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踪七年,萧天从修罗战场归来,只想给女儿一个温暖的家。推开破败院门,却看见四岁女儿像小狗一样蜷缩在冰冷狗窝里,小手抓着发霉的馒头。
恶邻王虎叉腰狂笑:小野种,今天的馊水味道不错吧
萧天双眼血红,修罗殿主令瞬间激活全球通讯:十分钟内,我要这里血流成河!
王虎嗤笑:装腔作势,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数十架武装直升机轰鸣着撕裂长空,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第一章
狗窝里的女儿
七月的天,闷得像烧透了的砖窑,热浪裹着灰尘,黏糊糊地糊在清河市老城区每一寸开裂的墙皮上。空气里飘着一股子垃圾堆特有的、发酵过头的酸腐气。
萧天站在一扇油漆剥落、露出里面朽木本色的破院门前,心脏跳得又沉又急,擂鼓似的撞着胸腔。七年了。整整七年,他从地狱血海里爬出来,无数次在濒死的边缘挣扎,支撑他的,就是刻在骨头里的两个名字:苏晴,萧念念。
他的妻子,他的骨血。
七年非人的磨砺,尸山血海里杀出重围,无数次的险死还生,终于让他站上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巅峰,执掌着令全球权贵闻风丧胆的神秘组织——修罗殿。财富、权势、力量,对他而言已如呼吸般寻常。可这些,都填补不了心底那个巨大的空洞。
他厌倦了那些无休止的杀戮与算计,只想回来,只想找回他丢失的平凡,给她们一个安稳的、不再担惊受怕的家。
晴儿…念念…
他低声呢喃,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粗糙的手指抚过院门上那道熟悉的、被念念小时候用石头划出的浅浅痕迹,指尖的厚茧摩擦着粗糙的木纹。他深吸一口气,那熟悉的、混杂着老房子特有霉味的气息涌入鼻腔,却莫名地让他那颗在修罗场上都未曾真正慌乱过的心,揪得更紧了。
吱呀——
腐朽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院内的景象,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了萧天的眼底。
院子不大,堆满了破纸箱和废弃的杂物。角落里,一个用几块破木板和脏污油毡布勉强搭成的、摇摇欲坠的狗窝,突兀地扎在那里。而就在那散发着恶臭的狗窝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
那是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短得露出膝盖的破旧小裙子,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布满了新旧交错的淤青和擦伤,脏兮兮的。她背对着门口,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或者恐惧,微微颤抖着。一只枯瘦的小手伸在狗窝外面肮脏的泥地上,正费力地扒拉着半块沾满了污泥、边缘已经长出灰绿色霉斑的硬馒头。
萧天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瞬间凝固了。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紧接着,是火山爆发般无法抑制的、焚尽一切的暴怒!
他的念念!他视若珍宝的女儿!他拼尽一切想要守护的天使!竟然被像丢弃的垃圾一样,塞在这样一个连狗都不该待的肮脏地方!
小野种!今天这馊水味道不错吧老子特意给你留的,比你那死了爹的贱货妈强多了!
一个粗犷刺耳、充满恶意的声音在院墙另一边炸响。紧接着,一个穿着廉价花衬衫、挺着啤酒肚、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叼着烟,晃着膀子从隔壁院子走了过来,正是邻居王虎。他一脸戏谑地看着狗窝里的念念,叉着腰,笑得浑身肥肉乱颤,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吃啊!怎么不吃了嫌馊小杂种,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你那短命鬼爹早他妈死在外面了,你那没用的妈也快被债主逼得跳楼了,谁管你死活王虎越说越得意,抬脚就朝念念手边那半块沾着污泥的馒头狠狠踩了下去!
噗嗤!本就发霉的馒头瞬间被碾进了污泥里,脏污四溅。
啊!
小女孩发出一声受惊的、小动物般的呜咽,猛地缩回了手,小小的身体往狗窝更深处蜷去,抖得更厉害了,却不敢哭出声,只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这声压抑的呜咽,如同引爆炸药的最后一粒火星!
轰——!
萧天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七年来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滔天煞气,如同挣脱牢笼的洪荒巨兽,轰然爆发!整个破败小院的气温仿佛骤降了十几度,连墙角顽强生长的几根杂草,都瞬间蔫了下去。
王虎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像只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惊疑不定地转过头,看向院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穿着普通黑色夹克的男人。
陌生,又似乎…有点眼熟王虎甩甩头,把那一丝荒谬的熟悉感抛开。眼前这人除了眼神有点吓人,穿着打扮简直寒酸得像刚从工地下来,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值钱东西。
妈的,你谁啊看什么看滚远点!别他妈在这碍眼!
王虎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音量驱散心头那股莫名的心悸。他可是这一片有名的滚刀肉,还能被一个穷酸吓住
萧天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狗窝走去。每一步落下,脚下坚硬的地面都仿佛承受不住重量般发出细微的呻吟。他的目光,越过王虎那令人作呕的肥硕身躯,死死地、贪婪地、又带着撕裂般痛苦地,锁定在那个蜷缩在狗窝深处、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上。
那眉眼轮廓…像极了晴儿,也像极了他自己记忆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是念念!真的是他的念念!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扔进滚油里反复煎炸。七年积攒的思念、愧疚、担忧,此刻全都化作了焚心蚀骨的剧痛和足以毁灭一切的暴怒!他萧天,执掌修罗殿,麾下强者如云,财富富可敌国,一声令下能让全球金融震荡!可他的女儿,他失而复得的珍宝,竟然在他的家门口,被如此畜生不如地虐待!
滔天的怒意和煞气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终于走到了狗窝前,距离那个小小的身影只有一步之遥。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腰,仿佛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温度:
念…念
蜷缩在狗窝最深处的小女孩,听到这陌生又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熟悉感的呼唤,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扭过头来。
一张苍白、瘦削、沾满污垢的小脸露了出来。长期营养不良让她脸颊深陷,显得那双眼睛格外的大。那双本该清澈明亮、盛满星辰的眸子,此刻却如同受惊的小鹿,充满了麻木、惊惶,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的探寻。
她的目光怯生生地落在萧天脸上。当看清萧天的面容时,那双灰暗的大眼睛里,先是极度的茫然,随即,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潭,猛地荡开一丝微弱的涟漪。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的悸动。小小的嘴唇嗫嚅着,发出微不可闻的气音:
爸…爸
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萧天的心上!
轰隆!
萧天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眼前瞬间一片血红!那声微弱的呼唤,彻底点燃了他灵魂深处积压了七年的痛苦与愤怒!他的女儿!认得他!在这样非人的折磨下,她竟然还认得出他!
是爸爸…
萧天的声音彻底哽住,铁铸般的汉子,眼眶瞬间通红,滚烫的液体几乎要夺眶而出。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女儿那瘦得只剩骨头的小脸,想要将她从那肮脏冰冷的狗窝里抱出来。
爸爸
一旁的王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短暂的惊愕过后,爆发出更加猖狂刺耳的大笑,哈哈哈!操!老子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哪来的傻逼疯子,跑这儿来认亲了就你穿得跟个要饭的似的,也配当爹这小野种的爹早他妈烂在哪个臭水沟里了!你他妈算哪根葱想当便宜老子捡破烂啊哈哈哈!
王虎的笑声在破败的小院里回荡,充满了侮辱和挑衅。他压根没把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放在眼里,只当是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萧天伸向女儿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了腰。脸上的痛苦、愧疚、温柔,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平静。他慢慢地转过身,那双刚刚还泛着血丝、几乎要落泪的眼睛,此刻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封万里的寒潭。没有怒火,没有咆哮,只有一种漠视一切的、看待死物般的冰冷。
他看向王虎,目光平静无波,却让王虎那嚣张的笑声像被掐住了脖子,再次戛然而止,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
你,
萧天的声音不高,甚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敲进王虎的耳膜里,跪下。
第二章
跪下!
跪下
王虎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短暂的惊愕之后,那张横肉堆积的脸上瞬间涌起被羞辱的暴怒和扭曲的狰狞。他在这片老城区横行霸道十几年,靠的就是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当众呵斥过尤其对方还是个看起来穷酸落魄、风尘仆仆的陌生男人!
操你妈的!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让老子跪王虎猛地啐出一口浓痰,唾沫星子乱飞,他撸起袖子,露出粗壮手臂上歪歪扭扭的刺青,大步流星地就朝萧天冲了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扇向萧天的脸,老子先让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傻逼跪下吃屎!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带着王虎全身的蛮力,显然是下了死手。旁边院墙缝隙里偷偷张望的几个老街坊吓得惊呼出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那个陌生男人被一巴掌扇飞、口吐鲜血的惨状。
萧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王虎的巴掌带着一股腥风,距离萧天的脸颊还有不到半尺距离时——
住手!!!
一声惊怒交加、几乎破了音的暴吼,如同平地炸雷,猛地从巷口方向传来!那声音里蕴含的恐惧和惶急,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让王虎的动作都下意识地顿了一顿。
下一秒,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精悍的中年男人,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冲进了小院!他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跳,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滔天的怒火!来人正是清河市地下世界真正说一不二的龙头大佬——龙三爷!
龙三甚至来不及看清院内的具体情形,只一眼瞥见王虎那不知死活挥向萧天的手掌,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冻结了!
找死!!!龙三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在高速冲刺中猛地一拧,右腿如同钢鞭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扫在王虎的腰肋上!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王虎那近两百斤的壮硕身体,就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破麻袋,离地横飞出去三四米远,重重砸在堆满破烂的院墙上!
噗——!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血雾从王虎口中狂喷而出。剧痛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他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只剩下本能的抽搐和嗬嗬的倒气声,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整个小院,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王虎倒在地上发出的、濒死般的痛苦喘息,还有巷口传来的、由远及近、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脚步声——那是十几辆急刹车的豪车,以及数十名穿着统一黑色劲装、气息彪悍冷冽的壮汉,如同潮水般无声地涌入狭窄的巷子,将小小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每一个黑衣人眼神都如鹰隼般锐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铁血煞气。
刚刚还在为萧天担心的老街坊们,此刻全都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喘,看向院中那个依旧平静站立的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敬畏。
龙三看都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王虎。他喘着粗气,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极度的恐惧!他猛地转身,面对萧天,那在清河市呼风唤雨、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龙三爷,此刻身体却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他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膝盖骨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属…属下龙三!龙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死死抵着肮脏的地面,汗水瞬间浸湿了昂贵的西装后背,救…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请殿主责罚!
殿主两个字一出,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目睹此景的人心头!
那些如标枪般挺立的黑衣人,眼中瞬间爆发出狂热的崇拜和极致的敬畏,齐刷刷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几十个彪悍的身影,如同朝拜君王般,跪满了小小的院落!
请殿主责罚!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萧天依旧没有看跪了一地的黑衣人,也没有看额头紧贴地面的龙三。他的目光,越过地上痛苦抽搐的王虎,重新落回了那个蜷缩在狗窝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上。
那冰冷刺骨的煞气,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只留下深不见底的沉痛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再次缓缓弯下腰,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仿佛怕惊扰了易碎的琉璃:念念,别怕…是爸爸…爸爸回来了…
第三章
谁给你的胆子
爸…爸
狗窝里,念念那双盛满惊惶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萧天,又飞快地扫了一眼院子里跪倒一片的黑压压人影,小脸上全是懵懂和不知所措。她小小的身体缩得更紧了,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萧天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他无视了院子里跪着的所有人,也无视了地上如同烂泥般抽搐的王虎,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眼前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儿。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上最脆弱的晨露。
念念乖,不怕了,爸爸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努力穿透孩子心中的恐惧壁垒,来,爸爸抱你出来。
粗糙却异常温暖的大手,终于轻轻触碰到念念瘦削冰凉的肩头。那小心翼翼的触碰,带着一种血脉相连的暖意。念念身体先是本能地一僵,随即,那紧绷的神经似乎被这久违的、只存在于模糊梦境中的安全感轻轻拂过,微微放松了一丝。她没有反抗,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茫然又带着一丝微弱依赖地看着萧天。
萧天心头一酸,手臂穿过女儿瘦弱的脊背和膝弯,极其轻柔地将她从散发着恶臭的冰冷狗窝里抱了出来。那轻飘飘的重量,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分量,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让萧天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他脱下自己那件还算干净的黑色夹克,将女儿瘦小的身体紧紧裹住,隔绝掉外界的肮脏与寒意。
念念别怕,爸爸回来了,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他用下颌轻轻蹭了蹭女儿枯黄干涩的头发,声音里的杀意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无尽的疼惜。
就在这短暂的温情时刻——
呜…呜哇…爸…爸…疼…好疼…
地上,被龙三一脚踹得几乎背过气去的王虎,终于缓过一口气,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剧痛、恐惧、还有被当众打成死狗的屈辱,让他涕泪横流,像个巨大的婴儿在地上扭动,龙三爷!龙三爷饶命啊!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啊!我…我错了!饶了我吧!
他一边哭嚎,一边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向龙三的方向求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混合着嘴角的血迹,看起来既狼狈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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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跪在地上,额头依旧死死抵着地面,听着王虎的哭嚎,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冷汗顺着鬓角小溪般淌下,后背的衬衫早已湿透。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亲手掐死这个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的蠢货!但他不敢动,殿主没有发话之前,他连呼吸都恨不得停止!
萧天抱着女儿,缓缓转过身。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蠕动的王虎,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在鞋底挣扎的蟑螂。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女儿,一步一步,走向龙三。
沉重的军靴踩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龙三的心脏上。
终于,萧天停在了龙三面前。居高临下,漠然俯视。
龙三。
萧天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属下在!
龙三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几乎要钻进地里去。
这片地界,
萧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小院,归你管
龙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殿…殿主!属下该死!属下管教无方!让这等渣滓污了殿主的眼,惊扰了小主!属下万死难辞其咎!求殿主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立刻清理干净!
他语无伦次,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惶恐。
清理干净
萧天抱着女儿,目光落在女儿手臂上那一道道刺目的淤青上,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九幽寒冰,我女儿身上的伤,谁来清理她受的苦,谁来偿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刺进龙三的骨髓里!他瞬间面如死灰,知道今天这事,绝无可能善了!他猛地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
啪!啪!
力道之大,瞬间在他脸上留下清晰的红肿指印,嘴角都渗出血丝。
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龙三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请殿主明示!属下万死不辞!
萧天看着龙三脸上迅速肿起的指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缓缓抬头,目光投向巷口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穿透空间,看向更遥远的地方。他抱着女儿的手臂紧了紧,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女儿饿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龙三如蒙大赦!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连忙嘶声喊道:快!快!最好的!立刻把最好的食物送过来!要快!要热乎的!
巷子外,早已待命的黑衣人立刻行动起来,效率惊人。不到三分钟,一个精美的保温食盒被一名黑衣人双手捧着,恭敬地送到了龙三面前。
龙三几乎是爬着上前,颤抖着双手接过食盒,又膝行到萧天面前,高高举起:殿…殿主…您看…
萧天没有接食盒,只是抱着女儿,走到院子里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破旧小木凳前坐下。他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夹克里的念念放在自己腿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置一件稀世瓷器。
念念,饿了吧
他低头,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爸爸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念念怯生生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龙三手里那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盒,小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阵轻微的咕噜声。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萧天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像阴霾天空透出的一缕微光。他这才伸出手。
龙三连忙将食盒打开,里面是精致的点心、温热的羹汤,香气扑鼻。他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萧天手边。
萧天拿起一个做成小兔子形状的奶黄包,小心地吹了吹热气,递到女儿嘴边:来,念念,张嘴,小心烫。
念念迟疑了一下,小小的嘴巴张开一条缝,咬了一小口。香甜软糯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她那双一直黯淡无神的大眼睛里,瞬间亮起了一点点微弱的光彩,像是被点燃的、微小的星火。她忍不住伸出小手,抓住了萧天的手指,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看着女儿终于开始吃东西,萧天一直紧绷如铁的心弦,终于微微松动了一丝。他专注地喂着女儿,动作笨拙却无比耐心,仿佛这是世间最重要的事情。
整个小院,只剩下念念细微的咀嚼声,还有地上王虎压抑的痛苦呻吟。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呜哇——呜哇——呜哇——!
刺耳尖锐的警笛声,如同钢锯般撕裂了老城区沉闷的空气,由远及近,瞬间充斥了整个巷子!数辆警车粗暴地停在巷口,将原本围堵在巷子里的豪车都堵住了大半。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靠墙站好!
扩音喇叭里传来严厉的警告声,带着公权力的冰冷。
紧接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如临大敌般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王虎的亲叔叔,清河市治安大队的大队长——王天霸!他体型魁梧,一脸横肉,眼神凶戾,看到院中跪了一地的黑衣人,再看到自己侄子王虎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口鼻淌血,出气多进气少,顿时目眦欲裂!
阿虎!
王天霸怒吼一声,眼神瞬间锁定了正抱着孩子坐在凳子上的萧天,以及跪在萧天脚边的龙三!
龙三!你好大的狗胆!
王天霸瞬间拔出了腰间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向龙三,怒发冲冠,光天化日,聚众行凶!重伤我侄儿!你他妈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他带来的警察也纷纷拔枪,紧张地对准了院子里的黑衣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龙三听到王天霸的咆哮和枪械上膛的声响,身体猛地一颤,但这一次,他脸上的恐惧却少了许多,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依旧跪在地上,只是微微侧过头,看向王天霸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王天霸…
龙三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放下枪…立刻…跪下…向殿主请罪…或许…还能留你王家一条活路…
放你妈的屁!
王天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枪口甚至微微转向了抱着孩子的萧天,厉声喝道,殿主什么狗屁殿主!老子不管你是哪路牛鬼蛇神!在清河市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敢动我王天霸的侄子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给老子抱头蹲下!
他的咆哮在院子里回荡,充满了暴戾和掌控一切的自信。他带来的警察也向前逼近一步,枪口锁定了萧天。
萧天仿佛没有听见那刺耳的警笛和充满威胁的咆哮。他依旧专注地喂着怀里的女儿,用小勺子舀起一点温热的羹汤,仔细吹凉,送到念念嘴边。
念念乖,再吃一口。
念念似乎被那黑洞洞的枪口和紧张的气氛吓到了,小嘴紧闭,不敢再吃,身体又往萧天怀里缩了缩。
萧天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刚刚还盛满温柔和疼惜的眼眸,此刻已是一片冰封万里的死寂。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漠视一切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他看向王天霸,看向那些指向他的枪口,目光平静得可怕。
你,
萧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警笛的噪音,如同死神的低语,穿透了王天霸的咆哮,清晰地钻进他每一个手下的耳中,吓到我女儿了。
第四章
全球静默!
吓到我女儿了。
这五个字,如同五颗投入滚油中的冰块,瞬间炸裂!一股比刚才更加冰冷、更加狂暴、更加令人窒息的煞气,如同实质的寒潮,以萧天为中心,轰然爆发!
小院里,温度骤降!
那些持枪逼近的警察,首当其冲!他们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杀意瞬间穿透了警服,直透骨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手脚冰凉,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让他们持枪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有几个年轻的警员,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王天霸脸上的暴戾和自信也瞬间凝固了。作为治安大队长,他见过不少悍匪凶徒,但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恐怖的杀意!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头来自洪荒的巨兽盯上,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他握枪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枪口微微下移,指向了地面,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想干什么!别乱来!把…把孩子放下!
放下
萧天抱着女儿,缓缓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压迫感。他看着王天霸,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在沸水边缘蹦跶的青蛙。
龙三。
萧天再次开口。
属下在!
龙三立刻应声,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告诉他,
萧天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修罗殿’三个字,够不够让他放下枪
修罗殿!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王天霸的头顶!
轰隆——!
王天霸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他持枪的手猛地一抖,那把他引以为傲的配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修…修罗殿!
王天霸的声音瞬间变调,尖利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地上的王虎还要惨白!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在普通人耳中或许陌生,但在全球真正的权力中枢、在各国最顶级的特工档案里、在那些掌控着世界命脉的古老家族秘闻中…那是禁忌!是死神!是绝对力量的代名词!
传说中,那是汇聚了全球最恐怖强者的终极组织,其势力渗透到金融、能源、军工、信息网络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能左右小国政权的更迭!修罗殿主,更是如同行走人间的神祇,他的意志,便是裁决!
王天霸作为清河市的治安头子,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下,接触过一份被列为最高机密的、关于全球不可招惹势力的内部简报。那简报上,修罗殿三个字,是用加粗的血色字体标注,后面只有一行简短到令人绝望的注释:遇之,退避三舍!违者,死!
他当时只以为是夸大其词的神话传说,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这破败的城中村里,用枪指着修罗殿主!还吓到了他的女儿!
完了!王家完了!自己完了!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王天霸的心脏!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比龙三刚才跪得还要响亮,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
殿…殿主…饶…饶命…
王天霸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本能的、绝望的哀求。他带来的那些警察,看到自己队长瞬间崩溃跪地,再听到修罗殿三个字,虽然不明所以,但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队长失态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哗啦啦一阵乱响,所有警察都下意识地收起了枪,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向萧天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敬畏。
萧天看都没看瘫软在地的王天霸。他抱着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因为惊吓而微微颤抖。他低下头,用下颌轻轻蹭了蹭女儿的头发,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温和:念念不怕,爸爸在。几只吵闹的苍蝇而已,爸爸这就让他们安静。
说完,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龙三,语气平淡:太吵了。
龙三瞬间领悟,立刻如同标枪般挺直身体,眼神凌厉地扫向那些噤若寒蝉的警察,声音恢复了属于地下龙头的威严和冰冷:带着你们的人,还有地上那个垃圾,立刻滚出去!封锁巷口!没有殿主命令,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惊扰了小主,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全家老小,都他妈别想好过!
冰冷刺骨的威胁,让那些警察浑身一颤,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他们如蒙大赦,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抬起地上半死不活的王虎和已经吓瘫的王天霸,像拖死狗一样,连滚爬爬、狼狈不堪地退出了小院,连掉在地上的枪都忘了捡。
刺耳的警笛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是仓皇逃离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巷口。
小院再次恢复了死寂。
萧天抱着女儿重新坐下,拿起小勺子,继续耐心地喂她喝汤。念念似乎也感觉到那些可怕的坏人走了,紧绷的小身体放松了一些,再次小口地喝了起来。
龙三和一众黑衣人依旧恭敬地跪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震动音,从萧天身上传来。
嗡…嗡…
萧天动作微微一顿。他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样式极其古朴、非金非木、表面刻满玄奥纹路的黑色令牌——修罗令!令牌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幽光,轻轻震动着。
萧天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拇指在令牌中央一个不起眼的符文上轻轻一按。
嗡!
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光闪过。
下一秒,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没有任何投影设备,一道清晰无比、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巨大虚拟光幕,突兀地出现在萧天面前半米处的虚空中!光幕被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每一个窗口里,都映出一张或苍老、或威严、或充满铁血气息的面孔!
这些面孔的主人,无一不是跺跺脚就能让一方世界震动的巨擘!有掌控着数万亿美金流动的华尔街金融皇帝,有中东地区手握重兵的石油大亨,有古老欧洲传承数百年的神秘家族族长,有在非洲大陆翻云覆雨的军阀巨头,甚至还有几位穿着不同国家军装、肩扛将星的威严老者!
此刻,这些平日里出现在全球财经头条或国际新闻焦点中的大人物,隔着虚拟光幕,全都屏息凝神,脸上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和紧张!他们的背景各异,有的在奢华的书房,有的在指挥中心,有的甚至在疾驰的防弹车内,但此刻,所有人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微微低头,以示对光幕主人的绝对臣服!
全球视频会议,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瞬间接通!整个小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连空气都凝固了。龙三和那些跪着的黑衣人,虽然看不清光幕的具体内容,但那扑面而来的无形威压,让他们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匍匐在地!
光幕最中央的一个窗口,一位白发苍苍、穿着考究燕尾服、气质如同古老贵族的老者率先开口,他的声音通过某种技术处理,清晰地在小院中响起,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恭敬:
至高无上的殿主!您忠诚的仆人,罗斯柴尔德家族现任族长,亚伯·罗斯柴尔德,聆听您的神谕!
紧接着,旁边一个穿着笔挺将军制服、胸前挂满勋章的白发老者,神情肃穆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铿锵有力:北美战略司令部,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向您致敬,殿主阁下!随时听候调遣!
殿主!我是洛克菲勒!您最卑微的仆人!您有任何需要,洛克菲勒家族万亿资金,随时为您服务!
一个精明的犹太老人急切地说道。
殿主!中东‘新月卫队’指挥官,阿卜杜勒!十万死士,愿为您赴汤蹈火!
殿主!……
殿主!……
一个个足以让全球金融市场地震、让国际局势风云变幻的名字和承诺,争先恐后地在光幕上响起!每一个声音都充满了极致的恭敬和狂热!
这震撼人心的一幕,让唯一能稍微瞥见光幕边缘的龙三,大脑彻底宕机!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瞬间崩塌又重组!罗斯柴尔德洛克菲勒五星上将这些只存在于传说和新闻联播里的名字…此刻竟然如同最卑微的仆人,在向自己跪拜的这位存在汇报!
他之前只知道殿主强大,但从未想过,竟是强大到如此匪夷所思、如此令人绝望的地步!他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内里的衬衫。
萧天抱着女儿,目光平静地扫过光幕上那一张张紧张而敬畏的脸。他一边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她,一边对着光幕,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巨擘的耳中:
我在,华国,清河市。
仅仅一个地名,光幕上,所有巨头脸色骤变!尤其是那些身处华国周边或有势力在华国的,更是瞬间汗如雨下!
十分钟前,
萧天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我女儿,被人关在狗窝里,吃着发霉的馒头。
轰——!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核弹!光幕上,所有巨头脸上的敬畏瞬间被无边的震惊和滔天的怒火取代!
什么!
狗胆包天!!!
罪该万死!!
殿主!请下令!属下立刻让整个清河市从地图上消失!
那位五星上将麦克·阿瑟瞬间暴怒,杀气几乎要透过光幕溢出来!
殿主!请允许我立刻冻结华国境内所有与清河市有关的资金链!让他们全部破产!
犹太老人洛克菲勒眼中闪烁着金融巨鳄的冷酷寒光。
殿主!……
群情激愤!这些掌控着世界命脉的巨擘们,此刻全都因为一个小女孩的遭遇而彻底暴怒!整个虚拟会议空间充满了恐怖的杀意和毁灭的气息!仿佛只要萧天一声令下,整个清河市,甚至更大的范围,都将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小院里,龙三已经吓得快要晕厥过去。他毫不怀疑,只要殿主点个头,清河市明天就会成为历史名词!
萧天抬起手,轻轻往下一压。
瞬间,光幕上所有的咆哮和请战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巨头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裁决。
萧天的目光落在怀中女儿苍白的小脸上,看着她因为那些愤怒的咆哮而再次露出的惊惶。他眼中的冰寒缓缓褪去,只剩下深沉的疼惜。
我女儿,需要一个新家。
萧天对着光幕,声音低沉而清晰,要安静,要干净,要温暖。现在就要。
第五章
新家与清算
我女儿,需要一个新家。要安静,要干净,要温暖。现在就要。
这简单的要求,听在光幕上那些巨擘耳中,却如同最神圣的谕令!
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光幕上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高效回应!
遵命!殿主!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族长亚伯反应最快,他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立刻启动‘方舟’协议!全球顶级设计师团队将在十分钟内完成线上集结!一小时!一小时内,为您和小主在清河市打造最完美的居所!所有建材、家具、艺术品,将动用家族最高级别储备库,以最快速度空运抵达!保证绝对安全、环保、舒适!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窗口里,一位穿着唐装、气质儒雅却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立刻接口,他是全球华人圈隐形首富,李氏财阀的掌舵人李兆基:殿主!李氏财阀在清河市郊‘云顶山’有一处庄园,占地千亩,依山傍湖,环境绝佳!所有设施均为顶级,安保系统由李氏与北欧军工联合打造,可抵御小型军队冲击!庄园管家、佣人团队皆经过最严格审查和训练!现庄园产权及所有人员,即刻无条件转移至小主名下!三十分钟内完成清场移交手续!
殿主!
洛克菲勒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金融巨鳄的冷酷效率,为确保小主新家万无一失,我已指令旗下三家顶级安保公司,抽调最精锐的‘黑水’级雇佣兵小队,共计一百二十人,搭乘超音速专机,将在两小时内抵达清河市,全面接管庄园安保!同时,为小主设立总额一百亿美金的专属成长基金,由家族信托负责运作!
殿主!……
殿主!……
一个个足以让任何国家元首疯狂的资源和承诺,在短短十几秒内被抛出、确认、执行!效率之高,资源调动之恐怖,足以让任何旁观者瞠目结舌!
全球最顶尖的设计师团队在线上疯狂碰撞灵感;价值连城的古董家具和顶级环保建材被从世界各地的秘密仓库调出,装上等候在机场的运输机;庞大的私人庄园在几分钟内完成了产权和法律上的转移;精锐的雇佣兵小队从全球各个角落的基地登机起飞;天文数字的财富被瞬间划拨到位……
这一切,只因为一个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萧天看着光幕上那些巨头高效而紧张地协调运作,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低头,看着怀里因为刚才的喧嚣而有些不安的念念,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念念听到没爸爸给你找个新家,很大很漂亮,有暖暖的床,有很多好吃的,再也不用住这里了,好不好
念念似懂非懂,但暖暖的床和好吃的显然触动了她。她抬起小脸,大眼睛里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轻轻点了点头。
乖。
萧天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殿主!
光幕上,李氏财阀的李兆基再次开口,语气恭敬,庄园移交手续已通过特殊通道完成!管家和核心服务团队已就位,正在庄园内等候您和小主驾临!随时可以入住!
萧天微微颔首:知道了。
他目光扫过光幕,最后落在那位一直沉默、穿着黑色作战服、面容冷峻如刀削的男人脸上。那是修罗殿暗部的最高负责人,代号影。
影。
属下在!
代号影的男人瞬间挺直脊背,眼神锐利如刀。
查。
萧天的声音骤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所有参与过虐待我女儿的人。一个,都不许漏掉。尤其是…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地上依旧在痛苦呻吟的王虎,以及院门外被警察拖走的方向,那个叫王虎的,还有他背后的人。我要知道,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杀意。
遵命!殿主!
影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有绝对的服从和冰冷的杀机,三小时内,名单及所有资料,将呈至您面前!
嗯。
萧天淡淡应了一声,拇指在修罗令上再次一按。
嗡!
巨大的虚拟光幕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小院里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全球威压也随之消散。
萧天抱着女儿站起身,对依旧跪在地上的龙三吩咐道:备车,去云顶山。
是!殿主!
龙三如蒙大赦,立刻爬起来,亲自跑向巷口安排车辆,动作前所未有的麻利和恭敬。
很快,一辆线条刚硬、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黑色定制款凯佰赫战盾越野车,在几辆同样彪悍的黑色护卫车拱卫下,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这片破败的老城区,朝着清河市郊外风景最优美的云顶山疾驰而去。
……
云顶山,半山腰。
一座占地极其广阔、融合了东方古典园林与西方现代设计精髓的庄园,如同镶嵌在翡翠山峦中的瑰宝,静静地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庄园大门缓缓开启,车队无声驶入。
当萧天抱着裹在他宽大夹克里的念念,踏出车门时,眼前豁然开朗。绿草如茵,奇石点缀,名贵花木错落有致,远处清澈的人工湖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一栋气势恢宏又不失雅致的主建筑矗立在园林中央。
早已等候在门廊下的一队人立刻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为首是一位穿着考究燕尾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气质沉稳的老者——李氏财阀为这座庄园配备的王牌管家,陈伯。
恭迎殿主!恭迎小主!
陈伯的声音恭敬而不失温和。
念念被眼前从未见过的、如同童话仙境般的景象惊呆了,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怯生生的光芒,紧紧抓着萧天的衣襟。
念念,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萧天抱着女儿,走进富丽堂皇却又处处透着温馨舒适的大厅。柔软厚实的地毯,价值不菲却设计温暖的家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花香。
早已准备好的顶级营养师精心烹制的、适合幼儿的精致餐点被迅速摆上桌。念念在萧天耐心的安抚和引导下,终于放下了一些戒备,小口小口地吃着美味的食物,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红润。
萧天看着女儿安静吃东西的样子,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缓缓松弛下来。他挥了挥手,让侍立在一旁的管家和佣人暂时退下。
偌大奢华的大厅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萧天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念念则靠在他怀里,吃饱后的小家伙,在巨大的安全感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眼皮开始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
萧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哼着记忆深处早已模糊的摇篮曲调子。看着女儿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发出均匀而细小的呼吸声,那张沉睡的小脸虽然依旧瘦削,却不再有惊恐和麻木,只剩下孩童特有的纯真和安宁。
这一刻,铁血的修罗殿主,眼中只剩下如水般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起,走向早已准备好的、铺着最顶级埃及棉床品、温暖如春的儿童房。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大床上,盖好被子。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女儿沉睡的容颜,仿佛要将这七年的亏欠,在这一刻都看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厅外传来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萧天眼神瞬间恢复了平日的深邃和冰冷。他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出儿童房,轻轻带上门。
大厅里,代号影的男人如同幽灵般出现,恭敬地垂手而立。他手中捧着一个薄薄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文件夹。
殿主。
影的声音压得极低。
萧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如画的庄园景色,没有回头:说。
查清楚了。
影打开文件夹,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报告,直接施暴者:王虎,及其手下混混七人。长期以侮辱、殴打、克扣食物等方式虐待小主,并以此取乐,胁迫其母苏晴女士。
苏晴女士的处境:因殿主您当年‘失踪’,被认定死亡。苏家为攀附本地豪门林家,逼迫苏晴女士改嫁林家二少林耀东。苏晴女士为保护小主,拒绝并带小主逃离苏家,隐姓埋名于老城区,靠打零工维生,生活极其困顿。但因此得罪苏家与林家。
林家二少林耀东,因求娶不成反被拒,心生怨恨。指使王虎及其叔叔王天霸(清河市治安大队长),长期骚扰、打压、折磨苏晴母女,意在逼迫苏晴女士屈服。此次小主被关狗窝、喂食馊水馒头,便是林耀东授意王虎所为,意在给苏晴女士‘一点颜色看看’。
王天霸滥用职权,为其侄王虎提供庇护,并多次利用警力阻挠苏晴女士寻求帮助。
苏家,为讨好林家,对此事视而不见,甚至暗中阻挠外界对苏晴母女的援助。
所有相关人员名单、详细资料、以及相关证据链,都在这里。
影合上文件夹,双手递上。
萧天缓缓转过身。窗外的阳光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却驱不散他脸上那层冰冷的寒霜。他没有去接文件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影保持着递文件夹的姿势,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良久。
萧天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充满了令人灵魂冻结的残酷杀意。
林家…苏家…
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很好。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仿佛看到了清河市繁华的市中心,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所谓豪门。
念念睡着了。
萧天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去准备吧。等我女儿醒了,吃好、玩好之后…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影手中的文件夹上,如同在看一份死亡通知书。
我亲自去收债。
第六章
该去收债了
夕阳熔金,将云顶山庄园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巨大的落地窗外,精心打理的花园在晚霞中显得格外静谧美好。
儿童房内,柔软如云的大床上,念念小小的身体陷在蓬松的被子里,睡得正沉。她的小脸在柔和的睡眠灯下,终于有了一丝属于孩童的、健康的红润,眉头舒展,呼吸均匀,嘴角甚至微微弯起,似乎正做着一个久违的美梦。那些淤青在顶级药膏的护理下,也淡了许多。
萧天就坐在床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静静地守候着。他高大的身影在暖色调的灯光下,轮廓显得柔和了许多,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向女儿时,才流淌着足以融化坚冰的暖意。他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童话绘本,书页停留在《三只小猪》的故事上,仿佛刚刚给女儿读过。
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是他浴血七年、从地狱爬回人间,最渴望的珍宝。
笃笃。
极其轻微、带着绝对克制的敲门声响起。
萧天眼神微动,瞬间恢复了平日的深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他放下绘本,动作轻柔地替女儿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门外,管家陈伯垂手恭立,低声道:殿主,晚餐已按营养师要求备好,都是小主可能喜欢的口味。另外,影先生已在书房等候。
嗯。
萧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书房门,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寒芒一闪而逝。
他并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转身走向餐厅。巨大的长条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精致食物。不再是山珍海味,而是造型可爱的动物小包子、五彩缤纷的营养蔬菜粥、鲜嫩的去骨鱼肉、温热的牛奶……每一份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显然是精心为念念准备的。
萧天亲自检查了一遍食物的温度和搭配,确认无误后,才转身走向书房。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书房内光线明亮。代号影的男人如同融入阴影的一部分,无声地站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桌前。桌上,摊开着那份黑色文件夹。
殿主。
影躬身行礼。
萧天走到宽大的书桌后坐下,目光落在摊开的文件上。上面详细罗列着名单,附有清晰的照片和简短的资料:
林耀东:林家二少,纨绔子弟,照片上的男人油头粉面,眼神轻浮。
苏正豪:苏家家主,苏晴的父亲,照片上的老者面容刻板,眼神透着市侩。
王天霸:治安大队长,照片上的横肉脸透着戾气。
王虎: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浑身缠满绷带,眼神呆滞绝望。
还有几个苏家核心成员和林家几个狗腿子的名字和照片。
都‘请’到了
萧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是。
影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按您的吩咐,未惊动小主。林耀东正在他的私人会所‘醉金迷’寻欢作乐。苏正豪及苏家核心成员在其老宅。王天霸被暂时停职,软禁在家。王虎在市中心医院ICU,由我们的人‘照看’。其余人等,皆在掌控之中。
很好。
萧天拿起桌上一个不起眼的平板电脑,指尖划过屏幕。屏幕上立刻分割出数个实时监控画面:
一个装修得金碧辉煌、充满靡靡之音的包厢里,林耀东左拥右抱,正举着酒杯放声大笑,浑然不知大祸临头。
苏家老宅书房,苏正豪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似乎在安抚电话那头林家的什么人,脸上带着谄媚和忧虑。
王天霸的家中,这位曾经的治安大队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脸色惨白,时不时惊恐地看向紧闭的大门。
市中心医院ICU外的走廊,几名气息冷冽、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的男子看似随意地站着,却将通往王虎病房的通道完全封锁。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地展示着这些人的状态和位置。
萧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扫描仪,一一扫过这些画面,最终停留在林耀东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上。
就在这时,儿童房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带着刚睡醒时迷糊和小小委屈的呼唤:
爸爸
萧天脸上的冰冷瞬间冰雪消融。他立刻放下平板,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推开儿童房门,念念已经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大眼睛,小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和对陌生环境的不安。看到萧天进来,她立刻伸出小手。
爸爸!
声音带着依赖。
念念醒了
萧天快步走过去,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一把将女儿抱起来,饿不饿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多好多你喜欢的。
嗯!
听到好吃的,念念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小手环住萧天的脖子。
萧天抱着女儿来到餐厅,将她放在特意加高的儿童餐椅上。早已等候在旁的、笑容温和亲切的专属女佣立刻上前,轻声细语地询问念念想先吃什么。
看着女儿被造型可爱的小包子吸引,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小口小口地吃起来,脸上露出满足和一点点新奇的笑意,萧天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流填满。他坐在旁边,耐心地陪着,时不时帮她擦擦嘴角,或者递上温热的牛奶。
这顿晚餐,吃得格外安静而温馨。窗外,最后一丝霞光隐没,夜幕降临,庄园里亮起了温暖的路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星初现的夜空和山下清河市璀璨的万家灯火。
念念吃饱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她好奇地趴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小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望着山下遥远闪烁的灯光,奶声奶气地问:爸爸,那些亮亮的,是什么呀
萧天走到她身后,蹲下身,顺着女儿小小的手指望去,目光落在灯火最辉煌、代表着城市中心的那个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伸手指着那片最耀眼的灯海中心,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讲述一个美好的童话:
念念看,那些亮亮的,是星星掉到地上了。
他顿了顿,大手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顶,眼神却锐利如刀,穿透了遥远的空间,锁定在市中心那片属于林家的奢华会所和苏家老宅。
爸爸一会儿,就去把那些最亮的‘星星’…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如同死神的低语:
…都捡回来。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影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无声地出现在门口,垂首恭立,等待着。
萧天最后看了一眼趴在窗前、好奇地数着地上星星的女儿,眼神中的温柔瞬间被冰封万里的杀意取代。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窗外璀璨灯火的映衬下,仿佛一尊即将苏醒、踏平一切的战神。
他迈开脚步,走向书房,走向影,走向那片属于仇敌的、灯火辉煌的星海。
该去收债了。