呢吗?

    她瞄着严理,摇头感叹:“都是情惹的祸~”

    严理终于抬眸看向季祯,“殿下,臣问心无愧!”

    季祯连忙打住,“你给皇兄看了吗?”

    严理再次低头,“已进宫禀明陛下,他让臣过来问殿下的打算。”

    若是季祯想保萧道余,季炀便可不顾其他人反对,强行特赦萧道余。

    季祯捏着文书想了想,“本宫要去见一见萧道余。”

    ……

    时隔近半个月,再见面竟恍如隔世。

    季祯望着明显清瘦许多的萧道余,笑道:“上次是本宫在里面,没想到这次轮到你了,可能真是公主府的风水不养人。”

    萧道余站在牢房内深施一礼,宽大的囚衣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随着他雅致的动作飘动,仿佛是白鹤展翅。

    谁能想到,这般风骨之人,竟是奴隶。

    萧道余紧盯着季祯的双眸,在其中搜寻许久,却都没有找到一丝同情与怜悯,他心中松了口气,又难免觉得失落。

    季祯了然笑道:“觉得本宫薄情?”

    萧道余摇头,“臣……草民……”

    他突然自嘲一笑,“贱民已从严大人口中得知,殿下为正则奔波一事。如此恩情,足够我慰帖一生。”

    “所以你是已经决定认下了?”

    “不敢再让陛下和殿下为难。”严理已经告诉他萧佩兰和武大勇没死一事,从一开始,他便想着只要都能活命即可,也算全了萧家的养育之恩。

    既然已达成所愿,又何必再苦苦追求?

    他这条池塘的鱼,终究适应不了江河湖海中的暗礁与风浪。

    季祯盯着他已然失去神采的眼,亲自斟一杯美酒,递给萧道余,“如此,本宫祝你余生顺遂。”

    她仰头饮尽后,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告诉候在大理寺狱门口的严理,“告诉皇兄,该如何,就如何吧。”

    金乌西坠,残霞漫天。

    季祯双手拢在袖中,遥望天际伟岸的皇宫,霞光洒下,令它看起来仿佛着火般的红。

    此刻,她心中的愤怒亦如火焰般炙热燃烧!

    季炀若真想保全萧道余,何苦来问她?他嘴里总喊着惜才惜才,他又真的在乎谁?

    她以为他能与她惺惺相惜,却忘了,皇帝才是腐朽的皇权中最腐朽的那一位!

    而能与她心灵相通者,其实正是他们瞧不起的奴隶出身——萧道余!

    所以他早早地放弃,若真表现出抗争的模样,他将成为世家与皇权争斗的棋盘中,最早被放置的棋子。

    无论是哪一方胜利,他都是输家!

    萧道余,本宫亦不甘心!

    且看我,带你赢下这一局!

    季祯周身气势突然变得凌厉无比,仿佛出鞘利刃,令严理一愣,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恭敬地行礼向后退去。

    待回皇宫禀明季祯的态度后,季炀突然心头一跳,有些急切地问:“她表情如何?”

    严理低头垂眸,“并无异样。”

    ……

    傍晚,季祯刚回到府中就被神出鬼没的绥晏吓了一跳。

    对方像鬼一样贴在他耳边念叨:“明天说带我光明正大地上街……上街……上街……”

    季祯捂着耳朵,“我记得呢!一会儿就给你染发!”

    这个时代也有人用黑豆染发,但是固色时间不长,是因为醋的纯度和成分,固色最好是用白醋。

    原本这个时代还没发展出白醋,巧合的是季祯之前为了吃饺子调过白醋,还有一陶罐的余量,如今正好便宜绥晏。

    素日里摆满美酒佳肴的院落如今摆上两个热炉,一炉熬煮黑乎乎的东西,咕嘟咕嘟地向外翻涌着紫黑的泡,另一炉是白色的粘稠固体。

    绥晏疑惑挑眉,“你还会炼丹?”

    季祯:“……”

    神特么炼丹!

    弄好染膏后,她恶狠狠地在绥晏头上抹了一大把,“我先给你的脑袋炼了!”

    面前的铜镜映出两人姿态,绥晏突然轻浅地笑了,“那你一定,要吃掉这颗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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