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穿了，成了恶龙嘴边的储备粮，唯一的生机是五分钟后会赶到的屠龙勇者。可我眼前突然飘过的弹幕却冷冰冰地告诉我：
别想了，他心里白月光公主的病需要龙心做药引，他会眼睁睁看你被龙吃掉，好拖延时间，给他创造最佳的屠龙机会。
1
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湿漉漉的。
还带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腥味。
我以为是我家猫又趁我睡着舔我脸了。
我伸手一摸。
摸到了一片冰凉、坚硬，还带着奇特纹路的玩意儿。
不像猫毛。
倒像是……鳞片
我猛地睁开眼。
一张巨大到占据我整个视野的脸，怼在我面前。
两只灯笼似的金色竖瞳，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它刚刚好像打了个哈欠。
那湿漉漉的玩意儿，是它的口水。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尖叫都忘了。
这是哪
我是谁
我面前这个酷似西方神话里恶龙的玩意儿又是什么
吼。
它冲我低吼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口水喷了我满头满脸。
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叫林鸢，昨天晚上刚通宵看完一本西幻，名叫《圣骑士的光辉》。
书里的屠龙勇者，圣骑士凯乌斯，英明神武，帅得掉渣。
而我，现在，好像穿成了书里那个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开场就被恶龙当储备粮的倒霉蛋。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只在旁白里被描述为被献祭给恶龙的，来自东方的可怜祭品的炮灰。
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在屠龙勇者凯乌斯赶到之前，被恶龙吃掉，用来彰显恶龙的残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穿着破破烂爛的粗布裙子，手脚被粗糙的藤蔓捆着，扔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
不远处，散落着一堆白森森的骨头。
……行吧。
这开局，真是地狱中的地狱。
恶龙似乎对我这个新鲜的罐头很满意。
它伸出巨大的爪子，轻轻拨弄了一下我。
我就像个小石子一样，咕噜噜滚了好几圈，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喂，你这只大蜥蜴，能不能轻点！
我下意识地用中文骂了一句。
恶龙歪了歪它那颗巨大的脑袋，似乎没听懂。
也对，它大概只听得懂这个世界的通用语。
绝望。
就在我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成为龙粪的一部分时，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半透明的光幕。
光幕上，一行行五颜六色的字体，正飞速地从右到左划过。
【前排！现场直播看龙吃人！】
【高能预警！妹子长得还挺好看的，可惜了。】
【呜呜呜我的凯乌斯什么时候来救人啊！急死我了！】
【前面的别想了，按照原著，勇者赶到的时候，这妹子已经被消化掉一半了。】
【快跑啊妹子！你左后方三米处有个小点的洞口，钻进去能拖延几分钟！】
【没用的，那洞是死胡同，钻进去更没地方跑了。】
我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这不是……弹幕吗！
我穿越了，还自带了一个视频网站的弹幕系统
这些弹幕，好像是看过原著的读者发的。
它们……能给我提供信息
恶龙似乎玩腻了，它张开了那张足以吞下一头牛的血盆大口，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喉咙深处那一小团跳动的火焰。
【啊啊啊啊要来了要来了！】
【妹子快闭眼吧，不那么吓人。】
【勇者！凯乌斯！你再不来你未来的老婆就要换人了！】
【楼上的说什么胡话，这炮灰怎么可能是我们凯乌斯的老婆公主伊莎贝拉才是官配！】
我没时间理会这些CP争论。
我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
跑是跑不掉了。
唯一的生机，就是那个叫凯乌斯的屠龙勇者。
可是弹幕说了，他会来晚。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做点什么，让他早点来！
一条关键的弹幕在这时飘了过去。
【笑死，其实凯乌斯现在就在洞外，正在用圣光探测术找恶龙的防御薄弱点，这龙在洞穴东边的墙上布了幻象魔法，他还要五分钟才能找到真正的入口。】
东墙！
五分钟！
我猛地抬头，看向山洞的东侧石壁。
那里看起来和别的石壁没什么两样，但既然弹幕这么说了，那凯乌斯一定就在那后面！
恶龙的唾液已经滴到了我的额头上，黏糊糊的。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东边的石壁，用这个世界我唯一会的几个词，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救命啊！
这里有人！
外面那个耍圣光的帅哥！别找了！入口就在你面前！你再不进来你未来的储备粮就要被别的龙抢走了！
我也不知道我喊的对不对。
反正就是把我会的词都喊了一遍。
整个山洞里都回荡着我破锣嗓子一样的呐喊。
恶龙的动作停住了。
它那巨大的金色竖瞳里，流露出一种人性化的迷惑。
仿佛在说：这食物怎么还带吆喝的
洞穴外，似乎也安静了一瞬。
弹幕炸了。
【卧槽】
【这姐们在干嘛她在给勇者导航】
【储备粮她把自己定位成勇者的储备粮了好清奇的思路！】
【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虽然很惨，但是我真的笑出声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不管了。
我看着那面石壁，继续用尽全力呐喊。
东墙！就是这面墙！用你最厉害的招式打过来！
搞快点！再晚零点五秒我就要进它肚子了！
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饭啦！
也许是我的喊声起了作用。
也许是那个叫凯乌斯的勇者觉得里面的祭品精神不太正常，再不救可能就自己疯死了。
轰隆！
一声巨响。
我喊了半天的那面东墙，猛地炸开一个大洞。
碎石四溅。
耀眼的金色光芒从洞口照了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站在洞口。
他身穿银白色的铠甲，手持一把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长剑，一头灿烂的金发比阳光还要耀眼。
那张脸，俊美得如同神祇。
表情是冰冷的，严肃的。
只是那双如蓝宝石般纯净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深深的，无法掩饰的……困惑。
他显然也听到了我刚才的鬼哭狼嚎。
恶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怒了。
它放弃了我这个近在嘴边的开胃菜，转过身，对着不速之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凯乌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金色的圣光愈发炽烈，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他的目光扫过恶龙，然后落在了我身上。
那个眼神，复杂极了。
有同情，有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听到了什么的茫然。
我被夹在屠龙勇者和恶龙中间，瑟瑟发抖。
但我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面前的弹幕。
【啊啊啊啊啊我死了！凯乌斯登场帅炸了！】
【勇者大人，别管那个疯女人了，快屠龙！】
【等等，你们看勇者的表情，他好像被女主整不会了。】
【女主凭她也配一个炮灰而已。】
【别吵了！快看！龙要喷火了！】
我看到那条弹幕，立刻抬头。
果然，恶龙深吸一口气，喉咙里的火焰翻涌。
小心！它要喷火了！左边！往你左边躲！
我扯着嗓子大喊。
凯乌斯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侧身翻滚，向左边躲开。
一道灼热的龙息，擦着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轰击在石壁上，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跡。
凯乌斯稳住身形，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惊疑不定了。
我怎么会知道龙要喷火
我怎么会知道他往哪边躲最安全
我当然不知道。
是弹幕告诉我的。
【牛逼！这妹子是预言家吗】
【这波预判可以啊！】
【快！告诉他！龙的弱点是左眼，但是有鳞甲保护，要用圣光击中它下巴第三片鳞，能让它暂时麻痹！】
我看到了！
救命稻草！
我立刻对着凯乌斯大喊：别打别的地方！打它下巴！从下往上数第三片鳞！那里是它的神经节点！打中了它能晕过去！
凯乌斯：……
恶龙：……吼
两个当事者，一个英雄，一个怪物，同时愣住了。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又一次聚焦在我这个小小的，被捆着的祭品身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2
凯乌斯显然没信。
一个传说中凶残无比的恶龙，弱点怎么可能这么具体，还具体到了下巴的第三片鳞上。
这听起来就像是胡说八道。
他举起圣剑，金色的光芒凝聚在剑尖，准备发动一次强力的攻击。
目标，是恶龙那颗巨大的头颅。
弹幕急了。
【别啊！勇者大人！听她的啊！】
【完了完了，这一剑下去，龙是死了，但是这个山洞也得塌了，到时候妹子和勇者都得被活埋。】
【对对对！原著里写了，凯乌斯第一次屠龙用力过猛，把自己砸晕了，在山洞里躺了三天才被他家的傻随从找到。】
【哈哈哈哈哈哈傻随从哈哈哈哈，博的粉丝要打人了！】
活埋
我可不想刚穿越就体验这种死法。
住手！
我声嘶力竭地大喊。
你这个笨蛋勇者！你想跟它同归于尽吗！
这一剑下去山洞会塌的！你想被石头砸成肉饼吗！
凯...凯乌斯的动作，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脸部肌肉，似乎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我敢打赌，从他成为圣骑士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叫他笨蛋勇者。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恶龙可不管我们之间的眉眼官司。
它抓住凯乌斯停顿的瞬间，巨大的尾巴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过来。
【后面！小心龙尾！】
【快躲！这一尾巴能把人拍成两截！】
小心后面！我喊道。
凯乌斯反应极快，他立刻矮身，龙尾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扫过，重重地砸在石壁上，碎石纷飞。
好险。
我松了口气，却发现凯乌斯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的探究和惊疑，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我连续两次的预言，全都应验了。
这已经超出了巧合的范畴。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一边警惕地与恶龙对峙，一边冷声问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清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男中音，但现在充满了戒备。
我能怎么说
我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能看到一群未来的读者在你打架的时候发弹幕玩
他会把我当成恶龙的同伙，或者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弹幕又给我出主意了。
【快！就说你是预言家！这个世界有预言家设定的！】
【对！说你是被流放的东方神秘女巫！逼格拉满！】
【快编！再不编勇者就要动手清理全场了！】
有了！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一点。
我是一位来自东方的先知。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但在空旷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能看到命运的丝线。
圣骑士凯乌斯，你的命运，与这头龙的命运，以及整个王国的命运，都交织在了一起。
杀了它，你会引发一场更大的灾难。
我说得神神叨叨，半真半假。
反正弹幕也说了，这龙是某个封印的关键。
杀了它肯定没好事。
凯乌斯皱起了眉头。
一派胡言。
他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这头恶龙盘踞在兰州城外，已经吞噬了数十个无辜的村民，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灾难。
他显然不信。
也对，一个满脑子都是光明与正义的圣骑士，怎么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先知的鬼话。
我必须拿出点真本事。
我死死地盯着弹幕，寻找着有用的信息。
【别跟他废话了，让他打啊！打下巴！】
【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凯乌斯是个死脑筋，认死理，不让他亲眼看到，他是不会信的。】
【跟他说，让他用剑柄，别用剑刃，只用一成力气，敲一下试试！】
这个主意好！
你不信
我挑衅地看着他。
那你敢不敢试一试
你不用杀它，用你的剑柄，对，就是那个没有剑刃的地方，对着它下巴第三片鳞，轻轻敲一下。
不用你出全力，就用你挠痒痒的力气就行。
如果我错了，我心甘情愿被它吃掉，再被你一剑穿心，毫无怨言。
我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把自己的命都赌上了，由不得他不重视。
凯乌斯沉默了。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我，和恶龙的下巴之间来回移动。
恶龙也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俩。
它可能龙生中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祭品和勇者在它面前，为怎么弄死它，展开了友好的学术探讨。
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弹幕已经刷疯了。
【赌了！他赌了！】
【快看凯乌斯的表情，他动摇了！】
【哈哈哈哈龙龙好可怜，感觉智商受到了碾压。】
【龙：我当时害怕极了。】
终于，凯乌斯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
他沉声说。
如果这是谎言，我会让你知道，欺骗圣骑士的下场。
说完，他动了。
他的身形快如闪电，在恶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闪到了它的侧前方。
他没有用圣光，也没有用剑刃。
而是像我说的，倒转剑柄，对着恶龙那巨大的下巴，轻轻地，用巧劲，敲了上去。
咚。
一声轻响。
就像敲西瓜一样。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头体型堪比小山，刚才还威风凛凛，咆哮连连的恶龙。
在被剑柄敲中下巴之后，巨大的身体猛地一僵。
然后，那双金色的竖瞳，缓缓地，变成了蚊香眼。
……吼
它发出一声短促而又充满了困惑的叫声。
接着，四肢一软，庞大的身躯轰的一声，侧着倒在了地上。
睡……睡着了
不，是晕过去了。
整个山洞，死一般的寂静。
我目瞪口呆。
凯乌斯也目瞪口呆。
他保持着挥出剑柄的姿势，僵在原地，看着自己造成的战果，眼神里充满了自我怀疑。
这就……解决了
我屠龙生涯中，最强大的对手之一，黑炎地狱龙……就这么被我用剑柄敲晕了
弹幕瞬间变成了彩色的海洋。
【6666666666666】
【卧槽！卧槽！真的可以啊！】
【医学奇迹！不，神学奇迹！】
【快看勇者的表情，他世界观崩塌了哈哈哈哈哈哈！】
【女主牛逼！（破音）】
凯乌斯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他的目光，穿过弥漫的尘土，精准地锁定了我。
那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看到了神祇，或者魔鬼的眼神。
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一丝丝的狂热
你……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抓住这个机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高深。
我挺直了腰板，虽然还被捆着，但气势不能输。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吗圣骑士。
我说了，杀了它，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这头龙，只是一个看门人。它守护的东西，远比它的生命更重要。
放了我，带我走。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威胁，究竟来自哪里。
我开始了我的终极忽悠。
我要从一个储备粮，变成他的随行军师。
这是我唯一的生路。
凯乌斯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那双离得极近的蓝色眼眸，像一片深邃的海洋，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他没有立刻给我松绑。
而是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他的手指很冰凉，但力气很大。
告诉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究竟是谁
你看到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弹幕也紧张起来。
【来了来了！经典对峙情节！】
【快！稳住！千万别露馅！】
【告诉他，告诉他公主有危险！这是他最大的软肋！】
公主
对，那个官配，伊莎贝拉公主。
我灵光一闪。
我看到了……
我故意放慢了语速，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
我看到，遥远的首都，南京城里，美丽的伊莎贝拉公主，正被一团黑色的阴影笼罩。
她的生命，危在旦夕。
而解救她的关键，并不在这头龙的身上。
恰恰相反，杀了这头龙，你会彻底失去拯救她的机会。
凯乌斯的瞳孔，猛地一缩。
伊莎贝拉！
这个名字，显然触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3
凯乌斯最终还是信了。
或者说，他选择暂时相信。
毕竟，能用剑柄一招制服黑炎地狱龙的先知，和关系到他心上人伊莎贝拉公主安危的预言，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分量太重了。
他用剑削断了我身上的藤蔓。
重获自由的感觉真好。
我活动了一下被捆得发麻的手脚，站起身来。
然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走到那头昏迷不醒的恶龙旁边，从自己破烂的裙摆上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沾了点洞里渗出的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它下巴上被敲中的地方。
那里有一点点红肿。
凯乌斯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在做什么
给它疗伤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它也挺可怜的，被关在这里当了几百年的看门狗，每天还要被人喊打喊杀。
我说的是真心话。
从弹幕里，我早就知道了这头龙的身世。
它不是什么天生的恶龙，而是上古时期被一位大法师奴役，强行订立契约，用来看守一个封印的守护兽。
所谓的吞噬村民，也大多是闯入它领地的倒霉蛋，它其实很少主动离开山洞。
凯乌斯沉默了。
他那套非黑即白的圣骑士理论，显然无法理解我对一个怪物展现出的善意。
弹幕倒是很活跃。
【哇！女主好善良啊！】
【这波操作加分！圣母婊的设定看腻了，这种一视同仁的善良才戳人！】
【凯乌斯又在怀疑人生了，他的世界里，怪物就该被净化。】
【驯化开始了！第一步，颠覆他的三观！】
我擦完伤口，又从怀里掏出几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又干又硬的肉干。
这是我作为祭品唯一的口粮。
我掰了一小块，塞进了恶龙紧闭的嘴巴里。
醒了记得吃。
我拍了拍它巨大的鼻孔，小声说道。
做完这一切，我才拍拍手，走到凯乌斯面前。
走吧，圣骑士大人。
我们得赶快去南京城，不然你的公主殿下，可能真的要变成一幅画了。
凯乌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但没有再说什么。
他转身向洞口走去。
洞外，阳光明媚。
一匹神骏的白色战马，正安静地等候着。
马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见习骑士的服装，看到凯乌斯出来，立刻激动地迎了上来。
凯乌斯大人！您没事吧！那头恶龙……
少年的话，在看到我之后，戛然而止。
他的脸上露出了和凯乌斯初见我时同款的困惑表情。
这位……是
一位先知。凯乌斯言简意赅地介绍道，博，我们即刻返回南京。
叫博的少年，显然是凯乌斯的随从。
他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立刻听令行事。
问题来了。
只有一匹马。
凯乌斯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开口求他。
我才不求他。
我转头看了看山洞，又看了看他。
然后，我冲着凯乌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圣骑士大人，借你的马用一下可以吗
凯乌斯和博都愣住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就念出了从弹幕里看到的，最骚包的一句台词。
我的坐骑，还在里面睡觉呢。我得先骑你的去趟城里，给它买点好吃的。
说完，我直接跑过去，手脚并用地往马背上爬。
凯乌斯：……
博：……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TM她的坐骑在睡觉！】
【她把龙当坐骑了这是什么神仙脑回路！】
【快看凯乌斯的脸，黑了，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可是有洁癖的圣骑士啊！他的圣马‘雪花’从来不让别人碰的！】
我当然知道。
我就是故意的。
我要让他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不按常理出牌。
果然，在我脏兮兮的身体接触到那匹叫雪花的白马时，凯乌斯的脸彻底黑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马背上拎了下来。
下去。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下去。我耍赖，两条腿走到兰州城要走到天黑的！我一个柔弱的先知，要是路上遇到什么歹徒怎么办你负责吗
凯乌斯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他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么胡搅蛮缠的女人。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他先妥协了。
他叹了口气，那感觉，就像是认命了一样。
他没有再把我拎下去。
而是自己也重新上了马，坐在了我身后。
我被他圈在了怀里。
一股淡淡的，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包围了我。
他的胸膛很宽阔，很坚实，隔着铠甲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感。
我的脸，有点不受控制地红了。
【啊啊啊啊啊！共乘一骑！我爱的土味情节！】
【磕到了磕到了！体型差好萌！】
【凯乌斯妥协了！他居然妥协了！这是铁树开花啊！】
【先知大人V武！驯服傲娇圣骑士的第一步，达成！】
坐稳了。
凯乌斯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然后，白马雪花四蹄翻飞，向前冲去。
风驰电掣。
路途上，我可没闲着。
我继续扮演着我的先知角色。
前面三里外，在那个叫福州的路口，会有一小队地精劫道。
我对身后的凯乌斯说。
凯乌斯不语，但马速明显放慢了。
它们有十二个，武器是淬了毒的短矛。但是它们……我看了眼弹幕，然后强忍着笑意说，它们特别讨厌大蒜的味道，闻到就会打喷嚏，浑身无力。
身后的凯乌斯，呼吸明显顿了一下。
旁边的随从博，则是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
我不管他们。
你们有大蒜吗没有的话，路边那种野韭菜也行，味道差不多冲。
凯乌斯还是没说话。
但是，当博真的在路边找到一片野韭菜，并且递给他之后，他居然接了过来。
然后，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头传说中的圣骑士，一人一个见习骑士，还有一个神秘的东方先知，就在官道上，人手一捧野韭菜。
画面一度非常诡异。
当马走到福州路口时，路边的草丛里，果然窜出了十几个绿皮肤，尖耳朵的地精。
它们挥舞着短矛，发出难听的怪叫。
没等凯乌斯拔剑，我就把手里的野韭菜，狠狠地朝它们扔了过去。
吃我一招，生化攻击！
浓烈的韭菜味，瞬间弥漫开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群气势汹汹的地精，在闻到味道之后，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阿嚏！阿嚏！阿嚏！
它们开始疯狂地打喷嚏，手里的短矛掉了一地，一个个软倒在地上，涕泪横流。
凯乌斯和博，都石化了。
他们看着那群被韭菜打败的地精，又看了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怀疑。
我得意地拍了拍手。
看吧，我说了吧。
有时候，知识比武力更有用。
凯乌斯沉默了很久。
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手里的那捧韭菜，仿佛在研究什么深奥的魔法。
我们……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
还要带着这个吗
当然。我把博手里的韭菜也抢了过来，留着，晚上给你做个韭菜盒子吃。我跟你说，我们东方的美食，那是一绝。
凯乌斯的脸，似乎又黑了一点。
我们继续赶路。
经过这件事，凯乌斯对我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
我趁热打铁。
你是不是很讨厌吃甜食我问他。
他没回答，但身体的僵硬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你肯定喜欢吃咸的，或者辣的。我从怀里掏出最后几块肉干，递到他嘴边，尝尝，我用我们东方特有的香料腌过的，叫‘孜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
当肉干进入他口中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他身后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弹幕一片欢腾。
【投喂成功！】
【天哪，她是怎么知道凯乌斯讨厌甜食的原著里这是后期才揭露的隐藏设定啊！】
【先知大人，YYDS！】
【驯化进度：30%！】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打打闹闹。
在天黑之前，我们终于抵达了最近的一座城市，杭州城。
一进城，气氛就不对。
城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告示，周围围满了议论纷纷的民众。
博挤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脸色苍白地跑了回来。
凯乌斯大人……不好了！
是公主殿下的告示！
上面说，伊莎贝拉公主殿下，身染奇症，生命垂危！
唯一的解药，就是……就是黑炎地狱龙的心脏！
博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剧情里最大的矛盾点，来了。
我猛地转头，看向凯乌斯。
他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冷硬得像一块石头。
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温度都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风暴。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让我放过了，唯一能救她的东西。
4
杭州城只是个中转站。
我们马不停蹄，连夜赶路，终于在两天后抵达了王国的首都，南京城。
越靠近王宫，气氛越凝重。
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忧虑。
王宫门口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三倍。
凯乌斯亮出自己的身份徽章，我们才得以通行。
一路上，凯乌斯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一句话都没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我知道，他在天人交战。
一边是自己坚守的骑士荣耀和对公主的爱意，另一边是我这个神神叨叨但预言却屡屡应验的先知。
博跟在我们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我倒是最轻松的一个。
因为弹幕已经把底牌都告诉我了。
【来了来了，马上就要见到绿茶公主伊莎贝拉了！】
【前方高能！大型飙演技现场！】
【我打赌，公主肯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她就是装的！其实就是得了点风寒，被宫廷法师给夸大了，他们俩有一腿，想联手坑凯乌斯！】
我看着这些弹幕，心里有了底。
想坑我的临时饭票
门都没有。
我们被直接带到了国王的寝宫。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就扑面而来。
国王，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正一脸愁容地坐在床边。
床上，躺着一位美丽的少女。
她有着一头金色的波浪长发，皮肤白得像雪，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
此刻，她双眼紧闭，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看起来确实是病入膏肓。
她就是伊莎贝拉公主。
凯乌斯一看到她的样子，立刻快步走上前，单膝跪在床边。
陛下，公主殿下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惜。
国王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
凯乌斯！你终于回来了！
你快看看伊莎贝拉，她从三天前开始就高烧不退，宫廷里最好的医师和法师都束手无策！
一个穿着黑色法师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从旁边走了过来。
他就是宫廷法师，梅林。
也是公主的同伙。
梅林对着凯乌斯行了一礼，一脸沉痛地说：凯乌斯骑士，我们诊断过了，公主殿下中的是一种罕见的上古诅咒，唯一的解药，就是恶龙之心。
你这次去兰州，可曾带回龙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凯乌斯身上。
凯乌斯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没有。
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国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梅林法师则是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凯乌斯！你怎么能……国王的声音都在颤抖，你难道不知道伊莎ベラ有多需要它吗
是我……凯乌斯正要解释。
我看不下去了。
再让他说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往前一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从凯乌斯身上，转移到了我这个穿着破烂，画风完全不对的女人身上。
陛下。
我微微躬身，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公主殿下得的，并非诅咒。
我的话，像一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
梅林法师立刻厉声呵斥：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公主的病情，是我和王国首席医师共同诊断的，岂容你一个来路不明的村妇质疑！
我不是村妇。
我抬起头，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平静地说。
我是一位先知。
我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真实。
公主殿下身上的，不是诅咒，而是一股污秽的邪气。这股邪气，来源于某个心怀不轨之人。
我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梅林法师一眼。
梅林法师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一派胡言！卫兵！把这个妖言惑众的疯女人拖出去！
凯乌斯立刻挡在了我身前。
陛下，请等一下。
他沉声说，这位林鸢先知，她的预言能力，我亲眼见证过。或许，我们应该听听她的看法。
国王看着凯乌斯，又看了看我，犹豫了。
我知道，我必须拿出点有说服力的东西。
我又看了一眼弹幕。
【快！表演开始了！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那个法师梅林，身上常年带着一种叫‘黑森林’的熏香，味道很特别。】
【还有公主！她最讨厌的味道，是隔壁吴国公爵身上的劣质香水味！因为那个公爵是她的秘密情人之一，她怕被人发现！】
信息get。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既然你们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我有一种神圣的仪式，可以甄别邪气。
我需要一杯清水，最好是沾染过圣光的圣水。
凯乌斯立刻会意，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水囊，递给我。
这是我从圣山带回的泉水。
很好。
我接过水囊，当着所有人的面，倒了一杯清水。
然后，我背过身，装模作样地对着杯子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实际上，我是从我那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撮……韭菜末。
没错，就是之前剩下的野韭菜。
我把韭菜末悄悄地弹进了杯子里。
然后，我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那是我在杭州城的时候，趁凯乌斯不注意，从一个香料店里顺手牵羊……不是，是借来的一小瓶香水。
我记得弹幕说过，吴国公爵身上的香水，就是这个牌子。
劣质，刺鼻，但很便宜。
我把一滴香水，悄悄地抹在了杯沿上。
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过身，高高举起那杯圣水。
好了。
我一脸神圣地宣布。
这杯‘真言之水’，已经准备就绪。
如果公主殿下真的是被诅咒所困，那么这杯水在她闻来，会是世间最芬芳的甘露。
但如果，她只是被凡俗的病气所扰，那么这杯水，就会散发出最……嗯，最纯粹的，大自然的味道。
我实在编不出来韭菜味该怎么形容。
所有人都被我这套操作唬住了。
梅林法师想阻止，但国王已经挥了挥手。
拿去，给公主闻闻。
一个女仆战战兢兢地接过杯子，递到了伊莎贝拉公主的床前。
我紧张地盯着公主。
成败，在此一举。
只见女仆把杯子，凑到了公主的鼻子下面。
一直昏迷不醒的伊莎贝拉公主，她的鼻子，在闻到那股味道的瞬间，不受控制地皱了一下。
然后，她的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
下一秒。
呕！
伊莎贝拉公主猛地睁开眼，坐起身，一把推开那杯水，对着床边干呕起来。
拿开！快拿开！
她尖叫着，脸上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厌恶和惊恐。
这是什么鬼东西！太臭了！
整个寝宫，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傻了。
国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前一秒还生命垂危，下一秒就中气十足地骂街的女儿。
凯乌斯那张冰山脸上，也出现了裂痕，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伊莎贝拉。
梅林法师的脸，则是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而我，站在原地，努力憋着笑，维持着我先知的高冷人设。
弹幕，已经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型社死现场！】
【影后翻车了！笑死我了！】
【韭菜加劣质香水，这味道，绝了！】
【快看凯乌斯的表情，他感觉自己的爱情喂了狗。】
伊莎贝拉公主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她捂着嘴，脸色苍白地看着众人，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开始试图挽救。
可惜，晚了。
国王不是傻子。
他看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女儿，再看看我这个神秘的先知，脸色沉了下来。
伊莎贝拉。
国王的声音，充满了失望。
看来，你需要好好地在你的房间里，‘静养’一段时间了。
这场闹剧，以公主被禁足，灰溜溜地收场。
我，林鸢，一战成名。
5
公主的骗局被当众戳穿，整个王宫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国王下令彻查此事，宫廷法师梅林作为主治医师，自然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他被暂时解除了职务，关在自己的法师塔里等候调查。
而我，这个戳穿骗局的先知，则被奉为上宾，安排在了王宫里最豪华的客房。
凯乌斯把我送到房间门口，就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
他没走，也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他有话要问。
我推开门，回头对他笑了笑。
进来坐坐圣骑士大人，我猜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我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装饰得金碧辉煌。
我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桌边，拿起上面的水果就啃。
饿死我了，这两天光顾着赶路和演戏了。
凯乌斯就那么站着，像一尊雕塑。
你到底是谁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你不是什么先知，对不对
先知不会用韭菜和劣质香水来施法。
我啃苹果的动作一顿。
被发现了啊。
也对，他那么聪明，冷静下来一想，肯定能发现其中的破绽。
我不能再用先知的身份忽悠他了。
我必须给他一个更能让他接受的解释。
弹幕又开始出谋划策。
【不能说你是穿越的！他会把你当恶魔烧死的！】
【说你是被诅咒的预言家！这个设定好！又惨又强！】
【对！就说你能看到的不是命运，而是‘命运的碎片’，它们以文字的形式出现，你能解读它们！】
这个解释不错。
我放下苹果，擦了擦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确实能看到一些东西。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但我不是神。我看到的东西，是一些破碎的，不连贯的‘可能性’。
它们就像……像文字一样，漂浮在我眼前。
我能解读它们，从而知道一些即将发生的事。
我看到，伊莎贝ラ公主的病是假的，所以我才敢那么做。
我也看到，那头黑龙，不能杀。因为杀了它，会解开一个被封印在兰州城地下的，远古的灾难。
我把弹幕给我的信息，用一种他能够理解的方式，包装了一下，说了出来。
凯乌斯的眉头紧锁。
他显然在消化我说的这些话。
远古的灾难
是的。我点点头，一个比恶龙可怕一万倍的东西。
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宫廷法师，梅林。
弹幕适时地给出了补充信息。
【梅林是拜恶魔教的信徒！他想解开封印，召唤他的恶魔主子降临！】
【公主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用来支开凯乌斯，或者逼凯乌斯去破坏封印的工具！】
我立刻把这些信息转述给凯乌斯。
梅林是个恶魔信徒。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引你去杀了那头龙，破坏封印，好让他召唤出他的主子。
公主被禁足，他失去了最好的棋子。他现在肯定会狗急跳墙。
凯乌斯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是一个正直的圣骑士，王国的守护者。
任何与恶魔有关的威胁，都是他的头号敌人。
我明白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看着我，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信任的东西。
林鸢。
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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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需要你的‘眼睛’，来帮助我，阻止梅林，拯救这个王国。
我们，终于从互相试探的阶段，进入了真正的盟友阶段。
虽然这个联盟，一个靠武力，一个靠作弊，看起来有点不太靠谱。
但总归是结成了。
我笑了。
当然，我的圣骑士大人。
我的荣幸。
然而，我们高兴得太早了。
就在我们达成共识的下一秒，房间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一队全副武装的王宫卫兵，冲了进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卫兵长官。
他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卷。
奉国王旨意！
他高声宣布。
圣骑士凯乌斯，勾结来历不明的东方女巫，使用邪术迷惑公主，意图谋反！
林鸢，身份可疑，疑似东方派来的间谍，使用妖术，罪大恶极！
将二人即刻逮捕，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我跟凯乌斯都懵了。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吧！
前一秒我还是王宫上宾，下一秒就成阶下囚了
国王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弹幕一片惊呼。
【卧槽！是梅林搞的鬼！】
【他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
【国王这个老糊涂蛋！居然信了！】
【完了完了，男女主双双入狱，这还怎么玩】
凯乌斯脸色一沉，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我看谁敢动！
圣骑士的威压释放出来，那些卫兵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但卫兵长官却毫不畏惧。
凯乌斯！你想抗旨吗！
这是国王陛下的亲笔手谕！
他展开了那张羊皮卷。
上面确实是国王的签名和印章。
我们被陷害了。
梅林肯定是在我们来之前，就跟国王说了什么。
他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我们身上。
现在，我们百口莫辩。
整个房间，剑拔弩张。
凯乌斯把我护在身后，与卫兵们对峙着。
我们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看着周围明晃晃的刀剑，我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点发慌。
这下，玩脱了。
6
跟他们拼了！
我躲在凯乌斯身后，小声地怂恿他。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杀出一条血路！
凯乌斯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我耳中。
闭嘴。
你躲好，别乱动。
他的声音很冷静，没有一丝慌乱。
这让我那颗怦怦乱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卫兵们开始逼近。
凯乌斯动了。
他的剑出鞘了，但没有发出声音，只有一道金光闪过。
叮叮当当！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卫兵，手里的长剑瞬间断成了两截。
他们甚至没看清凯乌斯是怎么出手的。
这就是圣骑士的实力吗
太强了！
冲出去！
凯乌斯低喝一声，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冲。
王宫里瞬间乱成了一团。
警报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
我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我就像一个挂件，被凯乌斯一路拖着跑。
我的战斗力是零，但我的嘴炮能力是满级。
左边！左边有三个弓箭手！
小心你头顶！那个吊灯的绳子快断了！
别走那条路！前面是御膳房，现在肯定围满了拿菜刀的厨子！
图书馆！去西安路的皇家图书馆！那里有密道！
我一边跑，一边根据弹幕的实时战报，疯狂输出。
【图书馆三楼，第三个书架后面，按一下那本《长安志》，就能打开密道！】
【快快快！卫兵追上来了！】
凯乌斯对我这种战场导航系统已经完全适应了。
他拉着我，在复杂的王宫里左冲右突，精准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
我们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一个武力担当，一个战术指挥。
虽然场面狼狈了点，但效率极高。
我们最终有惊无险地冲进了图书馆。
按照弹幕的指示，凯乌斯在三楼的书架上找到了那本《长安志》，用力一按。
轰隆隆……
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们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密道里一片漆黑，但很安全。
我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凯乌斯靠在墙上，虽然呼吸也有些急促，但身姿依旧挺拔。
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墙上的火把。
昏黄的火光，照亮了他英俊的脸庞，也照亮了他手臂上的一道伤口。
那是刚才为了保护我，被一个卫兵的长矛划伤的。
你受伤了！
我惊呼一声，也顾不上累了，赶紧凑过去查看。
伤口不深，但血流不止。
我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裙子上又撕下一条布，想给他包扎。
别动。
他按住了我的手。
然后，我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他将手掌覆盖在伤口上，嘴里低声念诵着什么。
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从他掌心亮起。
在那白光的照耀下，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几秒钟后，白光散去。
他的手臂上，已经完好如初，连一道疤痕都没留下。
……
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这就是圣骑士的圣光治疗术吗
也太BUG了吧！
弹幕也一片惊叹。
【哇！移动泉水，自带回血功能！】
【好帅好帅！我也想被凯乌斯大人治疗！】
【女主快假装受伤！快假装摔倒！让他给你治疗！】
我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默默地把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还是算了，我怕他一发圣光把我净化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他。
逃出城，然后想办法揭穿梅林的阴谋。
他的计划很简单，但执行起来很难。
现在，我们是全城通缉的要犯。
我知道他要去哪。我说。
我盯着弹幕，寻找着关键信息。
【梅林的老巢在洛阳的古神庙！】
【他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会在那里举行邪恶的召唤仪式！】
【算算日子，下一次月圆，就是三天后！】
【他还需要一个关键的施法材料，叫‘昆明暗影水晶’，现在就在他的法师塔里！】
我把这些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凯乌斯。
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去洛阳阻止他。
最好，能先去他的法师塔，把那个什么水晶偷出来。
凯乌斯点了点头。
好。
今晚我们先在城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明天再想办法。
密道的出口，在南京城的贫民区。
我们从一个废弃的下水道里爬了出来，身上沾满了难闻的气味。
凯乌斯那张帅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他洁癖的毛病又犯了。
我们找了一间最便宜的旅店，开了一个房间。
就在我们以为终于可以安全地休息一晚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我们。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我和凯乌斯立刻警惕起来。
凯乌斯握住剑柄，示意我别出声。
他走到门后，低声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颤抖的，带着哭腔的男声。
是……是凯乌斯大人吗
我是……我是吴国公爵，杜兰德。
吴国公爵
那个公主的秘密情人
他来干什么
我和凯乌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困惑。
凯乌斯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华贵，但满脸惊恐的中年男人。
他一看到凯乌斯，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凯乌斯大人！求求您，救救公主殿下吧！
他抱着凯乌斯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那个魔鬼！那个叫梅林的法师！
他把公主殿下抓走了！
他说……他说他的仪式，需要皇室的鲜血作为祭品！
他要杀了公主！
什么！
我和凯乌斯都惊呆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梅林竟然把公主也绑架了
那我们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
这不再只是阻止阴谋了。
这变成了一场……限时救援。
7
吴国公爵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水里。
伊莎贝拉公主被绑架了。
梅林需要皇室的血作为祭品。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原本潜入法师塔偷水晶的计划，只能作罢。
我们必须立刻赶往洛阳。
在吴国公爵的帮助下，我们搞到了两匹快马和一些盘缠，连夜出城。
三天后，月圆之夜。
我们终于赶到了洛阳城外的古神庙。
这里是一片废墟，断壁残垣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神庙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台。
宫廷法师梅林，正站在祭台中央。
他的面前，漂浮着一颗人头大小的，散发着不祥黑气的黑色水晶。
那应该就是昆明暗影水晶。
而在祭台的另一边，伊莎贝拉公主被绑在一个石柱上，昏迷不醒。
梅林正在念诵着古老而邪恶的咒语。
随着他的念诵，祭台上空，空间的结构开始变得不稳定，一个漆黑的，不断旋转的漩涡，正在缓缓成形。
那就是通往恶魔位面的传送门。
动手！
凯乌斯低喝一声，拔出圣剑，像一道金色的闪电，直冲祭台。
梅林！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梅林看到我们，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凯乌斯，你终于来了。
可惜，你来晚了。
他用法杖一指，一道黑色的闪电，射向凯乌斯。
凯乌斯挥剑格挡，金色圣光与黑色闪电碰撞，发出了剧烈的爆炸。
一场大战，就此爆发。
凯乌斯和梅林缠斗在一起，魔法与圣光交织，整个废墟都在震动。
而我的任务，是去救公主，并想办法破坏那个水晶。
我猫着腰，绕到祭台的另一侧。
弹幕在我眼前疯狂刷新。
【快！水晶是仪式的核心！只要破坏了它，传送门就会关闭！】
【但是水晶有魔法护盾，物理攻击无效！】
【只有高强度的圣光，和突如其来的，尖锐的物理噪音，同时作用在上面，才能让它的结构产生共振，从而被摧毁！】
【梅林念咒语的时候，念到‘郑州’这个词时，会有零点五秒的施法间隙！那是凯乌斯攻击的最好时机！】
信息太关键了！
我立刻对着战场的方向大喊。
凯乌斯！等他念到‘郑州’那个词的时候，用你最强的圣光打那个水晶！
凯乌斯在战斗中听到了我的喊声，他立刻会意。
我则在祭台下，
寻找着可以制造噪音的东西。
最后，我找到了两块大小合适的，板砖一样的石头。
我抱着石头，悄悄爬上祭台。
梅林的咒语，已经念到了关键部分。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邪恶。
……阿卡林多……弗雷格拉……郑州！
就是现在！
动手！我大喊。
凯乌斯瞬间爆发，他手中的圣剑，发出了太阳般耀眼的光芒。
一道粗大的圣光光束，精准地轰击在黑色水晶上。
就在圣光接触到水晶的同一时间，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两块石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我还用中文，发出了我灵魂深处的呐喊。
惊喜吧！狗娘养的！
铛！
清脆而又尖锐的撞击声，响彻夜空。
圣光，加上噪音。
两个条件，同时满足。
咔嚓！
那颗坚不可摧的暗影水晶，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紧接着，裂痕越来越多。
砰！
水晶炸成了碎片。
天空中那个黑色的漩涡，也随之剧烈地扭曲起来，然后慢慢消失了。
仪式，被中断了。
梅林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他因为仪式被强行中断，遭到了反噬，吐出了一大口黑血，气息萎靡下去。
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凯乌斯趁他病要他命，一剑刺向梅林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突生。
一道银光，从凯乌斯的背后闪过。
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后心。
凯乌斯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缓缓地回过头。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刚刚被我救下的伊莎贝拉公主。
她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绳索，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和惊恐。
取而代之的，是和梅林一样，阴冷而又疯狂的笑容。
你这个蠢货。
她看着凯乌斯，一字一句地说。
你真的以为，我是受害者吗
我，才是梅林大人最忠实的伙伴。
他许诺过我，在他的新世界里，我将是唯一的女王！
凯乌斯的瞳孔，因为震惊和痛苦而放大。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圣剑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梅林捂着胸口，发出得意的狂笑。
伊莎贝拉拔出匕首，高高举起，对准了凯乌斯的心脏，准备刺下最后一击。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们赢了，但又输了。
弹幕，也陷入了一片死寂和绝望。
【不！！！！！！】
【怎么会这样！公主也是坏的】
【凯乌斯要死了吗不要啊！】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翻不了盘了。】
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凯乌斯，看着那把即将落下的匕首。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8
绝望。
彻头彻尾的绝望。
我看着伊莎贝拉那张因为疯狂而扭曲的俏脸，看着她手中那把对准凯乌斯心脏的匕首。
我的脑子，第一次停止了思考。
没有弹幕，没有计划，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股滚烫的愤怒，从我的胸口，直冲天灵盖。
凯乌斯就要死了。
那个有点洁癖，有点固执，有点傲娇，但会在危急关头把我护在身后的圣骑士。
那个会因为我一句话就去相信地精害怕韭菜的傻瓜。
那个会默默吃掉我递过去的肉干的男人。
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凭什么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就朝伊莎ベラ扔了过去。
住手！
石头砸在她身上，不痛不痒。
她转过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闭嘴，你这个下贱的东方女人。
等解决了凯乌斯，下一个，就是你。
她再次举起匕首。
凯乌斯抬起头，他失血过多的脸苍白如纸，但他看着我的方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一个字。
……跑。
跑
我往哪跑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被我遗忘很久的画面。
是那个山洞。
那头被我用肉干投喂过的，黑色的恶龙。
弹幕曾经闪过一条我当时以为是玩笑的话。
【这龙有个隐藏设定，它会对给它喂食，并表现出善意的人，产生一种‘雏鸟情结’般的精神链接，会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
私有财产！
储备粮！
我就是它的私有财产！是它的储备粮！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所有思考，将我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在了一点。
我在心里，用尽我毕生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呐喊。
不是用嘴，而是用我的灵魂。
大块头！
你家的饭盒要被人掀了！
你存的罐头要被别的虫子啃了！
你的储备粮要没了！
快滚到洛阳来！！！
你的仇人在这里！你的饭也在这里！
没有任何回应。
伊莎贝拉的匕首，已经刺了下去。
完了。
然而。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充满了无尽怒火的龙吟，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那声音，仿佛能撕裂天空，震碎大地。
整个废墟，都在这声龙吟中剧烈地颤抖。
伊莎белла的动作，硬生生地停住了。
她和梅林，都惊恐地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夜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这里飞来。
是它！
是那头黑炎地狱龙！
它来了！
它真的听到了我的呼唤！
黑龙如同一颗黑色的陨石，轰然降落在废墟中央。
巨大的冲击力，将梅林和伊莎贝ラ都掀飞了出去。
它那双金色的竖瞳，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扫视着全场。
当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股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
但当它看到我身边，倒在血泊里的凯乌斯时，那股怒火，再次暴涨！
它似乎在说：我的人，我罩着的人，你们也敢动！
吼！
它张开大嘴，一道比山洞里粗壮十倍的黑色龙息，铺天盖地地射向那个半死不活的梅林。
梅林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黑色的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伊莎ベラ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想跑。
黑龙只是不耐烦地一甩尾巴。
龙尾像一根黑色的铁鞭，精准地抽在她身上。
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柱上，晕死过去。
秒杀。
两个最终BOSS，就这么被它轻描淡写地，秒杀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我和凯乌斯，还有这头顶天立地的黑色巨龙。
它解决完敌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我们面前。
它低下那颗巨大的头颅，小心翼翼地，用它的鼻子，蹭了蹭我。
然后，它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凯乌斯，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它伸出舌头，在那道致命的伤口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一股暖流，从它的舌尖，涌入了凯乌斯的身体。
凯乌斯背后的伤口，竟然也开始缓缓愈合。
这是……龙的治愈唾液
弹幕，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再次爆发。
这一次，不是文字，而是一片片爱心和鲜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龙龙！我的超人！】
【太帅了！这是什么天降神兵！不，天降神龙！】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龙的唯粉！】
【这是什么神仙结局！我哭了！】
我看着眼前这头巨大的，散发着无尽威严，却又对我表现出无限温柔的生物，也忍不住哭了。
我扑过去，抱住了它巨大的鼻子。
谢谢你……
它又咕噜了一声，用头蹭了蹭我的脸颊，像是在安慰我。
凯乌斯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靠在龙的鳞片上，撑起了身体。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这头无比顺从地让我抱着它鼻子的恶龙。
那张冰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笑容。
先知……
他轻声说。
你的……手段，真是……非同凡响。
我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
你习惯就好。
我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我而彻底改变了剧情走向的世界。
一个被我驯服的屠龙勇者。
一头被我驯化的护主恶龙。
还有我眼前，只有我能看到的，陪我一路走来的弹幕。
我看着弹幕上刷过的在一起！在一起！，忍不住笑出了声。
至于我未来的生活
嗯，左手一个圣骑士，右手一头大恶龙。
感觉……会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