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警犬失常！快乐癫疯的背后竟是阳性警报！训导员张大江第一次发现小球不对劲，是在城郊旧仓库抓捕行动后的第三天。
往常只要听到钥匙串的声响，这只肩高六十公分的德国牧羊犬总会像颗黑色炮弹般从犬舍里冲出来，前爪搭在他腰上，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呜声。可那天小球只是趴在垫子上，尾巴有气无力地扫了两下，鼻尖却对着空气疯狂耸动，像是闻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小球
张大江皱着眉蹲下身，伸手去揉它的耳朵。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皮毛，这狗突然原地打了个转，对着墙角的拖把杆龇牙咧嘴地低吼，下一秒又猛地扑过去，前爪在空中胡乱抓挠，仿佛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搏斗。
疯了
张大江心里咯噔一下。小球是他从三个月大开始带的功勋犬，连续两年拿下市局缉毒犬考核第一名，别说发疯，连训练时走神都少见。
更诡异的情况接踵而至。
障碍训练时，小球跑到独木桥中央突然定住，脑袋歪向左侧，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口水顺着嘴角滴在木板上。张大江吹了声紧急哨，它却像没听见，爪子对着虚空一下下拍打，像是在抓蝴蝶。直到张大江冲过去拍了拍它的屁股，它才猛地惊醒，甩了甩头，眼神里满是茫然。
最让张大江头皮发麻的是昨天的模拟搜毒训练。他在十个木箱里藏了一包
K
粉样本，其余都是干净的。小球进场后却直奔三号箱
——
那里面只有半袋狗粮。它把鼻子凑在箱缝上，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嘴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甚至把前爪搭在箱盖上，口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那副痴醉的模样，活像酒鬼闻到了茅台。
小球！
张大江厉声喝止，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涨到了极点。他想起上周队里新来的兽医说过，有些新型合成毒品会让犬类产生异常兴奋反应……
走！去医务室！
宠物医院的白色诊疗台上，小球还算乖顺地趴着，只是时不时抬起头，对着天花板快乐地
汪汪
叫两声，爪子还在空中划拉，像是在扒拉什么好玩的东西。张大江攥着牵引绳的手越收越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张警官，初步尿检结果出来了。
年轻的兽医拿着化验单走过来，脸色异常严肃，甲基苯丙胺、氯胺酮……
好几种成分，呈阳性反应。
阳性
张大江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不可能！小球从来不会接触毒品，训练时连奖励都是鸡胸肉！
他猛地抓住兽医的胳膊，是不是机器坏了再测一次！
兽医叹了口气，把化验单递到他面前：我们做了三次检测，结果一致。张警官，你再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犬类误食毒品的可能性……
话没说完，小球突然从诊疗台上跳下来，围着房间中央的垃圾桶转圈圈，嘴里发出
呜呜
的兴奋叫声，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它猛地用脑袋撞开桶盖，前爪伸进去乱扒，却只扒拉出来一团废纸。
可它还是对着那团废纸摇头摆尾，甚至低下头去舔，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眼神迷离得像喝醉了酒。
张大江看着眼前这只时而傻笑、时而对着空气狂吠的狗，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这还是那个在训练场上威风凛凛、在任务中精准嗅出毒品的缉毒尖兵吗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小球第一次成功搜出毒品时骄傲的眼神，每次完成任务后扑进他怀里撒娇的模样，还有昨天它对着空木箱流口水时那副痴傻的表情……
吸毒了……
我的小球……
吸毒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诊疗室外的走廊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可张大江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他看着小球还在快乐地追逐着自己的尾巴，一圈又一圈，那副疯癫的样子，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必须查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章：血泪真相！为救少女它竟两次以身试毒！
诊疗室的白炽灯晃得张大江眼睛发疼。他像个游魂似的冲出医院，拽着小球回到警犬队时，夕阳正把犬舍的铁栏染成血色。他把牵引绳往墙上一拴，疯了似的冲进监控室，对着负责调录像的小警员吼：把小球最近一个月所有任务录像都调出来！快！
屏幕蓝光映着他充血的眼睛。鼠标滚轮飞速转动，画面在仓库、小巷、车站间切换。直到第十四分钟，画面定格在城郊那片荒草丛生的废弃仓库
——
三天前的抓捕现场。
毒贩瘦骨嶙峋的手攥着一支针管，针尖闪着寒光，正刺向墙角缩成一团的少女。少女的尖叫被闷在喉咙里，而本该在侧翼警戒的小球，却像道黑色闪电般扑了过去。
砰！
针管扎进小球肩胛的瞬间，张大江听见自己心脏骤停的声音。录像里的小球闷哼一声，前爪狠狠拍在毒贩手腕上，针管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毒贩骂骂咧咧地踹了它一脚，小球却用身体死死挡在少女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吠叫，直到支援的警员冲进来。
还有呢
张大江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警员吓得一哆嗦，赶紧调出另一段录像。那是一周前的城郊抓捕，毒贩被追得狗急跳墙，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包饼干甩向路边看热闹的孩子。别吃！
张大江在录像外嘶吼，却见小球比他的声音更快
——
它腾空跃起，在饼干落地前一口吞进嘴里，碎屑溅了满脸。
画面里，小球吞下饼干后原地转了个圈，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却还是牢牢守在孩子面前，直到毒贩被制服。
两次……
张大江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小球甩头晃脑的样子，突然想起它这几天对着空气啃咬的模样，它不是自己碰的毒品……
它是为了救人……
他猛地想起兽医说过的脑电波监测仪，跌跌撞撞地冲回医院。当仪器的电极片贴在小球头上时，这狗还在对着天花板快乐地摇尾巴，仿佛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
张警官，你看屏幕。
兽医调亮监测仪，原本代表脑电波的波纹突然剧烈起伏，转换成图像后，竟出现一片阳光灿烂的草原。草地上跳跃着会发光的骨头，蝴蝶翅膀闪烁着水晶般的光泽，远处还有模糊的动物影子在奔跑
——
那是个光怪陆离的
动物乐园。
这是……
毒品刺激下的幻觉。
兽医的声音带着不忍，它把毒品带来的神经兴奋，误当成了快乐的场景。那些奇怪的动作，是在追逐幻觉里的东西。
张大江看着屏幕里那个梦幻般的乐园，又看看现实中对着空气傻乐的小球，一股酸水猛地涌上喉咙。他想起每次训练后，小球都会叼着飞盘跑向他，眼睛里映着他的影子，那才是他熟悉的、清澈的眼神。
按规定……
兽医艰难地开口，沾染毒品的警犬必须强制退役，严重的……
要安乐。
安乐
张大江像被电击般站起来，一把抓住兽医的白大褂，它是为了救人！它是英雄！你们怎么能……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先哽咽了。录像里小球被针扎中时的闷哼、吞下毒饼干时的决绝，和眼前这只因为毒品幻觉而摇头摆尾的狗重叠在一起，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冲出医院，晚风吹在脸上冰凉刺骨。警犬队的公告栏在夜色中泛着白光，上面赫然写着《警犬管理条例》第十七条：警犬若沾染毒品，无论何种原因，一律按规定处理……
处理
两个字像两把刀，剜得他心口生疼。他猛地转身跑回犬舍，小球正趴在地上，前爪对着墙壁一下下扒拉，嘴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仿佛在挖掘幻觉里的宝藏。
小球……
张大江蹲下来，轻轻抱住它的头，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小球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停下动作，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下巴，眼神依旧迷离，却带着一丝依赖。
就在这时，队长王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大江，跟我来办公室。
灯光惨白的办公室里，王浩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尿检报告我看了。小球的情况，按规定必须……
它是为了救人！
张大江猛地打断他，眼睛通红地指着窗外，它挡了毒贩的针管，吞了有毒的饼干！它不是吸毒，是牺牲！
王浩沉默了几秒，声音冷硬如铁：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警犬沾染毒品，就是不合格。
张大江看着队长冰冷的眼神，突然想起监测仪里那个阳光明媚的动物乐园。小球在幻觉里那么快乐，可现实却要夺走它的一切，甚至生命。
队长，
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给我一个机会。
王浩皱眉：什么机会
让我给它戒毒。
张大江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戒不掉，我陪它一起退役。但如果戒掉了……
我要它回来。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浩盯着张大江看了很久，久到张大江几乎以为会被拒绝，才听见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三个月。
王浩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后，看它能不能过测试。但丑话说在前头
——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如果戒毒过程中出任何意外，或者测试不通过，你知道后果。
张大江猛地站直身体，敬了个标准的警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走出办公室时，夜风吹得他一个激灵。他抬头看向犬舍的方向，小球正趴在那里，对着夜空中的星星
汪汪
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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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张大江攥紧了拳头。他不知道戒毒之路有多难，但他知道，为了这只两次以身试毒的狗，他必须拼尽全力。
因为小球不只是他的搭档，更是他的战友，他的英雄。
第三章：训导员抗命！我要留住它的
快乐幻觉！
清晨的警犬队基地笼罩在薄雾里，张大江抱着那台脑电波监测仪冲进队长办公室时，王浩正端着搪瓷缸子吹茶叶沫。监测仪的屏幕还亮着，上面跳动的光怪陆离的草原画面让王浩皱紧了眉头。
你看看这个！
张大江把仪器往桌上一放，屏幕里的发光骨头正追着透明蝴蝶跑，小球的幻觉不是坏事！你看它在里面多开心毒贩用毒品害人，可小球的身体把毒品刺激转化成了乐园！
王浩放下茶缸，杯底在桌面磕出清脆的响声：张大江，你少给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警犬管理条例第
17
条写得清清楚楚
——
我知道条例！
张大江打断他，手指狠狠戳向屏幕，但你看看！昨天我拿
K
粉样本测试，它闻到气味时幻觉里的蝴蝶会变成红色！这说明它的大脑能把毒品气味和幻觉场景关联起来！如果我们保留这种关联，它完全可以靠幻觉定位毒品，甚至比普通缉毒犬更敏锐！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小球戴着
幻觉搜毒王牌
的勋章站在领奖台上：这是全世界第一只
幻觉缉毒犬
！是突破性的训练成果！队长，我们不能埋没了小球的天赋！
天赋
王浩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搪瓷缸子里的茶水溅了出来，你管毒品摧残神经叫天赋！你知道长期幻觉会让犬类出现认知障碍吗知道戒断反应可能要了它的命吗我告诉你张大江，今天我把话撂在这
——
小球必须戒毒！一根毒毛都不能留！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窗外传来警犬训练的吠叫声，却衬得室内死寂无比。张大江看着队长铁青的脸，突然想起昨晚小球在犬舍里，对着墙壁上的光影快乐地扑咬，那模样像极了刚入队时玩拔河游戏的傻样。
如果...
如果戒毒后它完全失去了搜毒能力呢
张大江的声音有些发颤，它为了救人变成这样，难道最后只能被当成废犬处理吗
那是规定！
王浩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是警队，不是慈善机构。你要是舍不得，现在就去打报告申请领养，别在这跟我谈什么
快乐幻觉
！
我不是舍不得！
张大江突然拔高声音，眼眶红得像要滴血，我是觉得它不该就这样完了！它挡针管的时候没想过自己，吞毒饼干的时候也没想过后果，现在我们却要因为一纸规定放弃它
他猛地抓起监测仪，屏幕里的动物乐园突然闪过一道黑色阴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逐发光的骨头。张大江的心脏跟着一紧
——
那是毒品对神经造成的损伤在显现。
队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我不要它彻底戒毒，只要控制在不影响健康的剂量，让它保留幻觉搜毒的能力。我会负责到底，出任何事我担着！
你担你拿什么担
王浩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是抗命吗是违反警队纪律！
我知道。
张大江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但如果眼睁睁看着小球被毁掉，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沉默在办公室里蔓延。墙上的电子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重锤敲在张大江心上。他想起小球第一次成功搜出毒品时，把爪子搭在他肩膀上喘气的样子，想起它每次完成任务后，非要叼来一根草棍塞给他当
战利品
的傻样。
不可能。
王浩最终吐出三个字，语气斩钉截铁，明天开始，送小球去省厅指定的戒毒中心。这是命令。
张大江看着队长转身的背影，突然
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
队长！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求你了！给我三个月！就三个月！如果小球没戒掉，或者出现任何健康问题，我立刻脱警服，这辈子不再碰警犬！但如果我成功了...
请让它回来继续当缉毒犬！
王浩的脚步顿住了。他背对着张大江，肩膀微微起伏。窗外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大江。
你这是拿你的前途在赌。
我赌得起。
张大江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因为小球也拿命赌过。
王浩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犬舍里那个黑色的身影
——
小球正对着围栏外的一棵树摇头摆尾，仿佛树上停着幻觉里的发光蝴蝶。
好。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三个月。戒毒可以，但必须去正规机构。至于保留幻觉...
张大江，我丑话说在前头，只要小球出现任何神经损伤的迹象，我会立刻下令安乐。
张大江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地而发麻，却顾不上疼痛。冲出办公室时，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他奔向犬舍，远远就看见小球扒着栏杆朝他摇尾巴，嘴里发出欢快的呜呜声。
小球！
张大江跑过去，隔着栏杆紧紧抱住它的头，我们不戒毒了...
不，我们要戒毒，但我们有办法让你既能当英雄，又能看见你的乐园！
小球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用湿润的鼻子蹭着他的脸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而在远处的办公室里，王浩看着这一幕，重重地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给我接省厅警犬技术科...
对，我要咨询犬类戒毒的最新方案。
一场人与狗的赌局，就此拉开序幕。而此时的小球还不知道，它视若珍宝的
快乐幻觉，即将变成一场残酷的战争。
第四章：魔鬼训练！当幻觉乐园变成戒毒战场！
消毒水的气味还没散尽，张大江就把小球拖进了特制的训练室。墙上的脑电波监测仪实时跳动着，屏幕里那片阳光草原此刻正飘着几朵诡异的灰云
——
这是戒毒针剂刚注入时，小球神经受到刺激的反应。
听着小球，
张大江蹲在它面前，手里攥着飞盘，声音比往常低了八度，从今天起，我们玩个新游戏。
他按下遥控器，角落里的气味模拟器喷出一丝极淡的冰毒气味。几乎是瞬间，小球的耳朵猛地竖起，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前爪开始对着空气扒拉
——
监测仪上，草原里的发光骨头突然集体蹦跳起来，蝴蝶翅膀闪烁得更加刺眼。
就是现在！
张大江大吼一声，将飞盘狠狠甩出。
飞盘划破空气的声响刺破了幻觉。小球猛地一哆嗦，迷茫的眼神刚聚焦，就看见心爱的飞盘在空中划出弧线。它本能地追出去，在飞盘落地前一口叼住，却在跑回张大江身边时，突然原地打了个滚，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
戒断反应来了，像无数根针在扎它的神经。
吐出来！
张大江抢过飞盘，就看见小球嘴角溢出白色泡沫。他赶紧用毛巾擦去，指尖触到它滚烫的鼻头，心跟着一揪。
这就是他独创的
幻觉对抗训练法——
用小球最爱的事物制造强刺激，在毒品幻觉产生时强行打断神经链接。可第一天训练下来，小球吐了三次，最后趴在地上连尾巴都抬不起来，监测仪里的草原已经蒙上了一层灰雾。
不行，太慢了。
张大江看着数据报表，眉头拧成疙瘩。队长王浩限定的三个月，现在连一周都没到。他猛地站起来，从柜子里掏出一小包真正的
K
粉样本
——
这是申请了特殊许可的训练专用品。
小球，看着我！
他打开样本袋，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小球的鼻子疯狂耸动，眼睛瞬间变得迷离。监测仪上，草原突然变成了金色，无数发光的骨头组成了一条
彩虹桥，它最喜欢的幻觉场景出现了！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不存在的桥跑去，嘴里发出欢快的吠叫。
回来！
张大江抓起电击项圈的遥控器，手指悬在按钮上。这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可眼看小球就要
跳
进幻觉里的
发光湖，他一咬牙按下了按钮。
滋
——
轻微的电流让小球浑身一震，欢快的吠叫变成了痛苦的尖叫。它猛地回头，看着张大江手里的样本袋，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监测仪上的金色草原瞬间裂开一道缝，发光骨头开始黯淡。
对不起，小球，对不起……
张大江扔掉遥控器，冲过去抱住它，但我们必须赢，听到没有我们必须赢！
小球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却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像是在安慰。
更残酷的考验在第三天。戒毒产生的癫痫突然发作，小球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眼球向上翻，口吐白沫。张大江抱着它冲进宠物医院时，它的体温已经烧到
40
度，心电图跳得像打鼓。
急性戒断性癫痫，很危险。
兽医一边注射镇静剂一边摇头，张警官，你确定要继续吗现在放弃，它至少能活下来。
张大江看着手术台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小球，想起它两次扑向毒品时的决绝。他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却坚定：继续。
整整一夜，他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凌晨三点，护士跑出来说小球情况稳定了，他才靠在墙上滑坐下去，眼前阵阵发黑。
再次投入训练时，小球明显虚弱了很多。但每当幻觉出现，它都会先看一眼张大江，然后猛地甩头，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有一次，它对着模拟毒品气味狂吠时，突然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
监测仪显示，它幻觉里的
彩虹桥
正在崩塌，发光骨头变成了尖刺。
坚持住！小球！
张大江在旁边嘶吼，手里的飞盘甩得更快。
奇迹在第二十八天出现了。当张大江再次拿出
K
粉样本时，小球的鼻子凑近，喉咙里先是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但下一秒，它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样本袋发出低沉的警告吠叫
——
不是之前那种痴醉的兴奋，而是警犬发现危险时的警惕。
监测仪上，草原依旧存在，但那些发光的骨头旁，多了一个模糊的、穿着警服的人影
——
那是张大江的影子。而当小球发出警告吠时，影子会举起飞盘，幻觉里的尖刺就会消失。
它……
它在主动控制幻觉！
兽医看着屏幕，惊讶得合不拢嘴，张警官，它的神经在重塑连接！
张大江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看着小球，这只狗的爪子上布满了训练时磨出的血泡，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它不再被幻觉控制，而是开始学习用记忆里的指令，对抗毒品带来的神经刺激。
那天傍晚，训练结束时，小球叼着飞盘跑到张大江面前，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而是把飞盘放在他脚边，然后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命令。
张大江蹲下来，轻轻抚摸它头上的绒毛，那里还留着针管注射的痕迹。
小球，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骄傲，你做到了。
监测仪的屏幕上，草原的灰雾彻底散去，夕阳下，一只黑色的德国牧羊犬正在追逐着发光的飞盘，而它的主人，永远站在幻觉的入口处，等着它归来。
但张大江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队长王浩规定的三个月期限，才刚刚过去三分之一。而小球每一次控制幻觉，都是在神经的刀尖上跳舞。
他抬头看向窗外，警队的训练场上，其他警犬正在进行常规训练。阳光洒在地上，一切看似平静，只有他怀里的小球，和他自己，知道这场戒毒之战，才刚刚进入最残酷的阶段。
因为下一次训练，他将拿出真正的海洛因样本
——
那是能让幻觉瞬间变成地狱的魔鬼。
第五章：终极测试！幻觉与理智的巅峰对决！
省厅警犬基地的废弃仓库被改造成了终极考场。三十米见方的空间里塞满了旧轮胎、木箱和散发着各种气味的麻袋
——
腐烂蔬菜、香水、汽油，甚至还有故意放置的宠物粪便，二十名训导员屏住呼吸站在四周，目光齐刷刷盯着入口处的黑色身影。
小球的爪子在水泥地上轻轻刨动，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张大江蹲在它身边，能清晰看到它后腿因戒断后遗症而轻微颤抖，肩胛骨处被针管扎过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白。
记住训练时的感觉，
他压低声音，手掌狠狠按了按小球的后颈，闻到毒品味就看我，明白吗
小球转过头，湿漉漉的眼睛映出他紧张的脸。它轻轻舔了舔他的手腕，突然竖起耳朵
——
仓库深处，考官按下了气味释放按钮，一丝极淡的海洛因气味混杂在腐烂洋葱味里飘来。
几乎是瞬间，小球的瞳孔骤然放大。监测仪屏幕上，那片熟悉的草原猛地燃起火焰，发光骨头在火中爆裂成尖锐的晶体，蝴蝶翅膀滴着焦油状的黑液
——
这是海洛因刺激下，幻觉乐园正在崩塌的景象。
汪！
小球发出一声短促的吠叫，前爪原地跺了两下。它没有像训练时那样冲向气味源，反而猛地甩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
怎么回事
角落里的王浩皱紧眉头，手里的秒表迟迟没有按下。其他训导员交头接耳，有人低声嘀咕：看来还是不行，毒品对神经的损伤是永久性的...
张大江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见小球的鼻孔疯狂翕动，身体却僵在原地，尾巴夹得死死的
——
它在幻觉与理智间挣扎！监测仪上，火焰已经烧到了草原边缘，而小球的神经波纹像锯齿般剧烈起伏。
小球！看这里！
张大江突然扯开嗓子，同时将手中的红色飞盘高高举起。这是训练时打断幻觉的终极信号。
红色的影子刺痛了小球的眼睛。它猛地转头，看见张大江手臂上那道醒目的疤痕
——
那是某次任务中为保护它被毒贩划伤的。记忆如电流般窜过大脑，训练时的口令、飞盘破空的声响、张大江每次在它癫痫发作时抱着它喊
挺住
的声音...
嗷呜
——！
小球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它不再看监测仪上燃烧的乐园，而是低下头，鼻子贴着地面，像离弦之箭般冲进右侧的麻袋堆。
找到了！
负责记录的兽医指着监测仪，画面中，火焰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的红色光点
——
那是小球用意志在幻觉中标记出的毒品位置！
但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小球扒开三只麻袋，露出里面一个密封的铁盒，正是藏毒点。但它没有像往常那样用爪子去扒，而是猛地转身，叼起旁边一只沾着机油的旧手套，跑回张大江面前，将手套甩在他脚边，同时对着铁盒发出连续的警告吠叫。
它...
它没有直接接触毒品！
兽医震惊地站起身，它在用物品标记位置，避免二次刺激！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那只蹲坐在张大江脚边的德国牧羊犬，它的胸脯剧烈起伏，嘴角挂着涎水，爪子上渗出的血珠滴在水泥地上，染红了那只破旧的手套。但它的眼神却无比锐利，死死盯着铁盒的方向，仿佛在说：看，敌人在那里。
王浩缓缓按下秒表，时间定格在
3
分
17
秒
——
比普通缉毒犬的平均用时快了整整一分钟。他走上前，蹲下身，第一次没有用审视的目光看小球，而是伸出手，轻轻抚摸它颤抖的脊背。
疼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球没有动，只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在回答。
张大江再也忍不住，蹲下来紧紧抱住小球，脸埋在它的毛里。三个月的魔鬼训练，无数次癫痫发作，爪子上磨烂的血泡，还有那些在幻觉中挣扎的日夜...
此刻都化作了怀里这只狗温热的体温。
通过。
王浩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球不仅戒掉了毒瘾，还形成了新的神经反射——
它能在识别毒品的同时，用理智压制幻觉。
掌声突然爆发，二十名训导员同时鼓起掌来。阳光透过仓库破旧的天窗照进来，落在小球沾满灰尘的皮毛上，也照亮了张大江满是泪痕的脸。
但小球似乎没有在意掌声。它轻轻推开张大江，一瘸一拐地走回铁盒旁，用鼻尖碰了碰盒盖，然后抬起头，望向仓库外湛蓝的天空。
张大江顺着它的目光看去，突然想起监测仪里的画面
——
刚才小球标记毒品时，它的幻觉里，那片燃烧的草原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用飞盘铺成的路，而路的尽头，是他穿着警服，向它张开双臂。
走，小球，
他擦干眼泪，笑着伸出手，我们回家。
小球转过头，冲他摇了摇尾巴，眼神里再无迷茫，只有经历过地狱归来的坚定。它知道，这场幻觉与理智的战争，它赢了。
但它不知道，当它转身走向张大江时，监测仪屏幕上，那片曾经被毒品侵蚀的幻觉乐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绿色的草芽。而那些曾经发光的骨头，正在变成真正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警犬勋章。
终极测试的结束，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传奇的开始。
第六章：英雄归队！我的搭档永远是缉毒王牌！
警犬队的荣誉广场上，晨光把
忠诚卫士
雕塑照得锃亮。张大江蹲在警戒线后，指尖反复摩挲着小球脖颈上的新项圈
——
深黑色的皮质项圈上嵌着一枚微型定位器，还有一枚用退役警徽熔铸的专属铭牌，刻着
小球
两个字。
全体都有！立正！
随着队长王浩的口令，二十名训导员齐刷刷敬礼。小球站在队列最前方，比任何时候都站得笔直。它肩胛上的旧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那是戒毒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勋章般耀眼。
根据省厅命令，
王浩展开红色授勋令，声音穿透晨雾，缉毒犬‘小球’在任务中两次以身涉险，成功阻止毒品侵害群众；戒毒期间表现出极强的意志力，经测试完全具备复职条件。现授予‘一级功勋犬’称号，恢复缉毒犬资格！
掌声雷动时，张大江感觉眼眶一热。他看见小球的尾巴轻轻扫了两下，却依然保持着警犬的站姿，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
——
那眼神不再有幻觉时的迷离，也没有戒毒时的痛苦，而是像训练初期那样，清澈得能映出天光。
授勋仪式结束后，新来的训导员小李凑过来，好奇地问：江哥，小球现在……
还能看见那个幻觉乐园吗
张大江没说话，只是打开了口袋里的便携监测仪。屏幕上，小球的脑电波平稳如缎，偶尔闪过的画面不再是燃烧的草原，而是训练场上跳跃的飞盘，还有……
他在厨房给它切鸡胸肉的背影。
它把不好的东西忘了，
张大江关掉仪器，笑着拍了拍小球的头，只记得该记的。
话音刚落，值班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紧急任务！城南物流园发现可疑包裹，要求警犬支援！
来得正好！
王浩把对讲机扔给张大江，小球复职第一战，去试试手！
物流园的仓库里堆满了集装箱，气味复杂得像打翻了调味罐。小球刚一落地，就精准地绕过洋葱箱和海鲜泡沫箱，径直冲向角落一个贴着
工艺品
标签的木箱。它没有像以前那样兴奋地扒拉，而是用鼻尖轻轻点了点箱角，然后退后两步，蹲坐下来，尾巴有节奏地敲击地面
——
这是张大江专门训练的
安全示警
动作。
这里面有东西！
张大江立刻示意拆箱。
电锯声中，木箱被打开，里面层层包裹的泡沫塑料下，露出六个密封的金属罐。小李戴上手套拧开盖子，一股微弱却刺鼻的气味飘出
——
是高纯度的可卡因！
我的天……
小李倒吸一口凉气，藏得这么深，普通警犬根本闻不出来！
王浩看着蹲在一旁的小球，它正抬头望着张大江，眼神里带着一丝求表扬的期待。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这只狗还在诊疗台上对着空气傻笑，如今却能在复杂环境中精准定位毒品，甚至学会了保护自己。
小球，
王浩走过去，难得地露出笑容，干得漂亮。
小球
汪
地叫了一声，尾巴摇得更欢了。
收队时，夕阳把警车染成金色。张大江把车窗摇下来，让风吹进车厢。小球趴在副驾驶位上，脑袋搁在窗沿，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耳朵时不时动一下，像是在捕捉什么有趣的声音。
在看什么
张大江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
小球转过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后又望向窗外。张大江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路边的花坛里，几只蝴蝶正在飞舞。他突然想起监测仪里的画面
——
现在小球看见的蝴蝶，应该只是普通的蝴蝶了吧。
但下一秒，他看见小球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尾巴在座椅上轻轻拍打。张大江心里一动，悄悄打开了监测仪。
屏幕上，夕阳下的城市街道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草原。但这一次，草原上没有发光的骨头，也没有燃烧的火焰，只有几只真正的蝴蝶在飞，远处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手里拿着飞盘，正在朝它挥手。
而小球，正快乐地朝那个人跑去，嘴里叼着一根真正的、带着青草香气的草棍。
原来你还记得。
张大江低声说，嘴角忍不住上扬。
小球似乎听懂了，转过头，冲他用力摇了摇尾巴，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那是经历过黑暗却依然相信光明的光，是浴火重生后更显坚韧的光。
警车驶进警犬队大门时，值班的老训导员笑着喊道：大江，开饭了！今天加了鸡腿，给小球也备了双份鸡胸肉！
知道了！
张大江停好车，打开车门。
小球跳下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冲向食堂，而是站在原地，回头看着他，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呜咽，像是在等待。
张大江走过去，像往常一样，把牵引绳扣在它的项圈上。但这一次，他没有急着走，而是蹲下来，紧紧抱住了它。
欢迎归队，我的王牌。
他在它耳边轻声说。
小球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晚风吹过，带来食堂饭菜的香气，还有远处训练场上隐约的吠叫声。
在这片他们共同守护的土地上，一只曾被毒品幻觉困扰的警犬，终于找回了属于它的荣耀。而它和它的训导员，将继续并肩作战，把那些试图隐藏在黑暗里的罪恶，一一嗅出，一一粉碎。
因为他们是搭档，是战友，是永远的缉毒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